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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旧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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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一官回平户并非回去便算,他而这是去争权夺利!这里边的凶险,可不比战场征杀来的温和,搞不好也是要死人的。相比而言,李一官在家里的力量原本有限,这回他遭难落魄,原本追随他的一些弟兄折损了不少,身边可用的就剩下李忠、林福、张弘寥寥数人,家中即使有些人手,却也是杯水车薪。陈勋和陈国猷两人,现在连李家的门都难进,没有李忠等三人跟随,李一官便是回去,也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其实,离开了李忠等人的呼应,李一官非但逃脱大计无从实现,便是在水师混口安生饭,也是十分困难。便在昨日,李一官刚刚被人狠狠修理了一回。

  李一官所在的,是一条八桨船①。船上战兵十人,头目姓李名耀,皆是蔡应世原先的老兵。这李耀及他的族侄李守伦,以及王应龙、王应元兄弟,一共四人抱作一团,其他六名战兵,皆是看他们眼色行事。李一官等人只是杂役水手的身份,专司驾船。他们一十一人,八人操桨,两人操帆,李一官操舵。在地位上,他们这些水手,自然要比那些战兵低上一头,待遇上也差一些。据上头的交代,除了有口饭吃,若没有战功,他们大体上是拿不到银子了。

  其实,这一个月下来,那些战兵拿到手里的,也不过七八钱银子。这点银子李一官尚不看在眼里,他如今只是担心家里生变,所以总在捉摸逃跑的法门。

  昨日出海操练,其实距离水寨并无多少水程,只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跑跑船,稍稍操练一番,要紧还是操练这些新来的水手。李一官驾船多年,这般操练,对他来说实在枯燥乏味。结果,他一时想心事出神,竟失手将船舵猛然推得一偏,船身摇摆了一番,竟将前面的战兵摔了几个进水里去。李耀当下冲将过来,一把将李一官掀翻,叮呤咣啷便是一通胖揍。李耀一动手,其他几个战兵也纷纷上来帮手,那两个被闪下海里的,后来爬了上来打得尤其狠毒。

  在分派的时候,李一官因能驾船,所以被分做了这班水手的头,上了船便是他掌舵了。加上他有陈勋和陈国猷拥护,船上的水手们,隐隐便是以李一官为首。李耀本是这条船上的头,新人上船,照规矩李耀是要立威的。既然李一官隐约是新人的头,李耀当然要拿他开刀。

  李一官早看出来,李耀对自己不怀好意,但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上船以来他处处小心,说话恭敬,做事谨慎,对李耀更是惟命是从,不给他动手的机会。不料,昨日还是不慎,叫人家抓住了自己的错处,招来一顿毒打。好在李一官及时将脑袋等要害仔细护住,加之他自幼习武,身板是一等一的结实,总算是扛了下来。虽难免受些皮肉伤,倒也不曾真个伤筋动骨,只是乱拳之下,李一官的脸盘,最终没能保住,被打得浮肿起来。

  在海上闯荡了多年,李耀的这些小把戏,李一官焉能不知?他倒也不怎么怨恨李耀,也懒得和这种小角色计较,只是,李一官倍感无奈之余,更坚定了逃走的心思。

  方才,李一官捂着红肿的脸盘,听陈勋回来说了一番军中的动向,他不禁双眼一亮,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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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八桨船,长三丈七尺,阔六尺八寸,吃水三尺余。船上挂利篷一面,左右共有船桨八具,故名八桨船。此船体小,不设火炮,只有鸟铳、火砖、弓箭、刀枪等物若干。战时多作往来作哨探、交通之用,此外,由于海上风浪大,亦可作火舟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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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当兵☉第十三回
明天启二年八月廿五戊子,基督一六二二年九月廿九。

  澎湖外海。

  时下已经过了秋分,东南海上夏秋多飓风,不过这几日澎湖海面却是风和日丽。此地究竟较北方温润,时下澎湖岛上仍是四处翠碧,在那蓝天白云之下与海天相映,倒也美丽异常。

  却见澎湖西面海上,有四条大船乘风而来。这四条船大小模样相差仿佛,皆有九、十丈长短,阔二丈有余,都是白底彩身,各个披红挂绿明艳非常。在那每船的高处,各有一幅杏黄的大明战旗迎风招展,那打头一条船上升起的一面将旗却分明书着一个硕大的“王”字。

  自定下王梦熊前来澎湖后,张嘉策又在其他几座水寨走了一遭,便于四日前给王梦熊下了出海的命令。其时王梦熊已做好了出海的准备,张嘉策的将令一到,他便立刻率四条大船往澎湖驶来。船队顺利抵达澎湖外海,从主桅的望斗上看去,澎湖已经可以收入眼底。王梦熊依偎着望斗前沿,手托千里眼①,居高临下,仔细观察前方的动静。但见远处片片山石之后,红毛的船桅高耸入云,纵有山石遮掩也掩藏不住,再看风柜子一带,却是些红毛兵驱了上千民夫加紧赶工,真真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在王梦熊身后的一条战船上,悬着一面“袁”字旗,这却是袁进的座舰了。袁进是王梦熊的爱将,他的座船与王梦熊的规格一般,都是四百料战船,在水师里可是有数的大船了。

  但见那袁进的座船尾随王梦熊身后,硕大的利篷左右翼张,乘风驶于海上,倒也颇有气势。在露天甲板上,李一官赤着膀子,双手摁着一块蘸湿的抹布在甲板上认真地擦拭着,在他的身边却是李一官的心腹林福。

  自打被水师拉了壮丁以后,李一官便和李忠等人被拆散开来。没有了部下呼应,又是身在军营,他在水师的日子自然过得辛苦,但是这次王梦熊率船往澎湖交涉却给了李一官一个机会。李一官在被李耀毒打的次日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王梦熊要来澎湖,并且张贴了告示说是要在水师里招募同行的水手并定下了赏银若干!李一官并不关心王梦熊来澎湖要与红毛交涉的事情,王梦熊开出的那些赏银他也瞧不上眼,真正引起李一官注意的是王梦熊要招募同行水手一事。

  如今澎湖是险地,愿意来的人毕竟不多,王梦熊定下赏格招募人手的做法看似说得过去,其实却有蹊跷。王梦熊既然自己都不在乎冒险,又哪里用得着照顾下面人的心思?再者,王梦熊去澎湖是身负朝廷重任的,即便需要水手也应该挑选精炼的老兵而非在刚拉来的壮丁里面选人手!李一官想不明白王梦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敏锐地发现这对自己是个天大的好事。王梦熊在水师营里招募水手同行,这就使李一官有机会将李忠等人召回身边。此外澎湖与大员不过一水之隔,而李家在大员设有货栈,若是逮着机会逃脱,李一官只需一叶轻舟就可以到大员得到接应,然后安然返回平户去了。

  这可是李一官梦寐以求的机会,于是他立刻让陈勋和陈国猷给李忠等人带话,让他们次日就先后去招募处报名。那红毛凶名在外,虽然王梦熊定下来五两银子的赏格,但是有胆色来应募的人果然不多,所以李一官一众倒是毫无悬念地都被选上了,同时因其都在蔡应世一哨当差,便全部被编在了袁进的船上。

  驶近澎湖,船队的速度便降了下来,随后,船队在红毛小船的接应下,缓缓驶过风柜子,在娘妈宫前抛下锚来。

  澎湖岛乃周围众多岛礁中的主岛,岛上海岸线凹凸曲折,在西南角处由风柜子蜿蜒而出抱出一处港湾。此处湾口狭小,内里却面阔水深,诚为良港。此时,湾内所泊的除了四条挂着皇明战旗的水师战船之外,便是八条红毛大小战船和数十只被红毛劫掠而来的商船、渔舟。

  泊在港内的红毛船有大有小,大者或千料,或二千料,小者亦不下三百料②,仅比袁进的座船略小一号。距离袁进座船最近的是一条红毛尖尾大船,长约十五丈,阔三丈五六尺,其船体硕大,桅杆直入云霄,大大小小二十来只黑洞洞的炮口,从船舷一侧的炮窗中探出头来,使人倍感压抑。

  陈国猷呆呆站着,望着身边的这些庞然大物,好半晌回不过神来。他本来出身良善,不曾见过什么世面,水师的战船在他心中本来已是最大的海船了,而此刻见了眼前的红毛的大船,他总算是知道了山外有山这个道理。看一看那排漆黑的炮口,想想不久之后他便要同这样的敌人作战,陈国猷骇得脸色苍白,半晌才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颤抖着说:“这……这红毛船……

  “好歹也是个带把的,瞧你那点尿性!看上一眼就吓成这样了?”张弘不以为然地说着,拧干了手里的抹布,抬手便是一巴掌摔在陈国猷的肩膀,拍得他险些趴了下去。张弘左顾右盼,见船上似陈国猷这般模样的大有人在,哈哈大笑道,“几条破船罢了,但凡靠了上去,一把火烧了干净,哈哈!”

  这回出海,王梦熊一共招募了数十新手在船上,每条船上,都有那么一二十号。这些人中,除了李一官等少数几个别有用心的,大多是良善出身的渔夫、水手,他们经历匮乏,不知彼此短长,陡然一见这红毛大船不被骇住才是有鬼。这船上的种种情状,李一官一一看在眼里,心说,若王梦熊是想让他们见世面,只怕是弄巧成拙了。瞧这些人满眼惊慌失措的模样,分明是吓破了胆子,将来上了战场,只怕是用不得了!李一官想到这里,本在心里嗤笑王梦熊失策,却忽然发现了什么。他半闭了眼睛,仔细瞧了瞧眼前那条红毛船,抬手指道:“是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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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千里眼,既明时望远镜别称。

  ②千料海船约合公制排水量六百七十吨,二千料海船合公制排水量一千三百吨,三百料海船约合公制排水量二百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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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着李一官手指的方向,张弘瞪直了双眼,撸起两片破烂的袖子,将抹布往甲板上一摔,恶狠狠地骂道:“姨呀!错不了,化了灰我也认得!阿兄,今夜过去一把火烧了干净!” 

  李一官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旁人或者听不明白,但是李忠等人却知道李一官世什么意思。停在袁进坐船最近的那条红毛船,正是之前洗劫了李一官的“格罗宁根”号。尽管红毛船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李一官还是一眼分辨出来,便是那条船给自己带了这一连串的麻烦。

  李一官心里自然是恨不得立刻就能报仇雪耻,但是他毕竟不是莽夫,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歪了这莽夫一眼,抬腿踹在他右腚,险些将他踢下船去,斥道:“干活,没得饶舌!”

  怀揣着刻骨地仇恨,李一官等人重新开始清洗甲板。远处水上却有一条小船靠上了王梦熊的坐船。不多时,王梦熊传下令来,命各船派人登岸汲水。

  从石湖到澎湖不过四日水程,舱里的水桶分明还是满的,那里用补充淡水!李一官疑惑了片刻,旋即明白了王梦熊的心思。他心下暗笑,这王梦熊也是个妙人,这分明是找借口派人上岸打探消息,怎么红毛竟然允了?

  李一官是否看得明白并非要紧,但这份苦力,李一官等人是逃不脱的。王梦熊传令下来不久,袁进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批空水桶,交给他们上岸汲水去。李一官等人便依命放下小舟,载着那些水桶往岸上靠去。

  船队入港已是午后,抛锚落碇诸般杂事,又耽误了不少功夫,上岸打水的人,也是又多又乱,等李一官等人将水桶装满的时候,日头都已经西斜了。众人回到沙滩,将小船推入水中,又将水桶一一码放妥当,便先后跳上船打算摇桨离开。忽然间,李一官听见岸上一阵喧嚣,回首去看,只见岸上的汉人和红毛,均向不远一处拥了上去。

  隔着层层人群,李一官看不分明,却可以肯定地是出乱子了!李一官这回出来,就是想要逃脱。到了澎湖,他正愁没有机会跑路,却发现岸上有一番乱象,自然是心下一喜。李一官兄弟四个互相一望,眼底均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他们当下跳回岸上,也向那人群密集之处凑去。

  凑近了人群,李一官拨开人丛,当先挤了进去。见是三个红毛兵,正手持火铳与两个水师士卒怒目相向。而在他们当间的地上,却是半爬半跪着两个汉人。这两人左右手,皆被绳索捆在一处。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湿透,分明是刚刚从海水里捞上来的。血水正自他们脑袋与身上流淌下来,不过,他们的身体不断抽搐,又时断时续地痛苦呻吟,倒让人们知道,他们一息尚存。

  显然,这二人定是被红毛掳来做苦力的。想是不堪忍受折磨,眼见大明兵船来了,他们便想逃出一条活路,却被红毛捉了回来。至于这两个水兵,十有七八是瞧见同胞受辱,不堪目睹,这才站出来说话,却与这红毛争执起来。

  人丛之中,兀那红毛端着火铳,仍在调笑。但见那红毛一脸奸邪的模样,甚是可恶地侮辱汉人开心。那出头的两个水兵,或因听不懂番话,或是当初也是一时气急,拿不出什么章程来,只是心情愤愤,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再看在场的水师兵士,虽也不乏提着刀斧的,却都围在外围,任那红毛大放厥词。

  李一官深吸口气,给李忠等人递个眼色,便和李忠抢步上前。他将眼前的两个水兵拉在身后,林福与张弘两人,却没入人群不知所踪。

  站定了身子,李一官冷漠地瞥了瞥眼前的红毛,抱一抱拳,面对红毛的火铳刀剑凌然不惧,冷道:“几位,哪位头领说得上话的,上来答话。”

  面对红毛,李一官出口的却是汉话,然后由李忠充作通译,翻成番语。

  李一官这一出头,便叫那红毛和周围的水师官兵都是大呼意外。李一官虽不及那红毛高大,却也甚是结实,他衣服破旧,手无兵刃,但是形容无比严肃,双目圆睁,加之他话语掷地有声,别有一番气势。这一亮相,方才混乱嘈杂的场面,竟渐渐安静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那红毛纵然嚣张,却也为李一官的气势所迫,倒也没有出言不逊。要说这红毛,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几个红毛兵想必也是知道,事情不好善了。他们手中虽有火铳,但周围这些人围着,汉人手里也不乏刀斧之类的兵刃,又是近在咫尺的距离,真闹将起来也难讨了好去。几个红毛当下交头接耳一番,当真打发了两个红毛,挤开人群去了。

  李一官不将红毛兵放在眼里,他见有人去报信,便转身向身后二人抱抱拳,算是见过面了。想来这二人方才也是冒失,见事情闹大,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是以彷徨无状。此刻,既人出头,那二人顿感轻松,向李一官、李忠抱拳还礼后便悄悄向后挪了小半步,让出李一官二人在前面抵挡。这二人些许心思,如何逃出李一官的法眼,他也不在意,反主动将他们护在身后。

  此番王梦熊来到澎湖意义非常,或者两边都无心闹出什么事端来,既已经有红毛前去通报,场面上倒也冷静下来。在场的众人悄然挪动脚步,向各自的队伍收拢,形成了十分明白的两方阵营。几个红毛,依旧是端着火铳排在阵前,而汉人因有了李一官出头,也是找到了主心骨,那些拎着刀斧的,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李一官、李忠的身后。

  明军与红毛两方,在沙滩上泾渭分明,僵持下来。一时间,这气氛也是甚为紧张。不过,双方却都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片时过后,红毛的队伍终于分开来,一个军官模样的红毛,在三五个红毛的簇拥下,站到了李一官的面前。

  这来人红毛碧眼,与一般的红毛却也没有什么特别。李一官微微仰首,大眼瞧了一番,伸手向李忠要来二两银子,这是他们报名得来的赏钱,李一官以同样冰冷的话语答道:“此二人,大爷出二两银子赎身。”

  李一官此言一出,水师官兵们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纷纷喝彩,吆喝着为他鼓劲。倒是来人听了李忠的翻译,心下颇为难办。

  来人却是威廉&;#8226;伊斯布兰茨&;#8226;邦特库。

  占据澎湖之后,邦特库便奉命前往福建沿海,做了打家劫舍的急先锋。他的“格罗宁根”号战船,远较水师战船硕大威武,邦特库也十分谨慎。所以,数月下来,他率领“格罗宁根”号,面对福建水师的驱逐,他几乎未受损失,反倒从福建沿海,抢劫了大量的物资和人口,很是做了不少恶事。

  时下,海上生活尚十分艰难。邦特库在福建沿海游荡了数月后,队伍需要休整,“格罗宁根”号也需要修缮。于是,不久前,邦特库奉命回来澎湖,同然后,受雷也山安排,监督修筑风柜子铳台。

  工程建设显然是奴隶们的活计,邦特库只是负责督促。一般来说,使用奴隶做工,奴隶逃跑也是寻常事,方才他听说有奴隶跳海逃跑,邦特库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随手安排士兵去抓,谁知刚刚将那逃奴捉回便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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