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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来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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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人若是什么都不干,就那么闲着站上一天,都会腰酸腿疼的,更何况是在后厨忙碌的中人,无论打杂的小厮,还是掌勺的大厨,眼、手、腿一刻都不能闲着。

    前世,温柔虽然在后厨中游刃有余,但如今她只有十二岁,身体单薄,甚是吃力。

    寒冬的水,冷得刺骨。

    温柔一双小手泡在洗菜盆里,不多时已是又红又肿。

    “柔儿妹子,你放那吧,一会儿我来帮你!”方大石拉起温柔的衣袖,摘下自己的围裙,把温柔的小胡萝卜手包了起来,“快擦干了暖暖!”

    这个如同山一样稳重的男子,俨然一副兄长的样子,心疼温柔,处处关心,前世如此,今生亦是不变。

    “石头哥,你去忙吧!这里让我来!”小五甩了甩湿乎乎的洗鱼的手,赶过来帮温柔洗菜。

    温柔拗不过二人,只得退到一边,见洗菜插不上手,便蹲下摘菜。

    前世小五碍于师父的面子,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想不到如今半盆栗子就把这小子给收买了。

    温柔望着面前两个为了自己忙活的男子,一时眼眶又湿了。

    许是因为重生吧,每每见到熟悉的人和事,温柔的情感便会变得更加敏感和丰富。

    后厨忙得不可开交,前厅亦是热热闹闹。

    作为咸阳第一的酒楼,醉仙楼吸引了无数过往的食客前来品酌。

    便是咸阳府尹赵大人也常常到此小酌二杯。

    “快点,上菜了!”

    “别磨蹭了,点菜了!”

    “人呢,问月的客官会账了!”

    “有活着的没,快去热酒!”

    …………

    醉仙楼的一众伙计只恨分身无术,急的李掌柜满头是汗。

    “掌柜的,您先擦擦汗!”柱子很是殷勤。

    “好……好个屁,什么味儿!”李掌柜大怒。

    “拿错了,这是刚用过的抹布。”

    “混账东西,滚!”

    “温大厨,让柔丫头来帮帮忙方不方便?今儿前面人手太紧张了。”李掌柜亲自跑到后厨,厚着老脸道。

    “好说!”温守正也是个爽快人。

    二楼雅间的牡丹厅里,柱子和温柔正待上菜。

    “赵大人,何事如此闷闷不乐?”一个圆滚滚的胖子站起身来,给府尹赵敬一慢慢斟了一杯。

    “张员外有所不知,前几日朝廷运送的军粮,居然在我咸阳一带被马贼截获。”赵敬一一饮而尽,满面愁容。

    有马贼!张员外一惊,对他这种身家如同腰身一般丰硕的富户来说,这可是个极其糟糕的消息,便要出口详询,便在这时,听见赵敬一又道。

    “若是寻常也就罢了!这般马贼盘踞不了多久便会离开,倒也无什么大妨。”

    赵敬一,去你母亲的!什么叫无什么大妨,老子的商队每天进出十好几趟呢!张员外心中暗骂。

    “近日京中传来圣谕,称当年的太子太傅,当今的帝师、内阁首府、一品大学士、大周文臣领袖、人称松涛先生的大儒岳明阳将告老还乡,荣归咸阳故里。要知道圣上对这位恩师可是极为尊敬和看重,谕令沿途各官员做好一应准备,不可怠慢,可偏偏近日咸阳城外闹马贼!若是惊扰了松涛先生,我这顶乌纱帽,想来也就到头了,唉……”赵敬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赵大人不必忧心,我前日刚从京中回来,听说这次皇上下旨,谕令盛丞相之子盛尧山亲来清剿马贼!”旁边的李员外道。

    “哦?盛丞相之子?可是名动京城的‘六如公子’盛尧山?”赵敬一面露讶色。

    “不错!”李员外点了点头。

    “六如公子?”张员外好奇问道:“是何意思?”

    “六如便是‘用兵如神、嫉恶如仇、好酒如命、挥金如土、重义如山、守诺如海’之意。”赵敬一缓声道来,他起身踱了两步,赞叹道:“这盛尧山天生英武,为人行事颇有些古时游侠豪迈之风,且小小年纪已是高中武魁,熟读兵法,故而坊间以‘六如公子’雅称之!小小年纪已是被封为御前禁军游骑将军!”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柱子在一旁已是听得快要呆了。

    “盛丞相之子?尧山!他……他要来咸阳?!”

    听到这个名字,温柔心神之中一阵激荡。

    那个熟悉的面容清楚的浮现在脑海中。

    一袭青衫、英姿焕发、眉飞入鬓、目炯神光、还有那笑,温照如春阳。

    温柔一时有些恍惚了,眼中不知不觉已是盈满了泪水。

    “柔儿妹子!”柱子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温柔猛的回过神来。

    “驾——”便在说话间,窗外传来一阵洪亮有力的呼喝之声。

    一阵疾速整齐的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赵敬一扬了扬眉毛,放下筷子,轻咳了一声。

    张员外好奇得将脸转向窗外,若不是身子太胖,真恨不得探出半个身子。

    这是何人,竟敢在咸阳城中如此张扬!

    赵敬一面色不悦,可又拉不下府尹的架子,依旧是端坐于桌前,崩着忍着,心中却也是同张员外一般,好奇无比。

    “赵大人,盛尧山!”李员外此时已是半身探出窗外,猛的一声大呼。

    “啊?”赵敬一听闻这一句,猛地起身,提着袍边一步跨到窗边。

    柱子也跟着探身张望。

    温柔紧跟到窗边,此刻她的心跳更甚过疾速的马蹄声。

    想看,却又不敢;不看却又难忍煎熬。

    内心的纠结仿佛一个繁琐的结扣,急于想解,却又毫无头绪。

    最终,温柔还是循着马蹄声,焦急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骑火红的云霞,托着一抹出尘的青色,由远及近,跃入温柔的视线。

    是他!

    前世,盛尧山素爱一袭青衫,麾下的赤兔亦是英雄心中挥洒豪情的伙伴。

    丞相之子、鲜衣怒马、高中武魁、年少得志,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拥有了太多旁人不敢企及的荣耀。

    然而前世,多少官宦小姐、将门千金的青睐他不爱,惟愿觅得温柔一人芳心。甚至为了她,劫天牢、闯大狱,便是粉碎了琵琶骨、尽失了一身好武艺,也从未有过半点后悔。

    一山、一田、一竹篱,惟愿伊人常相守。

    那抹青色渐近,那人乌发束冠、眉飞入鬓,目炯神光、红缨茕茕、英气勃发,背后一柄亮银长枪,熠熠生辉。

    温柔看得真切,盛尧山——真的是他!

    只见盛尧山一马当先,风驰电掣,身后两列飞奔的骑兵,风一般的追随他而去,扬尘滚滚!

    “驾——”豪迈的挥喝声再次响起!

    好一个气宇轩昂的盛尧山!

    好一个英雄少年盛尧山!

    温柔望着,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前世的遗憾,能否在今生得以成全?

    温柔不知。

    丞相之子,高高在上。今生任由他随意挑选个官臣之女娶了,也定能意气风发、呼风唤雨吧。

    温柔揉了揉眼睛,自嘲、转身。

    他来了,呼啸而至;

    他来了,如风疾驰。

    想不到今世的见面竟如此之快!

    温柔痴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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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白衣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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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盛将军已是到了咸阳,诸位,今日老夫先失陪了!”赵敬一长长出了一口气,微微向身边的众人点了点头,起身而去。

    依着这位盛将军的脾气,不喜通报摆架,一路快马加鞭,自京城呼啸而至。

    沿途风光作伴,喝酒吃肉,好不痛快!武状元自有的洒脱与不羁,全映现在了十六岁的盛尧山身上。

    想必赵敬一也是知晓盛尧山的脾性,这会儿见了,便火速回府安排去了。

    虽是不受,可该有的礼制还是要做到的。

    “报——将军!前方发现马贼踪迹!”一个探兵折返速报。

    “追!”盛尧山面色一冷,大喝一声,伸手自背后取过长枪,光芒闪烁,寒意逼人。

    一阵扬尘沸腾,马蹄阵阵、马嘶恢恢。

    再次恢复平静时,早已不知英雄的去向。

    城外,旷野开阔、万物萧索、寒风凛冽、冬意更浓。

    盛尧山带着自己的骑兵,循着马蹄印,一直追到一片白桦林边。

    “将军,此林凶险,还是小心为宜!”一个将领收马勒缰,警惕的提醒着身边的盛尧山。

    “无妨!区区马贼,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虑!分开搜!”盛尧山冷哼一声,紧收缰绳,赤兔扬起前蹄,空中腾了几下,便一头转进白桦林,迅速消失在斑驳的树影之间。

    “是!”那将领回头大喝一声,带着身后一众骑兵,也消失进了凌乱的白桦林。

    林子尽头是一条曲径,幽幽的小路边,一个简陋的茶棚,一个驼背的老人在忙碌着。

    三个彪形大汉歪斜的坐在棚下,喝酒吃食,身后一众精干打扮的随从。

    盛尧山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未发现马贼痕迹,索性钻出林子,不知不觉也便来到了小茶棚。

    “老板,一壶清茶!”盛尧山扬声道。

    此时,那三个大汉已是酒足饭饱。

    “客官,您吃好了?”老人殷勤的站了过来。

    “嗯。”一个大胡子抹了把胡子上的汤渍,起身就要走。

    “客官,还需要点什么?”老人把肩上的毛巾重新搭了撘,意有所指的问道。

    “不用了,别挡路!”另一个三角眼看都不看老人一眼,起身用结实的肩膀霸道的撞了老人一下。

    老人身形迟钝,后退了几步,左右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

    一众随从此时也都站起来,纷纷要向外走去。

    “嘿嘿。”老人无奈的堆起笑脸,躬着腰继续上前道:“哪位爷结算下酒钱。”

    “他妈的!”一个刀疤脸左手拍打桌面,右手伸向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大胡子一把拉住了刀疤脸,喝道:“不要惹是生非了,速速离开此地。”

    刀疤脸收起右手,骂骂咧咧了几句:“老不死的,老子吃饭从来不给钱!”

    看来这是要吃霸王餐呐!

    此刻,咸阳城中,各大街巷之中,赵敬一正差人张贴着告示。

    “兹示告众乡邻得知:近日有外来马贼盘旋于咸阳附近,名刀执杖,行抢掠之恶行,望诸乡邻见此相互转告,外出需结对,夜间定闭户,凡有发现马贼踪迹者,务必及时上报咸阳府尹,不得有误。有功者重赏!”

    后厨之中,温柔此时头脑一片空白,以感觉不适为由,离开了醉仙楼。

    “柔儿,天变得厉害,怕是要下雪了,你带把伞回去吧!”温守正擦了擦手,随即拿过一把油纸伞,塞到温柔手中,仔细叮嘱了几句,便又转身忙活去了。

    温柔抬头望了望天,虽是阴得厉害,却没有昨日的凛冽。索性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走着走着,不知怎得,竟走出了城门,来到了城外的护城河边。

    此刻,简陋的小茶棚里,盛尧山正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边这三个彪形大汉,眼神中的寒意更是浓重。

    “客官,本店小本生意,辛苦来这几个铜板,也就够小老儿勉强糊口啊!”老人家拉着刀疤脸的袖子,双腿弯曲,苦苦哀求。

    “老不死的,活腻了!敢问你大爷要钱!”刀疤脸到底按耐不住,抬手一扬,一把晃倒了老人家,接着刀光一闪,一口平顶带环马刀,刀柄缠着些许的麻绳,亮在老人家的脖子前。

    “啊!”老人家惊呼一声,吓得四肢瘫软,一屁股坐倒,口中再呼不出任何一字。

    那群人一阵狂笑。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眼中可曾有王法!”盛尧山见此情景,大喝一声,手臂伸展出,亮银长枪瞬间挡在了马刀的下面。

    “多管闲事!”刀疤脸回过头来,见到盛尧山只身一人,便眯着眼,歪着嘴呸了一句:“小子,再多事的话,今日就让你陪这老头一起下葬!”

    “只怕是要送你们去见阎罗王吧!大胆马贼,还不束手就擒!”盛尧山冷哼一声。

    大胡子眼神一凝,道:“官府的人!”

    盛尧山长枪一摆:“不错!”

    其实,方才他吃茶的时候就已经在猜测这些人的来头。

    凭这不同众人的扮相,已是猜出几分凶恶的本性。

    又见蛮横霸道,还要持刀行凶,更是猜到必是连日要找的马贼。

    只是按捺不动,是想跟着他们寻到老巢,一举灭了后患。

    谁曾想,却见到性命攸关的一幕,当下只得站了出来。

    三角眼“嘿嘿”冷笑,不屑道:“小子,就凭你一个人?”

    盛尧山不再多言,立时出手了。

    只听得一阵冷兵器相接的声响,大胡子、三角眼、刀疤脸三人已是亮出自己身藏的家伙,双戟、长鞭、马刀,悉数向盛尧山袭来。

    一色如青玉般的青衫,瞬间和三团腌臜混战在一起。

    周围的十几人也围上前来,围攻盛尧山。

    此刻,温柔依旧一个人站在护城河边痴伫,前世的一幕幕似昨日发生般清晰入目。

    天色压得更低,阴仄仄的,让人顿生寒意。

    方才还平静的河水,此刻已是掀起了水浪。

    起风了,温柔不由打了个寒颤。

    盛尧山依旧和马贼混战在一起,只见人群之中,枪花飞舞,矫若游龙,亮银色的枪身无比耀目,便如同一团月光一般,让人不可近身。

    盛尧山越战越勇,杀进杀出,纵横其间,威风凛凛。不多时,十数名随从已然伏尸当场,只有那三个头领还在苦苦支撑。

    “老三,分开走!”大胡子见状不妙,高呼一声,抽身便逃。

    剩下两人也都分开落荒而逃。

    盛尧山微怔,随即将那长枪远远掷去,只见一道如电的光芒闪过,三角眼惨叫一声从马上跌下。

    盛尧山冷笑一声,拍马追向大胡子。

    便在此时,忽听又是一声惨叫,盛尧山一惊,分神之时,大胡子早已不知去向。

    不远处,一团如雪的洁白,晃过盛尧山的眼睛,忽的又不见了。

    难道是他?

    盛尧山嘴角微微上挑,眉毛扬了一下,勒马回身,往那声惨叫去了。

    只见灌木丛中,刀疤脸脖颈血喷如注。

    盛尧山打马前行,自三角眼背后抽出长枪,原地转了个圈,认准了一个方向,直直的追了出去。

    护城河边,温柔一人撑起鹅黄色的油纸伞,正欲返回。

    片片洁白的雪花,朵朵飘落,

    大胡子低身伏在马上,一边奔跑,一边回身后望,满面的惊慌失措。

    在他身后,一团飞雪跃动向前。

    大胡子越来越近,直向温柔这边来了,脸上狰狞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温柔惊恐。

    纸伞滑落,怔怔而立,身旁一片白茫茫。

    忽的,那团飞雪分成了天地两部分,天上的一跃而起,地上的依旧在跃动向前。

    “是他!”

    温柔心头一惊,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热热的似要跃出胸口,她差点脱口喊了出来。

    是他!

    只见天空中疾速下落的不是飞雪,而是一白衣少年,面如冠玉、眼若秋水、雪花沾衣、拂身还满、遗世出尘、迥凌仙家、清冷的北风,略过他纷飞的发丝,宽大的白衣在风中摇曳翩翩,他的唇薄而红艳,微微轻启间,似有淡淡的笑不经意的流露。

    “呼呼”一阵风动,却见白衣少年回转身躯,挡于温柔身前,闭目含笑,修长洁白的手,自袖管轻轻抽出,自腰间转了个旋,解下一条狭长的软带。

    “哗啦啦”一阵抖动,那条狭长的软带竟在空中“嚓啦啦”现过一道银光。

    再定睛看时,已然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软带,而是一柄银色的软剑。

    风雪之下,现着凛凛的白光。

    大胡子满眼惊恐,便要伏身催马狂奔。

    “贼子!哪里逃!”白衣少年口中轻言,飞身上前,单手执剑,直指贼首。

    “嘶。”只轻轻一声划动,便见覆着薄薄雪层的地上,泛点红梅。

    再见大胡子时,早已落马仰天、双目圆睁、喉头染血、正中命门!

    再看白衣少年,只轻轻抖了抖软剑,收入腰间,那剑丝毫未沾半点血渍,当真是极好的兵器!

    此刻,地上的那团雪白渐近,白衣少年口中长哨响起,一匹神骏的白马寻声而来。

    温柔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她认得那人,那马,还有那剑。

    任越,大周兵马大元帅三公子,未来的新科文状元。素爱白衣,虽是将门之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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