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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德林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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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洛特?
不知道。
我宁愿要一种充满危险的自由,也不要一种宁静的屈从和被奴役。
这是,荷尔德林近乎精神恍惚地说,一句真话,并且它正说中了我的心里话,
但是我恐怕这句话不可能成为大多数人的动力,那些小心翼翼地选择宁静的屈从和被奴役的人,或许自由比我们所想象的要沉重。他这样的说法让施托伊丁激动了起来:这是纯粹的悲观主义,荷尔德林,谁
这样认为并坚持这样认为的话,他便永远也动员不了人民大众。可以的,但是问题是他们真的能够完全被动员起来吗?您会看到的!施托伊丁喊道。洛特大笑,看着他的脸,打断了他的话:我们
只有两个人,弗里德里希,你不用为了我们两个人而咆哮的,我们不是人民大众,
Ⅲ 新朋友们(9)
你知道……
你这么做只是让你自己显得很滑稽。
一点也不。
好吧,他说,他已经变得克制一些了,好吧,我亲爱的朋友,您就让我们等待着巴黎将要发生的事情吧,它们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搅得心神不宁的。
我也感到有一些恐惧,荷尔德林说。
您想想,如果这里所有的等级都联合起来,剥夺了公爵们的权力——只是这样,然后所有的力量就自己活跃起来了。
施托伊丁觉察到了荷尔德林的矜持,换了个话题问,他是否知道康茨的新诗作。那之后不久,洛特请求还是把姐妹们再放进来,人们已经调制好了一壶潘趣酒,而大家不应该因为过度的深思而心情沉重以至于把这样的一些快乐都错过了。
你很聪明,施托伊丁说。
晚上荷尔德林离开这家人之前,他还给了施托伊丁他带来的另外两首诗。几周以后,施托伊丁通过诺伊弗转告荷尔德林说,他最终没有决定把《永恒颂》收录到年鉴里,而是选择了《我的诞生》,选择了这首献给缪斯、自由和和谐之神的赞歌。这使荷尔德林感到惊奇,但是他对施托伊丁的选择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毕竟施托伊丁知道,在知识和世道常情方面,荷尔德林要优于他。并且荷尔德林还希望以一本小说给他一个惊喜,这本小说他已经开始写了,这里面,这个希腊女人在自己的舞台上细腻地展示着各种故事,这便是《许佩利翁》。
这会儿,1790 年10 月中旬,他又在徒步去蒂宾根的路上了。他没有带行囊,它们将用马车运送过去。他诚挚地同母亲、里克道了别,承诺她们说经常给她们写信,他向卡尔保证,他一定会在相隔如此遥远的情况下尽可能好地关心他和她的精神状况。
他穿过蒂宾根的下半城区,巷子里异乎寻常地空荡,农民们都在葡萄山上干活。在紧邻的犹太人聚居区,生活一如往常。在这下城区里,人们并不怎么看好大学生们。大学生对他们进行恶意捉弄的行为太频繁了,也干扰他们的节庆日,甚至婚礼也不放过,只有旅馆主人从他们身上获取得到利润。大学是整个城市的负担,从经济上来说也是如此,因为它占用了大部分的税收,并且它本来就已经享有了宫廷所有的馈赠。
人们没向他打招呼问候,他们本该像马耶尔助理教师那样向他问好的,风俗里就是这样规定的,作为硕士的他是公职人员。这种沉默的抗拒并没有妨碍到他,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在神学院大厅里他一定会碰见熟人的,因为在这样糟糕的天气情况下,人们是会好好利用学习开始前的自由时间的,讲讲在假期都经历了些什么,像年轻人中间经常做的那样相互打打招呼,还经常有一些过分热情。也会看到这个或那个助理教师,他们立刻便会遭到询问,都有些什么新闻,谁被分到了哪间冬季宿舍以及将会有哪些教授来上课。
他从康茨那里得知,这个冬天他已经被转移分配到了新房子里的奥古斯蒂内尔宿舍去了,那里有一个很好的壁炉,因此也一直都会保持舒适温暖。因为这些房子到了冬天都冻得要命,只有极少数的房间里能有暖气,石块冷却了,变得很潮湿,结果是长期的感冒、肺部易生病或者是过早的痛风病。
或许他也从康茨那里得知,15 岁的谢林,那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家伙这时也已经到了神学院了,并且还跟他同属一个宿舍区。
Ⅲ 新朋友们(10)
他跟康茨约好了,说要庆祝一下重聚,当然还有其他的朋友们一起。他没有立刻去奥古斯蒂内尔宿舍,而是拜访了诺伊弗和玛格瑙。
他们10 个人住一个屋,就在过道旁边,这个过道一直以来就被称为“猎人区”, 指定给他的卧室是“公牛圈”。现在功课更加紧凑了,更难了,因为神学院里安排的是神学讲座了,他们不能再像以前学习“各种艺术专业”那么频繁地开小差,逃到客栈里去了,并且老师们也更重视大学生们是否到堂。谢林和另外一个也住这个屋的新来的当然也按照一种老节奏生活着,这种节奏对高年级的学生们来说已经成为过去时了。“这个小不点”很多时候都在外面,回到奥古斯蒂内尔宿舍时已是筋疲力尽、疲惫不堪了。很快,他便因为他惊人的思考能力和善辩的天赋而赢得了尊重。
荷尔德林在一次拍卖会上碰见了埃莉泽· 莱布雷特(但是这必须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它不属于我通观所有神学院场景时创造出来的编年顺序之中)。
他们相互出主意,在笔头作业方面相互帮助,尤其是在讨论一些受到欢迎的文本时——如果不是受到禁止的话——他们变得激动起来,其中,黑格尔在对卢梭的认识当中表现出色,谢林则努力啃康德的思想,而荷尔德林则至少有几周时间里对莱布尼茨着迷。如果人们看见他们两个人或者一群人在辩论着来回走动,或者他们围着一个读了些让他兴奋的东西、并一定要把这个与朋友们分享的人,这都是些激动不已、非常自信的年轻人的图像。
社会生活只局限于大学周围。荷尔德林的朋友圈子变大了,但是没有人像施托伊丁家那样接纳他,在任何其他地方他都没有像在这里那么感到与己相关。到莱布雷特家的正式拜访使他感到更多的是压抑,因此,如果可以的话,他尽量避免这样的拜访。使诺伊弗和玛格瑙难过的是,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占有优先地位了,高级市政官员们的聚会也不复再有了。但是他们仍然一起坐在“小羔羊”里,享受着学习之余掐算得紧巴巴的自由时间,说着粗俗的笑话,模仿过着惬意的小市民生活。
荷尔德林请求母亲把他的佩剑寄到蒂宾根,他在室内球场的击剑老师那里报了名。
第一次与埃莉泽· 莱布雷特遇见时,他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一种谢绝的态度。她跟露易丝完全不一样,他试图把对露易丝的记忆从脑子里剔除。有时候他看到埃莉泽时,几乎不和她说话。他听说,她觉得他很高傲。虽然他装作无动于衷,但是这对他来说并非是无所谓的。在这样的混乱心情之下,他写信给经常托辞生病而呆在斯图加特家中的诺伊弗:
“我永久地沦落为一名斯多亚主义者了,这个我很清楚,永远潮涨潮落。只要我不总给我自己找些事情做——通常是强迫自己去做,那么我又成了从前的那个我。你知道,知心朋友,你会原谅我的,
‘好一点的那个自我是顺从的’——因此,你会在我处于困境时引导我,使我高兴起来。”他问起施托伊丁,非常矜持地问到年鉴的事情,虽然他的确是非常渴望看到自己的几首诗在那上面被刊印。
“永远潮涨潮落”——1790 年11 月,公爵带了比较多的随从视察了神学院,并要求最终的起草和通过新的规章制度,其结果是学生们的骚乱。这一切使他感到心情沉重,使他感到厌恶。因此,他情绪的起伏更迭变得更加剧烈了。仿佛是猛的一下,他却在写作中赢得了更大的安全感。他专心研究着莱布尼茨,但是却并不像谢林所指责他那样的想要做哲学思辨,相反,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个不断学习的诗人来看待。他把这个对他来说全新的、扩展他经验和观点的思想世界吸纳到他的诗歌里:“几天以来,莱布尼茨和我的真理颂歌都栖身于我的城堡之中。” 在康德那里,他已经学会了将自然和精神之物区分开来:人们必须把大自然看成是一种有因果联系的机械运动,而与此相反,精神则是一种指向终极无限的运动。现在他又学习到,可能之物,关于某事物的观念,构想是先行于现实的。这个与一些朋友的政治考虑相一致,但是更符合他的诗学目标:这种构想,这种创造现实的构想。他把他的《真理颂》改名为《和谐女神颂》:“英才们!兄弟们!我们的同盟在炽热发亮/ 这得益于神灵魔法之爱。/纯洁、无边的爱亲切领引/ 我们到达崇高的和谐宁静。”这是所有可能的世界当中最好的一个吗?抑或他想,就像他以后所做的那样,让自然和撤消那些与自然相违背的法则的人类和解?他知道,这首颂歌是他所写的第一首伟大的诗歌之一。施托伊丁将会把它收录到年鉴当中,他发现了荷尔德林的主题。这是你的形象,你的梦想:“女神之子”,一位发起创立伟大同盟的和平者,一位出人意料从隐林中跨出来的人。这个形象一直萦回在荷尔德林脑际,它伴随着他,它是欢庆和平的主人,也是自由之人、正直之人,它穿梭于《许佩利翁》、题献给更好人类的诗歌之中,并且它成了晚期墓穴之作的神秘精神。这是一个虔诚主义与古希腊文明的造物,一种莱布尼茨所期望的构想。
Ⅲ 新朋友们(11)
1790 年11 月中旬,他和黑格尔一起漫步去了乌尔姆林格尔小教堂。这条途经施皮茨山的小路他是熟悉的,尤其是那不断变换的远景,向南越过内卡河一直可以望见阿尔布河,向北则一直可以看见耶青根和施伟尔茨洛赫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山谷。帝国成立后为了纪念俾斯麦而在全国范围内修建的观景塔那时还没有被修建,也就是说城堡和山丘之间那座叫布斯这样奇特名字的塔楼还不存在。
他们在那之前的几天就已经约定好了,他们想逃过“盛大的集市日”。许多大学生们期盼这个盛事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因此便兴致勃勃地沉湎于喧闹的人群当中去了。“我将”,他在给卡尔的信中写道,“不去鼎沸的人群当中被人挤来挤去,而是会跟与我同宿舍的黑格尔前往乌尔姆林格尔小教堂散步,那里有出了名美丽的风景。”
他们谈论着朋友们,尤其是伦茨,那个第一名,黑格尔对他的理解能力和坚忍的精神印象深刻(为什么伦茨没有像其他几个可能还不那么有天分的人那样有所成就,为什么这个“有着全面的知识和资质的男人”倒退了,并默默地在神甫住宅里贫乏地终其一生,这几乎没法解释。可以肯定的是,他是这种打碎一切反抗的教育制度的牺牲品,他曾有一次在他大学生涯的末期反抗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反抗)。
我欣赏伦茨身上的那种清醒和冷静,黑格尔说。他从不被任何所说服,他创作。
荷尔德林从未过多地欣赏过伦茨,这种所谓的清醒和冷静同样在黑格尔身上困扰着他,这种包含一切的冷若冰霜,这种冷漠的骄傲。
使他感到生气的是,比如,黑格尔从不关心关于康德和莱布尼茨的谈话,而是执拗地坚持着对卢梭感兴趣,并且当谈到创作时,他又总是提起《约伯记》,
他用自己粗俗的语言和鲜明的观点表示,在创作方面,它无法被超越。但是荷尔德林却不敢和这位朋友谈起这个问题。就像荷尔德林对伦茨怎么也热情不起来一样,黑格尔在面对诺伊弗时也很矜
持。他评价时说,诺伊弗有一种浅薄的性情,就好比说他理解力粗浅。他能够到处都装成一个可爱的孩子,不是特别引人注意,气氛变得激烈时,他又能够将自己置身事外。
荷尔德林反驳他说,一个被描述成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成为施托伊丁的朋友的。知道吗,那个施托伊丁激动起来压根就注意不到到底谁是赞成他、谁是反对他的了。在希尔绍城前一条沿内卡河的街道上,他们看见一队奥地利士兵,宛如彩色
的斑点,希尔绍已经属于前奥地利了。人们说,他们的日子好过了一些。这也只是瞎扯的,奥地利人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对康茨的心醉神迷难道不感到厌烦吗?不一会儿他的魂就飞到奥林匹亚山
上去了,再也回不来了。荷尔德林反驳道我不认识任何其他比康茨更了解希腊的人,对我来说,他使
它变得形象起来,他自己也正是一位诗人。我觉得他过于自以为是了。他们到达小教堂时,看到的压根就算不上美丽的风景,那时候,雾气在山谷
里蔓延开来。他们几乎没有停留便转身往回走了。让我感到生气的是,康茨不能思考。对他来说,形而上学就是一切,但是这
个对于思考来说并不够。当然足够了,黑格尔。不够,思考有它自己的运动,它自己的规律,就像现实也有自己的规律一样。
而我们则必须把这些归结到一起,在思考之中把他们归结到一起。这和康德说的不一样。绝对是一样的,你知道,黑格尔解释道,约伯没有办法进行思考,因为现实
一直在超越他。他们就这样一直谈论着。我就让他们这样一直谈论着。
他们进了一个小酒馆休息,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和黑格尔坐下喝葡萄酒。这时候,他更愿意身边坐的是诺伊弗,他会用他的玩笑话打破沉默,能够把气氛弄得活跃一点。
黑格尔对形而上学的诋毁让他感到很迷惑,他问新朋友,是否在读过克洛普施托克在“博物馆”里那首妙不可言的诗。
那一首讨论加林国民议会的诗?
是的,其中写道,加林用一个市民花圈为自己加冕,这么做前无古人。
这把老骨头还敢迈出这么远,这已经不错了。
大家都这么觉得。
他们回到神学院。在庭院里的院长房前,黑格尔突然跟他告别,他说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荷尔德林自问,是不是自己的某个言论伤害了他。他想起玛格瑙愤怒地评价黑格尔时的一句话,他说黑格尔这么不礼貌,即使是在母猪群中,他的不礼貌也会显得格外突出。如此的性格几乎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困扰,当然,黑格尔对康茨贬低性的评论继续在他的头脑中萦绕。他本该更加激烈地反驳他的,实际上他也反驳他了,但是迟疑了一会之后自言自语地不断重新召唤着“希腊的天才”:“面对众神/ 紧闭嘴唇,/在爱的基地上建立起你的王国。/那时神一般的美妙使众生折服。”他没有把诗作完,并将这归罪于黑格尔:他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在黑格尔的访客本上,他从伊菲格涅当中抄下了这句话:“兴致和爱是助成伟大行为的双翼。”黑格尔在后面加上了泛神论“一和众”的象征。
有时候,玛格瑙在他写作的时候盯着他看,他能够容忍他的在场。真的,你没有影响到我,玛格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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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瑞士之游(1)
克里斯蒂安· 弗里德里希· 希勒突然有了在复活节假期时漫游去瑞士的想法,那个想跟斯图加特建立起一些联系的毛尔布隆的访问学生,他偶尔因过分活跃而使荷尔德林感到诧异——在这里,在蒂宾根,他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旁听神学课,不属于这个狭隘的圈子里,因此他有可以贡献出自己宿舍的优势。此外,他周围经常围着一圈的年轻人,享受着朋友义气。他属于最先把雅各宾派的思想带到学生中的法国蒙佩迦人之一。他经常说起自由这个词,1793年他曾要带着他对自由的渴望移居美国,但是这却只是个停留在了口头上的宣布而已,他成了老师,最终在诺尔廷根落地生根了。从1808 年起,他便在那里、也是全国第一所实用中学供职。
他没有放弃对荷尔德林的关注,一到蒂宾根,他立刻就粘上了荷尔德林。因为对他来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来,荷尔德林都是个“特别之人”。
希勒打算去拜访苏黎世的亲戚,与他的同屋、一个名叫弗里德里希· 奥古斯特· 梅默明格尔医学系的学生一起。他们应该赢得了荷尔德林的支持,这并不困难,他可以想象得到,他们两个应该是很好的旅行伙伴,他们会很乐于助人,懂得该如何使他高兴起来。他和他的高级市政官员们商讨之后又几番考虑,之后便同意了。我加入,我去收集一些可以借宿的地址。
他装作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但是漫游沿途的风景使他很激动。尤其是诺尔廷根人觉察到了,母亲、兄弟姐妹、年长的老师们、科斯特林和克雷姆。他计划着,考虑着,要跟他们一起做这件事。不要跟他们一起做那件事,诺伊弗和玛格瑙都怏怏不乐地回避着他的激动情绪,这使他感到生气。为了使他们高兴起来,他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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