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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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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他?”
“放?不放,不放。不过呢,我想换个方式处置处置,看有没有效。”梁丰淡淡笑道。回头对刘奎说道:“指挥,一路远来。下官就打扰你这里几天,可还使得?”
“使得使得。平日请都请不来大人们呢。只是这黄土漫天的,也没个啥好招待,怕委屈了大人们。”刘奎憨厚笑道。
“没关系,出来观察,就是要吃苦嘛。那就多谢了!另外,下官有个小小请求,不知能满足否?”
“大人请说,一定尽力。”
“我要造个小屋子,喏,如此大小,不用推土抹墙,只要厚实就行。几时造得出来?”梁丰一边说话一边比划,也不过两臂周长大小。
刘奎看看他的比划,思忖一下到:“现在军中圆木抓钉都是尽有的,这个么,要不了一早上就可完成。”
“那好,就请你费心,明日一早,下官就想看到这小屋子。至于地点么,我看就在哪里好了。”说完四面眺望一下,顺手远远指向一个堡中四面不靠的角落,很远,很孤僻。
刘奎也不问他要干啥,反正是上差,弄这么点小事就依着呗。点头答应,吩咐人过来,听了梁丰各项要求指标,急忙回去组织人手材料,准备趁夜就开始造,务必等大人第二天一早就看见那小屋子。
一干人等折腾半天,这时候才进了指挥使的屋子座下。刘奎命令手下都头又逐一参见介绍。梁丰笑着点头挨个招呼过了,最后才到狄青。
狄青走上前双手抱拳,低头唱喏:“末将安塞堡都头狄青,参见军巡使大人。”
梁丰起身一把将他扶稳:“好兄弟,终于又见着你了。”
狄青热泪盈眶却不敢失礼,强行打了一躬才起来,最让嚅嚅地不知该叫大人还是哥哥。
刘奎看着架势,心里猜了七八分,道:“大人,遮没不是同狄都头有旧?”
“哈哈,好叫指挥大人得知,这是我拜把子的好兄弟!”梁丰大笑道。顿时屋里众人一阵惊异、嫉妒、羡慕得眼光都朝狄青、梁丰二人看过来。
只有韩琦心里诧异,他知道狄青的事,也知道梁丰对他的关照,却不知两人已经拜了把子。此时心中大为鄙夷:“你堂堂一个探花,没得辱没自家身份,去和一个贼配军拜把子。真是有辱斯文!”
狄青除了打仗不要命,其他地方谨慎到了简直胆小的地步,一直不敢开口相认。听到大哥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悬殊,毫不顾忌说出来,心中感动。俯身拜下叫道:“大哥!”
“快起来,想死我啦!”梁丰伸手把他拉起,满脸欣慰左看右看,真心不错,个头长得比自己还高了,这黄土高坡的风沙居然没把他吹变了样,还是那样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样子。但眼神中总算多了许多刚毅之气!
刘奎见这阵势,马上知趣笑道:“可喜可贺,原来军巡使大人兄弟在此相遇,来人,吩咐摆下宴席,为大人们接风洗尘,为大人和狄都头兄弟团聚庆贺。
下面人应一大声,干净去吩咐厨房,准备开席吃酒。
一会儿酒席上来,大坛的米酒,大盆的牛羊肉,炖得又香又浓。西北人食物本来就不精致,何况军营之中。但也见得将士们的豪气!
第三百四十九章 军令
梁丰看见大块的肉倒还喜欢,但看见大坛的酒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一个士卒守夜吃醉,还有别的顶着,不至于毫无防备;可是一个城砦的主将喝醉,那是什么概念?这样子带兵,打胜仗是偶然的,打败战那是必然的。
但自己是客,既然都上了桌,也不好板起脸假装焦书记训斥雷书记。在没有制度约束之前,梁丰一般不会浑身正气地冒充大头蒜。只是微笑着商量道:“刘指挥,盛情心领了,安塞重任在肩,干系极大,若敞开吃酒,万一运气不好防务出了差池,你我性命都是小事,怕害了朝廷和百姓啊!我看,咱们略饮几杯意思意思就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找个没心事没负担的地方,咱们弟兄敞开喝怎么样?”
刘奎一怔,马上醒悟过来,满脸堆笑道:“是是是,听巡检大人的,咱们意思意思,可莫耽误大事。”说罢手一挥,命令只留一坛,其余撤下。
哪知他手下一个不晓事的,是五路都头之一焦用。焦用打仗勇猛无忌,性子直爽豪迈,同狄青关系极好。今日见军巡使大人虽然也文绉绉的,但心情还好,又同狄青是拜把子兄弟,自己也觉得与有荣焉,遇到这种场合,哪里肯依?以为不过是两位大人做做样子罢了,急忙开口阻拦道:“两位大人岂能如此?弟兄们难得大人远来看顾,正没表心意处,再撤了酒可就淡了!梁大人。好歹给下面兄弟们个面子。让咱们这帮子丘八吃个痛快罢!”说完哈哈大笑。其余几个都头都跟着大笑起来,齐声称是。狄青有意阻止,又怕自己开口,别人以为有大哥来了就和弟兄们划清界线,反而不美。只好闷着不说话。
刘奎这就顿了一下,要看看梁丰的反应。梁丰摇头笑道:“这酒么,出了军中帐外,随时随地怎么喝都行。只是今天。还是算了。焦都头,就算本官欠你一顿,记在帐上,下次本官专门请你们如何?”话说道这份上,原该可以了。可是焦用的酒虫已被勾了出来,哪里听得懂这些,倒是见这位上官客气得很,就有些顺杆朝上爬。大声道:“不成不成,遮么大人是嫌咱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么?”
这厮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其他人都噤了声不敢接腔。梁丰也尴尬至极,顿时冷了场。
旁边韩琦早就看不惯梁丰这种嘻嘻哈哈的做派。愣是给这些丘八蹬鼻子上脸了。见旁人不说话,便沉声开口喝到:“放肆,上官驾临,是来巡检军中纪律事务的,你若是当真盛情倒还罢了。哼哼,看你这样子,恐怕是故意要拉巡检大人下水啊!”话语诛心之极。
焦用话说出口,也是收势不及,心里隐隐懊悔。猛地被韩琦这么劈头一顿喝骂,霎时涨红了面皮说不出话来。酒宴上顿时静悄悄地,再没人发出声音。
梁丰看着阵势,心下过意不去。汉子们粗鲁惯了,总是喜欢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热情和好爽。这当然跟文明程度有关,但自己是客,怎好寒了边关将士的心?赶紧调整好状态,一笑打岔道:“呵呵,掌书记大人言重了,都是至好的兄弟,表达一下热情也无可厚非。话说这么一来,实在有违军法,可是今日梁某若不喝呢,又没得被英雄好汉们小觑了,说不得豁出去,今日向刘指挥讨个情吧。”说完朝刘奎看去。
刘奎本来挺难受,这一见他口气松动,心中大喜,这位大人上道啊!急忙应到:“无妨无妨,大人如何做便如何使得!”
“好,那就麻烦你两件事,第一,今日暂免了焦都头的军务。其余人等无干,下官便陪陪焦都头吃酒;第二么,方才那小屋子,恐怕还得再造两间方可。”
刘奎一愣,急忙连声答应,赶紧吩咐下去,照大人意思办。
韩琦不知梁丰心思,又见他居然不领自己的情,反而答应同那个什么狗屁焦都头对饮,顿觉被扫了颜面,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看了焦用一眼,心道贼配军,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
尴尬场面总算遮掩过去,梁丰举杯相敬在座将士,刘奎、韩琦和狄青并其他都头小校,依了梁丰的话,只吃了三盏表表意思就停杯不饮。这时梁丰大手一挥,命上大碗斟满。第一碗亲手递到焦用面前,诚恳说道:“焦都头,非是我要拿搪,实在这军营之中,断断放松不得。还望你理解!这下你暂卸军务,我就陪你喝个痛快,请!”
焦用急忙双手接过,一言不发仰头便干了下去。
梁丰说一声好,自己也端起一碗喝干。众人为了调节气氛,连忙轰然叫好。
又端起第二碗:“虽说事有从权,但毕竟你我都有犯军纪,既然咱俩都喝了,那么明日,你就和我一道领罚如何?”说完不等他回答,自己便先一口把酒干掉。
焦用心中疑惑一晃而过,来不及反应,也急忙喝了第二碗。接着两人便你一碗我一碗地对饮起来。话说北宋酿酒工艺不发达,都是些低度米酒,虽然也有些后劲,但毕竟好吞得很。不知不觉,梁丰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已经连着喝了十来碗酒下肚。仗着一股精神支撑,兀自说笑自若。
那焦用气势已经输了,气氛也不对,没有平时大声笑骂豪饮的热闹,只有两人干巴巴地对饮,实在不习惯,发挥失常。十碗酒喝下去,反倒摇摇欲坠糊里糊涂起来。
最后一碗吞下,焦用大声说了一句:“巡检大人,小的今日服了你啦!”仰头倒去,再也不省人事。
梁丰撑了半天,就为等这一下,见他倒了,马上全省心地放松下来,哈哈一笑,自己也软绵绵地瘫在桌上爬不起来。唬得刘奎急忙带领众人将巡检大人扶到帐中安息,一面又命人去熬醒酒汤来,狄青亲自服侍。
等到梁丰悠悠醒转,已是第二天上午。朦胧中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极帅气的面孔关切地望着自己,见自己醒来,喜道:“大哥,你醒了?”说着把他扶起,又端过醒酒汤来:“大哥昨日过量了,快请喝了这汤。”
梁丰对着狄青点头笑笑,接过汤喝了道:“焦用呢,现在怎么样?”
“呵呵,那厮被大哥放倒,现兀自酣睡哩。”
“嗯,命人去把他叫醒,请刘指挥集合,我有话要说。”
狄青本想劝他休息休息,但不敢违抗,只得转身出去传话。
梁丰自己洗漱穿戴完毕,信步来到指挥所,刘奎已经集结好队伍等着。焦用也半死不活地勉强列队其中,再看梁丰时,已经不敢有轻慢之心。
梁丰同刘奎耳语一番,刘奎点头,转过身来大声说话。
“大家噤声,现在,有请军巡使大人为我等训话。”刘奎吼一嗓子,便躬身示意,把舞台交给梁丰。
梁丰清清嗓子沉着脸说道:“请大家来,没别的事。只是本军巡使初到安塞便要行权,昨日有三人触犯军纪,今日一并发落。”
众将士一听,面面相觑,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一来就要发落三个,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恁地倒霉。
第一个带上来的,就是昨日犯了酒禁的那个兵卒。梁丰也懒得同他多罗嗦,直接道:“你犯了酒禁,军棍都治不了你。只好委屈你一下,从今日起,你便单独去那小屋子里呆着,三日方可出来。”又大声道:“三日之内,不许任何人同这厮有半句言语,只许送饭送水端倒便溺。若有人违了军令,与他同罪,一并受罚。押下去!”
旁边两个执法曹卒听了命令,急忙上前将那厮押到刚刚造好的小黑屋里推了进去,咣当一声,从外面把门锁好,守在门口。
那些大兵何曾见过这种古怪刑罚?又不打又不骂的,不就是小屋子蹲两天呗,还正好休息了!这个大人恁地不靠谱哇,人人心想。
梁丰又喝到:“焦用!”
“末将在!”焦用摇摇晃晃站在队列里面,听了点名,急忙答应。
“昨日你违反军令,执意饮酒,该当受罚。也关三日,押下去!”没等焦用反应过来,又上来两个曹卒,押着焦用,朝另一方刚造好的小黑屋照葫芦画瓢丢了进去。
这时大家都愣愣地站在当场,要看军巡使大人处罚的第三个是谁。
只见梁丰整整衣襟,站出来道:“本军巡使昨日也违令醉酒,该当一同受罚,也是三日。走吧。”说完不用别人来押,自己朝第三栋小黑屋走去。
刘奎急了,忙上前劝阻道:“大人不可如此,那些夯货自犯军令,该当受罚。与大人何干?千万别这样,末将等倒难堪了!”韩琦冷眼旁观,狄青不敢相劝,其余三个都头上前跟着苦劝。
梁丰淡淡一笑:“军令岂是只为尔等专设焉?我犯了令,自己领罪,你们若在相劝,就是徇私,与我同罪!”说完自己走进了黑屋,喊一声关门。外面不敢怠慢,急忙跟着咣当把门锁上。
第三百五十章 闭关完毕
(呵呵,今天唠两句新鲜的话题。话说读者印象里面,不知是哪些朋友,或者是哪位朋友,把要单女主都推到103了。真的大家都喜欢单女主么?是哪位朋友的强烈要求啊,举个手给扇子看看好不?这是扇子第二次想听读者的呼声了,给个面子?)
整个安塞堡数百人一起失声,愕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谁也搞不懂这位堂堂的军巡使大人抽了什么疯,把自己也关了,不免三三五五窃窃私语中。
“这位大人不是失心疯吧?咋把自己也关起来?”
“嗨,你懂啥,这叫正人先正己,新官上任三把火么,有用无用,先烧他娘地再说。”
“额,话说就那么间小屋子,进去坐三天,未必就比挨棍子还可怕?”
“可怕个屁,你知道个球。他们这起子读书人就爱弄些玄虚啥的,兴许昨夜都跟焦都头和那陈三交代好了,大家出来做做样子,表示心服口服,立威呗,谁不会?”
“哦!原来如此。哼,这些文官,球仗不会打。尽他妈瞎折腾!看他能做出什么鸟威风来。”
这是私底下的议论。那年月。还没有作秀这个词。但人人口气中都这么认为。连刘奎也腹诽,不敢说出来罢了。
韩琦也用三个字表示总结:“戏,太过!”说完拂拂袖子,自己回去睡回笼觉。只有狄青和杨文广是真心关心大哥,生怕他关在里面出啥事,这么大热的天,可不闷得厉害?是以虽不敢隔门说话,但亲自持枪。守在门外相陪。
梁丰是真作秀,也想看看,这个关禁闭的法子到底灵不灵。别说大宋,一直到大清,中国的军队处罚一贯简单粗暴,不外就是军棍、苦役、杀头三种。而其中苦役都很少用上,一般犯了军规,直接军棍伺候,或者杀头了事。
话说打屁股也不是不行,可打死打残的概率偏高。十个里面。有二三个是要落下残疾的。这不扯淡吗?好好一个士兵,你不教育锻炼好他。随随便便就让他丧失了战斗力甚至劳动力,既缺德又得不偿失。
梁丰琢磨过,认为关禁闭这个方法不错,科学,人性化,还很有心理学讲究在里面。据调查研究,一个普通人在狭窄的空间绝对封闭中,二十四小时内会感到不安,四十八小时则会明显变得焦躁,超过这个时间段,百分之九十几以上的人会崩溃!
他看过一个视频,外国某男被困在电梯三十几个小时,那倒霉孩子最后崩溃到拉出大便擦得电梯里到处都是,光着屁股在屎堆里打滚。正应了中国一句老成语粪发涂墙!
他没有参考过任何资料,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设计,小黑屋正方形,边长只有五尺,折合一米三多一点的样子。里面只有一块长板镶在壁上,一尺宽左右,只能坐,要躺下也伸不开腿,只能勉强侧身蜷缩。除了顶上有个五寸见方的小孔透气,他还涉及成了一个外置烟囱型,下面一个八寸宽五寸长的小孔递饭递水,也用木板卡入槽中,不到送饭时间不予开启。更妙的是,所有木料之间的缝隙,全被用白棉纸混合米浆、泥膏糊得严严实实。
这样一来,小黑屋就名副其实了,一点点光都不透。更缺德是里面放了一个大号便桶,虽然有盖子,却得在黑暗中摸索使用,原本预想的端倒排泄物,目前已经不可能。那就意味着关在里面的人必须跟一大桶屎尿相处三天。
这得多恶心?哪怕是自己的亲自拉的呢?
梁丰这时坐在里面,睁眼闭眼效果都一样。他其实也想试试自己的极限,到底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能不能坚持三天。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之一就是意志力薄弱,许多事情太随意而安马马虎虎得过且过了,导致大脑里曾冒出的那些遥遥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想法此起彼伏却无从落实。
或者,把自己关上三日,真的能有一个提升也说不定。
三个人分别关在三间一模一样的黑屋子里,进去的时候是早上,还算比较凉爽。渐渐梁丰感到燥热起来,四面不住地聚集着那种令人挥之不去心烦意乱的热力,他只好脱下外衣,稍好一点,将就坐着不动。尽量在心里默念一些能使人整定的文章名句,过一会儿又换成佛家经文诵读,再过一会儿又换成道家典籍默念。
这样比较有效,精力专注集中于某一点,的确可以使人暂时忘记一些身体上的感受。
在他最大汗淋漓犹如桑拿高温一般的时候,外面递进饭和水来。他很仔细地咀嚼食物,完全当作一种打发时间的重要活动,不嚼成糊状绝不下咽。水也小口小口地抿,不敢多喝。这样才能最小限度地排泄,不至于又热、又脏还又臭。
昨天先吩咐盖的小黑屋在校场的另一个角落,距离自己这间和焦用那间比较远,又有校场内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和旁人说话的声音遮住,刚开始还没听出啥动静来。到了最热的时候,梁丰脑子都有些糊涂了,隐隐便听到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喊叫,似乎很痛苦。梁丰断定,是昨日那个受了五棍的军卒,估计开始烦躁了。
自己这边跟焦用那间相隔很近,却没听到发出声响。都头果然是都头,素质就是要高很多。还能控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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