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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之道1-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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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老头追问道:“到底怎么办,我还得回人家田局长的话哩!”


张前江无奈地道:“我给李县长打电话。成与不成在李县长决定。”说着便拨李学之办公室电话:“李县长,我是张前江。有这么件事情跟你汇报:市里的慰问演出队今天跟郁副县长提出要五万元演出费。……老郁我找不到人啊!现在文化局的老臧头坐我这儿等实信呢!……是的,演出队后天才回市里。……什么,加演一场?……去石桥乡的团结村啊!……
哦,跟学生搞联欢演出……”


老臧头在一旁看着张前江的脸色一阵一阵的变化着,他的心也忐忑不安,说实在的他还真希望现里出了这五万演出费,至少可以换来二十万图书款,那么前年失火损失的图书就基本可以补充齐全了。可张大主任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完了完了,肯定小李县长不答应,唉,咱这小李县长什么都好,就是原则性忒强了,怎么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就不活学活用呢?咦,张主任怎么脸色好看了,是不是有了转机?啊也,张大主任怎么笑开了,难道成了??



好不容易等张前江把电话搁上,急忙问:“张大主任?小李县长怎么说?”


张前江甩给他一根“红塔山”,自己点着一根抽开了,脸上带着淡淡地笑,老臧头了真急了,连红塔山都顾不得抽,拍着椅子扶手说:“哎哟,可真是急病鬼遇到了慢郎中!你要吊是我这老骨头啊!”



见到老臧头急得冒汗,张前江缓缓说了一番话,只听得老臧头脸色一阵乱变,张前江说完直盯着他说:“臧局长,怎么样?”老臧头似乎陷入了深思,眼睛盯着墙角一处蜘蛛网,过得片刻才咬牙说:“行,就这么着!”



魏华答应张云生离开李学之去开发办,真正要动起来估计还得明年二月两会选举以后了,至少张云生要当上县委书记之后才会动作,所以他也没把事情原委跟李学之谈及。反倒是因为着急定下和婷婷的婚事,便跟李学之请假匆匆去了省城,李学之很是高兴,他觉得一个男人只有结婚后才会真正成熟起来。



而张前江的电话让他失去了这份好心情,对于这样近似乎无耻地索要演出费,他很是愤怒,在某些人眼里,似乎只有钱才能真正体现价值,而其他则全是虚无缥缈的了。


办公室上搁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李学之几乎不愿意接听,有怕有什么令他恶心或是让他揪心的事情,幸好都不是,是妻子何丽打来的。


“学之,我怎么老是听到你不好的消息啊!你究竟能不能胜任一个县的县长啊?如果不能我请你尽快辞职算了!”可惜何丽的电话亦不能让他心情好转。


李学之诧异地说:“大丽,你又听到什么‘路透’社消息了?让你急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被你弄得撤职处分的黄县干部们联名给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乃至省里写了告状信!扬言不把你搞出黄县不罢休。”


李学之不屑地说:“哪怕他们告到中央我都不怕,一群跳梁小丑!”


“好好,我知道你占理。可市委市政府里传言你很不得顾书记欢心,甚至还在某些场合隐晦地暗示不允许有自爆家丑,踩着别人的顶带的人在南林市哩!”


李学之眼前闪过顾同喜那阴森的眼神,尤自嘴硬道:“毕竟你也知道只是传言嘛,有多少可信度呢?”


“行,是传言,可无风不起浪!你是不是说过市委组织部长于明扬说话尖酸刻薄!你难道不知道说这话的严重后果!”


李学之彻底呆住了,是的,他的确说过这些话,可当时仅仅只有两个人听到,可笑地是居然就传到了自己老婆耳朵里,可想而知被评价的于部长也应该早就知道!他并不惧怕高高在上的于部长,而是悲哀身处的环境。



电话里何丽还在絮絮叨叨,李学之却一句也再没听进,只是木然地举着电话,眼睛失神地盯着眼前的某个地方……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第七十六章













上午八点,张前江就到了云雾山庄,没想到臧局长还积极些,已经在山庄吃完了早餐了。


市演出队的演员们的敬业精神还是可佳的,也许是看在有五万元演出酬劳的份上也不知道。反正是决定了八点半准时出发,他们已经早就收拾妥当,只等时间一到上车就走。


市文化局的田局长还在餐厅吃早餐,张前江满脸微笑地走上前道了声早。田局长招呼他坐下。


张前江说:“田局长,这几天演出队在这里还住得好,吃得香吧?”


田局长喝完最后一口米粥,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笑着说:“张主任啊,黄县的接待工作可以说是最好的了,演员们都很满意啊。这不听说要加演一场,都没人说个不字,都很高兴地接受了。”



张前江看得出田局长是真满意,说:“呵呵,主要是田局长领导有方,市里的同志思想境界高啊,那我先代表团结村的孩子们跟您道谢了。”


田局长大度地一挥手,说:“谢什么谢哟,跟孩子们联欢嘛。走,看看演员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当先出了餐厅大门。


李学之在办公室开了个简短的县长办公会,就准备去棉麻总公司,想亲自坐镇,用最快的时间把下车间的职工人数敲定下来,然后进行操作培训,尽量不耽误轧花厂的开机轧花。今年棉花长势喜人,估计产量将比去年高出一成,可不能延误了轧花进度,如果等到明年四月开春,没轧完籽棉里的棉籽就会返油,棉籽一返油,籽棉就算是报废了。



正在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外间传来了敲门声,李学之喊了声请进,进来的却是杨灵欣。


见她一身漂亮的打扮,李学之奇怪地说:“嘿,杨记者今天不跟随市里的演出队去采访么?告诉你,今天也许会有值得报道的东西哟。”


杨灵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神情有点黯然,说:“李县长,我是来跟你告辞的,我要回省电视台了。”


李学之楞了楞,笑着说:“那好啊,毕竟省里的环境要好些嘛。哦,请坐请坐!我帮你倒水。”


杨灵欣坐了下来,接过茶杯说:“谢谢。”又问道:“李县长,知道为什么要我回省里么?”


李学之摇摇头说:“我可不知道,也许是省电视台觉得你是个好记者,想让你回省里吧。”


杨灵欣黯然地说:“其实是黄县容不得我了。昨天晚上台里举行了欢送会,扈台长悄悄告诉我说是张云生的主意,意思是我的报道让黄县出了大丑,害得不少人丢官处分!”


李学之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安慰道:“小杨啊,不管什么原因,你是为农民声张了正义,黄县人民会记得你的。何况去了省里更有了施展拳脚的平台,你还是可以继续做你愿意做的事情啊。”



杨灵欣注视着李学之,他的眼睛依旧深邃、明亮。如今黄县四处传遍了他极为不利的各种消息,他还是那么镇定,那么坚强,可从他略显憔悴的面容还是能看出他被困扰着,不禁心生一丝同情,有心想提醒安慰他,可终究又说不出口,本来上他这里来道别都是鼓足了勇气才来的,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李学之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以为她受了很大委屈,急忙说:“小杨,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


杨灵欣脸上一红,急忙站起来说:“我没事,只是来跟你说声再见的,以后去了省城一定要联系我,车还在楼下等着。我走了!”


李学之只得伸手准备和她握手再见,可她没跟他握手,只是用眼睛深深看了看他,转身就走,李学之只得在后面说了声:“路上保重!”临近门口,杨灵欣回眸一笑,飘然而去。



张前江陪着田局长坐在车上,看着石桥乡的风景。田局长似乎有点陶醉在翠野青山之间,不住啧啧赞道:“没想到石桥还有这么漂亮的自然风景,要是长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只怕是百病全消,长生不老啊!人间仙境哩!我还真羡慕这里的老百姓呢。”



张前江说:“这也多亏得石桥的乡长于大力了,十几年封山早林才有今天的美不胜收啊!”


后面大巴上的演员们也被眼前的美境吸引着,一个漂亮的女演员激动地说:“如果在山上盖间别墅,站在窗口望着这美妙的田园风光,真是神仙般的享受!”有人说:“要不在这里搞个农家乐,让那些在喧嚣城市里的人来过过农家生活,吃吃农家菜,应该是个卖点!”大家众说纷纭,老臧头在后面嘀咕着:“真是吃饱了撑的!”



两辆车经过了石桥乡街道,一转弯进了条简易的乡间公路,碎石铺的路可就难走了,司机不敢快驶,一路上坑坑洼洼,大巴象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灰尘四处飞扬。这让娇贵的演员们叫苦不迭,老臧头嘿嘿一乐,心里说:“这才是农村真正的现实。”



前面小车里的田局长也有点招架不住了,一手紧抓车窗上的扶手,一手紧扶着前排的靠背,埋怨道:“这路真破,怎么就不好好弄弄?”张前江陪笑着说:“您看修路造桥那不得要花大钱不是,咱县穷啊!”田局长很有感触地叹了口气说:“是在,中国实在太穷了,而且内陆省份又是穷中之穷了。”



这样一颠一跛地行进了越半小时,绕过了三处小山,豁然前面地势低平,隐隐象个盆地。再顺路走了不到五里地,进了村落。


得到县政府办指示的余大力昨天就到了团结村,就着学校的操坪指挥搭建临时舞台,组织村小的学生,准备着跟市里的慰问演出队搞个联欢。


刚才接到乡里的电话说演出队的车已经过了乡街道,余大力便指挥着村民打着“热烈欢迎市慰问演出队”的横幅,带着锣鼓唢呐鞭炮,学生们腰扎彩带,浩浩荡荡地到村口迎接。远远看见一辆小车和一辆大巴缓缓驶来,余大力一声吆喝,锣鼓唢呐等物器便敲打起来,听到了器乐,孩子们手舞彩带一蹦一跳,嘴里还叫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演出队,来我村联欢!”



看来前面的欢迎队伍,田局长来了精神,说:“车开快点,别老让孩子们叫啊跳的。”车到了村口,稳稳停住,余大力带着村支书和村主任上前开门迎接,大巴的演员们被车颠得头晕眼花,见到了地头便哄地下了车,村里的强壮劳力便上前帮着抬运演出的乐器和道具。



簇拥着田局长和演出队,不少村民也各自搬着椅子长凳汇集在学校的操坪舞台前,演出队的乐器伴奏师们开始调试设备,演员们开始了简单地化妆,谁知道村里的电压实在不稳定,什么电子琴呀、电吉他呀都不能用,麦克风也不能正常使用。可急坏了众人,没办法只得清唱了。



田局长上台简单地致了开幕词,演员们便不情不愿地跟孩子们一起演出了。虽然演出质量很一般,可仍旧获得了村民们热烈地掌声。


张前江陪着田局长坐在下面正前排看演出,田局长天天看,哪有兴趣,便和张前江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而张前江正巴不得跟她说话呢,好把事情往他安排好的方向引。


田局长说:“张主任啊,这团结村不大啊!”


张前江说:“是不大,总共才二百户多点,人口千八百人吧。本来地盘也小。您看着地势就象个碗,耕地也不多。这几年雨水多,下雨多了就涝庄稼。本就地不多,连口粮都收不够啊!年年靠政府救济。生活都很苦啊。”



田局长说:“农民可怜啊,我们的政府要对点投入才行。”


张前江说:“您看着学校吧,只村里最好的建筑,前年才修的,花了六万多元。村里只得了不到三万的资金,其他的全是村里自己想的办法,当时盖学校的时候,全村人都自动来干活,没劳力的就出点木料呀什么的,就这么建起来了。到村里走走看看?”



田局长点点头说:“也行,去看看农民们到底有多苦。”她一起身,村里的支书、余乡长、臧局长等就都跟随着她往村里走去。


村支书是个四十多的汉子,穿得是极其朴素,他陪在旁边说:“田局长,咱团结村实在是地理环境不行,耕地又少,不能说咱庄稼人偷懒。以前有人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就坚决不同意吃山!从前文革时候毁林开梯田,田亩是增加了,可一到雨季就爆发山洪,还死过人的。后来改革开放了,余乡长就提出了退耕还林,封山护林,真是好。您看这周围是山不又绿了么?有了山林就再也没了山洪,虽然雨水容易涝了庄稼,可总不会毁房夺命不是?所以我坚决不让村民打山的半点主意。”



田局长笑着夸道:“你这支书有远见!可不能顾着蝇头小利坏了大事!你得记上一功呢!余乡长也是有功劳的,看着这一山山翠绿的林木,你们真是辛苦了啊。”


说话间,一个带红领巾的女孩挎着一篮野菜从众人身前路过,田局长奇怪地问:“这孩子怎么没去参加联欢会啊?”


村支书叹了口气,说:“唉,这孩子可怜呢,父亲死得早,母亲又是个多病之人,家里还有一个失明的奶奶。她这天天打野菜是喂猪用的。责任田也就是村里的乡亲帮着弄了。”



田局长面露同情之色,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可怜啊!”


张前江说:“我们是不是去孩子家看看?”


田局长说:“走,看看去。”


众人来到一间破旧的瓦房前,勤劳的女孩已经在屋前用刀在切野菜,看来准备喂猪了。见来了客人,怯生生地说:“黄支书,您们是上我家么?”黄支书和悦地问:“妈妈在家么?市里的领导来看看你们!”



女孩连忙往屋里跑去,喊道:“妈妈,黄支书带人来了。”


黄支书也不等孩子妈出来,就请田局长进屋。田局长大步进了门,堂屋虽然大,可空荡荡只有几条凳子,看来一贫如洗就是眼前的情景了。


那孩子扶着一病蔫蔫的女人出来,一见堂屋里这么多人,不禁问道:“黄支书,你们这是……”


黄支书指着田局长说:“这位是市里的田领导,上你家来看看!”


田局长和悦地说:“哦,孩子的奶奶呢?”


那女人忙不迭地说:“请客人们随便坐呀。我婆婆昨天感冒了,在床上躺着呢。”


田局长说:“不坐了,去看看你婆婆吧。”


那女人急忙把众人往里间请,零乱的床上躺着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女人忙说:“妈,有领导来看望您了,坐起来吧。”说着就要扶起老人。


田局长虽然有点恶心屋里的气味,可还是一起搭手把老人扶起来,靠坐在床上。老人虽然眼瞎了,可还是凭感觉拉住了田局长的手,说:“谢谢领导来看我,你请坐呀!”便拉着田局长往床沿上坐。



田局长坐了下来,说:“大娘,你的孙女很能干呢,这么小就能帮着做家务了。”


老人灰白的眼睛眨了眨,说:“哎,孩子命不好啊,没了爹,娘又是个病秧。可她学习成绩好啊,虽然一天只能上几节课,可考试经常在班级排前面哩!”


老臧见女人们拉家常,悄悄一拉张前江,两人出来到了晒谷坪,老臧点起烟吸了口,骂道:“他娘的,老以为文化人穷,到了这里才觉得个个他妈的都是款爷!”张前江微微一笑没有吱声,也点根烟吸着。



老臧走到他身边,用胳膊肘碰碰他,悄声说:“咱用这办法是不是不地道啊?”张前江用指甲弹了弹烟灰,说:“那你掏五万给人家?”一提到钱,老臧哼了哼不言语了。


抽完烟再进去,三个女人还在说话,张前江看着破烂不堪的屋子,心里还真有点凄凉,便悄悄掏出一百元钱压在桌子上一个针线笸箩下,只微微露出了一个角。他这细小动作却让田局长尽收眼底,出门后田局长从钱夹拿出三百元对黄支书说:“请你把钱给孩子家送去,我怕当面拿钱推推搡搡麻烦。”



又转了几家人家,虽然清贫但日子也还将就过得。眼瞅这到了开饭时间,几人一起去了村主任家,演员们都已经聚集在村主任家堂屋里,摆开了三桌,在陆续上菜。田局长等人被安排到了里间吃饭,也是一桌摆那里,有四、五菜已经上了桌。



田局长似乎心情好了很多,笑着招呼大家都坐,一看桌子上的菜,她笑不出了,说:“给我盛碗饭吧。”张前江和老臧左右坐在她旁边,你一句他一语地说:“田局长,您看这团结村就这条件,已经是最好的东西了。”



田局长看着碗里发黄的米饭,用筷子扒了一口进去,才嚼不到三口就听到了一声“喀”地脆响,谁都知道是咬着小石子儿了。可她只是吐掉了小石子,又开始夹菜吃饭,还招呼大家一起吃,倒让张、臧二人没言语了。



黄支书再也忍不住了,这梗直的汉子冲着张前江和老臧开始发火了:“昨天知道演出队要来,我们村里就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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