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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德林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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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下这样的:一位骑着租借来的马匹横穿这个地区的年轻先生,只带着少许的行囊,被与他说话的旅店老板、农民以及莱茵河的垂钓者看成是一位先生。这不是那个在小房间里写作或者与朋友圈在一起的荷尔德林——这些都是令人熟悉的场景,人们就是这样想到他的。至于他很快就成了一名训练有素的旅行者,精通诸如如何租借马匹、留宿酒馆、商谈马车价格以及暗自盘算着手头的现款的事务,这些都与那个传统的诗人形象不相符合。
他静静地呆了很久。他面前是莱茵平原。“而有谁,/ 为了自由在/ 终其一生,为了自己的心愿/ 一心要将其实现,那么/ 像莱茵河那样如此高屋建瓴,/如此从神圣的母腹中/ 幸福降生?”(译者注:译诗出自《荷尔德林诗选》,顾正祥译。北京大学出社,第88 页)许久以后,他写下了莱茵河赞歌并把它献给了所有朋友中最要好的一个,辛克莱。难道我们无法想象原本就已经享受着有限的逃离修道院的自由的他在“出人意料地看到”这个“巨大的平原”时,他便开始在陶醉的状态中估量自由的分量吗?我们难道设想不出这样的情景继续下去会变成神秘而不断重复的回声吗?从远处,他看到了施拜尔大教堂。他让人用渡船载他穿过了莱茵河,之后他又必须等待,这些,他在给约翰娜的信里都清楚地写了下来,“但是我从未像那时一样喜欢等待”:在这样的图画面前,急躁随风逝去。
他在布卢姆的连襟迈耶牧师家里过夜,这又是一个牧师之家,他再一次成了牧师之家的客人。第二天,凌晨4 点他就必须起床了,他们三个人乘着马车舒舒服服地去参观了施韦青根以及那里的“大花园”。之后是海德堡,这里可能又是以后某些诗行开始的地方,“这个城市使我感到分外舒适”。下午时分他们到了曼海姆,在国家剧院观看了一场施罗德的戏剧《芬德里希》的演出——在那座《强盗》首演的剧院。我写下了这场剧的名字,却压根也不知道里面讲的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因为他的原因我要去补读一遍这个蹩脚的剧本吗?对这次演出他除了说人们无论把戏剧想得如何“美丽、有教养和完美”也不为过以外,没有作任何的评价。剧本?观众?演员们?演出本身?这是他的第一次剧院经历,这并没有使得他想成为一个勤谨的戏剧观看者。6月4 日他们参观了城市,乘车经过了莱茵桥去往奥格斯海姆,在这座桥的“不同地方”,人们可以利用机器为船只放行:“在这里,我进了那个旅馆”——通往牲畜圈养庭院的那家旅馆——“也就是伟大的席勒从斯图加特逃亡出来后曾长期停留过的那个旅馆。对我而言,这个地方因此而变得神圣起来——为了遮掩由于对这位伟大诗人的钦佩而涌入眼眶的眼泪,我费了很大的功夫。”他谈到39 岁的席勒时,就仿佛在谈论一个已成历史之人——当然,这个故事他只是简略地一笔带过了。就是不久前他还为其献诗祝贺其60 岁生日并在其之前鞠躬的那位公爵驱逐了席勒。就像在他所有青年时期的信件里那样,时事基本上都被排除在外而不讨论了。玛格瑙对老师们的贿赂成性和无耻下流的痛恨在他那里便缩减成了对咖啡供应不足的抱怨。对于公爵压榨税收,对于发生在法国的玛丽· 安托瓦妮特和罗汉之间的项链丑闻以及各个州的骚乱他只字不提。这些他听说过,这毫无疑问,他也读到过,并且也可以设想得到,那斯特或者比尔芬格或者连玛格瑙也因此讽刺批评过他,或许还更甚:该是他最终自由出来说话的时候了。他不流露任何感情,谁要是要求公平,谁就不会得到他的赞同——这是一个普遍的愿望。要想让他的感情受到伤害而亮出自己的观点,还得出现更加强烈的人或者事件。
Ⅴ 毛尔布隆(16)
至少看起来,他没有注意到布卢姆和里克· 福尔玛,而是惦记着席勒逃亡的故事,也带着怒气,因为“对于选帝侯夫人的避暑行宫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什么也没看见——除了房子和花园以外,因为席勒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悠。”
他们途径弗兰肯山谷又回到了施拜尔,在那里,他再一次领略了莱茵河,“我的精神飞往了不可预见之地”。6月6 日,他独自骑马途径奥格尔斯海姆和布鲁赫萨尔回到了修道院,在这里,他比以前更加厉害地感觉到了狭隘的含义。他又一次狂热地转向了那斯特。
从现在起时间过地更快了。
7 月,魏因莱德去世了,那个他们曾对其有所有期待的修道院院长,他什么也没有留下。
在毛尔布隆的结业成绩很好,诗歌他得了个“优秀”,希腊语则是“ferm”。
他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感到高兴,只是露易丝感到很不快乐,他们相互许下海誓山盟,“分离的岁月,/它分不开我们”。
毕业生们得体地庆祝别离,他骑马去莱昂贝格的伊曼纽尔和其他一些朋友那里,他之前在一封信里向他许诺过。但是计划好了的去斯图加特的旅行计划没有实现,他们呆在莱昂贝格,露易丝经常去那里,他感到很放松,很开心。9月底他漫游回了诺尔廷根,一到那里便立即给露易丝写信,并且他的记忆突然变得实在了,他可以看到一个舞台了,舞台变得真实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每当我想到自己耐心而充满渴念地在那个小天地里等待,直到我看见亲爱的你出现在窗前时,我就感到无比舒坦,一想到在整个可爱的世界上你看不到任何其他人而只是看到你的荷尔德林……一看到你从你的家里走出来向修道院内带有十字形拱顶的回廊走去时,我心里便泛起一阵狂喜。”
约翰娜同意了他日后与露易丝的结合。她描画出他的未来时,心里一定得到了平息:一个牧师有着一位出色的妻子。她就是这么想的,他和露易丝交换戒指,她写给他的信比他多。
秋季假期使得他又像个孩子一般了。他找到了以前的朋友,经常和比尔芬格见面,去泰克山坡上采摘葡萄。他写东西,并且他把那些自己觉得好的以及他从在修道院的日子里带回来的东西抄写在一个本子上。他应该有过一种要结束一个时期的感觉。
10 月21 日,他以毕业生的身份进了蒂宾根的神学院。除了毛尔布隆的学生之外还有四个斯图加特高级综合学校的学生,黑格尔、梅尔克、奥腾里特和法贝尔。
他很快便跟诺伊弗和玛格瑙成了朋友,而与此相对的是,跟伊曼纽尔的友谊则走到了尽头。曾以坦率和聪明的资质帮助过他的伊曼纽尔此时离得太远了,他只是一个书记员而已,因此他不能属于这个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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Ⅵ 第三个故事(1)
他和其他人一起搬进来的这个地方的环境和房间都与他搬出来的那个地方一样。邓肯多尔夫、毛尔布隆抑或现在的蒂宾根——若不是气氛和人物有所改变的话,他们之间是可以互换的。
在他看来,一切显得更加狭隘了。就仿佛一切都向他逼近,想要使他窒息。他计划着逃跑,希望学习法律,这使得母亲不安,也使兄弟姐妹们和露易丝不安。他经常小病不断,扮演着受伤者。
在蒂宾根的头几个月里,他比在毛尔布隆还要更经常地一个人呆着,冥思苦想,写诗,给露易丝写信。当他想到她,当她的样子浮现在记忆之中,当他想到自己是如何抚摸、拥抱、亲吻她时,当他在字里行间寻找她的踪迹时,他其实也对她感到害怕。
母亲乞求他把大学念完,并成为一名牧师。好的,她应该叫人给他缝制黑色的制服大衣了。
他写道。
他喜欢自言自语。
有时候,他规劝母亲或者露易丝。
当他平静一点的时候,他在带柄的小镜子里端详他自己,觉得看着自己让他感到很舒适,并且自问,露易丝看到的他是怎样的。
他必须跟她说话,他必须触摸到她,听到她说话,然后才会又好起来,这使他突然很难受。他突然决定要去看望露易丝,去院长那里请了假,然后几乎一刻也不停歇地徒步走完去毛尔布隆的18 个小时。这是他一生当中多次强行军的一次:他半睡半醒地漫游着,几乎不注意周围的环境——如果注意的话,则是用一种因为疲劳而变得异常尖锐的目光。他一到,又急着要离开。我没时间,露易丝。你休息会。露易丝的父母对他十分友好,尽管他们也很警惕。他们注意到了他的迷惘,于是在他睡着了的时候,他们劝导露易丝。他的确
是个难相处的人,就像他们一直以来所说的那样。你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清晨,他们在花园里散步。她顺利地使他安静下来了,她爱抚着他,把他拥
在怀里。但是她却觉得自己仿佛实际上并没有抱着他,或者说,她觉得自己仿佛像在自己的梦里抱着他一般。
他和家人一起喝咖啡,那斯特谈起新的毕业生,谈到魏因莱德的继任者。荷尔德林向修道院大楼望过去,他的头脑里,过去和现在变得混乱起来,现在就已经这样了。
大家还暗示般地谈到了两个人的未来,他避而不答,他说自己首先得把学业
完成了。大多数时候,副牧师的职位都很糟糕。他轻声地说,其他人几乎听不见:我需要时间。他迅速地道了别,露易丝跟他一起穿过了庭院。他应该租一匹马的。他说自己负担不起。她大笑,抓住他的胳膊,说他真的很奇怪。我知道。她不敢在父母和学生们面前亲吻他。再见,弗里茨。再见,露易丝。他立刻又在蒂宾根给她写了信,他希望她能在他身边。如果有一天她成了他
的妻子,这应该很美好,他说他没有办法想其他的人。“噢,亲爱的上帝!当我们完全结合在一起,只为彼此而活的时候,那该是
怎样快乐的日子——露易丝——那时,我将在你身上得到怎样的快乐啊……”现在,诺伊弗和玛格瑙是他最亲近的朋友。从斯图加特新来的黑格尔和梅尔克林在排名上排挤了他,这使他很生气:现
在他排在第8 位。神学院里单调乏味的规章细则让他发狂。
所有的一切都跟过去4 年一样沉闷,一样死气沉沉。
他的“想法奇特”,他们说。
Ⅵ 第三个故事(2)
你们没法理解我,我没有能力像其他人一样去过生活,他对诺伊弗说。
他们一起去散步,越过施洛施山,朝着属于奥地利的希尔绍走去。诺伊弗想安慰他:他还可以把所有希望放在诗歌上面,当牧师也不能阻止他写诗。
我的目标更高,诺伊弗,他说。
诺伊弗回答说:你没有耐心。
你说得对。
现在,露易丝在他看来很可怜,她的想法正直而狭隘,她的爱天真无邪。这
是一个错误。虽然他需要这份爱,但是这份爱却是个错误。在书信中,他向她暗示了这个结论。她不顾日益增长的不安全感,不理会他的自我怀疑:“我就这么坐着,亲爱的,一切是那么得安静,那么令人难受,噢,但我一个人远离人群独处时,我感到是那么地舒服……”
这份爱里只剩下沉重了,他必须将其摆脱。他开了一个让人可怕的头之后便这么做了,想要一次便放弃一切。这封信中的每一句话语调都不同以往了,这是一个挖空心思想出来的关于最终了结的诡辩:
“亲爱的露易丝,感谢,万分感谢你体贴入微并予以我安慰的来信!它让我又高兴起来了,我又相信人类是有快乐的了。在此,我把这些信件和戒指寄回给你。留着它们,露易丝!至少当作那些快乐日子的留念,那时我们只是为对方而活着,对未来的想望还没有变得黯淡,我们的爱情还没有忧虑的烦扰。然而的确!露易丝!我必须坦言——我一直有一个不可动摇的决心,如果我获取不了一个与你的地位相匹配的身份,我不会牵你的手请你与我共度此生的。其间,我请求你,我亲爱的善良的露易丝!不要因为你的誓言,不要只是因为你的心的选择便将你自己束缚。善良的人儿,你可能会觉得你不可能再去爱另一个人了,就像你经常所证明的那样——但是在这其间,一定会有某个讨人喜欢的男孩试图赢得你的心,某个值得敬重的男人去牵你的手。如果你选择了一个值得你去爱的人的话,我想高兴地祝你幸福。只有到那时,你才会明白,你那闷闷不乐、情绪糟糕而体弱多病的朋友是永远也不可能让你快乐的。”
他知道信到了信使那里之后,每个句子都涌进了他的记忆之中,他自己如释
重负的感觉感到羞愧。
他喝酒,他和诺伊弗、玛格瑙、黑格尔以及其他几个人一起度过了一个个喧闹而忘我的夜晚。
在迷惘而不知所措的情况下,露易丝向约翰娜求助了。她于是,虽然是在这过后,走到儿子跟前,她没有明白他想干什么:他拒绝了一种她曾经以为很美好的未来。但是她知道,他不可能有其它的做法。她悲伤地把露易丝的不快乐描述给儿子。
现在,他对扮演逃跑者得心应手,他也会一直擅长这个角色。“我得倾听一个对我来说如此可敬的人因为我的改变而对我的谴责,尽管她自己也认为这种让我无数次斗争的改变是必要的,我还得想着,是你让一个女孩伤透了心——噢,亲爱的妈妈!我不该承受这么多的……”
约翰娜想起弗里茨小时候就具有了把责任推卸到他人身上的天赋,这封信伤害了她。她不会对他说不,因为她害怕他的暴怒,但是她却会因此而更加试着去安慰露易丝,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他达到了漠不关心的境界,他把这与舒适混为一谈了。1791 年夏天,母亲写信告诉他,露易丝快要嫁给肯恩了。他如释重负:“您信中写到的消息使我感到自己平静了。” “我决定了,从现在起,我就保持着我现在的状态。” 他打算变得和蔼一些,对人周到一些,成为朋友们的一个很好的朋友。
Ⅰ 友谊(1)
1788 年10 月21 日,荷尔德林毕业进了蒂宾根神学院。环境更清楚了,所发生事情也更加具体了,一些有他们自己的故事的人物出现了:黑格尔、谢林、诺伊弗、玛格瑙、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受到我喜欢的施托伊丁(或许比起荷尔德林来,我更喜欢写关于他的故事)、埃佛鲁斯· 施努雷尔。
对法国大革命他们还一无所知。第二年年初,法国的财政部长内克尔将召集上将阶层。骚乱开始了,并牵动着神学院学生们的心。从这个时刻起,传记作家们变得各持己见了:一些人把荷尔德林算作雅各宾派,另外一些人则把他看成一位预言诗人。
蒂宾根是一个适于看风景,看城市风景画的城市。它离我很近,我的记忆忽略了过去这些年里发生的变化。“尘世树木,还有那光,/ 光中泊着小船,被召唤,/ 舵柄向着河岸,这美丽的/ 斜坡,这道门前/ 阴影流过,它倒映在/ 一条河上/ 内卡,这曾经墨黛之流,内卡”,20 世纪德国作家约翰内斯· 博布罗夫斯基曾这样写道。当他用舵柄时,指的是“拨船的工具”,即人们在缓慢流动的水上用长长的竹棍划着沉重的小船前行,这河水曾是绿色的,现在也还呈现出一点点绿色。他所说的“阴影”指的是荷尔德林的影子,像博布罗夫斯基一样,我也在水里看到了这个侧影,或是在小船上,或是站在内卡城门前的桥上。
荷尔德林那时的蒂宾根跟我的蒂宾根不一样。他的记忆跟浪漫主义没有任何关联,他想到的更多的是贫穷的生活。现在,布洛赫在这里发表讲话。那时,他叫布洛赫· 伯克,他没有任何天赋,也略去康德不谈,他致力于“实用哲学”。
我无法想象那些悲惨、狭窄而发出恶臭的居民点,因为对我来说,年久失修和狭窄的地方都已经变漂亮了。我任由教堂前院的烟尘打动着我,我在“谩骂角”买了世界上最黑的希腊烟草,我也曾在像荷尔德林那个年纪的时候虔诚地站在保存下来的塔前、普雷塞尔家有小花园的房子前、修道院教堂前、带有城堡的修道院前、武姆林尔小教堂前。
他的城市是肮脏的,各条街道失修,晚上没有灯光。“在许多巷子里,人们经常可以看到很多房子面前堆有大堆的粪堆。至少在这样一个自称为第二首都和王府的城市里,不应该出现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此外,日常的垃圾可能也被扔进了小巷子,扔进“壶罐里”,它们在那里发霉、发酵。因此,人们愿意走在反正已经很泥泞的巷子中央,然后经过的马车溅得人满身都是泥泞。夜里要是没有提灯的话就没法外出。
1782 年4 月份,也就是荷尔德林来上神学院的7 年之前,这个城市里有居民5554 人。无论如何,他们的道德受到了弗里德里希· 尼古拉的赞扬,对上述状况的严肃描述也出自他手:“在看待私生子这一问题上,蒂宾根以它值得称道的方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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