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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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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仇恨,拼出全身力气,哇地张口朝他喉头咬去。

可惜她先叫了一声,给这个王八蛋体提了醒。元昊一个侧身避开了致命一击,讹藏氏只是咬在他的脸上。她绝望之下再不松口,任元昊如何推打,牙齿愈来愈紧,啊地一声惨叫,讹藏氏口里已经噙着一大块血淋淋的生肉。

李元昊剧痛之下,怒不可遏,再也没有了猫玩老鼠的兴致,翻身爬起顺手提起一根铜架烛台朝讹藏氏头上劈去。讹藏氏咬着元昊那块脸颊肉正呵呵大笑,咚地一声,扑倒在地,就此不醒。也许,这正是她的心愿,自己可以安心地陪伴儿子去了。

元昊怒犹未尽,又狠狠地在讹藏氏身上一阵乱踢乱打方才罢手。此时外面侍卫有事来报,一看国主半边脸血肉模糊狰狞不已,被吓得呆住。

“什么事,说!”

“启奏陛下,大大大大宋已已已经答复,准许入山进香。”

李元昊一呆,转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鲜血顺着脖子淌下,恐怖之极。

与此同时,大宋也做了几件事。第一,封禁了《汴水闻见》,主编仲殊驱逐出封丘。第二、在寇准百般斡旋之下,刘平殴打任中师,免御史职,改监判官,罚俸一年,至永兴军效力。第三件事,朝廷宣布,从此大宋只准有一家报纸,那就是《京华报》。

一时间京城骚然!

梁丰心平气和接受了这个打击。其实他早有准备,想看一看,现在人们都已经基本适应报纸的时候,忽然被禁,这个时代会有何种反应?

天圣四年春三月,平夏礼佛团终于组成,以汉人徐敏宗为正使,野利旺荣为副使的一个小小百人团体借道十里井,下三川口,绕一个大圈子,过榆林,经忻州,奔五台山而去。美其名曰避开沙漠,瞻仰中国风物。

朝中文臣听了,许多都捻须微笑,毕竟咱们文化软实力就是强,再野蛮的人也会仰慕啊!

第三百六十六章 车队伺候

徐敏宗,汉人,世居银州,书香门第,自幼学习汉家典籍,颇有才干。李继迁建国,笼络汉人士子,徐家为其中重要一族。后徐敏宗渐次在平夏国中屡屡升迁,今元昊即位,其为礼部尚书。

野利旺荣,野利仁荣之弟,现任平夏翊卫司都虞候,是元昊的舅子之一。

二人带队一正一副,基本上是各不统属,但徐敏宗负责官面上的交道,一应礼节、拜会、应酬都归他管。野利旺荣则负责分派随员负责沿途休息瞎逛,游览大宋锦绣河山。

大宋这边分两段接待,永兴军路自然是由王德用安排沿途食宿,反正过了延州,官道驿站还是比较发达,朝廷又送来了馆券,当然不用部队出钱,出些力罢了。过了永兴军路就是折惟迁的地盘,王德用早就沟通过了的,那边也知道如何应对。

因为这次不是朝贡使团,平夏人低调了许多,过长城口,出了十里井,大概也只有四五十人侍卫打扮,其余都作党项官吏衣着。

天气非常好,苍苍莽莽的西北大地,群山沟壑纵横,天高地远,壮阔无比,此时正是春天,碧空如洗,风送清凉。任何人见此景色,都是心胸为之一畅。

在大宋将士组成的夹道欢迎队伍尽头,已经有一员半着戎装的大将端坐马上,等候使团到来。那将军三十多岁年纪,脸色稍黑,双目如鹰隼一样定定看着来者,身后两面大旗招展,一面写着保安二字。另一面写着一个于字。正是现任保安军指挥使于禁。

徐敏宗虽是汉人。也只是骑马。并头的还有野利旺荣。两人当先走到距离于禁二十步开外,双方下马朝对方步行过去。

“下国叨扰,有劳上军相迎,感激不尽!”徐敏宗双手抱拳微笑行礼道。

“哪里哪里,贵使团虽系臣邦,然远来是客,在下尽些地主之谊也是应当的,尚书大人毋须客气了。哦。还有这位野利大人,咱们神交已久,算得上老朋友了吧?哈哈,请,请!”

野利旺荣也急忙还了个礼。他没穿戎装,只是已普通平夏大臣穿着出现,戴毡帽,着皮服,蹬皮靴,唯一显露贵族身份的只是一颗玉腰带而已。

但两人都彼此知名。从未谋面,少不得要互相打量一番。于禁笑问道:“令弟近来好么?”

野利旺荣面色一窘。知道这厮问的是自家三弟,野利荣真,天圣元年冬天,野利老三领着大队人马奔袭延、庆,被王德用打得铩羽而归,当时的于禁,正是军中都虞候,也在庆州城外和野利荣真厮杀过一番,故有如此一问。就是问话的口气颇为揶揄,大概属于胜利者的姿态,让旺荣好没面子。只好含糊答道:“还好,还好!”

幸好于禁没继续恶心他,而是爽朗笑着把两位使者请进临时搭建的大帐稍事休息,当晚还安排了热闹的篝火晚会,依照党项人的习俗,烤全羊,喝米酒,你跳民族歌舞,我唱陕北酸曲,一副其乐融融,民族团结的样子。

烧香团虽然只派了一百来人,却带了近二十辆车,装的基本都是拜佛和沿途应酬的礼物,自己民族习惯居住的帐篷家什以及一些零碎物品而已。那年月,大宋对外国使团一般也不兴开箱检查,理所当然就被他们塞了许多空白图纸,以往搜罗的大宋地理全图以及诸般绘图工具,勘察器械等等。这区区一百来人中,从飞龙院精挑细选出来的就有三十余人,这些人才是骨干中的骨干,精英里的精英,观察地形地貌,查勘地质构造都靠他们了。所以当晚的晚会,大部分人都能喝酒,就这几十个人,饮得极少,几乎是湿湿嘴唇意思意思。

元昊安排得极为周密,特意嘱咐两位使臣不用赶路,最好是一路打听风景名胜区,以游山玩水的名义,徒步测量。文武都不许坐车,必须骑马,只要气候不好,马上就地扎营安歇,顺便观察境内的气候各种等等。

总之,一切为了战争服务。

按照以往的老黄历,大宋从来都是请客豪气,不怕花钱,而且极为尊重客人意志。基本上是己方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所以,这一夜,徐敏宗和野利旺荣睡得很舒服,踏实。

第二天一早,两位大使被宋兵叫起,出来的时候有些傻眼:眼前队列分明,前面三辆宽绰的双头大马车列在官道之上,后面单匹马车也有不少,大概十来辆左右。静静等候使团众人。

“这是何意?指挥大人。”旺荣有些不解问道。

“呵呵,使团远来劳顿,朝廷特旨加恩,赐坐车马,以便休息。”于禁笑道,脸上还有羡慕之色。

“这个,不用了吧?朝廷厚恩,下国心领。只是一来我族不惯车马,二来呢,难得朝觐一次,有心领教一下上国风物,坐在车里,着实气闷得紧。呵呵,还是容我等自行乘马好些。”徐敏宗急忙婉拒道。

于禁似笑非笑看着徐敏宗道:“尚书大人有所不知啊,下官也着实为难,这是朝廷旨意,又不可违背。况且,尚书大人请看,这车马有何不对否?”于禁特地提示。

徐敏宗和野利旺荣这才仔细打量一路马车,左看右看,愣没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徐敏宗堂堂平夏国礼部尚书,当然不愿意在一个赳赳武夫面前丢了智慧的老脸,只好鸡蛋里挑骨头说道:“异常么,倒也不大看得出来,就是没挂了下国仪仗,似有不妥。”

原来这些马车都是黑漆漆地,既无灯笼,也无幡布,根本看不出是外国使团的豪华车队。

“照啊!不愧是尚书大人,果然厉害!”于禁一拍大腿,伸出拇指夸赞道。直夸得老徐目瞪口呆,这个蒙的也算啊?

“不瞒尚书大人,这是我朝专门考虑到的。唉,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几年咱们两家误会颇深啊,谁是谁非,我们下面的也不好多说了,就你们没事便来打打草谷。我们是知道你们那边强盗颇多,国内也不好管束,常扮成党项军来抢掠。倒还不怎么样。可是百姓们不知啊,啥帐都算在你们头上,恕在下直言,我西北百姓,说是对你党项一族恨之入骨,那是毫不过分滴!”

于禁一番半明半暗的话说得徐敏宗老脸一红。还要人家挑明么,什么强盗假扮,分明就是指平夏都是强盗呗。

野利旺荣更不好开口,昨天才问候自己那个强盗弟弟呢。于是两人只好闷着听于禁的下文。

“在下受着朝廷的职责,不敢有半分疏忽怠慢。若是贵使团在我朝境内有个万一,在下项上人头事小,两家干系事大!故而上峰有令,敬请贵使团上车,以免被无知百姓得知,发生骚乱,对各位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徐敏宗和旺荣二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脑子转了好半天,旺荣终于粗起脖子,硬硬地说道:“指挥大人好意,敝国心领了。只是咱们这一趟乃是堂堂正正地拜佛烧香,又非鸡鸣狗盗之辈,所怕何来?我想,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总不会遍地都是无知百姓,见了咱们都要喊打喊杀吧?”

“旺荣大人这话说的,哪里会遍地都是无知百姓了?呵呵,只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而已。既然贵使团不愿意,那么只有先请回,等两家商量好了再来?”

野利旺荣心里一阵烦闷,不上车就要请回?怎么交差。话说对方好像全是在为自己们着想,要是传出去,怕也是己方理亏。只好回头和徐敏宗嘀咕,交换意见。

转过身来,两人再同于禁切磋半天,于禁是死不让步,要么上车,要么回去。俺这里可不让你们大摇大摆满世界溜达。

没奈何,只好退一步道:“那么指挥大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同正使大人上车,其余人等还是让他们自己骑马走路。要不也不像话啊,上下有别,尊卑有份不是么?”

于禁沉吟半晌,摇头道:“也不行,贵使放心,只要你们坐在车里,一切安全全有我朝负责到底。咱们交道多年,谁的信用如何是彼此知道的。实在不放心的话,你们顶多留下一二十人骑马走路,其余还是要统统上车。

双方讨价还价多时,最后才达成协议,留下三十人骑马。旺荣转身暗语传令,飞龙院画地图的都不上车,其余人等,全钻龟壳子里面去。

毕竟保留了最重要的力量。

这也将就了,于禁勉强点头,让他们全上了车,自己也跟着跳上最前面一辆,专门陪着尚书大人说话。

话说平夏国派来的使团才一百多人,大宋却动用了五百人沿途随从守卫,本来不想铺张浪费的,还是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其实车上也有小窗口的,虽然不大,半边脸总露得出来。野利旺荣就这么可怜巴巴坐在车上,望着外面那巴掌大的天。

才走了十多里地,他又发现不对了。车队每走一段路程,两旁军士就会一阵疾跑,让后沿路两旁,用竹竿高高挑起长长的青色幕布,把两边风景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要等过去好久方才放下。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令人抓狂的行程

“干他老娘的亲!这是哪个高人出的馊主意?莫非已识破我国战略计划?”野利旺荣忍不住坐在车里喃喃骂道。

车队走得不快,可以说是从容。野利旺荣便伸出脑袋掀帘子看看后面,自己的队伍被大宋军队夹在中间保护着前行。他很郁闷,招手唤过车旁一个小兵问道:“你们扯这个布帘子做甚?”

“回使者话,小的不知。”正扛枪齐步走的小兵昂首挺胸直视前方回答道。

“那你帮我去问问可以吧?”

“是!”小兵答应了,一溜小跑朝第一辆车奔去。只见他右手收肘向上握拳,左手斜扶枪杆,随着跑动前后平平摆动,韵律而又齐整。那姿势,很有些说不出的英武之气。

野利旺荣也看过大宋的俘虏兵操练,哪里是这个样子?心中有些奇怪,不过这步伐看来倒是既省力,又轻巧,不错不错!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梁丰传授的现代队列训练小跑姿势之一。

正在晃神,那小兵已然回来大声道:“报,启禀使者大人,我家指挥答了,要我等全力注意前方,但有百姓聚居村落以及路人行走密集处,须得幕布遮掩,免得惊吓百姓看出破绽!”

野利旺荣气得一甩车帘子,不再言语。

中午打尖,虽然不再扯布拉帘地招呼,但仍是选了个三面环坡一块锅底地形安营歇息,埋锅造饭。

两个使者当然要和接待方领导围坐,一同陪坐的还有两个虞侯,几个营头模样的低级军官。

野利旺荣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指挥大人。这一路行来。你们不断地扯布围道,到底是何意思?累不累得慌啊!”

“呵呵,好叫副使大人,此乃我家督帅考虑周全,怕惊了使者车驾,专门布置的。这些兵蛋子们,可不就是做这个的么。正好当训练了,累点怕啥?一切以使者安全为紧要。”

“嗨。我们区区百人朝山进香,能有何危险?倒是你们这防范也太严密,太蛋疼了吧?指挥大人,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们是不是怕我等窥探军机,故有此防啊?哼哼,那倒是承贵国高看了!”野利旺荣佯装生气道。

于禁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好涵养的样子,呵呵笑道:“这个在下倒是不知。不过,或许真有此意也说不定吧。”

他倒不客气,你敢说。老子就敢认,就防着你们。怎么招吧?

这话吧野利旺荣噎得直翻白眼,好歹你转个弯给个台阶下啊,这么直白,会呛死人滴!

可是直白有直白的好处,戳中旺荣的痛处,他倒不好再假装生气了。难道还非要抗议不成,话都说成这样,再闹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只好讪讪笑道:“呵呵,指挥大人说话好有意思!端的好耍子,好耍子!”

“呵呵!”

“嘿嘿!”

“哈哈!”

然后一群人干脆哈哈笑作一团。

到底有啥好笑,鬼知道。

可是几天下来,烧香团上下都很崩溃了。

话说这个使团装车、沿途夹防的主意是韩琦出的。既然人家要来,朝廷恩准,咱们区区一个军区也没法反对,就只有用这招了。好歹也堂堂正正,就算你万般不愿能奈我何?这是最标准的阳谋,王德用非常赞成,梁丰也没二话。

可是转个眼神,梁丰还是觉得不够周密,你得让他透气啊,你的让他歇脚啊,也不能全都装车吧,到时候他真提出你禁锢自由,也不是不可能胡搅蛮缠的。起码栽你个其心不善,待客不诚!和他们吵架咱不怕,可朝廷那帮子蠢材才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于是他提出了个幕布遮挡的办法。

当时王德用就不理解,韩琦也翻白眼。虽然小韩对他一贯有野心地尊重,但这次也觉得这个梁兄太不靠谱了,当面反驳道:“路途漫漫,旷野茫茫,区区数百人,能遮掩几时?山川地理岂是几块破布能挡住的?玉田兄说大笑话呢吧?”

王德用深以为然,转头看看这孩子,你要是实在没招咱也不逼你,可你不能出馊主意啊!

梁丰嘿嘿干笑两声:“要挡眼睛,实在是挡不住;可是要挡住心,也差不多了!”

二人不解,这是什么哲学问题?

现在经过几天实践,终于印证了梁丰这个馊主意,其实还真管用。因为步行跟来的三十来个测绘员已经快抓狂了。走几步扯一回布,走几步扯一回布,那就没法下笔画画了呀!鬼知道你挡住的是什么重要道口,什么水旱关隘,还是什么人口重镇?

要画吧,没搞清楚不敢乱来;要不画吧,来吃了一次白食,当了一回驴友,还真成了他妈蒙着眼睛拉磨的驴了!

可把这帮孙子给急得,真想冲出队伍撕了那破布好好看看,到底是啥军事秘密。

其实还真没啥军事秘密,完全是梁丰随机安排的,就下了一道命令:“走十里,遮三里。”管他哪儿到哪儿,就这么招。

小梁同志这是充分利用了人类独有的真相求全心里。当一个人面对表演者的遮遮掩掩变魔术时,其实他最感兴趣的不是魔术本生,而是拼命想知道真相,才会绞尽脑汁,患得患失。不是有个笑话么,有个多年的老革命第一次看三级片,电视里脱到上半身露两个咪咪出来,下面却只给了个肚脐眼两寸半的镜头。老头实在挨不住了,也不顾众目睽睽,居然站起来凑近电视机从上往下看。

还有一样,这次任务太重大了,一行人简直战战兢兢。话说面对元昊那么没人性的领导,他交代的任务你完不成,那后果会怎样?想起来都打摆子。

可是要乱画一气,那还不如干脆别画直接领死。误导大军前进,岂不等于里通外国做反骨仔么?那就是全家甚至全族的性命问题喽!

总之一句话,区区几块破布,急死了这帮丫挺的!

野利旺荣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么下去不成啊!回去不被活剥了才怪,老徐,快拿个主意吧!

徐敏宗更是牙龈肿得跟旺仔小馒头似的上火。他妈你好歹也算皇亲国戚,要打要罚未必真拿你开刀吧?我这可是你们国家货真价实的少数民族哩,比你危险了不止百倍!

两个臭皮匠又被分车安排,第一辆有于禁三陪,实在是太绝了,想碰个头都要一起假装大小便。好容易两人夜里歇着说几句悄悄话,也都是诉苦一堆,建设性意见没有。

不过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二位终于密谋出些苗头来。

望荣道:“要不咱们干脆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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