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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田缘-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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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柳桑牙尖嘴利,分毫不让。
  他望着夏湘和夏柔,等着两个姑娘发脾气,却未曾想,夏湘笑了:“那就做个好护卫,时刻警醒些。”
  让他更惊讶的是,夏柔竟真的依着他的话,闭上了眼睛,重新躺到吊床上,翻个身似乎是睡着了。
  这两个,真是大小姐?
  怎么比乡下丫头还自在?
  小御水师还好,虽不像名门闺秀举止优雅,可言谈之中透着一丝睿智和警惕,让人不敢轻视。可她身边这位,简直没心没肺,似乎半点儿心眼儿和防备心也没有。
  柳桑笑了,笑起来苍白的面容浮现一丝病态,却丝毫不影响他干净的气质。
  夏湘坐在吊床上绣莲花,柳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柔姐儿真的睡着了,这一睡便睡了足足两个时辰。等她睁眼时,日头已经落山。
  柳桑站在那里,望着柔姐儿睡眼惺忪的样子,表情十分古怪。
  跟个陌生的护院斗完嘴,就躺在吊床上整整睡了两个时辰,这心是多大呀?
  “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是夏柔睁眼后说的第一句话,说与柳桑听的,其间还透着一丝讶异。
  “小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在下是护卫,自然会守在小御水师身边,护小姐周全。”柳桑微笑望着夏柔,一双眼微微弯起:“小姐若看在下还是不顺眼,小姐可以再睡两个时辰。”
  “啊?”夏柔连忙望了眼天,喃喃自语:“方才睡了两个时辰啊?”
  
  ☆、第二百二十章 那是个姑娘?
  
  “天都要黑了。”夏柔拧着眉头,拍拍脑袋抱怨道:“晚上还如何睡得着?长姐也真是的,怎么不叫醒我吶?”
  夏湘撇撇嘴:“自己睡的沉,怎还怪上我了?见你流着口水打呼噜,姐姐怎么忍心叫醒你?”
  “说什么吶?”夏柔连忙去捂夏湘的嘴,同时瞥了眼柳桑,小声说:“这儿有外人在,姐姐怎么排揎起我来了,平白让人看笑话。”
  绣花绷子撑起的手帕上,荷花已经绣了一大半。绣工算不得好,却也不差。
  怕绣花针伤了夏柔,连忙将针别在绷子边上,放到一边,转而拉着夏柔的手笑道:“什么外人不外人,他是护卫,你就当瞧不见他便是。”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的就瞧不见了?”夏柔撅着小嘴不大乐意:“让他去门外站着罢,杵在这里实在是……不像话。”
  夏湘尚未开口,柳桑便颔首笑道:“在下听从戴爷吩咐,不受命其他人。”
  “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还指使不动你了?你这哪是劳什子护卫,分明就是个看守犯人的狱卒。”夏柔说的话倒是有几分气势,可那糯软的声音,委屈的表情却半点儿气势也没有,不像在数落人,很像小媳妇在抱怨。
  柳桑不语,只是微笑。
  夏湘挑眉看了眼柳桑,摆摆手:“罢,随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被我晓得你哪件事不是依着戴言的吩咐行事,必然不会轻饶了你。”
  若是戴言吩咐的,自然无妨。夏湘自信,戴言是有分寸的。
  柳桑依然不语,一身青衣在日落后的昏暗中显得有些阴郁,那张脸却一直在微笑,只是面色苍白让人觉着有些病态怪异。
  “姐姐。这是个怪人。咱们进屋去,离他远些。”夏柔拎起夏湘身边的绣花绷子,拉着夏湘要回屋。
  柳桑本不是个多话之人,可今日不知怎了,竟蓦然开口玩笑起夏柔:“小姐睡了两个时辰,若担心夜里睡不着。可以找在下……”
  “你!放肆!”夏柔小脸儿气的通红,这护卫也太张狂了些,竟然出言调。戏自己,他是什么东西,敢如此胡来!
  “找在下要些安神香。若还是不管用,再取些迷药用用也可。”柳桑笑意更浓。
  夏柔一时怔愣,原来不是调。戏,不对,这就是调。戏。谁家睡不着觉给自己用迷药的?这混账小子分明是在变着法儿地欺负自己。
  她气的说不出话,最后一跺脚,眼泪就下来了。
  柳桑倒是一愣,没想到几句话就把这丫头气哭了。他又觉着好笑,这姑娘的脾性倒是有趣,可爱得紧。没有半点儿大门大户家里小姐的矫情劲儿。也不虚伪做作,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他想了想,便欠身行了个礼:“在下唐突了,还望小姐见谅。”
  夏柔见他低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可心里依然憋着一股子怨气。她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用力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跑。径直迈过门槛,跑到屋里去了。
  夏湘回头看看夏柔。这才转身望向柳桑。
  “戴言可以指使你,我便可以指使你。你若不信,可以试试。只不过,鱼死网破的时候,你别后悔。”夏湘沉着一张脸,目光若刀子,声音冷得很:“我妹妹不是你随便唐突的,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言罢,夏湘看也没看柳桑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柳桑笑容不减,望着一前一后离去的姐妹二人,心里越发觉着有趣了。
  名门望族的小姐他见过不少,说难听些,也勾。搭过不少。他身份有些特殊,虽是神鹰卫的人,在京都却长袖善舞,与许多大家公子交情甚笃。同时,京都里的大家小姐也大多知晓他这号人物。
  要说京都纨绔子,非李毅莫属,要说京都长袖善舞风流人,柳桑名副其实。
  病态的苍白,清冽的声音,超群的身手,深邃的眸子,还有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妖异气息,让人一眼就能记住这个长相不算英俊,却气质出众的男人。柳桑见过的大家小姐,名门闺秀不少,却从没见过像夏湘和夏柔这样的。
  一个智多近妖,小小年纪名声大噪,一个没心没肺,率真到喜怒哀乐半点儿不晓得掩饰。柳桑微微侧头,轻摇了摇头,转身躺到吊床上。
  深秋日落,风有些凉。
  柳桑慢慢闭上眼,吊床微微晃动,他长长的头发并未束好,几缕发丝滑过苍白的面孔垂在身侧,随着吊床和身上的青衫摆动。
  夏柔透过半掩的窗子,瞧见柳桑闭着双眼躺在了吊床上。她皱起眉头,跟夏湘抱怨:“护院都在外头守着,怎么独独他跑来当护卫,还在院子里呆着?这也太不像话了些,让人瞧见了又是风言风语的。”
  “我这院子早在风口浪尖儿上了,多点儿是非也无妨。既然戴言不放心,派了人来当护卫,就让他当罢。只要别干扰了咱们有什么打紧?”夏湘知道自己处境有些危险,戴言的安排对自己来说必然是好的。
  对柔姐儿,也是好的。
  柔姐儿却想不透,无缘无故干嘛弄个男人守在门外。
  “你瞧,他还是个傻子,如今上秋了,天气凉的很,夜里还会有潮气,他就躺那儿也不知睡着了没有。若不是傻子,早就找个暖和地方睡觉了,怎会大半夜躺在外头……冻出病来如何是好?”夏柔蹙眉。
  夏湘用针鼻儿刮了刮头发,接过乳娘递过来的热茶,笑道:“你若是厌烦他,管他会不会冻出病来?”
  说完,夏湘轻啜了口茶,点点头:“乳娘,今年这菊花茶味道比去年还要地道些。”
  “花儿开的好,小姐窨茶的手艺也越来越娴熟,这茶的味道自然会越来越好。”乳娘看着夏湘,眼底尽是笑意。
  曾经,她把夏湘当个孩子护着,守着,片刻也不愿离开。如今,这孩子守着她,护着她,甚至护着身边所有人,让她觉着又心酸又骄傲。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比旁人家的孩子优秀,自己家的孩子更懂事,让乳娘每每看到夏湘都觉得宽慰又自豪。
  柔姐儿也跑过来,接过一杯茶:“我也品品。”
  “嗯,味道着实好,比夏府的强上许多。长姐做出的东西,味道就没有差的。”柔姐儿眯着眼笑。
  夏湘抿抿嘴:“未必,我沤的粪肥味道可不怎么样,不信你去闻闻。”
  “哎呀!提那个作甚,我去后院的时候闻到过,呛得我一整日也没吃好饭。”夏柔将茶杯放到闷户橱上,又探头看了眼窗外。
  柳桑依然躺在吊床上。
  “那日瞧着病怏怏的,再这么躺下去会不会真的病了?”夏柔有些紧张。
  夏湘意味深长地望着夏柔,调侃道:“你怎么忽然关心起旁人来了?倒没见你这样在意我。这真是古怪事。”
  “我是怕他染了风寒还跟在长姐身边,传染长姐就不好了。分明是担心你,你还冤枉我。”柔姐儿吐了吐小舌头。
  夏湘正要笑她,乳娘却皱着眉头开口了:“大小姐,要我看,三小姐说的在理。放着个男人整日跟在身边,终究好说不好听,会惹出麻烦。”
  “是非从未断过,怕那些作甚?再说,如今怕也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说我的闲话。”夏湘捡起手边的绣花针,打算继续绣荷花。
  乳娘却夺过绣花绷子:“夜里不得眼,明儿再绣罢。”
  夏湘点头,任由乳娘将绣花绷子收了起来。随后,夏湘叹了口气,知道要有麻烦了。果然,乳娘收好绣活就坐到夏湘身边絮叨起来。
  “大小姐,您马上要及笄了,再这样上下不分,不晓得避嫌可不是好事儿。奴婢是伺候您的,不是管束您的,可奴婢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旁人坏了您的名声。姑娘家日子过的再好又如何,赚的盆满钵满到了不还是要嫁人?姑娘家若坏了名声,那可是一辈子抬不起头……”
  夏湘频频想要插话,却没有机会。
  乳娘大约絮叨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夏湘一时无法,脑子一热,竟喊了一声:“门外那是个姑娘!穿着男子衣裳罢了。告诉旁人那是个好着男装的姑娘便是了。”
  说完,夏湘翻身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了脑袋,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乳娘和柔姐儿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有些震惊。可对于夏湘的话,二人还是十分信服的。心想,既然是个姑娘家,呆在身边就呆在身边罢,不妨事。
  于是,夏湘在睡觉。乳娘和柔姐儿各干各的去了。
  只是,柔姐儿却越发不能心安了。
  一个姑娘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辛苦做别人的护卫,还要被自己数落。大冷的天儿,躺在外头吊床上睡觉,也不怕着凉。本来就脸色不好,苍白的近乎病态,还这样不知道顾惜自己的身子……
  同样都是姑娘,自己日子过的这样顺遂,她却这样辛苦。
  夏柔心里生出同情,又有几分愧疚。
  
  ☆、第二百二十一章 和衣而眠
  
  烛光渐渐暗淡,窗外已经黑透。
  夏柔站在窗边偷偷望向柳桑,见柳桑依然还躺在吊床上,心里越发难受得紧。
  终于,她抱起榻上的羊毛毯子推开房门朝柳桑走去。
  柳桑十分警醒,听到动静迅速坐起身子。见是夏柔,柳桑放下心来,微微一笑:“小姐这个时候出来做什么?不怕着凉?”
  夏柔抿着嘴,笑容有些羞涩。她径直走到柳桑身边,依着柳桑坐下了。随后,又侧头瞥了眼柳桑,暗叹自己眼拙。这样有些病态的苍白,还有似水的眼眸,妖异的气质,纤细的身材,怎么看都不像个男子,更不像习武的男子。
  自己真是傻,竟没看出来。
  她一把抓住柳桑的胳膊,将毯子盖在柳桑的腿上。
  “天儿这么冷,你一个人睡在外头不怕着凉吗?要不去屋里睡罢,就算不去屋里睡,也得盖着点儿。”夏柔对柳桑有些愧疚,所以小心翼翼亲自给柳桑盖了羊毛毯子。
  柳桑却吓了一跳,他尴尬地笑笑:“您,您不必这样宽厚,我只是个护卫。”
  他想,虽说自己在京都有些名气,也有许多名门贵族的小姐对自己有些心思,可还没一个敢像眼前这位,大半夜出来调。戏自己。再者,眼前这位也太能作戏,白日里一副厌恶自己的样子,怎到了晚上就体贴上了?
  难不成毛毯上被放了什么虫子?
  柳桑在那里胡思乱想,夏柔却更加过意不去了。
  “什么护卫不护卫的?我可不会把你当成下人看待。你本也不是这院子里的下人,明明是戴言手下的高手。这天儿冷的很,你躺了半天冻坏了吧?”说着。夏柔抓住柳桑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用力仔细搓了搓:“不过,你这手还真是大呢,许是习武的关系罢?”
  说完,夏柔又将柳桑的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暖和些没?”
  柳桑懵了。前一刻他还鄙视这位小姐不知羞,然就在此刻,他没了那样的心思。相反,他竟觉着心跳有些加快。
  这不是调。戏,他望着夏柔温暖的笑容,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今儿下午对你说了那些话,实在失礼。你……”夏柔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柳桑抽回手,低声说道:“在下姓柳。名桑,柳桑。下午是在下失礼在先,不怪小姐。”
  “柳桑?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夏柔,日后你也别小姐小姐的唤我了,便直接唤我柔姐儿罢。我看你年龄必然比我大上一些,我便唤你桑姐姐好了。”
  “额?”
  柳桑猛地站起身,狠狠咽了口唾沫。
  夏柔一把拉住柳桑的胳膊。将他拉回到自己身边坐下,安抚道:“别怕,只有长姐、乳娘和我三个人知道你是个女儿身。不过……恐怕日后会有更多人知道了。不然。旁人会误会,说出些闲言碎语。”
  这叫什么话?自己什么时候成女儿身了?柳桑瞠目结舌:“谁,谁说我是女儿身?”
  问完这句话,柳桑脸儿都黑了,眼睛像猫一样阴森森的。
  夏柔抱着他的胳膊,笑盈盈说道:“长姐说的。不过你不要怪她。她也是被乳娘絮叨的没了法子,这才说出此事。”
  这小御水师为了逃避乳娘的絮叨。就花言乱语说别人是什么女扮男装?柳桑气的牙根儿痒痒,却无可奈何。他看看夏柔。忽然眯起眼,笑了起来:“天儿着实是凉了,便是盖着毯子也不顶事,若柔儿妹妹不介意,今晚我与柔儿妹妹一起睡罢。”
  话一出口,柳桑笑意更浓了一些,仿佛看到夏湘发现他与柔姐儿睡在一个床上时精彩绝伦的表情。想到此处,柳桑便觉着有趣,恨不能哈哈大笑。
  柔姐儿本就是个软性子,又乐意亲近人,听到柳桑这样说,立马点头应下了:“那敢情好,两个人睡还能暖和些。走,走,咱们进屋去。”
  入了厢房,夏柔打了个哈欠便要脱衣。
  柳桑连忙抓住夏柔的手:“别……”
  “嗯?”夏柔不明所以地望着柳桑:“我有些乏了,想早些歇息。你这是……”
  柳桑看看夏柔,尴尬地笑笑:“我夜里惯会抢被子,你若穿的少了,被子又盖不到,我,我会不放心。”
  “放心就是,我也惯会抢被子呦。”夏柔说笑着,又要脱衣。
  “别!”柳桑又拦住夏柔:“若因为我害的你着了凉,我心里会过意不去。你若执意脱了衣服睡,我便去外面吊床上挨冻好了。”
  夏柔将手指竖在唇边:“嘘,小声些,别吵醒了丫鬟。到时候把你赶出去我可救不了你。罢了罢了,和衣睡便和衣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桑笑了,同夏柔一起和衣躺在了床上。
  这一晚,夏柔全没有因为白日里睡了两个时辰而失眠,柳桑却忐忑地一个晚上也没有睡着。
  夏柔一会儿把用胳膊抱住他,一会儿将腿搭在他身上,一会儿把被子抢走,一会儿还要说几句梦话,最过分的是,睡着睡着竟对准柳桑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随后吧嗒吧嗒嘴,嘀咕了一句:“长姐,这个猪蹄是不是忘了放盐。”
  柳桑一夜未眠,挂着两个黑眼圈儿恨不能把身边的夏柔摇醒,好安安稳稳睡一觉。
  直至窗外蒙蒙亮,柳桑才沉沉睡去。
  然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听到咣当一声关门声。他揉揉眼睛,看到夏湘正站在床前,直勾勾盯着他看。
  夏柔正偎在柳桑肩窝处,像只小兔子,躺在了大灰狼的身边。
  “你是真的活够了!”夏湘目光冰冷,声音透着冷漠和蓄势待发的愤怒。
  原本,柳桑一直琢磨着夏湘见到这一幕,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自己又会如何痛快。可这会儿,他半点欢喜的劲头也没有。因为……太困了。
  他揉揉眼睛,懒洋洋问道:“有什么不妥?”
  听到说话声,柔姐儿也迷迷糊糊醒过来,睡眼惺忪。她抬头看到夏湘站在屋子里面色不豫,不由问道:“长姐,你怎么……”
  忽然想到柳桑,夏柔连忙解释:“长姐,我是怕她着凉,所以就……”
  “你闭嘴!”夏湘沉着脸吐出三个字。
  柳桑蓦地笑了,笑容比女人还有妖媚几分:“我是个姑娘家,柔姐儿唤我桑姐姐,她怕我着凉,让我同她一个屋子睡,有什么错?你这凶巴巴的模样,是为何啊?”
  “你……”夏湘哑口无言。说柳桑是姑娘的是自己,如今自己怎么反口?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谁?可……柔姐儿不能就这么吃了亏。更重要的是,柔姐儿到底吃亏到了什么程度?
  “柔姐儿,你先出去,我跟柳桑谈一谈。”夏湘冷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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