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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尘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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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仙人繁多，难得清静，还不如在凡间寻得一处，自立门户。”恩姑盯着末一，接着又说：“莫要话多。”
末一闭了闭嘴，有这么严么，说个话都不行。
渐渐地，走到了天兵天将之处，这时候该说话了吧。末一笑了笑：“天兵大哥，我家。。。。。。。。
。。。。。。”末一话未说完，那天兵早就让开了道路：“天官请。”天官和恩姑便径自走入。
石化，独留末一一人，自己是傻么？这四海之内，又有谁不认识这大名鼎鼎的天官，自己倒好，还去自我介绍。
畏畏缩缩跟在天官的后面，红了红脸。天官瞟了她一眼，未语。
大地与天庭，足足隔了八万多千米米，这云梯总共有四十阶，跨过一阶，便是代表跨过了两千多米，若不是仙体，是通过不了的，凡胎肉体每走一阶，往事充斥整个脑袋，仿佛就在眼前，往往，有的，承受不了过去的痛苦，选择了逃避。有的强行通过，直至疯癫。而末一，每次都是跟着一些等级较低的神仙，那些神仙既察觉不了末一是妖，又替上自己挡去了这些往事回顾。
而这时，末一才想起这件事，看着近在眼前的云梯，一直停在原地，不敢动。
他们早已走了有一段路了。恩姑回了头，看见末一，略带了些气愤，走回到末一的眼前：“为何不走？若要回天府，我不拦。”
末一欲言又止。随即，又低下了头。恩姑没有多看一眼，转身，走到天官一旁：“天官我们走吧。”
天官未有动步，转了身，走了过去，正对着末一。末一抬了头，脸上便是无限的委屈。他的眼睛里依然是波澜不惊，此刻，末一觉得他分外俊毅，平时自己并未认真端详，虽然知道他一直都很俊美。
半晌，他垂下了眸子，他本就高大，此时又站在比自己高的阶梯上，自己可能只比他的腰际高一点，他的白月袍子的袖摆扫到了自己的脸上，一双温热的手握住自己的小手，微风吹起，吹起了末一的发丝，她的眼睛里的那一丝波动，可能末一自己也没有发觉，恩姑怔了，她怔了，一直盯着他那深邃的眼眸。
他微微的张开了嘴：“我拉着你，你便不会受到那些闲杂。”
还不等末一反应过来，他便拉着末一的手向前走去，自己便被他这样拉着走。
褪去了那严肃不羁的脸，末一盯着他，难得一回这么平静，眼前的那个天官，肩膀足足比自己宽了很多，他漆黑的发丝一直都在随着风飘着，飘到了末一的脸上，不痒，很舒服，末一闭上了眼睛，微笑着。许久，许久，许久没有像如今这般放松了。。。。。。
上了天庭，自己也没心思看什么蟠桃盛会，只是一直看着一个方向，他在跟什么神仙在说话，他的声音慵懒，但是很响，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一直这样盯着他，什么美艳的仙女，仙气缭绕的大殿，自己看都未看一眼，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看看他，又偶尔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
自己在那些神仙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小仙婢，自然不会有仙过来给自己敬酒。看完了自己的手，又往坐着天官的座位那里看去，有很多仙都在敬他，很出奇，末一看见了他居然笑了出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但是已经足以让末一入神，若是她对着自己笑是什么样子呢。。。。。。
若不是旁桌的两个老仙在谈论着，自己或许会一直这样沉浸下去。
一个穿着灰袍，一个穿着蓝袍。
“诶，命数大仙可有向你透露些什么人间的事情，这蟠桃会也参加过好几届了，实在没有什么新鲜的，不如你给我讲讲些凡间的趣事。”小灰小声的在小蓝的耳边说着。但是末一的听力很好，这些话语，自己是听得到的。
“没什么趣事，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我请了命数大仙喝了好几壶上万年的酒，他才给我说的，说是此事不久就会发生。”小蓝的话引起了小灰强烈的好奇心：“什么，给我说说，过几日，我请你喝酒就是了。”
小蓝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仙注意到这里，然后咽了咽口水：“说了五个月之后，凡间的天下将会大乱，会有一个人造反。”
小灰眼睛里都在闪光：“快说。”
“那人说来也可怜，自幼丧父丧母，被一个极爱用毒的人收留，便把他拜在自己的门下。只是，那个人是有目的的，那人小小年纪，体弱多病，可那血可以养好一些极难得毒虫，那毒虫日日啃食他的血，他刚开始，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也是三番五次的逃跑，但是每次都被打的鲜血淋漓。”
小灰打了个哆嗦，那小蓝继续讲到：“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师父为了哄他，常常都会给他做菜，可是菜中加了两道药材，一道便是安眠药，一道便是可以大大补血的补血散，越吃补血散，身体也会越来越差。”
“结果呢？死了么？”，小蓝摇摇头：“没有死，他后来仿佛是万念俱灰，任别人怎么对他，他都不反抗，再怎么疼，他也不会吭一声，他师父见他不反抗，每次便直接向他取血，不再给他什么安眠药，他也一边抱着医书看，潜心专研。”
“接着便是十年后，他偶然发现他养的毒虫是认主人的，只是控制一回毒虫，便会。。。。。。”小蓝停了下来。小灰推了推他“会怎么样？”
“断子绝孙，孤独一世。”
小灰一怔，叹了口气，脸上一片愤慨，示意他继续说：“最后他用了么。”，小蓝点点头：“用了，他控制毒虫咬死了他的师父，结束了他十年的痛苦折磨生活，可是。。。。。。他才刚刚从他师父宅子的大门走出，就被官兵团团包围，原来朝廷早就知道他血的疗效，跟他的师父早就串通好了，今日便是他师父最后一次采血，接着就要把他重金卖给朝廷，他不会武功，便被抓去。”
“他城府深，生性多疑，绝不轻信他人，对人也是心狠手辣，但他的天资乃常人所不能及。然而在朝廷那些官员面前，又是温顺之极，而他在那些人的面前，也是卑微到不行。这跟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他再怎么做，想到他惨烈的童年，也是情有可原。”
“这次他倒聪慧，自己私底下练兵，那些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生了病不行的，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便会杀掉，而领着他的军队的将军，便是他的一个手下，在他刚入朝廷就领养的一个孤儿，那个孤儿生性怪癖，苦练武功如痴如醉，但唯独对他忠心耿耿。他一直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举报造反，自立为王的时机。”
“结果呢，命数大仙告诉你成功了吗？”小灰问着。
“命数大仙说这是飘忽不定的，很难说，但是时间是定好了的，就在五个月后，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这人为何如此命苦，上世可做了什么孽？命数大仙可有对你说。”听到小灰的话语，小蓝点点头：“说是他原是神树下的一株摩棱花，好像是种花仙女落下一颗种子在树下，其他的花都在有佛光照耀的地方，唯独他，神树的枝丫挡住了他的佛光，让他的根逐步死掉，没有经受过佛光洗礼的花，转身为人也不会幸福。”
“外人怎么称呼他的？”“他一向都在做好事，有人叫他活菩萨，但是他的真名，似乎是。。。。。。”小蓝陷入了沉思“哦，想起来了，姓卫，名傈。”
曲终人散，两人谈了话，便双双退下。
可末一，只感觉自己背心发冷，冷汗冒出，身体僵硬的不能动，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仿佛在旋转，仿佛在怪她为什么要去偷听别人的话，胸口很闷，‘吥咚’一声，自己趴在了桌子上，四周的人依然各玩各的，全然没有在意她。
眼睛依然不可置信得睁的十分大，忽的，想起了一件事。
他吃了自己的菜的时候，那么忧伤，原来是因为这样。。。。。。
他让我不要做他这样的人，原来也是这样。。。。。。
原来，他不是不疼，只是习惯，习惯忍受这锥心的疼痛。。。。。。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这样。。。。。。
魂不守舍，很奇怪，末一喝了酒，自己从未喝过，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直到喝了很多杯的时候，末一也没有任何感觉，原来自己的酒量很大，记得，在她的印象里，猫族的每一个子民酒量都很好。
四周的古筝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朵，声音很淡，忽的，末一忽是想到什么似得，起了身。走到他的一旁。
他的四周的人群终于散去，他刚刚拿起一杯酒，酒水碰到了他的嘴角，他抬起了眸子，皱了皱眉：“你喝酒了么，脸色如此不好。”
“天官，我想请一天的假期。”没有理会他的话，接着又说道：“是见我的一位故人”
他喝尽了杯中的酒，接着又倒了一杯酒，末一是急坏了，他说个话，要酝酿这么久么：“不管天官同不同意，阿一是去定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轻抿了一口，拖着他慵懒的声音：“去见故人，空着手，恐是不好吧。”又抬起眸子：“跟我来。”接着他便起了身。一直往前走着，末一也只好在他后面跟着。
霎时间，他们成了众人的焦点。恩姑在一旁坐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没有去追，只是看着他们俩，眼睛里透露着什么，只有她的心里最明白。
末一跟着他，走了一段时间，抬头一看‘后花园’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先是一惊，又看见一旁看守的天兵，又快速的低下了头。两个天兵没有拦他们的路，只是向他拜了个礼。
末一算是开了眼界，这里的鲜花，乃是凡间所不能及的，若是在这里逛一圈，便会觉得自己平时看的再美的花也是艳俗之品，颜色也很淡雅，味道很清香，有的花瓣犹如手指一样，四处蔓延，你若碰到了它，它便会像含羞草一样缩了回去，有的花瓣又像凤凰一样，高贵而美丽，一些年份比较大的花瓣，四周都还闪着佛光，若是回去拿去泡茶，必定可以长上百年的修为。
自己笑了，而且笑出了声，皓齿露出，样子极像了凡间的十五六的小姑娘。看着天官：“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知道这不是常人可以来的，不过，能来这里真的是很开心。”
他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动容的神色，不过，时间很短，恢复了他看淡世俗的眼神：“采吧。”
末一猛地抬头：“真的？那些神仙会不会说你，我拿来送人恐怕不好吧。”
他勾了勾嘴唇：“大不了，再种一朵，再等几万年。”
末一也难得听他说些什么，开始采了起来，一朵一朵的闻着，谁最香，便采谁，不一会儿，手中已经有一大把了，转头看过去，那天官不知什么时候，弄了一个靠背的长椅坐了起来，他用手举着头，样子十分慵懒。
末一笑了笑：“我采好了，那位故人看见了，一定会很开心。”他一直盯着她，她也看着他，风不知什么时候刮了起来，落花飘到了自己的脸庞，又是这种感觉，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为什么每次对他，都会如此？
“邑箴！”
后来，末一想到这件事，便会思着，若不是突然发出的声响，恐怕，自己会一直盯着他深的摸不到底的眼睛吧。
☆、卿天雨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啊，不过我会坚持更的哟，大概，会隔一天更一章，若有突发情况，希望大家见谅。
末一至今仍记得，她的眼睛里充斥着悲哀与心伤，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天官，眼睛里的那一份情动，连末一也看出来了，天官也看了过去，可是他的眼睛里永远都是波澜不惊，而自己的思绪早就飘到了远方。。。。。
原来他的名字叫邑箴啊。。。。。。
“天官，蟠桃会可还开心？”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让末一十分惊讶，年纪看着很大的恩姑居然也有这般小女儿的样子。
恩姑顿了顿：“我想，天官必定是开心极了，要不然，怎么样会带阿一过来赏花呢？”说着，她的目光聚焦在末一的身上，末一看得直打哆嗦，别过了眼睛，这眼睛里面，怨气太重。。。。。。
末一只是想着，恩姑是如何进来的呢？那天兵天将是不是看在天官的份上没有拦呢？
那天，蟠桃会对于末一来说，是极其没有意思的，终于到了结束，早就坐不住的末一立马就站起来了，一路上，三人无言。下了云梯，拜别了天官，拿好藏在广袖中的花，便走了，走了有些远，转过头来，天官早已没有看她了，似乎低着头在跟恩姑说着什么，自己也没有多想，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
渐渐地，天上雨点纷纷，末一伸出了手，接住了一滴雨，抬起头“下雨了？”
后来雨更大了，房顶上，道路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地上的落叶随风飘去，雨点斜打在路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笑了笑，许久没有下雨了，这场雨是迎接即将来的冬天么？
转过头去，便是熟悉的宅子，不知道卫傈大哥在做些什么呢？看宅子旁边一片空旷，看来今天不是接济穷人的日子。
站在宅子对面的墙顶下，用来躲雨，拿出自己袖中的花，一时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咔叽’门开了。
末一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内心仿佛放着乐声，那个乐声很好听，听起来仙生仙气的，恰好配对眼下的情景，棕色的柱子在他的两旁，他打着一把油纸伞，一袭蓝衣，缓步走来，他的身边跟着真祁，当他抬起眸子的时候，他看见了她，雨滴‘嗒嗒嗒’，但是风一点也不大，末一的眼睛里很平静，他的眼睛里却是和煦的阳光。
‘自己私底下练兵，那些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生了病不行的，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便会杀掉。’
那刺耳的话语在自己的耳中回荡，末一的眼睛里染上了难得的深沉，自己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么干净的男子怎么会这么暴戾，就算是，自己也不会在意，至少，在此刻，他的笑，如阳光洒过。。。。。。
抑制不住自己的脚步，顾不上什么雨水，翻着自己的腿，跑向了他。雨水打湿了末一的秀发，但是末一顾不上了，冲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自己觉得他的身子好像忽的僵住了。
他的身体怎么如寒冰一样，没一点的温度似得，末一想到了自己以前在猫族用的小手炉，既暖和又小巧，早知道自己就带上送给他了。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不用担心我，我身子一向都是这样。”温润如玉，这便是末一对他对大的印象。想到了自己的正事，“喏，这是我采的花，大老远过来送给你的。”
“这么美的花，在下还从未看过。”他欣然得接过了花。末一笑了笑：“这些花不仅样子讨人喜欢，说是用水泡来喝，对身子的调养也是极好的，你不是挺喜欢泡茶的么。”
他点了点头：“本是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的，你来了，我便陪你吧。”他说着便往府中走去，真祁也跟着他，面部没有一点表情。
末一摆了摆手：“那，我就不耽搁你了，反正花也送了。”他走到门处时，转过头来，他笑了，他手中的花好像是用来做衬托，一个笑，对于末一来说，也是最大的慰藉。“莫要见怪，你既然叫我大哥，那你便是我的小妹，来我府中坐坐，陪我解解闷可好？”
末一抿了抿嘴，点了点头，便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府中。
很奇怪，府中冷冷清清，全然没有末一上次来的热闹，丫鬟奴婢什么的，一个也没有看到。
直到走到了内室，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真祁退下。末一纳闷了。
“大哥，整个府中只有你们二人么？”
他点点头，把花放在盛满水的花瓶中，坐在末一的旁边：“五个月后，我便不住在这里了。”
末一一怔，霎时间，整个屋子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末一低下了头，是在人间那个叫皇宫的地方么？那时候，他再也不会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再也不会是一袭浅颜色的衣服，便是绫罗绸缎吧，他会戴着高高的用珠宝装饰的帽子。
“大哥。”
“嗯？”
“你可否在下雪天的时候想到末一呢，末一一向喜欢雪白。”末一盯着他，卫傈转过头，点了点头，掉了两杯茶，一杯放在末一的面前，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那，穷人还接济么？”
“尽我所能，能捐的都捐了。”
很明显，答案是没有。末一往四周望了望，的确，座椅摆设都少了很多。“大哥可还记得上次分别，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记得。”
“末一以后定要做大哥这样的人。”
原本看着花的眼神顿了顿，转过头去，看着末一。“我要学的，便是大哥在我面前的样子，而不是大哥心里想的自己的样子。”
“对于我来说，我最喜欢，便是平常的生活，像我从前，满山遍野的跑，什么事都做过，对此，我的奶奶老是教训我，说，我担任着整个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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