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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复仇工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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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根本是自欺欺人,说是为了打发时间,才随便编织些东西,其实意识已完全背叛了她,让她不知不觉间以他的身材为样本,为他编织毛衣。 
  心思无法从他身上扯离,他像是沾满蜜糖的毒药,明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仍旧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霜姨瞧她出神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 
  「先生和妳之间或许还有许多误解,但妳不要灰心啊,我感觉得到,他对妳确实不同,这一点很值得玩味的。」 
  闻言,骆以芳回过神来,捧着杯子细细饮着,唇边的笑有些虚弱。 
  「霜姨,我和他……没什么的。」除了教人脸红的肉体关系以外,他们还剩下什么? 
  霜姨瞅了她微垂的脸蛋片刻,突然语出惊人地问:「妳明明爱着他,怎么能说没什么?」 
  「我咳咳咳──咳、咳咳──」骆以芳心脏急跳,猛地被含进口中的茶水呛到,咳得眼泪部流下来了。 
  「妳瞧妳,怎么这么不小心?!」霜姨连忙过来帮她拍背。 
  「我……咳、咳,没事的……」骆以芳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平息喉间那股压迫,眨眨眼,把泪花全都眨出。「霜姨,我真的没事,谢谢妳。」用手背拭去颊边的湿润,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随时要晕厥过去似的。 
  霜姨递了张面纸给她,坐回原位,眸光仍深究地放在她脸上。 
  骆以芳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想闪避,却无处可躲。 
  「爱上先生让妳觉得很困扰吗?」霜姨不打算放过她,一再地提及这个话题,逼得她不得不正视。 
  难以言喻的悲哀蔓延开来,骆以芳小口、小口地呼吸,小心翼翼的,就怕动作太大,会扯痛她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感情。 
  「我不该再爱他,我们……不可能的。」 
  「但是妳心里还是有他呀,只要感情还在,为什么不可能?」 
  骆以芳扬眉,笑得有些无奈。既然心事被猜中了,她也不想再费力隐瞒。 
  「霜姨,事情不是妳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我对他没办法忘怀,还深深喜爱着他,但毕竟是我单方面的爱恋,他……对我只有单纯的欲望。」说到这里,她苍白的小脸终于染上嫣红。 
  霜姨皱眉,摇了摇头。「我不信。」 
  「事实就是如此。」骆以芳抓紧织到一半的毛衣,觉得自己好傻。 
  「我问先生去,他会对我说实话的。」 
  「不要啊!」骆以芳吓了一大跳,「霜姨,求求妳,不要跟他提起这件事,我求求妳,好不好?!」 
  在唐烈面前,她已经够没尊严了,如果让他晓得她仍爱着他,那她真的是毫无容身之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可是──」霜姨还想说服她。 
  「拜托妳,我求求妳了!」 
  「唉……」 

()
  蓦然间,起居室的门口传来细微声响,骆以芳和霜姨同时转过头望去。 
  这一看,骆以芳的心脏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掐紧,差点喘不过气,因为唐烈高大的身影就杵在那儿,高深莫测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打量着她们,无法知道他的心思。 
  老天……刚才和霜姨的对话,他不会全听了去吧? 
  骆以芳瞪大美眸,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是霜姨先打破沉默,扬声说:「先生回来啦?我准备了下午茶,先生如果不忙的话,要不要陪以芳小姐一起用?」见到骆以芳可怜兮兮的神情,她终究忍住了没问。 
  唐烈慢条斯理地踱了过来,目光仍纠缠着骆以芳的小脸,一会儿才说:「好啊,我很久没悠闲地喝下午茶了。霜姨,帮我再拿一套瓷杯过来。」 
  「好。」霜姨悄悄一笑,动作俐落地取来另一组骨瓷杯,用温开水烫了烫,放在唐烈面前,帮他倒进七分满的红茶。「我再去多准备两道甜点,先生可以陪以芳小姐聊聊天。」 
  「霜姨……」骆以芳极想哀求她别走,不知怎么一回事,此时此刻她竟害怕和唐烈独处。 
  霜姨朝她眨眨眼、笑了笑,还是把她「拋弃」了。 
  起居室只剩下她和唐烈,她重新捧起杯子,好专注地啜着茶,专注到眼观鼻、鼻观心,旁边的事都没办法打扰到她。 
  可恶啊!他到底还要看着她多久? 
  虽然没和他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眸接触,但她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过度诡异的注视。 
  他究竟想怎样?有话就快说,想问什么就问啊!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猛瞧,这……这算什么?! 
  突然之间── 
  「妳好象还欠我一顶贝雷帽。」唐烈放下茶杯,觑着她膝上的编织品,唇角似笑非笑。 
  骆以芳心跳一百,自然而然地记起两人的过去,他曾经闹着她,要她把在编织课上所织出的贝雷帽送给他。 
  那时,她的心因他急进又火热的追求悸动不已,虽然害怕他带来的失控感,却在那样的昏乱中感到一丝丝被宠爱、被重视的甜蜜。 
  那一切是一场梦啊!如今梦已醒,剩下的东西竟教她如此难堪。 
  「我……我没有欠你什么……」那顶贝雷帽她早已织好,但两人的关系一夕之间改变,她怎么还能送给他,让他笑话呢? 
  唐烈的目光沉了沉,微抿着唇不知在思索什么,一会儿又问:「那件看起来像毛衣的东西,是要织给我的吗?」 
  骆以芳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东西藏到身后,讷讷地说:「你要毛衣还不简单,只要有钱,各家品牌的毛衣等着你挑,用不着谁织给你。」 
  「可是……」他略略沉吟,黑瞳中迅速地闪过什么,沙哑地说:「我就是想穿妳织的这一件,不行吗?」 
  嗄?!什么意思啊? 
  骆以芳被他古怪的态度吓到了,怔怔然地说不出话,脸蛋也在他的注视下染开两朵美丽的嫣红。 
  唐烈由着骆以芳发呆,为自己再倒一杯红茶,慢条斯理地放入两片柠檬后,才又平静地说:「明晚,我要妳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骆以芳仍是定定地瞅着他,红唇微张,没出声。 
  他再次显露似笑非笑的神情,淡然启唇,「那个宴会是由盛康集团举办的,专业造型师会为妳打点一切,我要我的女伴一出场,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骆以芳当真说不出话来了。她模糊地想着,他带她赴宴,要她打扮得光鲜亮丽,其实只是为了炫耀吧? 
  就算真是如此,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脆弱地咬咬唇,她垂下玉颈,再次专注地啜着变冷的茶,没瞧见唐烈注视她的双目中,缓缓漫开的暖潮…… 


  第九章 
  骆以芳在一群专业造型小组的「摆弄」下,柔如黑缎的长发被高高挽起,露出细腻的玉颈,带着媚人的风情。 
  她的五官原就十分秀美,又经过化妆师巧手妆点,粉嫩的肌肤像能掐出水来,美丽的眼睛深邃迷人,而樱唇鲜嫩欲滴,彻底展现了她的魅力。 
  当唐烈看见她身穿珍珠白露背礼服的模样,一股熟悉的骚动立即在体内奔驰,突然之间,他有些后悔带她去参加盛家的晚宴,她的美丽只属于他一个人,对任何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男人,他都有股可怕的冲动,想要挖掉对方的眼睛! 
  好矛盾啊……他磨磨牙,实在快败给自己了。 
  骆以芳做到他所要求的,一挽着他的臂膀走进晚宴会场,立即嬴得在场男士热烈地注目,和其它女人好奇、嫉妒的眼光。 
  她微扬着下巴,专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根本没发觉身旁男人矛盾至极的心理。 
  她不会让唐烈丢脸的,就算明知道会场里有许多人正在窃窃私语,谈论着关于她的八卦,拿有色眼光看待她和唐烈之间的关系。面对这种难堪,她会咬着牙撑过去,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示弱。 
  另一边,盛康集团的人见到她出席,似乎敢怒不敢言。 
  毕竟唐烈挟着香港那边雄厚的集团势力,动向十分受到瞩目,而骆以芳如今又在他的势力笼罩之下,讲白一点就是「他的人」,在商言商,他们可不想得罪唐烈。 
  宴会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小型交响乐团在角落演奏着好听的曲调,许多老板领着底下的子弟过来跟唐烈敬酒、寒暄,直到这时,骆以芳才晓得他的财力和背景有多么雄厚,足以睥睨在场所有人。 
  他的手臂一直环在她腰上,有时她觉得实在抱得太紧了,试着挣扎了几下,他不放松就算了,还会玻鹉嵌院谟挠牡难郏表潘缚尚Α沟木俣!
  今夜的他真的有些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同,骆以芳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象……看她的眼神多了些什么,奇异的火点在深处跳动,让她心跳不由得加快。 
  也好象……嘴角的弧度多了抹温柔,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想破了头也弄不明白,只能告诉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总而言之,今夜的唐烈像一道诡异的谜题,她越想解开,只是越让自己陷入困境。 
  贴在他身边,感受他环在腰间的力量,以及裹在文明表象下的强悍体魄,骆以芳在心中悄悄叹气,却无能为力,一切都由着他去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引起众人的注意。 
  骆以芳跟着望去,看见两名工作人员正忙着拦住试图闯进的不速之客。 
  而这位不请自来的人,竟然就是骆庆涛! 
  她几乎认不出父亲来,因为印象中的父亲永远精神抖擞、神情凌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如今在那儿和工作人员拉拉扯扯的男子,头发花白、不修边幅,完全显露出老态,还不怕丢脸地叫嚣着── 
  「混帐!不要拦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唐烈,你给我滚出来,他妈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不要拦我!唐烈,你把我搞垮,我也不让你好过!他妈的──」 
  骆以芳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 
  自从被父亲赶出骆家、断绝父女关系后,她一直听从唐烈的安排,乖乖待在别墅里,平常出门也只是到疗养院去探望母亲,再加上她不爱看电视,也不关心商场上的消息,完全不晓得父亲的事业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爸……」骆以芳下意识地唤出,虽然她和骆庆涛一直不亲,又被断绝了关系,但见他落魄到这种地步,泪水仍模糊了视线。 
  唐烈受到她的心绪影响,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他和妳已经没关系了。」这小女人的心肠干嘛这么软?她被打、被骂,甚至被赶出骆家,还要认那老家伙作父亲吗?! 
  骆以芳想冲过去,但搂住她纤腰的手臂如何也不肯放。 

()
  「妳想干什么?」唐烈双目沉了沉,有些咬牙切齿地问。 
  「唐烈,我爸爸他……你放手,让我过去啊!」 
  「不放。」他下颚紧绷。 
  「拜托你,我求求你……」眨眨眼,她又要哭了。 
  「求也没有用。」他狠心地说,双目都快要喷出火来,「他现在一副发了狂的样子,妳过去干什么?!再去挨打吗?!」 
  「不是的,但是他──」 
  就在两人迅速交谈之际,骆庆涛终于发现唐烈的身影,又瞥见骆以芳被他抱在怀里,想起唐烈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耻辱,疯狂的怒火猛然间爆开。 
  骆庆涛大吼一声,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拦阻他的工作人员,笔直地往唐烈冲了过去,现场立刻尖叫声四起。 
  「要死大家一起死!」骆庆涛疯狂地大叫,手里竟多出一把枪。 
  砰地一响! 
  「不要──」骆以芳眼中充满惊惧,脑中一片空白,许多事不容她多想,只能够凭着直觉行动。 
  她反身扑向唐烈,力道之大竟将他整个人推倒在地,四周的尖叫声在瞬间冲到最高点,差点把屋顶震飞。 
  但唐烈听不见了。 
  他耳中嗡嗡作响,什么声音也传不进去,因为一片殷红急速地从骆以芳的背部漫开,染红了她的礼服,也染红了她洁嫩的肌肤,把他深黝的眼瞳也染成红色。 
  「以芳!」抱住那纤弱得教人心疼的身躯,唐烈痛苦地吶喊,彻底尝到心被狠狠拧碎的痛楚。 
  ***   *** 
  后背爆开可怕的疼痛,像是烧得通红的烙铁,重重地往她肩头印下,痛得她想大叫,但喉咙不知为什么竟挤不出声音。 
  好痛、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她怎么样了?!她在喊痛,该死的!你们听见没有?!难道你们的动作就不能再快一点?!」 
  「唐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该死的冷静一点!不要跟我废话,我要你救她,全力抢救,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救回来!」 
  「请你不要这么激动,已经有医护人员在处理伤势了,唐先生,请你先出去,你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妨碍我们。」 
  骆以芳模模糊糊地听见对话,她认得唐烈的声音,却第一次听见他用这么暴烈、这么冲动的语气咆哮。 
  刚开始,她混沌的脑子还搞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紧张成这个模样,直到不知谁的手碰触到她后肩的伤,让她再次痛得呻吟出来,才恍恍惚惚地记起,是她受了伤,被送进医院的急诊室。 
  向来冷静、沉稳的唐烈之所以会如此暴躁,颠覆了以往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全是为了她吗? 
  好痛……她的呼吸一下长、一下短,疼得额头都渗出冷汗,也没有力气去思索太复杂的问题了。 
  那咆哮声仍在耳边回响,周遭似乎乱成一团,骆以芳的意识越飘越远,终于完全沉浸在黑暗中…… 
  ***   *** 
  宴会厅门口传来骚动,不速之客跑来闹场…… 
  那人是……是父亲……他变得好憔悴、好狼狈,是她从未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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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过去,但是挣脱不开腰间的禁锢,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她,不让她行动,然后,父亲突然摆脱拦住他的人,狰狞无比地冲了过来…… 
  他手中多出一把枪,枪口对准唐烈── 
  要死大家一起死! 
  「不──啊……」骆以芳猛地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动作太大,不小心扯痛了后肩的枪伤,秀眉忍痛地轻蹙。 
  「以芳……」低哑的男性嗓音略微迟疑地唤着她,彷佛屏息许久,怕眼前只是一场好梦。 
  她眨了眨眼,迷蒙的眼眸一拾,接触到唐烈深幽、热烈的目光。 
  她胸口一震,脑子更加迷糊了,不懂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好象她是一件易碎的水晶制品。 
  「以芳!」唐烈又唤了一声,同时握住她绵软的小手,终于确定她是真的醒过来了。 
  她反射性地想撑坐起来,不意又扯痛伤口,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好痛……」 
  「不要乱动,乖乖躺着,别动。」唐烈紧张无比地扶住她的肩,让她平躺下来,跟着又小心翼翼地调整好枕头,不让她的伤口被压迫到。 
  四周的摆设很陌生,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骆以芳不用问也知道,她正在医院里,因为宴会上的那个意外。 
  「我……我睡了很久吗?」她虚弱地问,小手感受到他掌心的力量和热度,胸口紧抽了抽。 
  唐烈倾身专注地望着她,薄唇掀动,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却淡淡地回答:「还好,十几个小时而已。」 
  但这十几个小时里,每分每秒都折磨着他的灵魂、撕扯着他的心,让他提心吊胆,吃不下任何东西,也完全无法合眼休息。 
  骆以芳察觉他异样的神情,又见他眉心捺出细细的纹路,下颚甚至都冒出青髭,那古怪的感觉在心中逐渐扩大。 
  他该不会……一直守在她床边吧? 
  这个想法让她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明明晓得不能再傻傻地编织梦想,以为他也会爱上她、对她用真感情,但她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思绪,作一些不着边际的美梦。 
  「妳会渴吗?要不要喝水?」唐烈问着,不等她回答就自动倒了杯温开水,将杯缘凑近她的唇,打算喂她喝水。 
  「我自己来就好。」苍白小脸终于浮现极淡的两抹红嫩。 
  「把嘴张开。」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话,轻扶着她的颈。 
  骆以芳没力气抵抗,尽管心跳得怦怦响,仍乖乖张开嘴,让温水徐缓地滑进喉中,滋润唇舌。 
  她慢慢地把水喝光,感觉男人炽热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脸上,害她不由自主地想避开他的探索,不敢和他四目交接。 
  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吗?她疑惑地轻蹙眉心。 
  喝完水后,唐烈小心翼翼地放下她,抽出面纸帮她擦拭双唇和下巴,动作虔诚温柔。 
  「唐烈……」 
  「嗯?」 
  「你、你没事吗?」这话自然而然地问出,她实在被他搞胡涂了。 
  唐烈沉默了好几秒,再开口时,嗓音里多了一分压抑。 
  「为什么?」 


  她不明就里地眨眨眼,虚弱的模样看起来仍像随时会晕过去。 
  「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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