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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裘-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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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卫蘅是一点儿也不想见十三郎的。但若是她去都不去就拒了这桩亲事,在何氏这里肯定说不过去。

是以卫蘅次日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葛氏和王茹出了门儿,一路微微垂着头也不说话,以为这样子就能不引人注意。

可惜十六岁的少女正是最鲜艳明媚的时候,才在济水畔走了不到一刻功夫,卫蘅就收了小半口袋的兰草了。

一行人走到柳树下时,葛氏忽然拉了王茹说是也想去水边洗脸浣手,卫蘅自然提步就想跟上去,哪知却被葛氏和王茹两个一把就推了回去,脸上的打趣的笑容是遮也遮不住的。

王茹还冲卫蘅眨了眨眼睛。

卫蘅心下有些恼怒,却也不能表现出来,等她回过头,就见一个穿着藏蓝团花八宝纹袍子的年轻男子站在对面的柳树下,想来应该就是陈士安了。

陈士安手里拿着一支蕙兰,见卫蘅朝他看去,便红了脸,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上来,将手里的蕙兰递到卫蘅的跟前,低声道:“三姑娘。”

卫蘅哪里能接陈士安的蕙兰,也低着头不说话,木鱼儿在旁边见了怕两人这样站久了惹人笑话,便伸手替卫蘅接了蕙兰。

陈士安感激地看了木鱼儿一眼,匆匆地向卫蘅点了点头,就往前走了。

木鱼儿看着陈士安的背影,笑得差点儿肚子疼,“姑娘,你没看见,陈公子走的时候,这样的……”木鱼儿学起陈士安同手同脚的滑稽样子来。

卫蘅嗔了木鱼儿一眼,哪里有这样笑话人的。

念珠儿看着陈士安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姑娘,这个陈公子看起来有些面善,瞧着像是那年上巳节第一个给姑娘送兰草的那人。”

卫蘅十二岁那年入女学后过的第一个上巳节,也是她第一次收到兰草的上巳节,那兰草至今还夹在她的书中。

念珠儿这样说,木鱼儿拍手道:“我也想起来了,好像就是他。”

卫蘅对陈士安倒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从济水边回去,何氏就忙不迭地问卫蘅,“怎么样,看到了吗?”

卫蘅不说话。

何氏笑道:“我知道你害羞,可是如今不是该害羞的时候,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总不能见都没见过人,就嫁过去。你跟娘说说,你对陈家的十三郎,是个什么看法?”

卫蘅嘟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连他几个眼睛几个鼻子都没看清楚。”

何氏闻言只能叹息,心里大约也知道,卫蘅可能是不太情愿,只可惜了这样一桩好亲事。

却说上巳节,永和帝领着群臣也去了玉梁山饮宴。陆湛自然随行,出了宫就比在大内方便多了,家下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也能传入陆湛的耳朵了。

当日陆湛就向永和帝告了假,匆匆地赶回了齐国公府。

杨定将南慧的口信传给了陆湛,陆湛打开小纸条看了之后,就放到烛台上烧了,心里想着卫蘅,这才退亲几日,卫蘅就又惹了这许多事情,实在恨不能好好收拾她一顿。

杨定是最清楚陆湛和卫蘅之间的纠葛的,他低声道:“今日何夫人和华夫人约好了,让三姑娘相看陈家的十三郎。”已经到了小儿女见面的时候了,这亲事的八字就画上了那一撇了。

“在济水边?”陆湛问。

杨定点了点头。

“派人跟着了吗?”陆湛又问。

“盯着的,两个人没怎么说话,十三郎送了三姑娘一支兰草。”杨定实事求是地道。

陆湛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吩咐捧雪道:“去看看祖父祖母歇下没有。”

陆湛到宣瑞堂时,木老夫人还没睡觉,正斜靠在榻上,牡丹正拿了美人锤给她敲腿。

木老夫人见了陆湛就笑道:“我就料到你今晚要来寻我。”

“祖母料事如神。”陆湛笑着坐下,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难为情。

“你祖父怎么说?”木老夫人问。

“祖父已经应下了。”陆湛道。

木老夫人又道:“三郎,你跟我说实话,卫家的蘅丫头退亲,你在里头插手没有?”

陆湛点了点头。

“作孽啊。”木老夫人叹息一声,她就说怎么陆湛在亲事上一直不松口,一拖再拖,前些日子她听见卫蘅退亲,心里就起了怀疑。

“若是真叫卫蘅嫁了何二郎,那才是作孽。”陆湛道。

木老夫人又叹息一声,她知道陆湛对卫蘅是用了心的,只是没想到用心如此深,如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她见陆湛是势在必得,也只有成全的道理。

祖孙俩又说了会儿话,陆湛道:“提亲的事情,就请祖母多费些心。”

木老夫人点了点头,“我打算请武安侯府的孔老夫人出面替你向卫家求亲如何?”

陆湛道:“不如请安国公府的傅老夫人吧。”

木老夫人看着陆湛打趣道:“你不会是把黄历上的吉日都翻过了吧?”

陆湛的脸一红,木老夫人已经很多年没在陆湛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了,心下虽然不喜欢卫蘅退过亲,可是为了陆湛,还是应下了,“行,傅老夫人可不好请,我老婆子就亲自去一趟安国公府吧。”

“多谢祖母。”陆湛起身扶了木老夫人进内室。

“只是你母亲那里,你还需要去劝一劝,婚姻是百年之事,务必要求姑媳相安。”木老夫人道。

“孙儿明白,明日早晨我就去给母亲请安。”陆湛道。

清晨,楚夫人正在修剪盆栽,听得绿竹进来禀道:“夫人,三爷过来了。”

楚夫人忙地放下剪刀,用手抿了抿鬓角,这才在堂内的罗汉榻上坐下。

陆湛进来,客气给楚夫人行了礼,“母亲。”

母子两个相对而坐,竟然无话可说,连旁边的绿竹都觉得有些尴尬,麻溜地给陆湛上了一碗杏仁茶。

“趁热喝吧,今早现磨了杏仁。”楚夫人赞赏地看了绿竹一眼。

陆湛垂眸扫了一眼杏仁茶,“儿子对杏仁过敏。”

楚夫人越发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儿子是想来和母亲商量一下议亲的事。”陆湛没有心思同楚夫人共聚天伦,直言道:“祖父和祖母做主,欲给儿子聘卫家的三姑娘。”

“卫三?”楚夫人的声音拔高了一度,“这怎么行?她可是退过亲的。你若是看重卫家,当时怎么不聘卫二?我绝不同意。顺姐儿有什么不好吗?”

陆湛冷笑一声,“儿子长这么大,母亲从来都没管过,怎么如今却又跳出来干涉儿子的亲事?”

在一旁伺候的绿竹一听这话,都恨不能缩小成蚂蚁钻出去。

“这怎么一样?你娶其他人我都没有意见,可是卫蘅不行,她是退过亲的,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你?”楚夫人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度。

陆湛的眼风扫向绿竹,绿竹立即缩着肩退了出去。

“退亲并不是卫蘅的错,再说了,若母亲真要论配不配得上,那么当年母亲跟人私定终身之后,又再嫁父亲,怎么不谈配得上配不上?”陆湛淡淡地道,仿佛说的不是骇人听闻的事情,而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你……”楚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

陆湛自嘲地一笑,“亲生母亲能对年幼的儿子不闻不问,我自然也想知道原因,只是没想到是这种原因而已。”

楚夫人翕唇欲言,却抖得说不出话来。

陆湛站起身道:“儿子就是来告诉母亲一声,母亲若是不喜欢卫蘅,将来我和她少来清川如镜请安就是。”

楚夫人被陆湛气得头发晕,在陆湛走后良久,才骂出“孽子”两个字。然后对着进来伺候的绿竹道:“去给我拿一叠澄心堂纸来,我要练字。”

拿澄心堂纸来练字,楚夫人比卫蘅还大方。

只是绿竹为难地道:“夫人,今年的澄心堂纸已经用完了。”

楚夫人冷冷地道:“用完了,就去铺子上拿啊,又不是别人的铺子。”楚夫人平日用的澄心堂纸,的确是她自己的嫁妆铺子送进来的。

绿竹听了就更为难了,“三爷说了,给夫人送的纸每年都有定额,除非有三爷的印信,否则掌柜的是不会送纸进来的。”

楚夫人将茶碗重重地一搁,“好嘛,如今我连自己的嫁妆铺子也指使不动了?”

绿竹低着头不敢开口,她跟在楚夫人身边也许多年了,对他们母子的心结最是清楚。楚夫人是个只会吟诗作画,凡事不上心的人,就她那样糟蹋东西,她那金山银山似的嫁妆也不够她挥霍,她嫁进府时的丰厚的嫁妆,早就没剩下什么了,要不是陆湛小小年纪就担起责任,替她打理嫁妆,到如今,别说澄心堂纸了,恐怕连伪澄心堂纸她都用不上了。

楚夫人骂过之后,出了气也就冷静了下来,她其实也知道,她的嫁妆如果不是陆湛帮她打点,早就所剩无几了。何况,陆湛根本就不耐烦帮她打点,如果不是母子关系卡在那儿,他大概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如今也只是顺带帮她看顾而已。

“夫人,刚才的盆栽还要不要剪?”绿竹小心地问道。

一说起盆栽,楚夫人立即就想了起来,赶紧又拿起了剪子开始琢磨如何下手修剪,先才和陆湛之间闹出的不愉快瞬间就被置诸脑后了。

但是一旁的绿竹和青萝却是上了心,虽然楚夫人和三爷母子不睦,但是三爷一向是敬着楚夫人的,还从没有这样下过楚夫人的脸,这回为了将进门的三少奶奶,可谓是用心良苦。

绿竹和青萝对视一眼,心里都做了决定,将来对上新进门的少奶奶时,怎么着也得多劝着楚夫人一点儿。

卫蘅还不知道她的形象和地位在楚夫人的大丫头眼里忽然拔高了那么大一截儿,她心里只恨不能见着陆湛时,能踹他两脚。平日里话说得比什么都好听,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炉渣:猪猪这招烂桃花的本事哪儿学来的啊?

珰爷:不用学,天生就会,桃花本就是烂的多,不过这朵是兰草哦。

炉渣:放心,猪猪久处芝兰之室,已经问不出兰草香了。

猪猪:我闻着那蕙兰就挺香的。

炉渣:没事儿,此时越憋屈,将来越畅快。

第81章圆月圆

春日暖暖,卫蘅早早地就去了瑞云堂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拉着卫蘅的手笑道:“总算是否极泰来了,祖母也就放心了。”

卫蘅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老太太是十分中意陈家这门亲事的,可是老太太不问自己的意见,卫蘅就不能开口说这事儿,一切都要凭父母之命,没有姑娘家置喙的余地。

是以卫蘅只能强颜欢笑地陪着老太太说话。老太太何等老辣,自然看出了卫蘅的不情愿,因而又道:“四月初八是佛诞节,珠珠儿陪祖母去法慧寺吃斋饭如何?”

老太太根本就不信佛,这次又要去什么佛诞节,卫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老太太肯定是想让自己再相看陈士安。第一次见面不中意有什么关系,多看几次才能看出人品好坏,也能看出陈家到底是不是真的重视自己。

卫蘅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说了个“好”字,因为老太太只说了去佛诞节,其他可都是她自己猜出来的。不过好歹,至少四月八日之前亲事还定不下来,卫蘅轻轻吐了口气。

卫蘅从老太太的上房出来,就去了园子里闲逛,春光明媚,树木苍翠可爱,繁花妍丽多姿,烟紫朱红,幻色炫彩,卫蘅都没心思赏玩,低着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儿。

路的另一头南慧匆匆地走过来,在卫蘅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卫蘅立时睁大了眼睛抬头,陆湛这真是要逼死她的节奏。

“我不去。”卫蘅道,她又不像男子,能随随便便出门,但凡出个门,提前几日就要同何氏说才行。陆湛却好,说来就来,找他的时候不见人影,一冒出来就要见她,真是想得美。

南慧也不再多语,退到了卫蘅身后,看她继续踢石子儿玩。过了半晌,卫蘅想不过,这才又侧过头看了南慧一眼。

南慧赶紧上前低声在卫蘅耳边道:“三爷的马车就在园子东门后头的胡同里,那守门的婆子姑娘不用担心,叫她睡上一场好觉,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发现的。”

卫蘅红着脸,只觉得这种私会的事情实在丢脸万分,可是她又不能不去听陆湛要说的话,为了一时意气如果又闹出什么事端,可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卫蘅也不说话,就往东边看了看,南慧就了然了。

念珠儿却拉了拉卫蘅的袖口,“姑娘。”

卫蘅回头就看到了念珠儿不赞同的眼神,如今连念珠儿都偏心到陈家去了,毕竟陈家可是正正经经地提亲了的人家。

念珠儿将卫蘅拉到一边,“姑娘,你不能再见陆三爷了,若是他真有心,如今就该正正经经请人来提亲。”

卫蘅如何能不懂这个道理,不过不管怎样,她都得去听听陆湛的怎么说,所以双手合十在胸前上下搓了搓,“好姐姐,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我以后再不见他了。”

念珠儿叹息一声,陆湛和卫蘅的事情她是一路都看着的,两个人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是谁知道会发生这许多事情,她生怕卫蘅被人骗了,又怕她私下见陆湛,今后会被婆家看轻。可是做丫头的哪里拗得过主子,也只好由得卫蘅去了。

行到东门时,卫蘅就躲在树后,只见南慧在背后拍了拍那守门的婆子,也不知戳了哪儿,那婆子就软软地瘫了下去,南慧将她扶到了一边的花丛后躺下。

卫蘅这才走了过去。

出了门,果然见一辆蓝呢马车停在胡同里,卫蘅刚走过去,就见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露出陆湛的脸来。

卫蘅进了马车,看着陆湛也不说话,眼神化成了一片片飞刀,逮哪儿就削哪儿。

陆湛一伸手就将卫蘅拉了过去搂到怀里,捏了她的脸道:“怎么,看到陈十三郎一表人才,就跟我这儿摆脸色了?”

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卫蘅撑起身子,怒道:“他就是一表人才,而且至少他肯正正经经地请了人来提亲,还为了我,恳求他娘。”

卫蘅越想越委屈,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连陈士安那样腼腆的人,都敢跟她娘硬气,怎么到了陆湛这儿,就是各种艰难。这几日卫蘅没少脑补,肯定是楚夫人不同意,陆湛两面为难,孝字为大,指不定他就顺了他娘的意思,要娶那杨顺呢。

陆湛被卫蘅的话给气笑了,死死地箍住她,在她胸、脯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为你做了多少事,犯了多少错,你倒好,才几日功夫就招惹了这许多人,背着我去给人相看,如今还倒打一耙?”陆湛觉得,今早他为了卫蘅顶撞了自己的娘亲,可真是冤枉。

“嗳,嗳。”卫蘅疼得叫了两声。

陆湛原本使力的手,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改掐为揉,简直是流连忘返。

卫蘅一把握住陆湛的手腕,又是气又是怒,每次都是这样,就只会欺负她,可是正经事儿一点儿也不说。

卫蘅这是典型的患得患失,委委屈屈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一双眼睛被泪水一洗,美得仿佛剪碎了一池金箔的湖水。

这样的人又软又娇,陆湛原本天大的怒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受委屈了,这样就受不了了?那当初你和何二郎定亲的时候,我是个什么感受你知道吗?”陆湛问,“你去相看陈十三,我又是个什么感受?”

每次陆湛一提何致,卫蘅就肯定蔫巴儿,这就是她一辈子的把柄。卫蘅收住眼泪,抬了手背去抹泪,陆湛的手便又开始乱动起来。

春日的衣衫单薄,陆湛的手已经不满足在外面逗留了,轻轻地就滑入了卫蘅的衣襟,手指若有似无地来回刮了起来。

陆湛含住卫蘅的唇瓣道:“再过半个月,樱桃就该出来了,你今年做点儿樱桃汁的口脂好么?”

卫蘅红着脸,脚趾头都收紧了,自觉地陆湛这人太不要脸了,这样下流的话也说得出来,她细细地抽着气儿,说不出话来。

那软玉温香,握在人的手里,不知变出了多少形状来,卫蘅有心立威,可是红着脸喘着气儿,就什么气势都没有了。

卫蘅瘫软在陆湛的怀里,轻声道:“四月初八的佛诞节,老太太还要带我去法慧寺吃斋饭呢。”

这已经是卫蘅能说出的最露骨的话了,她可没脸强求陆湛叫人来提亲。

陆湛的手下一重,嘴里道:“那可不行,我的媳妇谁也不给看。”

卫蘅痛得“嗯哼”一声,伸手拧了陆湛一把。

陆湛抵在卫蘅的耳边道:“放心吧,这几日祖母就会请人上面提亲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原本是想过些日子再提亲的,总得避嫌。”毕竟卫蘅退亲的事情可是陆湛在里面做的手脚,有心人若是深挖,也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可是你就是个不省心的。”陆湛吃味儿地道,“这次上巳节,又收了不少兰草吧?”

得了陆湛的这句话,卫蘅的心就放下了,转而道:“你就这样忙吗?忙得连家都没时间回了?伴君如伴虎,你自己可得小心。”

陆湛轻轻啄了啄卫蘅的嘴唇,“怎么,是怕我以后没时间疼你么?”

两个人越亲密,陆湛现在说话越露骨,卫蘅啐了他一声,就挣扎着要坐起来。

陆湛在这里也不能久留,也没有再逗弄卫蘅,“这几日媒人就会上门,你再耐心等等,别脑子一发热又干出什么傻事儿来。”

卫蘅嘟着嘴道:“我现在干的就是傻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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