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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春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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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晚抬起头,顿了顿,大声道:“奴婢遵旨!”
战北极转过身,碧绿的重瞳直直看向盛羽。他看到今日本该与他大婚的女子,第一次穿上他们岑国的传统服饰,妍丽的妆容,红到刺眼的华丽喜服,那般清艳夺人,却不肯与他并肩而立。
而她身边那个男子,半身带血,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只要他死,只要他彻底死掉,她应该就能好好呆下来,做他的皇后了吧。
至于答应过她什么……呵,帝王的承诺是全天下最不可信任的东西,要当好一个皇帝,先得学会如何做骗子。
围在殿门前的雪雕军唰地齐声抽出弯刀,刀光清寒,与满室红烛交相辉映。
聂倾城慢慢站直身体,这个绿眼睛的战北极是一头狼。
他漂亮的桃花眼轻轻一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起来,整个人的感觉立时从一只痞赖慵懒的猫变成了一头一触即发的豹子。
“如果你想要这个,那就得信守承诺。”久立未语的盛羽忽然出声,从怀中取出一物,玉指轻挑,递了出去。
战北极一眼扫过,见是一幅丝帕,密密麻麻似写满了东西。
他微怔,想了想,还是道:“霜晚。”
霜晚疾步走过去,取了帕子呈给战北极。
战北极瞧一眼盛羽,鼻中微微哼了一声,打开来草草扫过。初看时,面上漫不经心,可越往后看越是神色凝重,看了约有半盏茶样子,方才收拢。
“你拟的?”
盛羽噙着一丝笑,“皇上也说我是传说中的转世圣女,若没有一技防身,盛羽怎么担当得起这个身份?”
“你想让朕放了他?”
“不仅如此,我还要皇上在此立下重誓,大婚之事无限期延后,三年之内,我若能助陛下成其事,你便放我和倾城走,且永不追回。若有违此誓,陛下毕生之心血尽付东流,岑国将陷入无休战乱,战氏皇权灭于陛下之手。”
战北极怒极,这个女人,竟敢这么放肆挑战他的尊严。他一步一步踏前,伸手便想掐死她。
聂倾城早就盯着他,见他出手,当下再不客气,两人以快打快,掌来指去,闪电般过了几招,终是聂倾城有伤在身,被他一掌击在胸口。
他踉跄退后几步,想忍却硬是没忍住,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战北极见到淋漓的鲜血越发红了眼,脖后的血管突突地跳,身凉脑热,一种噬血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提掌,立时便要将这个“奸夫”生生毙在掌下,谁料盛羽却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聂倾城。
她面孔一扬,一脸平静地道:“我说过的,要死,我便和他一块儿死。”那双乌沉沉的眼睛缓缓闭上,引颈受死。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战北极的手提得高高的,心却一个劲往下坠。
“北极,母后告诉你,这世上你谁也不要爱。作为一个帝王,爱一个人,只会叫自己很苦很苦。”
“北极,母后的病是医不好了,母后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逼你亲手杀了母后。只有这样,才能断绝你渴慕感情之心。”
母后,我从没想过爱人,我甚至没爱过父皇,没爱过兄弟,可是您没告诉我,我除了要成为一个帝王,还得成为一个人。而人,是不能没有感情的。
战北极缓缓收回手,缓缓解下腰间那条缀了十八种宝石的腰带,出掌如刀,削作两断。
在他们岑国的风俗里,新郎在新婚之夜将腰带赠给新娘,象征两人从此恩爱情长。而若是两人感情不合要仳离,夫君则会斩断腰带,两人从此恩断义绝。
他睨一眼那张平静的脸,轻声道:“如你所愿。朕在此发下重誓,三年之后,盛羽祝朕成就大业,朕必放你二人离宫,天涯海角,永不相见。若有违此誓,朕毕生心血付诸东流,岑国陷入战乱,战氏满门离恨,皇权灭于朕手。”
言毕,转身而去。
只有散落了一地的宝石,在满室烛火下寂寥生光。
作者有话要说:偶们家姑娘都好好人,小顶看到大家滴安慰,心情好多了。昨天气头上,话说重了的地方大家见谅哈,俺不会码流水帐滴,说归说,还是会乖乖滴强迫自己尽量码好看点。捂脸,爱各位善良温油滴大人,小顶鞠躬。
78
78、进退难,恨仇双刃剑 。。。
绍康城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自从三年前新皇下旨设立秋粮所,每到秋收之际,城西的观塘路一带便人满为患。
这里现在是岑国最大的秋稻交易中心,在粮种囤围收购上的影响已扩大至全国乃至邻近他国。
这主要是因为新皇推出了一项新的收粮制度,在收粮之前便有大型商户根据朝廷的新政,就每年的收成情况给予预期粮种估价,农户及中下游粮贩能根据这些价格波动提前按价售收粮种,至于具体是售还是收,是在哪个价格点上售收却全凭自己的主意,最终只有在粮食出产后,根据当时的比价,才能分辨出自己究竟是挣了还是赔了。
这项新政初出时,大部分郡县的官员商户都是持观望状态,可在岑国有着多年商贸历史的老字号云澜轩却应声而起。他们家原本是不做粮食这一块儿的,但胜在字号老,分号多,在岑国的百姓心目中有极高的代表性。那一年云澜轩发动所有分号,层层分盘下去收足粮种,重金参与了朝廷秋粮所的第一把粮种预期交易,竟然赚了个盆满钵满。而那一季的收入,远比云澜轩三年的商贸总收入还要高。
消息传出,整个岑国商界一片哗然,这且不论,因着云澜轩是第一个配合朝廷新政的大商户,新皇感念,为此专门御笔亲书了一块“百年荣华”的横扁赐给他家,由司马大将军司徒修亲自送到。
云澜轩的东家,正是姓荣,这“百年荣华”的暗喻隐含其姓氏,代表了圣上的无比荣宠。
金钱富贵本就已触动商人逐利之本性,而士农工商,常年排在社会最底层的商人,更为在意的还有身份地位上的东西。云澜轩荣府这跨界一扛子,打出的结果叫所有人又羡又妒,于是整个岑国即刻陷入一种狂热地参与秋粮预期交易的热情。三年下来,竟是赚的人多,赔的人少,简直可以说是个人拎了银钱入市便能挣钱,整个岑国民间已为此疯狂。
这个交易所越发声名远播,商人有利为饵,便无孔不入,譬如中原梓国的粮商也冒险前来岑国参与粮种交易,不知不觉间,交易额越来越大,这两国的粮种几乎都得来岑国秋粮所转一圈方能各司其命,而秋粮所的价格一波动,两国的粮价也会即刻全线跟随。
“今日的交易为何还不开始?”
这日秋粮所中人声鼎沸,却是为了时辰已过,而交易盘迟迟不开。
“你没听说么?今日荣府的人要来。他们是跺跺脚便能震三抖的大商户,连秋粮所都不敢得罪,应该是在等他们来开仓。”
“切,大家都是来做预期交易的,凭什么我们就得等他们?”有人正嘟嚷埋怨不止,却听秋粮所门口的守门侍卫连声呼喝,“闪开闪开,荣老板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云澜轩的东家荣冶,恭恭敬敬陪着三个人走进来。
那三人都披着厚厚的苏缎棉斗篷,镶了一圈狐毛的风帽压得极低,看不清眉目。只是,那宽大的披风罩落下来,虽将他们三人遮了个严严实实,却依旧能粗略看出其中一人身形略显臃肿,步子也迈得迟缓。
跨过门槛的时候,荣冶特登扶了最左边稍嫌臃肿的人一下,他眉眼垂得低低的,却难掩神色中的宠溺关切。
最右边那人看了,忍不住噗哧一笑,笑声清悦如银铃,竟是一妙龄女子。
中间那人闻声步子轻轻一顿,他并未开口,只那稍稍一顿,容冶和左右两人便都屏了屏气。他们身后跟着的几个随从,看似面貌平平不起眼,却个个身材魁梧,目蓄精光,见周围有人看过来,冷冷一眼扫过去,那种明显的警告之意叫人后脊梁骨上直冒冷汗。
直到容冶几人进了秋粮所特登为他们准备的二楼厢房,一楼的交易大厅方才人声活络起来。
众人议论纷纷,却不知云澜轩的东家究竟是对谁这般恭敬。
二楼的厢房中,待随从们关上门守在门外,那三人方才取下帽兜,竟然是三名女子。
中间那人肤色雪白,生着一张娟秀清丽的面孔,眉间有一枚殷红似血的朱砂泪印,一双微挑的杏眸里似罩了一层浓浓的雾,面上神色却冷凝如霜。
容冶欠身道:“娘娘,草民这便吩咐他们开仓计盘。”
那女子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待容冶出去后,她方对身边那个身形略略臃肿的女子道:“你也跟你相公好生说说,我可不是什么娘娘。”
胖女人扶了扶肚子,笑道:“他怎么敢,皇上召见他时,特登吩咐了要多加小心,好生照顾娘娘。”
“玉婵,”那女子轻叹,似有些感慨,“再过三个月便要生了吧,见你现在过得这样好,我也就放心了。”
“是啊,当年那样伤透了心远嫁岑国,却没想到运气还不错,荣治待我是极好的。”胖女人叹了口气,目光悠悠看向窗外。
窗外的紫椴树,叶子已尽黄,落尽便是冬天了,可冬天过去了,还有春天。
而那些少女时的情思心事,那些带着哀伤眼泪的旧梦,只能深埋在心底,永远不对他人吐露。
这个胖女人,便是当年嫁到岑国荣府的金粽子金玉婵。而今她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肚里这个是第二胎,已六个月有余,因此荣治特别紧张小心。
金粽子怀着孩子,越发珠圆玉润,现在不像粽子,倒像只白胖汤团,可她的眼角眉梢却多了种祥和温软的光彩,是一种生活回馈的宁静。
她看看眼前的女子,她倒是和自己记忆中的她差距甚大。
金粽子不由想起三年前的夜晚,自己和相公忽然被几个神秘的男子“请到”皇宫,惊吓之余在雍华宫里见到了这位故人。
那时的自己真是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仅一年多没见,这个当日京城里一穷二白的小媒婆,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梓国的丹墨公主,传说中的摩耶圣女,今上的准皇后。
这个世界的机缘,真是妙不可言。
盛羽微微一笑,吩咐另一人道:“霜晚,快扶荣夫人坐下,她身怀六甲还陪着我们来秋粮所,万一惊到肚里的孩子,荣公子怕要跟咱们没完。”
霜晚咯咯一笑,伶手俐脚地扶金粽子坐下,口中还不忘取笑,“荣老板适才瞧夫人的眼神看得真碜人,那个紧张劲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头一胎呢。”
金粽子面上一红,轻轻啐她,“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真是没羞没臊。”她瞧瞧霜晚,忽然笑道:“说起来霜晚今年也十九了吧,早该说个婆家了。”
霜晚面上忽然一变,嘟着嘴巴硬邦邦道:“我才不要。皇上让我陪着公主,我就一生都跟着她。”
“哦,那聂焰兄弟可会很不高兴哦,我看他只想要独占阿羽一个人,其他人通通生人勿近。”金粽子尤自拿她打趣,霜晚面上白了白,跺跺脚嗔道:“我偏要跟着公主,偏要跟一辈子,那个小白脸要是不答应,咱们就拳脚下见真章!”
金粽子不由掩唇大笑,眼角一瞥,却看到盛羽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遥遥望着虚空,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金粽子怔了怔,敛了笑意低低问:“莫非……他还在跟你闹?”
盛羽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眉心,叹口气,“聂焰着实聪明得紧,这两年秋粮所越做越大,触角深入到梓国后,他便隐隐有了些感觉。虽然他向来目中无人,更不把皇权名利放在心上,却不是爱我爱到没有原则的。”
下面的话,她不想再说,也不愿深想。
如果,他知道了今年春季贩售过去的粮种全部做过手脚,如果,他知道她恨梓国皇室恨得刻骨铭心……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知道了她三年前便和战北极盟约,齐心灭掉梓国,她复仇,他一统天下,最后战北极还他们自由。
如果当聂焰知道了这些交易,他还会不会还像以前每次那样,无条件地纵容她,迁就她,原谅她?
盛羽苦笑。
小王爷聂倾城这个名字,因着某种原由,不再方便在人前提起,于是掩了身份,改用他的小字。这边的人,都只知道丹墨公主的身边有个身手高强的贴身侍卫叫聂焰,却无人知道他原来的身份是尊贵的梓国北峥小王爷。
聂焰跟她在一起,真的受了许多委屈。
这时,厢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荣治回来,满面窃喜,“娘娘大喜,刚刚传来消息,梓国那边的老皇帝崩了,那边今年秋收一片惨淡,每石白米已长至三钱银子的天价,咱们又要大挣了。”
“你说什么?”盛羽愣了愣,霍然站起身,“梓皇崩了?!”
“是,现在下面整个交易厅已经沸腾了。”
崩了……
盛羽想起那张高高在上,却隐藏在冕冠旒玉下的脸,她甚至从未看清他的相貌,却恨他至深。
碧竹山上的血海深仇,还有这双失明的眼睛,除了已经死掉的河襄王,他的那一份她还未原样奉还,她为他布下的民乱还未兴起,他怎么就死了?
盛羽忍不住冷笑,“这个老家伙,他倒死得挺快。”
忖了忖,抬首又道:“那现在梓国那边由谁主事?”
“听闻是由国舅爷,也就是淮安公主的驸马叶朝扉主事。因为梓皇只留下唯一一棵独苗,便是眉贵妃所生的小皇子,今年方得一岁半。叶朝扉是前丞相之子,自从他当了驸马,叶老丞相便告老还乡,这两年这位叶大人官场得意,整个朝中几乎说一不二,群臣唯他马首是瞻。他既是小皇子的亲舅舅,现在顺理成章辅助幼主,也是合情合理。”
原来也是故人。
盛羽缓缓坐下,呆了半响,又呆呆抚了抚染过凤仙花汁的长指甲,忽然突兀地笑起来,“那也挺不错啊,老的死了,还有小的在,父债子偿,外甥债娘舅偿,最好不过了。”
金粽子低低道:“你想怎么做?”
盛羽浅浅一笑,“荣治不是刚说了吗,那边白米已是天价,我们是生意人,这笔钱怎么能不挣呢。”她挑了挑眉,吩咐荣治,“把那批货设法运过去吧。”
荣治愣了愣,“那批货?”他看看妻子,又看看笑容冷然得冰块一般的盛羽,忽然惊出一身汗,“娘娘是说……那批掺杂了碎石的霉谷?”
盛羽微笑,“不给我们国舅爷出点难题,如何能显出他的治国之道呢?”
门轰地一下被踢开,除了盛羽,房中几人都循声望去,守在门口的两个随从面色尴尬,都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们都认识此人,知道他是丹墨公主身边的红人,是以完全没对他加以设防,哪晓得他竟会这样无礼。
盛羽听到众人都不吱声,面上的笑容淡下去,顿了顿,侧首问:“聂焰?”
聂倾城狠狠瞪着她,那目光悲痛欲绝,又不敢置信,简直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盛羽和他相识多年,这三年来,因为她目盲,聂倾城更是用尽了所有心思悉心照顾她,教她一点一点适应了从此黑暗的世界。因为暂时尚不能脱离战北极的掌控,她与他也不能成亲,虽有耳鬓厮磨,却始终未有逾界之处。
聂倾城的疼爱怜惜,叫她感动,她虽然看不见,可他身上的气息味道,他的脚步频率,盛羽无一不烂熟于心。
她可以确定,这个无礼闯进来的人就是聂倾城。
聂倾城直直盯着她,忽然暴喝:“都给我滚出去!”
未待他人出声,霜晚便怒起来:“死小白脸,你叫谁滚出去呢?”
聂倾城看也不看她,忽然欺近身,霜晚只觉眼睛一花,一阵劲风袭来,她心中大骇,出掌如削,聂倾城却身如鬼魅一般,身手快得惊人,往往霜晚一掌还未到位,他已先她一招递过来,霜晚再要将招式使老的话,倒像自己是往他拳头下撞了。
霜晚慌了神,她虽然私下里也常跟聂倾城斗嘴过招,可从没见过他这样使尽全力,偏偏他出手毫不留情,她却不能不留情……
两人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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