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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受宠若惊！

下楼，杨明走到大厅门前的时候，恰好又碰上了进来时候的那两个门卫。

这回，两个门卫似乎学的乖巧了很多。

对着杨明急忙点头哈腰，杨明也没难为他们，甚至心里反而对这两个家伙有些敬佩。

敬佩？两个门卫有什么好敬佩的？

的确就是敬佩。

要知道，刚才来的时候，两人难为了杨明，后来知道了真相，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再见到杨明的话会怎样呢？结果很简单，这要是一般人的话，反映一定是躲着走，甚至是找个什么理由尽量错过和杨明碰面。

但是，这两个门卫却没有。

他们反而迎了上来，不仅如此，两个人的脸上居然没有丝毫羞愧和不好意思的神色，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两人对着杨明点头哈腰，这明显是在示好，当官的还不打笑脸人呢，杨明就是有火气也发不出来，更何况杨明本来就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敬佩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们的脸皮已经练到了足够厚，廉耻这两个字在他们那里根本就不好使了。

有的事情分析起来就要看从什么角度去想。

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这句话是一句民谚，但是其中不乏有些道理的，这个年头，脸皮薄的人往往混不开，心里有什么事都不敢张嘴，这样只会错过机会。

这两个人天天都面对那么多领导，领导气顺的时候还好，气不顺的时候他们就成了出气筒，说到底，他们也是社会的最底层，也是打工为了赚点生活费而已。

但是，一提到在市政府上班，即便是门卫那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久而久之，两人锻炼出来了这个本领，就是杨明也自叹不如，这并不是在讽刺那两个门卫，而是真的在敬佩，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的。

然而，在官道之中，这一点往往很重要。

领导说两句，心里就记恨了，然后跟领导闹矛盾，那不是等着吃亏呢么？

……。

杨明一笑而过，出了市政府大楼的门，和来的时候恰恰相反，这一次的心里是格外的舒畅，只感觉好像这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无疑，这就是一种心理作用罢了。

老张这个人很低调，随口说请杨明吃饭，不过杨明拒绝了一句之后，老张也就没有继续劝，无非就是意思一下罢了，毕竟到了饭点上。

而后，老张开着一辆大众辉腾离开了。

大众辉腾，在大众系列里面算是级别很高的车了，价格在几十万到几百万之间不等。

懂车的人看得出来价值，不懂的人，很有可能和大众的其他车型弄的混淆，之所以说这老张低调就是在这里，开着大众的车，和开着奔驰宝马就是不一样，起码寻常老百姓都认识奔驰宝马，知道开这两种车的人是有钱人。

而大众的车型，大多都是比较便宜的。

老张开着这么一辆，虽然一百五十多万，却并不张扬。

杨明看到老张开车远走，就是着一辆车就使得杨明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个懂得低调的家伙，一个背后的关心盘根错节的老头，恐怕不那么好对付，更何况这家伙的背后还有一个老纪，还有那个秦天章。

哎，多想也是没用，路还是要一步步的走。

杨明悠悠一叹，这才离开了，恰好司机给他来了个电话，杨明也没让司机特地来接他，索性就自己打辆车回去了。

回了办事处，恰好赶上吃午饭。

刚刚开饭，办事处的食堂里充斥着一股股浓郁的香气，杨明忙活了一上午还真是挺饿，于是迈大步走进了食堂。

一进食堂，食堂里本来是比较乱的，大家都在闲聊，但是随着几双眼睛看到杨明之后，混乱的食堂里逐渐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了杨明。

他去了市里开会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甚至，有的人还在背后盼着杨明出点什么事，最好是这个协议谈不成，更好的是因为杨明的原因协议蹦了。

有的人自然祈祷着一切顺利。

但是，不管怎么说，杨明再一次的成为了整个办事处议论的焦点。

此时杨明居然自己就这么回来了，大家自然满肚子都是问号，可却没有人敢去问。

这可是一个敏感问题了，尤其是在办事处里，因为这件事闹的分了派别，小科员可不想卷入到这里面，他们是谁也得罪不起的，祸从口出，谁知道哪句话使得哪位领导听了感觉不顺。

“哎，饿死我了。”

杨明被众人看的一愣，片刻之后他镇定了一下，一切本也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索性他就自然一些，手摸了摸肚子，径直走到了科所长吃饭的那个饭桌边。

“老许，你让让，把我的位置都给挤没了。”

老许急忙一笑，给杨明让出来了一个座位，一旁有人有眼力健，直接帮杨明抬过来一把椅子。

“杨主任，您坐。”

杨明笑了笑，回了句谢谢，弄的那个人还蛮不好意思的。

领导平时哪会跟别人说谢谢？在他们眼里，别人伺候他们那就是应该的，不伺候就是没有眼力健，没啥发展了，伺候了能不能使得他们顺心那还得两说，往往有的时候，弄不好拍一个马屁还拍到了马蹄子上。

杨明就很不赞同这一点，谁也不比谁多个什么的，至于那样么？工作时间是工作时间，业余时间没必要搞的那么紧张，领导的威信和尊严不是从欺负手下那里树立起来的。

从陈杰明和马雪的事实证明，杨明的做法非但没有折损他在下属心中的威信，反而还树立了起来。

“哈哈，杨主任，回来了啊。”

“来来来，抽一根。”

“老王，这是食堂你又要抽，忍一会就不行啊？”

几个科所长之间身份差不多，待到杨明坐下之后，大家笑着聊了起来，可起初也没有人往正题上说。

他们不说，杨明也没有必要自己说。

“呵呵，谢谢刘哥啊，先不抽了吧，你看咱们的妇联主席大人都高兴了。”

“额，哈哈哈，主席，咱这杨明老弟可是真给你面子了啊。”

“那是，杨明老弟是大学生，不像你，一个当兵的，没什么文化。”

“来来来，开饭了，大家吃饭。”

“嗯，我还真是饿了，好啊，我就喜欢吃马婶做的这大包子了，馅儿大皮薄，一咬满嘴流油啊。”

马婶就是食堂做饭的。

马婶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走到今天，往桌子上轻轻那么一放，刚要走，听杨明这样一说，马婶也笑了。

“好，杨主任爱吃，以后就多包几次。”

“马婶，不会吧？”

有人爱吃自然有人不爱吃，一听马婶说以后总包，不爱吃的顿时皱起了眉头，众人一看不禁哈哈一笑，然后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

气氛融洽，和和气气，杨明第一次感觉，也不错的么，其实做人就应该这样，干什么老是勾心斗角的。不过他也很明白，之所以大家很和气，那是没有牵涉到谁的利益，就是一个吃饭而已，举个例子来说，如果这盆里只有五个包子，而桌子上有七八个人，那问题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就是一个小小的吃饭，也能说明很多大的道理。

杨明操起一个包子，沾上酱油个醋就往嘴里送，吃的真叫一个香。

没用三分钟，一个包子就被他解决了，他刚要去拿第二个，对面的老王说了句。

“书记和主任下来了。”

食堂里，各有各的位置，虽然没人定到底哪个位置是归谁的，可是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习惯了，一般谁也不会去坐别人的位置。

而且，领导的桌子和科员的不在一起。

不排除有的时候，有的人随便在别的地方吃上一口，可是这个不成文的规矩还是有的，或者说规矩有些不准确，就是一个规律吧，习惯成自然。

在食堂里有个包间，那是书记和主任吃饭的地方。

书记和主任吃饭，平时多多少少有点小灶，谁叫书记和主任级别高，用脑就会比别人多一些吧？

众人看了过去。

书记和主任不是一路的，大家都知道，所以平时的时候，两个人通常也不会一起下楼，如果要是一起下楼了，或许是巧合，不是的话只能说谁找谁研究什么事情。

杨明也回头看了一眼。

的确，两人在走的时候似乎在说着什么，只见那曲主任满脸赔笑，边说还在边比划，郭书记的表情上挂着淡笑，不过却有一种很不耐烦的意味。

片刻之后，书记跟主任就走到了杨明的身后。

书记瞥了一眼，看到了杨明，然后书记就站住了脚步，曲主任看了过去，也是皱了皱眉。

“杨明，你回来了啊？”

没等郭书记说话，曲主任倒是先开口招呼了一声。

杨明急忙放下了手里的包子，转身站了起来，笑道：“嗯，那边完事了，我就赶回来了。”

郭书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食堂的环境，又看了看杨明，说道：“哦，你进来跟我们一起吃吧，正好有点事要问问你。”

“对对对，跟我们一起吃，你现在可是我们办事处的大功臣，给你添两个好菜。”

郭书记不由得瞥了一眼曲主任。

其他人自顾自的吃，不会插言，甚至不会去多看一眼。

就是吃个饭而已，杨明自然不想弄的那么紧张，但是郭书记说了，他也不能说不，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跟着书记和主任往那个单间里走。

书记在前，主任在后，杨明在最后。

但是到了门前的时候，曲主任站住了，伸手往里揽了一下杨明，这可是把杨明弄的有点受宠若惊了。

“主任，别啊，您先进。”

“呵呵，跟我还见外啊，你进去，我让他们给你弄俩好菜。”

“额，不用了吧。”

“你就进去吧，那个老王啊，做两个硬菜，快点啊。”

“好嘞。”

第271章　难受的饭局！

明明知道曲主任是一个小人，但是面对他这么热情，杨明也不能拒绝。

曲主任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其实他自己也很明白，别人也都了解他，他这种讨好是赤裸裸的。

但是，他要的就是效果。

了解归了解，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做，多多少少能够改变一些别人的看法，就算不能，只要能够缓和一下目前紧张的关系也是值得的。

又是一个脸皮厚的人。

脸皮厚，这已经是一个想要功成名就必不可少的本事了。

对着厨房喊了一句，曲主任这才进来。

那一张满是油光的脸上尽是笑容，杨明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笑得出来，难道这也是练的？

这老小子本领还真不少。

杨明坐了下来，左边是郭书记，右边是曲主任。

按理说，郭书记叫杨明进来吃，自然是有话要说，但是曲主任也一并跟着，自然是想参与一下。

郭书记没有想让曲主任走开的意思，这是吃饭的时间，难不成让主任不吃饭了？杨明分析到了这一点，结论是，郭书记下面想要跟自己谈论的话题，没有要避开曲主任的意思，那他就可以随便说了。

他们吃的不是包子，马婶还给弄来点酒，曲主任好酒，时不时总是要弄点。

然后就听到厨房里颠大勺的声音，一股股炒菜的香味飘的满食堂都是，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了，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好说的。

领导么，没有这点待遇的话，那也不用混了。

“杨明，今天去市里怎么样？对了，怎么去晚了啊？”菜做起来需要点时间，郭书记首先问道。

杨明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别提了，碰上两个门卫，可把我气坏了，就是不让我上去。”

“嘶……，不应该啊，市政府也不是中。南。海，不至于管的那么严格才是。”郭书记隐隐含笑，说道。

“嘿嘿，我在门前转悠了一下，他们可能是把我当成上访告状的了，或者以为我有什么不轨行为吧？”

“我说么，怎么样？”

“挺好的，一切都进展的挺顺利，我想晚上的时候电视新闻就能播报了。”杨明回道。

说这话的时候，杨明和郭书记不约而同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曲主任。

曲主任在那摆弄着白酒，但是他的耳朵却没有闲着，听到杨明说去晚了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掀起了一点点浪花，难道是出了岔头？他不免有点期望。

但是后来，杨明又说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曲主任的心里刚刚泛起来的浪花，直接变成了一股巨浪，饶是曲主任镇定心神，可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了点滴变化，这丝变化十分微小，可却瞒不过杨明和郭书记的眼睛。

“这酒，瓶盖还挺紧的。”

曲主任摆弄了一下白酒瓶子，没弄开，自己在那嘀嘀咕咕的，杨明急忙转头看去，伸出手把酒瓶子接过来。

“曲主任，我来，启酒这事怎么能让你做呢。”

“没事没事，也不是外人。”

“还是我来吧。”

说完，杨明就把酒瓶子拿到了手里，本来以为这酒瓶子或许真的挺紧？他双手较劲，啪的一声，差点把瓶盖给直接掰了下来。

这也叫紧？哦……，曲主任，是你的心里有些紧张了吧？

杨明很自然的给曲主任满上了一杯，问了一下郭书记，郭书记不喝酒，然后杨明才给自己倒上一点。

“杨明，市里领导都谁参加了？”郭书记又问道。

杨明把自己能够记得下来的那些领导，跟郭书记说了一遍，郭书记默默的听着，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听完杨明介绍后，郭书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厨房的菜也做好了，马婶把菜端了进来。

一个中午饭，又是厨房临时准备的，自然都是一些家常菜，溜肉段、酸菜粉什么的。

“嘶……，副市长去了啊，市里领导还真是挺重视的。”曲主任在一边，也不管遭不遭人烦，有一句每一句的跟着搭讪。

杨明还不好意思不迎合。

“是啊，公安局局长，组织部副部长都去了。”

“哦……，龙翔集团那边也去了不少人吧？”

“嗯，连秦天章都去了。”

曲主任的残眉轻轻挑了一下，看了一眼杨明，显得有些惊讶，道：“秦天章？就是那个龙翔集团总公司的副总经理？秦秋宏的三儿子？”

杨明点点头表示肯定。

“来来，咱们干一杯。”

曲主任把话题转开了，拿着手里的酒杯对着杨明说。

“曲主任，还是我敬您吧。”

“呦，呵呵呵，你现在可是咱们办事处的大功臣，哦不，是咱们区乃至咱们市的大功臣了，我敬你一杯应该的。”

郭书记笑了笑，看了一眼两个人，说道：“这么说的话，的确是应该的，杨明，你就受了吧。”

曲主任看了郭书记一眼，片刻的尴尬之后笑道：“对对对，你看郭书记都说了，这一杯就当是我替咱们红星地区的老百姓敬你了。”

杨明是最不喜欢和领导吃饭的，往往都吃不饱不说，还要时刻小心说话，不能多说也不能不说，不能去问还不能不答，总之陪领导吃饭是很头疼的一件事。

此时的场合虽然没有那么严重，可就是这样，就在这个小小的办事处里，就在这么个小单间里，一共就这么三个人，弄的杨明好不自在。

郭书记说那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杨明只能应了。

“啊，这我可担当不起了，要说是有点功劳，那也是在书记和主任的带领下，你们才是有功之臣，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况且这次的事，我就是走了运气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龙翔集团就非得让我参加。”

曲主任一口把手里的白酒喝了，抿着嘴笑，笑的有些诡异。

不知道怎么的？龙翔集团就非要你参加不可？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的头上？小子，你就竟是谁，你的背景究竟是怎样的？你居然和龙翔集团都能攀得上关系。

曲主任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是在盘算。

小子，你也不用美的太早。你究竟了解龙翔集团多少？你究竟了解那个秦天章多少？可以这样说，你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工具，早晚有一天，你会死的很惨，现在他们用得到你，所以让你风光一下而已。

曲主任心头暗自思索着。

这些事情，郭书记心里也有数，毕竟是杨明帮了她的大忙，所以每每想到这件事上，郭书记真有点替杨明担心。

可是，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要先看自己的利益。

郭书记有几次想要提醒杨明，但是都没说出口。原因很简单，如果说现在提醒杨明，杨明真要是反过劲了，那么很有可能和龙翔集团闹翻，不管杨明的结果怎样，反正她是肯定会失去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在二者之间衡量，郭书记还是选择了先保全自己的利益。如果以后有了机会，再跟杨明说说也可以，那时候她已经上调了，站住了脚就没什么了。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所想。

这顿饭吃的，真就不如在外面弄几个大包子来的舒服。

最后，好不容易算是吃完了，走出食堂的时候，杨明再次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感觉虽然不如从市政府走出来那么压抑，可也让人挺难受的，完全就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下午，一切工作照旧。

现在的杨明只要是出了办公室，不论是谁碰上他，都会主动上前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