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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室-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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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亚当回答说。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一个家庭,萨姆甚至不能肯定自己外孙的名字。 
  “他有多大了?” 
  “说不准,和我差不多吧。” 
  “他知道我吗?” 
  “不清楚。他离开很多年了,一直住在阿姆斯特丹。” 
  萨姆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咖啡杯,喝了一口凉咖啡。“卡门怎么样?”他问道。 
  亚当看了一下手表。“再有三个小时我就要去孟菲斯机场接她,她明天早晨来这儿。” 
  “我真是担心得要死。” 
  “放松些,萨姆。她人很好,聪明、有生气、很漂亮,我已经把你的一切都跟她讲了。”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她想知道。” 
  “可怜的孩子,你告诉她我的模样了吗?” 
  “别为这件事担心啦,萨姆,她不会在乎你的模样的。” 
  “你跟她说过我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兽了吗?” 
  “我跟她说你非常讨人喜欢,可亲可爱,小小的个子,还带着一只耳环,梳着马尾巴,手腕子很柔软,还讲了你穿的这双精制的小拖鞋。” 
  “你这个坏小子!” 
  “我还说了你在这里是多么地受人拥戴。” 
  “你瞎扯!你不是跟她那样讲的!”萨姆说着笑了起来,但他多少也有些当真了,他的认真劲很讨人喜欢。亚当也笑了起来,但显得有些太长、太响,尽管如此,幽默还是受人欢迎的。他们两人都大笑不止,似乎都尽情地陶醉在了自己的幽默风趣之中。他们尽力延长着这种氛围,但很快轻松就给沉重取代了。他们并肩坐在桌沿上,两人的脚各踩着一把椅子,眼睛都盯着地面,凝滞的空气中只有浓厚的烟雾缭绕在他们的身旁。 
  该说的话太多了,而要说的话又太少。法律策略和操作已没有任何意义,家里的事谁也没有胆量提及,天气好坏一类的事用不了五分钟的时间就会说完。两个男人都知道在今后的两天半里他们大半都会相守在一起。严肃的事情还是放到最后的好,不愉快的事情更用不着现在提起。亚当看了两次手表说自己该动身了,可萨姆两次都坚持让他再待一会儿,因为亚当一走那些人就要重新将他带回牢房,带回他那个温度超过华氏一百度的小笼子里。请再呆一会儿,他恳求着。 
  当天晚上,亚当和卡门说了莉以及她的麻烦,还有费尔普斯和沃尔特、麦卡利斯特和温·莱特纳,并讲了对同谋犯的推测。几个小时前他们还一起吃了比萨饼,谈论了他们的父母、祖父以及这个可悲的家庭。此时午夜已过,亚当说他永远难忘的是他和萨姆并肩坐在桌沿上的那一刻,萨姆用手拍着他的膝盖,无形的时钟在嘀嗒作响,时间在沉默中逝去。他对她说,他似乎必须亲昵地摸摸我,就像一个慈祥的祖父在爱抚自己的小孙子。 
  卡门在这个晚上听到的太多了。她在阳台上呆了四个小时,忍受着暑热,全神贯注地听着亚当讲述他们父亲一家人在过去的可悲经历。 
  不过亚当说得很小心。他只带着卡门领略了高高的山峰,却躲过了阴暗的峡谷——他没有提到乔·林肯或是私刑,对其他的罪行也只字未提。在他的讲述中,萨姆是个脾气很暴烈的人,做过可怕的错事,而且现在异常地懊悔。他曾经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给她看看审判萨姆的录像带,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要等以后再做这件事。在这个晚上,她也只能接受到这种程度。在过去的四周里,连他自己都经常无法相信所听到的这一切。把所有这一切都一古脑地兜给她未免过于残忍。他十分疼爱自己的妹妹。他们今后有的是时间来探讨那些剩下的故事。 

  ……
  
四十五



  星期一,八月六日上午六时,还剩下四十二个小时,亚当走进他的办公室并锁上了门。 
  他一直等到七点才给斯莱特里在杰克逊市的办公室拨电话。电话当然不会有人接,但他希望能有录音告诉他另一个电话号码并找到有关人士了解一些情况。斯莱特里还在压着关于精神状况的申诉,像是对某个无关紧要的上诉一样不予理会。 
  他要通了服务台并得到了F.弗林·斯莱特里家里的电话号码,但他决定还是不去打扰斯莱特里,他可以等到九点。 
  亚当睡了还不足三个小时,他的脉搏跳得很剧烈,肾上腺素在大量分泌。他的当事人眼下只剩了四十二个小时,妈的,斯莱特里本应该早就作出裁决的。扣压这类要命的诉状太不近情理,他本来还有机会把它紧急送往其他法院。 
  铃声响了起来,他向电话机扑过去。第五巡回法院的死刑书记官通知他说法院将要驳回他就律师辩护不力提出的申诉。法院认为该上诉有违诉讼程序,因为该项申诉本应在数年前提出。法院对这一争点是否具有法律价值一字未提。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压一个星期之久?”亚当质问道,“这种有意找茬的裁决十天前就可以作出的。” 
  “我马上给你传真一份影印件,”书记官说。 
  “谢谢。对不起,好吧。” 
  “希望我们保持联系,霍尔先生,我们随时在此恭候你的消息。” 
  亚当挂上电话后便去找咖啡。达琳在七点半时也提前来到了办公室,人显得有些疲惫和憔悴。她把第五巡回法院的传真拿了过来,还带了一个面包圈。亚当让她把要求对律师辩护不力的申诉进行调案复审的诉状传给美国最高法院,这项工作在三天前就准备进行了,而且华盛顿的奥兰德先生日前通知达琳说最高法院已经开始了对此项诉状的审理。 
  接着达琳又取来了两片阿斯匹林和一杯水。亚当忍着剧烈的头痛把大部分有关凯霍尔一案的文件放进一只大公文包和一个纸箱内,随后给达琳布置了一系列工作。 
  然后他离开了库贝法律事务所孟菲斯办事处,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纽金特上校等监舍大门一开便急不可耐地冲进走廊里,他的身后跟着八名由他选定的行刑队员,其中的四个人穿制服,另外四个人着便装,他们像盖世太保的冲锋队似地一窝蜂跟在那个趾高气扬自命不凡的人后面涌进寂静的A排监舍。纽金特在六号囚室前站定,里面的萨姆此时还躺在床上想心事。其他房间的犯人们纷纷起来看动静,每个人的双手都搭在牢门的铁栅栏外面。 
  “萨姆,已到进观察室的时间,”纽金特显得很不耐烦地说。他手下的人沿墙排成一列站在他的身后,他们头顶上方便是走廊的窗户。 
  萨姆不紧不慢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铁栅栏边。他瞪着纽金特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说了。” 
  “干嘛要我往里移八个房间?什么意思?” 
  “只是按程序办事,萨姆,条例中有规定。” 
  “这么说你讲不出正当理由,是不是?” 
  “我用不着跟你讲,转过身去。” 
  萨姆走近洗涤槽用了很长时间刷牙,然后又站到马桶边上两手放在屁股上撒了泡尿,接下来又去洗手,纽金特和手下的人站在外面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做这一切。随后他点上一支烟,再将烟叼在嘴里才把手放到背后从门上的孔洞中伸了出去。纽金特咔嚓一声在他手腕上铐好手铐并对监舍尽头的警卫点点头示意把门打开。萨姆来到监舍的走廊里,他向J.B.古利特点点头,他正在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切,几乎吓得要哭出来。然后萨姆又朝汉克·亨肖挤了挤眼。 
  纽金特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带到走廊的尽头,一路上经过了古利特、劳埃·伊顿、斯德哥·特纳、哈里·罗斯·斯科特和布迪·李·哈里斯等人的牢房,最后一个经过的是小牧师的牢房,此时小牧师正脸朝下躺在床上哭泣。在走廊尽头是一道与另一端的大门完全相同的铁栅栏墙,栅栏中部带有一扇很厚重的门,门外站着纽金特的另一班人马,他们都在静静地欣赏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在那些人的后面是一条通向隔离室的狭窄走廊,隔离室再过去便是毒气室。 
  萨姆又向死亡靠近了四十八英尺。他靠在墙上一边抽烟一边漠然地打量着。这件事是例行程序的一部分,不是针对个人的。 
  纽金特返身回到六号囚室,一边走一边发号施令。四名警卫进到里面搬萨姆的东西,书藉、打字机、电扇、电视机、洗漱用品、衣物。他们把那些东西送往观察室时像是拿着什么污染物,一名粗壮的警卫在搬送卷成一团的床垫和卧具时还不小心将拖在地上的床单给踩撕了。 
  犯人们震惊而又难过地注视着这一阵突然出现的骚动,他们的狭小囚室早已成为他们身体的又一层肌肤,看到自己狱友的肌肤受到无情的伤害他们都感到很心痛。这迟早也会在他们身上发生。死刑真的开始迫近,他们从走廊里沉重而零乱的皮靴声以及行刑队员严厉的低语声中感觉到了这一切。远处那扇死亡之门的开关声在一周前还很少能听到,而今却在一声声撕扯着他们的神经。 
  警卫们来来回回地搬运着萨姆的物品,直到把六号囚室腾空。活儿干脆利索,萨姆的用品都被胡乱堆放到他的新囚室里。 
  那八名警卫没有一个是本监狱的人。纽金特在奈菲的那堆零乱的案卷中了解到应该由犯人不认识的人组成行刑队,最好是从其他监狱抽调。自愿报名参加行刑队的警官和警卫共有三十一名,纽金特只选了一些条件最好的。 
  “东西都搬完了吗?”他对自己的一名手下厉声问道。 
  “是的,先生。” 
  “很好,萨姆,这间房归你了。” 
  “噢,谢谢,先生,”萨姆不屑地说了声便走进囚室。纽金特向走廊另一头点头示意,牢门随即便关上了。他向前一步,两手扶住门上的铁栏。“现在你听好了,萨姆,”他严肃地说。萨姆靠着墙站在那里,看也不看纽金特一眼。“有事可以随时叫我们,好吧?把你转移到这里是为了更好地照料你,怎么样?有什么事能为你效劳吗?” 
  萨姆的目光仍然注视着别的地方,对纽金特置之不理。 
  “很好。”他退开去看着他的手下人。“我们走,”他对他们说。在离萨姆囚室不足十英尺处的监舍大门打开了,行刑队员们鱼贯而出。萨姆仍在等待着。纽金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囚室也开始往外走。 
  “嘿,纽金特!”萨姆突然喊了起来,“把我的手铐卸下来好不好?” 
  纽金特顿时僵在那里,行刑队员们也停下脚步。 
  “你这个蠢货!”就在纽金特一边急匆匆地向回返,一边摸索着钥匙并大声下达着命令时,萨姆又喊了一声。整个监舍都爆发出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起哄和怪叫。“你不能铐着我就走人呐!”萨姆冲着走廊大声说。 
  纽金特来到萨姆的门前,嘴里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好不容易才找到钥匙。“转过身去,”他对萨姆说。 
  “你这个糊涂虫!”萨姆隔着铁栅栏直冲着上校那涨得通红的脸大声说,两人相距不过两英尺。监狱内的笑声更响了。 
  “就你这种人还负责我的死刑哪!”萨姆气哼哼地说,为了让犯人们听得更清楚还故意提高了嗓门,“弄不好把你自个先熏死!” 
  “别太肯定了,”纽金特厉声说,“转过身去。” 
  不知是汉克·亨肖还是哈里·罗斯·斯科特大叫道:“真臭!”整座监狱里顿时一呼百应: 
  “真臭!真臭!真臭!” 
  “住口!”纽金特声嘶力竭地喊着。 
  “真臭!真臭!” 
  “给我住口!” 
  萨姆终于转过身子把双手伸给门外的纽金特。手铐卸了下来,上校提着手铐急急忙忙向外走去。 
  “真臭!真臭!真臭!”犯人们用异常齐整的声音喊叫着,直到监舍的大门咣的一声关上,走廊里复又空无一人。众人的呼喊突然停了下来,笑声也戛然而止。慢慢地,他们的胳膊都从铁栅栏之间收了回去。 
  萨姆面对走廊站着,瞪着门外那两个正在监视着他的警卫。他花了一点时间把屋子整理了一下——把电扇和电视机接上电源,把书籍码放得整整齐齐,就好像那些书今后还会用得着似的,他又查看了一下水箱是否有水,管道是否通畅,然后才坐在床上检查了一下那条被撕破的床单。 
  这是他在监舍中住过的第四个囚室,而且毫无疑问将会是居住时间最短的一问。他很怀念最早的两间,尤其是位于监狱B排的第二间,那时他的密友巴斯特·莫克就住在他的隔壁。有一天那些人把巴斯特带进了现在的这间观察室,并对他昼夜观察以防他自杀,巴斯蒂被带走时萨姆哭了。 
  一般情况下,走到这一步的犯人都免不了会走下一步,然后就走到了尽头。 
  加纳·古德曼是这天来到州长办公室那间豪华门厅的第一位客人。他在来宾登记簿上签了名,又很亲切地同那位漂亮的接待员聊了会儿天,话里话外无非是想让州长知道他正在外面恭候着。女接待员正想换个话题时,交换台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她按下一个键,做了个怪模样,听了一会儿,又向正在望着别处的古德曼皱了皱眉,然后向打来电话的人致了谢。“这些人,”她叹口气说。 
  “怎么回事?”古德曼做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们最近一直陷在电话堆中,都和你那个当事人的死刑有关。” 
  “是呀,这件案子很能牵动人们的感情,好像本州大部分人都拥护死刑。” 
  “这个电话就不然,”她边往粉红色表格中做记录边说,“来的电话差不多都是反对对他执行死刑的。” 
  “怎么会是这样,太让人意外了。” 
  “我通知斯塔克女士你来了。” 
  “谢谢。”古德曼又坐在门厅里那个常坐的位置上继续看当天早晨的报纸。图珀洛的日报在周六不合时宜地进行了一次旨在了解民众对凯霍尔死刑意见的电话调查,并在第一版上刊登了一个免费电话号码还附带有说明。古德曼和他的市场分析人员自然在周末对其进行了狂轰滥炸。该报在周一首次公布的调查结果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在打来的三百二十个电话中,有三百零二个反对执行死刑。古德曼看着报纸禁不往露出笑容。 
  在不远处,州长正坐在他那张长长的办公桌后面看着同一张报纸,他的脸上现出的却是烦恼,眼神流露出沮丧和忧虑。 
  莫娜·斯塔克端着一杯咖啡从大理石地板上走过来。“加纳·古德曼来了,正在门厅里等着。” 
  “就让他等着吧。” 
  “热线仍然忙得不可开交。” 
  麦卡利斯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手表,还差十一分九点,他又用指关节蹭了蹭下巴。从周六下午三点到星期天上午八点,他的民意调查人员给两百位密西西比州的居民打了电话,百分之七十八的人赞成死刑,这才比较正常。不过,也正是在这次抽样调查中,有百分之五十一的人认为不应该处死萨姆·凯霍尔。他们的理由不尽相同,许多人只是觉得他年纪太大,不适合采用这种刑罚,而且他的罪过是在二十三年前犯下的,距今已整整过去了一代人,反正他用不了多久也会死在帕契曼,干脆让他自己等死算了。有的认为他是受了政治迫害。还有,他是个白人,麦卡利斯特和他的民意调查人员知道这一点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尽管没有说出来。 
  这些都算是好消息,而坏消息则是放在报纸一侧的那份统计结果。在周六值班的唯一一名热线接线员收到了二百三十一个电话,星期天收到的电话有一百八十个,加起来共有四百一十一个。其中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反对执行死刑。从周五上午开始,有正式记录的与老萨姆有关的热线电话为八百九十七个,反对执行死刑的占百分之九十。眼下,热线又开始马不停蹄地运作起来。 
  实际上还不止这些。各地区办公室也报告说他们收到了犹如雪崩一般的电话,几乎全部是反对对萨姆执行死刑的。政府的工作人员上班后也说他们在周末收到了许许多多的电话,罗克斯伯勒曾打电话来说他的电话线都快要涨破了。 
  州长已经有些厌倦。“今天上午十点有安排吧,”他头也不抬地问莫娜。 
  “是的,和一批童子军见面。” 
  “取消,替我向他们致歉,再重新安排个时间,我今天上午没心情照相,最好就在办公室里呆着。午餐的时候呢?” 
  “会见普雷斯格洛夫参议员,讨论对一些大学的诉讼问题。” 
  “我受不了普雷斯格洛夫那个人,也取消,午餐给我定些鸡肉。等等,我又想了一下,还是让古德曼进来吧。” 
  她出去片刻便带着加纳·古德曼一同回到办公室,麦卡利斯特这时正站在窗户旁边注视着外面商业区的建筑物。他转过身子,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早晨好,古德曼先生。” 
  他们握手后落了座。星期日下午很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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