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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德林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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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直到拿破仑把蒙佩迦收回去,它一直是巴登符腾堡的一块飞地(译者注:飞地是他国境内的本国领土),蒙特贝利亚尔是公爵领地中的一块,并且那里最听话乖巧的人也可以上这位好心的君主所支助的高等学校,但他们已经不再那么乖巧听话了。
这些神学院的学生们想去哪里、为谁而行动,这还是个问题。在学校里,他们饱尝了各式各样的不自由,有时候,他们也试图反抗。人们对他们施加的完全是一种很微妙的压力,老师们懂得该如何做好他们的本职工作。学生们当中聪明伶俐一点的——因为不少人顺从了、适应了,他们心甘情愿地任由自己为了将来能过上那种服侍人的生活而被扭曲致残——则崇拜像舒巴特或席勒这样的男人,这样进行惊天动地反抗的偶像。渐渐的,在各神学院里被禁止阅读任何“错误”文本的他们受到了启蒙者、苦思冥想者和空想的社会改良者的影响。他们开始思考,他们跟着卢梭、伏尔泰、康德、斯宾诺沙和莱布尼茨进行思考,席勒、舒巴特对专制君主的诅咒有了支持者。这并不是说,他们所有的人就立刻成为了坚定的共和主义者——他们是在君主制下成长起来的,就像他们的父母一样,他们不可能想象其它的可能性。因此,瑞士也成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例子。尽管他们为争取自由而斗争,但是他们却要为受俸神职辩护,为那些他们从大众当中挑选出来的特权辩护,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来自富裕的、并且不少人来自直接受到君主支助的家庭,在这样的家庭里,练习得当的举止曾是每天的必修课程。他们只知道自己的种种不自由和压抑,但是却不能把这些与其它社会等级的不自由和压抑相比较。他们虽然知道,人们在受苦,虽然他们在每天的日常交往中了解手工业者、农民和日工资者的生活条件,但是对这些人的恐惧和希望他们却一无所知。社会等级界限已经形成了,即使是在骚乱中,人们也不会越过这条界限。虽然他们也为普遍的*、自由而斗争,但是这却首先是他们的革命。多年以来,直到拿破仑战争给人震惊,这些反叛的、持反对意见的人的出身几乎没有改变。神学家、律师、文学家和少数的政府官员,例如路德维希斯堡市的市长巴茨、洪堡的内廷参事辛克莱、政府主管泽肯多夫。这是一个很容易就达成各种一致的圈子,因为他们受到过教育和训练。
直到令人伤心地搬进蒂宾根塔楼为止,荷尔德林都被这样的一个圈子所包围着。许多的谈话都围绕一个主题重复展开,他压根就不需要参与这样的谈话。
他又一次告别了一个人生阶段。这回他没有向疏远伊曼纽尔那样与朋友们疏远,而是玛格瑙提前离开了神学院,诺伊弗则将在那之后的两个月内接任斯图加特一家孤儿院的助理牧师一职。高级市政官员同盟解散了,而他们为自己定下的各项传统,他们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去对待了,没有人再往同盟手册里填写诗作,也没有人再写报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Ⅴ 革命(2)
玛格瑙搬出去前的好些天,朋友们就已经为庆祝活动而准备着了。首先是要搞到一瓶很像样的葡萄酒。傍晚时分,整整一打大学生聚集在诺伊弗和玛格瑙的宿舍里,或多或少都算是朋友,其中一个人已经事先说了自己来摆设餐桌,所以,当他们喧闹着走进房间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已经可以在“兄弟餐”的桌旁入座了。作为这一圈朋友核心的3 个高级市政官员挨在一起坐下了,玛格瑙坐在诺伊弗和荷尔德林之间,因为伤感,他们无法进行顺畅而有关联的谈话。
我让诺伊弗站起身来,手里端着酒杯,因为我无法想象荷尔德林扮演这个角色会是什么样子,他把左手放在玛格瑙的肩膀上,然后开始说:
兄弟们!有一个人要从我们的友谊同盟中逃跑了,玛格瑙就要告别了。8周以后,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要走了。你们感到忧伤了吗?噢,是的。我们怀念的不是这个地方,这个修道院,而是一个同盟,它助我们渡过了最冷最黑的困境。如果我们的心在一起,这一切对我们来说又算什么?什么也不是!而现在,当自由幽灵甚至在这样的高墙之后也蠢蠢欲动的时候,我们要离开这所学校了。本该如此,但是,对还留在这里的,亲爱的荷尔德,我们保证一定在心里想念你,并经常来拜访你。没有什么能够拆散这个同盟!冉冉升起的晨光,神赐的自由会将我们一并引入到一个人性的社会,这个社会将把我们的所受的苦难和折磨当成晦
暗的历史来讲述。
在场的人都感到很惊讶。到目前为止,诺伊弗在关于革命的争论之中一直表现得很保守,小心翼翼,带着对他前程的担忧。虽然在场的没有教授或者助理教师,但是这些让人始料未及的言论迟早会流传开的。
荷尔德林微笑着抬头望着他。
诺伊弗说:对荷尔德来说,这完全是另一个样子。并且,他开始背诵克洛普施托克的颂歌《这个新世纪》,仿佛他以此可以解释他所做的结论一样。他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背诵,举起酒杯,喊道:让我们为友谊驻足!并拥抱此刻也像其他人一样站起身来的玛格瑙:再见了亲爱的玛格瑙!他们喝酒,玛格瑙开始唱道:
“我们忧伤对望,/ 将酒杯忘一旁!/ 每个人都垂下眼帘,/ 而高昂欢乐之歌/ 如今不再唱响。”早已到了深夜,“那是一个月光朗朗的夜晚,当我离开蒂宾根时……我们告别了,在修道院的门口处我们再一次拥抱,嘴里唱着克洛普施托克高昂的‘自由是耳朵边唱响的银铃之音’,我继续前进。天上的星星也仿佛要一起见证我们胜利的喜悦一般,全数地排列在了晴朗的半弧形苍穹之上。我感到如此舒畅,同时却如此伤感,别离和自由,我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样复杂而矛盾的心情。”
(对于即将别离的玛格瑙来说,难道不是分别和自由的感觉“紧密”地搀杂在一起了吗?他写得很费劲,而对他来说,语言经常不顺着他的心意。如果他所想的真的像他所写的那样,那么,这个他们怀着纯净的对自由的向往之情而歌唱和高谈阔论的夜晚泄露了他的真情:看起来,所期望的自由事实上并不是这么受欢迎。它使人不安,这种搀杂在一起的复杂感情是有其原因的。)
荷尔德林还和诺伊弗共度了这个夏天。他无精打采的,很少写东西,避免见埃莉泽,她的卖弄风情会使他更沮丧,不能成为他自己存在的主宰,这让他的情绪变得很糟。为什么我需要别离来改变我的生活呢,他问黑格尔道,是我太懦弱,太胆怯
Ⅴ 革命(3)
了吗?黑格尔徒劳地尝试着让他放弃苦思冥想。做什么我都没有能力,对爱情没有,对友情也没有。我不认识任何一个比你还有做朋友的天赋的了,黑格尔说。那么我便我没有*人的能力。经常跟他在一起的黑格尔避免对所有针对埃莉泽的各种暗示做出任何反应。朋友们早就把这段爱情定义成了一种潜滋暗长的痛苦,现在已经是第3 个年头了。反正对荷尔德林来说,依靠疾病来逃逸也不是什么难事,他通过一次早晨的绞痛和下午的头痛来保护自己免于周围的环境对他提出的各种要求。因为朋友们很喜欢他,所以便随着他的性子。
夏天有时候他会逃离其他人,独自在森林边缘地区找一块安全的地方,躺进草丛里,仰卧着,双手枕在头下,然后像那时候在草园当中一般,望着天空,他的目光跟着云朵游离,感受着无穷无尽的广袤。他把景色收入眼帘,却只是片断,绿棕的镰刀形状。当他闭上眼睛时,觉得听见了卡尔和里克的声音,他们乞求着,想要听他讲一个故事,而现在没有了——他病了,他自言自语道,我病了,我失去平衡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个陌生人那样,我想着一个陌生人所想的东西,“我有一些忧伤,有一些高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个性发展过程中的普遍现象,即随着我们渐渐接近成人年龄,我们要失去昔日的活泼和生气……”
生活就是这样的吗?我可以就这样描述生活吗?如果我想起他,并仿佛自然而然便进入了他的思想之中,我就发现他了吗?他是一个没有影子的人物形象,我必须来给他制造他的影子。当我轻轻地诵读他的诗句时,就能找到他吗?或者,当我,就好比我几周前倚靠在蒂宾根的老综合诊所墙壁上那样,让被太阳照暖的墙壁温暖着我的背,目送着路人,却并不是为了看见他们,而只是为了让眼睛移动,听着他们的声音,却并不想要听懂他们的字句,这样就能找到他吗?我的不在场便是他的在场吗?
公爵对神学院的关注越来越使人感到压抑。大学生们听说,新的规章制度已经被讨论过了,并且只有一个人,即教会监理会的世俗成员格奥尔基对其提出了异议,格奥尔基以多数票被否决了。起初这一消息只是以谣言的形式得以传播,使一些人感到平静,也使另一些人保持了沉默。许多粗暴的人变得更粗暴,并且尽情发泄着他们的力量。此外,他们使得公爵在推行这些束缚人的条条框框时更加容易。酩酊大醉作为反抗被提上了日程,反抗并非来自于头脑之中,而是来自肠胃之中。
当别人因为这些阴郁而麻木的捣乱者抱怨时,他在他的信件里对此保持了沉默。他应该一直避开着他们,他是一个几乎受到所有人尊敬的“特殊之人”。有时候,他们嘲笑他。在上神学院时,这或许还会伤害他或者惹怒他,但是现在他已经超越了这些了,他有自己的游戏规则。
你们太可怕了,如果他觉得一切有些过分了的话,便这么说,并且大笑。
终于到了9 月初,他拿到了施托伊丁的《缪斯年鉴》的样本。谁把这个带给他的呢?恰巧来斯图加特的诺伊弗吗?抑或是一个他出于高兴而多给了其一个十字币的信使?
首先,他一个人呆着,翻看着,但是他不需要寻找,这本小册子的开端便是他那首《缪斯颂》。他的朋友施托伊丁选择了把他放在所有其他人前面,甚至包括康茨,他感到骄傲。世界注意到了他的出现吗?在那之后过了几天,舒巴特便在他的《编年史》中评论了这本年鉴,着重提到了“荷尔德林那最肃穆的缪斯”。在这样的时刻,这已经足够了,但是对他来说却还不够。他期望着他们能够更加深入地读懂他,他们能够带着预见和前瞻的心去阅读。 。 想看书来
Ⅴ 革命(4)
不管怎样,他都已经证明了他自己是诗人,并且赏识他的还是像施托伊丁这样的人。
宿舍前的走廊上,一群大学生在聊天。他听出了康茨的声音,便一把推开门,摇着那本小册子喊道:这是施托伊丁的新年鉴!他不说:你们已经看到了并阅读它了吗?我的诗!此刻,任何一个评论诗人的玩笑话都可能伤害他。康茨只是点点头:我马上来。他就这么等着,等着能够告知和与人分享他的喜悦。但是康茨没有立刻出来,他一直聊,一直聊,而他则克制着让自己从容一点,因为对康茨来说,看见自己的诗被刊印出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在桌子旁边坐下,桌上到处都堆满了同学们的书本和纸张。这样的混乱立刻使他感到厌烦,平常的时候,它们从未妨碍到过他。但是在这个时刻,他希望他们是收拾干净并让人感到舒适的。如果在家有母亲在的话,应该会很好。她会为他感到很骄傲,或许也会感她到有一点点担心。因为,通过这些诗歌,他难道不会变得被所有人关注,从而也要离开身边了吗,因此,他不正是给他的儿童时期,他的心醉神迷的状态一个结束吗?不要太夸张了,他对自己说。
但是刚刚在走廊上表现得极为心不在焉的康茨的反应却有些夸张了,这是他没有意料到的。康茨冲了进来,因为他的体重,他必须费很大的劲,因此,他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有些滑稽。他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拥抱着他。
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荷尔德!
如此剧烈的反应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也没有这么重要了。
什么啊,一定会有人向我提到你的,那个荷尔德林啊!绝对的,你只要想想施努雷尔或者莱布雷特,他们立刻就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是的,莱布雷特,他说,你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呢?
你还是没变,荷尔德,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令人痛苦的谜。走吧,我们去找你的那些奥古斯蒂内尔的兄弟们。
于是,黑格尔、谢林、布赖尔以及后来才赶来的诺伊弗一起庆祝了“荷尔德林登上诗人的舞台”,这次庆祝是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能够制造出高昂气氛的众多节庆中的一次。在这样的节庆活动中,他们准备沉浸于自己的各种感觉之中,让自己被感觉拽着走,甚至因为感动而泪流满面。诺伊弗有几首诗也被选入了这个小册子,一首《好心的道德歌者》激励着他把所有的4 首颂歌都朗诵出来,虽然大家都已经读过它们了,但仿佛它们直到此刻才通过了他们的检验。
荷尔德林站在他的椅子后边,左手放在扶手上,右手里拿着那本书:“激情四洋硕果累累之目的地旁,/当伟大的丰收之日降临,/当暴君的座椅已经荒弃,/ 而凶手就是暴君的仆役,/ 当我兄弟们的英雄同盟/ 德意志血液和爱炽烈烧燃,/ 那么,噢,上帝之女!我又开始歌唱,/在死亡边缘向你把最后一支歌唱响。”
朋友们为他鼓掌,他很有勇气,以这首颂歌他可以和席勒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只有布赖尔提醒大家考虑,作为领取公爵奖学金的大学生去发表这样的诗行是不是很危险。这句话惹怒了喜欢做斗士状的黑格尔:难道你一直都要踮着脚尖一路走来吗,布赖尔表兄?荷尔德林本可以用另一种方法回答他:是的,当我现在读到它时,白纸黑字的,它完全变成了一种恐惧。我承认,但是你知道,这首诗是跟施托伊丁走得很近的时候写的,这是出于我对他的敬重而写的,而对于我至少在此能够找到他的语言,他感到很高兴。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Ⅴ 革命(5)
那首《我的诞生》他略过了,没有念。每个人都知道他在这首诗中所提及的莉达是埃莉泽· 莱布雷特,他不想挑起别人的各种嘲笑。他也一直对这首诗感念不忘。虽然坏情绪和对生活的反感依然不时向他袭来,但是那时他忘记了露易丝,而在这个方面,埃莉泽给了他帮助。他注意到了自己离这诗歌已经有多远吗?他注意到了,他离得更远才能够更确切地捕捉他的种种感觉吗?他给母亲题词可想而知,他理所当然地立刻给她寄去了一本小册子,她是他的第一个女读者。并且如果他想要传递自己的喜悦的话,那么便是传给她:“请让我,最亲爱的妈妈!把您在这里所找到的我这微薄的心意献给您,这是些年轻人的尝试。尽管这种类型的诗歌更适合于我们的时代,但是可能它们只能给我们的读者女士和先生们以很少的幸福快乐。但是或许有一天会有更好的吧!到那时,我会自豪而骄傲地说:我将这都归功于我的母亲——归功于她的培养教育,她持续的母爱以及她跟我之间的友谊。”
诺伊弗就要告别了,几周以来,荷尔德林就一直在抱怨即将到来的孤单,一种害怕让他变得郁郁寡欢。诺伊弗建议他经常到斯图加特去,空闲的时候多去拜访他,在他家留宿。荷尔德林嫉妒朋友的自信,虽然他也可以怀疑自己的天分,但是他却能这般不受任何困扰地活着。对诺伊弗来说,所有的事情都很简单:一回到斯图加特,便在慷慨的父母家境背景下在自己周围聚拢了一大堆活跃份子,只要荷尔德林在场的时候,他都会热情地把荷尔德林也拉进这个圈子。尽管如此,在一些人看来,荷尔德林表现得依然像个圈外人一样。
那些反应迟缓一些的跟他相处起来不容易,他听任自己的情绪,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一起去“小羔羊”。并且他们只会高声喧闹,借廉价的酸果子酒来消除他们的恐惧。1791年10 月10 日,舒巴特去世了。消息很快在全国流传开来,那个舒巴特死了!更早些时候,荷尔德林便从施托伊丁那里得知,尤其是因为无节制的吃喝,舒巴特的状况岌岌可危。
从现在起,荷尔德林把《编年史》当成施托伊丁的消息来阅读。如果说在政治思想上他相信谁,并准备跟随谁的话,那么这个人便是施托伊丁。一个月以后,施托伊丁在《编年史》里号召全国的诗人创造“崇高格调的诗歌”。这么做时,他一定也想到了荷尔德林,想到了他的新颂歌,比如那首引用了卢梭《社会契约论》里箴言的写给人类的颂歌,这首诗他已经读过了,它最符合他的紧跟时代的诗歌创作理想。
对荷尔德林来说,斯图加特的各种谈话在文字中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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