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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明明她就身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却无法再握住那已经失去了温度的双手。

　　　　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吗？那段共同生活，并肩作战的rì子。

　　　　“呐，那个Saber……是你认识的人吧？”Devil的声音传来。

　　　　“没有否定就是默认？？”就好像根本不用等我的回答一样，Devil自顾自地做出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说，Caster所说的事情，就是说这个时间空域被什么人在外面干涉了，对吧？”Devil说着我完全无法理解的话语，“嘛，也就是说，英灵们被重新拉回到这个世界，然后再次建立了契约了吧？”

　　　　“这样说来的话，那么你当然也是作为人类中的异类保留了上一个世界的记忆。”Devil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如果按照一般的思维来想，十有**都会认为是你搞的鬼呢！”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之所以没有刻意对任何人提起，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死狼是没用的废物魔术师，所以不可能啦，这么复杂的大型魔法。”

　　　　我连吐槽的心思都没有，静静地听着。

　　　　“所以说那个Saber呐，就是你在上一个世界的Servant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神经很大条，但是Devil意外的头脑很清醒。

　　　　我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你这家伙啊……”说到这里，Devil稍稍地停顿了一下，“不如去死算了！”

　　　　被狠狠地责骂了啊……

　　　　我只有二十天的生命，这我非常清楚。未来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想要为我在上一个世界所犯过的错误赎罪。即使没有人理解我，即使变得伤痕累累。

　　　　回想一下，假如我召唤出的英灵不是Devil而是Saber的话，现在应该是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前进着吧。

　　　　但是世上没有假如。

　　　　但是即使是现在，在我知道了Saber与我对立的立场之后，我仍旧无法改变什么。我不可能杀死Saber，即使成为她的敌人，我也无法杀死她。

　　　　“呐，你这样的话，早晚会死的哦。”

　　　　Devil的话我并不是不能理解，抱着这样的心情，与那样强大的Saber战斗，我恐怕在一瞬间就会被杀的。

　　　　“我呢，作为你的主人，虽然可以看在你任劳任怨的份上暂时作为你的守护之盾，但是自己找死的人是谁也救不回来的！”

　　　　我明白，对于这样的我，Devil应该是十分失望的吧。

　　　　能够拯救谁，不能够拯救谁？就如同上个世界伊莉雅所说的那样，我无法拯救所有人，就连身边重要之人也无法拯救。但是即便如此，难道我真的可以为了拯救谁而杀死其他的重要之人吗？

　　　　不，我无法做到。Devil说得对，这样下去的话，我早晚会死的。即使Devil有心救我，如果我不能放弃重要之人，那么无论谁也救不了我的。

　　　　这样的道理，我十分清楚。但是，为此必须牺牲掉重要之人，杀掉Saber，杀掉远坂，如同切嗣那样地冷静到冷酷，这样的话，就算得到了一时的胜利，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是不是某一天，我甚至要被推上不得不牺牲掉樱的道路之上？

　　　　如果真的是那样，总有一天，我后重新走回Archer的道路，化为冷酷而又偏执的人。



………【第四十一章　失落的战场】………

　　　　“我那个死鬼老爹从前给我们出过一道题。”Devil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对我说话一般，“如果有一天，你的母亲和女友同时被恶人捉住，而你只能救一个，那么你会如何选择？”

　　　　母亲与……女友吗？表面看上去，好像是应该选择母亲，像是“母亲只有一个，女友可以再找”类似这样的理由。然而，我知道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Devil的话并没有结束，也并没有准备等到我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假如有一天你的儿子和女儿同时被恶人捉住，而你只能救一个，那么你会如何选择？”

　　　　乍一听好像是比前面一个问题更加难以抉择，然而事实上两者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天平的两边同时都是重要之人，救下一个就不得不牺牲另一个。这样的抉择，即使是切嗣那样的人也无法冷静面对的吧。

　　　　是的，我，选择不出。不，我根本就无法做出选择。这就像我现在的情况一样，如果救樱就必须以杀掉远坂和Saber为前提，那么我无论如何也无法下手。

　　　　“你这样的行为称之为伪善哦！”Devil轻描淡写地，好像早已经知道我会有这样的沉默一般，嘲笑地看着我。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向谁道歉，只是在此时越发觉得自己的弱小。

　　　　“嘛，不过作为普通人类来说，这样的决定换作是谁也无法确定下。有的时候，就算选择与对方同归于尽也不会选择拯救一个牺牲一样这样的事情。”Devil别了别嘴地说道，“说白了，这就是人类呢！”

　　　　一直以来都小看了Devil，我从未料到她竟然会在心里想过这么多。

　　　　“所以呢，在你被杀之前，我们先把Saber搞定就行了呗！”Devil突然话锋一转。

　　　　“怎么可能做得到……”我摇了摇头，且不说她的实力那么强，就算她一时大意战败了，难道我真的可以杀了她吗？

　　　　“不一定要用杀的哦，比如砍掉手脚做成肉奴隶之类的。”Devil诡异地笑着。

　　　　“好了好了，伤成这样也闲不住你那张损嘴。”我背靠着床沿，抬手挥了挥，打断了她无法无天的发言。

　　　　现在的话，稍稍对于Devil奇怪的态度有所理解了。之所以一直以来不断地挑战着语音的下限，仅仅是为了让我打起jīng神来――以她自己的方式。

　　　　虽然我是个不称职的Master，但是如果因此而将Devil一起拖进危险之中，那么就太对不起她了。之前为了与远坂的结盟甚至想要背叛她，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就如同Devil所说，我一直在拼了命地努力，好似在追赶着时间的脚步一般。但是无论我多么期望着可以改变未来，一再的努力只是使得事情朝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前进。

　　　　但是，现在不同了。为了拼命保护我的Devil，我不能再轻举妄动。无论是想要救樱，还是向远坂与Rider赎罪，亦或是让Saber不再视我为敌人，这都是我任xìng的行为，身为Servant的Devil没有理由为了我的任xìng而搭上xìng命。

　　　　所以，接下来我所要做的事情，要由我自己来承担！

　　　　“谢谢你，Devil。”我倚在床边轻声说道。

　　　　没有回应，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原来没有在听啊……”我就这样，倚在Devil的床边，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然而，我所不知道的是，在我陷入沉睡之后，Devil反而睁开了双眼。

　　　　“当然，我前面所说的一切都是从人类的角度来说的呢。”已经知道自己的话语无法传达给对方，但是Devil却依旧自言自语着，“其实刚刚那个故事还有下文呢！”

　　　　一瞬间，她的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个和死鬼老爹与BUG老姐在一起生活着的rì子。

　　　　“所以说啊，两个都救不就好了吗？”这是唯一的，那个BUG的神棍老姐才敢得出的答案。

　　　　“不是说了吗？只能救一个啊！”笨蛋老爹重复道。

　　　　“那么就努力变强，变强到足够把两个都救下来！”

　　　　“所以说啊，也有无论多么强都不得不做到这种选择的状况啊！”

　　　　“那么我就提前把制造出这种状况的混蛋杀掉虐死砍成一百八十段扔到大街上去喂狗！”只有那个BUG的老姐，那个远远强于自己甚至强于父亲母亲的神棍老姐才敢爆出这样惊人的话语，“竟敢给我造成这么恶心的状况，太可恶了！”

　　　　是呢，这样的答案，只有那个强到变态的老姐才敢说得出来。

　　　　之所以自己无法说出，之所以眼前这个少年无法说出，那不过是因为――

　　　　我们不是神呢！

　　　　干枯的大地，一望无际的荒野，就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

　　　　遍地都是破碎的尸体，还有折断的武器，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着，仿佛要将这大地整个地拖入地狱一般。

　　　　战场。

　　　　无边无尽的战场。

　　　　尸体早已经堆积如山，鲜血业已将大地彻底染红。然而即使如此，即使在这即将死亡的大地上，无数的士兵仍旧进行着殊死的拼杀。

　　　　这里，是哪里？

　　　　虽然无法清楚地分辨虚幻与现实，但是现在的我，却慢慢地发现，自己的双眼无法从那个舞动的身影上移开。

　　　　Saber。

　　　　不，与其说是Saber，准确地说应该是在成为Saber之前，名为亚瑟王的英雄！无论任何史学家还是文学家，无论做过多少对于历史的调查，他们都无法想像的是，那个名震天下的骑士王，那个不列颠历史上最伟大的王，会是如此娇小的女xìng！

　　　　无法移开双眼，无法从那厮杀的身影上移开双眼。并不是因为看到了Saber，并不是因为那是我所尊敬的重要之人，而是因为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Saber！

　　　　毫不留情地斩杀身边的敌兵。

　　　　毫不犹豫地将敌人砍成两段。

　　　　即使脚下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即使耳边的惨叫声已经连作一片，但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却从未眨过一下。不，与其说眼神未变，不如说是她的表情从来未曾改变。

　　　　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的，仿佛一台杀人机器，在战场的zhōng　yāng谱写着死亡的乐章。

　　　　在那里的，是我所从未见过的Saber。铠甲不知何时已经被染红，战袍好像鲜花般在战场中绽放，冰冷的眼神，暗淡的目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成碎片一般的血之死神，就在那陌生战场的中心。

　　　　是的，我并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Saber！

　　　　那个不为我所知的另一面，那个隐藏在深深的心底的，另一个Saber！

　　　　我不知道我所见到的东西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所知道的是，对于Saber，对于这个我所尊敬的剑术师父，如亲人一般重要的人――我并没有完全的了解。

　　　　她是如同虚幻般的，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第四十二章　狂暴化的远坂】………

　　　　“呐，士郎今天就在家照顾Devil？。”

　　　　学校那边请了假，借口是照顾突发疾病的Devil。藤姐也没有多想，大概觉得我是因为切嗣的关系才这么照顾她的吧。

　　　　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学校那边，远坂已经变成死对头了，再去那边等于找死，我可不认为她会像上次那样平心静气地和我聊天。而且更重要的是，巴洁特那边已经有联络过来了，说是对于这次圣杯战争的情况有了新的发现。

　　　　Devil暂时是派不上用场了，把她放在家里，毕竟今天不是去干架的。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和巴洁特约定的地方离这边不远，徒步就能走过去的样子。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她的底细，只知道她是被魔术协会派来参加圣杯战争的。但是这样就又有了新的疑问。

　　　　因为我的时间是被回退到二十rì之前，但是魔术协会的派遣肯定早就已经下来了，巴洁特也应该很早就来到了这个城市，那为什么我在上一个世界没有见过她？

　　　　照理说她才是正选的Master，没有理由突然消失才对，如果上次的圣杯战争中有她存在，那么很可能是另一种情形。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就是我一直没能见到面的，Lancer的Master。在上一个世界中，那个莫名其妙死掉的Lancer，从始至终，我也不知道他的Master是谁，也许就是这个巴洁特也说不定。

　　　　但是问题马上又来了，既然她现在的Servant是Archer，那现在Lancer的Master又是谁？显然，身为一个人类，她不可能拥有两名Servant。这样就又引来新的矛盾。

　　　　结果最后的结论依旧是，现在有八个Master在战斗。

　　　　如果把柳洞寺守门的那个Assassin算在内的话，就又增加了一个新的不确定因素。因为这名Assassin与我所见到的另一个黑sè的Assassin明显不同，同一场战争中不可能出现两个Assassin，那他究竟是谁？

　　　　想不通，完全不得要领，自从Devil出现之后，感觉整个圣杯战争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我一边想一边走着，不知不觉中，突然发现前面的路口站着一个人。

　　　　“远坂？”我看清了对方的身份，是身穿便装的远坂，好像根本没有去学校的样子，在发出“优等生也会逃学”这样的疑问之前，我已经下意识地做好了战斗准备。

　　　　没有说一句话的，她甚至没心情跟我多说一句话一般，左手朝我举起，手臂上的魔术刻印发出青sè的光芒。

　　　　不好！

　　　　我猛地朝旁边飞扑过去，跳进远坂攻击的死角，与此同时，几道咒弹从我刚刚所在的地方呼啸而过。

　　　　没有jǐng告，没有搭话，甚至连一丝余地都不曾保留的，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远坂，你做什么？”我探头喊道。

　　　　回答我的是乘风而至的咒弹。

　　　　我朝四周看去，这附近靠近郊区，都是些旧宅子，很久都没有人住了，远坂正是因为如此才敢在光天化rì之下使用魔术的吧。

　　　　“为什么要攻击我？我不是已经请假不去学校了吗？”我喊道。只要不去学校，不与她相遇，她就不会攻击我了，她原本不是这样说的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主动攻过来？看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偶然遇到我。

　　　　“你不是应该很清楚的吗？”故作轻快的声音之中带着强烈的杀意，“像你这样的伪君子，以为我会留下你的狗命吗？”

　　　　伪君子？什么意思？

　　　　哦，是说之前Devil偷袭她的事啊。

　　　　“Devil那件事不是我的本意，我并不想和远坂战斗啊！”我大声说道。虽然我们之间隔着个墙角，但是从这个角度，远坂想要攻击到我并不难。

　　　　“不是本意？你以为这种程度的借口可以欺骗我吗？”远坂的身影突然从头顶上飞跃而至，跃过两米高的围墙，学园的大小姐此时就仿佛一个运动健将！

　　　　糟糕！我就地翻滚躲过头顶飞来的咒弹，险险地避开，在下一轮攻击来到之前连滚带爬地钻进旁边的巷子。

　　　　远坂很强，在魔术方面，即使与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魔术师，甚至切嗣这样的人相比，她都有着巨大的优势，这一点我早就已经明白了的。丰富的魔术知识，超一流的魔术水平，超出常人的行动力，能以如此年轻之身成为冬木市的魔术管理者，她的能力只能以天才来形容，远不是我这样的半调子魔术师可以相比的。正面对抗的话，我连一分一毫的机会都没有，大概在反击的一瞬间就会被她轰成碎片。

　　　　而且，我也不希望与远坂为敌！

　　　　“并不是欺骗，那都是Devil自作主张！”我一边逃着，一边还指望可以说服她

　　　　“少？嗦！之前美缀的事也就算了，你竟敢对樱……竟敢对樱做那样的事……”远坂怒不可遏地追在后面。

　　　　樱？她真正生气的原因原来是这个。因为有我的提醒，所以她多多少少也会注意到樱身上的问题了吧……不，不是因为魔术师的关系，作为女人的话，马上就能发现樱的异常。所以――

　　　　怀疑到我头上了吗？

　　　　“樱身上的事不是我做的，那是……”我刚回头，一道咒弹从我脸侧飞掠而过。

　　　　“还敢在我的面前提起樱，我今天绝对要杀了你！”追在我身后的是来自地狱的，名为远坂的恶鬼！

　　　　虽然和樱已经分隔了十年，虽然两人相互说话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对于远坂来说，樱是无可替代的妹妹。竟敢对自己妹妹的身体做那么过份的事情，就算是那个被妹妹喜欢的人，也绝对无法原谅！

　　　　会死。我只要有一个不留神就会死！

　　　　果然就如同某句话所说的那样：如果你恨一个人，那么你会认为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远坂现在就是处于这个状态，对我毫无信任可言。她在恨我，十分的恨我，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竟然会变成这样的状况，难道我和她真的要以死相较吗？

　　　　不，不行，我无法对远坂出手。即使她误解我，即使她想要杀我，但是她依旧是那个远坂，那个刀子嘴豆腐心，那个视亲人高于一切的远坂。如果真的把她杀了，不只是我无法原谅自己，就连樱也会恨我到死。

　　　　“住手啊，远坂！”我躲在一个墙角后面大声说道，“对了，Saber呢？你怎么一个人来的？Saber在哪？”

　　　　我想到昨天晚上的一战，Saber并不是毫发无伤，虽然不会像Devil这么严重，但是我可以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