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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到哪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当个失意的落魄英雄，假装悲壮地悄悄老死。那家伙以为自己一定要过浪漫悲凉的生活，像个乖乖的小英雄一样。那么他，Draco　Malfoy，食尸者Lucius的儿子，Malfoy庄园的继承人，就确定不会令他如愿得偿。

而且他绝对不会让他这样潇洒地甩开自己，上帝下地狱去吧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他面前这么悄无声息地走掉。如果那个人胆敢，他确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不，是相当，相当地难看，可以让人遗臭万年的那种。他一边想，一边允许自己露出少年时代的邪恶微笑。

流程其实相当简单，推开路人甲，冲下楼梯，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直接冲到昆斯。摔开铁门冲上楼梯，然后敲门，打算在门开的一瞬间放出一路上准备的臭骂。

对，就是这么简单。然后拍拍屁股，干脆地一走了之。

………………

“Damn　You！Fucking　Hell！！”冲着公寓的铁门提出力道强劲的一脚，反冲力反倒令他倒退几步。差点脚步不稳跌倒在地。扶住墙壁恶狠狠地诅咒。

隔壁房间传出不堪入耳的咒骂声。

如果他没有估计错误，再加上三脚，那个从嗓音听来十分粗壮的男人大概就要端着猎枪冲出门来扫射了。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他没有带自己的魔杖。什么？这是不明智的举动？那么你以为他来纽约是干什么？是参加残余食尸者集会还是高级奥罗培训？他的魔杖当然在Malfoy庄园的主卧室里安稳地睡大觉。请问，有谁见过一个穿着高级亚曼尼的男人会屁股后袋里插着一根木棒，看来惬意地在布鲁克林的大街上走来走去？

所以现在的事实是，那个自称是魔法世界大救星的男人独个儿跑出去，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而看起来像被抛弃的妒夫的自己来到对方公寓，望眼欲穿地等着他浪子回头。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继续对支离破碎的铁门施加暴力，前提是他不会担心自己在十分钟内变成从前胸可以看得到后背的蜂窝煤。

娜西卡也说过Harry在咖啡馆打工，不过依他推断，那个人大概不会在朋友生日派对的当天晚上还安排工作。虽说很想到咖啡馆找他，可是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也没有影子，谁能肯定他是在街角的便利咖啡馆还是在高级咖啡馆兼职？话说回来，据说Harry在古灵阁有数目不小的存款，即使全部兑换成麻瓜货币，也肯定能保证他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何必居住在半贫民区，当可怜兮兮的穷学生？

啊啊啊不想了！谜团越来越多，简直不能自拔了。

滑下墙壁蹲在墙角，思考着该怎么办，渐渐地酒精发挥效力，梦境像一张黑色的大网不知不觉笼罩了自己。沉睡着不知何时突然惊醒，随后又很快被梦魇的手掌攫住。Sabrina给他喂的棕榈油掺红葡萄酒的奇怪气味渗透至梦境，像香水一般令人厌恶地侵犯着梦里的知觉。

第三次（还是第四次？）醒来的时候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就像存在感。Harry在他身边时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掀开眼皮一瞧，所说的青年正扶住栏杆，蹲在楼梯口。
晦暗背景里是他略约可见的背影。

他推着墙壁站起来，睡意朦胧地走过去，踢踢对方的皮鞋：“你该不会今晚就打算在这儿过夜吧Potter？”

黑发的头颅低垂掩饰着青年的表情，只是泄露了一两声含糊的咕哝。Harry仅仅向旁边移了一点，试图避过另一个人的骚扰。

一阵酒臭隐隐飘来，他暗骂一声，嫌恶地捂住鼻子：“呃……你该不会喝醉了吧？”一手拉住青年的胳膊，企图拉他起来。对方执拗地一拽，差点连他拽倒在地。

他叹了口气，也蹲下来。讥讽地笑道：“老实说，Harry，你该不会听到我跟Sabrina提到明天就要回去英国，大受打击所以决定跑出去借酒浇愁吧？嗯？”

青年依旧低垂着头颅：“你也决定走了吗？……”后一句话被淹没在呕吐的前兆里。纤长手指抓紧生锈的栏杆，肩膀软弱无力地靠上去。

“当然，否则你以为我也会像我们的小英雄那样，在纽约安稳地当他的穷学生？”这么说这家伙把他的出现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去他妈的他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他以为Draco　Malfoy是什么？他压抑怒火，冷冷地嘲笑。

“你……也会像每个人一样离开吗？”抓着生锈栏杆的手指突然松开，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肩膀就被扣紧，径直注视进湿润的绿眼睛。

等等，湿润？
他……该不会哭吧？怎么可能？
他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不知要如何是好，抚上胡子拉茬的下巴（昨天忘了刮胡子）。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而已，本来就是和Pansy的婚前旅行。时间也快到了，明天我就去订机票――”从肩膀传来指尖嵌入的刺痛，他不由得倒抽一口气，“总之这不干你的事！”对，他和他的关系，就是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去他妈的不干我的事！”什么？他居然听到Harry　Potter的恶口？震惊地转头去看，Harry此刻已经仰起头，愤怒地大喊。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擅自闯进我的生活，把所有的一切搞得乱七八糟，然后就想一走了之？！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我倒是要问你，你这么一声不响地走掉，是什么意思？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我告诉你！！”

他刚想反唇相讥，就看见对方的脸孔渐渐放大，意识到什么地闭上眼睛。

没有意料中的嘴唇的柔软触感，嵌进肩膀的手指也松开，胸口有个重量落下。

“Po――Potter？！这是怎么搞的？给我醒来！”低头注视虚软无力趴伏在胸口的黑发脑袋，无奈得想要抓狂。

鼻尖传来的是呕吐物刺鼻的气味，感觉胸前的濡湿渐渐渗透亚曼尼。任何人这时经过楼梯，铁定会看见一个白金色头发的青年环抱住醉酒的黑发年轻人，闭上双眼仰天长叹。


*****


“我警告你，现在给我乖乖地待在这儿，不要动！”

把呕吐完毕的男子拖进旅馆里的单人套间。（因为他磨破嘴皮也没有从Harry那里问出他房间钥匙的下落）Harry依然顺从地任他摆布，任他把他拖上床，脱掉鞋子。

Harry的情况比他想像的还要糟糕，不但醉酒，大概不知在哪儿卷入殴斗，总之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他的外套和自己的亚曼尼也被呕吐弄脏了，脱掉衣服在浴室里淋浴的时候，Draco心不在焉地想到。先洗个澡，然后再把对方剥光衣服拉进浴室。打开莲蓬头让他好好冲洗。

当然，他是不可能帮Harry洗澡的。他想起外套上那滩污渍，撇起嘴角恶狠狠地笑。

没有一个Malfoy会在被别人弄脏衣服之后还帮那人洗衣服，这是Malfoy的行事准则不是吗？

所以他关上淋浴，围上浴巾踏出浴室，走近黑发青年趴伏的床榻，踢踢他的小腿说：“喂，还醒着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含混的呜咽。

至少洗澡的先行手续还得由他代劳，从这声呜咽判断出来，Draco即刻跪上床，把对方翻个身，一边暗自诅咒一边解开他的领口。

为别人服务，一生仅此一次。

领口下像掀开帷幕的舞台般，逐渐显露白皙的肌肤。皮下隐隐有打斗时留下的青紫印记。
血管像丝带般装饰着丝缎一般的皮肤。着魔似地伸手触及，皮肤下放射的微弱热量突然接触，倒抽一口气，烫伤般地提起。

他在干什么？
答案是为了Harry　Potter宽衣解带，当然不是前戏，而是拿掉他这身臭烘烘的衣服，好让他第二天能体面地走出去。

那么他为什么会像中毒一样，屏住呼吸注视着自己动作，看着纽扣一颗颗被解开。

太美了，美得令人屏息。

完全不是完美的身体，以男子的身体来说，偏瘦，抱起来一定不会舒服。皮肤虽然白皙，然而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心知这伤痕从何而来，遏制想要俯下身轻吻这仿佛在昏黄灯光下，泛出莹白光泽的躯体的冲动。

遏制想要用粉红色吻痕点缀这伤痕累累身体的冲动。

衬衫解开了，轻轻抬起他的手臂，把衬衫从他头顶脱掉。双手按上皮带扣。

等等，等等，他这是在干什么？

然而混乱的头脑已经容不得多想，皮带扣应声而开，黑色长裤下是内裤，之下是平坦的小腹。

他的手指停在小腹左侧一个印记上，看样子似乎是凤凰，形状很诡异。从下部几乎是黑色自上渐渐褪色，直到最上部鲜艳的血红。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这样奇怪的印记，指腹轻轻摩挲印记光滑的表面，暗自沉吟。

太美了，不管有过多少情人，多少身体纤细，黑发绿眼的美女都比不上这个残缺的青年。就是为什么他似乎一直挑选那样情人的缘故。从五年前开始，就试图寻找心中仿佛缺失了什么的存在感，渴望找到这样的触感。

身下的人突地溢出一声嘤咛，应声抬头，凝视湿润的绿眼。轻轻摘掉形状可笑的黑框眼镜，凑近对方脸庞。

Harry的呼吸似乎突然加快。灼热的气息像蒸汽一样喷洒而出。

“Harry……你认识我是谁吗？”说话间他们的嘴唇几乎要轻柔接触了。

绿眼睛不敢置信地眨眨，瞳孔逐渐张大，试探着问：“Dra……Draco？”

“我在……”他温柔地微笑，吻满是酒臭的唇角。

黑色睫毛缓缓降下，掩住一潭碧眸，纤细的手臂绕过他光裸的肩膀，拉他俯下印上自己的唇。叹息地微笑：“我以为你要走了……”

“不，我不会走。相信我Harry……”唇舌缠绵之际抬起头，直视他保证。
至少现在不会。他心说。

黑发青年的手指伸过浴巾边沿，拽它落下，他允许自己被拉下，缓缓压上柔软的身体。

光线像羽扇般在眼睑后打开，沉浸于世界角落的只有他和他，不会再有战争，未婚妻，英雄，不会再有布鲁克林，纽约，希尔顿大饭店。
只有一张简陋的单人床和肢体交缠的两个人。

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我也不会走。　
布鲁克林　
第八章　

听说过没有？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匣子，匣子里深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秘密是如此之深以至于连他本人也不会发觉。被镏金小锁看管的小匣子在一个人一生中可能永远也不会打开，也可能被打开，然而也仅此一次而已。

因为那些被打开匣子的人没有一人能够全身而退。

睡梦中几乎可以看到穿透眼睑的清晨光线，睡眼惺松地睁开眼睛，转头即注意到紧贴下巴的纷乱黑发，与Pansy不同的身体契合地嵌进自己身体的罅隙。
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Draco移动放置在青年肩膀的手掌，掌心首先滑下光滑的脊背，其次是腰部，然后是窄臀。
怀里的人舒适地呼出一口气，稍稍挪动身体，环抱自己腰部的手臂略微收紧了一些，光裸的肌肤相接触散发出隐隐热量。

五年来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酣畅，他用手肘支起下颔，细细打量沉睡的青年。
蓬乱黑发柔软而有光泽，任谁也想不到这头乱发在手指下的触感是如此令人沉醉，苍白的脸颊，眼睑下约略有青黑色的印记。

他皱了皱眉头，顺着视线移动的手指停在眼睑下。
追赶他的梦魇到底是什么？
但他很清楚的是，他并不想知道。就像Harry不想知道他的过去一样。

浓黑睫毛这时忽然扇动一下，透出之下清澈的瞳孔。他着火似地移开手指。
青年惬意地打个哈欠，缓缓睁开眼睛。突然猛地坐起身来，双手在床榻上摸索什么，意识到他在找什么，Draco伸手挑起床头柜上的黑框眼镜，撇起嘴角：“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纤瘦手指倏地伸出，瞬即攫取他指尖的金属框架。笨拙而又慌乱地戴上鼻梁，这才眯起眼睛怀疑地打量躺卧在床单中的白金色头发青年。

“为——什么？”黑发青年仿佛不能接受事实般地按住太阳穴。
Draco邪恶地微笑，认为这是挑明事实的最佳时机。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愚拙，他早该想到这种影响是相互的，否则为何对方始终不肯告诉他Sabrina的住址，从普通意义上来说，少年时代的学校对手也不会宽宏大量到让敌人夜夜在自己公寓过夜。

联想到Harry四，五年级时对Ravenclaw搜捕手，那个似乎叫张秋的中国女孩，这家伙的拘谨本质几乎可见一斑。他也可以原谅Harry　Potter数个月来对他的不动声色，因为事实证明某人只是不知如何向他倾吐爱意而已。

“需要我提醒吗？Harry？首先，你喝醉了。”

黑发青年呜咽一声，把脸颊埋进掌心。

“我是记得有跑出去喝酒，可是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和你？”

“看来你比我想像的需要更多的提醒。”说话间他伸手握住Harry的手腕，顺势环住肩膀把青年拉向自己怀抱，感觉对方突然加快的呼吸，几乎要得胜地狂笑出声。他该死的怎么会以为自己是最后的失败者？Malfoy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还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到手。尤其是当对方也怀着不亚于自己的情感的时候。

“Dra——Draco？”Harry按住他光裸的胸膛，微弱地挣扎试图挣脱他的钳制，这么微小的力道，Draco只能将其归类为挑逗。

匣子被打开了……

“然后刚好我到了你的公寓门口。”

又是一声呜咽：“头痛……然后呢？”

鱼儿这么容易就上钩了……Slytherin在Gryffindor看不见的角落里得意地微笑。他低头看趴伏在胸口的蓬乱黑发：“然后你吐了我一身，还揪住我大哭大嚷着要和我来一场轰轰烈烈，疯狂的SEX！”什么？至少他的陈述前半还是符合事实的不是吗？后半也只是稍稍夸张了一点而已。

沉默。半晌，Harry发话：“那么……我们该不会……？”

他低头轻嗅黑发里昨夜激情的余韵，混合迷迭香的淡香，亲吻光泽的发丝：“然后你就把我拉到这家小旅馆，强硬地对我××￥￥@@，托你的福，我现在还在腰酸背痛。”

腰酸背痛对于整夜做剧烈运动的两个人来说，几乎是同等程度的，只不过是谁在上边谁在下边的区别，还有，Salaza　Slytherin的骄傲和Malfoy家的傲骨绝对不会允许他在下边。
当然最后一句他是绝对不会告诉这个酒醉刚醒的Gryffindor的。

“我绝对不会那么做！”怀里的身体呆愣片刻，然后开始更猛烈的挣扎，一旦脱离他的掌控，立刻跳下床，拿起唯一一条床单遮身蔽体。——慢着，这即是意味着在床上的Slytherin完全是一丝不挂。

Draco勾起惯常讥笑的嘴角，抬起长腿轻轻松松跨下床，丝毫不在意对面高楼上的人只要稍加留意，便可看到这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威胁似地靠近连连后退的黑发青年，虽然仅仅比对方高出半个头，还是仰起头作出最威严的姿势，顺着鼻尖斜睨被逼退到墙角，无处可逃的奇迹男孩。

“我可是……爱死了你背上的那道伤疤……”诱惑的低沉语调凑近对方的耳轮，像恶魔一样地嘲笑，感受对方情不自禁的颤抖。

像要把对方吞噬的贪婪眼神移上床单未盖住的白皙肩膀，目光渐渐移下，伸出指尖描绘昨夜被他尽情爱抚的手臂，肩膀，床单下伤痕累累却苍白无瑕的肌肤。

Harry不由自主地扬起头，发出一声沉醉的喘息，看到自己的手指施与对方的魔法，白金色头发青年更是得胜似地笑出声来，“难道你能否认吗？Harry，其实你已经爱上我了……”
眼睑突然张开，翠绿眼眸光华毕现，黑发青年愤怒地指控：“没有！没有！这完全是你一个人在一边胡思乱想而已！”

他胁迫地将对方按在墙角，毫不示弱地喊回去：“是吗？否则你在公寓门口揪住我大喊我闯进你的生活，把你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又一走了之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小英雄孤独到没有人陪伴就不行了吗嗯？”

惊异之情溢于言表，似乎被彻底打败了，Harry闭上眼，双唇颤抖：“我没有说那样的话，绝对，绝对没有……”

为何他会突然产生把这个男人拥在怀里亲吻他爱抚他的冲动？他早已经过了偎依搂抱的年龄，战争可以让一个人比他的实际年龄更快地成长，那么为何他会有这种类似失去理智的念头。遏制心底不断小声絮叨的声音，相反地，颤抖的指尖沿着被薄薄皮肤覆盖的肋骨下滑，渐渐移近股骨，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地接触温热的肌肤。移至股骨，转而向前，换成掌心覆盖平坦的小腹，感受微弱几近不存在的脉动。

在这处，他闭上眼睛，有一个凤凰的印记，自上而下由黑色蜕变成红色的凤凰印记。昨晚昏黄灯光下的印象即使不去亲眼观看，也清晰如同历历在目。

“还有这儿的标记。Phoenix……”确定掌心覆盖的确实是散发魔性力量的标记，沉醉似低语。太诡异了，可是美丽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如同它附身的这个男人一样令人捉摸不透，却完全无法走出这甜美的泥沼。


他没有忽视手掌下身体僵硬的一颤。


“下地狱去吧！”
Harry突地推开他，一个措手不及呈丑陋姿势倒在地上的Draco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