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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故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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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四扑老头没扑着,倒在地上来了个狗抢屎,好悬没摔到山下边去,刚要站起来,看见那两块白银正在手前边儿放着呢!伸手去摸,两块银子变成了两只小蛇,各咬了李四一下,蹿下山去了。

  李四扑拉扑拉身上草叶子站起来,看大人和大人和张三都朝那阵轻烟作揖下拜。心里还是服不忿的,自己看手上,只有几个牙印,有点儿疼,但是不麻不痒,应该没有毒。

  杜文章拜完了,说:“我们回家。”

  下了山,转过一个小山洼子,就到了杜文章的家,杜文章归心似箭,张三李四两外委会人的脚步都有些跟不上了。

  家里庭院依旧,只不过离开时是萧索的秋天,归来时却是木欣欣以向荣的春季。

  窗户敞开着,杜文章走到窗前,想先看看妻子在干什么,但见屋内寂然无声,很安静。炕上并排睡着两个人。一个人正是结发妻子,另一人却是男人衣装。当下还能再想别的么,立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个不要脸的娘们,我几天不在家,你竟然姘上别的男人!”李四捧着大印在旁边站着,杜文章随手绰起那颗大印便要隔着窗子扔到炕上,手举到半空,又放下,那只手从张三手里抢过宝剑,要跳进窗子去杀了她们两个。忽然想起瘦老头儿的几句话,于是强压怒火,推门进去,,要问个明白再说。

  炕上睡的两人听到有动静,都醒了过来。杜文章一看,不禁有些后怕,见那两人一个是自己妻子,一个却是同胞妹妹。

  杜文章糊涂了:“你们——小妹,你怎么这身打扮?”

  他妹子说:“哥,你四年不归,嫂子思念你都快疯魔了,我只好穿了你的旧日衣裳来安慰她,教她少伤一点心。哥,你这是当官了吗?”

  杜文章的妻子几年来日夜不能忘怀丈夫身影,此时久别重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妹拉了她一把,让她与杜文章对面站着。她说:“你,还好吧。”

红球绿球(上)
这又是一个魔法故事,现在很少有人相信法真有了,可是越来越多的人爱看这种故事,因为可以逃避现实,现实不随人愿的时候,谁都想找一个可以暂避一避的地方,身体亦然,精神亦然。

  孙彦臣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幸运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如果天上忽然掉下来几万张钞票到自家房上,那么也会突然地刮来一阵大风,把钱都刮到别人家去。”是以他虽然渴望发大财,幻想着有钱人的生活,可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会变成有钱人,惟一的希冀,就是在学堂里读书的儿子将来能做大官。

  有一回,他正在地里干活,手里的铁镐上来下去地来回舞动着,累了,汗珠子滴滴嗒嗒地往下淌,流到眼角的,就顺势淌到眼睛里,痧得眼珠子难受;流到田地里上,立时化成一小片热气,随着滚滚而来的热浪,飘到天上去了。

  孙彦臣用褂子抹了一把脸,拿手拄着铁镐,立在那儿,看着热嘟嘟的苍天,还有一望无际的田地,心里边也是热的,就像是被烤化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惦记,只那么空空地停在那儿,只有一股子热气支撑着,此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刚刚吃过晌午饭不久,正是最热的时候,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他好悬没睡着过去,打了个大大的盹,两只眼睛胶粘,合在一起,勉励才睁开来,这时忽然看见天上闪过两道光来。没错!正是两道光,一道红光,一道绿光,刷地一下就飞过去,又刷地一下飞回来。

  “是什么?”孙彦臣打了个激灵,立马精神起来,有鬼!这是他脑子里转过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属于遇到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的人,从来不会想好事,早晨看到乌鸦叫,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看到喜鹊叫,他心里也会嘀咕半天,这又是怎么了呢,我没得罪你们呀,可千万别来找我的麻烦。晚上在路上丢了钱心里会窜一肚子火,如果碰巧捡了钱,那可不得了,咋整啊,捡了这么多钱,我还给人家吧,不行,人家该说我显摆,要不就说我图鄙,还是不还了吧,也不中,如果失主找上门来,又是一揽子麻烦,到时候怎么撕掳也撕掳不清的。于是麻木地站在原地好久不敢动。到最后把钱怎么弯腰捡起来的,仍旧怎么猫腰把钱放回去,回家又是半宿睡不着觉。

  好在这是没有主的光,孙彦臣除了一个鬼念头以外,也就没有别的好担心的,

  可是,那两道光又出现了,一道红光,一道绿光,这回是正正好好地从远天里出现,正正好好地落在自家的地里,孙彦臣揉了揉眼睛,眼睛痧得越加难受了,几乎睁不开,他用力地看着,没错,光像刚刚消失,就在自己的脚底下。

  “我没干过什么昧心的事儿啊,老天啊,你可不要惩罚我这个好人啊。”孙彦臣扔下手里的铁镐,双手合十,一心一意地祈祷开来,两眼上翻,好像天上真有一个神在注视着他似的。可他忘了,神和人都是爱美的,没有人会愿意看着人翻眼皮的怪样子

  祷了半天,天还是那么热,孙彦臣却觉得比刚才更热了,可是又一忽儿变得冷,他是平静生活过惯了的人,今天这件事实在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他不能不认真对待,于是就看着自己脚下这片土地发呆。

  发呆。 。 想看书来

红球绿球(中)
不大一会儿,他看到从地里边跳出来两件东西来,花花绿绿的,很好看,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红一绿两个球儿,都比拳头小点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孙彦臣用镐头碰一下那两个怪东西,它们还叮当作响。孙彦臣听到响声,初始时候还吓得直往后缩,可是见那两个球再没有什么异动,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伸手去把那个红球拿在手里。

  沉甸甸的,有点儿坠手。“别是金珠宝贝吧。”孙彦臣害怕了,他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可是翻来掉过去的瞅,也不像金子,也不像银子,拿在手里,越来越烫手,就像烤熟了的土豆一样。

  心里认定了那不是值钱的东西,孙彦臣反倒有些失落,一下把它撇出去老远,“滚你妈的。”他说,又把那个绿球捡起来看,好家伙,比那个红球更沉重些,摸上去倒是凉丝丝的,舒服多了。

  孙彦臣说:“真是两个怪东西,可是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捡到两块大粪有用,把手一扬,说:“去吧。”又把那个绿球扔到几丈之外。

  他又干了一阵子活,天气还是很热,红球绿球又到了脚下,孙彦臣不觉笑了:“怎么,你们两个还舍不得我呀,这回我把你们再扔的远点儿,完了我该回去喝点水,再一气把地里的活干完。你们净给我添麻烦。”边说边把那个绿球拿在手里,往远处奋力一扔。

  没想到怪事发生了,那个绿球到了空中,并没有落下来,而是打开了一对翅膀,呼扇两下,渐渐地习习风声,孙彦臣看了看天上,看到那个东西,吓得一声惊叫,接下来便是目瞪口呆,接下来就是见证了一系列神奇不可思议的事情:那绿球拍打着翅膀,里面又伸出一支细管子来,它带着管子慢慢向下降,降到离孙彦臣的头部差不多一般高了,才停下来,管子里就喷出水来,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孙彦臣正热得难受,渴得难受,见来了水,不自觉地把嘴张开来,一束清泉滋润着咽喉,真是说不出的舒坦。

  孙彦臣喝饱了水,说道:“看不出你还真是个好东西,只不过水太少了,要是能够再洗个澡就更美了。”

  话犹未了,那绿球的翅膀更大些了,管子也更粗壮,果然就喷出大水,孙彦臣就洗了一个凉水澡,水越出越多,稍带着把田里干旱的庄稼全都灌溉了一遍。

  孙彦臣得意得不行,说道:“好了,我用到你的时候你再变。”就把那个绿球揣在怀里。这时候,他想起红球来,端红球在手里,问它道:“喂,你那兄弟可是真有本事,不知道你能干点什么?”

  那个红球不动,只不过越来越烫手,孙彦臣只好再把它扔到地上,说:“一点儿用也没有的东西,只会火烧火燎的害人。”说到儿,只见那红球抖了一下,像划着了一根火柴,呲拉一声,冒出来一串火苗子,差点儿没烧到孙彦臣的脚上。

  孙彦臣明白了,“哟,原来你是个出火的球,哈哈,一个是水,一个是火,这下我可厉害了!”他把那出火的红球也揣起来:“要水有水,要火有火,我简直和神仙差不多少了。” 。。

红球绿球(3)
孙彦臣兴兴头头地回了家,这两个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主,不用担心谁会来索取,那么这东西注定就是我孙彦臣的,想着想着,他乐出声音来,回家让我的老婆看看,再让我儿子看看,看看我有多么的能耐,凭空能捡到这样的好宝贝。

  回到了家,天色还早,老婆说:“天还没黑下来,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孙彦臣说:“不种田了,以后咱们家再也用不着种田了!”

  老婆愣眉愣眼地瞅着他,不知道他抽的是哪股子邪风。

  孙彦臣说:“发佬呆呀,你看——”他打怀里把那两个宝贝掏摸了出来。

  儿子从外边摔完泥巴,一路跑进屋里来,看到爸爸,一把把那两个球抢走,说道:“让我看看是什么!”

  孙彦臣忙着抢回到手里,打了儿子一巴掌,说:“你别动。”生怕弄丢了,小心翼翼地给老婆看。

  儿子看到爸爸对自己凶,心里头觉得委屈,又不敢说,呆呆地瞅着爸爸生气。

  老婆拿眼角打着那俩玩意,说道:“什么好东西,也拿着当个狗头金似的,真正好东西,从没见你往家里拿一样。”

  孙彦臣说:“这可真真的是好东西,不信你看。”说着他就心念发动,嘴里叨咕着来水来水,就从那绿球里出水,顷刻之间把家里空着的水缸就灌满了。他又说出火出火,那个红球里一闪光,灶膛里灭掉的柴火就重新燃起火来。

  孙彦臣得意洋洋的说:“你看,这是不是个好东西。”

  老婆说:“真的是个好东西——不过,各位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呢,不能当吃不能当喝的。”

  “是啊,有什么用呢?”两口子捉摸起来,想破了脑筋,也只是能省去打水点火的劲儿而已,再也想不到别的用处。

  老婆说:“你呀,这终归是两个小玩艺,起不了大作用的——咱们家就是受穷的命,想凭空来财,哼,想也别想。”

  孙彦臣听到老婆这番话,也觉得自已捡到这两个东西颇为荒唐,就把他们放到一边儿,当做破烂一样,看也不再看一眼。

  儿子觉得那是个新奇玩物,时不时地拿出去摆弄两下,挖个坑,注满了水,从河里抓两条鱼回来,养着,过几天,再弄火出来烤;要不就是拿绿球当作喷水枪,碰着谁家的小孩就用绿球给人家淋个响透,大家都怕孙小虎了,孙小虎成了孩子中的大王。

  一来二去,左邻右舍都知道孙家有两个神球,渐渐的,有那居心不良的人就要来找麻烦了。

  话说有这么一天,孙彦臣正在家中的院子里编竹筐,忽然角门咯吱一响,从外边进来一个穿黑衣服的人,黑衣黑帽,戴着大墨镜,腮边下巴上都留着黑黑的胡茬子,看起来就吓人巴道的。

  孙彦臣问:“你找谁?”

  那个人说:“找你。”

  “我不认得你。”

  “我也不认得你。”那个人冷冷地说。

  孙彦臣心里有气,把竹筐往地下一墩,说道:“你不认得我,你找我干啥?”

  那个人向前走了两步,说出一段话来,可把孙彦臣吓坏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红球绿球(4)
那个人黑着脸说道:“你拿了我的东西已经几个月,现在应该连本带利地还给我了吧。”

  孙彦臣惊道:“我——我难你什么东西了?”

  他从来不肯轻易拿熟人的东西,更何况这是一个陌生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那个人说:“我的红球和绿球,是你拿的吧,现在你应该还给我。”

  孙彦臣说:“噢,那是有,前些日子在田里头捡的,你要是想要回的话,我痛快地给你,一点也不会含糊,反正我要它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说着,就在角落里把那两个球摸出来,儿子这么长时间都已经给玩得旧了,上面伤痕累累的。

  那个黑衣人接过两个球,拿在右手里,左手依然地伸出来,伸到孙彦臣眼前。

  说:“拿来!”

  孙彦臣愣着说:“还拿什么,我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吗?”他隐约地感觉到这个事情有点不妙。

  黑衣人说:“哪那么简单,你用了我的东西这么长时间,怎么能不给我一个说法儿?”

  “你还要什么说法,难道还要我赔你钱不成?”

  黑衣人摇摇头说:“不是钱,是人,你占有我的红球绿球三个月,你这个人就得归我三个月,其间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能违背。”他说得坚决,不容得孙彦臣不害怕。

  孙彦臣最害怕惹楼子,他想说几句好话,陪上几个笑脸,敷衍过去,可是抬头一看,那个黑衣人的眼睛棱瞪着,眉毛立立着,张着大嘴,就像要把人吞到肚子里去,孙彦臣不敢,也不抱什么希望再乞求这位奇怪的债主了。

  他说:“那我得去告官,官府是为老百姓说话的地方。”

  黑衣人哈哈大笑,就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故事,笑得人毛骨悚然,几乎站立不稳。孙彦臣觉得自己不能再站到他面前了,否则一定会紧张得死过去。

  儿子这时候过来了,说:“爸爸,我要你给我做一个纸的风筝。”看见黑衣人手里拿着那红球绿球,心里来了气,那是他——一个小孩子的宝贝,他不容许任何人把它们从自己的天地里夺走,他就说:“你还我宝贝,你还我宝贝!”奋力冲上去,要夺黑衣人手里的东西。孙彦臣是个无知无识的百姓,他不会教育得儿子怎么样在客人面前知道讲礼貌。

  儿子的举动,黑衣人似乎早在预料之中了,他张开双臂,那黑色的衣服展开来,有一丈多长,就把儿子整个儿的揽在怀里。

  孙彦臣吓坏了,叫道:“儿子。”不顾得危险,冲了上去,要和黑衣人拼命。

  黑衣人把手中的红球向天上一抖,就看见一道红光扑到了孙彦臣身上。

我没早恋
我没早恋

  针对两个同学旷课出去玩儿,吴老师曾说过一段话:我的女儿,比你们只大一岁,你们这种年纪想什么我都能理解,桑间濮上的想法,你爱我我爱你那套的确很美,可是对你们不适合,你们还小。咱们不讲大道理,只说实际的,姑娘们,中国有多少好小伙子,为什么着急谈恋爱,现在就恋爱,结婚,当家庭妇女?等毕业了,升学,工作,你们能遇到多少优秀的男生?

  现说小伙子们,你们早恋,牵牵手,散散步,你们打算一辈子不吃不喝地在大街上溜达吗?男人应该有事业,你功成名就了,不愁没有美女投怀送抱。……

  我那时候在一所免费寄宿的高中里上学。因为免费,所以就不要指望有多好的条件,夏天蚊虫叮咬,冬日冻脚冻手是避免不了的。两件应节令的物事:纱窗——窟窿眼可以钻得进苍蝇,电暖气——像冷若冰霜的美女,虽好看,可难得对你露出笑意,你一点儿热乎气也感觉不到。

  我住在二层,一层是食堂,出了食堂往北走上七十五步就是教学楼。除去星期日寒假暑假,我每天就是在这样狭小的范围内活动。

  关于老师,我能清楚地记得几个特别让我感动的和几个特别差劲的,其余都是平平。关于同学,我知道不少,可大多交往不够深厚。别外还有管理宿舍的教工,门口的保安,清洁工,以及在校门外卖文化用品和卖并不物美价廉的食品却足能和食堂进行竞争的小商贩们。

  整个高中时代,我被乌云迷雾样的感觉笼罩住了:不是悲观,可多少有那么点感伤的意味;不是不成熟,可多少有那么点幼稚。说穿了,我烦着呢,乱着呢,也许和环境无关。

  骆薇是让我迷糊的思绪变得清醒的一个女生,但或者正是她,也让我变得更加迷糊。

  她的个子不算高,但匀称美好,稍稍有些胖,她爱笑,笑容堆到脸上的时候,的的确确像一朵花,让看见的人甜到心里去。

  与骆薇经常在一起的女伴要高些,她很苗条,她穿着很美,但是她在笑的时候,总是像在导演一出戏,预先想好了“我该笑了”,于是嘴角微翘,露出洁白的牙齿,稍带着以手掩口,做出矜持的样子。当然也美,可我不喜欢。在食堂初见她们联手偕行之际,我就想,若是我选女友,一定要挑那个矮一些的,那时我并不认识她们。

  是初的两个星期是军事训练课,我没有参加,一来因为训练期间食堂不开放,宿舍也要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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