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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之道1-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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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很听话地在楼下客厅看电视,等待上门送礼的人。

楼上的人开始了密谋。
张云生说:“今天除了老易不在通气会上,其他的人都在。那这事我是这样想的,付彪这小子一定要下了。一个是这小子太嚣张了,仗着跟我们以前的一点交情就胡闹,在公安老向的话他还听点,其他人他都当是放屁,搞得林强跟我一肚子气;二是这小子太贪了,交警大队那么多罚没款什么的除了不得已的管理费上缴了外,其他基本上都让他给赌了嫖了,交警队几个副队长都跟我反映过,在交警队很不得人心。所以我下决心要下了他。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向胜利早就知道他的意思,连忙说:“是要下了他,免得再搞出什么大事来。再说交警大队长的职务那么多人盯着,搞个更听话的人不是更好么。”
潘守信思索了一会,皱着眉头说:“要下个人倒容易,可今天吴新宇口口声声要深挖严打,我怕如果来真格的,怕把其他东西给挖了出来,反而要坏事嘛。”
向胜利自信满满地说:“怕什么,反正是我们的人去搞调查,再说我已经安排许云在搞付彪的材料了,到时候付彪就会以为是许云整他,我们再稳住彪子,事情不就解决了。”
张云生嘿嘿一笑说:“我的目的是要下了付彪,如果可以的话许云这小子也给下了最好。老潘,组织调查组的事情你可要拿准喽,可别出了什么岔子。林强那里老潘你先给他个信号,说这次下了付彪是因为那小子得罪了局长大人的缘故。如果林强明白的话,那他会跟我们一起的。”

易立宏说:“具体操作就是老马、老潘和老向的事情喽。我是充分相信你们的,啊。哈哈。那么付彪下了,谁上呢?”
张云生一边吸烟一边说:“大家应该对一个人不陌生吧。”易立宏事先已经知道了,他也笑着说:“你们猜猜,我反正是知道了的。”
潘守信想了片刻,几乎和向胜利一同说了出来:“应该是陈华林吧!”
易立宏和张云生相互看了一眼,哈哈笑着说:“看来我们这几哥们还真是一条心咧,什么事情都想到了一起,就是陈华林了。”
向胜利咧嘴笑着,忽然想到一件事说:“如果许云下了谁上?我心里可没人选了。”
张云生看了看眼前几位,说:“如果人选不统一,那就老规矩:看谁孝敬我们得多谁就上了。”
几人这么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第四十三章


吴新宇和李学之在办公室默默坐了会儿,气氛实在是很低迷。李学之收回心神,站起来给自己茶杯里添了点水,说:“吴书记,明天是水泥厂职工大会重新选厂领导的大日子,我们一起去参加参加?”

吴新宇把最后一口烟吸到嘴里,缓缓吐出来,又看着烟雾渐渐消散在眼前,才说:“明天啊,我明天好象没什么很重要的安排,那就一起去吧。唉,书记县长一起去,肯定还要跟上一帮人,去那么多人没必要吧,学之,我明天就不去了,你带着相关部门的领导去就行了。”

李学之想想也觉得是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笑着说:“你看我还是有点离不开你的感觉,有什么事情第一个就想到要让你知道。看来我的适应过程还有段时间呢。”
吴新宇听了也笑了起来,说:“学之啊,这也是你的优点啊,遇事总会深思熟虑。很多突发事件是需要众人齐心合力才能处理好的,可也别事事都拉上我这老家伙,你终究还是要独掌一面的哟。”

李学之很诚恳地说:“吴书记,不知道我理会得对不对:宪法规定人民代表大会是最高权力机构,可我们中国是共产党唯一的执政党,任何决策都要体现党的意志。虽然现在一直要党政分开,也许在省市这样的大环境里确实需要分开,可在一个县级机构就没那么必要,毕竟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有限的,很多地方的一二把手尿不到一个壶里,分歧意见多,无非就是争那么点所谓的政绩,这点我看得开,对于政绩只要是为民做好事办实事,哪还分是谁做的呢?”他喝了口茶,有略开玩笑地说:“书记坐船头,县长岸上走,人大举举手,政协晃悠悠,哈哈,虽然是顺口溜,它既然能溜得起来,说明还是有点说服力的,我基本认同这观点。我这县长就是为党委服务的嘛。”

吴新宇看着李学之,露出了欣慰地微笑,说:“学之啊,你很有境界!我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省自己的一生,不敢说毫无私心,却也对得起党和人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也是个正直的人,有血气,可你还是不懂政治的真正含义,政治其实就是妥协、搞平衡呀!”

李学之苦苦一笑说:“我虽然不知其中三味,可也多少知道点,我知道是自己不成熟,我就是见不得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吴新宇又点起支烟说:“学之啊,作为一个领导干部的确要公正廉明,要无私无畏,可也得讲究工作方法、领导艺术。还记得邓老生前的名言吗?‘不管白猫黑猫,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世界,我们每天还要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领导同事。生活不仅仅只有工作,还有其他啊!默守成规终究是要淘汰的。学之啊,你在黄县四年了,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你仔细想想,你在黄县结交了多少朋友?又了解多少人的真正想法?还是多到人群中去玩玩走走,正常的人际交往可少不得,人家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别人,以后怎么开展工作?毛主席说过,脱离了群众是会一事无成的。”

李学之听着听着不觉汗起,回想黄县四年,就真的没有结交什么朋友,除了工作中经常接触的有限几人外,几乎没有几个人在他心中有深刻的印象,更不说从前大学的同学,科委的老同事们了。他连连点头说:“吴书记您说到点子上了,除了因为工作原因经常接触的人外,就几乎没朋友了,是我自己包裹得太紧了。”

吴新宇对他说:“你现在是县里的一级主官,要学会知人用人。我也不多说,所多了就有教唆之嫌。你是聪明人,想明白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时间也不早了,听说你从云雾山庄搬到了政府的家属楼,很好啊,我们现在住在一个大院里,当邻居了。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反正没人给你做,走走。”

李学之没再说什么,他在默默回味吴书记的话,细细品尝其中滋味。
在吴书记家吃了便饭,又交谈了会,见已经九点多年了,李学之请身告辞了,明天水泥厂的职工大会还需要作点准备,吴新宇也没留他,反而把他送到了门口。
又是一个无星无月的晚上,周遭寂寞宁静,道路两旁的路灯格外刺眼,秋风吹得高大的法国梧桐簌簌直响,偶而几片落叶在路面上旋空而起,略显凄凉。李学之不觉紧了紧衣服,双手叠抱在胸前,顺路往住处走去。

接近有八幢五层楼的县委政府家属区,渐渐路上人来人往的闹热起来,骑自行车的、摩托车的不少,也有小车穿进穿出,不是有人从身边走过打招呼,也有一家子人从外面回来,李学之这才感觉到温暖点,见人家一家人和和睦睦,亲亲热热,不禁心里一软,深深思念起妻子女儿来。

李学之快步走向第三栋楼,想赶紧进屋里跟老婆孩子打个电话,谁知楼梯间黑灯瞎火的,又不知谁把自行车栓在楼梯扶手上,一不留神狠狠地撞在车把子上,把腹部戳地一阵火辣辣地痛,他倒抽哟口凉气,嘴里不由痛苦地唤了声:“哎哟!”那自行车也咣地一声倒在地上,把个窄窄的楼梯口给堵住了。李学之用夹着包的手捂着被撞之处,就着一楼两家人的门缝里漏出的微弱灯光摸索着蹲下,去扶倒地的自行车,心里暗叫倒霉。

这时一楼右边住户的门呼地拉开了,李学之一惊望向门响的方向,可刺眼的灯光使他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眼睛,不妨腋窝下的包扑通掉到了地上,又急忙低头捡包,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门里出来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他借着亮光仔细一瞅冒冒失失碰倒自行车的人,竟是代县长李学之,他急忙一把扶起李县长,顺手捡起地上的包,说:“哎呀,是李县长,撞着那里了啊?快到屋里坐会。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自行车,明明知道路灯坏了还栓这里,不是坑人嘛。”

要平时李学之会谢谢他之后就上楼回自己屋了,可吴新宇的话好象起了作用,犹豫了会说:“谢谢你,还真是撞痛了,就到你家坐坐。”那男子听李县长答应了,一侧身把他让了进去。

李学之走进客厅,四周打量了一下,只觉得是个很普通的家庭,虽然大楼才修好两年,但屋里装饰很简陋,家具也都新旧混合,唯一的电器就是一台25寸彩电了。男主人高瘦身材,衣着简单,满脸笑容,也许来了难得的客人举止有点失措,看上去象个老实人,很面熟,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在哪个部门工作,李学之不禁有点歉然。

男主人的确很激动,他在县政府工作了近十年,这是唯一一位进了自家大门,而且坐了下来的县级主要领导。他一边递烟一边请李县长坐下,自己则赔笑着坐在一旁冲里屋喊:“丽明,快倒茶,李县长来了。”

李学之微笑着说:“哦,不要太客气了,我坐会就上去了。我们现在是邻居,我住三楼的。以后还要多照应啊。”
男主人憨笑着,还不时搓搓手说:“我说怎么这么晚了您还望这里跑,原来您住楼上啊。这家属楼的路灯经常不亮,过道上还有人经常堆这放那的,熟悉的人还好,摸索着还能上去,如是偶尔来的人就容易撞着。这不我一听到外面自行车倒了就知道有人撞上了,我就赶紧拿了手电出去,准备帮人照路。”说完把手里的电筒扬了扬。

里间门一响闪出个中年妇女,满脸是笑,高尖的嗓音带着夸张的喜悦说:“哎呀,李县长您可是咱们家的贵客呀。真是请都请不到咧,您坐着,我这就泡茶去。”
李学之客气地应着:“嫂子,我可是不速着客呀,添麻烦喽。”
那女人进了厨房,还回着话说:“哟,真是贵客。我家刘亮在政府工作也快十年了,您是第一位上门的县长。我家简陋得很,实在也是不敢接领导上门来做客,怪寒碜人的。今天李县长上门,是不是我们家老刘要进步了呀?”

刘亮老脸一红,冲他老婆说:“丽明别胡说。李县长也是住咱们这大楼里,刚才天黑不熟悉路撞上了,我开门准备用电筒照照路,见是李县长,就冒昧的请进来坐坐,跟进步没关系!”又冲李学之歉然地笑笑说:“老娘们胡说,您……”

丽明端着茶走了出来轻轻搁在李学之面前的茶几上,笑着说:“李县长,您喝茶,我们老刘真是头牛,人真是老实巴交,干工作也是勤勤恳恳,从下面调到财委都快十年了,还是副科级,今天李县长上了门,我还以为是要提拔了呢。原来是路过啊。”她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仍是笑咪咪地说:“其实我们家老刘也应该提提了,以前他手下那些人现在不是乡长、就是乡党委书记,他连个职务都没有。您新官上任,也提拔一下老臣子撒。”

刘亮听他老婆絮絮叨叨,脸面有点罩不住了,脸涨得紫红,低声冲他老婆喝道:“你跟我进去,李县长难得来一回,就听你唠叨些屁话啊!进去!”说完又冲李学之笑笑,那笑比哭不见得好看。

丽明霍地站了起来,眉毛一立就待发火,可一瞥见李学之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看电视,硬生生咽了嘴巴里的话,一扭身进了房间。
李学之这才知道男主人叫刘亮,在财委工作。他呵呵笑了笑说:“老刘啊,嫂子在哪里上班呀?”
刘亮脸色渐渐好看了些,说:“在县城三完小教书,只是丽明是原来民办转的公办,没有文凭,考了几年也没考到,这不学校要她不上课了搞后勤。正生气呢。唉!”
李学之看了他们的居住环境也知道经济上并不宽裕,又问道:“老刘,孩子多大了呀?”
刘亮又叹了口气说:“今年十八了。读高三,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在县城一中读书,您说学校也要求得奇怪,明明就住在县城里,偏偏要孩子寄宿,还不许回家吃饭,这高三要紧关头了,在学校能有啥好吃的?唉,这到底是搞什么嘛!回趟家就是要钱,要钱!交了六百多学费,还不时交这交那费,我算了算,开学不到两个月就交了三百多了。听孩子说有不少农村的学生都是借债读书的!这学校是不是想发学生的财哟!是不是存在乱收费问题呢?”

李学之皱了皱眉,心想这老刘怎么了?老是唉声叹气的,难道日子真不好过吗?就说:“学校的问题只怕也有哟,怎么不让孩子们回家吃饭呢?难道想靠学生发财不成?乱弹琴。按你们两口子的收入,应该还有节余吧?”

刘亮心想这李学之真的问得稀奇,你也在这里搞了四年了,难道还晓得这里的开销?心里想归想,可嘴里还是实踏实地说:“我和丽明一月收入最多也就不超过一千四。孩子每月住宿费伙食费学杂费平均不低于四百。为了小的,老的就艰苦点,她在学校吃饭,我在机关食堂吃饭,这样就省了不少,两人也就不到两百的生活费,按说还有剩余,可最大的开销就是人情往来,我和丽明都是老黄县人,亲戚朋友同事同学不晓得有多少。人家婚嫁丧葬、乔迁高升、生辰寿诞都请你去捧场,接你去庆贺,那你还非去不可,要不就得罪人了。您知道的,交个朋友好难,得罪个人却真的容易。于是就这好去喽,普通关系一百,好朋友老熟人就得两百三百,如果是……反之一个月下来不到财务上去借钱应付就算是挺好的了。”

看着老刘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李学之心里一阵同情,刚到黄县时也为人情交往弄得烦躁不安,很是反感,也就渐渐摆脱了纠缠,人倒是落个清静了,可人家也不通知你了,也就当没你这人是朋友了。于是见面后越来越客气,关系也就越来越疏远了。李学之不禁也叹了口气说:“人情是把锯,你拉来他拉去,一点钱尽让饭店老板、烟酒商人赚了去,自己是交了朋友了,热闹了,可兜里空了,说不定还要借债!何苦来哉!”

刘亮又点起根烟吧嗒吧嗒抽起来,劣制烟熏得李学之只眨巴眨巴眼!他却浑然不觉,一番话勾起了他满腹辛酸,只顾解气地说:“你要说是平等地往来都算了,日呢活一辈子,谁都要办点事热闹热闹,这不我孩子明年如果考上了大学,我非得好好办一次。最可鄙的是某些领导了,借题发挥,借此敛财!什么事情都办、什么都敢拿出来办,什么夫妻合做一百岁寿诞啦、老父老母合做一百四十岁寿诞啦、只要是派得出由头的都来大摆宴席!一些溜须拍马的人见有某些领导要办事,就主动挑起承办的担子,到饭店定餐啦、准备回礼的礼品啦。最无聊的就是上门收人情礼金,按规矩是去吃饭的时候才上礼金嘛,他却搞得象摊派一样到办公室去收。如果你拿少了,他还很生气,非得要跟他们一样的!那些领导就坐在家里得礼金,不怕告诉你,曾经某位县级领导乔迁新居,光是人情簿上记录的就上了十万元,还有好多没上簿的,我和一些人估计绝对不低于二十五万的进帐,而置办的酒菜是最差的,这不是敛财是什么?!”

李学之说:“是不是张云生的那次搬家呀!”
刘亮听了心里一哆嗦:我这臭嘴,怎么把这些个屁事跟他说呢?虽然表面上他有廉正干部的美誉,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呢?我也是关键时刻犯糊涂,只怕这话传到张油子耳里,我这辈子在黄县就莫想翻身了!想到这些,老刘急得说话都直结巴:“李、李县长,我不是……不是说张书记呢,随便啊,随便说说,算不得数的,您可别当真啊!”

李学之从老刘的眼中看出了惧怕,一张干瘦的脸也因窘迫涨得紫红,看来张云生着实在黄县势力不小,眼前这刘亮一时兴起说了张云生的实话就害怕成这样,这张云生难道真是老虎的屁股?有心想再问点什么,又可怜这老实巴交的刘亮,只好默叹了口气安慰他说:“嗨,老刘你也是,随便聊的话怎么会当真呢,你放心,我们今天说的话就到你这儿打住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走了,以后找时间咱们再聊!”

刘亮唯唯诺诺地把李学之送上了三楼,看着他进屋关了门,才长嘘了口气,背上凉凉的内衣已经湿了一大片,不禁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心里骂了自己几句嘴巴贱才下楼。
李学之长嘘了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虽然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客厅去显得空荡荡的,日光灯管发出惨白的光更使房间冷冷清清,他拿起茶几上的座机拨着熟悉的号码,只有想到活泼可爱的菁菁和温柔漂亮的何丽,心里才觉得暖暖的。

“喂,请问您找谁呀?”电话那端传来何丽熟悉的声音,嗓子有点点沙哑,也许是工作太累了的原因吧,李学之这么想着,呵呵笑着说:“我就找你呀,都快十一点了,还没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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