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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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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孙淡这段时间主持完睢宁县试之后,又监督淮安府的府试之后,也没必要在南方呆下去。到南直隶的秋闱还有大半年时间,还不如先回京城再说。
于是,包括张璁在内,三个正副钦差都起程回京述职。
杨一清是一个不重形式的人,且心中有事,也不要地方官来送,一声令下,钦差行辕的船队即刻拔锚。孙淡也得了方便,决定搭他的顺风船北上。
一大早,码头非常冷清,也看不到几个人来送,只冯镇亲自过来,并带了十几口坛子,里面装了不少江南的特产,比如什么醉螃蟹、霉干菜什么的,说是孙府乃是富贵之家,也不缺寻常事物,就府中两个夫人喜欢江南这里的小吃食,这些土产也不值几个钱,算是他的一点孝心。
孙淡笑了笑:“难道你有心了,你这些东西枝娘会喜欢的。”
说起府中的两个女人来,以前可都是贫苦出身。不过,二人性格却有极大差别。汀兰喜欢奢华,什么贵就用什么,吃穿用度都是一流,每年光打造新的首饰都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对此,孙淡有些不乐意,汀兰也是乖觉,日常见了孙淡,外面总是套了一件普通棉布衣服,以掩盖里面的绫罗。不过,她外面的那件棉衫可是名家手笔,光就做工来说,已经贵过一件普通的绸衫。
至于枝娘,则是另外一个极端,一味节约,让人非常无奈。平日里吃饭,也不太喜欢大鱼大肉,倒对江南的土产有很大兴趣。可是,她哪里知道,如宁波府产的臭冬瓜这类的菜肴,在当地确实不值几个钱。可一旦送到北京,加上路费,却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只可惜,这个女人不知道而已。反让京城政坛的人觉得,孙淡的两个夫人手笔都大。小妾且不说了,正妻的气派更大,所有吃用都要从南方运来,乃是京城一等一有品味的诰命夫人。
“夫人喜欢就好,她以前也是吃过苦的人,一想起老爷和夫人当年的困苦,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冯镇感叹一声,道:“这杨梅也下来了,夫人也喜欢吃。不过,这东西没办法保存,不要送去。要不这样,过得一段日子,我也要进京城去。到时候,咱来一个快马加鞭,走陆路来一个六百里加急,保证让夫人知道最新鲜的。”
孙淡笑了笑:“有心了,怎么,你过段日子又要进京城?”
“是。”冯镇回答道:“老爷你忘记了,我在大河卫已经两年了,上次我去京城的时候,你不是找人要将我调回去吗?这事估计要成,前几日,军中有消息说,郭侯有意把我调去昌平。”
“去昌平,当守陵人,是不是有些委屈了。”昌平乃是正德皇帝的陵寝所在,那里本有一个卫所驻扎。京城的规矩太多,哪里有外放做军官来得逍遥自在。孙淡是记得自己是跟郭勋说过一次,本意是让郭勋将冯镇调去宛平那种好地方,却不想郭勋搞了这一出。
“也没什么,我也一直想回京城就近服侍大人。”冯镇出了一口气,笑道:“在外做官固然自在,可前程却有限得紧,还是要回京城才好。”
“那是。”孙淡笑了起来:“你有这种上进心,我很欣慰。”
正要再说什么,突然间,远处走过了三人。一个老人,一个八岁孩童和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女子。
这三人中,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孙淡是认识的,正是南方有名的名医李言闻,而那个八岁的孩童则是他的儿子李时珍。
孙淡和李言闻的认识有些偶然,前一段时间他去灾区视察县学的时候,偶感风寒,有些发烧,地方官就介绍了一个医生给他认识,吃了一剂药之后,居然大好。孙淡以前在白云观读书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医学典籍,见他的药效果不错,就同他谈了几次,结果发现此人医道修养极高,是个一流的名医。又听他说他的儿子叫李时珍,心中更是惊骇,就仔细问了这父子二人的来历。
原来,李时珍父子本是湖北人,后来游历到了淮安,正好遇到了睢宁大水,侥幸逃了一命。二人见灾民实在太多,有不少人都身患恶疾,也不忍离去,便留了下来自费熬制汤药救济病人。
孙淡为李言闻的人格而感动,又自掏腰包给了他一千两银子,让他买些药物帮自己出面救助生病的灾民,算是同李时珍结了一善缘。
人食五谷杂粮,不可能不生病,孙淡身体虽好,可将来老了却说不准。也许,未来还有用得上他们的时候。
随李闻言父子前来的那个青年女子孙淡看着眼熟,可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等她盈盈一拜喊了一声:“恩师。”时,孙淡这才张大嘴巴:“你你你,你是……方唯方小姐?”
方唯眼圈一红:“听说恩师要回京城去了,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今日,干爹来送恩师,方唯就跟着他老人家一道过来送行。”
“干爹,你,他……”孙淡指了一下方唯,又指了一下李言闻,嘴巴张得更大。
“是,方唯和干爹本是旧识。如今,方唯已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幸有干爹收留。方唯已经替父亲报得大仇,此生已经没有什么牵挂。本打算将头发一铰,寻个尼姑庵了此残生。可是,看到淮南这么多生病的灾民,小女子决定追随干爹四处行医。”
其实,她前一段时间确实是想着遁如空门出家为尼的,可在遇到李时珍父子之后,李言闻一凭她的脉,就苦笑着说方唯因为在洪水中受了凉,也活不了多少年了。若不好声调理,就算做了尼姑,她的肺痨也会传染不少人。还不如留在他的身边,也好时时调理,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于是,方唯想了想,就拜李言闻做了义父,随他学习医术。
孙淡叹息一声:“如此也好,你有这份行医救人的心,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很安慰的。本来,你女扮男装进了我的考场,你这个门生无论如何我是不敢认的。不过,你有这样的胸怀,我也很安慰。孙淡就认了你这个门生吧!”
方唯眼圈红了:“多谢恩师,恩师此去京城,山高水长,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一面。”
孙淡微微一笑:“也不用伤感,没准我们时时都能相见呢,我倒有个主张。”
方唯有些不解:“学生不明白。”
孙淡:“眼前淮南这么多生病的灾民,问题是有些严重。我想了几天,准备拿出一笔钱来购买药材免费给百姓治病,并在江南开办连锁药铺。这个药铺估计还得请李先生和你来打理,如此,我们每年都能见上面了。”
听孙淡这么说,李言闻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时珍突然道:“太好了,爹爹这段时间为了买药给病人,已经将几年的积蓄都花光了,正愁没地方抓钱呢!”
孙淡笑着摸了摸李时珍的头:“时珍,想不想做我药铺的掌柜啊!”
“不了。”小家伙连连摆头:“不会做生意,我将来还是做一个像爹爹那样的医生吧。”
李言闻哈哈笑起来,长长对孙淡一揖:“孙大人有这份善心,我替淮南百姓谢谢你了。”
孙淡:“我准备先拿出一万两银子出来,在江南各大城市开办药局。平日做点药材生意,经营所得我也一毫不取,都留在你们药局,用来赈济各地的灾民。这个药局就取名叫《庆余堂》吧。”
“善,积善人家庆有余。”李言闻微笑着连连点头。
正说着话,远处有来了一大群人,都是剽悍的汉子,还抬了不少箱子。
孙淡定睛看过去,却是漕帮众人,为首的正是漕帮帮主汪古。
汪古走上前来,跪在地上:“孙大人,听说你要回京城了,小人特意起了个大早过来送大人。”
说完,一招手,喝道:“把东西给大人送过来。”
“是。”十几个漕帮在汉子抬着六七口大箱子就要朝船上送。
孙淡忙将他扶起,道:“汪帮主你不必来送本官的,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本官可不收别人的礼物。”
“是,大人乃是青天大老爷,小人怎么敢送些阿堵物来污了大人的清名。”汪古打开一口箱子:“这东西也不值钱,却有许多讲究。”
第四百五十九章 踏歌行
“什么讲究?”孙淡心中有些奇怪。
箱子打开了,里面却是堆满了绿色结晶状的矿石,块头也不大,看起来绿忽忽很是难看。
汪古笑道:“寻常物件大人也看不上,又让人说闲话,说我漕帮要巴结孙大人。不过,大人身份尊贵,也不是我这种草莽之人能够巴结上的。上次在风家庄,若不是大人,汪某已经成冢中枯骨,来年也没人烧一张黄纸。大人的大恩大德,我漕帮十万弟兄无不感念。上次,大人问我讨了十香酥骨散的方子。”
“对,本大人是问你要过那张方子,也算是一时好奇罢了。”孙淡微微颔首。一个翰林编修,却问一个江湖众人要蒙汗药的方子,说出去了也不太好听。
孙淡又道:“我同宫中的王漓王神仙相熟,他是一个丹道大家,喜欢收集一些希奇古怪的方子,也曾经让本官帮他留意一下。你们漕帮的十香酥骨散甚是奇特,我准备拿去给王神仙瞧瞧。”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闭着眼睛说瞎话了。
却不想,汪古却以手扶额道:“原来大人认识王神仙这种丹道大家了,如此最好不过。”他将手放下来指着那些矿石道:“这种矿石名字叫绿莹石,乃是十香酥骨散中的一味主药。既然大人对这方子有兴趣,又想找王神仙看看,这味主药就不能不带回京城去。这绿萤石只产于江西,别的地方也寻不到。而且,在使用的时候还需要提纯萃取,一百斤石头能提炼出一钱出来就算不错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说来,这石头我就收了。”孙淡连连点头。
“大人,这东西还有一种好处。”汪古表情神秘地将头凑过来。
孙淡问:“什么好处?”
汪古:“若将这八口箱子里的矿石都提纯了,可得一两药粉。这种药粉有一样奇特之处,若放在暗室之中,可自行发出绿色的光芒,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那样的物件。孙大人若有兴趣,可叫王神仙帮你萃取出来,放在家中,倒也有趣。”
“啊!”方唯、冯镇等人听到这话,都惊讶地抽了一口冷气。
孙淡却吓了一跳,就他所知道的,像这种在夜间自从发出光线的东西,很多都包含有极强的放射性元素,这种东西提纯之后放在家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安全?
果然,那李言闻却若有所思地皱了一下眉头,插嘴道:“这东西我也听说过,的确只有南方才有。”
孙淡问:“李先生见过这种东西?”
李言闻:“我在古籍上看过,说这种东西提炼之后,虽然能在言里自行放光,可若长期佩带在人身上,却有损人的元气。”
“啊,怎么会这样?”汪古吃了一惊奇,惊骇地看着李言闻:“真是这样?”
“真的。”李言闻回答说:“虽然这事也没有实际证据,可据书上记载,长期佩带这种东西的人死后,只要挖开他坟墓一看,死人的骨骼中都是蜂窝眼,已然朽坏。想必,同长期佩带这种东西有莫大关系吧。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有些疑问罢了。”
“原来这样,李先生的医术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汪古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羞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回头对手下喝道:“都停下来,把箱子里的东西倒水里去。”
他跪在孙淡面前,道:“大人,汪古糊涂,险些害了大人,死罪,死罪,还请大人责罚。”
孙淡却另有所思:“罢了,不知者不罪,起来吧。东西也不要倒掉,这玩意儿倒也有趣,都装船上去,我拿去给王漓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他心中也是极为好奇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若说起化学知识,在这个时代估计也没人能比得上王漓,何不找他提炼一下看看。
汪古大急:“大人,这东西伤人元气,不能要啊!”
孙淡:“无妨。”
李闻言也道:“其实也不用怕的,这东西在没提纯之前对人也没什么伤害。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以前使用这种东西的人就是死在此物手上。而且,你们那个方子用这种东西做主药,想必这东西要直接服用才有害处。”
汪古还是不敢答应。
孙淡一挥手:“就这样,把箱子抬上船吧。”
漕帮众人没有办法,只得将东西都送上了甲板。
刚将东西抬上船,一个小吏就走了出来,拱手高声道:“孙大人,要起锚了,杨相请你快点上船。”
孙淡:“好,这就来。”
正要举步上跳板,方唯突然“哇!”一声就哭出声来了。
孙淡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奇女子来。说句实在话,方唯那张脸很有层次,有极强的雕塑感,很有点西方味道。这样的味道很适合现代人,可在古代人看来,未免有些英气逼人,这也是她能顺利冒充男人的愿意。当然,因为她病得厉害,一张脸白得怕人。这一哭,瘦削的肩膀不住耸动,看得孙淡心中不忍:“方唯,你也不要再哭了。”
方唯:“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恩师一面。”哪个少女不怀春,若说方唯不对孙淡有好感那是假话。若她身体健康,以她的性子,也许会不顾一切跳上船去,随孙淡去北京了。可她也知道自己的病是好不了的,也活不了几年。就算跟了孙淡,也有将病过给孙淡的危险。
与其如此,何不将这份感情埋在心中呢?
孙淡安慰道:“方唯你也不用伤心,药局开办之后,你们药局的人每年都要来京城一趟的,到时候大家又可以见面了。”
说完,也不耽搁,大步跑上船去。
刚上了甲板,跳板就收了起来,帆张开了,方唯还在哭。
突然间,方唯一声大叫,高声唱道:“劳山拔地九千丈,崔嵬势压齐之东。下视大海出日月,上接元气包鸿濛。幽岩秘洞难具状,烟雾合沓来千峰。华楼独收众山景,一一环立生姿容。”
这一声高歌穿云裂石,直上云霄,高亢得让人身上一震。
天上的白云移开了,有明亮的阳光投射下来。地上那满眼的绿色朝天际蔓延开去,与青天连为一体。
大运河哗哗流淌,终日无休。
“上有巨峰最崱力,数载榛莽无人踪。重厓复岭行未极,涧壑窈窕来相通。天高日入不闻语,悄然众籁如秋冬。奇花名药绝凡境,世人不识疑天工。”
随着这一声高歌,漕帮众同时顿脚,响起整齐的节拍。
……
“犹见山樵与村童,春日会鼓声逢逢。此山之高过岱宗,或者其让云雨功。宣气生物理则同,旁薄万古无终穷。何时结屋依长松,啸歌山椒一老翁。”
汪古长啸一声:“快哉,快哉!”
一帆快哉风,将船队远远送走,孙淡的身影也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四百六十章 无他
嘉靖二年五月二十六日,淮南一场大水已经退去,因为有陆家钱庄筹措的银子,加上户部到处借支腾挪,总算将灾民安置完毕。作为一个天灾频发的国度,国家在救灾抗灾上有丰富的经验,除非政局糜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再大的灾害,朝廷也有能力处置。因此,预料中的流民遍地并没有出现,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不过,水是退去了,可却将河工上的问题暴露出来。
就像后世一句名言:只有等大潮退去,你才能看到究竟是谁在裸体。
王恕在南河河、漕衙门做了十多年河督,也不止吃了多少黑钱。可如今,将近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不翼而飞,其中还牵涉到两京六部几百官员和司礼监的几个内相,怎不让皇帝又惊又怒。
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为了彻底查清此案,朝廷成立了一个类似专案小组的机构,由杨一清为首,张璁辅之,再加上刑部、大理寺、监察院,开始侦办此案。
这是明里的,暗地里,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被派到全国各地,一时间,风雨欲来。
同真实的历史不同,嘉靖二年本应再次发生的大礼议一事也因为张璁被牵涉进河工一案而没有发生。
蝴蝶的翅膀一扇,彻底将一个孙淡所熟知的历史变得面目全非。
就孙淡看来,这却是一件好事。
从私心里说,如今,杨慎、王元正等人都是他的好朋友,自然不希望看到老朋友在大礼议的政治风波中倒霉。
从站在历史的高度上看,明朝的政治体系很有些现代西方文官政治的味道,相权制约君权,皇帝也不敢率性而为,政治生活健康而充满活力。若适当改良,再加上已经萌发的资本主义萌芽,未必不能将中国带上另外一条道路。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四百年,或许十九世纪那黑暗的一幕再不会出现吧。
权利需要制约,无论是谁。
这场河工案的风波如密布在天空上的乌云,能量已经积蓄到一触即发的地步,只不知道那第一道闪电会落到谁的头上。
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有御使的弹劾奏折雪片一样飞到皇帝案头,加一起已经有一百多份,其中,绝大部的火力都集中在黄锦头上。
可说来也怪,皇帝好象没有任何表示,一概留中,来了一个不理不睬。
可是,改变还是出现了。
就在前天,沉默了许久的皇帝突然做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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