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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默头疼地摇了摇脑袋，叫来巴伦，“通知铁礼列，还有金象号和缴获的那艘武装商船，立刻起锚出海！”

　　　　“提督，我们现在就出海吗？船上的补给工作才进行了一半！”铁礼列很快就来到了船长室，有些疑惑地问道。

　　　　“铁礼列，我们不能再待在亚历山大了！”徐默叹息着将的黎波里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至于物质和弹药，金象号和那艘缴获的武装商船可以给我们提供补给！”

　　　　金象号来到亚历山大的时间比瓦萨号要早得多，早就做好了补给工作。至于诡刺的那艘武装商船，在决定暗杀卡特琳娜和徐默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完成了出海准备。只有瓦萨号的补给工作还没有完成，船上只剩了一半物质弹药。

　　　　沈墨的金象号从斯德哥尔摩补充了三百多名维京水手，这几个月陆陆续续的海战，加上牺牲在金字塔中的水手，两艘船一共还剩下六百名维京水手。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超过两百名瑞典海军死在了战斗中，除了瓦萨号是齐整满员，金象号和那艘武装商船都各自只有50余名船员。最多只能维持正常的航行，没有任何海战能力。

　　　　最为关键的是，北非港口再也无法继续作为瓦萨号的补给港，就算有另外两艘船的补给物质，恐怕瓦萨号在地中海的作战任务也到达了极限。最多再打一两次高强度的海战，他们就不得不返回斯德哥尔摩了。

　　　　“的黎波里……”铁礼列呆愣了一会，有些失神地问道，“提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们去……马赛！”徐默微微眯起眼睛，掩饰住眼中流露出的凌厉杀机。

　　　　“好的！”铁礼列转身离去，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提督，别放过他们！”

第六十三章　绝境

　　　　“雅典娜，奥丁怎么样？”身材高大剽悍的战壕，放轻了脚步走到雅典娜身边。

　　　　“团长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雅典娜看着舱门紧闭的船长室，叹息一声，“那些协作团队还有几个肯接受命令？”

　　　　“只剩下蜉蝣团了！不过，他们也只愿意去亚历山大港打探一下消息，不会再帮我们做雇佣任务！这还是因为蜉蝣以前欠过诡刺的人情。”战壕咬了咬牙，恨声说道，“可恶，那三个叛徒太可恶了！”

　　　　“也不能全怪他们！”雅典娜脸上的白纱微微飘动，悦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他们从来就没有和总团一起战斗过，现在肯把那一战的情报传回总团，已经算尽到本份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同样也是众神殿的一份子，就算不能共患难，也不该把我们脱离Y空间、诡刺遇难的信息，出卖给那些协作团队！”战壕狠狠地一拍船舷，发泄着心中的怨愤，“不要再让我碰到他们……”

　　　　雅典娜没有答话，捋了捋耳边的秀发，扭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心中波涛澎湃，久久难以平静。

　　　　凭心而论，雅典娜赞同诡刺在亚历山大采取的驱虎吞狼计划，如果能将卡特琳娜和海上暴君同时干掉，那么众神殿在海权时代就达成了破局。

　　　　随着时间的推移，实际上众神殿企图凭借剿灭老K团的威势，一举登上X空间顶点的原有战略，差不多接近破产。为了找到老K团，众神殿几乎用尽了资源和手段，甚至放弃掉了奥斯曼帝国的主线任务，只为了能够得到脚下的这艘强力战舰，以便在海战中不至于太吃亏。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十多个分处世界各大海港的协作团队，两大核心转职分团，上百名轮回者的庞大势力，都没能搜寻到老K团的蛛丝马迹。反而在以力破局的过程中，慢慢被剧情任务逼到了绝境。

　　　　战壕率领的分团，被瓦萨号兵不血刃地覆灭，看上去是机缘巧合，实际上则是一种必然。战壕分团原本是被超弦空间安排在一艘英格兰正规战舰上服役，是他们自己为了用亨德森胁迫老船长，才换到了那艘西班牙大帆船上，也就是现在的“金象号”。

　　　　金象号本身的任务是去北海劫掠瑞典的捕鲸船，就算他们没有在丹麦海域碰上瓦萨号，也很有可能会碰上赫德拉姆的地狱神号，或者格尔哈特的维斯泰洛斯号。

　　　　金象号本身是一艘以接舷战为主的老式西班牙大帆船，赫德拉姆和格尔哈特脑子没出问题的话，同样会采用炮战模式对付它。而在远程炮战上，这两个瑞典提督可比徐默这个菜鸟厉害多了。

　　　　战壕分团在转换了服役战舰以后，实际上团队覆灭的可能性就非常高，这就是剧情任务对于众神殿以力破局战略，在某种程度上的反噬。而众神殿放弃奥斯曼帝国主线任务，又迟迟没有找到老K团。导致最后阶段不得不分散团队，让诡刺带领另一个分团执行宝藏任务，结果最后死在了亚历山大。

　　　　相比较战壕分团覆灭带来的影响，诡刺分团的覆灭对于众神殿的打击更加致命。首先就是诡刺这个副团长，撇开轮回者实力不谈。在众神殿中，诡刺是与奥丁、雅典娜并列的三个创始人之一，他的死亡对于众神殿成员的精神打击实在难以言表。

　　　　战壕分团一共是五人，除了战壕和形同傀儡的乌鸦，其他三人皆已死亡。诡刺分团七人，其中包括诡刺在内死亡四人，脱离团队三人，等于全军覆没。到目前为止，原本核心团员达到二十余名二阶以上转职者的超级团队——众神殿，居然已经损失过半！

　　　　更为致命的是，三个脱离团队的转职者将众神殿转换空间，两大分团覆灭的信息出卖给了那些协作团队。这三个轮回者在跟随众神殿进入海权时代的时候，同样受到了Y空间的惩罚，被剥夺了所有功勋点和装备道具，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对于众神殿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他们终于从这三个轮回者传回的情报中，大致确认了老K团就在瓦萨号上，而诡刺极有可能就是被老K亲手所杀。换而言之，老K团并没有像他们原本想象中的那样隐身匿迹，反而一直在利用剧情身份，利用那艘强大的瑞典战列舰，静静等待着狩猎他们的时机。

　　　　能够成为资深轮回者的人都不是笨蛋，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不仅是那三个脱离众神殿的分团成员，其他协作团队同样也不看好众神殿接下来的命运。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得知众神殿接下来不会再留在Y空间，既没有大腿可抱，也无需担忧得罪这个原本的超级团队。

　　　　失去了两大分团，失去了协作团队，众神殿虽然还剩下总团的十余名核心成员，但是差不多已经走到了绝境。不会再有人帮他们做雇佣任务，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再去执行宝藏任务。如果说众神殿原来在海权时代的处境极为恶劣，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处于山穷水尽。

　　　　“咯吱！”船长室的舱门被人打开，奥丁出现在雅典娜和战壕面前，众神殿团长似乎已经收拾好了失去亲密战友的坏心情，脸上重新流露出自信和刚毅。

　　　　“团长（奥丁）！”雅典娜和战壕看到奥丁恢复精神，心中不知为何都是一松。

　　　　“蜉蝣团有什么消息吗？”奥丁淡淡地问道。

　　　　“还没有，他们大概要到后天才能到达亚历山大！”战壕沉吟了一下，便抬头回道。

　　　　“团长，我们还要继续在马赛等待机会吗？”雅典娜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奥丁扭头看着繁忙的马赛港码头，心中暗暗一叹。他们的运气并不好，从塞维利亚来到马赛的时候，亨利·摩根和海上主权号刚刚才离开不久。

　　　　不过当时，协作团队在执行雇佣任务，诡刺带领分团执行宝藏任务，众神殿并不着急立刻完成亨利·摩根的黄金悬赏剧情，便逗留在马赛，等待海上主权号的回归。

　　　　地中海港口众多，直布罗陀海峡两岸属于西班牙的势力范围，北非除了摩洛哥之外，其他地区都在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下，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了希腊和阿拉伯半岛。意大利在这个年代还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除了少数附庸公国，其他地区属于西班牙，巴尔干半岛则属于神圣罗马帝国。

　　　　亨利·摩根的情况非常特殊，加勒比之王再狂妄自大，也不敢让海上主权号停靠在西班牙的港口。虽然英格兰和西班牙已经停战，不过西班牙人对他恨之入骨，一旦知道他在“海上主权号”上，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北非的港口有海雷丁，即使英格兰和奥斯曼曾经结盟，但是并不代表海雷丁和当地穆斯林，就会欢迎亨利·摩根来北非做客。况且经过丹麦海域的那一战，众神殿已经推断出海上主权号，很有可能是来报复瓦萨号，那就不方便停靠在北非港口。

　　　　因此，地中海的港口虽然众多，但是仔细排除下来，他们发现亨利·摩根只能以法兰西港口为补给港。在马赛等待亨利·摩根的回归，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众神殿不仅没有了雇佣任务和宝藏任务作为退路，而且团员数量也大幅减少。就算成功暗杀亨利·摩根，积累起一些资源，他们剩下的十余人，恐怕也很难通过X空间的“试炼”。

　　　　“不，我们不能继续守候亨利·摩根了！”面对雅典娜的问题，奥丁摇了摇头，“我们必须和老K团打一战！只有击溃老K团，我们才能震慑住X空间的其他团队，延缓和减轻‘试炼’的强度。否则的话，等待我们的只能是灭团！”

　　　　听到奥丁的话，雅典娜和战壕沉默不语。虽然众神殿也有一艘强大的战舰，但是老K团在这两个多月以来的战绩，充分说明了他们的海战实力。瓦萨号已经成为了一头可怕的海上怪兽，而他们却在不停的等待中，浪费了练兵的机会，在海战中赢得胜利的希望非常渺茫。

　　　　不过，奥丁的话很有道理，他们已经走到了绝路，只有击溃老K团，才有最后的一线生机。雅典娜眺望着海面，心情慢慢低落了下去。失去黑眼路特的后遗症正在逐步显现，他们在战略上，已经彻底败给了老K团，只能寄希望于最后的决战。

　　　　“留下一名团员，如果发现海上主权号回归马赛，就将我们得到的情报送给亨利·摩根！”奥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希望我们前面的判断没有出错，要是亨利·摩根的确是为瓦萨号而来，或许我们会获得一些额外的好运气！”

　　　　……

　　　　“砰！”威尼斯一家旅舍的房间中，一个玻璃酒杯被人狠狠地摔碎。

　　　　“什么狗屁超级团队，简直就是一帮蠢货！”房间中响起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尖细骂声，“还亏我们千辛万苦将那么多老K团的情报转达给他们！”

　　　　“阿农，现在怎么办？”萝丝冷冷地说道，“既然海上暴君就是老K，估计众神殿那帮人很难在正面海战中击败老K团，我们要不要参战？”

　　　　在海权时代一直低调行事，只做最低限度主线任务的蝎子团，此时也从一些渠道得到了众神殿的消息。实际上，现在这个时候，两大空间的轮回者团队都已经或多或少，了解到了这次中级时空战场的前因后果。

　　　　相对于X空间的轮回者，Y空间的团队反而更加震惊。如果不是来自众神殿三个叛徒的亲口讲述，他们绝对不会相信众神殿会以这种方式，败在一个小型团队的手下。正因为不了解，所以Y空间的其他团队选择了置身事外，不再帮助众神殿。

　　　　“我们必须参战！”阿农的脸色有些苍白，X空间的其他大圆桌议员团队都可以袖手旁观，只有他们必须加入这场战争。对于当初鼓动众人对付老K团的行动，阿农首次感到了后悔。

　　　　“我同意参战，不过凭我们现在手头的小帆船，遇到瓦萨号就是一盘可口的小菜！”秦龙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有其他计划吗？”

　　　　“当然！”阿农露出了一个腼腆笑容，一如刚进入空间时的天真无邪，只是口中的话语却阴冷无比，“你们当我这些天一直陪着米歇尔小姐，真得是看上了那头奶牛吗？”

　　　　“米歇尔……霍根提督的女儿？”秦龙惊讶地挑起眉毛，与萝丝对望一样，各自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第六十四章　海上夜话

　　　　月光如纱，平静的海面连接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似乎隐藏着生命的真谛，让人在凝望中遐想连篇。

　　　　徐默将左手搁在船舷上，右手晃着一瓶朗姆酒，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海风。潮湿中微微带点无法察觉的腥气，这是大海永恒的味道，自然的味道，生命的味道。

　　　　“提督！”徐默身后传来了伍德的声音。

　　　　“今晚的夜景很美！”徐默淡淡地看了一眼瞭望手，重新回头眺望着大海，“不要只搜寻海面上的帆船，你有那么出色的眼睛，应该多欣赏一下这些美景！”

　　　　“……是啊，在船上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注意过！”伍德扶着船舷喃喃地说道。

　　　　徐默静静地看着海面，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思想陷入了停滞，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半晌之后，青年提督才从入定中回过神来，正要转头说些什么，他却发现瞭望手似乎也有些失神。

　　　　“抱歉，我……”伍德很快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我能理解！”徐默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们这些轮回者永远都徘徊在生死之间，即便经历了如此多的镜像世界，也很少有现在的这种体会，不是吗？”

　　　　“提督，你……”伍德目光一闪，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是早就怀疑了吗？”徐默捉狭地朝伍德眨了眨眼睛。

　　　　“是的，只是一直都不敢确认而已！”伍德苦笑着摇了摇头，“您真是太……我该叫您老K团长，还是阿尔弗雷德提督？”

　　　　“叫我阿尔弗雷德吧！”徐默仰头看着夜空，目光有些迷离，“是不是轮回者很重要吗？在超弦空间，我是老K！在这里，我是瑞典提督——阿尔弗雷德·K·安德森！”

　　　　“你希望自己是哪一个？”伍德忽然有些怪异地问道，刚一问出口，便是霍然一惊，“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你知道的，我们都知道！”徐默轻轻一叹，“伍德，很多次我从吊床上醒来，迷迷糊糊地总会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在哪一个世界。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我是阿尔弗雷德、科尔、聂离、唐风、阿尔瑞斯……只要有一个身份就好，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不需要那么多，不要那么多！”

　　　　“……对我们轮回者来说，你的想法是一种奢望！”伍德垂下眼皮，轻声说道。

　　　　“是啊……”徐默提起手中的酒瓶，大大地灌了一口，接着递给伍德，“要吗？”

　　　　“好！”伍德接过酒瓶，对着喉咙发泄般灌着，“咳咳……”

　　　　“嘿，留给我一点！”徐默笑着抢下酒瓶，静静地看着伍德，“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接下来与众神殿的战斗会很危险，你和你的团队已经完成了主线任务，如果不愿意留下对抗众神殿，我会在靠近陆地的地方，给你们留一艘小艇！”

　　　　“提督，我……”伍德目光一闪，动了动嘴唇。

　　　　“不要那么快给我答案，先想清楚再说！”徐默注视着伍德，认真地说道。

　　　　“BOSS，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吧？”伍德离开以后，黛娜从前甲板远远走来。

　　　　“伍德又不是笨蛋，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希望我亲口告诉他而已！”徐默喝干朗姆酒，将酒瓶远远地扔向大海，“就算是克莉丝汀娜、阿芝莎她们，恐怕也会有一些疑惑吧！毕竟在那种地狱般的烈焰中，普通人是无法生还的，不能解释的奇迹总会让人感觉到无法置信！”

　　　　“呵呵，BOSS，你一向都很聪明，这一次却想错了！”黛娜捂嘴轻笑到。

　　　　“哦！我哪里想错了？”徐默挑了挑眉毛，不解地问道。

　　　　“有一些人天生就会创造奇迹，这种人身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身边的人都会接受！”黛娜轻声咕哝到，用手指戳了戳徐默的胸膛，“无论是老K团的成员，还是瓦萨号的水手，他们都会接受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因为他们愿意去相信……我也一样！”

　　　　徐默的身体一震，静静地注视着黛娜，在女人的唇上轻轻一吻，“谢谢！”

　　　　“嘻嘻，你不担心乌普萨拉的未婚妻吃醋吗？”黛娜一把推开徐默，脚步轻快地跑开了。

　　　　“哈，晚上出来透透气，真是太对了，居然还能看到一场好戏！”徐默身后传来克莉丝汀娜的调侃声，“你说是不是，阿芝莎！”

　　　　“咳咳！”徐默捂嘴轻咳，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回头看着瓦萨号的两位冲锋队长，轻声咕哝着，“呵呵，晚上的海风真大呀，该回去睡觉了……”

　　　　“是啊，‘我也一样！’嘻嘻！”克莉丝汀娜在徐默身后学着黛娜的口音，怪声怪气地嚷道。

　　　　次日清晨，伍德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