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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变形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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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回来了?或者根本就没走;一直躲在堂屋西边的锅屋里?真正是太鬼了。
我冲着草帘子大叫道:“为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借你的衣服用一下。”为巧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算是回答;也算是对继芳解我衣服扣子的解释。
    趁这机会;继芳扯我衣服的力度加大了;身上的那件军装式样的破罩衫被她整个地扒了下来。然后;继芳开始解我腰上的皮带;左解右解解不下来。我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这时候我已基本上放弃了抵抗;事已至此;再也不可能衣冠不整地跑出去了。于是我干脆帮了继芳一把。
老庄子上的人是从来不用皮带的(他们用草绳或者布做的腰带);继芳又怎么可能会解呢?我不仅帮继芳解了皮带;还帮她解了裤子直裆上的扣子。老庄子上人的裤子上也是没有扣子的;不过是在裤腰上钉几个搭绊;所以继芳也不会解。
    然后我抬起腿;继芳拽裤脚;一只拽完再拽另一只;直到整条裤子都被她拽了下来。拽我裤子的同时继芳也没忘了扒我的鞋子。鞋带也不解;就这么往下扒。之后我就赤着脚站在又冷又硬的地上了。
    继芳十分麻利地将扒下来的衣服包括鞋子收集一处;窝成一团;掀开草帘子递了出去。
    外面伸过来两只手;及时地接过去。草帘子打开的一瞬间;我看见堂屋里有好几双脚;除了为巧、为好显然还有别人。
    我身上只剩下背心和短裤;不禁瑟瑟发抖。
    继芳反而不来抱我了。她背对着我站在门边;等待着什么。
    这时堂屋里响起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草帘再次被从外面掀开;一只手伸了进来;那手上抓着一团东西。继芳连忙接过。
    接东西的时候;又有什么从草帘下面被踢了进来。我用脚一蹚;原来是两只鞋子。
    草帘子再次放下;屋子里又是一团漆黑。
    继芳将手上的东西塞给我;“衣服。”她说。
    我用手一摸;那衣服凉凉的;一股湿土的气味。还有一大块硬硬的像皮革一样的东西。
    “这是谁的衣服?上面是什么?”我问。
    “为国的衣服;上面估摸是血。”我手一松;那血衣就落了下去;盖在我的脚面上了。
草帘外面的响动更大了。为巧他们也不再避讳;彼此大声地嚷嚷着。
只听为巧说:“慢点个!慢点个!大许;扶住他的头;不要让他掉下来。”
大许的声音:“刚子;往我这边来一点!”一阵沉重而节奏奇怪的脚步声响起;堂屋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然后;这伙人就出门去了。
他们走后;堂屋里响起一种“喔喔”的声音;大概是为好在哭;那声音非常压抑;就像动物受伤后的哀鸣;几乎不像是哭声。后来声音消失;脚步声响;为好也出去了。堂屋的门被从外面带上了。为好临走前吹灭了桌子上的灯;草帘的缝隙里完全黑了下来。
我转过头去看继芳;只见一个黑黑的人影坐在凉车子的沿上。
我向她走过去;听见继芳说:“你要是嫌脏;明天我帮你洗了。”她指的是地上的那堆衣服。
    狗叫声从村子上传来;此起彼伏;近乎于疯狂。我挨着继芳坐下来;光腿触到了一张粗硬的草席;席子下面的稻草窸窣作响。我弯下腰去;用手抱着双腿的膝盖;想让自己缓和一些。从继芳那边传过来丝丝的热气;像她身上的气味那样隐隐约约的。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前面的土墙上;巴掌大的窗洞发出微弱的亮光。盯着那一小块发白的东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狗叫声完全平复下来了。
    突然;沉寂的世界里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声;我马上就坐直了。“什么声音?”我问。
    “罗晓飞逃跑了。”继芳说。
“你说什么?”
“罗晓飞从瓦屋里逃走了。”又过了一会儿;村子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狗吠声又起;夹杂着汹汹的人声。狗吠声和人声终于连成了一片。
    继芳脱光了衣服;双手在凉车子的沿上一撑;便坐到了席子中间。她仰面倒了下去;横卧在凉车子上;岔开双腿。
    继芳脱衣服的时候;我不由得站了起来;离开了凉车子。看着黑暗中那白乎乎的一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继芳说:“来啊;上来啊;快点个。”我明白自己该做点什么;也知道继芳在等待;但就是动弹不得。口干舌燥的;甚至说不出话来了。就这么过了很长时间;继芳“哦”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没有和女人睡过?”她说。
    我点点头。继芳似乎看见了;也明白了。
    她起身下地。绸厚的黑暗被那白色的肉体搅动着;像无形的浪头一样扑向我;我不禁打起寒战来。我以为继芳会过来抱我的;但是没有。她只是转了一个身;上身伏到席子上去了。
    凉车子的边沿上耸立着继芳的屁股;就像是一件独立的事物。
    继芳说:“来啊;上来啊;磨蹭啥呢?”她从席子上颇为艰难地转过头;屁股矮了下去;我这才依稀看见了她的脸。
    “我不会。”我听见自己说。
    “你不是和闺女干过吗?人也是一样的。”说完;屁股再次耸立起来;正对着我。
我说:“我没有和闺女干过。”
“不是说;奸污生产队上的耕牛吗?”
“我没干过;是大许他们冤枉我的。”
“真话?”
“我骗你干什么呢?”
就像和我说话的是那屁股。人的脑袋都不相信的事;屁股能信吗?还真是的;眼前的屁股又坚持了一会儿;再次矮了下去;放低了。
    继芳放弃了牛的姿势;然后爬到凉车子上去了。她抓过刚才脱掉的衣服;捂在胸前;坐在那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继芳说:“可怜见的;长这么大;连牛都没有干过啊!”说完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还是一个童子鸡呀。”继芳似乎挺高兴。
    突然;她又哭了起来;蜷着腿;抱着衣服;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呵!”继芳边哭边说。
    直到这时;我才感到了自己有某种义务;也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我走到凉车子的边上;坐了下来;伸过去一只手;开始抚摸继芳的脊背。那光裸的脊背一阵痉挛;就像牛屁股试图驱赶苍蝇一样。可这是人的皮呀;上面没有粗硬的毛;并且光滑无比。
    我对继芳说:“别哭;别哭。。”于是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和继芳没有用牛;而是用人的姿势“交配”了。我想起了邵娜说的这个词;自然也想起了邵娜。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躺在身下的是邵娜;而不是继芳。黑咕隆咚的;这样的想象并不十分困难。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很对不起她们;既对不起继芳也对不起邵娜。于是我便尽力从脑海里驱走邵娜的形象。
    好在做这件事我完全外行;继芳始终在指点我。那老庄子上人的口音提醒着她的存在;提醒我身下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来自何处。
    至于继芳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继芳是否也想起了为国;把我当成他了呢?然后;我们就并排躺在一条破被子下面了。
    我的脚蹭到了席子上的破洞。枕头很硬;我用手一摸;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枕头;不过是稻草下面垫了两块土墼。床头一股异味儿;是汗臭、脚臭和烟油味儿混合发出的;自然还有稻草和泥巴的气味。我心里想;这股味道不属于继芳。
    她的身体我闻过;不是那样的。继芳的头油味儿说不上好闻;但也绝不难闻。这令人窒息的气味只能是为国留下的。
    继芳显然闻不到;她已经习惯了。这会儿;她正用一只手在我的胸脯上抚摸着。那手真硬呀;满是老茧;就像砂纸一样;但却异常温暖。
    我被它揉捏得很舒服;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继芳先说话了:“你们城里人细皮嫩肉的;比我们正月子还要嫩呢。”我说:“不是我的皮嫩;是你的手硬。”继芳马上缩回了手;藏进了被子里。
    “正月子是谁啊?”我问。
“我们伢子;三岁了;前年正月廿四生的。”我不禁向凉车子的里面看过去;靠墙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片。
“他人呢?”我问。
“说好了这两天他婶子带;正好断奶。”
我放下心来。我们“交配”的时候那孩子并不在凉车子上;不在这屋子里。
    我说:“三岁了还吃奶?”继芳说:“以后不给他吃;让给你吃。”说完竟然不好意思起来;拖起被子蒙在头上。
    “你说什么呢。”我也笑了。
继芳从被子下面伸出脑袋:“你们城里人不是兴喝牛奶吗?人奶不比牛奶好?”我
说:“人奶是比牛奶好;女人也比母牛好。”
“不要脸!”继芳说着把被子又蒙在了头上。
    我突然发现;我们竟然在说笑———一个负案在逃的现行反革命和一个刚刚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我不由得长叹一声。
继芳继续唠叨:“他大伯三个闺女;快四十的人了;还没个儿子;大闺女再过几年就能嫁人了。。”
“他大伯是谁呀?”“为好啊。”
“哦。”
“他婶子是个泼妇;前些年为忠他妈被她骂得跳了河;幸亏被人捞上来了。”
我不禁想起那个打大许耳光的妇道;原来就是她呀。
继芳说:“兄弟两个干仗的事也是他婶子挑起来的。”
后来继芳就睡着了;发出只有男人才有的那种有力的鼾声。我也十分困倦;但被继芳吵得睡不着;一时间思绪万千;想了很多。我回顾了这漫长而奇异的一天;最后思路集中在礼贵递给我的那袋旱烟上。我觉得自己非常非常想抽上那么一口。
于是我便下了凉车子;趿拉着地上的鞋子;去泥柜那边摸索;找烟袋。脚下的鞋子就是从为国脚上扒下的那双;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大脚趾还故意寻找了一下鞋子前面的破洞;直到脚趾从那破洞里穿了出来。我心里想;人家的女人都睡过了;还在意这双鞋吗?摸遍了泥柜内外;以及上面的木板;并没有找到烟袋。这时继芳的鼾声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蓦然问道:“你找什么?”
我说:“有没有烟袋?”
“你过来。”继芳在床头翻找了一番;然后说:“你上来。”
我爬上凉车子;继芳将烟袋以及烟荷包递给我。不用说;这套家伙是为国的;平时就放在床头的土墼旁边。
    继芳异常熟练地为我装上烟;划着火柴点上了。火苗燃起的一瞬间;我看见继芳撅着嘴;含着烟杆;正往里面吸。突然我觉得她就像一个男人;就像为国在抽烟一样。我吓了一大跳。
    火柴熄灭后;为国的形象在我的眼前保持了很久。继芳递过烟袋;我仍然觉得那是为国。
    然后;我忐忑不安地抽了起来。我和为国;而不是和他的女人躺在一起。我抽着为国递过来的烟袋;而不是她的烟袋。这种感觉跟随了我很长时间。
我是被村子上的喧闹声吵醒的。天仍然很黑;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继芳也醒了。我们头挨着头;不禁面面相觑。我听见自己问:“我这是在哪里?”
继芳说:“在家。”然后她就坐了起来。
    继芳迅速地套上衣服;下了凉车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空空的外褂里垂挂着一对乳房。
    她提上裤子就出门去了;临走对我说了句:“我去看看。”人声和狗吠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了;在这寂静的清晨听上去让人绝望。窗洞那儿的亮光也已经扩大;但屋子里仍然很黑;只是不再那么严实;有一种空虚飘忽的感觉。
    继芳走后;我也坐了起来。心想:八成是王助理他们抓我来了;得在他们闯进来以前穿好衣服。
    在凉车子的席子上我找到了自己的短裤、背心;穿上后下了地;套上为国的解放鞋;然后开始找他的衣服。那堆衣服已经被继芳归置到墙角上去了;我走过去捡起来。我将手上的衣服凑近窗洞;朦胧的光线下;衣服的领子上有一片干硬发黑的血迹。除此之外还算干净;冰冷的一点气味都没有。但我想了想;还是把衣服给扔了。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继芳掀开草帘子进来了。她说:“罗晓飞投河自尽了;他们在小阳河里找到了尸首。”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就释然了。该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现在总算是结束了。
    我问继芳:“罗晓飞自尽了;那我是谁呢?”她说:“你是为国。”此时村子上的人声渐渐远去;就像随着那个名字把我的一切都带走了。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具躯壳;轻飘不已;不由得一阵眩晕。继芳慌忙伸过来两只手;被我一把抓住。我抓得很紧很紧;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方一定很疼;但咬着牙;一声不吭。
然后;我一字一顿地说:“以后;不许你叫我为国。”
“那我叫你什么?”
“叫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叫为国。”
“那村子上的人呢?”
“村上的人我不管;但你不能叫。”
“行;我依你。”继芳说。
22
    老庄子上又恢复了平静。过了一会儿;村西传来了礼贵喊工的声音:“下田啦;男子汉带扁担;妇道带镰刀。。”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里屋门上的草帘被继芳卷了起来。我穿着短裤、背心;坐在堂屋里的方桌边上吃挂面。
    热气腾腾的一大碗;上面摊着两个荷包蛋。继芳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前面的木盆里戗了一块搓衣板。她正在洗为国的衣服。
我问继芳为什么她不吃?
继芳说:“你吃;你吃;挂面是下给你吃的;我有得吃;吃过了。”显然这是假话。
    我也不再追问;埋头吃起来。几次噎住;因为这人间的美味而几乎落下泪来。我的眼泪虽咸;但比起这碗挂面来还是淡而无味呵。
    堂屋门外;天地一片清净;和我在知青屋里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时为好进来了;手上拿着扁担、绳子;准备去上工。继芳打招呼说:“他大伯。”
为好“嗯”了一声;说:“弟妹受累了。”完了走到桌子边上;看我吃挂面。
    挂面包括鸡蛋已经吃完了;面汤本来也可以一口气喝掉的;但我故意埋着头;没有看为好。他好像比我还要尴尬;在边上磨磨蹭蹭的;多少让我自在了一些。
只听为好说:“兄弟;没得事吧?
”我含糊地哼了一声。
为好又说:“队长说;放你两天的工;没事在家歇歇。”
见我仍不说话;为好在堂屋里转了一圈;留下一股烟油味儿就出去了。在门槛外面;他回头对继芳说:“弟妹;我兄弟就托付你了。”老庄子上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何况是打死了自己亲弟弟的为好?何况为好是在和为国的媳妇说话?继芳“嗯哪”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这既很正常;又非常的不正常。
    为好走后;继芳很快洗好了衣服;拿到门外找地方晾了。然后她去锅屋里刷了锅;这才拿上镰刀上工去了。
    我回到里屋;倒在凉车子上便睡。烂稻草、破席子、土墼枕头都无法打搅我;青天白日被挡在厚厚的土墙后面。顿时;我就睡得昏死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流了口水。脑袋下面垫着一条又黑又油的枕巾;大概以前是粉红色的;变成这样显然是头发磨蹭的结果。当然不是我的头发;我才睡了不过一晚。口水将枕巾打湿了;显得更加污秽。
    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脏兮兮的小手扒在凉车子的沿上;正盯着我看呢。他的眼睛又圆又亮;很像继芳的眼睛。他在那儿站了多久了?我肯定是被他看醒的。
    然后我眨了眨眼睛;对小男孩笑了笑。“你是谁啊?”我问。
    小男孩咿咿呀呀地说不清楚。
    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他只是在额前留了一小撮刘海;后脑勺圆鼓鼓的;是那种典型的“鹅头”。“你是正月子吧?真可爱。”
正月子笑了起来。
    这时;房子外面传来一个女孩儿叫喊的声音:“正月子;快死出来!不死出来看姐打不死你!”
正月子的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然后噔噔噔的;正月子摇晃着跑出去了。我连忙下了床;走到东边的土墙边;通过窗洞向外面看去。
    上午的阳光照耀着兄弟两家的园子。屋子前面放了一架石磨;为国的衣服正摊在上面晾。
    河边上;杂草又高又绿;有一块地方的草稍矮一些;大概是码头下去的地方(当地人家的园子一般都在河边架一块木板;一直伸到界河中间。人们站在木板上淘米、洗菜、洗衣服、刷马桶———如果有马桶的话;这样的地方就称做码头;那木板就叫跳板)。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为好家的跳板伸进河里的那一端;对岸就是别人家的园子了。
    一排三个女孩儿;对着为国的房子站着;不用说是为好家的三个闺女了。老大十三四岁的样子;老二十岁左右;老三大概只有五六岁。
    三个闺女按个头高矮依次排开。大闺女反手叉着腰;已经很有点女人的样子了。刚才喊正月子的应该就是她。
    只见正月子从门口的方向跑过去;一路喊着“姐”。到了大闺女面前;后者一把将其揪住;同时从地上捡起一把秃笤帚。大闺女将正月子推倒在地;扒开他的开裆裤;举起笤帚就打。一面打一面骂:“叫你个小逼养的乱跑;看我不刷死你!”正月子疼得哇哇大哭。二闺女、三闺女吓得在旁边不敢吱声。
    中午;继芳从生产队的大田里赶回来;磨盘上的衣服也干了。继芳取来衣服让我穿上;然后从泥柜里找出一双布鞋;让我换下脚上为国的解放鞋。那布鞋的底是继芳纳的;帮子也是她上的;尺寸大小自然是按为国的脚。继芳告诉我;为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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