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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前拽住俞薇的手，眼底掩饰不住的恐慌和愤怒：“薇薇你不能和他走。”

　　　　俞薇厌恶地想甩开他，不过并没有成功。

　　　　凌将君凛冽眸光扫过萧默拉住俞的手，眸危险一眯，冰一样的嗓音带着几分怒然：“放开她。”

　　　　萧默并不放开，他微微抬眸，迎上凌将君如刀似的视线，毫不退缩：“这是我的女人，该放手的是你。”

　　　　虽然暂时得罪不起凌家，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害怕。

　　　　男人间的较量，无需刀枪，只在对视的一瞬间，便已开始。

　　　　眸光阴鸷，火花四溅。

　　　　俞薇很识时务地缩在凌将君身侧，不语。

　　　　她知道这男人是警察也是高手，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隐约察觉出萧默似乎有些顾忌。

　　　　“是吗？你的女人？”凌将君似笑非笑，眼神示意萧默看身边的女：“你再问问她，如果她说是的话，我自然不能带她走。”

　　　　萧默眼神哀求地看向俞薇：“薇薇，难道你忘记我们十年感情了吗？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变，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占着最重要那个位置，跟我回去，好不好？”

　　　　十年？

　　　　明明才九年零八个月好不好。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俞薇心里就更加鄙视。

　　　　她抬起头，看着他，笑容灿烂如花：“请问萧先生，你那个重要位置是能上小号啊还是能上大号啊我要觉得荣幸？”

　　　　萧默一张俊脸青紫交加：“薇薇……”，曾经的俞薇，从不会对他说出如此尖刻的恶语。

　　　　凌将君微眯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丫头嘴真毒。

　　　　不过，这对待其他男人的态，他喜欢。

　　　　俞薇继续说：“萧先生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爱之，则欲其生；憎之，则翘待其死——”

　　　　如五年前那把玉石俱焚的大火，我，恨不得你死。

　　　　俞薇笑容不减：“而我现在，就是后者，萧先生还想让我跟你回去吗？”

　　　　萧默哆嗦着唇，渐渐松开了手。

　　　　说完，再也不去看任何人的脸色，直接钻进凌将君已经为她拉开的车门。

　　　　……萧默面如死灰。

　　　　……保镖们面面相觑。

　　　　**

　　　　上帝赐予我们力量，为的是让我们更加坚强。

　　　　上帝赐予我们智慧，为的是让我们对付牛鬼蛇神。

　　　　俞薇目前还无法定义这个男人到底是鬼是神，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看着男人很有风地为自己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上车，启动。

　　　　然后扭过头看着她，戏谑似地说：“我应该叫你夏小姐还是俞小姐？或者还有别的名字？很抱歉事先不知道会遇上你，没有来得及订位怎么办？”

　　　　他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俞薇看着挡风玻璃，不吭气。

　　　　“不过，我国的法律允许同一个人可以同时有两个姓吗？”

　　　　俞薇还是装死，不语。

　　　　凌将君突然严肃了语气：“俞小姐，知道警察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于你的罪行，你是选择坦白还是选择严刑逼供？”

　　　　俞薇神情骤然紧绷，手心攥出一层虚汗。

　　　　——难道自己还在他的通缉榜上？

　　　　“怎么？难道打算顽抗到底？”

　　　　俞薇脑里迅速回忆自己到底犯什么罪？偷人家老公？抢了人家儿？还是不小心嫖了他的属下……

　　　　……

　　　　过了一会儿，看着教训得差不多了，凌将君才缓了缓语气，问：“有熟悉的餐厅没有？”

　　　　——本来刚才还在想逮到了她初见交流要选什么地方，眼下到了午餐时间，餐厅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耳尖的他似乎听到隔壁有一点点微微的磨牙声。

　　　　俞薇坐直身体，下巴微微倔强地抬起，转头看向凌将君，目光矜持：“谢谢你刚才的帮忙，不过我另外还有事，请在前面靠边停一下，我要下车。”

　　　　凌将君挑了下眉。

　　　　反应倒是挺快。

　　　　车已经迅速转过了两个弯，凌将君却没有停车的兆头。

　　　　俞薇再次认真地强调：“我要下车。”

　　　　凌将君突然笑起来：“你好像很怕我？难道现在坐我车上的人跟刚才威风八面的女战士是两个人？”

　　　　俞薇下颌轻咬了一下：“多谢你帮忙，我要下车。”

　　　　凌将君眼神微暗，声音更冷了几分：“你大概不了解，我这人从不轻易帮人的忙，也不接受语言上的感谢，你既然要谢我，就一起吃顿饭吧。”

　　　　俞薇语噎。

　　　　——从虎口掉进狼窝。

　　　　——有区别吗？

　　　　但似乎没有可以拒绝的余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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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鞋
　　　　俞薇语噎。

　　　　——从虎口掉进狼窝。

　　　　——有区别吗？

　　　　但似乎没有可以拒绝的余地。

　　　　沉默了片刻，她点点头：“我不熟，你选吧。”然后开始转移自己的目光，暗暗打量起车内的装饰。

　　　　俞薇不是个懂车的人，对马上跑来跑去的四个轮除了几种常见的牌其它的一概不识。

　　　　这辆车前后挂着四个套在一起的圈圈，和父亲当年的座驾同一牌——她认识。

　　　　车里很干净，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水或是恶俗的装饰，空间比一般的车宽敞许多，没有那种压迫感。

　　　　看起来这位的味应该不差。

　　　　这个也是自然的。

　　　　从他的气与打扮皆可见不一般。

　　　　他真的是个小警察吗？

　　　　俞薇心里不由得起了这个疑问。

　　　　凌将君对她的乖顺略微满意，打电话让司机去孤儿院接施援，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对我的车可是有什么不满意？”

　　　　凌将君的日常坐驾并非那辆商务迈巴赫，而是一外表普通朴素，内部经过精心改装，非专业人士不能发现其中不菲价值的奥迪越野。

　　　　俞薇正经危坐：“没有。”她只想快点吃完饭可以离开，然后从此天涯海角不要再遇上。

　　　　凌将君点点头：“要不要带你先去买双鞋？”

　　　　鞋被当了武器，其实他一直有注意到她光着的小脚，寒冬腊月的，冻得通红。只不过这女人从头至尾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就像冻的是木头而不是自己的脚一样，他也就没什么多大的好心去提醒她。

　　　　俞薇不自然地抿了抿嘴，把已经几乎僵掉的脚丫往后缩了缩：“如果你方便的话请停车，我可以回家换一双。”

　　　　既不浪费钱又不用陪他去吃饭，完美。

　　　　凌将君眼角一抽，这丫头就是典型的不打不成材。

　　　　想找借口甩了他？

　　　　门儿都没有。

　　　　二话没说直接把车停在了边：“坐这里等着。”然后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

　　　　俞薇还在疑惑怎么突然停车了？已经走出几米的人又突然倒回来，阴森森地加了一句，“你可以偷溜试试。”

　　　　俞薇瞪着双眼看他，张口想问为什么的话消失在男人凛然的目光里。

　　　　俞薇就这么老实地坐在车里，看见男人的身影拐进街对面的商店，有些远，看不清广告牌……他其实多心了，此时还沉浸在萧默不可能轻易就此放手的俞薇，根本就没要偷溜的打算。

　　　　才一个恍神，再抬头，男人已经从街对面正往回走。

　　　　再近一些，她看清……男人半抬起的指尖上，似乎提溜着一双没有包装的……鞋。

　　　　她眼睛闪了一下，确定自己没看错是一双白色的女式的鞋，俞薇拉开安全带，从车里下来，赤脚站在车门边。

　　　　凌将君缓缓朝俞薇走近，看见她下车，细腻流畅的五官上隐藏了一点点笑，并不深也不暖，有点独特的温凉的味道，裁剪得体的黑色风衣衣角在行走的风里微微翻动……

　　　　这个男人的气质，并不是一个帅字可以表达得了的。更让人赞叹的，是他身上那些无形的东西。

　　　　这是个可以秒杀地球上一半雌性的危险雄性。

　　　　但，不是她中意的类型。

　　　　亦不是她可以肖想的类型。

　　　　俞薇深知。

　　　　凌将君把鞋递给俞薇……是一双里面加绒的平底棉鞋，男人淡淡地说：“穿上。”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命令语气。

　　　　俞薇看着他。

　　　　他的眼神其实并不冷漠，却让人很清晰有种远的距离感，就好似，这个男人站在你面前，但他并不属于你的世界。

　　　　此时的俞薇没有小说里小女得到男人一点贴心就有的感动，没有八点档电视剧里小女得到高富帅一点付出就有的悸动，她平静地接过。

　　　　说：“谢谢。”

　　　　然后弯腰把脚套进鞋里。

　　　　尺寸正好。

　　　　像量过似的。

　　　　俞薇在心里咬牙——什么眼神儿这么厉害？！！

　　　　“钱我会还给你的。”在俞薇开口的时候，车水马龙的街上突然喧嚣起来，尖叫声欢腾声此起彼伏。

　　　　“啊，下雪了，下大雪了。”

　　　　“啊啊………好漂亮的雪花。”

　　　　“真的下雪了……”

　　　　……

　　　　凌将君从那双冻得通红此刻被套进鞋里的小脚丫上抬眸：“你说什么？”他刚才看着她的脚丫走神，没听清她的声音。

　　　　俞薇没回答他。

　　　　她正有些惊喜地看着天空突然飘起的大雪，悠悠扬扬，像散开的花瓣般落到自己的发上，脸上，唇上……

　　　　晶莹剔透，冰冰凉凉。

　　　　一种久违的美。

　　　　“林将军，下雪了。”在久违的喜悦到来这一刻，俞薇连同满大街的惊呼声同样什么也没想，一把抓住凌将君的手，轻轻地说。

　　　　——她只想与身边的人分享这份小小的喜悦。

　　　　女弯起眼，粉红的唇正淡柔地笑着，如娇花似的唇瓣在冰雪的浸透下色泽鲜亮美丽。

　　　　凌将君心口一紧。

　　　　微微看了眼覆在自己手背上那只冰凉的小手，像冰块一样地凉。

　　　　他拧了下眉，抓着她的胳臂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年年都下，有什么好看的。”

　　　　俞薇欢喜的表情瞬间收敛，仿佛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与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陌生人。

　　　　但他身上似有种神秘魅力。

　　　　静则如天生神岻，华美尊贵却无人可以描绘。

　　　　动则犹如春风化雨，闲淡如风，却能瞬间惊得满池心水无妄波澜，久久难以平静。

　　　　这男人，若不是经验过老道高深，便是天生拨动少女心潮的神男，专门骗取纯情女的一腔痴情妄念。

　　　　可惜，俞薇并非纯情少女。

　　　　并且，她活得比谁都清醒。

　　　　不得不清醒。

　　　　——那间四面铁壁的房里还有一位迟暮老人是她的父亲；那间朴素小院里还有一位没有归家的幼童是她小女；那间两房一厅的拥挤旧屋里还有一位残疾的母亲，是她一生的责任……

　　　　“鞋的钱，我会还给你的。”很快恢复惯日冷淡，俞薇再次复述那句先前某人没听清的话。

　　　　凌将君手指敲打在方向盘上，正想开口说不用了，可又马上想到这是女对下次见面的承诺时，又咽了回去。

　　　　车在一间格调高雅的餐厅前停下。

　　　　俞薇垂眸不语地专心跟盘里的牛排战斗。

　　　　“俞小姐你很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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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他是林将军
　　　　“俞小姐你很饿？”一个冷冽的嗓音从头顶飘过来。其实凌将君更想说的是难道本男人还没一片牛肉有吸引力？

　　　　从两人坐下那刻起，这个女人的目光就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这让他很不爽。

　　　　俞薇嘴里含着口牛肉，很老实地点了点头：“有点儿。”早上喝的那碗粥早在各种斗智斗勇中消耗一空。

　　　　更想快点吃完，离开。

　　　　凌将君深邃的眸光在俞薇脸上扫了两圈，看着她一脸无辜地说出让人冒火的话，想生气又不知道自己该气什么。

　　　　难不成还人家饿了还不让人家吃？

　　　　他喝了口手边的冰水，勉强压下心里刚刚串出的小火苗：“俞小姐今年贵庚？”

　　　　“呃……”

　　　　俞薇一口准备咽下去的肉差点儿卡在喉咙里，却并没表示自己的不满，只半真半假地扯了个浅淡微笑。

　　　　“林先生不是警察吗？查人身份这种事不是应该最拿手吗？”

　　　　她可还没忘记上次被某人追得四处跑的经历。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凌将君墨眸一眯，有些危险地看着她。

　　　　相较于俞薇偶尔的迷糊，他过人记忆力绝对很清楚，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没向她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即便上回叫人去守株待兔，用的也不是警察的身份。

　　　　糟糕！

　　　　貌似自己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只有“花花”才应该知道。

　　　　俞薇撇了下嘴，面上表情有些无辜：“花花告诉我的。”

　　　　凌将君点头“嗯”了声，用你早就应该坦白我早知道你们是一伙的表情对着她：“你们见面了？那个丑女人是你什么人？”

　　　　俞薇在心里把凌将君大砍八块：“表姐。”

　　　　“你表姐她为什么不愿出来作证？”

　　　　“她……有苦衷。”

　　　　凌将君想到那女人那副猥琐模样，多半是精神间歇性失常的人吧？他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等她好些以后安排她来趟警局，以后审判的时候还是需要她亲自出庭一次的。”

　　　　俞薇：“……哦。”

　　　　心里却想着，俞薇回来了，“花花”恐怕就要慢慢消失了。

　　　　“薇？真的是你。”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恢复真面目的俞薇，刚进餐厅大门的邹华有些失态地喊了出来。

　　　　——五年朋友不是当假的，她了解俞薇对那身猥琐打扮的执着，即使是她，见得也不多。

　　　　邹华身边跟着位穿着制服，高大帅气的男。

　　　　那男帅气温和地笑着，和俞薇目光不期然撞在一起，俞薇眼睛闪了一下，又很快移开。

　　　　男的视线在划过她身后的凌将君身上时，黑色眼瞳中不由浮上一丝诧异之色。

　　　　“华姐。”眼看快要招架不住对面这只煞神，这个时候看见邹华，俞薇表现得比哪一次都欣喜。

　　　　“这位是？”邹华看了眼还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的凌将君，示意俞薇介绍一下。

　　　　邹华对凌将君的名字如雷贯耳，却从未见过其人。

　　　　这在上流社会的圈里，正常得很。

　　　　凌家可不比小明星之流，他们的事迹基本上都是圈儿里的人口口相传，别说没多少新闻，即使是有，若没经过审批核准谁又敢报？谁又能报？就算一些小道记者想借凌少的光辉事迹露露头角，相信他们那些已然成精的上司也不敢苟同。

　　　　俞薇眨了眨眼，有些为难，她实在不知道怎么介绍这个人比较合适。

　　　　想了又想

　　　　还是决定对自己人要实话实说，于是凑近邹华的身侧：“我跟他不熟，只知道他姓林而已。”

　　　　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我们又怎么能小觑某些人的耳力。

　　　　凌将君正敲着膝盖的手指一顿，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丫头你好样的，敢说和他不熟？

　　　　其实也真的是不熟，可凌某人坚决不会承认这个问题……我们都认识五年了还不算熟吗？

　　　　姓林？

　　　　邹华的眼神飘向俞薇，俞薇的眼神又飘了回来。

　　　　好友间强大的视线对话眨眼间完成：

　　　　“是否上次说的那个叫林将军的警察？”

　　　　“是的，就是他。”

　　　　邹华又再打量了凌将君一瞬，她一直以为俞薇口里的小警察真的只是个……“小”警察而已。

　　　　但这个男人，怎么说呢？

　　　　有些出乎意料了。

　　　　他……过卓尔不凡。

　　　　哪怕仅仅是那样闲适地坐着，身上也能散发出来一种我就是领导者的强大气势，凭她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直觉，这个男人，不简单。

　　　　“林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用餐，我是薇的好朋友，找她说点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