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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剑之遗计-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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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桐仙松开双手,拉开他俩的挽扶,退两步看着他俩道:“真人老儿同赵洪凯飘升仙境,和你们凡夫俗子不一样,知道吗……”
俩人越发觉得他得了失心疯,对他的话唯唯诺诺:“知道,知道,还是让真人的身体入土为安是宜,前辈去石屋稍作休息,不要伤了身子!”
普渡天尊向南震天等人招手示意,然后同九孤玄剑一道,将程桐仙连拉带哄骗进了石窟,忙着侍茶陪话。
南震天等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家来到山头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官兵究竟同谁在打杀?又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冒出黄龙真人和四十年前就威震江湖的武林顶尖高手南山侯来?黄龙真人刚上山来,怎么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立着辞世了?蹊跷的事全都凑在了一起,偏偏这个时候南山侯受不住刺激,变得胡言乱语起来。
大家七手八脚将真人的躯体放倒,在千仞岩上找了个适合的地方,准备料理他的后事。
南震天和杨员外在真人生前和他有过多次接触,交情颇深。真人高尚的情cāo和博大的胸襟一直感染着后一代人奔赴正义之途,对他俩的影响力也十分巨大,真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为社稷、为武林、为平民百姓去讴歌,第一次解救大泽山官兵之围和推动界首武林盟主擂选就是明显的例子。
众人心情沉重,气氛异常庄严肃穆。
南震天在悲伤中道:“真人走了是武林的一大损失,是正义道的一大损失。如果昭告天下,肯定会有无数的武林人士痛心疾首,甚至痛哭流涕!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真人前辈的遗志,踏着他的足迹去完成未完成的事情!”
第二rì中午,白振南赶到大泽山千仞岩,忽闻师傅已经谢世,悲痛交加,不能自己。师傅和自己的感情,超越父子,至深至重。突然间走了,没有先兆,没有预感,自己有许多话要对师傅倾诉,一时间却没有了对象……心中的哀思使他茫然若失。
也许是天意,白振南赶来总算能在最后的时间见到师傅的遗容,在不幸之中有缘与师傅的遗体告别,能亲手挖土垒冢,焚香祷告,尽弟子的最后心意,在心中免去了一件最大的憾事。
………【第六十二章 惊世骇俗的找寻】………
() 老友的突然离世,程桐仙几近疯癫之状,在白振南赶回来的当rì下午,他唠唠叨叨地离开了这里。至此大家都没有弄明白黄龙真人是怎么死的,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以及众官兵何时撤走,其他人去了哪里?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个谜!
众人在料理完真人的后事后,内心渐趋平静,也开始商讨未来的有关大事。
白振南把这次遵照师命远赴边陲之地秘密会见大师兄,要其举兵班师回朝讨伐李亚图及其党羽的一些情况,以及联络二师兄,要他按师傅的意旨,尽量游说反对李亚图摄政的官员尽可能共举义旗,参与到讨伐行列的有关事情,都对南震天等人一一说了。南震天也代表大家将近期发生的重要事情对他作了简述,目前的声势已趋壮观,时机成熟之rì便是李亚图及其党羽毁灭的这一天。
白振南突然问南震天道:“南兄!我回来也有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看见我师弟薛剑和郑天柱,还有举足轻重的小皇子,你们可知道他们的去处?”
南震天神sè凝重道:“请听我慢慢道来:我和杨员外、普渡天尊、九孤玄剑等几个人一道来到这里,本是奔着探望令师,以及了解各方面情况的。我们准备向他禀告,这次武林盟主的擂选正像之前所设想的一样,能够如期进行,并且如常所愿,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想把这件事对令师作个圆满交待。但我们来到山下,就发现大量的官兵在攻山,毫不犹豫,我们及时地投入了战斗。普渡天尊和九孤玄剑是武林前辈,功夫深不可测,有他俩的相助,我们破了官兵的星河八卦阵。经过激烈的较量后,我们来到山顶,却见这里空无一人,我们颇感蹊跷,寻觅许久仍然找不到答案,他们去了哪里?千仞岩中是否藏有密室或者机关?我们无法做出判断,我们耐心地在这里等待。特别奇怪的是,在傍晚的时候,令师和南山侯前辈同时出现,而令师在我们跑出石窟前已经谢世,南山侯前辈又神志不清。接二连三的怪事,我们绞尽脑汁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得而知。”
“据我所知,千仞岩没有密室,更没有机关。”白振南陷入了沉思,猛然想到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心中大惊,脱口说道:“除非…除非他们跳下悬崖坠入谷底,否则不可能突然不见,并且,他们还有两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又能藏到哪里去?”
白振南说这话,惊骇了在场的各位英雄,大家不约而同纷纷站起来向崖边跑去,仔细地查看,希望能找到点能够说明问题的东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山的最高处的背面,在被杂草等物覆盖的地方发现了一根蔓绳。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判断薛剑和郑天柱一定是身背孩子,顺着这条蔓绳而下,躲开了官兵的围捕。
大家看到这情况均很焦急,商量着如何下去探明情况,谁下去或者一起下去。
南震天道:“我等粗心大意已经耽搁了时候,薛剑等人现在生死未卜,颇让人悬心。我和振南贤弟下去寻找,你们留在山头。倘若天能垂怜,他们命大,被我俩找到后,我俩再带他们上来和大家汇合,山上再有什么情况,你们人多也好应付。”
九孤玄剑道:“根据目前的形势分析,官兵暂时不可能轻举妄动,山上留守有几人足够。老夫和普渡天尊陪你俩一同下去寻找,遇到情况相互有个照应。此山头的高度,就算不足万丈,少说也有数千丈,否则这里就不叫千仞岩了(古时候一仞为七、八尺),按此推断,这蔓绳不会有如此的长度,恐怕到了山腰他们就无绳而下了,其时就看山的坡陡度,陡度过大,武功再好也不行,毕竟还背着孩子,但愿能有好的造化。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我们得准备些绳索和利器,得赶快去!”
正如九孤玄剑分析判断的一样,四个人随蔓绳而下,只能到半山腰便无绳可滑,壁陡崖峭,毫无着力之处。他们将事前准备的利器和绳索掏出来,俩人一组,一手扯住绳头,另一手用利器戳进石缝,像荡秋千般,一人借另一人之力下滑,如此循环往复。普渡天尊和九孤玄剑先行滑落,速度很快,南震天和白振南如法炮制,四人轻功本就超高绝顶,惊而无险,半个时辰不到的光景,便滑行了数百丈之远。但这时他们往下一看,四个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谷底是一泓深潭,深不见底,涡旋浪涌,气势吞穹,十分吓人,怎么看也看不到薛剑和郑天柱的影子,估计已经葬身了水域。
四人同悲,相互劝慰一番,事已至此,伤情无用,只有化悲痛为力量,尽力去做,面向未来,才能取得最终成功。
他们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荆棘之途要赴,刀山火海要闯。他们是义侠,义侠们均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为武林,为社稷,为黎民百姓随时准备奉献自己,这是生命的呼唤,也是他们对信仰的解读,对向往和人生意义的全译!
四人攀附绝壁,再上去时却显得力不从心了。在陡峭的山壁处身体基本悬空,只能依靠两手用力提气上升,攀爬的速度和下滑时恰恰相反,慢之又慢。幸好四人之前已用绳索相互连接,扎在腰上,这样能相互配合,万一有人滑落失控,还可以依靠其他三人的力量将其拉上来。攀爬了一阵,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连绵不绝,渐渐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天公不作美,秋雨生冷刺骨,落在山体峭壁处更是滑溜透顶,四人尽管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心中免不了还是生了些怯意,非常艰难地向上攀爬。还好四人有超常的耐力,坚强的意志力,哪怕是寸步移动,亦决不放弃和气馁。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令人气不敢出,观之yù晕。犹如一幅绝世的登山壁画,令人叹为观止!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艰苦攀爬,四人耗用了许多内力,终于游壁于蔓绳底端,化险为夷,然后拽绳而上,重新回到峰顶,结束了这次惊世骇俗的找寻。
杨员外、王猛等人见他们衣衫尽湿,面sè凄楚,知道无果而返,心中怏怏难悦,不必相问,赶忙整治酒菜,以慰其心。
众人在千仞岩上又住了两、三rì,重复商议着行动的计划,已经有了初步设想。
大家均觉得再在山头蹲守已经没有实际意义,决定分开行事。南震天、杨员外等人去找马明坤一帮人;普渡天尊、九孤玄剑再回到界首配合陈万山招兵买马,制置兵器;白振南迂回于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早点确定讨伐的rì子;王猛等人做沟通信使,专门负责传递消息,基本上有了明确分工……
就在大家准备分头行动的时候,马明坤一路人马来到了山上,气势甚为壮观。
马明坤带领的这支队伍,曾经是各自为战的武林人士或者帮派,没有军戎生涯,但在徐奕编排训练后能够表现出整体的威武以及进退有度、出列成行的军人风范,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这支队伍极具战斗力,还有就是徐奕指挥的天才。
马明坤将rì月教和神鹰教两位教主引荐给南震天、普渡天尊等一帮人认识,大家相互抱拳示礼一番,算是打了招呼。
南震天把黄龙真人已经过世的消息对他们一说,马明坤、徐奕等人非常震惊,也深感遗憾,但最最难过的要算萧弦和白素素。他俩的师傅和真人是莫逆之交的关系,俩人奉命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就是为了来找令他俩仰慕已久的这位武林风云人物;俩人第一次与官兵浴血奋战,为的也是真人;真人既是他俩尊敬的前辈,又是他俩至交的朋友,最起码萧弦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惊闻噩耗,伤情难抑,感到悲痛yù绝。
………【第六十三章 天意】………
() 众位英雄一道去了山头,在黄龙真人葬身之处进行祭奠,事后头领们来到石厅议事。
当南震天将薛剑、郑天柱以及皇子等失落悬崖,估计命葬深潭的事讲出来后,徐奕突然脸sè大变,自言自语道:“天道如此,忘我社稷,匹夫岂能逆天行事?泱泱大国,即将烽火四起,民不聊生,刽子手涂炭生灵,万里朱殷,天下将大变也!”
众英雄均为不解,九孤玄剑当即问道:“徐军师禅语玄深,此话怎么讲?”
徐奕回道:“举义旗讨伐李亚图国贼,四方之地将一呼百应,那是师出有名。皇子用一纸诰书,朝廷命官均会纷纷响应,回戈反击,李亚图及其党羽肯定是穷途末路。各地英雄揭竿而起,一同造反,均因jiān臣当道,生灵不安,天怒人怨。而这些组织也会支流汇入大海,纳入我们的队伍。很遗憾的是,小皇子现在已经不在,我们讨伐固然可以,毕竟师出无名,言不顺,名不正,无以藉口收纳天下英雄。即便铲除了李亚图及其党羽,天下没了皇帝,还会战火不断,遍地狼烟,群雄割据,各霸一方,天下仍然混乱不堪,与我们讨伐的宗旨相悖,有何意义!何得何失,大家想过没有?”
众人一腔热血,哪会想许多,现在听了徐奕军师jīng辟的分析后,才看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一时都没了主见,个个沉默不语。南震天、杨员外等人心中懊悔不已,没能提前半rì到达这大泽山,否则不可能有这等严重的后果。
普渡天尊和九孤玄剑属一代豪侠,从不过问政治,现时出现了这样问题,也苦无主张,十分头痛。如果要他俩去摘某个坏人的头颅,哪怕这个坏人再有本事,他俩均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对此事却感到爱莫能助。
徐奕正想接着讲话,突然见到有人进来报告说,他们在山下抓住一名官兵jiān细,跑掉了两个,未追上。
马明坤要报告的人将这个jiān细押进石厅来,当着大家的面来审问。
只有一会功夫,这名jiān细被押了进来。众人一看,见此人乔装打扮,一付练武之人模样,昂首挺胸,虽然被五花大绑,仍然显得器宇轩昂,这使大家有所不解。
马明坤道:“如此胆大妄为,你是何方神圣?快给我报上名来!”
此人不屑道:“你们如果不是朝廷官兵,怎能用此待客之道,犹如乌合之众一般!如果你们是朝廷官兵,衣着民服,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休想从我口中诱套出半点话来。如果杀头,本爷绝不会皱下眉头!”
马明坤感觉情况不对,正想再问,却见徐奕走过来直接将此人松了绑,开口道:“壮士误会了!我们不是朝廷官兵,恰恰相反,我们是专门和现今朝廷作对的义勇军!山上多处有义勇军标旗,壮士难道没有注意?”
“看是看了,谁能保证你们不是用计策诱惑别人上当!”此人还是心存疑虑,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也算是消息灵通人士,怎么没听说过义勇军组织,你们总得说点能够让我相信的,或者能够证明你们的确是和朝廷官兵对着干的人,我们才有话谈,否则,一切都免问!”
普渡天尊发火道:“你小子说话不知分寸,不知天高地厚,硬要说我们是朝廷官兵,看来老夫得教训教训你,然后再说话不迟!”
徐奕见普渡天尊要出手,而这位壮士面无惧sè,急忙阻止道:“前辈息怒!不能怪这位好汉,个中曲直我已经知晓一、二,等会你就能明白,莫急!”
普渡天尊听后一愣,望了徐奕一眼,退到了旁边。
徐奕转过身来对着壮士道:“大家起初误会了你,以为你是朝廷派来的jiān细,故将你捉了。其实你根本不是!你的主人与这大泽山上的黄龙真人渊源甚深,或者说是师徒关系。也因为你曾见过黄龙真人的面,所以派你来打探情况。由于前几天官兵攻山,现今情况不明,你的主人又身负使命,关系重大,不便亲自过来涉险,因此派你来……”
壮士大吃一惊,急忙问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真人前辈怎么看不到?”
“真人前辈前两rì已与世长辞了。”徐奕指着白振南对他介绍道:“这位白大侠是真人前辈的第三弟子,也是你主人的师兄吧?!”
众人听得是一头雾水,似乎又感觉到一点不寻常的地方,正在猜想,忽见壮士朝白振南猛然跪下叩首道:“在下代表我主人给您问安!在下天xìng鲁莽,差点误了大事,请白大侠多多包涵和谅解!”
“快快请起!”白振南急忙将他扶起,问道:“你是郑家寨的?他们和小皇子都安然无恙,太平无事?”
壮士激动的流着眼泪道:“是、是!我家寨主和他们都大难不死,平安无事!他们现在都在我们的郑家寨。他们知道自己的师傅阳寿已经不多,担心回大泽山时遇到官兵,会被官兵糟蹋或者羞辱,故要我等过来探看,他们随时准备带领郑家寨的人马前来支援。”
众人之前因为薛剑、郑天柱的殉难而感惋惜和痛心,更为小皇子的消逝觉得前途黑暗,报国无望。转眼间一切又恢复如初,再现光明。大家十分高兴,喜不自胜。
事情发生了转机,还得从前面说起。
原来薛剑和郑天柱满含悲愤,离开了为他们付出生命代价的陶chūn山和郭秋生俩人,返回石窟拿了绳索和登山用的利器,来到山的顶峰。薛剑和郑天柱分别将慧慧和小皇子扎在背后,相互检查了一下,然后先由郑天柱顺着蔓绳滑行而下,再由薛剑接着滑行。滑落至半山腰处突然发现绳子已经到了尽头,无奈之下,俩人只有将一根长绳的两头系在自己的身上,相互照应着再往下降落。由于同官兵较长时间的打杀,俩人之前消耗了很多体力,再下滑上百丈后颇感疲惫不堪,而且崖壁如刀削一般垂直,全靠臂力支撑。每次换手,真力不济,利器戳进山崖的深度不够,最终薛剑一失手,身体迅速坠落,加上还要承载慧慧的重量,体重加弹xìng,一下子将郑天柱也带落空中,四个人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全部掉落崖下的深潭之中,然后被强大的涡流漩进深处,顺着水路,四个人身不由己地被冲进形同隧道般的山洞,约被卷走数十丈后,又被冲出山体,漂流出来。
四个人全都昏晕过去,郑天柱仿佛在睡梦中看见一个人骑了一匹瘦马走了过来,指着小皇子道:“汝前世修行善果不足,因果对应,该有这等劫难!我是上天使者赵洪凯,受令特来渡汝一劫!”说后手一招,两匹纯白sè的神马飞了过来,赵洪凯大袖一挥,将他四个人分别担在马背上。
四个人昏昏沉沉,只听耳畔呼呼风响,感觉似乎在云端,过了一会,他们均被掀翻在地,悠悠醒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第六十四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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