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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上的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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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但是直到现在,写写画画才明自,连这些也仅仅是他的又一层伪装。想想看——剔割运动最高层次上居然有他的人,剔割分子的一切计划、恐俱和薄弱环节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还能设法操纵对方!维恩戴西欧斯简直神了。写写画画即使心有不甘,仍然不得不承认此人无与伦比的天才。
但是……知道高层内情不一定就能确保胜利。剔割分子的计划安排不见得完全由最高层直接指挥。敌人的许多低层次行动仍然可能不为己方所知,仍然可能取得相当大的成功……绝杀约翰娜也许不必大动干戈,只需一箭就行。
而这里,正是写写画画可以大显身手、证明自己价值的领域。
他要求将自己的寝室换个地方,搬进城堡内层二楼。没费什么事便获得批准。他的新套房比过去那套小些,墙上的隔音被也简陋得多。墙上有个箭孔,城堡地面一览无余。对于写写画画的新目的而言,这套房子真是再合适没有了。接下来几天,他四处勘查来往通道。主墙上有不少孔道,十五英寸宽,三十英寸高,写写画画可以通过这些孔道在城堡内层四下游走,不用担心被外面的人发现。他将自己的组件排成一长溜,从一个孔道钻进另一个孔道,不时从某个壁垒中冒出来,一闪即逝,一会儿又从另一个雉堞钻了出来。几个脑袋东瞅瞅,西看看。
有的时候,他会撞见警卫,但人家知道贾奎拉玛弗安获准留在城堡内层……再说,写写画画还研究过警卫的巡视规律。他们知道他在四周转悠,但写写画画相信,没有人知道他的侦察工作进行到了何等详尽的程度。工作是艰苦的,但大见成效。写写画画一生的最大心愿就是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问题在于,他的见解太深奥了,其他共生体无法理解,就连他非常敬重的人物也一样。比如约翰娜。现在,再过几天,他会面见维恩戴西欧斯,到那时……
从阴暗的墙角,从高高的箭孔,写写画画认真工作着。四个组件观察,两个组件缩成一团,拼命记录。十天之后,他已经有了足够的材料,连维恩戴西欧斯也会对他刮目相看。
为了防备刺客和心怀不轨的警卫,维恩戴西欧斯的住房被一圈圈其他房子拱卫着。要向他提供机密建议,这个地方不合适。另外,写写画画直截了当提出意见时一向运气不好。等待召见就要花上无数天时间,你越是耐住性子,遵守各项规定,官僚们便越不把你当回事。
幸好维恩戴西欧斯也有独自一人的时候。城堡老墙上有个塔楼,就在面对森林那一侧……侦察工作进行到第十一天时,写写画画登上塔楼,等着。一个小时过去,风停了,从港口方向涌来浓重的雾气,沿着老墙缓缓上升,像移动得很慢的海潮。四周鸦雀无声,静极了,只有大雾天才会这么寂静。写写画画心神不宁地嗅着塔楼顶端的小小平台。日久失修,灰泥不断在他脚爪下剥落,好像只要一使劲就能把石块从墙上扳下来。倒霉。维恩戴西欧斯会不会不依平日的惯例,今天不上这儿来了?
写写画画又等了半个小时……他的耐心终于有了回报。铁质螺旋梯上传来脚步声。没有思想的声音,雾太大了,声音传不上来。又过了一分钟,翻板门打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维恩戴西欧斯大吃一惊,思想惊恐的咝咝声竟然穿透了浓雾。
“请放心,先生。是我,你忠诚的贾奎拉玛弗安。”
脑袋伸进了些,“忠诚的公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见你呀。”写写画画笑道,“到你这个秘密办公室来拜见你。上来吧先生,这么大的雾,这地方容下我们俩不成问题。”
维恩戴西欧斯的成员一个挨一个爬进翻板门。有些组件的佩刀珠宝卡在门框上,维恩戴西欧斯又不是个身材苗条的共生体,很费了些劲才挤进来。间谍头子在塔楼另一边一字排开,这个姿势显出他戒心重重。现在他一点儿也不像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个夸夸其谈、自高自大的人了。写写画画暗自得意,这回他可真的引起对方注意了。
“有什么事?”维恩戴西欧斯死板板地发问。
“先生,我希望能为你效劳。就凭我出现在这里,我想已经足以说明我可以为女王的安全工作略效绵薄之力。除了才华横溢的职业行家,还有谁能发现你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秘密据点呢?”
维恩戴西欧斯好像略有点放心了,他冷笑一声,“说得对,还有谁能发现?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正是因为老墙这里城堡各处都看不见。我在这里可以……和大自然交流,摆脱繁杂的公务。”
贾奎拉玛弗安点点头,“我能理解。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他指指间谍头子身后,“这种大雾天你看不见,但城堡朝向港口那一面有一处地方正好可以望见你这座塔楼。”
“又怎么样?那么远,谁能——噢,你从共和国带来的那个眼睛工具!”
“一点不错。”写写画画从口袋里掏出望远镜。“即使隔着城堡大院,我一样认得出是你。”眼睛工具本来可以使写写画画声名大振。女王和行脚简直被这东西给迷住了。不幸的是,他的诚实不允许他背离事实,写写画画不得不承认,这个设备是他从朗加迪尔一位发明家手里买来的。当然,认识到这一发明的价值的是他写写画画,他也正是借助这种工具才救出了约翰娜。发现他其实不大清楚这种透镜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大家只接受了他赠送的一副眼睛工具,转而找这里的玻璃工匠去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仍然是世界这个地区最擅长使用眼睛工具的人。
“我观察的不仅仅是你,大人。这只是我调查工作的一小部分。最近十天来,我在城堡各处通道中花了大量时间。”
维恩戴西欧斯的嘴唇一撇,“这倒不假。”
“不是我夸口,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的活动。我使用眼睛工具时非常小心,没让任何人发现。”他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我作了详细记录。谁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做的,我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试想,等夏天过去,我这一套方法将会取得多大成果。”他将笔记本放在地下,朝维恩戴西欧斯一推。过了一会儿,对方的一个组件上前儿步,把本子拖了过去。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怎么热心。
“请理解我的用意,先生。我知道你可以把剜刀内阁会议的情况通报给女王,没有你掌握的内部情报我们将无法对抗秘岛,但——”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写写画画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只好厚着脸皮上了。他挤出一个笑容:“没有谁告诉我。和你一样,我也是行家里手,而且知道保守秘密。但请你想想,城堡里也许还有别人具备我这种才干,这些人中有的可能是叛徒。你的内线地位太高,可能并不清楚他们的情况。这些人是可以作出重大破坏的。你需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用我的方法,你可以掌握每个人的行踪。我很乐意为你训练一批侦察员,我们两人联手,可以把侦察工作扩展到整个木城,从市场塔楼向下观察,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间谍头子紧靠胸墙来回走动,踢着剥落下来的灰泥块。“这个建议值得考虑。不过告诉你,剜刀的间谍是哪些人我们心里有数,我们向他们提供了不少假情报。这些假情报又从我们安插在秘岛的间谍那里传回来,这种事挺有意思的。”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抬头望望胸墙外,考虑着,“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真有哪个间谍我们没有发现,而他又可以接近两腿人或者数据机……那就坏了大事。”又有几个头转向写写画画,“好,成交。我会调给你四五个人,训练他们使用你的方法。”
写写画画简直无法控制自己,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全部眼睛都望着维恩戴西欧斯:“先生,这个决定你绝不会后悔的。”
维恩戴西欧斯耸耸肩:“也许吧。还有一件事.你对谁提起过你的调查工作?这些人我们都要请他们来一趟,宣誓保守秘密。”
写写画画一顿,“大人!我告诉你我是个行家。这件事我对谁都没提,只是现在才告诉了你。”
维恩戴西欧斯笑了,差不多彻底放松下来:“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着手了。”
也许是维恩戴西欧斯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也许是他自己身后有什么动静,不管是哪种原因,写写画画转过一只脑袋,瞥见朝向森林的胸墙边有个影子闪了过来。他听见了袭击者思想的声音,但是已经太迟了。
飞箭嗖嗖,组件弗的喉头一阵烧灼般的剧痛。他硬咽一声,竭力保持头脑清醒,奔向维恩戴西欧斯,“救命!”这一声尖叫没有必要。写写画画明白了,不等对方从自己身上拔出利刃抽身后退便明白了。
维恩戴西欧斯站开一点,看着他的杀手跃进写写画画组件丛中。一阵狂乱的杂音,剧烈的疼痛,清醒意识渐渐黯淡。告诉行脚!告诉约翰娜!屠杀继续着,仿佛持续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然后——
他的一部分倒在黏稠的血泊中,一部分丧失了视力。贾奎拉玛弗安的意识散为碎片,至少一个成员已经死了,弗身首分离,鲜血狂喷,鲜血的热气在冷风中飘散。疼痛、冷,还有……窒息,喘不过气来……告诉约翰娜。
杀手和他的老板退后几步。维恩戴西欧斯。间谍头子。内奸。告诉约翰娜。他们静静地站着……看着他流血至死。他们很小心,惟恐自己的思想与他的思想混杂起来。他们会等着。等着……等到他的思想声渐渐消失,再来收尾。
真静,太静了。两个杀人者的思想声隔得很远。窒息声、呻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快结束了。贾说不出话来,望着面前那两个陌生的共同体。其中一个朝他走来,脚爪上扣着铁爪尖,嘴里衔着刀。不!贾猛地跳起来,在一大摊湿漉漉的东西上滑了一下。那个共生体扑了过来,但贾已经上了胸墙。他向后一跃,掉了下去,掉下去……
……从高处落下,摔在岩石上。贾挣扎着从墙边逃开。后背真疼啊,不久又麻木了。我这是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到处是雾,高处有说话声,听不清楚。他的微不足道的意识中出现了些许记忆,有刀,爪尖,混在一起。告诉约翰娜!他想起来了……想起了什么……以前的什么事。丛林中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循着小径,循着小径,小径的尽头就是约翰娜,走下去,他就会找到约翰娜。
贾拖着自己的身体,挣扎着爬上小径。后腿有点不对劲,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后腿。告诉约翰娜。
第十九章
约翰娜有点咳嗽,越来越厉害。喉咙疼了三天,不住流鼻涕。她不知道该不该害怕。中世纪的人时常生病,而且许多人一病不起,死了!她擤了擤鼻涕,尽量认真听着女王的话。
“斯库鲁皮罗造出了一些火药,功效和数据机里说的一样。不幸的是,他想把火药用在木制大炮上,差点儿损失了一个组件。如果我们造不出大炮,恐怕——”
一个星期以前约翰娜不会让女王到自己住的地方来,以前他们都是在城堡大厅里会面。可现在她病了,肯定是“着凉”。她不愿在这种时候出门。还有,上一次轰走写写画画之后,她觉得挺……惭愧。有些共生体人还是不错的。她已经决定,要对女王更友善一些,还有那个傻乎乎的小丑,如果他再来的话。只要疤瘌屁股那种家伙别来烦她就行。约翰娜朝火塘挪近一些,打消女王的顾虑,“大炮是能造出来的,现在离夏天还早,我们的时间足够了。告诉斯库鲁皮罗,研究数据机时要更仔细些才行,别尽想走捷径。火药、大炮,这些好办,麻烦的是怎么用这些武器夺回我的飞船。”
女王精神一振,淌涎水的那个组件也不擦嘴巴了,和其他组件一起脖子一伸一缩,脑袋上上下下动个不停:“这个问题我和行——和几个人谈了,特别跟维恩戴西欧斯仔细研究过。一般情况下,派遣大军前往秘岛极其困难。走海路快,叮途中有些海峡很窄,中了埋伏可就全完了。走陆上穿过森林比较慢,敌人会警觉,事先作好防御准备。但这一次我们碰上了天大的好运气,维恩戴西欧斯发现了几条安全的小路,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有人搔门。
木女王侧过两只脑袋,“奇怪呀。”
“什么奇怪?”约翰娜不在意地说,她把被子裹在肩头,站起身来。女王的两个成员跟着她走到门口。
约翰娜打开门,朝外面的雾中望去。女王忽然大声说起话来,全是呜噜呜噜。来人后退几步。的确有点怪,她一时又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对了,只有孤零零一只像狗似的东西,这种事她第一次碰见。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女王的成员已大多奔过她身边,冲出门去。阁楼上约翰娜的仆人也大喊起来,声音凄厉,刺得她耳膜生疼。
那个孤零零的爪族单体别扭地挪着后腿,吃力地拖着身体想逃走。但女王已经把它围了起来。她喊了声什么,阁楼上的尖叫骤然中断。楼梯上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仆人叼着引满待发的十字弩奔出门外。山坡上也传来武器相撞的铿锵声,卫士们正朝这个方向猛冲过来。
约翰娜冲向女王,准备用自己的拳头对抗来袭的敌人,但女王却用鼻子轻轻拱着那个陌生单体,舔着它的脖颈。过了一会儿,女王咬住单体的衣服,“约翰娜,请帮帮忙,把他抬进屋去。”
女孩抬起单体。毛被雾气打湿了,还有些黏糊糊的东西——是血。
进屋后,他们让单体靠在火塘边一只枕头上。它发出一阵阵口哨似的喘息声,这是极度痛苦的声音。它抬头望着她,眼睛睁得大极了,露出瞳仁周围的眼白。有一会儿工夫,她还以为自己把它吓着了,但只要她一后退,那东西立即叫起来,脖子伸向她。她在枕头边跪下,那东西把它的鼻子埋在她手掌里。
“这——这是什么呀?”她望着它的身体,还有它加了衬垫的外套。单体的后半截身体扭曲成一个奇特的角度,一条腿悬在火旁哆嗦着。
“你认不出来?”女王道,“这是贾奎拉玛弗安的一部分啊。”她把一只鼻子伸到单体悬空的那条腿下,将它拱到枕头上。
警卫和约翰娜的仆人之间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呜噜声。她朝门外一看,见成员们把前爪搭在其他组件肩上,高高举着火炬。没人进来,屋里容不下。
约翰娜盯着那个受伤的单体,写写画画?接着她认出了那件外套。那东西仍在望着她,不住哀鸣。“怎么还不叫大夫!?”
女王来到她身旁:“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她朝数据机点点头,轻声说,“至少,在这个世界,我这样的就算是大夫了。”
约翰娜拭着单体脖子上的血,拭不干净,血止不住地向外渗,“那,你能救活他吗?”
“这个残体?可能吧。但——”一个女王成员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了几句。“我的人正在搜索他的其他组件……我想,他大半被谋杀了。如果还有剩下的……唔,几个残体也是可以重新聚合的。”
“他说了什么情况吗?”门外传来另一个声音,是萨姆诺什克语。疤瘌屁股。又大又丑的嘴巴从门口探进来。
“没有。”女王回答,“思想声已经乱了,没有意义。”
“让我听听。”疤瘌屁股道。
“不许你进来!”约翰娜一声尖叫,怀里那只单体抽搐了一下。
“约翰娜!他是写写画画的朋友。让他进来吧。”疤瘌屁股贴着墙根溜进屋,女王则爬上阁楼,给他腾出地方。
约翰娜从伤员身上抽出胳膊,退了几步,来到门边。外面的共生体比她想像的多得多,共生体之间的距离也比她以前见过的近得多。浓雾中,他们的火炬仿佛发着柔和的荧光。
她的视线转回火塘:“小心点,我盯着你呢。”
疤瘌屁股的成员在枕头边挤成一堆,那只大个子把头靠在伤员脸旁。伤员仍然吹哨似的喘息着。疤瘌屁股对它呜噜几声,回答是连续不断的一阵颤音,几乎很动听。阁楼上的女王说了几句什么,与疤瘌屁股对话。
“怎么样?”约翰娜道。
“贾——这只残体——不是个‘对话者’,不会说话。”女王从楼上回答。
“比这还糟。”疤瘌屁股说,“至少现在,他的思想声我合不上拍,没办法从它那里得到任何有意义的思想或形象。没办法,我说不出是谁谋杀了写写画画。”
约翰娜退回房间,慢慢走近枕头。疤瘌屁股让开了一点,但没有离开伤员。约翰娜跪在他的两个成员之间,轻轻拍着那只长长的、血肉模糊的脖子。“贾——”她尽量把这个音发准——“会活下去吗?”
疤瘌屁股的三只鼻子抚过伤员的身体,轻轻触摸伤口。贾扭动起来,叫唤着,疤瘌屁股碰它下半截身体时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难说。这些血大多是溅上去的,可能是其他组件的血。但它的脊梁断了,就算活下去,这个残体也只有两只好腿可用了。”
约翰娜想了一会儿,尽量从爪族的角度想这个问题。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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