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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德林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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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虔诚的队列之中时,我并没有想到荷尔德林,没有想到所有的这些前人,没有想到,年复一年一切照旧,没有想到充满期待的教徒、赞美诗以及神甫和接受坚信礼的人之间的问答游戏,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必须背诵出戒律,而另一些人在神甫提出不怀好意的“这是什么?”的问题之后,必须从问答手册中找出各种解释。这句如雷贯耳般“这是什么?”多年以后仍然在要求人们对它做出回答,它也还在荷尔德林晚期的诗
作之中一闪而过,这句使我感到困惑的“这是什么?”
这个过程中的任何一次停顿都会直接受到主的责备,之后,神甫朗诵坚信礼
箴言。我的坚信礼箴言在士师记的第5 章,31诗行:
“耶和华啊,愿爱你的人
如日头出现,光辉烈烈。”
我没有学会这样的内心的光芒四射。
他的箴言并不为人所知,有很多箴言可以适用于他。然而,他身上闪耀着的
可能是另一个太阳。
他们行过坚信礼、被纳入教徒之中后满心畏惧地跟在神甫后面*回到教区
时的景象十分感人。他们不会想到这些,就如我们也没有想过这些一样,因为这
些纷繁杂乱已经让他们有些疲惫。庆祝还在继续,还有在喋喋不休的亲戚圈子内
将要举行的丰盛聚餐。还有礼物!我当时得到的是一辆自行车和一本新约,1947
年由巴登符腾堡州享有特权的圣经机构出版,“纽约的美国圣经协会向德国新教
救济机构捐赠物资使其成为可能”。
他们在教区门前等待他,母亲、兄弟姐妹、祖母、比尔芬格教父,来自马克格勒宁根的福尔玛一家以及来自勒士高的马耶尔一家。新西服使他感到全身僵硬,衬衣的麻纱使他的脖子发痒。他们在他头发上涂了太多的粉,一整天下来,他都感觉它像个便帽。节庆的餐桌边,他坐在高级行政长官比尔芬格和祖母中间。比尔芬格回忆起荷尔德林的两位父亲,他们都和他是朋友,眼泪涌进母亲的眼睛。科斯特林时不时朝他鼓励地点点头。克拉茨一面不断地摇着餐巾,一面劝着来自邓肯多尔夫的耶尔格教授的遗孀。
耶尔格夫人送给接受坚信礼的男孩一本希勒的《誉神圣歌集》,这使他十分着迷,因为它非常有名,也是一本经常被克拉茨引用的书。现在,他除了已经拥有教科书、戈克所的少量书以及洛恩施奥德姑妈留给他的一些书( 而这些书却都由母亲来保管),也拥有这本书了。科斯特林激动地、带着极其强调的语气朗诵着那些弗里德里克· 耶尔格作为题词所写进去的诗行:
“道德理智于我们何益?
抑或博学至学富五车? 。 想看书来
Ⅰ 两位父亲(15)
而借助敏锐的才气,
不断由一些结论推导出另一些,
最终,人将何得?
人是智人,是愚者。
背离了对耶稣基督热情洋溢的认知。”
没有人朗诵过。谁讲话了?果真有个人曾经发表过一番讲话吗?符腾堡的坚信礼是一种仪式。在诺尔廷根,自从1949 年我的坚信礼以来,一切就没有任何改变。我就以这样的形式和程序回忆着。如果人们借助想象去经历历史数据,真理就能变成现实,然而却是一种包含了两种现实的现实:被描述者的现实和描述者的现实,第二种现实总是占上风。
因此,我写道:科斯特林朗诵了。这是可以设想的,也可以想到,他是如何朗诵的。
在诺尔廷根时,荷尔德林就已经开始写诗歌了,并且“很早开始,他就确定了自己对希腊罗马古典作家的偏爱,这构成了他性格的主要特点”。之后不久,他在一首诗里传统而谦卑地对邓肯多尔夫的老师们致以了谢意。他把自己最初的尝试给科斯特林或者克拉茨看了、朗诵了吗,或者是给朋友们,比如比尔芬格?有这个可能。
他的第一批诗作里就有一首是写关于诺尔廷根附近的哈尔德的隐匿处的,这首诗已经流失;还有一首,是他33 岁时在那里停留之后返回诺尔廷根时写的:“那便是乌尔里希曾经过之地。”我孩童时,曾几次漫游到那里,坐在岩石裂口的入口处,幻想着,不是因为荷尔德林,而是因为哈尔德的吹笛人,豪夫的《利希腾施泰恩》中我最喜欢的角色:
“这个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天之后的那个夜晚把乌尔里希公爵和他的随从们带进了森林的一个峡谷之中,此处的岩石和丛林形成了一个安全的隐匿之处,并且至今农民们还把它称为乌尔里希之穴。是哈尔德的吹笛人在他们逃亡路上的紧急情况之下救星般地出现了,并把他们带进了这个峡谷,这里只有当地的农民和牧人知道。”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经常在这里停留。现在,为了一段真理不至流失,我大可以援引卡尔· 戈克或者古斯塔夫· 施瓦布,我让他和他的半个兄弟卡尔漫游穿过迦尔根山,穿过树林,跳过石块,那是5 月的一天,他14 岁,而弟弟还不到8 岁。他们找到了乌尔里希洞穴,那个“隐匿之处”,他们在四周爬来爬去,弗里茨讲述着吹笛人,这个人是忠诚的化身。他们走路走累了,弗里茨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克洛普施托克的《荷尔曼战役》,朗诵起来。年幼的弟弟张着嘴倾听着,他几乎什么都不懂,而弗里茨也不想向他讲解什么。就这样,这些词语美丽而陌生,对年长的、都已经熟知它们的哥哥来说,这是一种幸福。
来吧,我要回家了,否则要到夜里了。
两人的头脑里回响着书里的那些有力的句子。他对离别做好了准,十月,他将要去邓肯多尔夫。虽然离诺尔廷根只有两个小时的漫*程,但这已经离得很远了。
Ⅱ 第一个故事(1)
有时候,他莫名其妙地想哭。一种莫名的痛楚向他袭来,而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痛楚缘自何处。每当这个时候,他便想一个人呆着,但是,这通常也不可能,因为他还要学习,或者还要帮助妈妈。于是,他通过一种僵化的状态来保护自己,一种心不在焉,一种被人解释为不满的情绪。他最喜欢带着这样的一种心情独自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望着内卡河窄地,感受着下面所有的来来往往,就仿佛从遥远的地方观望着一般。他惧怕这种奇特而无法言状的痛楚。
来,弗里茨,她曾经说道,来啊,弗里茨,说着,便拉着他进了房子后面的花园。在那里,他们一起坐在灌木丛下,等待着,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她俘虏了他。他早就认识她了,但只是因为经常看见。每当他去上学的时候,或者在少有的空闲的下午,她跟一些其他的女孩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常看见她用手遮着脸,他注意到她了,那时她13 岁,跟他年龄相仿,是宫廷官员布罗伊林的女儿。人们叫她苏塞,他喜欢她,因为跟她的那些伙伴们比起来,她显得更咄咄逼人和自由。
她去过几次他们家,去帮她父亲(从戈克老的库存里)拿红酒。这是布罗伊林家的苏塞,有人带着甚为反感的语调评价道。
他没有时间像那些农民家的男孩们一样去追求女孩子,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如果他那样做了的话,母亲和副主祭一定会因为这样的交往而生气的。然而,学校里的一些伙伴们却谈论着那些所谓的与女孩子们交往的种种经历,说得神神秘秘的,并且所有的影射都让他感到羞愧和迷惘。那些尤为温顺或者调皮或者*的人都被指名道姓了。
他模模糊糊地做着一些关于她们的梦,因为她们中的大多数他都认识,他不敢跟任何人谈起这些。当克拉茨痛斥感官享乐时,他连连地点头并下决心更加严厉地对待自己这些情不自禁的不雅思想。
那个格蕾特。
那个多尔蕾。
那个里克,不是他的里克,而是那个内卡城门边的里克。
然而,他从来没有谈论过苏塞,似乎她没有被算入此类人当中,对此,他感到出奇地满足。
每当他躺在草园里,里克和卡尔躺在他的旁边时,他便在心里描绘出一幅他和苏塞· 布罗伊林幽会的场景。每当这时,他的幻象变得火热。况且,希腊的伟大众神们也都在大胆地爱恋着,在他从戈克的书架里借来的克洛普施托克的《弥赛亚》里——当然,借书时,科斯特林曾警告过他,享受这些美文的时候不要太投入——他找到了一些与他不安的情绪相一致的东西。他把这些东西念给孩子们听,他们根本就没有仔细听过,顶多也只有卡尔偶尔会坐到他旁边,但是他这么做也更多的是为了讨好自己的哥哥。
“啊,当我仍敢于,西德莉,/ 颤抖地想起,你为我而生,我的心曾何其静谧!/ 当西德莉爱我如故,精神赐了我何等欢乐!/ 我沐浴着那般宁静!噢,可否能再容我一次,/甜蜜的念头,将你忆起?我的痛楚该不会将你玷污?”
你说的真不赖,卡尔说。
这种精神,这种给他带来所有欢乐的精神,这种给他带来朦胧渴念、锥心之痛的精神使他感到满足。
就是这种精神!他希望自己也能为苏塞写出能与这些写给西德莉的诗句媲美的句子。
曾有人建议,说他应该沉浸于凉水之中,以免他把自己点燃。
Ⅱ 第一个故事(2)
而他更愿意让苏塞来拯救他,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她不与他搭讪,她大笑着,微笑着,或许还朝他眨眼,而他或许也曾猜测她的意图,她从他的身边跑开。这一阵子,他经常在教堂街上徘徊穿梭,途径布罗伊林家门口,并期望着她会注意到他。
她说,日复一日,她已经看到他了,但是他那么严肃,那么封闭,以至于她都不想打扰他。你好像在用拉丁语思考什么,对吧?她最终还是跟他搭讪了,把他叫到自己身边:弗里茨!她站在铁匠铺门前,胳膊上挎着一个用毛巾盖着的篮子。他不敢朝她那边看,是的,这不是他的作风。她怎么如此大胆,竟敢直呼他的姓名。她又轻轻地叫了他一声,仿佛是穿过街道的耳语,这使他停住了脚步。
他会走向她吗?还是她会走向他?她已经走到他身边了吗?她向他走来了,慢慢
悠悠的,就仿佛这是经过了多次尝试后的决定。怎么了?你跟我一块去教堂墓地吗?他点头,他本来想说不去的。不了,我没时间。要替俺拿这篮子吗?他默默地从她手里接过篮子。她说她去祖父的坟上看看,她经常去。她问他知不知道她祖父两个月之前去
世了。不知道。她说,可是他曾经是公爵手下的军官。不知道,他说他不知道这事,他说他不认识布罗伊林军官。他们穿过一系列的坟墓。祖父就葬在这里,她庄严地说。把篮子放下,跟我
一起祈祷吧。他听了她的话,但是却在心里自问,自己该为什么而祈祷。他为自己没有想到一句理性的话而感到羞耻。当他们又要走出去的时候,他说,在那儿,那个大的墓碑后面,葬着我的继父。我知道,戈克市长,她回答说。我得回家了,他说。因为要回去上副主祭的课吗?她说。是的,他来了,我得学习了。还想再见到我吗?她问。他点点头,把篮子给她后就跑开了。明天,她在他身后喊道。或许吧,他自语道,她根本听不见。但是第二天,他因为马克格勒宁根的姑妈到访而无法脱身。她路过这里,带
着表兄和表妹。他必须招待他们,因为当他去他们那里的教士家拜访时,他们也同样热情招待了他。他礼貌地招待他们,但心里却不断想到在那里等着他的苏塞。他考虑着,是不是可以叫卡尔去充当信使。而卡尔好奇心太强了,嘴巴又不紧。过了一会——他并未在谈话中表现得极为吃力的样子——他觉得,对他来说,让她白等他,至少一天,也不无意义。他希望,她也像他一样受到适当的煎熬。
放学以后,他绕了一小段路到教堂街,一副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模样,慢腾腾地走着。她没有出现。她不把我当回事,他自言自语道,我还要惩罚她。
他把这个想法给忘了,原谅了她,跟她说话,说服她进了他的房间,让她整夜都跟他呆在一起,他会给她朗诵,会尊崇她,因为她美丽、温柔,她气质高雅,只是她必须为了他而改掉她那愚蠢的大笑。
她不允许他的想象俘虏她。她是一个真实的、跟他的想象不一样的女孩,一个他渴望的女孩,尽管他不知道,渴望是什么,一个他惧怕的女孩——在与惧怕的嬉戏中,他更加了解自己。他不想见她,而更愿意给她写信。他聆听了美妙的诗行,然而,他却无法将它们写下。几天以后,他又与她见面了。她非常生气,说无论如何她都会在第二天与他有个了结的。她说,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让他不要以为他有多吸引她。他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他问她,她把他看作什么了?反正这也没有让他感到很愉悦,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痛苦。他说自己从来都不是个追求者,她大声的笑伤害了他。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用她的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请求他不要生气。 txt小说上传分享
Ⅱ 第一个故事(3)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没事。有人看到他和布罗伊林家的小女孩在一起,在内卡河城门前。是的,的确有这么回事。他到底是怎样开始这段交往的呢?可是布罗伊林先生是内廷参事呢。就因为这样她才开始的。请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嘛,妈妈。没什么好解释的,他还只是个孩子。并且是时候了,他该来邓肯多尔夫了。可是我们聊得挺好的呀。他给苏塞讲古希腊罗马时候的故事,并为自己能够找到如此形象的句子而感
到高兴。他说,那是一个钢铁般坚韧的世界,但是也非常美丽。你真聪明,她说。这使他感到自豪。有时候,她长时间拉着他的手。起初他有些羞怯,然后就开始享受这样的待
遇了。他的一些朋友,尤其是比尔芬格,经常打趣他的爱情,并且怀疑他是不是也有那种欲念。他曾经尝试着把这种欲念驱赶出自己的身体,而现在,随着他跟苏
塞见面的日益频繁,这样的想法也不再使他感到痛苦了。
他想,他们真让人心烦,只会想些下流的东西。他的严肃,他的恼怒使他们都无语了。仔细想来,荷尔德是个圣人,比尔芬格这样说着,结束了闲聊。
他答应她,从邓肯尔多夫给她写信,每天一封信。她也答应他在家努力工作,并且经常想念他。
根本上来说,他需要她在场的时候越来越少。因为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图像,明亮、不可触及,缘自于一种贞洁的精神。
她不是这样的,她其实更为粗俗并且早熟,只有她那狭隘的头颅上那双偶尔宛如梦游者的眼睛与这些图像稍有相像之处。他在今后的日子里找寻着这些图像,以期表达爱慕。
他们曾一起坐在布罗伊林家通往花园的石阶梯上,她入神地倾听着他,时不时忘我地凝神注视着他,或者突然拉他起来,跟我来,弗里茨,来,把他拉到灌木丛下,那里发出一股香甜而发霉的味道。她拥抱他,使他突然完全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此后,他一再从恐惧中重复着这种“完全”,这种完全、完全地感觉到——她的脸贴在他的脸上面,而当他僵在那里的时候,她吻他的太阳穴。他静静地呆着,尽管他想挣脱出来。直到她开始说话时,他才缓过神来。哎,亲爱的,她说。不,他说,请不要这样,我不是的。他在草丛里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土,然后跑开了。她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
那天夜里,他梦见,她光着身子站在布罗伊林家门口,周围站着一圈围观者,比尔芬格也在其中,她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讲述着,说是弗里茨· 荷尔德林把她的衣服*了。他把我的衣服*了,你们想想吧,他把我打量了之后,把我从我家里扔了出来。
他在她面前感到羞愧,并且避开她而行。在他们把他带往邓肯尔多夫前的那一天,他还见到了她:她朝他点头示意,当他转身时,她低下了头。他对自己说,本来他一定要写信告诉她,她毁掉了一个他心里的一个图像,他其实还爱着她,或者他其实从来没有爱过她,他自己无法解释这样的想法。或许他应该写信告诉她,他更了解自己,“我的坏情绪,我对这世界的申诉,还有那些蠢人们更在意的东西……”
一切还将重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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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 邓肯多尔夫(1)
这里有着宛如田园生活般的和谐宁静。如今,谁来到邓肯多尔夫这个埃斯林根附近的昔日主教区修道院,都会惊叹其教堂以及昔日修道院建筑的幽静。我用文字对其进行模仿,将其重新创造。除了一些我多次所见之物,其余皆为我的想象。曾经身为修道院学校学生的荷尔德林回忆里的是“榆树染绿了日渐苍老的庭院大门”,而在我的记忆里尤为深刻而鲜绿的却是庭院里的那些梧桐,那些古老的栗子树,并不是荷尔德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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