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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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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见到匆忙赶回来的柳厚,倒以为他大病了一场,抱着柳厚的胳膊掉眼泪。

柳明月自小长于柳厚膝下,父女两个几时这般长时间的分离过?

他这些日子也觉思女甚苦,边替柳明月擦眼泪边端详女儿,见她面色红润,气色极好,遂放下心来。

反是柳明月摸了摸他的脸,泪眼朦胧:“阿爹可是生病了?生病了怎的也不叫我回家来?怎么瘦成了这般模样?”

柳厚脸容憔悴,比之她离开之时老了四五岁一般,令柳明月心疼不已。

柳厚笑的慈祥:“阿爹几时生过病了?只是最近朝中事多,忙了些,顾不上吃饭,便瘦了下来。”

温友昌见得他们父女二人感情这般深厚,那骄傲跋扈形同土匪的表妹竟然有这样的一面,只觉可爱又可叹,又思及她自小失母,小姑父身兼母职,她八成是将父母双亲的依恋尽数倾倒在小姑父身上了,又觉得父女感情好成这样,也不奇怪。

待得他们父女平静下来,薛寒云与温友昌才上前见礼——

作者有话要说:肥章奉上!!!

今晚还有一更,写完就会更上来。

51、打劫

第五十

如今已时近中秋,离着薛柳二人成亲之日尚有一个半月。

温友昌既然是温老爷子亲口发话来给柳厚跑腿的,他便毫不客气的将琐事尽数交付。温友昌原还想着到了京里先游览下此间景致,哪知道茶都没喝一口,便被小姑父使唤的团团转。

柳相朝中事务繁忙,薛寒云又要回宫中向上司销假,府中唯一剩下个闲人柳明月,却又要做新娘子,哪里能让他使唤?一直忙的温友昌快跑断了腿儿。柳明月回来之后想到成亲,忽然想起件大事来,揪着夏惠几乎要抓狂:“怎么办怎么办姐姐?我嫁衣还没动过针线呢……”

夏惠也想起这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纵然们主仆五个不眠不休,想要在个半月之内绣出嫁衣及百子千孙帐,也不可能。晚上主仆两个躺在床上愁长吁短叹,这时候夏惠心中不禁又替柳明月可惜:相爷到底是个男人,要是太太还活着,这些事情哪里用得着她们主仆犯难,恐怕早已经安排妥妥当当。

哪知道第二日便有小丫环跑来传话,天香楼大师傅求见姑娘。天香楼乃是京中出了名成衣铺子,楼高三层,里面布置富丽堂皇,陈列着各种成衣及配饰,专以华美而出名。而且天香楼有专门绣坊绣娘及大师傅,接活计也全是京中高官权贵之家揽来。

柳明月眼前亮,如遇救星,叠声吩咐,“快请了大师傅来。”往年相府三位主子身上衣物大部分皆出自天香楼,每人尺寸皆有记录,只不过薛寒云与柳明月身高每隔个半年总有变化,那些师傅过个季便要亲自前来相府量尺寸。

待得天香楼来师傅进了柳明月院子,柳明月主仆方瞧见身后跟着四名年轻绣娘,各人手里提着个大包袱。“这是……”

天香楼来师傅做手好活计,又常在相府走动,与柳明月都熟极,见得她,便笑了起来:“恭喜大小姐。”又指挥着绣娘将手里的包袱放到塌上。“前几个月,相爷身边小吴管事便去楼里吩咐,要小妇人停了手里活计,专为小姐与姑爷做成亲大礼服及百子千孙帐等物,只因小妇人儿女双全,高堂健在,才有幸能替小姐做嫁衣。昨儿晚小吴管事便传了话过去,要小妇人将小姐嫁衣送过来,好试试合身不合身,有不合适之处也好做改动。”

那来师傅说着,四名绣娘便齐齐动手打开了包袱,但见包袱里不但包着柳明月与薛寒云成亲礼服鞋袜,还有百子千孙帐及鸳鸯戏水被面枕套,很是齐全,唯独没有盖头。来师傅道:“小妇人想着,嫁衣床帐小妇人都替小姐做了,那盖头小姐总要亲手绣绣,也好讨个吉利。”

眼前嫁衣绯色耀目,百子千孙帐上稚子栩栩如生,活泼可爱,另有来师傅准备好绣盖头的红色面料,柳明月摸着这些红彤彤的衣物,一直映的面上也添了一层绯色,极是好看。夏惠服侍着她着嫁衣,蹬绣履.腰系流苏瓤带.下着绣花红裙,屋中众人皆呆呆瞧着,面上不禁现出踌躇之色来:“可是……不合身?”穿着大红色嫁衣成亲,尚属首次,不知道为何,此刻还未到吉日,已紧张不已。

来的师傅往后退上几步,目露赞赏之意,却也不肯开口称赞,到底是亲手所绣,但面前女子被这大红色嫁衣衬,容色偏艳了十分,立在玉石云母屏风旁边,彩绣煌煌,美人如玉,当真是画中美景般。夏惠在旁感叹:“这要是成亲当日,公子瞧见了,不知道会不会看呆了去……”

来师傅听得这话,便知是满意了,遂领了四名绣娘回转。至于工钱,自有府中管事去天香楼与帐房结算。

柳明月脱了嫁衣,便有几分恍惚。又想到成亲之后,他们若是出府去住,留下阿爹一人,偌大的府邸,不知得多冷清,心里那种甜蜜便被冲淡不少。这问题,薛寒云也考虑了不止一日。

他去公事的房,被同僚堵住要请客,连上司也跟着起哄,接连数日被同僚与众师兄弟灌醉醺醺回来,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来,去京郊林清嘉书斋送喜贴。林清嘉见得他来送喜贴,亦很欢喜,送了几本珍藏孤本,末了却想起件事来:“到时候成亲,要在哪里行大礼?”

若是在柳府,旁人必当他招赘入了相府。薛寒云道:“岳父已在京中替置办了个三进宅子,落着名字,教在那宅子里成亲。”又将那地址告诉了林清嘉:“也未曾去看过,倒是连生这几日都跑了好几趟,说是里面布置很是齐备。”

林清嘉不禁赞道:“相爷此举很好。只是他只此一女,可舍得你们住在外面?”薛寒云颇有几分迟疑:“其实岳父待我胜过亲子,凡事无不替考虑周全。正因为此,又我在相府长大,想到成亲之后与月儿住在外面,心里便不是滋味。若是……提出成亲之后住回相府,不知道岳父会不会同意?”

旁人都道他娶得娇妻,做了柳相乘龙快婿,乃是美事一桩。柳厚为相,做过三届主考官,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为人依然谦和有度,处处替他着想,为怕旁人说他招赘入岳家,面上不好看,这才在外面置办了宅子。他若再住回相府去,恐怕更避免不了旁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道他恋着岳家权势,这才与妻子同住在岳家,到时候更不好看。可是……他却深知,柳明月乃是柳相掌中明珠,心中至宝,他又承欢柳厚膝下久矣,视他如父,如今家人忽然要分住两头,到时候家中只留柳厚人,得多凄凉?

林清嘉这些年不羁惯了,颇有些名士风度,见他这般犹疑,便在徒弟脑门上狠拍了一下:“这有什么可考虑?到时候怎么开心便怎么行事,何苦要顾忌旁人眼光?”薛寒云闻言,唇边笑容忽绽。

当日他从书斋回去之后,又去了罗府,向罗老爷子送喜贴。罗老爷子拿着喜贴嘟囔:“……前儿柳相亲送了喜贴过来,怎今儿又送?”

薛寒云陪笑道:“岳父送那是女方家喜贴,这是徒孙这边喜贴。”他远不及柳明交游广阔,便是现如今认识这些人,也是柳厚引见,因此薛寒云请客人,柳厚也亲自请了遍。

“还不如在一处办呢,省多少事。这把老骨头也省来回跑。”罗瑞婷闻听柳明月业已回京,便率领帮闺中姐妹往相府去逮人,揪着才回来柳明月不放,直嚷嚷“这小没良心早将们姐妹丢到了脑脖子后头……”

柳明月大呼冤枉,连忙奉上胭脂首饰,奈何这些姐妹们都是武将之女,对胭脂首饰兴趣都不算太高,倒是看到从温友昌房里搜刮来小玩意儿,不由双目放光。树根雕猴山,足有十五六只形态各异小猴子,乡间手艺人捏拙朴牧童,色彩艳丽木刻面具,也不知道用什么着漆上色……猎人手里讨来狼牙做装的饰品……从边牧商人手里卖来的绿松石摆件……

众人扑上去顿哄抢,柳明月死死抱着那只树根雕猴山不松手,等到这帮人走后,回头打量自己闺房,忽然庆幸最近整理房间,将从薛寒云那里搬来东西都装了起来,新摆了温友昌书房搬来东西赏玩……总算还是保住了部分珍藏。——这帮姐妹们,真是太狠了!教也尝到了“为他人做嫁衣裳”滋味!

再瞧见温友昌,柳明月心里眼里透着亲切,“阿兄,那些绿松石摆件从哪买?”狼牙也只剩下了两颗,还是夏惠当时趁乱抢。温友昌这些日子坐镇相府,府中大大小小事情他缘何不知?早听得叶平偷偷来报,前几日府中来了好几位小姐,走时候叶平瞧见们手里抱着的东西极为眼熟……

温友昌心内偷笑,其实是他十分想去吐蕃游历,只是手头银子不趁手,于是就从边城淘换来了这些绿松石摆件,聊解相思而已。他却摆出悠然神往神色来,缓缓道:“那是有一年,我跟着游商去吐蕃买的,以后大概都不会有机会去了……”语声十分遗憾慨叹。柳明月沮丧而归。

不过他这话说早了,此后几十年间,他几乎将曾经向往过山水统统走过,且有人大方出资,全程公费出游,十分愉悦。不过当时兄妹二人谁也未曾料到。

柳明月痛失爱物,回去咬牙:“过些日子也要去将军府扫荡。”想到罗瑞婷那光秃秃堪比和尚禅房闺房,除了桌椅茶盏便是床,且床前还摆放着兵器架,就十分绝望。真是……打劫也无从下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了快一万字了嗷我好勤快啊,明天就要成亲了成亲了嗷!!!!!

52、嫁女

第五十一

中秋节过后,眼瞧着便到了九月初,柳明月这些日子埋头绣活,先绣了成亲的盖头,又绣了鸳鸯戏水的肚兜,贴身小衣,皆是来师傅提供的花样,据说这是许多女子成亲洞房当夜上身的肚兜。

新婚的宅子离相国府有点远,坐着马车过去也得三刻钟左右,过大礼当日,罗瑞婷的亲娘罗大太太充作男方长辈,一应物事皆是柳厚准备,连聘礼也是从新宅子里抬过来的。

柳家这边,亲眷女性长辈唯有夏温氏,只是她称病在家,不肯前来,故柳家请了些朝中高官之妻,还有柳相故旧门生家中女眷,有吏部尚书崔正元的夫人吴氏,带着新科状元郎的夫人龚氏,工部员外郎董云的夫人钱氏等……连沈琦叶的娘亲沈太太也来了。

柳厚身为太子太傅,太子府太子詹事许致的太太也闻信而来……向来冷清的相国府后院,珠翠盈门,幽香满室。

近日圣上的身体越发不好,柳相嫁女,原本应该大办,但他一早申明,不会大肆操办,因此今日众人瞧见聘礼,不厚不薄,与京中三四品官员家中嫡子成亲的聘礼价值相若,众人皆是知情人,有那促狭的便悄悄议论:“从这个宅子里搬到那个宅子里,再搬回来做聘礼,是没必要大肆操办了……”

薛寒云幼小年纪,被柳相带到京中来,这些年花费,全是柳相所出,如今成亲,宅子奴仆连同聘礼又全是柳相所出,这人原也没说错。

同僚中有不少儿郎羡慕薛寒云运气,能娶得柳相独女,话中不无含酸。反是薛寒云的一众师兄弟私下安慰他:“那些人都是嫉妒你,薛师弟(薛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这些日子,薛寒云面上笑容渐多,不再是过去冰雪般清冷模样,听得众兄弟安慰,他反笑的坦荡从容:“这些人只瞧着我能娶得月儿,哪能知道岳父待我之心,我敬岳父之心,与亲父子无异,我又何必去计较不相干的人心中作何想法?”全然不曾被外面流言击倒,道他攀附权贵,此后靠裙带关系必定平步青云……

罗行之拍拍他肩:“你若这样想,我们便放心了。”

九月十五,温老爷子与温老夫人到得京中,亲自来参加柳明月与薛寒云的婚礼。

柳厚带着薛寒云与温友昌亲去码头迎接二老,隔着十几年岁月,温老爷子与温老夫人再见到小女婿,思及他当初迎娶小温氏,年纪轻轻,俊眉朗目,何等英姿勃发,与小温氏立于人前,恰似一对璧人,如今一人黄泉相隔,另一人也已步入中年,一身威严赫赫,却孤苦十余年,心中皆自感叹,温老爷子尚没怎么样,温老夫人已经拿起了帕子来拭泪。

柳厚迎了二老归家,交给柳明月去安顿。

柳明月近日闭门待嫁,成亲之前不能与薛寒云见面,自然不能去码头迎接二老。见得二老亲至,欣喜若狂,恨不得将家中珍藏美食佳肴尽数搬出来。吩咐了丫环仆妇在客院用心侍候二老,又亲自带着夏惠去厨下督促厨子拿出看家本领来,做一桌老人家容易克化的美食出来。

当夜相国府设宴,为二老洗尘。

由于快要成亲的新婚小夫妻不能打照面,柳厚便吩咐男客在厅里,女客在小花厅。

男人这桌,除了温老爷子,柳相还特意请了林清嘉与罗老爷子,外加薛寒云温友昌,也算热闹。

温老爷子与罗老爷子也算旧识,不过当年一文官一武职,交情却不深,反是林清嘉与温老爷子当年还有一二分交情,如今三老谈起当年京中事,也算相谈甚欢。

女眷这桌,却唯有柳明月与温老太太。

二老要来京中的消息,柳明月早令得家中婆子前去夏府报讯,今日二老甫一登岸,毕妈妈便又跑了一趟夏府,夏温氏身边的何妈妈道夏温氏这些日子生病,故不能前来相国府为老夫人接风洗尘,改日身体好些了再来拜见老夫人。

毕妈妈回来禀报柳明月,柳明月眉头轻皱,“姨母这是认真恼起来了?恼我也就算了,怎的连外婆也恼起来了?”生怕温老夫人听到了堵心,遂掩口不提此事。

温老夫人还只当夏温氏不知他们已到了京中。

祖孙两个隔了这些日子不见,皆是十分高兴。柳明月席间亲手盛饭盛汤,又亲自替老夫人布菜,又拿席间菜品来讲,各种典故层出不群,皆是旧年她硬逼着厨房犯难所做,有些味儿极好,温老夫人虽然路途劳顿,也兴致极高,吃了不少。

老夫人身边乌妈妈生怕天色将晚,老人家年老积食,连连朝着柳明月使眼色,她才罢手。

宴至一半,夏监丞带着儿子夏子清前来相国府。

原来是夏子清回来之后,去向夏温氏请安,听得何妈妈安慰夏温氏,才知外祖父母皆来到了京里,夏温氏托病不出,只得去向其父禀报。

夏监丞进了后院,与夏温氏吵了一架,这才忙忙携了儿子前来。

夏温氏从江北回来之后,府里乌烟障气,姨娘通房庶子庶女,无数件琐事等着她处理,偏夏监丞只宠着新纳的姨娘,夫妻两个大吵一架,这已有许久不曾说话了。

夏子清闻听得外家来人,原想着这时候父母相携去相国府拜见外祖父母,当着二老的面若是和和气气说话,回来说不得便合好了。哪知道夏温氏称病不肯前去,夏监丞怒冲冲带着他往相国府,路上又一意生气,迁怒于夏子清,因此父子两个到得相国府,面上神色皆不太好看。

次日饭罢夏温氏才怏怏带着夏丹玉与夏蓓玉前来。

母女两个见了面,也没特别激动。

夏丹玉与夏蓓玉上前拜见过外祖母,温老夫人给了见面礼,也只问了些琐事,诸如几岁了,读过什么书之类。

前次温老夫人生气,将温氏强令送上船,今次相见,母女皆有几分不自在。柳明月与夏温氏见过礼之后,又令丫环摆上时令果瓜点心,便带着夏丹玉与夏蓓玉告退,独留温老太太与夏温氏母女独处。

夏家姐妹俩如今还未订亲,上次在夏府极力巴结柳明月,后来得知空欢喜一场,今日也有些提不起精神,再见得柳明月在相国府里说一不二的情形,心中更是滋味难辨,倒也不曾再巴巴上前去讨好她,三人寒喧间很是平和,柳明月反觉得,夏家这两位庶出小姐不巴结人的时候,倒更可爱几分,便打发丫环去厨下要几样女孩子爱吃的甜食来,招待的很是尽心。

人与人之间,假如刻意为之,反而愈加生疏,夏家姐妹二人今日前来,若非碍于嫡母面上,哪里肯登相国府的大门。只想着上次巴结柳明月的态度,自己也觉得分外不好意思。哪知道今日柳明月似全然忘记上次之事,三个少女坐于一处聊天,倒也和乐。

那日夏温氏走的时候,柳明月瞧着她双目微红,却待温老夫人亲热不少,想是母女两个解了心结。其后温老夫人又派了乌妈妈去了夏府几次,回来听得小丫头子们私底下传言,夏温氏近日大力整顿内宅,将夏府喜欢挑事的通房妾侍发卖了几个,余下的妾侍通房及庶子女们又规矩不少,日子总算也像样了些。

夏监丞虽说恼她如此在后院大动干戈,去主院与夏温氏理论,却被夏温氏拿着家中日常账簿丢到了他面前,道自己管不了这个家,此后家中事务她再不插手。

夏温氏撂挑子不干,将自己的嫁妆田产店铺全收了起来,家中开支一概不管。夏监丞一年薪俸又不高,家中养着一大帮妇人孩子,日日吃用嚼裹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何况得宠的妾室通房还想着多从他身上谋些首饰衣物之类,得了他同意去帐房支银子,帐房却说没有……如此反复,只令得夏监丞头都大了,万般无奈放低了身段去求夏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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