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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鼓朝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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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宓。阿宓。你怪阿娘么?”
刹那,泪水泉涌。墨鸾咬着唇,只觉得自己忍不住地颤抖。她握住太后的手,那双手冰冷而削瘦。“不怪您。阿宓……从来都不怪您……”她哽咽了,泪水落在药碗里。
太后眼角涰泪,却泛出些喜色来。她将药水一口饮尽,然后抱住墨鸾,反反复复地呢喃:“阿宓乖,你回来就好了。不要哭。不要怕。阿娘抱着你呢。”宛如梦呓歌谣,直到,又沉沉睡去。
心中,顿时哀恸。墨鸾只能将脸埋在太后怀里,闷闷地,无声流泪。
再度醒来时,太后静静望着墨鸾,良久阖目长叹:“你说,她还有一个孩子。在哪儿呢,是个小郎君,还是个小娘子。”
“是……是个小郎君,叫阿显,今年,应该也有九岁了。可是我……我也不知他现在在哪儿。”墨鸾轻声应道。
太后微微点头,不再追问。
“太后殿下……”墨鸾静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那……汉王殿下……”她思虑不定。看李乾那般痴狂,若祥誉殒命,他怕是要心如死灰。可祥誉却要杀太后,要杀她的外祖母。
太后闻之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墨鸾,复又闭上,缓声道:“给陆丫头一个身份,留在汉王府上,也不叫她再到处乱跑,就是了。”
“皇太后殿下明断。”墨鸾心中一喜。
太后却只是叹息,依旧拉着她的手,固执地不愿松开。
没有人知道这只新入宫一天的小县主凭得是什么说服了一向决绝的太后,人们只看见太后有多么器重她,无论何时何地,总要将她带在身边。
于是,各殿院私厢拜会的络绎不绝。内廷动了风向,外朝自也不会落下,种种揣度,总离不开几位皇子的府上。白氏这位小娘子必定是要飞上枝头的,毫无疑问。白老侯君应酬婉转,愈加顺风顺水。
李乾欢天喜地的领了祥誉回去,更是感激涕零,专程几次地来道谢。
对此,墨鸾只有苦笑。
这大概是最好的局面,两不相害。
太后对她很好,甚至让她觉得,她是在将她当作外孙女来疼爱。
可太后却不喜她提及白氏,更勿论让她与白家人相见,即便是李乾和德妃也一样。
她把她隔绝起来,圈在身边。
但墨鸾却愈发思念。太后对她的好让她觉得害怕,仿佛数九寒天里一件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华裘,外头火热,里面冰凉。她想白弈,无时无刻不在想,尤其是清灯照壁静谧无人时,更有满腹的苦恼和困惑想对他说,想从他的掌心寻一些温暖和安心。
夏夜分明微醺,她站在窗前,却不由得战栗,恍惚失神。
忽然,一阵柔风扑面,撩动她衣袖额发。她下意识闭了眼,瞬间,竟察觉温暖气息,如此熟悉,将她包裹。她惊得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霎那,心,已漏跳。
白弈。
白弈。
是他。真的,是他。
她张口发不出半点声音,抬手轻抚上他的眉眼,却有泪先滚落面颊。她忽然推开他,急道:“你来做什么?私自出入内廷,私会内廷女眷,罪同欺君。你快走!”
他静看她半晌,任凭她固执地将自己往外推,终于一把捏住她的手,哭笑不得地叹息。“傻丫头!你别叫这么大声,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她鼻尖轻刮一下。
她下意识捂住鼻子,眼神无辜又委屈。
他端详她半晌,轻吻她的前额、鬓角。
心弦颤抖,她再顾不得其它,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她听见他胸膛里滚烫而有力的搏动。她终于又听见了他的心跳,却发现那样多的千言万语已是无声。她只能这样抱着他,只愿这样抱着他,幻想地久天长。
忽然屋外却有个声音响起。
“贵主,太后命小人给贵主送莲子绿豆百合羹来。”
瞬间,两人顿时惊醒过来。
外面话音未落,白弈闪身已藏匿了踪影。
墨鸾忙强自镇定,小心开了门,却见一个内侍领着两个小宫女,内侍手里捧着个食盒,两个小宫女却均是手捧香炉。那内侍礼道:“太后吩咐,天气闷热,务必要替贵主将阁里四处都好好熏一熏。”
墨鸾闻言忙应道:“有劳了。且放下我自己来吧。”说着,便去接那两个小宫女手中的香炉。
但那两个小宫女却不松手。那内侍上前一步堵住墨鸾去路,道:“请贵主用羹。”
墨鸾看着那内侍手中食盒,一时浑身发冷。此时此刻,太后突然赐下关照,未免来得太奇巧。但太后赐的羹,她若不用,便是不识抬举,是忤逆了。
“请贵主用羹。”那内侍又催着,将那碗羹递到墨鸾面前。那两个小宫女已捧着香炉开始要四下走动。
墨鸾情急,拿起那碗羹浅浅尝了一口,看准一个小宫女从近身走过,故意便向她身上撞去。
青花瓷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惨脆响,香炉倾倒,香灰撒出,烫的她忍不住叫出声来。但她顾不上疼痛,俯身装做要拾地上碎瓷,在那碎瓷片上狠狠握了一把。
鲜血,顿时泉涌,混着汤水滴得到处。
那小宫女许是有些吓着了,忙俯地谢罪。另两个,却是一人捧着香炉,一人捧着空食盒,呆磕磕在原处愣看着墨鸾,半晌才惊起来,便要去寻御医。
“快别去了!”墨鸾忍痛拦住他们,“这么晚了,太后这儿传起御医怕是要闹大的,我自己包一下就可以了。”
那三人仍是愣看着她。
墨鸾按着手上伤处,对那还俯在地上的小宫女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说,你们不说,太后殿下不知道就不会怪罪你。”她见那小宫女抬起头,惶惶地望着她,便又笑了笑,道:“我晕血,更受不了这香味儿了。你们就回吧。”
三个宫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终还是应声退去。
待掩紧了门,墨鸾松下一口气来,不禁后怕的手脚冰凉,这才发现手臂上被香灰烫到的地方已然红了,手指伤处更是阵阵锐痛。
她转身正想去找棉纱,却已被一把抓住。
白弈毫不犹豫将她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
刹那,墨鸾只觉浑身一震,竟似有雷电流火从那一点蔓延开来,流窜着把周身的血都烧沸了。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微微皱起的眉。他竟然就在这样近的地方。她险些晕眩过去。
可白弈却似乎恼极了,从怀里取出快白棉巾子恶狠狠地扎好她伤处。“你这傻丫头!”他又挽起她衣袖,给她抹药膏,一点一点地揉进去,又轻又缓。他怒道:“以后不许这样胡来。”
“可……”可我担心你。墨鸾忍不住想要分辨。
白弈抬起眼看着她,半晌叹道:“阿鸾,你答应过要相信我。”
墨鸾一窒,终于咬唇,点了点头。
白弈轻捋她鬓角散下的碎发,忽然问道:“汉王那件事,你究竟牵扯进去多少?”
墨鸾微怔,旋即道:“我……我和太后说起过一次……”
“你见过那位陆氏娘子么?”白弈追问。
“只见过一次……”墨鸾迟疑道。
“汉王呢?他现在还常来找你么?”白弈又问。
墨鸾摇头:“太后不怎么让我见他。”
听她如是说,白弈轻呼出一口气。他对墨鸾道:“阿鸾,你必须答应我,汉王的事,你以后都不要再管。”
墨鸾本想追问,但看见白弈凝重神色,终于没有问出口来,又安静点了点头。
白弈微笑起来。“你见过艮戊了。”他道,“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他,然后我就会知道的。”
“哥哥。”墨鸾沉寂良久,忽然开口问道:“我……我阿爷和我阿弟……”
白弈眸色微妙一抖,便即将她搂住,轻哄道:“我派出的人已有些眉目了,很快便能找到他们。再等等,好么?”
墨鸾望着他,末了,只能沉默阖目,靠进他怀里去。
他们就如此安静地相拥了许久才不舍离别。
白弈如同潜入沉夜的魅影一般御风而行,直到远离了宫苑殿宇才驻足下来。他回身对隐在暗处的人道:“回去吧。不用再护送我了。照顾好阿鸾。”
那暗夜的卫士沉默一瞬,轻叹:“这样冒险的事情,公子还是下不为例罢。”
“好。我记得了。”白弈微微一笑,他看着面前人影,忽然问道:“你见过她了么?”
那人一静,旋即应道:“我看见了。但她没有看见我。”
“你若想见她就去见罢,我信你。”白弈叹息。他握住那人手腕,沉声道:“我起过誓了,决不会让阿鸾做第二个夕风。所以你要帮我,好么,朝云哥。”
瞬间,朝云身子微微一颤。他沉寂了许久,终于抬起另一只手搭在白弈手背,无声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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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二 满楼风
太后寿诞将至时,宫中却回来了贵人。
那日太后忽然兴起,想往太液池赏荷,让墨鸾陪着,已泛舟湖心时,才被吓了一跳。
那摇橹的“船夫”挂着胳膊,笑吟吟道:“皇太后殿下金安。贵主金安。”说话时,他抬起头来,干净俊朗的眉眼,嗓音熟悉至极。
墨鸾正替太后斟凉茶,一惊之下,险些手抖。
竟是他?
蔺姜?
“挚奴?”太后也惊愕不已,显然并不在意料之中。但她很快笑起来。“你这狠心孩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她眼中闪动着激动惊喜,连连招呼,“两年了,快过来,让阿婆瞧瞧!” 说着,已伸出手去,竟似有些急切。
蔺姜毫不拘谨,随手将橹丢给一旁随侍的宫人,两三步蹿上前来。
太后拉住他好一阵仔细打量,拧眉嗔笑:“阿婆的挚奴儿瘦了。”
“阿婆没见我也高了壮了么?”蔺姜扬眉一问,笑眯眯地,大半是自得。
太后已合不拢嘴了,笑容如浸蜜糖,只抓住他不放,又问:“你跑去了哪里?让阿婆好想。”
“这些以后再慢慢和您说。”蔺姜颇撒娇地笑道:“今儿个起,我就来做这右禁卫军将军了,以后天天陪着您。”
“你做右禁卫军将军?”太后眸光一凛,大有意外之色。
蔺姜却只是笑着,捶捏着太后肩膀,道:“您没想到吧?就是特意瞒着您的,否则岂不是没了惊喜?”
“你这小鬼!”太后复又一笑,颇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墨鸾,道:“你们俩,不是早见过了么,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墨鸾这才闻声惊起,忙道:“蔺……蔺将军安好。”她本是要称一声“蔺哥哥”的,忽然又觉得时宜景地不妥,生生改了口,但又生分古怪,说得结结巴巴。
不想蔺姜比她更窘,胡乱应了声,耳根子却先红了。
待到送了太后回庆慈殿午歇,蔺姜才偷偷溜来,将好容易得闲的墨鸾拽到宫苑清静一角。
但他迟迟地不说话,只是望着墨鸾,眸中光华灼灼,唇边笑意掩也掩不住,竟有些痴傻了。
墨鸾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双手交握袖中,颔首不敢看他,冷不防,忽然听他一声长叹。
“真好看。我头一次见你这么打扮。可比我阿娘还漂亮了。”
墨鸾怔了一瞬,旋即微微面红。他实实在在是在称赞她,虽说措辞分外的与众不同罢……
但蔺姜显然尚自沉湎。“我有小半年没见着你了。你走了,竟也不去同我道别,连告诉也不告诉我一声。”他眉梢浸出一份委屈来,但很快又被兴奋淹没了。“你……你戴着这支簪……”他又红了面颊,甜蜜溢于言表。
墨鸾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怦怦地莫名心虚。她慌忙岔开话题道:“蔺哥哥,你怎么也来神都?”
“我……我放心不下你。”蔺姜乖顺应道,但眼神却分明清澈而温柔。
“可你……”墨鸾迟疑。他不是一心想要投军建功立业的么。
蔺姜“嘿嘿”一笑,扮个鬼脸应道:“我和善博打了一架。弃军私逃在前,殴打主帅在后,他就很公正严明地把我踢出来了。”
“你和哥哥打架了?”墨鸾闻之,震惊不已。
“没事了,你看分明是我受伤比较多……”
蔺姜分外委屈地撩起衣袖,却看得墨鸾愈发花容失色,正惊魂不定,却听见蔺姜轻声道:“总之我今后留下陪你了。你不乐意么?”他问得极柔,缱绻惆怅,又似忐忑不安。
墨鸾心中一软,忙浅笑应道:“怎么会呢。”
蔺姜这才似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神情也不再紧绷。他又静静看着墨鸾,半晌,忽然开口道:“阿妹——”
“你为什么……为什么喊太后‘阿婆’呢?”他还未说完,墨鸾已打断了他,将话题岔开去。
“从小就这么喊了。”他想了想,笑笑应道,“好像是……太后认了我阿娘做干女儿呢。”
“干女儿……?”墨鸾心尖莫名一颤,“令堂……”
“我娘姓裴。你忘了裴子恒是我表哥啦?”蔺姜看了看左右,压低嗓音道,“不过以后在这里不能提这事儿了。保不准隔墙有耳,又是麻烦。”说到此处,他眼中忽然浮现出一种厌腻哀色,全然不是平常快活灵气的模样。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
片刻,蔺姜忽然又开口道:“阿妹,我——”
“啊,我忘记了!”墨鸾却忽然惊道,“太后一会儿起身了要喝莲子羹的,我得赶快去准备了。”说着,她冲蔺姜歉意一笑,转身匆忙而去。
蔺姜一句话又被堵了回去,呆磕磕望着她远去背影,好一会儿,只好摸摸鼻尖,苦笑。
兴许是他太急躁,将她吓跑了。
他在皖州军营听说,使君娶了公主回来,侯府的小娘子却封了县主进宫去了。人人都道是喜事,只有他又惊又怒气地跳脚。
只在墨鸾向他坦白她并非白氏亲女时,他便明白了。
她心里的那个男人,是白弈。她甚至险些为了白弈丧命。
他也看得出白弈对墨鸾不同。
于是他心服口服,甚至很认命地决定放弃了。
但他没想到白弈还是娶了公主,更有甚者,白弈竟真将墨鸾送进宫去。
九重如海,陷进去,就再别想出来。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再清楚不过。
可这又算是什么事儿呢。
他一怒之下,直扑回京,不由分说揪住白弈就动了手。待到打也打完了,躺在地上喘气了,才想起问个说法。
但白弈什么也没对他解释,反而问他,右禁卫军将军一职正从缺,他愿不愿意还京供职,掌领右禁卫军。
他愣了好一会儿,一个鱼打挺跳起来,答应了。
他看着墨鸾消失的方向,在那从小熟悉的青墙绿柳下,神色温柔而坚定。
或许,是因为在那么彷徨又无助甚至连自信也几乎要被磨灭的时候,是那个温柔少女给了他勇气和关怀,所以他为她义无反顾地彻底沦陷。
那支碧玉簪,是阿娘留下的。娘曾对他说,如有一日,他遇上那个想要相携白首的女子,就将这支簪插在她髻上,他一直记得。
所以,他将那支簪送给她了。
所以,从今往后,他要保护她。虽然大家讳莫如深,但他知道,姨母、表哥一家,那些悲惨的过去,与这个地方脱不开关系。还有阿娘。那时他还小,只能眼睁睁看着,但如今他已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他要保护他心爱的女子,绝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然后,他想要再努力一次,努力走进她心里去,或许并不能取代谁,但依旧可以是温暖而坚实的依靠。
她戴着他送的簪子,那是否说明,他并非绝无生路呢。
思及此处,他由不得,又扬起了唇角,双眼明亮。
自打蔺姜领了这右禁卫军将军的职,宫里似也感染了他的灵气,忽得热闹起来。少年英俊,文武双全,即便宫中严令禁止私议朝臣,但宫女们瞧他时依旧怎样也掩不住眸子里的光,而他又是兵部尚书的独子、太后跟前的红人儿、汉王李乾的挚友,无论哪一方面,自是如日中天。
蔺姜风头大健,头一个不乐意的,自然是左禁卫军将军韦如海。若论官职,左尊右从,他还理应压着蔺姜半截。但于情于势看来,他是怎样也不能同蔺姜比的,怎么比,都是相形见绌。
又何况,蔺姜还与汉王李乾交好。他们俩年龄相仿,从小一块儿玩大,理所当然感情非比寻常。但身为贵妃韦氏内侄的韦如海,毫无疑问,却是韦氏所出的四皇子魏王李裕一党。
于是,矛盾彻底不可调和,小打小闹不断,针逢相对亦如家常便饭。
蔺姜又是顽皮桀骜的性子,原本就瞧不上韦如海了,如今再加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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