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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阴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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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用袖子温柔的替我擦去脸上的冷汗,我抓住她的手,“谢谢你,紫衣,你又救了我一命。”

    她摇了摇头,脸色担忧问,你怎么会突然血性杀气大作

    我也不知道,只是饿鬼一叫,我就有种莫名的酸楚、难受、愤怒,那是来自血脉、灵魂深处的印记。

    “还好我沾了你的光,领悟了一点点燃灯真经,你刚刚发作的时候好可怕。”紫衣说道。

    燃灯真经我的目光落到了石壁上玄奘与八百僧众引出燃灯古佛真身的图像,从走进祭坛,我一直觉得这副壁画,有些怪怪的。

    因为玄奘法师眉心已经点了佛眼,这是不太寻常的,只有位列仙班又或是神佛,才有有此佛眼。

    玄奘法师虽然修为高深,但肉身尚在,此时非是神佛之身,这是很不寻常的。按理来说,道衍断然不会在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犯此错误,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密室的机关。

    “紫衣,你真是我的大福星。”我欣然大喜,紫衣看着我愣了愣,有点不明白我的话。

    我哈哈一笑,猛的发力,高高跃起,跳到其中一具盘龙石雕上,默默的念了一句:“圣僧莫怪,今日晚辈渡劫躲灾,还望庇佑。”

    我在玄奘眉心的佛眼用力一摁,轰的一声,墙壁裂开果真现出了一道暗门。

    “多谢圣僧”我合十拜了三拜,拉着紫衣往暗室走去。

    暗室与通往上的台阶相连,只要沿着台阶往上走,就能找到回去的原路。路过暗室的石门,我停下了脚步。

    。。。

第七十章父子相逢() 
紫衣担忧的看着我,想让我避过暗室,此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瘟神已亡,饿鬼留在此处总比流落到外面要安全。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无奈刚走了没两步,里面的饿鬼又发出震天的诅咒。他这一叫,我心里就像是被针扎般难受,步子都迈不开了。

    “紫衣,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觉的这饿鬼与我有关系。”我无法忽略心中的这种奇特感受,虽然隔着石门,就像是有股力量在呼唤我我难以忍心离去。

    紫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紧紧的牵着我的手。

    我会心的笑了笑,闭上眼暗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了厚重的石门。打开石门,我见到这辈子最惨烈、揪心的一幕。

    石室内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中央的石雕上捆绑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怪物,说是怪物,是因为他全身被朦胧的血气笼罩着,我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密密麻麻的绿色树枝穿透了他的胸口,肩胛骨、四肢,血水沿着他脚下的黑色踏板不断的往血池里溢出,然而血水经过血池浸染后又重新沿着枝干注入他的身体,如此周而复始的循环着。骤然一看,还以为他是个可怕的树妖,在修炼啥邪术呢。

    紫衣面色凝重,低声提醒我:“无伤,这人还没死,并非饿鬼,这其中怕是有诈,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她这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按照方有德的遗言,白桥内的桥眼封存的应该是一个流浪汉,饿死鬼。是以,在白桥瘟神出世的时候,我一直都把这当成了饿死鬼鸣天诅咒。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虚言罢了,方有德要么是骗我,要么他本身就不知道李中元给他找的是什么人,但修桥也只是这几年的事情,而根据魅鬼所言,这人十五年前就被抓到了祭坛内。

    一时间,我也有些迷糊了,难道我和七叔都被方有德耍了这家伙临死的时候还要摆我们一道。不管如何,既然我到了这,不查个究竟,总是有些不甘心。

    “嗷嗷”

    血池中的那人如同猛虎一般抬起了头,也许是长期泡在血池之中,他的头发也变成了血红色,长发垂在面门上,隐约可以看到那血红的双眼充满了杀气。看到这双血眼,我有一种复杂的情感,就像是彼此之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让紫衣在一旁给我掠阵,慢慢的走向血池,血池里血水滚烫无比,如沸水一般。刚踏入,一股股疯狂的沸腾血气、杀气疯狂涌入涌泉等大穴,顿时我如身置八卦熔炉一般,痛不可当。

    我默念血衣心法,将血气凝聚于丹田,再慢慢疏导于经脉之中,这才好受了很多。也多亏了我是血脉之身,又有血衣,换作旁人怕是瞬间被这股血杀之气冲碎了经脉。

    我强忍着疼痛,一步步的往那血人走去,随着剧距离越来越近,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心里油然而生一种难言的情感。从在祭坛内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到了此刻已经蓬勃到了极点,以至于我眼泪直流,寸步难移。

    血人也似乎感觉到了与我心灵之间、血脉之间的那种无言关系,他停止了哀嚎,血气腾腾的双目慢慢的变的诧异、复杂,像是从一头野兽变成了拥有情感的人。

    我慢慢的走近他,他被绑在一个邪神的邪身上,与邪神背靠背。我一看那邪神,可不正是长着与七叔一模一样面孔的瘟神。

    我想到了一种残酷的邪派秘法,血祭,以活人之血献祭请邪神。这池子里必然是无数冤死之人的惨厉之血,而绑在邪身上的这人乃为血引,以他的本体引戾血不断的浇筑邪身,增加其邪魂戾气、怨气,如此生生不息,以唤醒邪魂,增其邪脉。

    好残忍的手段,道衍虽然邪自然做不出此等事来,而且这人是十五年前被关押到此处做了血引,直到十五年后的今天才破了道衍的封印,唤醒了已经被血气灌养成形的瘟神。

    难怪瘟神临终前,悲哀不已,他被封印后本可长存于地下,却不曾想被人当做宠物、把戏一样戏弄,最终难逃一劫,当真是可悲可叹。

    想到瘟神那句:“可笑的是,你我都不是看戏的人。”我心寒不已,也许这一切都那个幕后黑手的掌控之中,我现在、甚至将来的一切举动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戏罢了,最终将以悲剧收场。

    我能感觉到那人阴沉的双目已然没有了杀气,当他与我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竟然流泪了,一滴滴的血泪从他干枯的眼窝中流了出来,如同刀子般扎入了我的心中。

    看到他的眼泪,我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我想到了母亲临终前那绝望的眼神与遗言,心中凄楚不已。

    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只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鬼地方,被人折磨了十五年,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是一个我曾恨极了,又爱极了的男人。

    他的脸在抽动着,口中发出低沉的哀嚎声,曾经我心目中的盖世英雄,竟落到了这般惨景,我恨不得随他一同赴死,恨透了这世间的种种。

    我颤抖着手轻轻的掀开他的头发,他没有反抗,长时间在血池的,他的头发已经长进了脸上的肉里,我一点点的替他拔了出来他的脸重新露了出来。在理头发的时候,我如同小孩子一般痛哭了起来。

    从在祭坛内听到他哀嚎,我心痛不已,就应该想到是他,只有最亲的血缘关系,才会有如此深切的彼此感应。

    紫衣似乎也猜到了这血池里的人是谁,她与我同心同毒,自然能感受到此刻我心中的那股委屈、愤怒、心痛,以至于流泪满面,不忍相看,背过了身子。

    当他狰狞、扭曲的面目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发出一声惨叫,噗通跪在了血池里,喊出了那句十五年未曾再呼唤的尊称。

    “父亲”

    虽然他已经被人折磨的狰狞不堪,但小时候记忆中,他那伟岸的身姿,英雄豪迈的气概,爽朗的笑声此刻如潮水般涌入了我的脑海。

    我宁愿他被关在阴司的某个角落被鬼差奴役,也胜过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的被人当做血引,生生受了十五年的。

    我想到了黄泉镖局内,那个声名赫赫,铁胆闯阴阳的威武扛把子秦傲天,他是那样的不可一世,意气风发。我想到了父亲带着我和母亲去看花灯一家人团圆和乐的美好画面,我想到了他最后一次离开时的诀别与无奈。

    画面一幕幕的出现,我抱着他的腿,像孩子一样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十五年了,我终于还是找到父亲。

    父亲也认出了我来,他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如今变化很大,他已经辨认不出我的样子,只是父子间的那种血脉亲情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随时间湮没、割舍的。

    嗷嗷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激动的流泪,口中发出痛心的哀嚎。

    “父亲,我这就带你回家”

    我擦干眼泪,捧着他惶恐的脸,转身飞快的返回祭坛,取回镇邪的天子剑,发疯似的砍向那些缠在他身上的树枝。

    也不知道那些树枝是何物所制,竟然坚韧无比,任凭天子剑锋利无比,也是奈何不得。

    父亲拼命的摇着头,焦急的哇哇大叫,示意我放手。

    我这时候悲愤交加,一心只要救他出去,脱离这该死的鬼地方。连砍了几十剑,毫无功效,顿时心急如焚,怒火攻心,血气翻涌,身子一踉跄,口中喷出了鲜血。

    。。。

第七十一章血誓救父() 
父亲血泪泣下,疯狂的抖动着身上的树枝,一脚将我踢开,嘴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字音:“无无伤走”

    “快走”

    父亲的脸上涌现出绝望的神色,在我印象中父亲是那种如山岳般的英雄,哪怕是打碎骨头,折了筋骨也不会皱下眉头。然而他现在却被人逼成了怨气滔天,恨意不绝的疯子,我无法想象他是受了何等的痛苦,这十五年是如何撑过来的。

    “无伤”

    这还是十五年来,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从血水里爬起来,一抹脸上的血水,骨子里的那股倔劲、狠劲狂涌而出。

    “不你已经抛弃了我十五年,我绝不会再离开你,今天就算死,我也要带你离开。”

    我怒吼之余,举起右手的天子剑,血气随着我的愤怒催发到了极致,剑身变的血红,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我秦无伤若真有天命,今日立誓,我以我血,成魔成邪,天道不公,我废天道,人间不平,荡涤妖邪神挡弑神,佛挡杀佛”

    我从未这般愤怒,这般渴望力量。当看到父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正与邪,是与非,尽皆烟云,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随着血誓的完成,我分明感觉到体内像是有股力量正在苏醒,手中的天子剑烫手的厉害,发出嗡嗡的巨响。

    父亲看着我,目光中闪现出惊骇、恐惧的神色,疯狂的叫喊道:“不,不无伤,不可啊”

    紫衣呆呆的望着我,妙目中悲喜交加,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按在胸口:“师尊果然没有预言错,血莲邪王,以杀证道,他日为王,雄霸阴阳,无伤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鲜血淋漓、尸骨如山,惨若人间地狱的恐怖场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高高的尸堆上,雄视天下,就在他转过头的瞬间,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只觉脑海一震,画面已然消失。

    血杀之气酝酿到了极致,我只觉一片虚无,甚至无法感应自己的存在,只是本能的手持天子剑,猛的照着父亲身上的树枝藤蔓挥去,血剑砍在藤蔓上,没有丝毫的阻力。

    每砍断一根,父亲就呕血一口,当还剩琵琶骨上的最后两根时,他已经痛的双眼翻白,口中血水黏黏,快要失去最后的意识。

    “秦傲天,你给我坚持住了,你抛弃了我十五年,欠了我母亲十五年,你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我紧咬牙关,一抹眼泪,狠心将他琵琶股上的两根枝条给斩断。

    咻的一声,断裂的枝条如同蛇一般,钻进了血池中,溅了我一脸的血。

    这些树枝多年来经过父亲的血气温养已经在他的身体里生了根,若想完全拔出来,怕是已无可能,眼下只能暂时保住父亲的命,待出去再做打算。

    砍掉树枝,父亲虚弱的睁开了眼,从他的眼神,我看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极度的失望。

    我知道他对我发血誓,自甘堕落邪道失望,也许这一切都是别人的圈套。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救他,哪怕是让我堕入阿鼻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我深知,想要摆脱这个幕后对这场戏的操控,那就是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这样才能让演戏的人,成为看戏的人。

    “父亲,原谅我,无伤绝不愿意沦为被人操控的傀儡,更无法容忍自己的亲人死在我的面前。”

    我跪在父亲的面前凄然说道,然后弯下身背起奄奄一息的他,就要往石室外走去。刚走了没两步,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天子剑越来越沉,身子一歪倒在了血池中,挣扎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想来是刚刚透支了血气,伤了本体,在紫衣的搀扶下,我从血水中爬了起来,捞起父亲,依着紫衣,两人跌跌撞撞往上沿的台阶上走去。

    台阶漫长边际,重重叠叠,我走了一阵,更是头晕眼花,眼前似乎是一个阁楼,因为来时走的不是这条通道,我和紫衣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毫无目的的往前走。

    阁楼内一片漆黑,我血气损耗太大,天生的法眼也变的朦朦胧胧起来,只能凭借着一点模糊光影在阁楼里摸索。

    走了几步,紫衣拉着我停了下来,示意有危险。

    黑暗中,一股森寒的杀气正潜伏在某个角落里,这人就如同一个老猎手一般,着我们他的伏击圈,只要踏入半步,就会遭到他狂风暴雨的袭击。

    难道是马公子让杀手工会的找到了这来不可能,杀手工会的人暗杀我一个无名小卒,犯不着冒着如此大的危险。

    正迟疑间,黑暗中那人见我和紫衣似乎有了警觉,陡然从角落闪电般的冲了出来,一道银白色的枪尖化作梨花般笼罩了过来,枪枪致命,没有丝毫的手软。

    我本来身手就不是很好,此刻血气也耗的差不多了,勉力用天子剑一格,哐当一声,剑就从手里飞了出去。

    紫衣一路也是疲惫不堪,两袖轻拂与那人砰砰打成了一团,不过那人似乎修为有限,枪法虽然犀利,却也奈何不了紫衣,两人斗了旗鼓相当。

    打斗了一番,那人似乎认出了紫衣的路数,陡然大喝道:“又是你这妖女,说,把我七叔关哪去了”

    紫衣袖子一挥,震开那人的长枪,悠然笑道:“原来又是你这黑小子,无伤,你要找的人来了。”

    那人收住了枪势,惊诧的问道:“无伤”

    说完,他嗵嗵的往我跑了过来,待到近前,我才看清楚,来的居然是赵黑子。

    “黑子,你小子怎么在这,七叔呢”我欣喜的问道,赵黑子听出了我的声音,喜道:“说来话长,我和七叔被这妖女、李中元擒住,原本是想来白桥一探究竟,却不料这里面机关重重,我和七叔走散了,又不敢乱走,已经在这等了一天一夜,不曾想却遇到了你。”

    赵黑子平素向来不爱说话,此刻一连串的说下来,足见他在祭坛的日子也是凶险无比,这才见了旧人,欣喜不已。

    说到这,他从口袋里摸出火折子,阁楼里顿时有了光亮,赵黑子的目光落在了我父亲的脸上时,他全身颤抖了起来,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秦,秦世伯,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父亲勉力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赵黑子激动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摇晃着我父亲的胳膊,“世伯,你还活着太好了,我爹呢,我爹呢。”

    我怕父亲说出真相,七叔说过,黑子向来恩怨分明,若是他知道父亲在封人村杀了他爹,怕是当场就得血债血偿。

    此事,本来就有端倪,封人村那夜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自己怕也是说不清楚,还是先不揭开的好。

    其实,我此刻也有满肚子的疑惑,到底是谁逼着我父亲无奈的走了最后一趟镖,父亲为什么在封人村要发疯杀掉自己的兄弟,最后又被关到了祭坛内,不人不鬼的活着,成为召唤瘟神邪魂的血引。

    一切也许只有等父亲恢复了才能揭开谜团,想到这,我连忙拉住激动的赵黑子,冷声道:“黑子,他现在虚弱的很,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赵黑子冷酷的脸上已满是热泪,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与我一左一右搀扶父亲站了起来。

    我从他手中接过火折子,递给紫衣,赵黑子浓眉紧锁,不悦道:“无伤,你怎么跟这个妖女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紫衣倒是毫不介意,嫣然一笑,谨慎的在前面开路。

    。。。

第七十二章小心七叔() 
“赵黑子,你和七叔是在哪分散的”紫衣回过头问道。

    赵黑子知道现在不是相争的时候,把路线大致说了一遍,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我们走进了一个三岔口。另外两个口子一个在右侧方,一个在正前方。

    我来的时候就是从右侧这个口子,在这里与七叔分散了,他很可能是进了那个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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