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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皇后论斤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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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过得好不好,于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要事。” 
  “我过的好,很好。” 
  “小年,你的脸……是怎么弄的?听说变得……变得……” 
  顾锦年隔着面纱看着面目模糊的付欣翰,从然模糊但是他心疼的神情却映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也酸胀着。怕再看下去会有泪落,唯有垂眸屏息,努力压制半晌方道:“是变丑了,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日子久了我倒也习惯了。” 
  “能摘下面纱来让我看看吗?” 
  顾锦年摇头,“太丑了,连我自己都不太敢看。” 
  付欣翰凝眉抿唇,也是费尽气力压抑住胸中的翻涌,“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的难处我知道更能体谅。谁能抢得过皇帝呢。” 
  付欣翰愕然,“你,你知道了?” 
  “我问过爹爹。在我不知道自己要入宫之时你却已然知道了,而后选择不言不语地离开。” 
  “若只是因为这样,大不了我拼了这条命带你逃离,天下之大还真就没有一处你我的立锥之地吗。” 
  顾锦年望着窗外的明澈,“当然不只是因为这样。你我死便死了,却会累及顾家上下乃至全族。这个我又怎会想不到?当日你纵然不肯说离去的原因,但我在问过爹爹之后便释怀了,幸而你当日没有冲动地带我离开,否则兴许今年今日你我都会活在自责与痛苦之中。” 
  付欣翰无言以对。半晌才吐出一句,“若我不是太固执于先立业后成家,早些去提亲,也就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你,你还是骂我一顿吧。” 
  顾锦年骂不出,“我从未想过要骂你,只能叹一句有缘无分罢了。不过不管怎样,我都始终记得,当年若是没有你,说不定我如今正在哪个大宅门里做丫头、小妾,或是正身倚勾栏献艺卖身供人玩乐。若是没有你,我娘和弟弟的尸身只能得一张草席为盖。我这些年懂的、会的,大半是你教的,我能撑起顾家的家业、能在出门之时有足够防身自保的功夫都是因为有你。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你怎么会觉得我能对你骂得出口?” 
  付欣翰冲动地上前,抓住顾锦年的双手,双唇抖动得话不成句。轻轻抽出手,顾锦年后退半步,“如今,我已为人妇你也为人夫,且又是君臣,礼仪规矩是断不能破的。” 
  付欣翰颓然地后退两步,跪地叩头,口中轻声道:“微臣谨遵懿旨。”站起身,后退着出去,至殿门处停住,“若得时常这样远远望你一眼,我便知足了。” 
  在他转身而去的那一瞬,泪汹涌而出。她知道香茗正错愕地站在不远处,却依然任由着自己哭了个畅快淋漓。这场痛哭她已压抑了一年有余,一旦触发便如泄洪的大闸拉开,再也收不住。 
  香茗悄悄退出,默默关上了身后的两道殿门。 
  一个时辰后,一盆热水被摆放在顾锦年的面前。香茗手中擎着面巾,“洗洗干净,别使劲揉眼睛,小心肿了被人看出来。” 
  顾锦年带着满脸水珠抬起头,“要是已经使劲揉过了呢?” 
  香茗看着她那一对红肿的眼睛叹气,“没救了,跟烂桃一样,只能等着自己消肿了。” 
  于是,在皇帝看见在自己面前也带起面纱的皇后,疑惑了好一阵子。方一起更,顾锦年便赶着皇帝回自己的寝宫睡觉。姬修远不禁更是加多了一重疑惑,“你为何要赶走朕?” 
  “皇上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寝宫。” 
  “朕有没有寝宫是一回事,可是朕选择在哪里就寝是另外一回事。” 
  “皇上,自己的寝宫床大又舒适,臣妾这里就只能委屈皇上睡在窄小的软榻上。” 
  “朕睡习惯了。” 
  “可是臣妾不忍心。” 
  “你既这么说,那咱俩就换换,你睡软榻朕睡床。” 
  “皇上,你觉得这样合适么?” 
  “嗯……朕觉得挺合适的。” 
  “臣妾不同意。皇上以前自己说过的,除非是臣妾犯错误了,否则都是臣妾睡床,皇上睡软榻的。君无戏言啊。” 
  “你看看,说了一圈不还是得朕睡回原处。不是朕指责你啊,皇后,这么折腾真是多余。行了,也累一天了,睡吧。” 
  诶?怎么…… 
  顾锦年愣是有片刻没回过神来,等她再一看,姬修远已经仰躺在软榻上睡着了。无奈之下,顾锦年自我安慰着,也行吧,反正他睡了也就看不见自己那一双肿的像金鱼眼一样的“美目”了。 
  三更二刻,凤栖宫中寂静无声。皇后的寝殿内只有两只红烛恪尽职守地燃烧着自身为殿内照出橙黄的光亮,这本是为了方便帝后夜里起身取水或看时辰的,现在倒是方便了姬修远偷窥。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皇后的床边,轻轻撩起幔帐,探头进去,看见那一双紧闭的眼睛时,他的双眉间形成一个“川”字,即便是闭着眼睛仍能看见鼓鼓的肿起。这是怎么了?狠狠大哭过?还是病情反复?想起大婚夜皇后的那张脸,姬修远一阵恶寒,不自觉就将幔帐撩得更开些,半跪在床沿,伸头探看,怎奈烛光昏暗,越是想看清楚越是觉得不够清楚。姬修远的头竟越伏越低,看见皇后的脸颊仍是白嫩平滑的,他稍稍放下心。刚想要退回去,却见顾锦年动了动,咂咂嘴,勾起唇角笑了笑,仿似正做着一场美梦。姬修远有点心神荡漾,竟不觉靠得更近,端看起来。 
  顾锦年不知怎么,突然醒转,睁开眼猛然看到姬修远的脸近在咫尺,本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在做梦,遂又闭上。动动身子,不对,再睁眼,确认是活生生的姬修远就跪伏在自己身侧,她本能地要坐起,姬修远以为她又想像上次一样对自己使用暴力,慌忙伸手按着她,想先制敌再解释。如此一来,顾锦年更是会错了意,挣扎起来,两人一个俯身试图按住对方,一个挺身试图挣脱魔掌,电光火石间,两唇碰到了一处…… 
  时光仿佛停滞,停在了这样一个瞬间。 
  顾锦年全身僵硬,姬修远周身紧绷。两人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两人都以为这样的一瞬会一直持续到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姬修远的双唇动了动,又动了动,还想再动时,顾锦年的手动了动……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几乎在同一时刻,皇帝陛下的惨呼声再一次响彻凤栖宫……   
  三十七章 翘家后的额外收获   
  ……》 正月十五。 
  上元灯节。 
  从天未亮就开始忙着筹备进香、祈福等事宜安排的顾锦年好不容易才坐下来,刚喝了口茶就被姬修远拽起来立正站好。被人打量不是一件感觉舒服的事,被人从上到下的反复打量就更不舒服了。顾锦年现在就感觉很不舒服,看着围着自己转圈反复端详的皇帝,眼光越来越冷。 
  感觉到身边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姬修远后知后觉地望望四周围,发现人去殿空,只有周身泛着戾气的皇后冷森森地瞪着他。 
  “咳咳,皇后坐吧,先坐吧。” 
  顾锦年坐着喝了第二口茶,看见春夏秋冬四人跟在姬修远身后垂头进来。按大小个排好,姬修远又开始围着她们四个转着圈打量。最终将冬雪挑了出来。 
  顾锦年闲闲地咬了一口核桃酥,“皇上要纳新妃子啊。” 
  姬修远不置可否地一笑,只吩咐要常宁去催请淮阴王。常宁去不多时便将姬修桓迎了进来。 
  自洛可心离世后,姬修桓就一直郁郁寡欢,每日都将自己闷在书堆里,故而学业倒是长进不少,整个人也变稳重了许多。因为顾锦年对待洛贵妃丧事的态度和行为,姬修桓也开始从心里认同这位皇嫂。今日竟规规矩矩地给顾锦年行了礼。 
  姬修远让冬雪站到姬修桓身边,端详了半晌,满意地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时,皇帝葫芦里卖的这个药终于到了拿出来的时候。 
  回头仰望立于城楼上的一对华服男女,顾锦年不由得担心,“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 
  姬修远斜着头望过去,“冬雪的身高胖瘦与你相仿,反正是遮着面纱,无所谓相貌。阿桓的身高相貌又与朕相仿,他二人立于如此高阁之上,谁还能看得出是冒牌的来?” 
  “可,我们偷溜到街上是要去做什么?” 
  “去见一个神秘的人物。” 
  “前几日,朕就想着要找个什么样的机会出宫,既能顺利遁走又不引人怀疑。” 
  “就想到这法子了?” 
  姬修远挑眉,“怎么样?绝吧。” 
  “嗯,绝。自绝后路的绝。”顾锦年淡笑着仰脸问:“皇上想过咱们怎么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回去的法子吗?” 
  顾锦年的问话再一次戳中了姬修远的痛处,“朕在你心中还是那么的……”伸出两根手指,“二?” 
  顾锦年噗嗤笑出声,“没,皇上在臣妾的心中是英明神武、才貌双绝、足智多谋、风流倜傥、醉玉颓山、舍己为人、救死扶伤、有情有义、有胆有色、举世无双的一代奇男子。” 
  “有胆……还有色?” 
  “皇上,这是好词儿。” 
  “你留着夸别人用吧。”顿住脚步,姬修远侧目,“这些词儿你说的这么顺溜,是不是常用啊?你都夸过谁啊?” 
  “没有啊。” 
  “没有?” 
  顾锦年神色真挚地摇头,“没有。” 
  虽说如此,但姬修远心中仍是小小地别扭了一下。穿梭在人流中,自顾自地往前走。来到一处丁字路口,他头也不回地道:“走快些,跟上。”身后没有回应。蓦然回头,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着数不清的笑颜,却没有一张的脸上遮着面纱。 
  心,莫名的慌乱。他重又挤进人群中向着来时路寻过去,左边,没有。右边,没有。前边,一片人头攒动。茫茫人海中竟是如何都看不到那个熟悉的纤细身影。呼吸开始急促,姬修远的两只眼睛在快速捕捉着一切看上去相似的身影。额头开始冒汗,他开始试着不断地拉住人询问,试图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或者期望有人碰见过顾锦年。没有,没有人见过这样一位遮着面纱的女子。目光开始散乱,站在这条繁华热闹的大街中央,姬修远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彷徨。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到上一次找不见她,是因为她自己藏起来,这次,他内心隐隐希望着也是如此。为了与自己怄气而躲藏在哪个角落中,说不定现在他那诡计多端的皇后正躲在自己身后偷笑。突然回身,用双眼搜寻着…… 
  所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遮着面纱的顾锦年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前面,手中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她的对面站着礼部侍郎付欣翰。姬修远觉得自己才安稳了一瞬的心又开始狂跳,而这样相似的狂跳代表着与刚才完全不同的一种情绪——愤怒。 
  站立在原处,姬修远带着满心愤怒却自持地看着那两人对望、轻语。 
  付欣翰终于转身走了,仿佛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 
  缓步走过去,姬修远与顾锦年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近,愈来愈近。顾锦年若有所觉地转头,看见姬修远面无表情的脸。对视良久,姬修远伸出手停在半空,“走吧。” 
  心中虽满是疑惑,虽有些迟疑,但顾锦年还是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中,任由他牵着前行。低垂着头跟在他身后侧,顾锦年竟生出一丝心虚,“那个……” 
  停下,转头,姬修远看着她。 
  顾锦年举起手中的糖葫芦,“有一串是你的。” 
  继续瞪着她,估摸着她的手臂差不多举得酸了,姬修远才接过去,转身继续走。一手牵着她,一手擎着糖葫芦。 
  顾锦年忍了一路没敢打听来见的到底是何人物,心中进行了各种猜测并怀着一丝兴奋的情绪期盼着。如今看见了,她心中的期盼和兴奋就一下子化作了虚无。那个神秘人物竟是鞑靼小王子。 
  姬修远并不想对顾锦年隐瞒什么,他与鞑靼小王子就坐在她的面前对话。顾锦年也从他们的对话中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以及这个秘密的藏身之处也是由皇帝安排的。 
  “这么说,小王子殿下并不知道贵族中有这样一位世子?”姬修远问。 
  小王子重新又想了半晌,“没有。二十几岁的世子只有一位,可是他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后来又驻守边关,从未离开过。” 
  姬修远陷入沉思中。洛可心的遗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有一位鞑靼的世子被从小寄养在大齐的官宦人家,现在朝中为官。年纪在二十几岁。” 
  “啊!”小王子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我想起来了,我舅舅有一个儿子,不过他不能算是世子,在六岁的时候丢了,名叫忽悠尔。” 
  姬修远手指敲着桌面,“这样便合情理了不是吗,你的舅舅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个忽悠尔能坐上王位和朕的舅舅联手谋害你。” 
  小王子似乎恍然大悟,问:“那你的舅舅也有一个儿子吗?” 
  “他?”姬修远嘲弄地笑,“他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儿子。” 
  “为什么?有儿子不好么?” 
  “没有儿子就不会有人认为他有野心,朕若要动他,即便手中我有证据也会有一大帮子朝臣用这个没有儿子为借口来力谏、劝说朕。” 
  小王子若有所思,“舅舅都很狡猾。”忽然他转向顾锦年,“黄猴娘娘,你不能让你的哥哥作为你和皇帝陛下儿子的舅舅。” 
  顾锦年啼笑皆非,忍不住以手掩口,怕自己笑出声让小王子失了面子。冷不防,小王子突然见了鬼一样地大口抽气,惊恐地瞪大双眼指着顾锦年。 
  顾锦年的手还掩着嘴,被小王子略显狰狞的神色吓住了,只觉得后背发凉。“皇上,后面,后面,没、没什么东西吧。” 
  姬修远瞟了她一眼,本不想理,忍不住又瞟了她第二眼,仍然不想理。不过,他认为,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只是一种肢体安慰,不算理。 
  小王子惊恐加错愕的神情表达了他心中的情感,指着顾锦年的手问:“你的指甲上有白点,你知道吗?” 
  顾锦年看看指甲,点点头,不明白为何指甲里的几颗白色斑点就把小王子吓成这样。 
  “黄猴娘娘,你一直遮着面纱是不是因为你的脸变臭了?” 
  “臭?” 
  “就是,就是,咦……”小王子用声音配合着双手将自己的脸挤揉得像个肉包子。“就是这样。” 
  帝后互望一眼,小王子说的是丑?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肯定后,姬修远笑道:“皇后是美人,京城第一美人。” 
  “不对,你一定是骗人的。”小王子很固执地摇头,“她是中毒了,所以脸会变臭,这种毒是我们王室的秘制毒药,专门用于惩罚不忠不洁的女人。中了这种毒的女人,指甲里就会长出这种白点。 
  姬修远握着顾锦年的手举到自己眼前仔细查看,果然看见她的几个指甲中有白色的小斑点。“有解药吗?” 
  看到小王子点头,姬修远明显松了口气。但是小王子也提出了要求。第一,解药他可以配出来,但是配制的时间要很长,希望帝后耐心等待;第二,他的解药不能白给,需得帮他将鞑靼的王位夺回来。 
  姬修远自然是一一答应。遂又让小王子细细回忆他那位表兄有何体貌特征,小王子大喇喇地笑,而后一把拉开胸口的衣襟,“看,我们鞑靼的男人们胸口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标记,三岁时就要自己选定一种动物纹绘在前胸,作为自己特别的象征。” 
  姬修远与顾锦年齐齐探头观看,又齐齐垂头拼命忍笑,四个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一只长耳朵兔子赫然被纹在了在黑壮小王子的胸口。 
  小王子对他们二人的笑表示出十分的不能理解,“我三岁时候就是喜欢兔子,我舅舅胸口上还是一只刺猬呢。” 
  顾锦年实在忍不住要打趣他,“你们都很热爱‘小’动物。不知那位世子的胸口纹了个什么?小麻雀还是小鹦鹉?” 
  小王子皱眉努力回忆着,“我记得,他喜欢猫,非常喜欢。” 
  姬修远感觉到顾锦年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猫?喜欢猫的二十几岁的男人,他似乎也认识一个,也算是朝中官员。   
  三十八章 被一窥二扒的画师   
  ……》 
  “若是你体内没有余毒,你的指甲上应该不会还残存着白色斑点,小王子也就不会仍然认定你中毒未解。” 
  “她说我是中毒的你就信啊。谁知他话里的真假。” 
  “不是被人下毒?那皇后可否解释一下,你的脸已恢复了半年之久却为何仍在人前以面纱遮面?” 
  “解释不了?朕替你说,那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自己是被人投毒所害,在未查出投毒人之前,让所有人以为你仍未痊愈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顾锦年半眯着眼睛斜卧在榻上,脑中一直想着元宵节那夜与姬修远的这番对话。让她一直放不下的并非自己体内的余毒未解,而是姬修远由此事中所表现出的细密心思。回想由大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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