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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室-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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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某些支持死刑的组织一般也会来的,而且会引起很大的动乱。我们计划将这两类组织分隔开来,原因是不言而喻的。”
纽金特按捺不住,竟在桌子一端站起身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仔细看了看讲话提纲。
“由于凯霍尔先生臭名昭著,所以此次死刑不同以往,它会引起很多的注意,还会招来许多新闻记者以及许多其他的好事者。大家自始至终都必须严格按照规定行事,不允许在操作过程中有任何违规的情况发生。在这最后的几天里,凯霍尔先生和他的家人理应受到尊重,对毒气室和死刑本身不得发表任何不当言论,在这方面我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还有问题吗?”
纽金特自鸣得意地审视着整个房问。该说的他都说到了,不会有问题的。“好吧,上午九点我们再开一次会。”说完他宣布散会,不一会儿便人去屋空。
加纳·古德曼在约翰·布莱恩·格拉斯教授离开办公室正要去上课时找到了他,两人站在走廊里互相表达着对对方的敬佩之情,一时间竟把上课的事忘到了脑后。教授拜读过加纳·古德曼的所有著作,而加纳·古德曼也看过教授最近发表的一些谴责死刑的论文。谈话很快转向棘手的凯霍尔一案,他们着重谈了古德曼在周末急需一些靠得住的法律系学生帮他完成一项快速研究计划的事,格拉斯同意给予协助,两人商定一会儿共进午餐时再细谈。
加纳·古德曼在距密西西比州立法律大学三个街区以外找到了南部极刑监理会,它的几间办公室都非常拥挤狭窄,这是这个设在“死亡带”南方各州的准官方机构所具有的共同特点。该社团的负责人是个名叫赫兹·克里的黑人青年,是耶鲁大学培养出来的律师,他放弃了大公司的优厚待遇,把自己的全部身心奉献给了废除死刑的事业,加纳·古德曼以前在开会时曾见过他两次。人们通常称这个组织为克里监理会,虽说它并不直接代理每一位在死狱的犯人,但它的确负有对每一件死刑案进行监督的责任。赫兹·克里只有三十一岁,但人显得很老成,从他的满头灰发就能看出监舍里那四十七名死刑犯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门厅里那张秘书办公桌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张小小的日程表,有人在表的上部印了一行字——死囚生日。每人除了一张卡片外一无所有,他们的预算很紧张,就连这些卡片通常也是用工作人员口袋里的零花钱购置的。
克里的手下有两名律师,专职秘书只有一人,来自法学院的一些学生每周来这里义务工作几个小时。
加纳·古德曼和赫兹·克里的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对下周二的活动进行了计划——克里本人将去密西西州高级法院的书记官办公室安营扎寨,加纳·古德曼坐镇州长办公室,约翰·布莱恩·格拉斯进驻设在杰克逊市联邦法院的第五巡回法院办公室,古德曼在库贝法律事务所的一名前助手现在华盛顿工作,他已经同意负责在死刑书记官的办公室等候消息,亚当留在死牢陪伴当事人并对最后的一些事宜进行协调。
克里同意在周末参加古德曼的市场分析计划。
古德曼在十一点钟回到了州议会大厦的州长办公室,并向拉雷莫尔律师提交了一份有关赦免死刑听证会的书面请求。州长近日很忙,不在办公室,拉雷莫尔午饭后要去见他。古德曼留下了他在米尔萨普斯…布伊饭店的电话,并说他会定期打电话来。
然后他驱车去了他的新办公室,办公室里已摆满了租来的全套办公家俱,当然是用现金支付的,租期为两个月。那些折叠椅是一个教堂联谊会大厅多余出来的,椅子下面印有该教堂的标志,几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还留有日常用餐和婚礼招待会的饭渍痕迹。
古德曼非常欣赏他的这个匆忙布置起来的小窝。他坐下来,用一只新的蜂窝电话分别要通了他远在芝加哥的秘书和在孟菲斯的亚当,以及他在家中的妻子和州长热线电话。
至周四下午四时,密西西比州高级法院仍未驳回有关萨姆丧失思想能力的申诉,此时距亚当提出该申诉的时间已过去了差不多三十个小时。他强忍着心头的烦躁给法院书记官打了个电话,他已经懒得再做那个多余的解释,什么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答复,请多关照之类。对法院是否会考虑这一申诉的价值他不抱任何幻想,他认为法院之所以如此拖沓,其目的是要延缓他及时向联邦法院申诉。他觉得,此时此刻祈望州高级法院减刑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实际上在联邦法院他也没能取得什么进展。美国最高法院仍未对他的有关请求考虑毒气室违宪的申诉作出裁决,第五巡回法院也压下了他的有关律师辩护不力的申诉。
周四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法庭干脆按兵不动,似乎他的那些申诉与一般申诉没有什么两样,也要按常规进行存档、分配和处理,然后便是漫漫无期的等待,甚至会达数年之久。他需要的是行动,在某一级法院赢得缓刑当然最为理想,能够同意口头辩论也是好的,或者是就有价值的论据召开听证会,哪怕干脆被驳回也行,那样他还可以继续向下二个法院申诉。
他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围着办公桌踱着步等电话,尽管他对这些已经感到厌倦。桌上堆满了一摞摞高低不齐的文件,到处散落着那十几个诉状留下的碎纸片,书架上贴了许多粉红色和黄色的电话留言条。
亚当突然恨起这个地方来,他需要清新的空气。他对达琳说要出去散散步,然后便离开了办公楼。时间已差不多到了五点,天还很亮,也很热。他走到联合大街的皮博迪饭店,在大厅一个角落的钢琴旁喝了杯饮料,这是他自从周五去新奥尔良以来的第一杯饮料,尽管饮料令他感到惬意但他还是在为莉担忧。他在签到处周围云集的开会人群中搜寻着她的身影,他留意着大厅里那些衣冠楚楚的人们,希冀着能够意外地发现她。一个已过天命之年的女人,就算逃避生活你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一个梳着马尾巴,穿着旅游鞋的男子停下来盯着他瞧了片刻,然后走上前来。“对不起,先生,你是萨姆·凯霍尔的律师亚当·霍尔吗?”
亚当点点头。
那男人笑了笑,显然对自己认出亚当感到很得意,他走到他的桌子前面。“我是《纽约时报》的柯克·克莱克纳。”他在亚当面前放了一张名片。“我前来报道凯霍尔的死刑情况,实际上我刚刚才到,可以坐下吗?”
亚当向小圆桌对面的空位子指了指,克莱克纳坐了下来。“在这里见到你非常幸运,”他满脸堆笑着说。那男子约有四十出头的样子,身体很强健,一看就是个云游四方的记者——满脸胡子拉茬,斜纹布衬衣外面套了件棉布坎肩,下身穿条牛仔裤。“我在来这里的飞机上看到了你的照片,所以才认出了你。”
“很高兴见到你,”亚当干巴巴地说道。
“我们能聊聊吗?”
“聊什么?”
“噢,该聊的太多了。据我了解你的当事人不接受采访。”
“不错。”
“你呢?”
“一样。我们可以聊,但不得记录。”
“恐怕不太方便。”
“那与我无关,我不在乎你有什么困难。”
“那倒也是。”一个身着短裙、面容和善的女招待一直站在一边听候吩咐。那男子要了杯不加牛奶的咖啡。“你上次见到你祖父是什么时候?”
“星期二。”
“什么时候再去见他?”
“明天。”
“他现在的情况怎样?”
“目前还好。压力越来越大,但他还能挺住,到目前为止。”
“你呢?”
“正在尽力而为。”
“我很想知道你是否失眠,以及诸如此类的事。”
“我很累,是的,我睡眠不足。工作时间很长,不断要去监狱,疲于奔命。事情就要到最后关头了,今后几天将会更加紧张。”
“我报道过佛罗里达州邦迪的死刑执行情况,像是世界末日,他的律师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的确很难放松。”
“你还会接手此类案子吗?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擅长,你将来会考虑另一桩死刑案吗?”
“除非监舍中还能再找到我的亲属。你干嘛要报道这类事?”
“我多年来一直从事死刑案方面的写作,很有诱惑力,我希望能够采访凯霍尔先生。”
亚当摇摇头并喝完最后一点饮料。“不行,不可能,他拒绝任何采访。”
“能帮我问一下吗?”
“不能。”
咖啡送来了,克莱克纳用匙子搅动着,亚当望着人群。“昨天我在华盛顿采访了本杰明·凯斯,”克莱克纳说道,“他说如果你眼下指责他在审判中辩护不力,他不会感到意外,还说估计你已在进行这方面的工作。”
此时此刻,亚当并不在乎本杰明·凯斯以及他所发表的任何意见,“不过是惯例而已,我需要那样做。很高兴见到你。”
“可我还想谈谈关于——”
“听着,你把我堵在这里已经很走运了,”亚当说着猛地站起身来。
“还有最后几个问题,”克莱克纳冲着亚当的背影说。
亚当离开了皮博迪饭店,慢慢向河边的前沿大街走去,一路上遇到许多像他一样衣冠楚楚的人,都在匆匆忙忙地往家赶。他很羡慕那些人;无论他们做什么工作,或是从事什么职业,也不管此刻他们在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总归会比他眼下的负担要轻一些。
他在一家熟食店里吃了个三明治,七点钟回到了办公室。
在帕契曼林子中的一只兔子暂时被命名为萨姆,而且已被两名警卫捉进了笼中。它是被捉来的四只兔子中个头最大的一只,是一只褐色的棉尾兔,另外的三只已被做了下酒菜。
星期四晚上,兔子萨姆和它的管理员连同纽金特上校以及行刑队乘坐囚车和一辆小货车来到了严管区。他们缓缓地沿着监狱的正面绕过牛栏来到了顶西头,车子在与严管区西南角毗连的一幢正方形红砖建筑前停了下来。
两扇不带窗的白色铁门通往正方形建筑的内部。其中的一扇朝南开,通向一个约有八英尺乘十五英尺的很窄小的房间,那是执行死刑见证人室,里面挂着一道布慢,打开后便能看到毒气室的后部,相距不过几英寸的距离。
另一扇门通往面积为十五英尺乘十二英尺的毒气室,里面的水泥地板上涂着油漆,正中央便是八边形的毒气间,新油的银白色瓷漆泛着刺眼的光泽和刺鼻的味道。纽金特一周前视察了这里并要求将其油漆一新。这个执行死刑的房间正如人们所听说的那样一尘不染并作了消毒处理,毒气室后部的黑色窗帘也已经拉好。
兔子萨姆被留在小型货车内的一个台子上,同时,一名个头同萨姆·凯霍尔差不多矮小的警卫被他的两个高大同伴带进了毒气室。纽金特像巴顿将军一样趾高气扬地在进行检查——不时地指手画脚,点头皱眉。那名小个子警卫首先被轻轻地推进毒气室,然后由另外两名警卫将他转过身去稳稳地按坐在椅子上,屋里的人都绷着脸一言不发,听不到一点笑声和插科打诨。两名警卫先把他的两个手腕绑到了椅子的扶手上,然后又把他的膝盖和脚踝绑好。接下来一名警卫把他的头部抬起有一两英寸高的样子,另一个人用皮带把头部固定住。
两名警卫小心地从毒气间退出,纽金特向行刑队的另一名队员指了指,那人趋步向前似乎是要向那临终之人说些什么。
“此时,卢卡斯·曼将会向凯霍尔先生宣读死刑令,”纽金特像个业余电影导演般地讲解着,“然后我要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临终遗言。”他又指了一下,另一名指定的警卫将毒气间的门关上并封好。
“打开,”纽金特又大声说道。于是门重新被打开,那名小个子警卫获得了自由。
“把兔子放进去,”纽金特命令道。管理员从小货车里把兔子萨姆取了出来。蹲坐在铁丝定内的无辜的兔子又被转交给那两名刚刚从毒气室出来的警卫。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放到木椅子上,然后又继续执行他们的任务,把一个想象中的人捆绑好。手腕,膝盖,脚踝,头部,最后终于做好了将兔子毒死的准备。两名警卫又离开了毒气问。
毒气间的门再一次被关上封好,纽金特向行刑人发出了信号,那人将一罐硫酸放进一个通向毒气间底部的管子内。他拉动了一个手柄,只听到喀哒一声,那硫酸罐便顺管子滑到了椅子下方的一只碗内。
纽金特走到一个窗子跟前,神情专注地观望着,其他行刑队员的注意力也同样集中。为了防止泄漏,在窗子的四周围都已涂抹上了凡士林油脂。
毒气慢慢地释放出来,一团依稀可见的淡淡气体从椅子下部向上升起。最初,兔子对弥漫在它那小小空间内的气体并没有什么反应,但那气体很快便开始发生作用。那兔子先是开始全身绷紧,然后蹬了几下腿便一头撞向笼子的一侧,接着它开始猛烈地抽搐,像发了疯一样地扭动着身体乱蹦乱跳,不到一分钟便一动不动了。
纽金特看看表后笑了笑。“清理一下,”他命令道,这时,毒气间顶上的一个通风口被打开向外排放毒气。
由毒气室通往外面的门也被打开,大部分行刑队员都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或抽烟。至少还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才能打开毒气间并将兔子取出来,然后他们还需要将毒气间冲洗干净。纽金特此时仍在里面监督着一切,所以那些行刑队员们才有可能抽枝烟,开上几句玩笑。
离他们不到六十英尺远的地方,在A排监舍走廊上面有一扇窗户是打开的,因而萨姆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此时已过了十点,牢房里已熄了灯,但这排监舍的每个门内都有两只胳膊从牢门的铁栅栏之间伸出来,十四名死囚都在寂静的黑暗中倾听着。
一个死刑犯每天都要在自己那间六英尺乘九英尺的囚室里呆二十三个小时,所以他们的耳朵不会放过一切动静——一双新靴子在走廊里发出的陌生响声、不熟悉的人发出的声音、远处割草机发出的轰鸣。他当然可以听到毒气室的开门和关门声,也可以听到行刑队员们心满意足和自我陶醉的笑声。
萨姆用小臂支撑着身子,注视着走廊上方的窗户。那些人正在那里进行杀死他的演练。
……
四十
四十九号高速公路西侧与帕契曼行政办公大楼门前的草坪相距五十码,其间有一片很显眼的平坦而狭长的草地,原先是一条铁路。每次执行死刑时,这里都是那些反对死刑的示威者们聚众抗议的场所。每逢这种场合都会有成帮结伙专事此道的人们来到这里,有的坐在折叠椅里,有的打着自制的标语牌。他们会在夜间点燃蜡烛并在最后的几个小时里唱赞美诗。在宣布执行死刑时,他们一边唱,一边祈祷和流泪。
特迪·多伊尔·米克斯是名强奸幼女杀人犯,在他的死刑执行以前,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波折。由他的死刑而引发的很有节制、而且差不多算是有点神圣的示威被一车车桀骜不驯的大学生给搅乱了。这批大学生是来寻求带血的刺激的,他们事先没有一丝征兆便突然冒了出来。他们喝着啤酒,放着很响的音乐,喊着口号,向那些被惊呆了的死刑抗议者们发难。双方开始对骂以后,情况便开始变得难以驾驭。监狱方面介入以后才使形势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是梅纳德·托尔,在筹划他的死刑期间,公路另一侧的一块地面被指定供罪犯的支持者们使用,同时派出了更多的警卫维持秩序。
亚当于周五下午来到监狱外面时见到了七个身穿白袍子的三K党徒,其中的三个正在致力于协调抗议活动,他们很随意地沿着公路旁边狭长草地的边缘走来走去,肩上扛着标语牌。另外的四个正在支起一个巨大的蓝白色遮阳伞,地面上散乱着金属支杆和绳索。两只冷藏箱放在草坪上的座椅旁边,看来这些人是打算要住上一阵子。
亚当一边把车子驶往帕契曼正门的停车场,一边注视着那些人,不过他很快便看得入了神,连时间也忘了。原来这就是祖上留给他的遗产,他的老根,那些人都是他祖父的兄弟、亲友和后代。在亚当用以编剪录像带的那些影片资料中会有那几个人的身影吗?他从前见过他们吗?
亚当下意识地打开车门下了车,把外衣和公文包留在了车子的后座上。他慢慢向那几个人走过去,并在冷藏箱前停了下来。标语写的是要求释放政治犯萨姆·凯霍尔,把真正的杀人犯关进毒气室,恢复萨姆的自由。不知为什么,亚当对他们提出的要求感到浑身不自在。
“你有什么事?”一个胸前悬挂着标语的人问道,其他六个人也停下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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