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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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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本非我



第一卷 祸从西来

第一章 死牢里的老人

我只是一个浪迹赌场的浪荡子,我的远大志向便是做一个赌神。

我娘当然无法接受我的理想,她年轻时曾在吏部侍郎的大宅里做过丫鬟,懂得很多道理。“久赌神仙输,哪里有赌神?老实安分地过日子吧。”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吐了好几口血。第二天,两个从小就和我混在一起的邻居,帮我在城东郊外挖了头坟。

张头是吏部侍郎家里的三管家,他老婆和我娘听说是姐妹。我娘走后不久,她送来一封信,让我去天牢找她小儿子。

她小儿子我也认识,当初那小子在赌场出千,还是我去找龙哥求情。不过我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赌品低下的人。赌品不好的人,人品必定低下。虽然我的朋友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人品,不过我娘说,人无品,就像麻花没有扭。没有扭的麻花就不是麻花了,同样,没有品的人也就不是人了。

张头的小儿子诨名叫屁二,当初我就叫他屁二,不过我现在叫他“小张头”。

他深以他爹为荣,虽然他已经是天牢死囚的牢头,他还是向往吏部侍郎府管家的风光无限。她娘让她给我安排一个饭碗。这小子虽然没品,不过他还勉强算是个听话的儿子。

“亮招子,别说大哥我不罩着你。”屁二剔着牙,“你跟着我,只管看,只管听,闲事莫管,闲话莫说,明白吗?”

天牢的牢卒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的进帐,还管一天两顿饭,所以我只好点头陪笑。

“别看我手下带上你才五六个丁,可你知道我们管的是谁吗?天牢是皇帝关人的地方,天牢里的死囚都是皇帝要杀的人,你说,这份量有多重!”

我笑着给他满了酒,没说话。

“有句话,叫公门之中好修行,你慢慢修行吧。”

我连声应是,屁二让我给他看班,他去过过手瘾。

听说这天牢是前朝的名匠鲁王旺设计的,可经历千年不坏。他一生中建造房屋不下万栋,不论是给死囚住的,还是给皇帝住的,他都造过。我本以为他一定有好几百两的家产,不过听说书的郑叔讲,他给皇帝造完房子后就死了,死后还被抄了家。

死牢是在地下两层,比别的牢房要清净许多,大概人人都知道自己要死了,也不抱怨什么。我想也是,如果我知道我要死了,我也不会废力气叫什么冤枉。所以,死牢的工作也是最轻松的,一天只给那些死囚一个馒头和一碗脏水。我一直以为那是脏水,直到有一天,两个死囚争这碗脏水吵了起来,我才知道那是“汤”。

屁二说,官若是做得不比吏部侍郎还大,是没有资格呆在天牢的死牢里的。我知道吏部侍郎上面还有尚书和宰相,然后就是皇帝。不过看看这些糟老头,实在很难和大官挂上勾。

每天的工作很枯燥,只是送一次饭,然后就是在油灯底下看传奇故事。我爹是个破落的秀才,我娘也算识过字,所以我也算得上粗通文墨。因为常去给郑叔捧场,他知道我识字,也就借了一些传奇故事给我,当班的时候正好解闷。

“那老头又不安分了,说是闻到了书味。鸟,书味也能传到这里来的么?”乌头嘟囔着送饭回来,见到我在看书,又嚷了起来:“操,你小子还识字?”

他是牢油子,一辈子不是看牢就是坐牢,我不敢惹他,讪讪陪笑。

“你和那老头倒是配,死牢里还看个屁书!你这么闲,给我看着班,我有事。”乌头说着就走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那点事,不是沉香院就是国色楼。听说他除了成亲第一晚是在家里过的,就没回过家。不过有钱了上青楼,没钱了下私窑子,他这么说,也的确这么做。

《英杰传》我已经听了十几遍,书也看了四五遍,实在有些无聊。给乌头一说,我倒对那个老头有了些好奇,忍不住往死牢深处摸去。他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黑屋子里。

“嘿,书来了,书来了!”

我刚走近,还没说话,一个嘶哑的声音已经从铁门那边传了过来,还有一阵镣铐的声音。

“好香,好香。”老头说。

“你要书?”

“要,要,当然要。老夫已经憋了几十年了,好香,好香。”

我把书塞了进去,问:“你真能闻到书味?”我有些不信,可能他只是听见了我翻书的声音而已。

“嘿,当然,书之为物,至高至清至雅,其品高,声清,韵雅,这死牢又是至贱至浊至俗的地方,高下相形,清浊相辨,雅俗相成,怎么会闻不出来?”老头大力地吸着气,抽空说着。

我模模糊糊似乎听懂了些,却又不是很明白。我虽然识字,却从没有和文人说过话。唯一一个识字的朋友就是西大街青藤茶坊的说书先生郑叔。

“小哥,能给我一盏灯吗?”他说。

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死牢里一直点着灯,常常还没用坏就又有新的分下来。找了一盏新灯,装满油,又捻了两根灯芯,送了进去。

“这个给你,以后常常给我送点书来。”老头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身上的衣服早就成了碎布,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我有些害怕,握着他塞给我的东西转身就跑,差点忘记锁上牢门。

回到灯下一看,手里居然握着一块金子,居然是金子!

我只见过两次金子。一次是路过恒太钱庄,我看到有个大户从里面提了一锭金子,想来足足有五两。牛尾巴本来是要做了他的,却因为他的保镖太厉害,反而被扭去官府杀了头。

还有一次便是在天下赌场,有个我以为是赌神一样的人,铺铺都开豹子。刘老板亲自出场,还是赢不下他。我当时也跟风赚了三四两,本想再跟着混些,刘老板捧着一封红布包着的元宝出来了。赌神掀开红布一角,露出一锭金子。随后他就接过元宝走了,我虽然很快就又把钱输了回去,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见到了赌神,也见到了金子。

我不相信这金子是真的,用力咬了一下,真的是真的。来不及说什么,我匆匆跑回自己的窝棚,把这块金子埋在了床底下。我倒了杯水,手却抖得喝不进嘴。我该怎么用这块金子呢?足足有一两重呢!

第二章 拜师

我忘记我是怎么睡着的,不过我永远忘记不了我是怎么醒来的。

两个官差,我认识他们是府尹大人的亲随,把我铐回了天牢。

我吓得两腿发软,只见屁二和乌头头垂得很低,跪在一边。

我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一双做工考究的鞋子朝我走来,还有紫色蟒袍的下摆。

“是你给他书的。”

那声音充满威严,我忍不住抖得更厉害了。

“是、是小的给的。”我颤抖地回道。

“上刑!看他还敢不敢。”

鞋子转身走了,两个大汉把我拖向刑房。

我本想拼命用脚抓住地面,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了。

进了刑房,我看到刑具上暗红色的铁锈和血迹,胃里一阵翻腾。

不过我看到了生机,朝我走来的是虎哥,从小打架就罩着我。我想喊他救我,不过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大人有令,让他一件件吃过来,可千万别弄死他。”拖我的其中一人说道。

“嘿,小的明白,大人就是不说,小的也不会让他好看。仗着自己是谁谁的小舅子,哼,你小子也有今天啊!”虎哥的话让我迷惑,我从来就是家里的独苗,立兴坊上下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来不及想太多,已经有刑房的差役把我绑在了木桩上,虎哥举着一把烧红的烙铁朝我一步步走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了红色的烙铁和狰狞的冷笑,然后就是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我不知道我嚷得有多大声,不过这种疼痛一定就是撕心裂肺。

我被冷水泼醒,不敢睁开眼睛。胸口的疼痛让我不知道世间其他的存在,只有黑暗才能给我一丝安全的感觉。

“啪”,一声鞭响,我的胸口如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伴随着皮鞭的声响,我忍不住哀嚎起来。

终于,我已经嚎到了嚎不出声的地步,胸口的疼痛早就变得有些麻木。不过我知道,后面的刑罚还更重。

“快把他的膑骨挖出来,我们走,这里味道还真臭。”另一个声音道。

我的思绪早就麻木得不能运作,一直到刺骨的疼痛从膝盖出传来,我才知道他要的是我的骨头。我又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虎哥家。

虎妞坐在床边,偷偷擦着眼泪,见我醒来,高叫着跑去唤来虎哥。

虎哥和虎嫂一起进来,虎嫂手里还端着一碗粥,很香。

“你干了什么?怎么让知府大人发那么大的火?”虎哥问我。

我摇了摇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呀,我干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啊!上天,这还有天理吗?

“你干什么,莫要吓坏了他。啧啧,你们怎么下手那么重?”

“没办法,人家看着的。要不是我做了手脚,你以为他这把骨头还能挺到现在?”虎哥说的不假,公门里有一套功夫,能救人于无形,也能杀人于无影。

“这鞭子打的,你看,啧啧。”虎嫂拿了块布,帮我洗着伤口。

“鞭子是皮肉功夫,没伤筋骨就没事。炮烙也是,我避开了他的筋络,只是皮肉受苦而已。可惜,人家点明了要膝盖骨,瞒不过去的。”虎哥声音越来越轻。

我试着抬了抬腿,的确不听我使唤,从那人说话的那刻起,我就已经是个废人了。两行浊泪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流到嘴里,苦得很。

“在我这里休息两天吧,等好些了,还要回去当班。”虎哥说。

我怔住了,还要当班?当什么班?

“知府让你守在死牢里,看守书。”

我还是没有明白。

几天后,我被人拉回了死牢,就是那个老头的牢房。

“连累你了,小哥。”老头的手搭在我的手腕上,凉凉的。

我无语,我才十六岁,却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牢里一片寂静,只有灯燃得很欢快。

我看到老人被一根铁链栓着,最远也就走到门口。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想走出去,却更想去拿角落里的书。

角落里已经堆满了书。

所以虎哥说让我看守书。

我知道屁二不会帮我,但是他还是给了我狱卒该有的伙食,只是少了肉。

我看不惯老人只能就着脏水吃糠,把自己的饭给了他,随手取了一本书读了起来。

老人一声叹息,放下饭,靠着墙根呆呆地望着我。

过了不知多久,我听到钟响,该换班了。不过他们会放我出去吗?还是我要在这里和这个死囚一起等死?

终于有人开了门,屁二把我拉了出去。

“操,明明是个混混,看个鸟书。好,现在成残废了吧,还累你张爷拉你……”屁二骂着,把我扔出了牢门。虎嫂牵着虎妞的手,和虎哥一起等在那里。

从屁二开始放屁,不论是地上的石子,还是有棱有角的台阶,我一声都没吭。我虽然是个残废,起码还是个人,不像他。

虎哥架着我回去了。

第二天,我又回到牢里,和老人相对。

虎哥虽然油水不少,不过家里平白养个废人还是件难为事。我把金子的事告诉了虎哥,他却皱了皱眉头,走了出去。

当夜,虎哥回来了,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臭骂我看不起他,把他看成了屁二一样的渣滓。

我无语,看着虎妞咬着衣襟哭,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虽然残废了,日子还是一样过。

老头不再说话,只是出神,一出能出一天。

我见不惯老人家受苦,扔过去一本书。那本书很难懂,不过却也写的有趣,讲的是千百年前圣朝初开的故事。

老头看着脚边的书发呆,重重吐出一口气,道:“我收你为徒吧。”

第三章 师父

我从来没有老师,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娘那时已经不能做下人了,因为没人愿意雇一个看不见东西的人。我出去赌,有时能拿回来很多钱,娘总是留下一些还债,贴补家用,然后我再去把剩下的钱输个精光。所以,家里没有钱让我去塾里读书。

有时候手头分文没有,我也会去塾里偷听,不过齐夫子讲得太无聊,只会让小孩子读书,后来我也就不去了。

这个老头人还不错,虽然我变成残废和他的关系不大,不过他总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我知道他的好意,因为我知道,请先生教你识字是一回事,让先生教你识文是另一回事。齐夫子就是让教孩子们识字,他们能读出城里所有酒楼当铺的招牌,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老头讲得也很清楚,我记性也还算不错,一两遍下来倒也明白。十几天功夫,以前一头雾水的书文倒也能理会一二了。

外加他和娘一样叫我小亮,我觉得这个师没有拜错。

我的俸禄被屁二吞了,不过我也不和他这种人一般见识。

虎哥有时候去赌场也会带上我,虽然残废、书生、和尚和尼姑是赌场四大忌讳。

我的腿残了,赌运却好了起来。今天,我就和虎哥赢了一只老母鸡。

街上的爆竹响起,该是子时了。孩童们的喧嚷让本就热闹的城里更加热闹。

去年的年节,我和娘坐在一起吃饺子,那是娘第一次在我面前吐血。我在马大夫家跪了两个时辰,马大夫只是给娘把了脉,说了句“血磕”,便收了我二两银子。娘却还是在开春的时候走了。

“路上当心。”虎嫂在门口叫了一声。

虎哥推着我往天牢去了。

我们装了些菜,给师父送去。

虎哥另外带了一瓶酒,和牢里当值的兄弟喝了起来。

“师父,新年好,祝师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给师父磕了头。

师父笑着给了我一个信封。

我知道师父入狱的时候夹带了许多,包括那块金子。接过信封,又磕头谢礼。

“别打开,等我死了再看。”

“师父!”新年新岁的,师父的话太不吉利。

师父一笑,道:“今天过了,你又长了一岁,我也该教你点别的东西了,我虚綦之的徒弟可不能一辈子做个狱卒。”

我心一跳,不知道师父要教我什么,却充满了期待。而且,我第一次听说师父的名讳,好古怪的姓。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另有三才,五行,奇门九宫……如此种种,有了天地万物,生老病死。世间一切,无一逃得出去……”师父的神情变得无比肃穆,我只是听着,虽不明白,却也拼命记在心里。

※※※

“北方水生东方木,东方木生南方火,南方火生中央土,中央土生西方金,西方金生北方水,此五行以位而迭生之道也。九宫之中,逆克则由其数,一六之水克二七之火,二七之火克四九之金,四九之金克三八之木,三八之木制中五之土,中五之土制一六之水,此五行以数而逆克之道也。顺生逆克,五行均衡,九宫因此而成势也。……”

师父说完,重重吐了口气,似乎已经累了。

我倒了水给师父,侍立一旁。

“明白了?”师父问我。

我重复了遍,虽然还有些许不清楚的地方,也没敢多问。

师父点了点头:“当初收你,只是于心不忍。我本愿师门传承由我而终,想来还是逆不过天命,临死却收了你这么个资质奇佳的徒弟。”

我有些内疚,其实师父说的很多我都不明白,只是我记性好,能记住罢了。

“你回去吧,明天记得带银针来。”

换班的钟声解了我的窘。

屁二开了门,把我背上楼,交给虎哥。

这也是师父说的,动之以利,胁之以力。我送了屁二不少好处,虎哥也仗着一把子力气警告了他,所以他现在和我客客气气,两家开心。

※※※

春去春又来,每年的春天都是我难过的时节。

娘走了五年了,我已经不是当初嘴上没毛的小伙。虽然只是二十出头,却比同龄的伙伴更显衰老。

虎嫂说是因为牢里阴气太重,死牢终年不见阳光的缘故。

所以,有时候我也在想,师父在牢里住了多久?他到底有过什么辉煌的故事?

这一天,还是让我等到了。

我到了牢里,还没来得及叫师父,已经有人把我按倒在地。

“见了王爷,还不下跪!”

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一如五年前,跪倒在他脚下,浑身打颤。

一样的黑鞋,一样的紫袍下摆。

一样的声音,道:“你真的看了他五年?”

我结巴地回答说是,眼睛盯着他脚下的一片青苔。

“你不会给他书看了吧。”

“小的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说,这老头说过些什么?”

我知道有小人喜欢以言入罪,我看不起这种人,咬牙道:“他一句话也没说过。”

一声鞭响,我的背脊一阵清凉,然后才是疼痛。

“国老,五年后本王会再来,希望您还能活着。”那人狂笑着走了。

我双掌并用,让开了路,免受脚踢之苦。

不过,我师父居然是国老居然是我师父!

本朝只有一位国老,本心先生。他是本朝的传说,也是莫大的谜团。

在郑叔的故事里,国老本心先生有时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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