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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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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用餐,而由金比代班站柜台时来买东西。这时,金比总会差我将她买好的东西送到她家去。
我有点熬不住内心的驱使,暗地里算出她总共买了四?五三元的食品。刻意别过头,不去看金比在收银机上动什么手脚,但内心还是很想知道,同时也很怕知道事实真相。
“二块四毛五,惠勒太太。”我清楚听到金比的声音。
然后是打发票、数零钱和开关抽屉的声音。“谢谢您,惠勒太太。”我回过头,正好看到金比将手放进口袋,然后发出轻微的铜板碰撞声。
金比利用我去替她送货,以便少算她的钱,这种情形究竟已发生过几次?难道这些年来他都一直利用我掩护他坑钱?“
我目不转睛盯着柜台后的金比看,汗水从他纸帽边缘下渗出。他看起来很纵容自然,一点都不像做了亏心事的模样。但是,当他抬起头和我的眼神相遇时,却缩了一下眉头,赶紧转过头去。
这时我很想扁他,走到柜台后好好教训他一顿。以前我都不晓得什么叫做恨,今早却从他身上领悟到了,简直可以用热血沸腾四个字来形容我对他的恨。
现在,回到房间静处一隅,落笔写下这件事,还是无法消弥我的恨意。每一想到他偷多纳先生的钱,就很想找件东西砸,以泄心头之恨。幸好我没有暴力倾向,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伤害人。
我应该对这件事采取行动。是不是该告诉多纳先生,他最信任的员工已背着他污了好几年的钱?不过,我没办法证明这件事,如果他否认的话;况且多纳先生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反应呢?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五月九日」
这件事让我无法成眠。我觉得眼睁睁看着金比在多纳先生背后偷钱,好像亏欠了多纳先生一份情,这样保持沉默也让我觉得愧疚,我该去告发吗?一想到他利用我送货污钱,我就更加难过。以前不知道这件事还好,我是个局外人无可苛责。现在晓得了却佯装不知,可就和金比一样,整身的罪恶感。
从另外一方面想,金比是我的同事,有三个小孩嗷嗷待哺,如果被多纳先生炒鱿鱼了,他有办法找到工作吗?他可是还有畸足的缺陷。
而我该担忧这件事吗?
怎么办才好?
相当讽刺,现在我智慧增加了,却拿这种问题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十八章陷入恋爱
「五月十日」
我问尼玛教授昨天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说我是个无辜的旁观者,没必要介入那种尴尬的处境。以他的观点看来,我被利用了无可厚非,因为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所以不必对自己过于苛责。我的角色如同争斗中被戳入对方的利刃,也如同车祸中撞击人的汽车,错不在我。
“但我不是像这样冷冰冰没有感觉的物体。”我申辩说:“我是个有感情的人。”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出声来。“没错,查理,但我们现在说的是指你还没动手术以前的情况,不是现在。”
多么傲慢、自大偏狂的家伙,我也有股冲动想揍他一拳。“我在动手术前也是人,如果你没忘记的话。”
“没错,查理,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不过,情况不太一样……”后来,他推说要到实验室查资料,就起身离座了。
史特劳斯博士在心理治疗课程一向话不多,今天我跟他提起这件事,他说就道德层面而言,我是该告诉多纳先生。不过,我思考得愈多,事情就愈不单纯。我必须找其他人帮忙打破这种僵局,当时唯一想到可以帮助我的人是爱丽丝,于是在左思右想了很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在十点三十分时打电话给她。我试拨了三次,每次都在电话还没接听前就放弃。第四次,我鼓足勇气决定非等到她来听不可。刚开始,她说她不该见我,但我仍然请求她在我们一起用过晚餐的自助餐厅内碰面。“我向来都很遵重你,你给我的忠告一向很好。”她犹豫不决,但我继续坚持要见她。“你必须帮助我。你说过你也有责任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必经历这种困境。现在,你不能袖手旁观。”
她大概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所以答应见我。挂上电话后,我盯着电话默默看了一会儿。曾几何时,我变得如此急于想知道她的感受和想法?一年多前在成人智障中心时,我还只是在意她快不快乐。我当初是不是因为想取悦她才答应动手术的?
在自助餐厅前,我踱了很长的一阵方步,引来警察的盯梢,这时我才进入餐厅点了一杯咖啡。
非常幸运,上回我们坐的位置是空的,我想她应该会到这里找我,所以就挑了这个位置坐下。
她进来时朝我招了一下手,没马上过来。她先到柜台点咖啡,朝这里走时,脸上还带着微笑。我想,她微笑是因为我挑了这个位置——多么愚蠢,但又罗曼蒂克的想法。
“我知道现在很晚了,”我向她道歉,“但如果不找你谈,我会发疯的。”
她轻啜一口咖啡,安静地听我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五一十向她解释如何发现有人背着多纳先生污钱,还有我对这件事的反应,以及在实验室里听到的两种不同意见。听完之后,她靠在椅背上,然后甩甩头说:
“查理,你让人很惊讶。就某方面而言,你进步得很快,但是在决定事情方面,你还像个小孩。我不能替你决定,查理。这种问题的答案无法在书本里找到,也无法由别人来替你解决。除非你想一辈子停留在小孩的阶段,否则就要往自己内在深处去寻找答案。查理,你如果觉得对,就放手去做,你要学习信任自己。”
听到这番彷如说教的言语,刚开始我有点生气,但后来突然觉得其实很有道理。“你是说我必须有所抉择?”
她点头应是。
“我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有所决定了。我想,史特劳斯博士和尼玛教授都错了!”
她仔细打量我,兴奋地说:“查理,你真的改变了。如果你能看到自己的脸,就会明白我的话。”
“千真万确,我真的改变了。好像过去眼前飘浮的一朵疑云,现在只轻吹一口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这么简单,‘信任自己’,我以前都没信任过自己。”
“查理,你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我握住她的手说:“都是你,你让我打开眼睛明白这一切。”
她整张脸胀红起来,抽回手。
“上次在这里,我说我喜欢你,我应该信任自己的感觉,我是爱你才对。”我说。
“不行,查理,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我叫了出来,“你上次也这样说,为什么?”
“嘘,小声点,查理。等研究做完,看你进展到什么程度再说。你改变得太快了。”
“我对你的感觉不会因为进展太快而改变的。我智慧增加了,只会更加爱你。”
“但是,你的情感层面也会跟着改变。就某方面来说,我是你唯一真正感受到的女性。到目前为止,我一直都是你的老师,你求助的对象,难免会误以为爱上我。查理,再多接触其他女人,慢慢来。”
“你是说年轻男孩难免会暗恋老师,而我在情感上还只是个年轻男孩而已?”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查理。我没说你只是个男孩。”
“那么,是感情方面的智障啰?”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查理,不要咄咄逼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你现在已经超过我智力能够理解的范围了。或许几个星期或几个月后,你会变得跟现在完全不同,心智成长到我们完全无法沟通的程度,感情方面也会成长到不想要我。查理,我也必须为我自己想想。等过了一段时间后再说吧!有耐心点。”
她在讲道理,但我根本就不愿意听。“有时候,晚上……”我哽咽地说:“都很盼望能约你出来。想想该如何在约会中表现,该讲些什么话,该怎样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我想这些事都想得快发疯了。我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
“你没让我不高兴,查理。你太抬举我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跟你碰面?”
“我没有权利让你投入的。”
“但我已经投入了。”我叫了出来,发现旁边的人都转头在看我,于是赶紧降低音量,微抖地说:“我是人,是个男人,不能整天只跟录音带、书本和电子迷宫为伍。你说多跟别的女人接触,我现在没认识其他女人,怎么可能呢?我觉得内心有盆火在燃烧,这让我不禁想到你。我仿佛站在书本前,可以看到你的脸清楚印在上面,非常清晰、明确,不像我的过去那样模糊难以捉摸。但是,现在我在书本上抚触到你的脸,你却突然消失不见,让我很想把书撕毁,抛到九霄云外。”
“请不要这样,查理……”
“我们再碰面吧?”
“好,明天,在实验室。”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样。不要在实验室,也不要在大学校园里。就我们两人私底下见面。”
我几乎感觉到她要答应了。她很惊讶我的坚持,我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一跳。我只知道自己当时几乎快失去控制,再三给她压力。乞求她时,喉咙被恐惧哽住,手掌心冒汗,一直担心她到底是会答应呢?还是会拒绝。她如果未以回答打破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我想我会晕过去的。
“好了,查理,不要在实验室,也不要在大学校园里,但也不要就我们两人私底下见面。我想,现在还不是私人见面的时候。”
“地点随你选,”我声音都暗哑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要谈到考试、统计、问题和解答之类的东西就好。”
她皱了一下眉头说:“好。最近中央公园有免费的春季音乐会。下星期你可以邀请我去参加。”
回到她的公寓门前时,她转过头来迅速吻了一下我的脸颊说:“晚安,查理,很高兴你打电话给我,实验室见。”她关上门后,我站在公寓前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看见她熄了灯才回家。
我肯定我陷入恋爱了。
第十九章不是女神
「五月十一日」
在烦恼和思考过一阵子后,我发现爱丽丝的话是对的,我必须相信自己的直觉。今天我在面包店里仔细观察了金比一阵子,发现他有三次都少收顾客的钱,并将顾客退给他的部分私吞到自己的口袋里。和他暗渡陈仓的顾客都是某些特定常客。今天看到他们这样私通,我突然想到这些允许事情发生的顾客,实际上也和金比一样有罪。如果没有他们的同意,金比一个铜板也拍不响。所以,金比也算是替罪羔羊。
我就是想到这样,往后让了一步,决定先跟金比说明我知道事情真相,请他不要再暗中污钱了。这个决定或许不很完美,却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且也可能是最合时宜的了。
我在洗手间逮着机会要警告他,他见状想躲开。“我有重要事要跟你谈,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说:“我有个朋友,最近发现他的同事常背着老板偷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既不愿意私底下去告密让他惹祸上身,也不愿意当作没发现这回事,让对他和那个偷钱的同事都很好的老板继续受骗。”
金比表情很难堪地看着我说:“那你朋友打算怎么处理?”
“他就是在为这件事烦恼。他还不想采取行动。他觉得偷窃行为如果停止了,采取行动就没意义。这时,他就不会管这件事了。”
“我想你的朋友应该少管闲事,”金比回答,移动了一下跛足。“他应该注意自己的事就好。想想看谁才是他的朋友。老板是老板,员工是员工,员工应该互相团结在一起。”
“我的朋友不认为这样。”
“这不关他的事。”
“但他觉得既然知道了就有责任。所以他决定,如果停止了偷窃行为,他就不会有所举动;反之,他会说出真相。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停止吗?”
我看得出来,他虽然极力忍住愤怒,但还是很想揍我,不断摩擦双拳。
“告诉你的朋友,那个人似乎别无选择。”
“很好,他会很高兴听到这句话。”
金比临走前又停了下来看我一眼:“你的朋友是不是觊觎那个职位?他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想告密?”
“不,他只是想制止偷窃行为。”
他瞪了我一眼,说道:“我告诉你,你会后悔介入此事。我一向都跟你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我想我大概是头昏眼花了。”然后他跛行离去。
或许我该告诉多纳先生,让金比被炒鱿鱼。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否妥当。总之,现在已达到警告效果,事情暂告一段落,金比也得到教训。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像金比这样在利用他人图利?
「五月十五日」
我的研读进行得非常顺利,几乎都已将大学图书馆当成我另一个家了。他们特地为我另辟一室,以应付我惊人的消化能力。我在阅览书籍时,常有好奇的学生过来围观。
目前,我最感兴趣的是汲取有关语源学、古语言学、变分法的最新变化,以及印度历史。如此阅读的结果,很令人惊讶的是,以前明显甚无关联的事,现在竟然都互相连结在一起了。我又进入了另一个学习高原期,可以居高临下清楚看出各种不同规律和理念汇集成一条大河的情形。
很奇怪,现在我在大学餐厅里听到学生争辩历史、政治或宗教等课题时,已开始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幼稚天真了。我不再有兴趣跟人讨论像这种初阶的观念,而人们对于表面之下蕴藏的深层知识也浑然无知,为他们指出问题的复杂性只会激怒他们而已。我发现站在上层的感觉并不好受,我已经放弃和比克曼大学里的教授讨论这类的事了。
在阅读期间里,我遇上了一些观念思想上的问题,急于想和经济学家讨论,于是伯特便在教授餐厅内,为我引见一位在经济因素影响利率领域方面颇有名气的经济学教授。我提出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在和平时期,关于武器禁运的问题是否涉及道德层面,同时也请教他对于一些参议员的建议,采用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采用的方法,也就是强化航海证书管理、详列进出口货物名单的策略,以对付目前对抗我国的小国家的看法如何。
他静静倾听我阐述问题,眼神投向空中。我一度以为他在思索问题的答案,没想到几分钟后,他竟甩甩头清清喉咙说他很抱歉,这是属于军事经济问题,跟他研究领域的利率问题不合,他无法作答。他建议我去找曾经针对第二次世界大战战争贸易协定进行研究的威斯博士,或许他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当我欲再度发言询问时,他赶紧握住我的手说很高兴认识我,但因为还有演讲笔记要整理,所以必须先离开。
同样的情形不断发生。我想和一位美国文学家讨论乔伊斯,与东方学者讨论特罗布里恩群岛岛民问题,以及和一位专精青少年行为问卷调查的社会学者讨论自动化引起的失业问题。他们一听到我提出的问题都赶紧藉机遁逃,以避免露出自己的浅见和狭识。
现在看看这些人,和以前显得有多么的不同啊!我竟然曾经笨到认为凡是教授都是知识巨人。其实,他们与常人无异,也害怕别人会发现这点。爱丽丝也是常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不是女神——我明晚就要带她去参加音乐会。
第二十章音乐会
「五月十七日」
直到清晨快露出曙光,我都无法入睡。我必须弄清楚昨晚我在音乐会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晚刚开始,一切都进行得很好。中央公园的露天音乐台早就挤满了人群,我和爱丽丝的脚步必须小心翼翼,才能避免践踏到横躺在草坪上的一对对情侣和夫妻。走了很长一段路程,我们终于找到一棵还未被占据的树——离灯光很远,唯一可辨识周围环境的凭藉是,暗处里发出的情侣女伴娇嗔抗议声和微弱的灯头光点了。
“这里就可以了,”她说:“不一定要坐在乐队前。”
“现在是演奏什么?”我问。
“德彪西的‘大海’,你喜欢吗?”
我在她旁边坐下。“我对这类音乐所知不多,得仔细想想看。”
“别想了,”她低语:“用心去感觉,让音乐像海风一样吹拂过你的心田,不必了解为什么。”她往后躺在草地上,脸朝音乐传来的方向望去。
我一点儿都不晓得她希望我怎么做,这远比解决问题困难,也比汲取系统知识复杂,当时,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胸口发紧,很想用双手环住她,但我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都只是生化反应而已,是引起紧张和兴奋的刺激反应。虽然如此,我内心还是迟疑不定,犹豫着是否该拥抱她?她是不是正等着我这样做?如果我真的做了,她会不会因而生气?由于相当清楚自己的举止还像个青少年,我竟然跟自己生气了。
“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声音哽住了,“这样你会比较舒服。”她没拒绝,让我用手臂环住她。不过,她也没看我,似乎完全被音乐吸引而忽略了我的心意。这不禁让我怀疑,她是否真的想要我这样抱她?还只是勉强忍受而已?后来,我的手从她肩上滑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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