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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徐默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头空荡荡地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会儿过后，青年忽然想起了某件事情，“伍德，我记得Y空间似乎有一种记录战斗的录像视频……”

第七十一章　王之首战

　　　　望着海天连接处冉冉升起的朝阳，徐默缓缓呼出一口气，提起脚，晃了晃皮靴上的沙砾。他所站的地方是阿莫尔戈斯岛的一处海边沙滩。阿莫尔戈斯岛位于库福尼西东南方，两者相距大概有二十余海里，基本上已经离开了两大海盗王的交战海域。

　　　　瓦萨号停泊在沙滩前方的海面上，船上的水手经过了一夜的紧张忙碌，此时纷纷在船舱中补觉。当然，也有一些精力旺盛的水手携带了一些食物和朗姆酒，在阿莫尔戈斯的海滩上篝火野营。

　　　　“提督，喝一杯吧！”阿尔从旁边走来，递给徐默一个大木头酒杯。

　　　　“巴伐利亚的黑啤酒！”徐默惊讶地挑了挑眉毛，“我记得瓦萨号没有补给过这种酒类饮料？”

　　　　“嘿嘿，这是我们在那艘威尼斯武装快船上的缴获品。一共也只有两桶，被弗利萨给隐瞒了下来，直到昨天，才被阿芝莎无意间在货舱中给发现了，不过已经被那个混蛋喝得只剩下了大半桶。”阿尔拿小褂的衣摆抹了抹汗，故作恼怒地说道。

　　　　“哼，那个混蛋竟然敢私藏战利品，作为瓦萨号的提督绝不能姑息这种可恶的行为，以后他的薪水就直接发给伊琳保管！”徐默灌了一口啤酒，恶狠狠地说道。

　　　　“提督，这会不会太狠了点，以后我们进酒馆，弗利萨不就只能干咽口水了吗？”阿尔笑嘻嘻地说道。

　　　　“哈哈！”想起凶神恶煞的弗利萨以后只能跟小狗一样，在酒友们身边摇尾乞怜，阿尔和徐默相对大笑。

　　　　“天亮了，那两个人应该已经交手了吧！”笑过一阵，阿尔喝着酒，平静地问道，“提督，你说谁会赢？”

　　　　“我不知道！海雷丁的战舰数量是亨利·摩根的三倍，但是英格兰人的战舰速度更快，火炮射程更远，很难判断战斗的胜负。”徐默耸了耸肩膀，转头问道，“你希望谁赢？”

　　　　“我是个阿拉伯雇佣兵，当然希望海雷丁能赢！”阿尔咧开嘴笑道。

　　　　“嘿，不管他们，我们去喝酒。再过几个小时，等布莱克尼他们回来，我们就会知道战况了！”徐默放下心事，拉着阿尔朝沙滩上的篝火走去……

　　　　“提督，布莱克尼他们派人过来了！”中午时分，正当徐默感到有些微醺的时候，阿尔忽然指着海面提醒到。

　　　　徐默一惊，抬眼望去，一艘小艇正好在沙滩上搁浅，一身非主流打扮的罗利从小艇中爬了出来，提着一个大箩筐向篝火堆走来。

　　　　“嘿嘿，阿尔接着！”走到近处，非主流少年从大箩筐中拣出一大串樱桃，丢给阿拉伯雇佣兵。

　　　　“哪来的这么多水果？”阿尔看着一大筐的樱桃、橄榄，有些惊讶地问道。

　　　　“海上那两位打战的时候，我们不敢靠近战场，只能停泊在纳克索斯的渔村里，这是从当地人那里采购的！”罗利捡起一颗青橄榄在水手衫上蹭了蹭，放进嘴里，“海战告一段落以后，我们才回到了库福尼西岛，向伍德询问战况！”

　　　　“只有你们回来吗？布莱克尼人呢？”徐默皱了皱眉说道。

　　　　“布莱克尼在武装快船上，他让我先回来，他们还在追踪海上主权号！”罗利给徐默使了个眼色，偷偷将一颗菱状晶体塞进徐默手里。

　　　　“是亨利·摩根赢了吗？”克莉丝汀娜和另外几个军官关心地围了过来。

　　　　“不，情况有些复杂……”罗利苦笑着说道。

　　　　徐默缓缓坐回篝火旁边，似乎在听取罗利的报告，但是心神却已经沉入了灵魂印记。罗利给他的那颗菱状晶体，徐默曾经见过一次，跟鲁尔当初交给他的艾泽拉斯战斗视频是一样的东西。

　　　　这种如同录像机一样可以记录事件的晶体，X空间并没有出产，是Y空间的特殊物品，需要大量功勋点才能够兑换。由于伍德下决心转换到X空间，所以这一次在徐默的要求下，他便用大量功勋点兑换了这颗晶体，用来记录两大海盗王在早晨的那场战斗。

　　　　一串串数据从晶体中流出，反馈到徐默的即时战斗荧屏上，一场波澜壮阔的大海战栩栩如生地重新展现在青年眼前。

　　　　正如徐默和瓦萨号众人所推测的那样，两位海盗王在夜间只派出了众多武装快船搜索海面，并没有马上短兵相接。

　　　　在东方第一缕曙光出现在天边时，四处搜索的武装快船终于回归了本方阵营，重新列阵迎敌。

　　　　海雷丁一共有十二条船，主力是三艘巨型阿拉伯桨帆船、五艘双桅三角帆阿拉伯船和四艘方帆商船。双桅三角帆船是海雷丁的武装快船，方帆商船则是速度比较慢的补给船只。亨利·摩根的旗舰是英格兰首屈一指的战列舰海上主权号，另外他还有三艘佛兰德斯武装快船。

　　　　从战舰数量上看，海雷丁拥有优势，不过，英格兰人的战舰速度更快，火炮射程更远。双方在负责搜索海面的武装快船回归本阵以后，终于开始迎头并进，在距离库福尼西岛港湾大概三海里的地方，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英格兰人使用的战阵是他们最为熟悉，也是目前炮战中最为实用的纵向战列，亨利·摩根在一开始便以最强大的战列舰海上主权号打头，高速抢占上风T字头。

　　　　实际上，巨型阿拉伯桨帆船短距离的爆发速度也很快，不过海雷丁却没有让自己的舰队成一字纵列与英格兰人抢占T字头。反而以三艘巨型阿拉伯桨帆船为三角核心，武装快船和补给船夹杂布置，成弧形围成了一个巨型偃月阵。

　　　　奥斯曼舰队的这种姿态，显然是想凭借数量优势，两翼包抄敌方，用他们擅长的接舷战一举歼灭四艘英格兰战舰。事实上，如果是在其他海域，海雷丁的这个偃月阵不到一个小时，就会被转向灵活的英格兰战舰给搅和得七零八落，分割蚕食。

　　　　然而在爱琴海的这处海域，海雷丁的这个阵型非常合适。库福尼西岛附近岛屿众多，可供英格兰战舰转圜的余地不大，无法随心所欲地依靠速度绕到奥斯曼偃月阵的后方。

　　　　如果非要坚持从侧翼绕过偃月阵，反而会被对手逼进某些狭窄的海峡和港湾。那样的话，数量处于劣势的英格兰人无法发挥远程火炮的优势，不得不与海雷丁打一场近距离的接舷战，全军覆没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但是徐默一看海雷丁摆出的这个偃月阵，却不由自主地摇头叹息一声，无敌的地中海之王恐怕要吃大亏了。这倒不是徐默比海雷丁更高明，而是瓦萨号本身就是根据英格兰战列舰图纸给设计建造的，青年提督太清楚这种战列舰的厉害之处了。

　　　　接下来半个小时的战斗，完全成为了海上主权号的表演。大喜过望的加勒比之王没有放过海雷丁的错误，海上主权号风帆全开，带领三艘佛兰德斯高速突进偃月阵。像一把快刀斩进了松软的奶酪，将奥斯曼战阵左翼的三艘战舰从整体上分割了开来。

　　　　仅仅只是十多分钟时间，还没等奥斯曼第一私掠舰队的其他战舰反应过来，这三艘战舰就在四艘英格兰战舰的猛烈打击下，变成了三堆熊熊燃烧的海上篝火。

　　　　特别是海上主权号这艘目前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战列舰，从它侧舷喷射而出的炮火，如同一座正在爆发的活火山。顷刻之间便将一艘武装快船打得千疮百孔，仿佛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残花败柳。

　　　　急速突进的英格兰战舰队没有做任何停留，在两轮炮击过后，便在中间和右翼的奥斯曼战舰围拢过来以前突围而去，彻底凿穿了海雷丁的偃月阵。随后在海面上打了个漂亮的尾旋，重新列阵于奥斯曼的残缺偃月阵后方。

　　　　此时的巴巴罗萨·海雷丁在震惊之余，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战术上，已经落后于亨利·摩根这个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加勒比海盗王。

　　　　不过，海雷丁毕竟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海盗王，迅速做出了及时的应变，让所有战舰向着中央的三艘巨型阿拉伯桨帆船靠拢，结成更为紧密的圆阵。

　　　　而此时，尝到了甜头的亨利·摩根当然不会放任敌人重整旗鼓，再次像饥饿的鲨鱼般，扑向奥斯曼战舰……

第七十二章　诱惑

　　　　徐默一翻手收起记录了海战的视频晶体，失神地看着远处海面的瓦萨号。早间的那场大海战并没有最后的胜利者，奥斯曼帝国舰队在这场海战中整整失去了七艘战舰，而英格兰人也同样损失巨大。

　　　　奥斯曼舰队四艘速度缓慢的方帆商船和三艘阿拉伯武装快船，被英格兰人的大炮击沉了两艘。另外五艘不仅失去了桅杆和风帆，而且船体进水严重，基本上只能依靠浮力漂在海面上。如果不施以援手，很快就会沉没。

　　　　在英格兰人依然没有远离这片海域的情况下，海雷丁根本就顾不上救援这五艘船，最多也就搭救一下落水的奥斯曼水手。残存的五艘战舰中，还有一艘巨型阿拉伯桨帆船被击断了主桅杆，有一侧船体被重创，不仅船体倾斜，而且漏水很严重。虽然没有倾覆，但是已经无法再参加战斗了。

　　　　不过，海雷丁并非没有任何战果，在挺过了英格兰人最初的两次突击以后，地中海之王开始体现出自己超凡的舰队组织能力。即便整个战阵被亨利·摩根冲击得七零八落，海雷丁依然临危不乱，用一系列紧密而又合理的调度苦苦支撑着战局，不至于让舰队彻底溃散。

　　　　红胡子的努力最终获得了回报，奥斯曼舰队配合默契，抓住了英格兰人在突击中的一次失误。

　　　　这个失误其实跟亨利·摩根无关，他们毕竟是以寡敌众，多次突击之后，四艘战舰的纵列有些松散。跟在海上主权号后方的三艘佛兰德斯快船，慢慢有些跟不上“海上主权号”的战斗节奏。在最后一次突进中，被配合默契的奥斯曼舰队给从中截断，最后两艘佛兰德斯快船陷入了包围圈。

　　　　亨利·摩根一度对它们进行了救援，但是此时，一艘巨型阿拉伯桨帆船站了出来，拦在海上主权号前面。远程炮战中，海上主权号以微不足道的代价，重创了这艘阿拉伯巨舰，但是救援行动也就此失败。大量阿拉伯水兵登上了被包围的两艘佛兰德斯战舰，以惨烈的接舷战俘获了这两条船。

　　　　至此为止，两位海盗王的第一次交锋结束了，亨利·摩根的海上主权号和最后一艘佛兰德斯帆船快速脱离了战场。奥斯曼第一私掠舰队失去了自己的七艘船，俘获了对手的两条船，总数量依然还有七艘。

　　　　不过，奥斯曼舰队这剩下的七艘战舰当中，一艘巨型阿拉伯战舰遭到重创，另外两艘俘获的佛兰德斯快船虽然还能行动，但是也由于破坏严重，需要回港修葺。真正还有战力的战舰只剩下了两艘巨舰和两艘快船。

　　　　两位海盗王在战力上的差距被缩小，而且由于海上主权号的强大战斗力，战局隐隐开始向英格兰人倾斜。综合来说，亨利·摩根在两位海盗王的首战中，获得了先手优势。而海雷丁损失掉的不仅仅是战舰，最重要的是，舰队中的物质补给船全部被毁。

　　　　巨型阿拉伯桨帆船是一种优秀的航海战舰，船体平稳，载重量大，短距离的爆发速度也比较快。不过，它的设计思想还停留在近距离接舷战上，虽然船上也有数十名火炮，但是这些火炮基本上都是小口径的曲射炮，在高速行进中精度极低，很难对战列舰造成威胁。

　　　　阿拉伯巨舰船身宽阔，载有八百余名甲板水手，一旦被它靠近，世界上还没有哪种船可以在接舷战中战胜它。然而这么多的武装水手，也让战舰本身无法满足日常消耗，在作战时，必须带上一两艘宽体商船作为补给船，即便如此，它的航程也很短，在海上待上二十余天就必须回港休整。

　　　　奥斯曼帝国在世界的其他海域没有海洋利益，不需要让这种战舰进行远洋航行，这个弱点很难被敌方利用。不过这一次，众多因素的综合下，海雷丁和他的水手们突然发现，他们的补给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英格兰人在突击时，主要目的是为了击沉敌舰，使用的炮弹都是实心弹，对船体造成了巨大破坏，真正在炮击中丧生的水手却不多。船没了，人还是那么多，甚至还有一批被俘虏的英格兰人，整个舰队缺乏食物和淡水。

　　　　海雷丁在与亨利·摩根的对决中处于下风，这并不是海雷丁个人能力不如亨利·摩根，而是两大帝国海军在思想观念和作战环境不同造成的。

　　　　英格兰是一个岛国，国内市场有限，极度依赖远洋贸易和海外原材料输入，海洋就是英格兰的生命摇篮。在这种周遍环境下，英格兰海军在很多时候都不得不远离本土港口，在海洋上独立作战。他们的战舰需要灵活高速，在消灭敌人的同时，还要尽量保存自己，战列舰的诞生就是这种作战思想的最集中体现。

　　　　而奥斯曼帝国不同，苏莱曼一世是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奥斯曼帝国在他的统治下，几乎可以跟巅峰时期的拜占庭帝国相提并论。

　　　　目前的奥斯曼帝国横跨亚非欧三大陆，欧洲部分占领了匈牙利的贝尔格莱德，直到罗马尼亚公国边境；亚洲部分占领了阿拉伯半岛的整个西岸，东面逼近了伊朗王国的德黑兰；非洲除了西班牙控制的摩洛哥以外，整个北非都在其统治之下。

　　　　奥斯曼帝国的疆域广阔，海外殖民地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统治者只需要海军把持住地中海霸权，为奥斯曼守住贸易港大门就可以了。而且半个地中海的港口都在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下，他们的舰队并不需要冒险单独作战。

　　　　在战争中，他们往往可以凭借大编队围殴敌方，自身即便受些损失，也可以在附近港口得到及时的休整。爆发力强，载员众多的巨型阿拉伯战舰就是这种作战套路的精华。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海军战舰都是诞生于各自的生存环境，当它们发生碰撞时，很显然英格兰战列舰在战斗中技高一筹。当然，如果让海雷丁带着那些被重创的战舰，返回伊斯坦布尔或者某个希腊海港，那就另外说了。

　　　　如果换成是平时，海雷丁根本不会放弃那些被重创的战舰。只要放飞旗舰上的信鸽，他带着敌人在爱琴海兜上几天，甚至哪怕是登陆某个小岛，像徐默一样用火炮居高临下搭几个炮台，他都可以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但是现在不行，奥斯曼第二私掠舰队被亨利·摩根在的黎波里全员击沉。伊斯坦布尔第三舰队的巨型战舰早就被他抽调，现在就在他的舰队中，剩下的那些武装快船估计只要出现在这片海域，就会被亨利·摩根击沉，加勒比海盗王不会放任他们与海雷丁汇合。

　　　　地中海的无敌海盗王就要陨落在爱琴海了吗？徐默心中不知为何，感到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股股热血直冲脑际。

　　　　扬帆出海，与强敌决战于大洋！想必亨利·摩根现在的心情一定极为舒畅，志满意得。虽然早间的海战他同样损失了一半战力，但是现在胜利的天枰已经倾向了加勒比海盗王。

　　　　“提督，提督……”正当徐默恍恍惚惚之际，耳边传来了众人的呼唤。

　　　　徐默定了定神，发现篝火边上的军官们都聚集在了自己身边，目光热切地看着自己。青年提督从他们的眼神中，窥探到了高炽的战意，以及建功立业的渴望。

　　　　“提督，亨利·摩根必然还会返回战场，不过他想要取得全胜，海上主权号绝不可能完好无损，我们有很大的希望，获得这场海战的最后成果！”克莉丝汀娜有些兴奋地叫道。

　　　　“提督，那可是两位海盗王啊，击败了他们，我们就是地中海最强！”阿芝莎脸色潮红地说道。

　　　　“阿尔弗雷德阁下，罗利已经将晶体交给你了吗？”正在徐默心情澎湃的时候，团队频道中传来了布莱克尼的声音。

　　　　“嗯，小家伙，你现在在哪呢？海上主权号怎么样？”徐默一愣，向布莱克尼询问到。

　　　　“我不叫小家伙，叫我布莱克尼阁下！”钢铁少年有气无力地抗辩了一句，喃喃地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瓦萨号现在还不能回来，两位海盗王的行动似乎都很诡异！”

　　　　是啊，他们是海盗王啊！徐默头上仿佛有一盆冷水泼下。两位海盗王都是身经百战，他们的桃子哪有这么好摘，何况就算是局面比较差的海雷丁，同样也还有四艘战舰。

　　　　他们的目标只不过是众神殿，什么时候要决战两位海盗王了，**是魔鬼啊！一念到此，徐默背上冷汗淋淋。

　　　　“无论两位海盗王谁胜谁负，我们都不参与这场战斗！”徐默严肃地拒绝了众军官的建议，同时在团队频道中吩咐到，“小家伙，不要尾随海上主权号了，去原定海域守候众神殿，我们的目标只是众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