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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德林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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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就是所提到的那位笛子手了。
是的,只是他的技艺还没有达到多高的水平。
我们洗耳恭听。
年轻的莱布雷特小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伯克请求在聊天的人安静下来,每个人各自找个位置坐下,首先,荷尔德林
先生要表演笛子吹奏,那之后尼特哈默尔硕士将要弹奏几首钢琴曲给大家助兴。
当他结束了吹奏,尼特哈默尔已经坐在了钢琴旁边时,他倚靠在墙壁上,仔细地
倾听着,一次又一次地朝埃莉泽望去,她那张俊俏的脸因为聚精会神而紧绷。他
想象着她和露易丝是相似的,只是从整体上来说她显得更加能干,更加热爱生活。
演奏会结束之后,当人们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年长一些的男人们都
退回到吸烟室里玩扑克牌时,她走到他身边,向他打听布赖尔,这是她的一个堂兄,
她本来觉得今晚也可以在这里碰见他的。
他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一直呆在斯图加特的家里。
她说她不知道这回事。
荷尔德林说话只是为了能够把她留住。
第二天早晨,他已经记不起来他们都谈过些什么了。
但是他对诺伊弗说:我最好是在一段时间里都不要再见她了。
朋友对他的打算表示支持:就这样做吧,弗里茨,她不适合你。
他偶尔会看到她,向她打招呼,但是没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尽管如此,他还是会梦见她,那是些他不允许自己做的梦。有时她全身*,
她那强大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他经常因为惊吓而从这样的梦境中一跃而起,静
听着朋友们的呼吸声,然后自己安慰自己。他突然想起他和比尔芬格以及邓肯多
夫的其他几个人一起玩的秘密游戏,很快,老师们就劝他们放弃了这种天真烂漫
的游戏——或者他想起了每次和露易丝在一起之后便向他袭来的、他无法控制的“可怕欲望”。
Ⅷ 第六个故事(2)
现在,这种疾病又回来了。
白天,当他用理智说服自己放弃这样的噩梦时,他能够成功地想象出另外一
个埃莉泽来,她丝毫不受*想象的玷污,更多的是一个灵魂而不是一个造物,
是一个幻象而不是一个真实人物。他又把爱恋的人理想化了,为了能够与她保持
距离和只是在思想当中把所有的渴念都负载于她的身上:“我又重获力量,/自
由快乐如常,/我要感谢你天使般的脸庞,/莉达,亲爱的拯救女王!”
他们又偶然聚在了一起。他跟几个大学同学一起去了一场拍卖会,不是去拍卖什么东西,而仅仅是大家聚在一起寻开心。他一下就看到了她,跟她的母亲一块正要离开大教室。但是她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莱布雷特夫人也注意到他了。所以他决定留下来,活动结束之后等待这两位女士。
他又很喜欢她了,在他看来,她显得比同龄女孩更加成熟,他从诺伊弗那里得知她16 岁。母亲邀请他一起去散散步,并让他和埃莉泽两个人走在前面,这样他们可以不受任何打扰地聊天。他谈起他所读的文本,说他正在读赫德的《关于人类历史哲学的理念》和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他注意到,这使女孩感到无聊,于是便描述里克在诺尔廷根的日常生活,描述女孩的圈子,他讲得如此形象生动,以至于埃莉泽开怀大笑起来:您讲得真漂亮。
是吗?这只是因为我回忆起来感到很舒适。您想来找我玩吗?我父亲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为她如此自由随便地邀请他感到惊奇。如果时间允许的话,非常感谢您。在蒂宾根,人们经常会觉得无聊得要命,是吧。我们必须非常努力地学习,以使得我们不去注意无聊不无聊。在第二年冬天的一个节庆活动上,她几乎一无例外地跟另外一个人,一个以
其桃色事件闻名的法律系学生跳舞。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景仰地凝视着他,荷尔德林没有想到自己会感到如此嫉妒。他坐在大教室的角落里盯着她看,有时候她会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女儿的行为让莱布雷特很是尴尬,他找荷尔德林谈起了学术,一阵子过后,他把埃莉泽叫到自己身边,她还没有怎么跟荷尔德林先生跳过舞呢。
但是祖托尔先生是个一流的舞者。也没有人传言说荷尔德林先生的舞就跳得很差呀。我可以用事实证明自己,荷尔德林说。那么您就证明吧。他们跳舞。您说点什么吧,埃莉泽请求他道,不要就这么沉默着。舞跳完之后,
她拉着他出了大教室,您跟我来,她说,我不想再看到这么多人了。他们进了一个很狭窄的走廊,里面堆满了破旧的家用什物。她突然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吻他的脸颊和嘴唇,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说道:为什么所有这一切都必须由我自己来做呢,弗里茨,为什么你不把我拥入怀中。
她在赶他走,他只会在梦境里想跟她发展到那么深的程度。此外,他也害怕麻烦,害怕莱布雷特的指责,也害怕自己的感觉会变得平庸。他与她见面的次数又少了,她给他写很多的信,她的信很迫切。
他想躲避她。但是他却没有做到,因为诺伊弗的母亲,那个希腊女人,非常疼爱埃莉泽,并越来越频繁地邀请这个女孩去斯图加特。很快,她便牢牢地归属于这个活泼的姐妹圈里了。但是,她和他呆在斯图加特的时间不一样,所以他只能碰见她两到三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Ⅷ 第六个故事(3)
有一次,她成功地把他单独拐去散步了。他们并排闲逛着,他注意保持着距离。他说话时不断地想到,她一定希望他吻她。她的脸因为紧张和渐渐的不耐烦而变得无比漂亮,他害怕她又会对他进行突然袭击,于是他停住了脚步,轻轻地把她拥入怀中。他几乎没有察觉到她身体的存在,但是她却不容忍他这么做,她把他抱得更紧了,吻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开始散发出一种让他感到“害怕的”温暖。他挣脱了出来,她开始大笑。他想去握她的手,她把它们缩了回去,在他面前顺着斜坡跑下去。晚上跟其他人在一起时,她在他身边坐下开始说,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得到:你没有再生我的气了,亲爱的弗里茨,不是吗?
他把埃莉泽和夏洛特· 施托伊丁进行比较并觉得夏洛特的性格跟他的更相近,克里斯蒂安内也是如此。为什么他就不该也注意其他的一些女孩呢?他难道就不能再爱上第二个人了吗?
埃莉泽觉察到了他对夏洛特的兴趣并因此而谴责他。
对于他和威廉明妮· 迈施的暧昧关系埃莉泽一无所知。
是施托伊丁发现了这位年轻的女人。她出身于自海尔布隆的一个牧师家庭,很早便开始写诗并把它们寄给施托伊丁,他很喜欢那些简单明了而又不阿谀逢迎的诗行。1792年冬天,威廉明妮呆在斯图加特的亲戚家里,她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很快便融入了这个圈子。她迅速地适应了这种城市的社交,甚至把它夸张化,享受着自由,打趣自己过去在农村的生活,她那毫不掩饰的感性使男人们感到出其不意。当施托伊丁家的女孩都不敢穿巴黎的那些比较不受约束的衣装时,她却打扮时尚,穿着由轻纱布料做成的衣服,腰部很高,并且领敞口很低。
她的魅力让荷尔德林陷入了困境,但是他任由其发展,并参与到游戏之中。此外,她还拥护施托伊丁的政治理念,钦佩罗兰女士,一个法国委员的夫人,并且她也不像埃莉泽那样警告荷尔德林要提防那个想要推翻好心公爵的统治的那个危险的律师。
朋友们都欢欣鼓舞地追踪着两人之间的进展。这是头一次,再也不用害怕什么麻烦了,“荷尔德”和一个女孩开始交往了。
她把接下来的计划都告诉了他。她绝不再想回奈佩尔格的父母那里了,而是更想游历几年,享受一下生活。为此,她会借助于她在卡尔斯鲁尔、海德堡和维也纳的亲戚们。她的勇敢使他印象深刻,她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渴念,并且如果需要的话,她懂得如何用热情去为它们奋斗。
从她那里,他学会了无须任何恐惧便很温和,学会了不要对任何事情报有等待之心,不要害怕任何事情。朋友们租了两辆马车去了雷姆斯谷,途中在酒馆里驻足休息,那之后便随性去散步。威廉明妮逮住了他跟自己一起,并跟他一起离开了其他人。
他们找到了一小片树林,在草丛中坐了下来。他把他的马甲铺开来,以免她把自己那漂亮的长裙给弄脏了。
她靠在他身上,闲聊着,仿佛像是聊到针线活一样聊着她新的诗作,说它们将会在两期年鉴当中刊出,他们本可以对这些感兴趣的。但是,我不想拿我自己跟您作比较。
所有她所说的,所做的,都让人感到出乎意料的理所当然。
您经常很忧伤吗?
现在我不忧伤。
他把她的头拉到自己身前,吻她,她躺下,紧紧地抱住他,他们再次亲吻对方,她抓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脯上。他开始爱抚她,希望能够再进一步,但是她成功地抑制住了这种温存的含情脉脉。当他累了,并感觉到头疼越来越厉害时,他放开了她,双手交叉枕头在头下,望着天空,等待着她说句话,以向他解释自己为何变得如此*。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Ⅷ 第六个故事(4)
因为我们彼此不需要对方,我们才能够相互理解,对吧,她说。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练习自己的爱慕之心了。
后来他已经在瓦尔特豪森任职时,他收到一首诗:“噢!我眼前浮现/ 那美丽的时光/ 满是幸福至高无上,/那些光阴我与你/ 如此快乐地共享,/也是我的梦幻。”
他没有答复她,因为他肯定,她会理解他的沉默,理解他的远离。
在瓦尔特豪森和耶拿,他继续给埃莉泽写信。他这么做时,没有任何洋溢的热情,当她偶尔提到其他的男人时,他也不为所动。
他的记忆并没有带走所有这些图像,随着别离,它们渐渐褪去了颜色,只有一个图像例外,这就好比辛克莱的短暂登场,是一个来自未来的消息。那个希腊女人邀请他去参加一次晚上的聚会,有可能是在她儿子的建议之下,他向她说明了荷尔德林又一次需要刺激来推动他的狂热希腊情结。大家在3 个房间里聊天,有葡萄酒和8 字形面包可供享用。施托伊丁在场,还有康茨、施托伊丁家女孩的女伴们以及老诺伊弗的一些熟人。他立刻便把注意力转向了诺伊弗夫人,她很乐意地为他朗读着希腊熟人的书信中的最新消息。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好奇心让她感到有些烦了,他才向她表示歉意,走到另一组人当中去,他们很快就把他纳入其中问这问那。
当他让自己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客人当中游离时,他看到了她。一张苍白的、仿佛用无色的石块雕刻出来的脸庞带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没有戴假发,漆黑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脑袋上。他觉得这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她可能会立刻就消失,这是他在自己的《许佩
利翁》里创造出来的。她是谁?你指的是哪个,弗里茨?那个站在那个年老而驼背的男人旁边的那个女孩。她是一个银行家的女儿,你喜欢她吗?要我给你介绍吗?不需要!他斩钉截铁地说。变得好奇起来的诺伊弗问道:你看上她了?好像正是这样,亲爱的朋友。爱上了,就看了这么一眼?是的。她有时候会来,你不想和她说话吗?不!他在聚会上又碰到了她一次,这次是在施托伊丁家,再一次拒绝了与她结识。
但是他向施托伊丁打听了她是否想和他做朋友,但是被打发去的朋友回答说没问出个结果来。他在给诺伊弗的信中谈论到她,谈到她那“妩媚的身段”,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和宁静”。诺伊弗想要讲述关于她的事情,她是谁,她是干什么的。
我不想知道这些。
告别时,他向埃莉泽承诺每周写一封长信给她,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写更多。
出于责任心,并且奇怪的是也出于良心不安,他照自己的允诺做了,因为6 年之后他回忆起这段关系时,那时埃莉泽已经结婚了,他觉得自己仿佛折磨了她一样: “我已经为我的轻浮而赎罪够多了,为这种悄悄潜入我性格之中的*,只有通
过无法名状的痛苦经历,我才能使自己从中摆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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