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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分之一 第一季 必须犯规的游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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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怎么了?”汪洋竭力争辩,“孤儿就不该结婚吗?孤儿就该受到歧视和不公平的对待?”
“洋儿,你想过没有。她和你结了婚之后,我们连个亲家都没有。而且她孤零零一个人,又没什么背景。你再想想我上次跟你提起过的余局长的千金,人家那一家可是……”
“别说了!”汪洋粗暴地打断母亲的话,气愤地说,“你们只在乎这些,想到过我的感受吗?我对余局长的千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叫我怎么和她结婚?”
“感觉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只要你和她多接触几次……”
“爸、妈。你们都别再劝我了。”汪洋毅然道,“我的心意已定。我只爱郭静雯一个,别的人我都不会接受。如果你们实在不同意,那毕业之后我就和她到外地去结婚、定居,离你们远远地,让你们眼不见心不烦。”
父母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儿子的脾气,他说出来的话,可是肯定做得到的,而这又是他们不愿发生的局面。犹豫再三之后,母亲说:“这样吧,既然你坚持要和她结婚,那我们也就不再劝阻了。只不过,我要她答应一个条件。”
在校园的人工湖畔,汪洋和郭静雯在一棵柳树下谈着话。
“什么?你妈要我嫁到你们家之后跟着你姓?这是为什么?”郭静雯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汪洋难堪地说,“我妈说国外很多地方都是这样的,所以想让你也这样。”
“可我们不是在国外。中国只有在男尊女卑的古代才会这样。”郭静雯盯着汪洋的眼晴。
“我也觉得完全没必要。但我妈说她只有这一个要求,只要你能答应,他们就同意我们结婚。”
郭静雯垂着头低声说:“你爸妈他们是瞧不起我这个孤儿。他们这样做,分明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而且……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暗示我,如果嫁到你们家,就要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卑微的身份。”
听郭静雯这么一分析。汪洋好像也明白父母的用意了。他一下子火了:“算了,不用管他们!我不去征求他们的同意了!毕了业之后,我们就到外地去结婚,免得被他们刁难!”
郭静雯感动地望着汪洋,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道:“不,汪洋,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跟你的父母闹翻,那样我也会不好受的。你去告诉你的爸妈……我,答应就是了。”
“可是,静雯,这样太委屈你了……”
“没关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郭静雯深情地说,“别说是让我改一个姓,就算是让我少一只手、缺一条腿,或者整个生命都给你,我也愿意。只要你能爱我一辈子。”
“静雯……”汪洋感动不已,将郭静雯拥在怀中,“我向你保证,我会永远爱你……”
一年之后,汪洋和郭静雯大学毕业。郭静雯到一家汽车销售公司上班,汪洋则进了另一家大型的贸易公司。汪洋兑现了他的承诺,在毕业仅仅两个月之后,他们就举行了一场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却格外浪漫温馨的婚礼。在婚礼仪式上,郭静雯甜甜地称汪兴宇和董琳“爸、妈”。也是那天开始,她的名字改为汪静雯。
结婚之后,汪洋和汪静雯和父母住在一起。由于汪静雯勤快懂事、嘴巴又甜,总是“爸、妈”地叫个不停,汪兴宇和董琳渐渐接受了这个乖巧、漂亮的儿媳妇,对她的态度也大为改观。而汪洋更是对新婚妻子关怀体贴、疼爱有加。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比蜜还要甜。那段日子,是汪静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半年之后,汪洋因为在公司表现突出,被提升为部门经理。工作日益繁忙起来,应酬也增加了许很多。有时常常不在家吃饭或很晚回来。汪静雯每当这种时候总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时常会一晚上连打十多个电话去催促、提醒,有时甚至会专程驱车去找到汪洋。在汪静雯的心里,汪洋就是她的一切,只要他不在自己身边,世界对她来说就没有意义。她希望每一分钟都和汪洋粘在一起。
一开始,汪洋觉得妻子的所有行为都是爱的表现,他享受着这种被人时常挂念和询问的浓浓爱意。但时间长了,他开始觉得汪静雯的某些举动有些烦人。比如说,她已经发展到了要汪洋在外面时每隔十分钟就要跟她打一个电话的程度。如果汪洋没有做到,她就会生气,会说汪洋对她的爱减少了。汪洋有时真是被她折腾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甚至有些厌倦了。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仍然做出对汪静雯百依百顺。
有一次,汪静雯的公司要派她和几个人去外地出差,汪静雯虽说十分不愿意,但也不好拒绝。她实在是不想和汪洋分开长达四、五天之久。好在汪洋连哄带劝地安慰了她好半天,她才悻悻然地同意。
到了外地,汪静雯每天晚上都要跟汪洋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第三天晚上,汪静雯在电话粥快结束前对汪洋说:“亲爱的,我后天才回来呢。我都快受不了了,我好想你。”
“没事儿,一两天的时间,眨眼就过了。”汪洋大度地安慰她,“你要这样想——等你回来,咱们小别胜新婚,那才亲热呢。”
汪静雯红着脸说:“那好吧。你也早点儿睡,晚安,我爱你。”
“晚安,我也爱你。”
挂了电话,汪静雯捂着嘴偷偷地笑了。其实,他们到外地来出差今天就已经提前完成任务了,明天就能回家。之所以欺骗汪洋,是她想明天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
那一夜,汪静雯躺在床上设想着第二天和汪洋重逢时可能出现的种种浪漫的戏剧性场面,大半夜都没有睡着。虽然和汪洋才分开三天,但她感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世纪。
9月12日下去五点,飞机抵达汪静雯熟悉的城市。她没有做任何停留,出了机场之后,立刻打的回家。大概六点钟的时候,她来到了家门口。她知道,公公婆婆两人都不在家,汪洋昨天说他们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
汪静雯轻轻地旋转钥匙,打开家门。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
汪洋还没有回来吗?汪静雯在心中暗忖。可是已经六点了,他早就应该下了班。难道今天又有饭局或应酬?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她听到从自己和汪洋的卧室里传出一阵低沉的呻吟和喘息,她的神经一下绷紧了。
她缓缓走向卧室,里面传出的喘息声俞发清晰了。她走到门口,门关着,但这是一扇仿古风格的锁眼门。汪静雯蹲下来,眼睛贴到锁孔的位置,朝里面望去。她的眼睛在一瞬间扩张到最大限度,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射出来,瞳孔也放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房门正对着的沙发上,汪洋和另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缠绕在一起,他们投入、痴狂,无所忌惮。全然没发现家里已经多出个人来。
汪静雯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上,眼前出现一层红幕,整个世界在她的眼前摇晃打转、天翻地覆,接着轰然倒塌。她觉得好像有一口血呛了上来,堵在她的喉咙口,令她几乎窒息。她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之后,她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尖利的水果刀。
“砰”地一声巨响,卧室门被猛地撞开。汪洋和那个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汪静雯已经举着刀冲到了他们面前。她一刀刺向汪洋的胸口,汪洋惨叫一声,从沙发上翻滚下来。下面的那个裸女吓得魂不附体、惊声尖叫,恐惧地连逃命都忘了。汪静雯一刀刺进她的脖子,她的惊叫立时停止,鲜血像泉涌一般倾泻而出,将整个沙发染成血红一片。汪静雯将刀抽出来,转头去看倒在地上的汪洋。
突然,她释然了,呵呵地笑起来。她看见地上倒着的并不是汪洋,而是一个满身鲜红的、赤裸的魔鬼,它长得奇形怪状、面目丑陋,此刻正向她伸着手,像是在求她饶命。汪静雯什么都明白了——是这个魔鬼变成了汪洋的模样。它被自己刺了一刀,露出了原型。汪静雯仰天长笑——原来是这样,我还差点以为是深爱的丈夫背叛了我呢。都怪我,汪洋,是我错怪你了。你怎么会呢?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我也会爱你一辈子。她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好像一切都云开雾散了。这时,她又瞥见了地上那个苟延残喘的魔鬼,表情立刻又变得凶神恶煞——这个魔鬼还没有死,它还想来害我和汪洋。不行,我不能让它得逞。汪静雯大叫一声扑过去,对着“魔鬼”的身体连刺数十刀,直到它一动不动、血肉模糊,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糟糕,怎么办呢?她现在有点慌了。地上全都是血,还有怪物的尸体。汪洋一会儿回来会吓着的。汪静雯双手哆嗦着,想到一个办法——对,我要把魔鬼的尸体处理掉,把它切成一块一块地丢掉,这样就不会吓着汪洋了。快,我要快。把这些处理好之后,就可以和汪洋快乐地在一起了。
她用尽全力把“魔鬼”的尸体拖到卫生间,然后从厨房找来一把菜刀。她先把魔鬼的头砍了下来,丢进浴缸,然后又砍下它的手和脚。当她开始分解魔鬼的身体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啪”地一声。她回过头去一看,是一个皮包落到了地上。她再抬头看,看见了公公婆婆。他们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像风中的稻草人一样摇晃着,紧接着是“咚”地一声闷响,婆婆倒在了地上。而公公双手抓着脸跪了下来,痛苦地大声嘶叫着“——啊!”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把汪静雯惊醒了,她转过头去一看,鲜血淋漓的地板上哪里有什么魔鬼的尸体,那分明是汪洋的残肢。她再往浴缸里一看,汪洋的人头正仰面瞪着自己。那一瞬间,汪静雯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15。错乱的复仇
汪静雯紧紧闭着双眼、浑身颤抖。痛苦而恐怖的回忆令她的身心再次受到摧残和煎熬。她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汪兴宇举着汪洋的照片厉声道:“你都想起来了吧?你给我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看我的儿子。看看你把多么阳光灿烂、聪明活泼的一个人从我们身边残忍地夺走!”
汪静雯痛苦地抱着头:“是他……是他背着我和别的女人……”
“是,我儿子和别的女人乱搞是对不起你。你要骂他、怪他、惩罚他,我们都无话可说。可是——”董琳一瞬间暴怒起来,尖声咆哮道,“你这个疯子!你竟然杀了他!还把他残忍地分了尸!”
“啊——啊!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那些恐怖、令人作呕的画面又浮现在汪静雯的面前,令她心胆俱裂、毛骨悚然。她带着哀求的口吻哭诉道:“是,我当时是疯了。我丧失了理智,也失去了控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我……我不是真的想杀他……”
董琳布满血丝的眼睛中燃着一团火,那团火直射到汪静雯的身上,仿佛要把她烧个一干二净。她神经质地轻轻点着头:“对,就是你的这套说辞救了你的命。你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汪静雯微微晃了下脑袋,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董琳说:“五年前的今天,警察把你抓进了公安局。但你却一直声称自己在案发当时神志不清。警察因此调出你的资料,发现你的档案上果然记录着有精神病史。他们将你送到精神病院进行鉴定。鉴定结果显示,你在作案时间歇性精神病突发,行为受病理性思维支配,作案期间对行为丧失辨认及控制能力,属于无刑事责任能力人。所以,他们宣布你无罪!只是把你强制送进精神病院治疗而已。”
说到这里,董琳那双原本不怎么大的眼睛几乎要瞪裂了。“这对你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那意味着你将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是对我们来说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将眼睁睁地看着杀死我们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不受任何惩罚!特别是当我们了解到,你在精神病院治疗几年之后,情况竟然大为好转。你不但完全忘掉了当初发生的那些事,而且你还即将出院,过上普通人那样的正常生活——”
她的脸突然变得无比疯狂、毫无人性,她尖叫道:“作梦!你永远都别想!只要我和老头子还活着,我们就不会允许你过一天安生日子!我们要用尽一切可能把你重新拉回地狱!”
此刻,汪静雯已经完全明白了,她颤抖着说:“所以,你们把我从精神病院接到这里来,表面上对我好,实际上是想把我再次逼疯!”
董琳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环顾四周:“你知道吗?我们买的这套新房子无论是大小、构造、布局都跟以前那套房子一模一样。至于这些家具,没错,全是新的,但是是我们专门找人仿照以前的家具做出来的,它们摆放的位置也跟原来完全一样——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刚来的时候不起疑心,从而慢慢陷入回忆的陷阱——你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刚一进门的时候会有种熟悉和惧怕的感觉了吧,你明白你为什么会常常产生幻觉或者噩梦连连了吧!”
她顿了一下,接着以一种讥讽的口吻说:“还有,你以为我们每天晚上喂给你吃的药真的是那个聂医生开的药吗?我们早就给换了,你吃的只不过是普通的维生素而已。”
一阵一阵的凉意从汪静雯的心底散发出来,使她不断打着冷噤。她现在确实什么都弄懂了。包括碰到自己高中同学许倩云时,她为什么在听到自己跟父母住在一起时会露出那副惊愕的表情。因为同学当然知道,她早就父母双亡了,又哪里来的“爸妈”呢?只可惜,自己想错了方向,做了那些无用的调查……现在才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汪静雯望着面前这两个不知该称为亲人还是仇人的人,绝望而无力地问道:“那现在……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
汪兴宇冷漠地说:“我们处心积虑做的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帮助’你恢复记忆,让你受到精神折磨。现在,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而你,也不值得我们再做什么了。”他站起,望着妻子,“我们走吧。”
“你们……要到哪里去?”汪静雯惶恐地问。
“当然是离开这里,回我们原来的家去。”董琳冷冷地乜斜着她说,“怎么,你现在还想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至于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愿意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吧。”汪兴宇说。
“不,不……”汪静雯恐惧地摇着头,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呆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了,特别是一个人。但除此之外她又没有别的任何去处,她身上甚至连一分钱都没有。极度的惊悸和绝望之中,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爸、妈,求求你们,别离开我!”
“住口!”董琳厉声喝斥道,
“你现在居然还有脸叫我们‘爸、妈’!你还幻想我们会回心转意,留在这里陪你,是不是?”
“别理她。”汪兴宇拉了妻子一下,两人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拢门。
汪静雯独自一人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发抖。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汪兴宇和董琳收拾好衣物一类的东西,提着两只大皮箱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冷漠地瞥了汪静雯一眼,董琳不无讽刺地说:“希望你在这里生活愉快,顺便说一句——电话打不通了。”
汪静雯像惊弓之鸟般抱成一团,没做任何回应。汪兴宇和董琳出门之后不一会儿,她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知道他们毫不留情地扬长而去。
轿车行驶在滨江路上,坐在汪兴宇旁边的董琳眉头舒展、呼吸畅快,心中有一种报仇成功后的快感。她斜睨正开着车的汪兴宇,发现丈夫表情凝重、若有所思,似乎不像自己那般轻快,不禁问道:“老汪,你在想什么?我们的计划成功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汪兴宇眉头微蹙,轻轻叹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道理我现在是该高兴的,但心里却总有些隐隐不安。”
“你在担心什么?”
汪兴宇轻轻摇头,沉吟许久之后,他说:“我只是觉得,和她生活在一起的这一二十天里,尽管我知道,我对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温情和关怀都是伪装的。但有时……当她叫我‘爸’的时候,我真有那么一种错觉,恍惚中觉得我们一家人真的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现在,我们虽然成功地报复了她,我心里却总感觉空落落的,而且……还有种罪恶感……”
“别说了!”董琳将脸扭到一旁,满脸怒容。“你现在怜悯起她来了?你忘了这个疯子是怎样将我们的儿子残忍地杀死的?你只不过让她受到良心和精神的折磨,就产生了罪恶感,那她做过那么令人发指的事,就不该有罪恶感吗?我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错!”
汪兴宇不说话了,默默地开着车。这时,他裤包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将手机拿出来,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皱着眉骂了一句:“该死的,真是阴魂不散!”
董琳将脸凑过去:“怎么了,是谁打的?”
“那个姓聂的医生!几天前他不知从哪儿弄到了我的这个手机号码,然后不停地跟我打电话。我猜他察觉到不对了,他可能意识到我们想做什么。这两天我都没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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