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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春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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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早,天刚透亮,对街那户人家的锦毛大公鸡还没来得及打鸣,盛羽便被一顶青呢小轿从丞相府的后角门偷偷摸摸抬入了府。
她被安排住进了丞相府的长思院,长思长思,不知又想叫人思些什么?
长思院和叶书眉的闺阁青梅轩挨得很近,不过抬脚拐个弯的功夫就能到,可长思院和青梅轩竟然还有一处地道暗门。
叶书眉的两大贴身丫鬟泰山北斗再三叮嘱盛羽,每次见小姐必须得到她们首肯,只能从暗门出入,这样才够低调够安全。
盛羽私心觉得她们这种行为无疑戴着斗笠撑雨伞——多此一举,人都抬进府了,就住在隔壁,还非要从地道暗门里出出入入,也不知演给谁看。
可正如一个优秀的足球队员懂得赢球要打配合,一个优秀的媒婆同样懂得,要想成功拆散一门婚事,更需要团队精神。
盛羽很有团队精神,于是她妥协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青梅轩的暗门出口竟然设在小厨房的灶台底下。
这日当她从灶台下头顶开一口大铁锅,满脸黑灰地钻出来时,大梓国的准皇妃——叶大美人,正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丫鬟工作服,在泰山北斗的陪伴下站在灶前等她。
“盛老板辛苦了。”叶书眉虽然穿着普蓝色的丫鬟工衣,梳着一对双丫髻,依然布衣不掩清艳,标致得很呀标致得很。
反观盛羽,样子就很狼狈了,不过没关系,她内心够强大,因为不强大就会出错,出了错就会砍头,为了不被砍头,于是不得不强大。
盛羽抹抹脸上黑灰,干干一笑,“没有没有,叶小姐也辛苦了,叫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扮成丫鬟,真是又辛苦又委屈,又委屈又辛苦。”
又白又瘦的泰山立刻翻了个白眼,娇嗔道:“盛老板,你这是瞧不起当丫鬟的啰,当丫鬟也是正当活计,受大梓国律令保护的,我每年都得交好多税。”
黑黑胖胖的北斗就叉腰道:“忒你个姓盛的,丫鬟怎么了?丫鬟就不能美了么?我和泰山并称绝代双丫,艳名远近闻名,你也太孤陋寡闻了。”
泰山瞪她:“呸,不要脸,谁和你并称绝代双丫了,这么没水平的外号我才不要。”
北斗淡定道:“第一,外号是别人取的,不是由你决定的,所以承不承认你都是绝代双丫。第二,这个外号既高度概括了你我的容貌,又点出咱们从事的行当,还从侧面证明了我们的性别,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相当有水平,甚好甚妙。”
泰山怒道:“昨晚是谁半夜爬起来偷吃了我一盒绿豆糕,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个死胖妞,偷吃了我的东西还这么嚣张,给我吐出来!”
说罢抓起一只锅铲就要打,北斗人长得胖身手却甚灵活,围着小厨房左躲右闪好生伶俐,就像一只黑色皮球上蹿下跳,嘴里还时不时顶上两句,气得泰山哇哇直叫。
泰山北斗这对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的两个彪悍丫鬟真乃活宝,兀自在那里吵得天翻地覆,倒把盛羽和自家小姐扔在一边不理不睬,盛羽瞧着她俩,怎么也不能把影视剧里那种谨小慎微,做小伏低的丫鬟形象和这两人重叠起来,顿时有些傻眼。
叶书眉掩唇噗哧一笑,牵着她的手坐到小厨房的门槛上,柔声细细道:“别理她们,这两人就是这么个怪脾气,讲话不出三句就得吵,我也管不了,其实她俩感情很好的。”
盛羽心想,连自己两个贴身丫鬟都管成这样,这位大小姐要真嫁到宫里去了,不被人陷害才是有鬼,难怪叶丞相和叶朝扉都不乐意她嫁给皇帝老儿。
叶书眉托腮瞧着泰山北斗打闹,梳着双丫髻的美人头轻歪着,唇边含着笑意,水光潋滟的美目中却闪过一丝失落。
“其实我很羡慕她们,我从小没有姐妹兄弟,一个人孤伶伶地长大,有心里话也不知道可以和谁说。虽然父母疼爱,可他们对我的要求也高。而且到底是长辈,总爱端着架子,问起话来不是说身体康健就是问功课好否,哪比她们小姐妹,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想说就说,想闹便闹。”
盛羽看她一眼,“上次听你说起叶大人,你和这位兄长……”她蹙了蹙眉,斟酌着用词,“关系还好吧?”
叶书眉叹口气,“我这个哥哥……是个怪人,身份来历也比较特殊,虽名为叶府的公子,却从小到大都住在后院小厢房里。而我从小因被爹爹束着,其实和他并不亲近。是从三年前,他代我被坏人绑走,后来又被爹爹打得受伤,我为了谢谢他,给他送了几回药,这才慢慢相熟。”
盛羽心中微微一抽,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年幼的叶朝扉孤独地坐在空落落的小厢房里,不知那时的他,手执着书卷,推开窗扇时,又会想些什么?
叶书眉眸眼一转盯在盛羽脸上,忽然诡异一笑,“不过,我这位冷冰冰的哥哥,对你倒是很好,一再和我说,拆婚有违你们行规,为免得砸了你家招牌,定要秘密行事不得透半点风声。他从小就不爱多话,跟我这个做妹妹的,更是一年到头说不上两句,却只有这番为了你,竟变成了个话篓子。”
盛羽听到叶朝扉在背后为她周旋,想到那人面上冷淡,暗地里却一直偷偷相护,心里不由一甜,脸上也露出微微笑意,“别说他了。我问你,你真的是为父母才不愿嫁人的吗?上次在柳梢头问你,你也不答,我一直讷闷为何你能对我师兄说,却偏偏不对我说。”
这叶书眉完全不像她初次见到的样子,那时的她,矜持谦逊,柔弱文静,虽然很有名门闺秀的风范,却像隔着千重山万重水,叫人不敢亲近。
而眼下的她……
叶书眉眨眨眼,狡黠一笑,“那是因为我想逗逗你。”
“外面都传言盛老板如何异于常人,如何了不起,连哥哥也对你另眼相看,我心里好生不服气,就想摆摆架子故意折腾你一下。”
“后来见你明明是不想接这桩生意的,可看在哥哥的面子却硬是接了,足可见是个讲义气的人。”
“我至小就爱看《蜀山奇侠录》、《红线传》这样的闲书,最仰慕有气节讲情义的江湖奇人,可惜身在深闺,与这等奇人总是无缘,没料竟然遇到了你,心里一欢喜,自然不会再为难了。”
原来是这样啊。
盛羽支着脑袋暗忖:难怪这小姑娘给两个贴身丫鬟取名叫泰山北斗,看来是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把脑子看傻了,由此可见,儿童启蒙教育果然不容轻忽。
“至于不愿嫁人嘛,为父母是真,看了你的书,有了许多新想法也是真的。”
叶书眉举目遥望远处红墙碧瓦外的那线蓝天,轻叹一声,“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光阴,有那么多好看好玩的,何苦委屈自己陷在一段看不见前景的婚事中。走出这方小小院子,天下可宽广得紧。”
盛羽听得暗暗点头,这叶书眉原来在她心目中,是那种端着架子,如同神坛上白莲花一般的世家女子。
没想到,这朵白莲花竟然是朵假花。
会使坏,爱看歪书,养两个没上没下的丫鬟,还一门心思惦记着外面的世界,不愿乖乖嫁给皇帝老儿当妃子……还真是有趣得紧。
盛羽随着她的目光遥遥望向远方,天空净蓝,云淡风清,一树虬枝接叶迎风直指云宵,似要撩破万里层云。
她的心底,顿时生出万丈豪情。
没错!我们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为嘛要嫁个皇帝老儿过一世提心吊胆的日子?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金丝鸟笼不如畅怀天下。
这朵假莲花有志气,值得一帮!
盛羽只觉心底翻滚起一股慨然热血,全身十万个毛孔个个都在飙热汽。
她立时拍着叶书眉纤薄的肩膀夸下海口,“你放心啦,盖个房子难,拆个房子还不简单么?只要有我在,包你这桩婚事成不了!”
叶书眉听得眼睛一亮,眼波婉转,展颜细声道:“你真有好法子?”
盛羽邪魅地一笑,眯着眼睛摸摸下巴,摇头晃脑道:“相信我,一定没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贴回正常内容,上次发乱码时字数是2705,现在实际贴正文2965,先错买了滴同学大概可以节约下一个点,么么选择了自动订购滴大人们,非常感谢乃们滴信任和支持,鞠躬。
45
45、灵犀通,情缠意缱绻 。。。
叶美人的未婚夫婿是当朝天子,大梓国的皇帝陛下。可皇帝也是人做的,他首先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其次才是皇帝。
既然是男人,就有男人的共性。
盛羽记得当年她看过一份心理调查报告——男人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
心理学家告诉我们,男人最讨厌两类女人,一类是悍妇,一类是怨妇。
而身为一国之君,娶妻纳妾除了政治因素和一个色字外,更讲究品性和德行,试想一个名声坏到举国皆闻的女子,一般男子都不敢娶,何况面子重于天的皇家。
“只要叫你那位未婚夫婿讨厌你,他自然会主动提出退婚,到时候责任不在你身上,贵府当然就不会有麻烦啦。”盛羽告诉叶美人。
叶美人好奇:“那怎样才能叫他讨厌我?”
“这个嘛,就需要本人给你包装包装了。不过……”盛羽迟疑一下,“咱先说清楚啊,这个计策有个负作用,就是吓跑你未婚夫的同时,可能也会吓跑其他男子,那以后说不定就没人敢娶你了,你怕吗?”
叶书眉咬唇蹙眉,很认真地想了片刻,握拳坚定道:“不怕!你书里都写了——喜欢,就是两个魂魄的相吸相引。我觉得这句话大好,读来久久不能掩卷。我相信盛姑娘的真知灼见,真正喜欢我的人,自然不会被虚无的色相所迷,更不会被虚名欺骗,否则,他便当不起喜欢二字!”
盛羽眨巴眨巴眼,“嗯,是么?我……有这么说过吗?”
“当然,就在那本《掌握嫁人的命运》第三百一十五页,右数第七行。”
“哦……”盛羽干笑了下,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你记性可真好!”
她定定看向叶书眉,九月的阳光明媚清澈,映得叶美人那张清艳秀美的脸蛋散发出一层莹润似玉的光芒——那是圣洁无比的信仰之光。
盛羽双手托着下巴默默垂低了头,心里有些发虚……
她是不是,教坏了小孩子啊?
就像小时候,每个人都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告诉我们人定胜天,更叫我们相信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总有某个人,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温柔地等着我们,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包容我们的一切缺点。
直到长大,直到生命的棱角被现实一点一点磨平,才赫然发现这只是个好吃的谎言,像块香喷喷的桂花糖,偶尔吃吃很甜蜜,吃多了却会蛀牙。
盛羽十分纠结地看了叶书眉一眼……
以后吧,以后将功补过,一定帮叶美人找个最好最好的相公。
至于这次嘛,盛羽暗暗握拳,不论是为叶书眉还是为自己,她都绝对不能再出篓子,这次一定要——尽职尽责,圆满完成拆婚任务!!!
傍晚,盛羽在叶书眉那里蹭了顿小锅灶煮的晚饭,接着便被泰山北斗粗鲁地塞回炉灶口,循着煤灰四溢的窄小通道一路爬回了自己暂住的长思院。
刚推开床板从底下钻出来,便看到屋子里坐着一人,白衣无尘,墨发如云。
盛羽一愣,迅速把头往下缩了缩。
她此时这个姿势,不上不下的委实难看,叶朝扉这种神仙一般的人物,千山慕雪,渺若层云,她要是在他面前像只小狗一样爬来爬去的,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叶朝扉的耳力哪里是她那点小门小道骗得了,刹时一对幽深的眸子已转过来,漂亮的眼睛里总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只是淡淡瞟她一眼,就已经将傻乎乎的盛羽牢牢钉在那里。
盛羽趴着床头入口处眨了眨眼,眼珠骨碌碌一转,咧嘴一笑,一个黑黑的小鼻头若隐若现,“哎,叶大人,您来了呀,吃了没?”
叶朝扉走到床边,定定端详她半响,无奈地叹口气,“怎么每次看见你,都是这么一副狼狈样?”
他好笑地摇摇头,伸手欲拉她出来。
至前日晚间一别,虽不过短短两日,盛羽再见他却多了种异样的感觉。似亲密眷慕,又似敬重羞怯,总之怪怪的,反倒比以前见他更放不开了些。
她别别扭扭拉住他的手,很想痛快地爬,又碍着面子就着形象,于是爬得缩手缩脚忒不爽快,一个不小心,足尖勾住了脚踏,顿觉重心前倾,身体飞了出去,就像棵被伐倒的树般直扑扑倒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她眼睁睁瞧着叶朝扉一张清冷俊颜在面前飞速放大,脑子里刹时蹦出两个声音。
一个说:“让开、让开、让开!”
另一个则说:“推倒他、推倒他、推倒他!”
这邪恶的思想斗争说来话长,于脑海中闪过却只短短一瞬,只听“砰”地一声,盛羽已压着叶朝扉,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得十分货真价实,盛羽觉得全身都疼,尤其是鼻子。她的脸深深埋在叶朝扉的颈窝里,半天不能动弹。
刚才那下,身体的自然反应最终占据了主导,她还是闪开了,没有狗血地跟叶朝扉来个嘴啃嘴,却因为扭得太急,把鼻子撞到他肩膀上。
盛羽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倒霉,一个女孩子,而且是一个内秀的女孩子,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这种洋相,实在太受打击。
环在她腰上的手动了动,身下那人低声道:“你还能起身么?”
“嗯。”盛羽含糊地应了声,满脸通红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耷着脑袋一下闪得老远,一对灵动的黑眸四处转来转去,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余光中,那个白色的身影至地上坐起身,却久久没有站起来,屋里很静,叫她心慌。
他这是怎么了?
盛羽偷偷瞥他一眼,闪开,又瞥一眼,最后视线粘在他衣衫的一角,小声道:“哎,你怎么还不起来,我……没压坏你吧?”
隔了片刻,听到叶朝扉隐忍的声音,“好像,腰扭到了……”
后脊背刹时惊出一身冷汗,湿透重衣,盛羽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他跟前蹲下,扯住他的衣袖急急道:“要不要紧?我扶你。不行,万一伤到脊椎什么的,可不能随便移动,要不,我去喊人,找大夫?”
焦急慌乱的视线却对上一张笑若春风的脸。
原来,这人是在骗她。
盛羽差点气得吐血,脸色一沉,霍地就要起身,可腕上一紧,却被叶朝扉拉住了。
他拉着她的手幽幽道:“这就气了?谁叫你……躲那么远。”
他的声音是一种如珠如玉的清越之声,清亮却圆润,低低诉来,如筝弦之音一般动听。
弦音扣击心门,心尖便象遇着阳光的初雪,一点一点融开,一点一点沁甜。
盛羽慢慢抬头,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记得初初见面,这个人清逸俊秀,眉目如画,端的是好风采。可最叫人过目难忘的,还是他身上那股奇异的气场——似锋镝般尖锐,又如美玉般温润,很矛盾,却很吸引人。
可盛羽困惑,还是这个人,还是这张笑脸,这个看她的眼神,怎么就变了,变得……如此柔软,柔软得像朵绵花糖,又甜又勾人。
叶朝扉,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
盛羽眨眨眼,不知怎么就联想起那天守在大理寺门口的叶朝扉胭脂队,那些大姑娘大小姐们就是被这张脸迷晕的吧,他也这么对她们笑么?
心里,忽然就很恼怒。
她猛一下使力甩开叶朝扉的手,狠狠剜他一眼,嗔道:“明明没事,吓我干嘛?以为我是你那些粉丝么?”
叶朝扉蹙眉,“粉丝?”微微一笑,带上些慵懒,“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粉丝?”
“咳咳咳……”盛羽一口气差点没转过来,她说溜了嘴,竟把现代词汇带出来了,习惯啊习惯,还真是难改。
不过,为什么听到他要吃掉“粉丝”,心里就更不爽了?
盛羽瞪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可哼完以后不晓得接什么话好,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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