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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时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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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套埃缱舜略肌Ｃ康奔性忧镂兜姆绱倒案O窸窣窣，嘻嘻哈哈的摇曳声交相呼应，落叶翩翩而下，荡地人心颤动不已。而在这绿色层叠金色一线中，透出数汪如许清水。最终，连成一片粼粼弯泊，水色湖天。
梁山泊，宋江头次望见这样的好风光，那浅浅荡漾的湖面，微风，小鱼，落叶，波纹跳跃，阳光在水面上激起一阵又一阵的光之晕。湖边是叠垒整齐的石岸，又稍有石块自然的起伏褶皱，不少人或坐或站在石岸上，聊天静坐，携手遥望，一派依依景观。
带头的晁盖举起手，朝不远处招呼。那里，二十多人分散在大石附近的草地上，看上去不大热络。
宋江扫视一圈，在隔得稍远的柳树下看到阎婆惜。她正与几个女生聊着什么。几条长柳低垂，遮挡在阎婆惜侧面，落在宋江眼里，却化成了几丝绿意，点缀地阎婆惜多了些清新柔弱。他眨眨眼，往阎婆惜那儿走去。
阎婆惜感觉到注视，转过头，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不知谈到什么有趣的话题。只是宋江对上那丝微笑，心里莫名地有点惶恐，里边有什么他弄不明白的意味。
走到垂柳这边，宋江停下，“我还在想你来不来？”
“很意外？”阎婆惜问他。
“不是。”宋江连忙否认。真不会说话，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他的本意是依武松与张青的评价，同乡会算不上什么好事，问题是阎婆惜可不认识什么武松张青的，“是高兴。”
“高兴什么，因为好不容易又见到我。”
“呃，”宋江又被卡住，好不容易，这让怎么回答，他尴尬地哈哈两声，“不是，同乡会见面，还是第一次，很新鲜。”
“是吗？”阎婆惜瞥了一眼宋江身后李逵，他正瞪眼打量阎婆惜，满是好奇。跟吃人妖怪似的，阎婆惜撇撇嘴，“过去吧，该集合了！”
那边，晁盖招呼所有人聚齐，准备开始一次热烈的同乡会。
郓县并不是热情的地方，那里轻易不出产热情的人，上届同乡会后，老生中无人愿意接手主持，直到有老生年龄的新生晁盖挑过胆子，这届同乡会才得以举行。晁盖发表完一通友爱互助，同乡情谊的大话之后，挨个介绍各年级的同乡，只是他每介绍谁是谁，没人还能记得上一个谁是谁，
自由活动后，情况没有任何改变。晁盖本希望是有趣的，有序的，整体的散心活动。可惜，没人理解晁盖的苦心，三三两两旧相识散成许多小团体，有话没话搭着。越散心越离心，最后散到梁山泊各处，让晁盖四顾茫茫然无一人。
宋江也只与李逵沿湖水散步，李逵忽然推了宋江一把，指向对面，“大哥，有个小白脸缠……你老乡。”
对面是阎婆惜一群女生，还有个男生凑在阎婆惜旁边不停说笑，宋江模糊记得，那个男生同样是郓县老乡，“他也是郓县的。”
“大哥，管他是哪的。你认识的老乡，凭什么让他认识。”李逵不服气，“个小白脸，恨不得粘娘们身上。”
“那小子叫张文远。”晁盖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走到他们身后。
“闻远怎么了，苍蝇也闻得远。”
“他那是闻香而上，算是蜜蜂。”晁盖并不讨厌张文远，身为男人有本事就该露出来，喜欢女人黏糊点没什么，嘴甜胆大也是本事，当个书呆子每天做春梦有什么意思。“张辽张文远都知道吧，听说他是几代几代的传人。”
“张辽，跟关公有关系那个？”李逵反应过来，“关公看得上的，肯定是条好汉。他算什么，喂关公的大刀都不够份量。”
宋江耳边听着李逵骂语，眼睛看着张文远，是个俊俏男生，能说笑话，引得一堆女生笑个不停。唉，李逵真是麻烦人，不闹人，就闹心，这事我管得了吗，管了以后我又该怎么办，当她是我什么人了。“李逵，走！上别处逛逛去。晁盖，你去不去。”
“同去。”
二十
到了四点，晁盖从梁山泊各个角落把人都给拎出来，前往校外饭馆聚餐，这是晁盖增进感情的最后一招，也是实践证明最有效的一招。他领着这群人在一家装饰讲究，金光闪闪的店门口停下来，门上五个大字：好汉火锅城。看到门口装修，不少老老实实揣三十元来赴会的老乡不免担心出丑，当看到火锅城三字，都安下心。吃火锅嘛，即使门口是黄金铺就，里边也不可能拿黄金拔丝给你吃，说不定散场的时候，还能剩点钱暖口袋。
门口服务员礼貌地左右拉开玻璃门，迎接众人进去。大厅摆放着二十多张大小火锅专用桌子，这时间还没多少人吃饭，显得空荡荡的。大厅对面墙上，挂着一个神龛，里边摆放着一个关公像，关公左手抚着长髯，右手抡刀，丹凤细眼斜瞥，威武逼人。关公正下方，小桌上摆着一只招财进宝猫，招财进宝的手臂一刻不停地摇摆。最奇特的是关公像两旁，贴着一副金裱的对联：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横批：一心一意奔小康。
近三十人摆了四桌，两桌半男生，一桌半女生，服务生开始忙着摆桌子，上汤料，分纸巾。大家伙坐到位子上，围成一桌，空间被限定了以后，多少找回同乡的感觉，试探着与不熟悉的人招呼说话，熟稔一些后，开始讨论大学，讨论专业，讨论在郓县时，自己的大姨家离你的姑姑家原来是如此地靠近。
晁盖十分满意这样的气氛，距离真是很微妙的东西，离家数百里，家乡才美起来，同乡之间距离十厘米，感情才热络起来。这距离产生美，还得瞧热度够不够，没热度的美终归是虚幻。
宋江与晁盖同坐一张桌子，左边是一个带眼睛的白脸书生，宋江点头朝他友好地笑笑，“你好，我记得你是叫……。”宋江听晁盖介绍时，没记下几个名字，但这个人的名字挺有趣，与自己同是法学院的，似乎叫，没用？
眼睛学生丝毫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而是指了指宋江与他身边的李逵，“我知道你们俩，宋江，李逵。”
李逵正吞下一盘小菜，听到眼镜男能记下大哥与自己的名字，很稀奇，“你小子，脑子好使嘛。叫什么？”
“吴用，”他冷笑两声，“脑子好使比不上身份好，两个文明人。”
“什么文明人？”李逵迷惑。
宋江仔细端详这张挂着几点鄙夷的脸，文明，有什么印象闪过大脑，“你是报名那天……”
“记起自己插队了？”
“什么插队，”李逵腾地站起来，“一点鸟事还记到今天。老子是插队，怎么。我大哥那天没排队，插什么队？”
“有些鸟人做的事想忘都忘不了。”吴用斜瞥李逵，“窃书不算偷是吧，脱了裤子放屁是放屁，穿着裤子在裤子里边就算打嗝是吧，插队的向来都是不排队的！”
这，好像有道理，想不明白的李逵一梗脖子，“跟你说插队哪，别转移话题。以为老子没学过孔乙己。”
吴用张大嘴，一副看到乞丐会做微积分的样子，“你学过，你确定？那你告诉我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
宋江听得眉头大皱，你这不是欺负我兄弟憨厚，“一种，通用简化字写法。”
“错，我告诉你，有四种，有厚着脸皮软插队，有凭着威胁硬插队，有借关系隐形插队，最后最新颖的，文明礼貌插队。”吴用从桌上夹起颗花生，嘎吱咬下去。
插队而已，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宋江按下想挥拳头的李逵，他也心里有气，又好奇吴用如此的怒气从何而来，“行了，老乡见老乡，没必要着急上火的。如果不爽，各自吃各自的饭，吃完散伙就是。”
吴用听完宋江似软似硬的话，没有再反应，靠在椅背上，一颗一颗咬着花生。
这边冷场，旁边一桌却十分热闹。张文远眼疾手快，等阎婆惜坐下后，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然后招呼刚刚认识的男女生凑成一桌，阎婆惜侧脸瞄见宋江仍旧带着那个黑大汉，不再去理会他。
菜上来后，张文远笑着问女生，“你们不忌羊腥味吧。”
一个颇为豪爽的学姐指了指对面的男生，“为什么问我们，倒是你们，有没有？”
“我们这边的好汉没让服务员各切两斤牛肉就不错了，哪里有忌讳。是吧，各位？”张文远关照阎婆惜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倒下几盘肉，等着汤沸的时间里，张文远询问先前的那位学姐，“学姐，给我们普及普及知识呗，都说北宋大学牛，怎么个牛法，我们还稀里糊涂呢？”
那学姐正盯着圆滚滚的肉丸子，听了张文远的问题，得意地哼了几声，“当然牛啦，第一私立大学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她挽起袖子，拿筷子敲着面前的空碟，“北宋大学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一百五十年前噢，始建于陈桥。据说是第一代校长，也就是现任校长赵佶的祖先赵匡胤不满旧社会的腐朽，决心培育人才以求变革，借四书中的大学命名。”
“学校建立以后就风波不断，我讲讲最有名的。学校成立的第二年，旧社会有个军阀带领军队，包围了大学，想拉大学学生的壮丁，顺便敲笔钱。于是乎，”学姐重重挥手，“上演了历史上最有名的一幕。校长赵匡胤大开校门，在校门口摆下宴席，美酒招待军阀头子。知道佛祖讲经四方朝拜么？席上，赵匡胤大谈中国文化的振兴必要与他所建立的第一所大学的意义，最终感动了那位军阀头子。军阀头子解下枪支，遣开警卫，只身与赵匡胤把手一同进入大学，这个事件令北宋大学名声大噪，被美称为‘杯酒释兵权’。自此，学校开始吸引许多著名学者参与，比如曾经的政治系主任的寇准，法学院的黑脸包拯，更有名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文学家兼政治家的范仲淹，学校办公大楼就是用这句话命名的。再接下来就是学校历史上最著名的政治系主任王安石，他的社会变革论原本现在还留在学校的展览室呢。” 。。
二十一
一桌人听得十分入巷，连火锅沸了都没人去捞东西吃，只除了问问题的张文远，他是为了挑个话头让大家说去，那样自己与阎婆惜私底下进一步交流才不显眼，想不到连阎婆惜也被学姐吸引过去，没有注意自己。他不得不往阎婆惜那边凑了凑，小声说：“学姐故事说得不错！”
阎婆惜疑惑，“故事，难道不是真的？”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加循环不是真的。谁不知道最早的大学叫什么大学堂，是当时的朝廷建的，历史书上可写得清清楚楚。现在的北宋大学当然不错，当年创校，凭我的感觉，顶多是一家克莱登大学。”
“克莱登大学，那是什么，外国大学？”
“那是一本叫围城的名著里写的。不过这本书都在国外发行，国内没什么人识货，所以没什么知名度。我看这本书真不错，人家那才叫真的幽默。耍猴知道么，耍的一般也就是个卖艺的，耍得好那就是孙悟空！”张文远得意地显摆，看来自己除了英俊的外貌，学识也比阎婆惜占了上风，外貌相配，学识以上，这简直是男女交朋友的黄金搭配。
“那围城里的克莱登大学是什么样的？”
“哦。围城里的男主角最后去克莱登大学当了教授，那也是一所旧社会建立的大学，只不过里边都是骗子，混饭吃的。不过……”张文远拉长声音，直到阎婆惜问他不过什么，他才继续，“不过男主角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女主角，解决了终生大事。”
阎婆惜听出言外之意，本来是侧耳听他说话，眼睛还盯着学姐，这时回头一看，发觉两人靠得过近，连忙把头移开，没有追问下去。张文远一瞧反应，有些失望，没了趁胜追击的手段，只能听敞开话题的师姐继续。
“前些年，我们学校还走出过大词人苏东坡，柳永知道吧，鄙视你，这都不知道。十分有名的词作者，前十年流行歌曲排行榜上，十首歌中一半的歌词都是他写的，听说李师师曾为求一首词而献身哦。”学姐露出八卦本色，“呆会再说李师师，我们先说苏东坡。如今所有人都说，他已经全面超越柳永。他的词豪爽，健康，积极，不像柳永，老无病呻吟的，情啊爱的，多不好。你们知道我最喜欢苏东坡的哪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太美了，催人泪下。”
“听说李师师很可能获得最新一届金钟罩奖最佳女主角，是真的吗？”另一位学姐听到李师师，早就忍不住，趁学姐口干喝水连忙插话，“我最喜欢李师师了，看过连续剧《一百零五个男人与三个女人》没，李师师只出场几回，可人家都说她风头盖住所有人，那身古装，太好看了！”
这边的师姐拍她一下，“金钟罩奖是假新闻，她今年没演过主角，哪来的最佳女主角。不过听说李师师呀，在学校的时候，跟校长赵佶曾今有过一段激动人心的爱恋呢！”
……
那边陷入了黄金八点档，宋江把注意收回来，才发觉锅里已沸了多时，李逵正用大勺往自己碗里不停勺东西，四勺一碗，一口一碗，吃得不亦热乎。耳边吴用嘀咕了一句“吃货”，宋江不去理会，李逵的三十是宋江替他交的，现在看来，李逵能连他的份都一起吃回来。
气氛在十多瓶啤酒上桌后，更加热闹。本来事先说好只喝饮料，但吃酣的大部分人都觉得彼此应该更亲近些，饮料单单愉悦自己，实际是与他人保持适当距离。酒就不同，它折磨自己的身体，却愉悦所有人，是共同迷醉的好东西。
“喝！”李逵喝下几杯酒后，嫌这样不过瘾，操起一瓶啤酒，咬开瓶盖，咕嘟咕嘟就往下灌、一旁的宋江瞪着眼睛看李逵只用一口就把整整一瓶啤酒都给喝下，居然不带喘气，他伸手摸了摸李逵腹部，没怎么鼓起。还真是铁牛，宋江叹服。
吴用旁边坐着个红头发，瞧李逵如此的豪气，喊了一声好，把手指从鼻子里拿出来，操起一瓶啤酒，同样利索地用牙撬开。当看到大量气泡冒出，他犹豫片刻，打量了李逵与自己的体格差异，没敢像李逵般倒着瓶子大口灌，而是倾斜四十五度朝天，减慢流速。
只见他粗大的喉如跳球快速上下，发出的动静比李逵还要大，咚咚咚像是打鼓，弄得整桌人都开始紧张。当酒剩下小半瓶时，他的脸色逐渐向头发颜色逼近，相同，超过，两腮如蛤蟆般鼓起来，再鼓，破了。“噗”，打鼓声变为瀑布声，红头发终于没有蛤蟆的能耐，一口啤酒全喷了出来，满桌骇然。早觉察到有不幸发生的，跳起来，徒劳地伸出双手，想挡住什么，剩下的呆呆望着那张大嘴，以及正以决堤之势破嘴而出的脏水。
可是，总是有堵溃口的英雄。吴用十分机警，看这红头发的灌酒时两腮活动有些过大，下意识地操起桌子上一个碟子，红头发脑袋微微一颤，那碟子迅速被扣了上去。碟子遗漏了先头的一些，总算拦下了大部队，把喷出的啤酒全盖回红头发脸上，脖子上，身上。当吴用拿开盖子，那张脸已经是稀里哗啦一片。所有人松了口气，还好，一场悲剧变成了闹剧。
“你！”红头发气急，揪起吴用，顾不上脸上滴滴嗒嗒，就想给他一拳。
正在其他桌敬酒的晁盖终于赶到，一把拉住他的手，“刘唐，别瞎来。”
红头发刘唐听到晁盖的声音，又一颤，左手被拉住，不由得连揪着的右手也松开。不过，晁盖立刻后悔了，刘唐是自己人，吴用可不是。他拉住了刘唐，没有人拉住吴用，而吴用的右手上还拿着碟子。吴用此人，虽有小白脸之貌，可惜没有小白脸之性情，刘唐的凶恶他完全不放在眼里，正恼火半只手湿漉漉的，被刘唐揪住衣襟，右手一碟子就拍下去。
刘唐看着离自己眼球只有一个眨眼距离的碟沿，眼睛都来不及闭上，眉梢突突直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盖哥误我！碟子没有碰上刘唐的眼睛，擦着刘唐前额发梢划下去，宋江也反应过来，他坐着来不及阻拦，眼疾手快拽住吴用的衣服，往后使劲一扯，把吴用扯开了几寸。
吴用出手时才看到晁盖拉架，心里有些后悔，眼看手义无反顾地奔向那头红毛，身体忽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他踉跄几步，回头，正看到宋江伸过来的胳膊，“你！”
“那碟子十块钱一个，别浪费了。”宋江这一句话就把吴用接下来的措辞给堵住了，他意外地看着宋江的眼睛，片刻，他扭开头，说：“只是弄脏了手。”也不管刘唐涨红的脸，自顾自走开，到洗手间去。
看吴用走开，宋江朝晁盖点点头，不再理会接下来的事。他很讨厌刘唐，作为一个男人，邋遢点没关系，总比往自己身上喷香水好。比如李逵，来了一个月，枕巾已经黑不溜秋，换了一面继续睡，还宣布另一条新枕巾留着下半个学期备用，可是李逵不像刘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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