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说动天下--苏秦和他生活的时代写真-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国君的,对臣子的谏言和文书,应该多听多看。

  齐威王这时的年纪已经大了,要他整日埋头工作,难免会精力不足。操劳了一辈子,自己也觉得该歇一歇了,所以不出田婴意料地说道:“说五而厌之。”

  臣子们说得多了,也就招人厌烦了。

  既然厌倦了,就找个能人代理吧。那能人眼前便有,田婴是也。

  田婴就这样在齐国专权'4',齐威王还封他为靖郭君,封地先在邳,后又改到薛。有了权也就有了钱,田婴家产最后达到“累万金”的程度,这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收入,刘向在《新序·杂事》里指控他“残贼其百姓,害伤其群臣”,看来是作恶多端,无人不恨。最后直弄到“乱作”,人们都起来“背叛”,对他“共逐之”。撵得他“出亡,至于野而饥”,逃到荒野之中,连饭都吃不上。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仍然坚持认为自己“贤至闻也”,是天下最贤德的大好人。

  别人可不管他怎么认为,威王的儿子齐宣王上台后,对田婴的态度十分不友好,田婴见势也只得知趣地辞职,回薛养老去了。

  在这之后,田文以和他父亲截然不同的形象,出现在公众的面前。

  四。麻雀变凤凰,靠机遇,也凭实力。

  田文本来是没有可能继承家业的,田婴跟大小老婆一共养了四十几个儿子,田文不过是在这些女人中排名最低的一个“贱妾”所生,出身的档次不高也还没什么,最要命的是,他从娘胎里一出来,就遭父亲讨厌。

  田文的生日是五月五日,正是这个日子让田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厌烦得不行,铁石心肠地吩咐“贱妾”道:“勿举也。”

  不许养他。

  母亲怎么舍得无缘无故丢弃她的孩子,卑微的“贱妾”同样有着高贵的本性,她也许是平生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那就是“窃举生之”,偷偷地喂养这条被判了死刑的小生命。

  正因为儿子太多,忙于处理国事和搜刮民财的田婴没时间一一查看,小田文也就有幸在父亲的疏忽中悄悄地长大。直到成年之后,才被母亲安排在其他兄弟们中间拜见父亲,面对面地见到了田婴。

  看见这个没“举”掉的儿子,田婴的第一反应是愤怒,喝问“贱妾”:“吾令若去此子,而敢生之,何也?”

  面对父亲的震怒,田文十分镇定,他先跪在地上叩头替母亲谢罪,然后问了一个困惑了他快二十年的问题:“君所以不举五月子者,何故?”

  您干嘛不许养生在五月的孩子?

  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骨肉,田婴有些无奈地揭晓了答案:“五月子者长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

  “户”在当时是指住宅里用作客厅和餐厅的堂与后面起居睡觉的室之间的通道,田婴不知听谁说,五月生的孩子将来会长得跟户一样高,这样就会妨害父母。后来唐朝的司马贞听到的说法就不大一样了,他在《史记·孟尝君传索隐》中说:“俗说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也。”

  司马贞没提到“长与户齐”,说不定就是因为田文下面说的话破解了这荒唐的谬见。

  田文先问父亲:“人生受命于天乎?将受命于户邪?”

  人的命运是由天决定,还是由户做主?

  田婴语塞,只有“默然”。

  田文接着说道:“必受命于天,君何忧焉?必受命与户,则高其户耳,谁能至者?”

  由天决定,您还怕什么“长与户齐”,由户做主,将顶棚加高就是了,谁又能把您怎么样呢?

  田婴实在无言以对,又不能放下架子承认自己错了,只能说:“子休矣。”

  别再说下去了。

  田文就这样使自己的存在得到了默认,但仅凭一次跟大人顶嘴,还不能让田婴看重他。

  又过了许久,田文郑重其事地来见田婴。此次见面他肯定经过了一番思索和准备,因为他要对父亲进行批评教育。

  田文对田婴的指责是,他为三代君王服务,却没让齐国的势力扩张,这话实在是冤枉了田婴。不过田文接下来说父亲损公肥私,给自己赚得“私家富累万金”倒是没错。

  批评完作官的不廉洁行为,田文又开始数落父亲治家无方,姬妾们衣着光鲜,门客却连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自家人的肉制品吃也吃不完,门客只能凑合着用“糟糠”(这大概是夸张的话),难怪手下没有一个贤人。不顾公家的利益日见受损,即便积攒下那么多的家财,将来出了事,还不知道留给谁呢。“文窃怪之”,做儿子的也不能不责怪了。

  这些话很可能是在田婴被迫退休回家之后说的,如果是田婴还官场风光得意的时候,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他只怕会勃然大怒,非把这没“举”掉的臭小子彻底废了不可。

  只有政坛失意,田婴经过一段内心煎熬后平静下来,不再像初到荒野时那样顽固不思悔改,才有可能反省以往,原本不讨喜欢的田文才有胆量指摘老爸。

  痛定思痛的田婴不但听进了儿子的逆耳之言,还由此从田文那里看到了一个未来政治家的影子,也许振兴家业的希望就在这小子的身上。

  田婴决定对田文进行试用,命他“主家待宾客”,主持至少一部分家政,重点是负责对外交往联络,给田家争取支持者。

  田文没有辜负老父的期望,他在搞公关活动时一改田家在父亲时代的霸道形象,谦和宽厚地广交各路朋友。很快就使得“宾客日进,名声闻于诸侯”,不仅成功扭转了公众对自家的负面印象,也给自己争得了人气,人们纷纷请田婴以田文为继承人。很有眼力的田婴欣然“许之”'5'。

  到公元前310年图谋魏相国的时候,田文已经被人称做薛公了,大概是田婴已经去世,薛的产业由他正式继承了,孟尝君的封号可能也是在这前后取得的。当不上魏相没什么了不起,至少到公元前301年的时候,他已经是齐的相国了,前面提到齐、魏、韩联合进攻楚国时,制造四国攻秦假象离间秦、楚关系,使秦国不救援楚国的计策,据说就是薛公所为。

  五。宽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当了相国的薛公可谓有权有势又有钱,也就更加起劲地广招天下人才。他建起了大批公寓式的馆舍,让投奔自己的人居住,免费供应饮食。接见宾客的时候,薛公常会让手下人躲在一扇屏风的后面,记录他跟客人的对话,而他总是会问到来客家住何处,亲戚有哪些。等会见结束的时候,薛公的手下已经派人去送东西问候客人的家眷亲属了。对所有的门客,薛公“无所择,皆善遇之”,一视同仁地优待,以致他们“人人各自以为”薛公“亲己”,如此作为自然令“天下之士”倾心。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薛公,对待来投奔的人却完全没有架子,表现得非常的平易柔和,有时甚至到了委屈自己的地步。

  有一天夜里,薛公款待一位新来的客人。款待的方式是和其他一些门客坐到自家的堂内,围在取暖的火前吃夜宵。前面说过,堂是一种开放式的空间,三面有墙,正面却无门也无墙,百分百地对外敞开。这样的结构在天气冷的时候,保暖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一夜正是因为这个问题,薛公的堂内发生了冲突,还闹出了人命。

  那时候没发明桌椅板凳,人们都是跪坐在地面的席子上。两条腿长时间给压在屁股底下,难免会发麻,需要活动活动。一位门客大概就是这样挪动了几下自己的身体,没留神便移到了那新来的客人与火堆之间,挡住了暖和的热量。

  这客人看来也是个爆脾气,胸中涌起的愤怒立刻比面前的火堆还要炽烈。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找防碍自己取暖的那个人算帐,反而把气撒到薛公的身上,声称招待他的饭不好吃,丢下食物就要告辞离去。

  这当然是要给薛公难堪,传扬出去还会坏了他招贤的美名。

  薛公的反应是急忙起身,拦住了客人,什么也没多说,直接把自己手里的饭食递到他的跟前。

  嫌给你的饭不好吃,那就吃我的吧,看味道是不是一样。

  不管薛公心里怎么想,他这样仁至义尽的行动,实际是反过来把客人逼进了死角。

  当时客人的脸一定涨得通红,发自内心的羞惭让他无地自容,愧悔已极中,血性的他竟然“自刭”,拔出刀或剑(可能是后者,那时的士人喜欢带剑)抹了脖子。

  一个刚烈生命的消失,给薛公换来了更响亮的礼贤下士的名声,士人“以此多归”。薛公对各色人等不论能力强弱,阶层高低,几乎是来者不拒。甚至连两个被人看不起的街头混混儿,一个只会像狗一样钻墙洞偷东西,另一个只能表演学鸡叫的口技,人称鸡鸣狗盗之徒,薛公也照单全收。

  鸡鸣狗盗总还算是一技之长,接下来的一个人却似乎什么手艺也不会,他的到来实实在在地考验了一把薛公的宽容度。

  这个人在《史记》上叫冯驩,《战国策》里写作冯谖。他来见薛公的时候,脚下拖着一双草鞋,身上带着一把破剑,别人的剑柄上多少会有点装饰物,他的剑柄却只缠着草绳,十足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

  跟接待别的来客一样,薛公谦逊地问冯驩:“先生远辱,何以教文也?”

  委屈您远道而来,对田文有什么指教?

  言语中的意思是问他有什么专长。

  冯驩回答:“闻君好士,以贫身归于君。”

  穷得实在没办法了,听说您招人,来讨口饭吃。

  这也就是说,他除了把自己弄得很穷以外,什么本事都没有。

  可能从来没见过谁如此坦率地承认自己无能,薛公觉得此人很是有趣,反正以他的实力,不在乎多养一个吃闲饭的。由着这份兴致,他不再多问,就命人把冯先生请进了馆舍。

  薛公的馆舍分代舍、幸舍和传舍三个等级,待遇也高低不同。冯驩既然没什么本领,自然被安排在最抵等的传舍,每天的饭菜大概只是主食配蔬菜,没有大鱼大肉。

  一无所长还能被赏饭吃已经很不错了,冯驩却偏不知足,竟然弹着那把破剑唱起了咏叹调:“长铗归来乎,食无鱼。”

  剑啊咱们走吧,这里没有鱼吃呀。

  薛公并没有忘了有趣的冯驩,收留十天之后,他把管理馆舍的传舍长叫了来,询问冯驩的表现。传舍长便将冯先生整日练歌的情形如实地禀报。薛公听了以后,想来是觉得这个人脸皮厚得实在有意思,干脆下令让冯驩搬到有鱼吃的幸舍去住。

  冯驩来到幸舍,才吃了五天的鱼,就又开唱起来:“长铗归来乎,出无舆。”

  有鱼吃了,可是出门还坐不上马车啊。

  薛公正巧又在向传舍长打听冯驩,知道他仍在放歌,心里应该会有些不高兴了,不过既然已经迁就了他一次,就把好人做到底吧,再次传令给冯先生搬家,到有车坐的代舍去。

  又过了五天,薛公第三次问传舍长冯驩的情况,听到的回答是,冯先生的个人演唱还没完呢!这一回唱的是:“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

  自己有鱼吃,有车坐了,可是还没有钱养家呀。

  薛公这次的反应照司马迁的说法是“不悦”'6',不高兴之后也显然就再没理冯驩。可是《战国策·齐策四》上却说,薛公询问左右,得知冯驩有一位老母亲,便派人“给其食用”供养她。这样人们终于听不到冯驩那令人讨厌的歌声了。

  两种记载其实可以看作是一件事情的前后变化,刚听说冯驩没完没了的要求,薛公肯定很生气,可等到冷静下来,就觉得还是给外人一个完美的印象更重要了。

  冯驩在薛公家里一呆好几年,非但没帮着出过什么主意,反倒办了一件更让薛公生气的事。

  '1'《吕氏春秋·处方》,上海书店1986年7月出版。

  '2'《荀子·议兵》

  '3'《战国策·秦策三》

  '4'《战国策·齐策一》

  '5''6'《史记·孟尝君传》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二章。策略对决
一。要想说服人,语言技巧不可少。

  薛公招揽的人越来越多,门客最高峰的时候达到三千人。这么多张嘴要饭吃,薛公虽是超级富豪,也渐渐感觉吃不消,需要想办法找钱了。

  薛公首先想到的是在自己的家里挖掘财政潜力,他的这个家可不是单指在临淄的大面积豪宅,还有他的称呼的来源——封地薛。薛的人民共有一万户,以平均一家四口来算,人数大约在四五万左右。平民百姓过日子,几乎每一步都需要钱,可是辛苦挣来的钱又总是不够用。精明的薛公从这里看到了商机,他“使人出钱于薛”,就是向那里的百姓们放债,很可能还是高利贷,因为借钱的人很快就发现,自己连利息都难以偿还。

  一年多过去了,薛公放出去的贷款一分钱利息也没收回来。家中的花费已经严重超支,快要入不敷出了。薛公只得把手下人召集起来,问他们谁能帮忙收债。

  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站在薛公面前的人大概都不想出头,谁愿意给自己找骂呢。

  眼见无人应征,那个传舍长这时提了一个建议,不如让冯驩去薛催债,因为他“形容状貌甚辩”,看着像能说会道的样子,况且“无他伎能”,他也没别的本领,总不能一直白吃饭,就把这件事交给他吧。

  薛公无奈,也只好把冯驩找来,讲明自己的困难,请冯先生出马到薛走一遭。

  《战国策·齐策四》说冯驩其实是主动请命,《史记·孟尝君传》里的他也没有半点犹疑,很干脆地答应道:“诺。”

  接受任务后,冯驩把薛公的债券装上马车,又问薛公道:“责(债)收毕,以何市而反?”

  利息钱收完后,要在薛买什么东西带回来吗?

  薛公答道:“视吾家所寡有者。”

  看看我这里缺什么,你就买什么吧。

  冯驩领命启程去薛。到了那里以后,他先让有偿还能力的人把利息钱交出来,然后拿这笔钱大办酒筵,将那些欠薛公钱的百姓,不管还得起还是还不起,统统请来作客。大家一起喝得酒酣耳热之际,冯驩拿出债券来与人核实,对那些的确还不起的人,冯驩当场便把他们的债券一把火烧掉,还说这是薛公的意思。百姓们如释重负,无不叩拜谢恩。

  老百姓笑了,薛公恼了。冯驩却是满不在乎,告诉薛公说,不是要我买您缺乏的东西吗?您家里珍宝美人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的是一个“义”字,为了贪图经济利益,就不去爱护人民,算得上有“义”吗?所以我就替您把“义”给买回来了。

  薛公才不想听他说教呢,冷着脸说:“诺,先生休矣。”

  到此为止吧。'1'

  恼火归恼火,薛公倒也没把冯驩怎么样,继续让他在自己家里白吃白喝,全当养了一个废人。这种宽宏大度,更加给他挣得了贤人的声誉。

  正是冲着这份声誉,秦国才会请他去作丞相。

  对这一邀请,薛公本人是欣然接受的,可是齐国许多人却坚决反对他去那样一个危险的国家。然而薛公也很坚决,对不同意见一概不听。

  就在所有人都劝说无效的时候,苏秦出场了。

  《史记·孟尝君传》上讲说服薛公的是苏代,而《战国策·齐策三》却写明这次游说的是苏秦。

  刚见到苏秦的时候,薛公的态度很生硬,说道:“人事者,吾已尽知之矣;吾所未闻者,独鬼事耳。”

  这跟李兑当年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看来是各国官员打发不喜欢的人的通用手法。苏秦刚来齐国不久,地位也不很高,从前还损害过齐国的利益,薛公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么个说客表示友好。很难想象,面前如果是一同在齐国高层混了多年的苏代,薛公会好意思这样不客气。

  面对这与李兑同样的傲慢,苏秦的回答也没什么不同:“固且以鬼事见君。”

  苏秦的“鬼事”是他讲的一个童话故事,说的是一个木做的偶人和另一个土做的偶人在对话。木偶人说,天下雨了,你这土做的家伙就要被雨水融化成一滩泥啦。土偶人却毫不在意地回答,我本生于土地,现在回归土壤,有什么要紧。倒是你这个木头疙瘩,被水冲走的话,还不知道会漂流到哪里去呢。

  苏秦的意思是,秦这种“虎狼之国”,薛公去了万一回不来,不就像自以为是的木偶人那样“为土偶人所笑乎?”。

  听了这番“鬼话”,薛公固执的心真的动摇了。

  对苏秦的这段说辞,《史记·孟尝君传》和《战国策·齐策三》的文字互有出入,但对薛公听后反应的记载却完全相同,那就是“乃止”,他决定不去秦国了。

  可这只是暂时的。

  二。最大的骗局在政治里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