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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文学·第四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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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翔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里写下:犯案的人预谋已久、干脆利落、心肠狠毒,应该是做过大牢的人。

黑木偶(9)
小武走了以后,苏翔管鲁新要村子里的犯罪记录,这样可以缩小嫌疑犯的范围。
  鲁新摇摇头,说犯罪记录上啥也没有。好几年了,没啥可记的。的确,为了招商引资,每个村子都恨不得把自己粉饰得跟个世外桃源似的。但东德村根本用不着粉饰,这里多年来就没有过一起严重的打架事件,谁家丢个羊、丢只鸡,即便是在另一家人的牲口栏里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完事了。这儿的民风极为淳朴,他们渴望的就是每年的收成能好点儿。他们要真是弄到了一大笔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他们本身就害怕有钱人,他们不敢偷矿老板的任何东西。都不用把大奔围起来,大奔停在那儿,村民自己就主动推着自行车下田,绕着大奔走,他们就是这么谨小慎微地过日子的。
  所以,鲁新得出结论,矿老板失踪了,肯定不是村里人干的。应该是外头来的人,城里人干的。
  如果是城里人可就麻烦透了。
  苏翔这些年经手的案子,个个都是难缠的案子。城里人早就学精了,看了那么多电影,懂得作案的时候戴鞋套、发套、口罩,杀完人销毁凶器、掩盖现场、转移尸体,甚至连碎尸的手段在自家厕所就完成了,都整完了还知道换个浴缸。有几个案子,即便找到了嫌疑人,可就是找不到定案的证据。而且无论怎么审讯,疑犯就是不交代,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这让苏翔感到很大的委屈。
  两年前有个案子,几乎让苏翔崩溃。苏翔已经抓到了一名*杀害*的嫌疑人,但就是找不到*的尸体和犯罪的凶器,这案子迟迟破不了。苏翔在嫌疑人家里找到了很多嫌疑人偷偷跟踪监视女孩、拍摄下来的照片,种种心理测试都证明了他就是凶手。但最终嫌疑人还是逍遥法外。直到一场车祸,就像是天理的审判,苏翔这才长出了一口闷气,否则苏翔很有可能被逼急了,自己掏枪毙了那嫌疑人。
  今天这案子,矿老板失踪了,凶器也没找到,还没有任何目击者,这会是个麻烦的案子,苏翔心里想。
  大款失踪的案子无非是两种结果:第一种是劫持人质,给矿老板家人打电话索要赎金,真要这样的话,破案的可能就大了很多;第二种是杀人藏尸。这地方荒郊野岭这么多,光是枯井就一大片,藏个尸体那还不容易?如果凶手心理素质脆弱一些,连夜逃跑了,村子里平白无故突然少一个人,这还好,有个嫌疑的对象,否则连个嫌疑的范围都划不出来。
  暂且把它当作一个绑架案吧,这样还能看到点希望,苏翔去联系矿老板的亲人。
  苏翔去村子里唯一的饭店兼旅馆见琳达。矿老板还有个老婆,早上才接到电话,正在从城里往这边赶。
  琳达昨晚上被矿老板安排在饭店等他,结果父亲一夜未归。她以为父亲打了一晚上牌,父亲经常通宵达旦地在赌场玩牌,所以她习惯了。她懒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回乡间别墅,那间别墅四周围也没别的建筑,她总觉得黑漆漆挺害怕的。
  她在房间洗洗睡了,可是早上醒来发现父亲还是没有回来,她有点不安,她发现村里人看她的目光有一点不一样,他们似乎在交头接耳,她的不安越来越清晰。直到门口传来男人沉重的脚步声,琳达的心才踏实下来。但是开门的不是父亲,而是苏翔。
  他们的脚步声如此之像。

黑木偶(10)
苏翔让琳达时刻守候在手机旁边,如果是绑架人质的话,会有人打来电话。
  琳达点点头,随着每一次脑袋的摆动,眼泪直接摔碎在地上。
  苏翔递过去一块纸巾,放在屁股兜里的纸巾,有点潮湿还有点皱皱巴巴的,但这时候琳达不会在意这些。
  苏翔沉默了很久,才张口问她:“你父亲昨天为什么从城里来这儿?”
  琳达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矿上有人闹*,父亲塞给一个人一些钱,接着那些矿工们就听话了。因为现在是暑假,父亲走哪儿都带着她,父亲认为这样可以保护她。琳达想到这儿,眼里重新填上了泪,她站起身,奔到厕所,打开了水龙头。
  琳达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眼睛红肿,表情呆滞,嘴唇还在微微地颤抖。这是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苏翔想。苏翔尽力不去看她的眼睛,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琳达沉默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情绪。她开口问:“是不是四十吧小时内接不到绑匪的电话,我爸就不是被绑票,而是已经被杀害了?”
  苏翔皱了下眉头,不得不承认现在这拨孩子看警匪片看多了什么都知道。他点点头,还想说点别的,但是没好张嘴。
  琳达扑闪的大眼睛似乎留意到了苏翔的欲言又止,她继续问:“我爸是不是已经被人杀害了?”
  她问得如此焦急,就像是已经接近了问题的答案。其实苏翔心底里已经有了答案,自打他见到琳达开始,如果绑匪想勒索赎金的话,那也应该是绑架小女孩,管她老爸要钱。而绑架一个大男人,费力不说,向他女儿要赎金,麻烦就多了。
  但是苏翔看着琳达,他没有张开嘴,他不能够熄灭小女孩最后一点希望。于是他选择摇了摇头,用坚定的语气说:“我会把你父亲找回来的。”
  一束光
  临近中午,苏翔一个人去李拐子家做调查。琳达透露,父亲昨晚去了李拐子开的赌场。赌场一般是犯罪的滋生地,苏翔有种直觉,凶手就在赌徒之中。
  李拐子家修得富丽堂皇,除了赌博还提供典当等服务,所以院子里经常停着谁家的自行车、谁家的电饭煲,这些东西堆成了小山,使得李拐子家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废品收购站。
  李拐子的老婆长得颇有姿色,她看见帅小伙苏翔,拉着他就往屋子里拽,一把摁到麻将桌前就准备码长城。得知苏翔的身份以后,她小吃了一惊,忙把李拐子叫出来。李拐子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他见到苏翔并不紧张,坐下来第一句话是:“昨晚,我们算是倒了大霉了。”
  昨晚,矿老板手气格外好。当然,这好都是喂出来的。李拐子最善用的手段就是要矿老板觉得自己今天运气好,赢了一笔又一笔,玩舒坦了,陶醉了,收网,最后把更多的钱丢进来。每次矿老板都是这样输光了,隔几日重来的。可是昨天晚上,他带了一个手提箱来,他伸手进去够,看都没看,就从里头取出一沓子钱,都是百元的大钞,掷地有声。李拐子琢磨,那么一大箱子,里头得装着多么多的一笔钱啊。于是李拐子慢慢地喂,眼看就要收网了,矿老板突然接了个电话,扭头要走。
  李拐子那哪能让他走,还是媳妇沉得住气,她暗地里说放更长的线钓更大的鱼,不要为了那么点钱,和未来的财神爷翻脸。矿老板走了以后,其他人都留在了屋子里,继续打牌来着,谁也没有跟踪尾随。
  “不信,可以把那晚打牌的人一个一个都叫过来,您一个一个问。”李拐子补充道。。 最好的txt下载网

黑木偶(11)
“那晚矿老板拎着一大箱子钱?在座的都看见了?”
  李拐子点点头。
  “他为什么把那么多现金带在身上?平常也这样吗?”
  李拐子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平常从不随身携带那么多钱,玩得也并不大,而且跟村民们玩,也玩不大,他也就是图个乐呵。”
  苏翔感觉一束光照进心底。这事有点儿眉目了,凶手应该就是昨晚赌场里的一员,他看见了这么多的钱,起了贼心,抢了钱,然后杀人灭口。
  还好,二三十人调查起来不算费力,苏翔让李拐子把昨晚所有参与赌博的人都叫来。
  李拐子坐在客厅,一个一个打电话。苏翔让李拐子跟他们说,谁要是不来,谁就是凶手,可是他完全低估了村民们的配合,他们简直以异乎寻常的热情蜂拥而至,很快就挤满了客厅。
  苏翔面前摆了四个方桌,是按昨晚的位置摆的。人一个不落,都到齐了,大家按照昨晚的布局坐好。苏翔就坐在空出来的矿老板的位置上,他盯着面前的人,面前的人也都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正如李拐子所说,来这里的人,娱乐第一,赌钱倒是其次。苏翔掏出相机,要给每个人都拍张照片,他声明,这是要留个案底。村民们在镜头前摆姿势做造型,每个人都想留下一个最好看的自己在警察局的档案上,有几个还问苏翔,能不能洗出来给他邮一份,他出邮费都可以,因为下次拍照片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大家似乎都为能参与到这样一桩大案中而感到庆幸不已。
  苏翔装作很轻松地跟老乡们闲扯:“村子里有谁会经常欺负人,占别人便宜?就是所谓的村匪恶霸,我帮你们伸张正义。”
  “村子里没这样的人。”坐在旁边的一个有点谢顶的中年男人想都没想,立刻答道。
  “偶尔打个架的,这种总有吧。”
  “也没。”
  “扇过巴掌的也算,或者调戏妇女的。”
  “还没。”
  苏翔扫视了一桌人,发现大家都是这么坚定的表情。苏翔心底里慌了,一个村子好几百口人,怎么能连打架耍流氓的都找不出一个来呢?这是什么地方?无论如何,再淳朴也不能到这地步啊。按理说,有钱的地方就有罪恶。这村子挨着一个大金矿,矿上天天往外运钞票,奔驰车就在村口张扬地飞驰来飞驰去,人们也见到了那一箱子钱,难道就没有点想法,想把那钱据为己有?
  村民们又都互相瞅瞅,然后集体把目光聚焦在苏翔身上,就像是看着天外来客。
  苏翔不耐烦地等着他们说点什么。
  一个老头说:“有钱,那会遭报应的。”
  鲁新在大雾里若隐若现地走着。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裹,中午了,他要去老村长家送饭。他告诉苏翔,他不能跟苏翔一起去办案的时候,苏翔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确,做饭送饭这不是警察该干的事情,可是,这是他一年四季都干的事情,如果他不干,老村长中午就没得吃了。
  鲁新觉得自己不是很喜欢苏翔。苏翔来之前,领导给鲁新打过电话,他评价苏翔是一名杰出的刑警,曾经侦破过很多大案要案,最重要的是,他有经验,可以在他身上多学习经验。鲁新从来没遇到过一次像样的案子,他觉得这回的案子,正是试身手的好机会。所以他热烈地等待苏翔的到来,想跟他一起去破案。可是苏翔一出现,鲁新就感觉到,苏翔身上有一种难言的冷漠,仿佛这个世界是他可以支配的,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是他制定的,那是一种霸气,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总之让人感觉不那么舒服。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黑木偶(12)
不过鲁新想想苏翔也挺可怜的,领导在分配工作的时候,提到过那件两年前发生在苏翔身上的事情,那件事几乎彻底毁掉了一名优秀的警察。
  苏翔心想,这都啥时代了,还报应不报应的。如果报应有用的话,就不需要警察了。
  “这是个特殊的村子。”老头颤颤悠悠地说。
  “怎么特殊了?”
  “我们这儿做木偶,从祖上到现在,都在做木偶。”
  “我知道,可这有什么特殊的?”
  “不是,你不明白。”
  “那你讲讲,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朝末年,华北闹鼠疫,十户九空,可是这村子里一个死人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太偏僻了,病毒没感染过来。”
  “不对,是因为他在保佑着我们。”老头的手指头突然变得坚硬,直直地指着远处。
  苏翔顺着老头的手指,看见窗台摆着一尊雕塑。那雕像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分不清是人还是个鬼,坐着不像坐着,站着不像站着,脸上似乎还藏着点儿笑容,可是笑容又很假,像挤出的笑容。
  “这位是何方神圣?”
  “偃师,第一个发明木偶的人。”
  “木偶和鼠疫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偃师的传人,继承了最精湛的做木偶的手艺。你想想啊,犯鼠疫的时候,如果鼠疫流进我们村子里来,我们都死了,就没人做木偶了。偃师为了让我们永远把做木偶的手艺流传下去,所以保护我们避开了鼠疫。”
  苏翔就差没从椅子背上翻过去,这是他听过的最荒谬的说法了。他嘴里小声唠叨:“那按你这说法,有一天我不做木偶了,是不是这位大仙就不罩着我了?”
  “对,”老头吸了口冷气,就像是谈到了什么忌讳的问题,压低声音说,“这些年来总是死人,而且死的都是孩子,为什么?因为孩子们不再学做木偶了,都什么赚钱学什么去了。古老的手艺流传了几千年,就在这代孩子们手里断了,偃师不会放过他们的……”
  其他几个老者也信誓旦旦地点头,稍微年轻点的嘴里噗嗤笑了一下,但也不敢太声张。苏翔出着闷气,心想,那明明是因为孩子对环境污染更敏感,孩子的免疫能力低下,更容易被感染。
  老头似乎看出苏翔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老头举例:“二十年前,就在这儿,这间屋子里发生了一起火灾,李拐子的父母死了。那时候,全村的人都在做木偶,李拐子的父母不做,倒卖木头。这地方出产质量很好的木头,但这些木头都是用来做木偶的,是偃师赐给我们的,李拐子的父母却把它们用来生产家具。所以他们遭到了报应。”
  另一个大妈接下来话茬:“好大的一场火啊。因为李拐子还小,是无辜的,所以只有他逃出来了。”
  老大妈说完,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后来查出火灾的原因了吗?”
  “一个烟头……”
  “谁的?”
  “那就不晓得了,不过李拐子父母是不抽烟的。”
  苏翔眼前出现一副画面,李拐子吃力地从屋子里爬出来,大喊着救命啊,但他的呼声被燃烧的劈啪声掩盖。没有人来救火,因为报应?还不如说是因为他们家比别人家有钱。因为嫉妒。
  “那后来谁抚养的李拐子?”
  “没有人,谁家也不愿意收留一个残疾的小孩,那时候谁家也不富裕。李拐子只能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沿街乞讨,睡在村子旁边的一个土庙里,没有上过一天学。”
  苏翔想象着,一个残疾人,生活在别人的冷漠之中。犯罪心理学对杀人凶手的童年有一个勾画,他们生长在一个备受歧视的环境当中,当需要保护的时候,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孤独能够让他们与报复、残忍成为朋友。

黑木偶(13)
“李拐子从小到大没有受过教育,那他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一步的?”
  “命呗。李拐子长大了,也想和其他人一样学做木偶,但没人教他,每户人家做木偶的手艺都是不外传的。李拐子没学成,于是走上了父母的老路,倒买倒卖。结果人家一下子还真发家了,盖起了房子,还为村子修了土路,建了小学。”
  “李拐子没有做与木偶有关的事情,他不是也挺幸福的吗?”苏翔想尽力辩驳,他想让村民们相信,所谓的报应不过是无稽之谈。但是突然他发现,他们脸上都是一样的表情,很古怪的表情,就像是那尊雕塑上的笑容,那笑容已经雕刻在他们脸上,成为了一种纹路。
  “可是他没有孩子,”老太太低声回答苏翔,“这就是报应。”
  鲁新推开一个院子的门。院子里没有人,他继续往里走,来到一个黑洞洞的屋子里,老村长坐在摇椅上,但椅子静止不动。老村长不吭声,闭着眼,就像是昏睡了过去一样,甚至,就像安眠了一样。鲁新把饭盒从包裹里拿了出来,放到老村长面前的桌子上。老村长只是瞥了眼鲁新,继续闭上眼。看得出鲁新似乎对这种沉默已经很麻木了,老村长突然张口问道:“矿上是不是出事了?”
  “老板失踪了。”
  “他已经死了。”
  “您怎么知道?”
  “我做梦梦到了。”
  “您梦里还梦见什么了?”
  “梦见远处走来了一个人,魁梧的个子,冷峻的脸。”
  “我见到了这个人。”
  “他会毁了这个村子的。”
  “什么?”
  “他会毁了这个村子的。”
  “喔。”
  鲁新并没有太在意老村长的话。老村长总是时不时冒出一两句特别的话来,鲁新已经习惯了,但是他突然又说:“我要见见那个人。”
  鲁新想,苏翔才不会来见你呢,他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
  一个从小倍受排挤、孤独中长大的人,突然有一天,因为有了钱,村子里的人开始尊重他。这种人会变得对金钱的渴望非常强烈,因为金钱改变了他的世界,金钱在他眼里具有无上的权力。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只需要一刀砍下去……可是,很重要的问题是,他是个瘸子,怎么可能杀了人然后轻松地搬动那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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