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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名护士把她捧了起来，擦净身上的血渍裹起来送到称上。

　　　　“哇，小娃娃是金色的卷发呀，你看这头发还会翘来翘去的好可爱哟。”

　　　　“不会是个外国人吧？”

　　　　“有可能爸爸是外国人吧，你没看那产妇是中国人么？”

　　　　“嘤嘤，我第一次接生到一个金色头卷的宝宝耶，长大了肯定很漂亮。”

　　　　“是呀是呀，我也觉得我也觉得。”

　　　　当然，两位小护士的低语还在迷糊中的迦陵听见了，但听不懂，她发现自己眼睛睁不开，除了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摇晃，意识混沌，她连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了。

　　　　小护士把她包好送到产妇的身边：“这是你的孩，虽然是早产个有些小，但身体很健康，以后好好养养就长大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加一句：“好漂亮哦。”

　　　　良久

　　　　迦陵听到一个沙哑的，精疲力竭的柔弱女声：“麻烦你，帮我把她送到福利院吧。”

　　　　小护士震惊：“为什么，这是你的亲生孩！！”

　　　　她没听到另一个声音。

　　　　小护士又说：“那好歹，留个名字吧。”

　　　　良久

　　　　一种似被压抑在喉间的悲凉：“卷宝，就叫卷宝吧……这些，请你收下，拜托你了。”

　　　　才刚出世不到一天的小小卷宝就这样被送进了福利院。

　　　　当然，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仍旧意识混沌五观俱封，身不由已地过上了集体生活。

　　　　福利院的孩多，并不能像普通家庭的孩人人都有奶粉喝，开始几个月喝米汤加一点奶粉，再大些就是米汤加米糊，到七八个月以后就是粥了。

　　　　卷宝在这样的日里一天天长大了，模样也长开了。

　　　　小嘴红红，小脸粉粉，五官精致细手细脚，加上一头少见的卷卷金发，着实漂亮得很。

　　　　福利院有四十个孩，可总共只有十个工作人员，所以平均一个阿姨要照顾五六个孩。

　　　　她们都挺喜欢这个小女孩，很少哭闹，乖乖吃饭，乖乖睡觉，然后发呆。

　　　　长到一岁的时候，卷宝会走了，也开始能渐渐地连蒙带猜地听懂她们的语言，这是她从没听过的一种语言，却似乎，又好似在哪里听过。

　　　　她想不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脑里除了混沌就是空白。

　　　　直到两岁的时候

　　　　她已能完全听懂这里的语言，坐在福利院院前的台上，小女孩双手托着腮，努力去回忆久远以前第一次听到的那几句话，她发现自己居然能重复出来。

　　　　——她终于明白……自己被亲生母亲抛弃了。

　　　　当然，结果是令她失望的，但也并不多伤心。

　　　　“小杂种，过来。”孤儿院是一个孩的世界，但这个世界，依然存在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之类的词语。

　　　　来者是个小胖，名叫冯右右，冯右右以前在家是独，被父母惯得骄横跋扈胆大包天，父母突然身亡没来得及立遗嘱，五大姑六大叔瓜分了遗产却不愿意瓜分他的抚养权，便使了些钱把这个谁都不想要的拖油瓶给丢到了这里。

　　　　到现在还不知愁苦滋味的冯右右最看不惯这个小女孩整天对人爱理不理的样，尤其是那一头黄色卷毛，更是让他看不顺眼。

　　　　在他的思想里，黄色头发的人就是老外，老外就等于杂种，而且，自己老爸有钱，所以所有人对自己都应该是哄着的，捧着的，除了这个他很讨厌的黄毛丫头。

　　　　冯右右不止一次想给这丫头点教训，只不过，每次都被她险险躲过。

　　　　卷宝听闻，只不过淡淡瞥了下眼，然后又继续发呆——她总有种感觉，我不应该和这么大点儿的小屁孩儿计较。

　　　　小胖个头儿大，身后跟着个小点儿的男生。见女孩儿不动，小胖觉得自己在手下面前面纷纷扫了地，他气冲冲地冲上去，一把推向卷宝的小身，怒道：“叫你不理人，小心我揍你。”

　　　　“呀。”

　　　　台并不宽，靠着一堵凹凸不平的石墙，小娃娃不及防，脑袋咚一下就撞在了墙壁伸出的石头上，血流了出来。。可她并没有哭，细白的小手捂着头，红色从指缝浸出来，还是那种平静到近乎平淡的眼神看着小胖。

　　　　小胖毕竟是孩，见自己闯了祸也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摆着手想逃脱罪责：“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撞的。”

　　　　“快走快走，一会被阿姨看见了晚上没饭吃。”小伙伴们见势不对，赶快拖着小胖逃离‘事故’现场。

　　　　卷宝还坐在那里，直到十分钟后脑袋已经开始晕了，一位过的阿姨才发现了她：“哎呀，这孩怎么了？”

　　　　——被剃了一圈儿头发，养了一个多星期，头上的伤才算痊愈。

　　　　阿姨们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这个发色不同的孩被同院小朋友排斥的事情，只是这一次，闹得严重些。

　　　　也正因为这样，伤好后，卷宝不再和其他小朋友呆在一起，她总是一个人呆在电视前，要么就是院长妈妈的办公室里。

　　　　——那里有电视，还有好多好多书。

　　　　还没桌高的小不点儿成天捧着书坐在小凳上，一本正经的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院长妈妈走进来，看了眼孩膝盖上那本厚厚的《双语版儿童科全书》，笑了笑，问道：“卷宝，书上的图画好看么？”

　　　　卷宝抬起脑袋，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那年，小女孩两岁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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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重见
　　　　随便找地方吃了些午饭，俞薇才往外港唯一的一所中走去。

　　　　她目前是中里初年级的历史老师，下午还有两节课。

　　　　放后，俞薇敲开校长室的门。

　　　　“校长，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校长姓楚，是个肚大脸圆的中年男人，据介绍她来的人说这校长年轻时也很是帅气。

　　　　俞薇心里感慨，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很难想像，一个曾经很是帅气的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见俞薇进来，楚校长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招手，“小夏来了，来，坐，尝尝我这刚弄来的功夫茶，看看味道怎么样？”

　　　　知道他爱茶，俞薇笑笑，“那我不是又有口福了。”她坐下来，很自然地接过校长手中的茶壶，然后为他和自己的杯加满，浅尝了一口笑道：“校长果然懂茶。”

　　　　校长愉悦大笑。

　　　　这样的闲聊他们之间并不陌生。

　　　　随意聊了一会儿，楚校长见她心不在焉，问：“今天是有事才来的吧？是不是又碰上什么为难的事情了？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俞薇心里骤然涌上一股暖意，不管是五年前他收留无证件自己，还是这五年间的真心相护，她真心觉得感激。

　　　　如此一来，本来想说的话，倒有些说不出口了。

　　　　楚校长看了看她的打扮，满脸揶瑜地说：“是不是那群孩又为难你了？”

　　　　楚校长是整个校除小六外唯一一个知道俞薇乔装的人，但他从不追根究底问为什么。

　　　　他知道因为俞薇的形象外貌，没少被老师和生嘲笑和鄙视。当然，他们在见识过俞薇的武力值后，刁难还是不敢的。

　　　　楚校长的调侃语气让俞薇心里轻松了些，她摇摇头，说：“校长，我是来辞职的。”

　　　　她真的有些不说得出口，楚校长在自己最困难彷徨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还允许她兼职赚外快，要不然，阿姨每个月不低的陪护医疗费用，她就是去卖血，也供不了四年。

　　　　楚校长犹豫了一下，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等这个期结束吧。”离放假，还有一个月。

　　　　楚校长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小夏啊，校的情况你也了解，那个班你也带了一年多了，还剩半年就毕业，你看，能不能坚持一下把他们送走了再走。”

　　　　校长的请求并不过份，当初接这个班时，他就只给了最低要求——带着这个被所有老师和家长都放弃的烂班，没病没灾混到毕业就好。

　　　　毕业班换班主任，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现在……

　　　　想到阿姨的要求，俞薇有些犹豫。

　　　　但，她无法拒绝。

　　　　“好。”

　　　　走出校门，俞薇拐弯去了南门处的古玩市场，也是她五年间兼职的地方。

　　　　店面在南门正街处，不算大，装修得雅致很有“古味”，老板姓邹，是位头发花白又其喜爱古董的老人，听说曾是国家有名的古董鉴定大师，对俞薇也是好，给她高薪又肯教她技术，只不过，他在店里的时间并不很多。

　　　　再从古玩店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尽。

　　　　俞薇找好衣服，就进了浴室。

　　　　**

　　　　楼下

　　　　灯光影绰的花墙转角处，两个倾长的身影半隐在朦胧夜色里。

　　　　凌将君微微抬头，目光落在二楼两分钟前刚亮起来的窗户上，半晌，他头也不回地问：“阿全。”

　　　　“少爷。”阿全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他右后方，表情一丝不苟其实心里已经开了锅。

　　　　——不就是一个疑似嫌疑人连嫌疑人都够不上的一个小角色而已吗，少爷你为什么要避开别人偷偷摸摸地来不说还要站在这里吹冷风等了大半个小时……其实少爷我是想说，这里真的……好好阴森好好冷啊。

　　　　“确定是这里么？”

　　　　“是的少爷，我亲自跟到这里的。”

　　　　虽然疑问颇多，但阿全同志已经不想再去猜。

　　　　少爷的心思他猜过，却从未猜中过。

　　　　早在少爷十岁那年，他就放弃了这种过消耗脑力而又毫无建树的游戏。

　　　　有问题就直接问，能对他说的主自然会说，不能说的问了也白问。

　　　　阿全是弃儿，凌老爷二十年前从一狼嘴里救下的他，望着那双绝望又不愿绝望的眼神，当时老爷问他，“我救你一命，你愿意给我什么？”

　　　　——给你我的一生和全部忠诚。

　　　　他十二岁开始姓凌并跟了凌将君从此焦孟不分，凌家人也从未亏待过他，几乎是当成大半个儿在养，琴棋书画身手历武器枪械样样跟着凌将君一起，很多世家弟皆不如……但他唯一的罩门就是凌将君，明明两人拜的同一个老师，但不管在哪一个方面，他都要逊色于凌将君一些。

　　　　相处二十年，对于阿全来说，凌家人是恩人，但凌将君是主也是老师还是友人，他对凌将君依赖也相对较重，以至于也只有这位他眼里唯一的主，才能偶尔把练就一身本事的大男人逼得像娘们儿一样哭天抢地地扯袖抱大腿。

　　　　好在这种实在让人嫌弃的行为在这五年间终于得到跨世纪的“成长”……哭也好，编排人也好，放心里就行。

　　　　……

　　　　凌将君突然扯开唇，笑了。

　　　　眼底却寒气森凉：“是吗？好，很好。”

　　　　阿全：“……”他拉了拉领，似乎莫名一股阴风吹到颈里，好冷好冷。“少爷，要不要我上去？”

　　　　凌将君看了眼跟了自己二十年的跟班：“你守好前门。”

　　　　——孩，你哪里会懂得你主心里那股被丑女人踢了宝贝蛋的，扭曲的……恨。

　　　　话毕

　　　　长长衣袂翻飞，阿全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少爷已经不见了踪影。

　　　　凌将君一直是公认最能驾驭黑色这种沉闷颜色的男人。

　　　　阿全心说，其实少爷也是穿风衣最帅的男人。

　　　　当然，在阿全眼里，他家少爷哪怕光屁股估计依然是最帅的男人。

　　　　这会儿

　　　　阿全眼里最帅的男人长腿一蹬，长臂左右一挥，两下就利落地跳上了二楼的窗户。

　　　　……身上不沾一粒灰尘。

　　　　俞薇刚洗过澡，穿着睡衣正趴在窗边的镜前用药水一点一点抹去脸上的伪装，这是她从专业人士那里买来的特制化妆，水洗不干净，必须用这种特制药水。

　　　　……眼袋，姜黄，粉粒，包括鼻尖处那粒有些红肿，昨晚被某人喻为特征的疹，在药水的作用下渐渐消失了踪迹。

　　　　再抹上一层护肤水。

　　　　天姿清丽，容颜绝色。

　　　　正在这时，俞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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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半上门
　　　　天姿清丽，容颜绝色。

　　　　正在这时，俞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眼眸轻抬，半开的玻璃窗外——一个人影，如鬼魅般豁然立在那里。

　　　　这一带都是老房，格局层层叠叠，她的二楼窗外就是一楼的房顶，但是，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没一丝声响地爬上来不是？

　　　　俞薇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眼睛因为卸妆水而造成的视网膜暂时模糊，再一看，还是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

　　　　靠你丫的！

　　　　要不要这么快？

　　　　俞薇第一反应是那个杀手找来了。

　　　　她猛地抽了一口气，脑里劈里啪啦一阵电光火石，然后黑着脸抓起桌台上有些重量的玻璃瓶，拼命砸向对面的男人，恨不得这些瓶变成弹，把窗外的小鬼射出千个窟窿。

　　　　最少，也能造出大的声响惊动邻居，好制造混乱给自己逃走。

　　　　无奈，小鬼道行比她深。

　　　　不但没被打出窟窿，连扔出去的瓶瓶罐罐也悄无声息地全部落入了魔爪。

　　　　小鬼是高手——俞薇全身细胞立刻进入紧级戒备状态。

　　　　高大阴影几步走近窗边，一把拨开另半扇窗户，带着一身冷风跳了进来。

　　　　“你是谁？”男人进到屋里，俞薇才敢肯定，这不是那个杀手。

　　　　——俞姑娘虽不易记住人长相，但那个杀手给她的印象深刻不在这个不易记住的范围之内……且，她记得那是双含着森森杀气的碧眼。

　　　　凌将君淡淡瞥她一眼，没回答。

　　　　“你要做什么？”俞薇盯着目光在房间四处寻的男人，缓缓后退，退到墙角顺了只隐在门板后的扫把，然后轻轻用脚卸掉扫把头，把棍握在手里，武器在手，心里多少多了些底气。

　　　　“那个女人在哪？”凌将君根本不把俞薇的小动作看在眼，他只想找到那个女人，可房空间狭小，一眼看尽。

　　　　没有。

　　　　“谁？”俞薇正在走神……她怎么觉得这件黑乎乎的风衣好眼熟，这个冷冰冰的声音也好耳熟？

　　　　像……像昨晚被她踢了宝贝蛋的那个警察，天哪，幻觉了幻觉了……

　　　　“鼻上长痘那个老女人，在哪儿？”凌将君危险地眯起眼睛，一步步朝一直往后退缩的俞薇走近。

　　　　阿全的结果不会错，那么，这个女人就肯定有问题。

　　　　靠之！

　　　　真的是他！

　　　　俞薇顿时出了一身汗。

　　　　不过，听这口气，他貌似还没认出自己，俞薇又很快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心里默默盘算着怎样逃过今天这劫数！

　　　　姑娘，难道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在劫难逃。

　　　　“你确定不认识？”凌将君又近了一步，看着如临大敌地盯着自己的女，桃花眼深沉如海，看不出情绪。

　　　　俞薇想来想去，貌似在面对一个比自己绝对的强大面前，还是只有装柔弱小白花骗取信任为上计。

　　　　她抱着棍微垂着眼，眨眼间便收起全身的刺，浑身散发出一种我是弱女我不会武功你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的柔弱味道，说：

　　　　“真的不认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顶着一张我很无辜的小脸，

　　　　“你确定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凌将君眯了眯眼，目光滑过门口那两双并排放着的女式拖鞋，性感的唇吐出危险的质疑。

　　　　心里其实更冷了。

　　　　——昨晚那个老女人也是用这副柔弱的姿态降低了他内心的防备，最终才能伤了他的小兄弟还从他眼皮底下逃跑。

　　　　敢祸害他孙后代的福利？

　　　　被他抓到就死啦死啦滴。

　　　　凌将君活了这些年头，就没为一个女人这么愤怒过。

　　　　俞薇顺着他的目光，也很快发现了这个失误。

　　　　该死的！！

　　　　赵阳，我要今天有事你也死定了。

　　　　“那个是今天亲戚穿过的，忘记收了。”俞薇拖着棍垂着头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