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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清风.大唐双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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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观石室,只听得“蓬”的一声骤响。

    石室内打斗的两人双掌相击,劲气激发,同时吐出一口血,身往石壁飞去,两人足点石壁横立,衣袂飘飞,双目凝视对方。也不知寂舒碰到什么,石室开始晃动,上方时有小石子落下。清清见状登足,身子立刻竖立,慢慢落下停在沐萱身旁,望着再次逼近的寂舒,清清抬手解了沐萱的穴。

    沐萱穴解,轻咳一阵,后问:“娘。”

    清清回答道:“萱儿,快离开这!”说完运起轻功又往寂舒攻去,然她在飞至寂舒时,石之轩闯入石室。

    清清眼角瞥向闯入者,见是石之轩来此,叫道:“快带萱儿离开。”

    石之轩踏地,转望向清清,听她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转身走至沐萱身侧,手一环,带着她左右晃动的飞出石室。在飞出室口的霎那间,石之轩回首望向清清,两人对视一眼,道不出其间寓意,石之轩微皱眉。此时整座石室晃动已起来,不停地落在石子,期间伴随着高处大石块。

    飞出石室,石之轩稳身,嘱咐沐萱护好自己,回身之际,石室的出口以极快的速度陷下,跟着出口处被一道石门快速封死。石之轩一望,脸色铁青,身仍往入口而去。眼见石门紧合,石之轩身立于陡峭石沿上,双掌用劲重击石门,却见石门晃动不得开。

    一连试了三次,脚下石沿突然一陷,石之轩眼底忽地闪过一抹惧意,大叫:“清清!”

    完结章

    石室里只剩二人,清清和寂舒打了一会,因内劲所扰,身同往后退。寂舒退了半丈有余,抬首望了眼室口,衣袖一拂,袖内劲风袭出,击碎高处的所有烛台,石室内光线顿时暗下大半。高处不时有石块落下,落在石室内的小湖里咕咚作响,或落在地面发出敲击声。

    清清抬眸望出口处,知师姐想与她同归于尽,轻摇首道:“师姐,你这又是何苦?告诉我失心盅的解法吧!”

    听清清这么说,寂舒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止住,叫道:“师妹,你觉得我们还有出去的可能么?石室大门的机关毁去,这里很快就会塌陷,你还指望解药,未必可笑了。”说罢,一块大石落下,她虽有闪躲,但身仍是挨了下重击,唇角血流不止。

    见她如此执迷不悟,清清也只得一叹,使出精妙身法,脚下步法并用,快速至寂舒身前。伸手封住她上半身的穴道,双足仍可动。清清将她拉入另一间石室。往日安静地石室里,发出寒冰碎裂声,清清顾不得这些,将未被毁去的烛台往内移动,一条小道立刻显在眼前。回过身时,清清将寂舒惊讶地目光看在眼里,拉着她快步进入秘道。

    石室塌陷,等到天际泛白。石之轩和沐萱转往那条秘道出口处,道口已被积石封住,无一丝缝隙,四周不见清清踪迹,可见石室里的人已无逃出升天之能。

    良久,石之轩怔怔地望着积石,突然跪地,似失了魂般。

    沐萱蹲□,眸子已然盈满了泪水。唤道:“爹。”

    三个月后,洛阳城。

    水阁廊道上,石之轩一袭白衣儒服静立,面上无一点血色,两鬓的黑发间夹着几根银发。颓然地望着前方,让人无法察觉出此时他心里的事。

    湖岸边一男一女仰视着石之轩,良久,身着淡雅装束的女子轻叹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清清或许不属于凡尘,她一生幸福的日子太少。每次都是她一人将苦吞下,她太累,与其活着为他人劳心,不如死去来得好。”

    “夫人不愿让她在意的人受苦,得来的却是爱别离苦。她爱主上,却不信主上!”男子答道。

    女子反驳道:“不,不是不信,清清是害怕,清清害怕重蹈她爹娘的覆辙。我终明白当年清清说过的话,石之轩曾在清清怀元誉那年失踪过,相遇后清清知石之轩是个有野心的人,她表面上不怪石之轩失踪一事,但这事在她心里却是落了根。清清说师傅为了阴癸派离开她爹,所以在她心里便将石之轩与师傅并论。她爹娘不能在一起,清清不希望自己再次经历上一辈人的痛苦,故石之轩想做什么,清清不曾阻止,反劝石之轩完成他心中事。她只求石之轩能在办成大事后,永远的陪着她。”

    “主上这些年已不再插手朝廷事!这次寇仲和李世民争天下,主上若是插手,谁想皇帝,还得看主上的心情。”男子见她反驳,立刻指出这二十年石之轩的改变。

    女子轻轻一叹,摇头道:“清清恢复记忆为何离开,她若是去取解药,为何要单独去呢?石之轩为何会在无漏寺做个假和尚?你说他真放弃了吗?陌言,清清说过没人可以驾驭石之轩,更没有人可让他改变。夺圣舍利时,石之轩一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已然告知他人,他不曾隐退江湖,不问世事。他们许是世间最怪的夫妇,以情伤情,达到常人不可比之的境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你呢?玉妍,我哥已死,你还恨么?”石陌言侧身望着女子道。

    风轻轻地吹来,湖岸边的柳树轻飘,湖水慢慢漾起波晕。因这一问,两人登时陷入沉默的局面,也不知过了过久,祝玉妍慢慢转身离开,一句轻叹飘入石陌言的耳中。

    石陌言复杂地神色望着她的后背,她说:“已不爱,又怎会有恨?石陌言,当初我若见得是你该有多好,你与石陌溪不一样。我再问你一遍,你这些年一直躲在暗处守着我,是为你哥?还是你自己的决定?如果你心里的答案是前者,便不要再跟着我。”踌躇许久,方踏步追上。

    俯视着离去的两人,石之轩慢慢转身,只需一点声响,他便能听得一清二楚。如祝玉妍所说,以情伤情,却使他的功力又一次提升。

    迈过门槛,转身望向石墙上的笑颜,石之轩身形一晃,身至石墙前。伸出修长的指轻抚过石墙上的画,痴痴地说道:“清清,你还活着!你一定还活着。当年你可以活下来,这次你也可以逃出来。告诉我,你在哪?”

    元誉登上顶时,正见石之轩吐出一口血,无数血渍洒在石墙上。步法一动,身已至石之轩身后,伸手掺扶石之轩的身,元誉唤道:“爹。”

    缓缓抬首,石之轩望了眼元誉,失去意识前,沉声道:“你娘她定是躲起来了,躲起来了。”

    望着躺在榻上昏迷的石之轩,元誉眉头一皱,心想:他也不信娘逝了,要知事后他命人将秘道里的积石清除后,石室里并未发现一具尸骨。

    望了眼榻上的人,元誉眼珠微微转动,心中生出一计!

    ***

    弯月悬于天际,淡淡地月光倾洒在幽静地山谷,似为山谷披上银纱,使山谷更显神秘。此时深谷小居处,一位身着蓝衫的女子立在窗边,仰首凝望着弯月。

    此女正是清清,而她身处之所正是无心谷。三个月前,她带着三坛骨灰回到这二十多年不曾有人踏足之处,这里似是被人遗忘的桃源。无心谷的景致不曾变,只是清清回到故居,心境反不如当年淡漠,恐惧与哀伤占满心头。

    原来那日她与寂舒逃出后,清清便累得昏迷,寂舒冲破穴道,将她带往昆仑山。清清醒来时已身处一座山洞,寂舒谢过她说了些这些年来的陪伴,下毒之事也是害怕孤独,最后她当清清面自断经脉而亡,死前请清清将他们三师兄妹的骨灰带回师傅坟前忏悔。清清见她已死,又道师傅当年心里的遗憾皆因他们起,故将寂舒的尸骨烧去,带走那被保存的另外两位师兄的骨灰。

    想到这,不禁忆起寂舒死前的话,清清收回视线,伸手将窗阖上。

    靠在窗边,缓缓闭目,清清心底又有点不甘心,为何她总是身不由己?寂舒说无心盅的解药没了,却不会致命,可是她喝了另一种阻挡记忆恢复的药,当这种药与无心盅相融,便会成为致命之毒,而这毒最霸道的是你不知它在何时已深入你的经脉,而此毒解药竟是连寂舒也没有,她也好奇清清是何法压制住毒。

    睁开双目,清清僵着身子,迈步走向床榻,她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只知道从沧海阁消失后,那种全身如针刺,头疼欲裂的感觉袭身。最初想着自己既无病症,许是师傅当年让她吃的药有助,直到她离开昆仑山,这症状愈发明显。故知自己命不久矣,万般无奈的在谷中等死,不愿现身让亲人看着自己死去。

    待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在身,清清才回过神来,顺势望向屋外,屋外已是大亮,她又一次坐在榻沿一夜。站起身来,清清跑到酒窖欲取雪润香,却发现这里已是空无一物,想着师傅生前最爱此酒,她若祭拜时不带上这酒,师傅许会生气,清清便决定是郡城里买些酿酒所需之物。

    谁想这到了郡城已是午时,清清决定找间人少的客栈打尖。在进入客栈落座不久,听身侧一桌的两位江湖人士的年轻男子提到一事,清清本不在意这琐碎的江湖事,他们说的不外乎是谁的武功最厉害。未想从他们那忽听得一人之事,清清脸色登时煞白,怎会是“邪王”石之轩已亡的消息?

    “这邪魔歪道死去,可算是大快人心。”

    “都说他武功高强,我看他也不过如此。”

    清清的眉已拢起,漫不经心的瞥了眼两人,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在用过膳,清清起身路过他们桌侧时,洒了点东西送予他们。

    洛阳城里春意盎然,清清快步地走在小巷,往左转了个弯,另一条小巷口处一棵古树映入眼帘,树枝上嫩绿的叶随风轻摆。清清过古树十步止,转身望向紧闭的后门,一路上听江湖人说,之轩与妍姐姐不知为何事打斗,两人同逝。

    停于门外片刻,清清咬了下唇,双足一登,身向上落在屋檐。望着异常安静地石府,秀眉紧蹙,身形一闪,清清往府中主厅去。

    一位黑衣男子身形一闪,进入石府主厅。踏在石板地上,男子望了眼厅内摆设,目光落在前方的红色木棺上,朗声道:“有人发现夫人入城!”说完转身离去。

    站在木棺边的几人抬首,眼中闪过异样的精芒。

    一袭白衣的沐萱垂首望着木棺里躺着的人,轻声道:“爹,委屈你了。”

    元誉唇角微扬,快步走向门边站的徐子陵和寇仲身前,拱手道:“有劳二位了。”

    撮了撮手,寇仲一脸奸笑,压低声音道:“好说!”

    “你们快躲入暗处。”元誉瞥了眼四周道。好一会儿,当他再望寇仲和徐子陵所站的位置,二人已不见影儿。

    清清到达主厅所在,正见一群仆人退出主厅大园。顿时心生疑惑,纵身一跃落在主厅屋檐之上,忽闻厅内传来誉儿的声音。清清眉头紧皱,转身落在靠近主厅的大树上,藏身在绿叶茂密处,双目紧盯着厅内人。跟着慢慢功聚双耳,蓦地元誉的声音入得她耳,清清凝神一听,登时脸色铁青。

    “萱儿,我们走!我们只有娘,没有爹。他连娘都保护不了,怎配做我们的爹?”元誉声音低沉,音中隐有怒意。

    沐萱愣愣地抬起头来,迈步走近元誉身侧,轻声道:“哥。”一声轻唤,却被元誉握住手壁,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安隆回头望了眼木棺,神情凝重,又望元誉兄妹二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小跑在元誉身后,低声道:“公子,留步!主上怎说也是公子的爹,今主上逝,公子当以孝为重。”怎想元誉步下未有停顿,安隆追出大园。

    不过一刻,主厅已是空无一人,清清迈出一步。突闻细微的衣袂飘飞声响,侧首望去,只见两道黑影闪入主厅,回眸望园外仆人,皆倒在地。清清身形微动,眨眼间人靠在门外,侧眸望着进入主厅的两人,瞧其身形甚是熟悉,听其声才断下他们的身份,竟是寇仲和徐子陵!

    清清眉头微皱,心道:他们怎有闲心来此?

    这时寇仲小声地说了句话,为清清解了惑。只见寇仲站在木棺一侧,俯视木棺里躺着的人,小声道:“这么死了,太便宜“邪王”!半年前在沙漠差点命丧他手,此仇不报难以心平怒意。”

    “仲少的意思……”徐子陵背对着门,余光往身门的方向瞥,算是使了个眼色。深知此时有人靠在门边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需多想,便知是何人!

    寇仲抬首,似不经意地望了眼门,对着徐子陵笑道:“我们将石之轩带到荒郊野岭,扒了他的衣,抽他的尸体解气,最后将他弃尸荒野,任其尸骨被野兽撕咬!”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合力将石之轩的身体搬出木棺。刚迈出一步,顿感两缕指风袭向他们,他们立刻松了手,只顾逃命,也不再理会石之轩是否会摔着。寇仲和徐子陵转了个身,躲过指风偷袭,愕然望向门外,一道绸带快速飞入厅里绕上石之轩的身,接着往外一带。两人见之,快步朝两侧洞开的窗户处跃出,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逃离此处。

    望着面无血色的石之轩,清清没了拦下那两人的心思,立刻将石之轩的身靠在门边,伸出三指覆在他的脉门,脉跳早停。心惊地抽回了手,清清脸色难看至极,双眸凝视着石之轩,不自觉地摇首。

    “之轩,你不会死的,对不对?之轩,你醒一醒,醒一醒!”手猛地握住石之轩的两臂,清清神情激动地叫道。可惜清清怎样叫,石之轩都不曾睁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清清不停地摇着石之轩的身,泣道:“你醒醒,你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怎比我先死?之轩。”

    良久,清清伸手拭去脸颊上的泪,手缩入袖中握住一根银簪。银簪慢慢移出,清清垂首望之,忆起在无漏寺的秘室里,石之轩将这根簪子插入她的发间,这根银簪正是当年石之轩在水阁送清清之屋。

    怔怔地望着手中银簪,清清柔声道:“反正我也活不多久了,之轩,等我!”手握银簪,清清见簪尖朝内刺向自己。

    眼见簪尖离身只差一点,石之轩立刻睁开眼,手劈向清清的手,银簪脱手落在石板地上,发出清脆地声响。

    手处虎口震疼,清清未在意此事,抬眸望向石之轩。只见他温柔地望着自己,清清眉心一拧,愕然道:“你……”

    “清清,你果真没死。”石之轩微微笑道。

    清清闻言,气急:“你骗我!”

    “不骗你,我怎知清清生死?”石之轩撑起身,靠近清清道。

    清清望着他,想起入府后看见的事,这会终明他们合伙骗自己。清清双颊生晕,抬手捶在石之轩的胸口,委屈道:“无赖!你说过不会骗我。”

    石之轩顺势将她抱在怀,慢慢侧首,唇贴在清清耳畔道:“清清如死,我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感受耳边的温热,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又听石之轩这么一说。清清悲从中来,俯身趴在石之轩身上痛哭了起来,泪慢慢侵湿他的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清清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石之轩,眼中含泪道:“我不想看着你们为我伤心,我感受过那种窒息的痛。爹死的时候我一人陪在爹身边;爷爷死的时候也是我守着在一旁;师傅死的时候也是我看着闭眼。之轩,你为什么要逼我,让我一个人死不好吗?”

    石之轩轻叹了口气,手覆上清清的肩,将她推开一点距离。抬手拭去清清眼角的泪,轻语:“你不会是一个人,这次我会守着你。你身上的毒,我用内力帮你逼出。”

    凝望着石之轩,清清妥协了,叹道:“罢了!既被你知晓,我也不瞒你。那日师姐将我带到昆仑山,求我将两位师兄的骨灰带回无心谷,未等我答她。她将功力全给了我,终我只能答应她的请求。以师姐吸了邪帝舍利的元精的功力,却不能压制我体内的毒,可见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之轩,不要让孩子知道这事,答应我!”

    “待他们成亲,我们便离开。”石之轩闭上眼道。

    清清听后,唇角勾勒起一抹淡笑。

    ***

    阳光透过绿叶的缝隙射在林子里,阵阵幽香带着泥土气息迎风散在空中,四周不时有悦耳地鸟叫声响起。此时,一位儒生打扮的男子手握着马脖上的缰绳,缓缓地走在林间小道上。马背上则坐着一位深蓝色劲装的女子,目光落在男子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男子侧首望向女子,笑道:“清清可还在想孩子的事?”

    清清回过神,点头道:“我在想我们不告而别,他们可会着急?”

    转眼已是两个月过,清清身中剧毒之事并未告知元誉和沐萱。昨日是沐萱拜堂成亲的日子,趁着大喜之日,众人醉宿,今晨天未亮,清清和石之轩便离开了洛阳。故有了此时林间一幕,而坐在马背上的清清,一想到两个孩子成亲之事已办,终可安心的离开人世。只是清清仍担心他们会寻来,到时候又该如何解释?

    石之轩摇头道:“清清勿忧,我已留信一封,他们不会寻来。”

    见他如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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