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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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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澹台凤鸣两兄弟在太白楼吃过晚饭,喝了杯茶,这才不急不慢地朝万花楼走去。
万花楼很有名,在大街上随便一打听,就找到了。
它坐落于萦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楼高三层,分前后两进,雕梁画栋,堆金绘彩,是萦州城里最著名的青楼。
这里的姑娘,或才气过人,或国色天香,或身段妖娆,艳名远播,吸引了许多客人慕名前来。
刚过掌灯,还没到高峰期,客人们到得不多。
姑娘们穿得花枝招展,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玩笑打闹。
澹台凤鸣和澹台文清两兄弟一进门,万花楼里立刻一片静寂,几乎针落可闻。
每一个女子的目光,都痴痴地凝在澹台凤鸣的脸上。
萦州虽是州府,到底不比京城,哪里见过这般风神俊朗,仿若仙人般漂亮精致的人物?
老鸨扭着水蛇腰,尖着嗓子热情地迎上来招呼:“哟,两位公子瞧着眼生得很,第一次来玩啊?”
人未近身,浓烈的脂粉味已扑鼻而来。
澹台凤鸣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心,崩紧了俊颜。
这无心的小动作,却引来一片娇声莺啼:“呀,好俊的后生!”
“啧啧啧,若是能跟他春风一度,死了也甘心……”
“贱货,又发浪了不是?”
“吃吃吃……”肆无忌惮地笑声立刻绕了满屋。
“妈妈早~”澹台文清神色自若地点头微笑,目光大刺刺地在人群里逡巡着,寻找着传说花魁的身影。
“公子可是有相熟的姑娘?”老鸨经验老道,一眼就看出他在寻人,堆着笑脸相询。
“妈妈真是聪明~”澹台文清点头:“听说贵楼的婉仪姑娘,姿容绝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远近驰名的才女。”
“哦~”老鸨拖长了腔调,立刻端起了架子:“你想见婉儿呀?这下难办了,她现下有客人呢。”
“是吗?”澹台文清笑了笑,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极随意地夹在指尖轻晃:“现在,不知她有空了没有?”
“呃,”老鸨悄悄瞥一眼银票,期期艾艾地道:“恐怕,还是有点困难。”
“那么,现在可有空了?”澹台文清手指一弹,又拿出一张。
老鸨接过一瞧,两张合计,竟然有一千两,欢喜得眼睛都眯成了缝,立刻改了口风:“公子既然远道而来,咱们哪能怠慢?今儿个老身做主了,她没空也得有空!二位公子请稍候,我这就去请婉儿来。”
“去吧~”澹台文清撩起袍子,大刺刺地坐下:“我这位哥哥脾气可不大好,不喜欢等人,你最好快点。”
“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老鸨扭着腰肢乐颠颠地走了。
楼里的姑娘,见他为了见何婉仪竟然一掷千金,登时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她们做这门营生,每日见的男人不知多少,俊美的有,豪爽的也有,多金的更是数不胜数。
但象他们这样,既俊美多金又豪迈爽快的,却是千年难得一遇!
为什么婉仪那贱人,一天之内竟遭遇二次?
丫环奉上茶,两人端起来才喝了一口,老鸨讪讪地回来,尴尬地道:“二位公子,真对不住,婉儿她实在是没有空。要不这样?咱们楼里的姑娘……”
“怎么?”澹台文清把脸一沉:“银子都收了,人却不让见,想讹人不成?”
他从进门开始,一直都笑眯眯,一副很好商量,脾气很好的样子,这时突然把脸一拉,杀气陡现。
老鸨机灵灵打了个寒颤,本来想欺他二人是外来客,贪了他的银子,这时也不敢了。
老老实实地把银票往桌上一摆:“公子说什么话?咱们打开大门做生意,迎的四方客,聚的八方财,讲的就是个信誉,哪敢讹你的银子?瞧,银子还在呢,一分都不敢少~”
正文 狭路相逢(二)
“呸!”澹台文清手一扬,掀翻了桌子,杯盘果碟哗啦碎了一地:“你当公子从来没出来玩过哪?银子收了,交不出人,想退钱了事?蒙谁呢?”
老鸨瞧得心里发怵,勉强挤出笑来:“强扭的瓜不甜,出来玩,图的都是个痛快对不?婉儿姑娘她不愿意,老身也没办法呀~”
“婉儿姑娘不乐意?”澹台文清冷笑,啪地摔了一迭银票在桌上:“本公子今天还真犟上了!倒要瞧瞧这婉儿姑娘究竟如何的美似天仙!”
“公,公子别着急呀!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那老身就再想想办法~”
开威逼利诱之下,老鸨只得再次折返,在婉仪的闺房外转了两圈,一跺脚: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
这两个看起来比外面两个似乎好说话,银子也没那两人扎实,再说婉儿已陪了他们一阵,只好请他们走人了!
“笃笃”在房门上轻敲两下,推门而入,向何婉仪轻轻招手。
效唐意歪着身子躺在软榻上,冷眼睨着她:“我记得吩咐过,不喜欢打扰?”
“不好意思,”老鸨赔了笑脸道:“有位熟客,非要见婉儿一眼才肯走。请公子通融一下,让婉儿过去支应一刻钟……”
唐笑也不说话,只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状似随意地一下下地切着,盘中的梨子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老鸨出了一身冷汗,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拿眼望着婉仪。
哪知何婉仪根本不理,径自含情脉脉地望着唐笑,美妙的琴音自纤美的双手中飞出,直让人飘飘欲仙。
唐意启唇,吐出冰冷的字句:“滚!”
老鸨无奈,抱头鼠蹿。
“吃块梨,润润嗓子~”唐笑暗暗好笑,以刀叉了块梨子送了过来。
唐意张嘴,从刀尖上咬下薄得几近透明的梨肉,轻轻咀嚼,鲜美的汁液瞬间涌入口腔,她闭上眼,满意地咂咂嘴,道:“真甜~”
不知死活的小子,敢跟她抢人?呸!
唐笑弯唇,逸出宠溺的微笑:“有这么高兴?”
不过是争赢了一次,笑得象个孩子。
“嘿嘿~”唐意冲他得意地扮个鬼脸,张开嘴:“再来一块。”
“自己削~”
“不要,你削的比较甜~”唐意摆明了耍无赖。
唐笑失笑,再叉了一块梨塞到她嘴里,念叨:“懒鬼,噎死你……”
话未落音,咣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澹台文清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嘴里骂骂咧咧地道:“闪开,别拦着我!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王八蛋,敢……”
万花楼的当家花旦何婉仪的闺房里,轩窗半掩,秀帘低垂,粉色的蝴蝶在雪白的锦缎上翩翩飞舞,地上铺着雪白的长毛地毡。
一名身穿葱绿罗裙的美丽女子正端坐在焦尾琴旁,紫色的抹胸从薄纱中透出来,五官精致,一双漂亮的勾魂丹凤眼,显得妩媚又娇柔。
难得是,他破门而入,佳人竟丝毫不慌,仅抬起眼睛冲他微微一笑,指间未停,从容地拨弄了最后几个音符,完美地奏完一曲“美人愁”。
桌边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气宇轩昂,外表英俊,气质绝佳。此刻,他正微倾着身,神色温柔地望着榻上之人。
听到踢门之声,他转过头来,淡淡地瞥他一眼,顿了一下,并未理睬他的挑衅,继续手中未完成的动作——喂梨。
因他的回头,澹台文清才看清楚。
榻上此时乱没章法地斜躺着一名锦衣少年,两条腿懒洋洋地搁在桌上。
“拷!”唐意火大,啪地一掌拍榻前放水果的矮几上,口出狂言:“要不要脸啊你们?懂不懂先来后到,知不知道敬老爱幼?妈的,嫖个ji都不容易,除了起早摸黑,还得防人插队,啥……”
后面一连串的咒骂,在看清来人后,突然销声匿迹……
额的个娘,她幻听了还是幻觉了?为毛那个整天只会笑嘻嘻的七王爷会出现在万花楼?
澹台文清早已变身成木偶,愣愣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嘴一张一合,吐出似曾相识的声音。
这小子是谁,为何声音这么象四嫂?
澹台凤鸣本来站在门外,突然听到那一串清脆的咒骂,那把嗓子,就连做梦都忘不了。
他伸手,轻轻地拨开澹台文清。
唐意无所遮蔽,整个人曝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张惶,一个冷漠。
完了,他也来了!她这么失态,他一定认出她来了!
啊呀,有唐笑这块活招牌在,别说扮成男人,就算装成骨灰都没用了!
怎么办?她脑子当机了!
只一眼,他已看出眼前这个陌生而邪气的男子,就是她!
错不了,除了她,这个世上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有拥有一双如此清亮有神的眼睛。
他看着她,当满万花楼的人全不存在,一双黑玉似的眼里闪着两簇火苗,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挟着雷霆万均的怒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句话,点醒了已呈僵尸化的唐意。
她慢慢地站起来,微垂着头,神色谦卑地移动。
“过来。”澹台凤鸣一直盯着她,视线须臾不离她左右。
唐意走到何婉仪身边,忽地抬起头,对他狡黠一笑,向他伸出手。
澹台凤鸣一愣,蹙起眉头,慢慢地伸出手,去握她的。
“去你的!”唐意拖过何婉仪,奋力向他怀里一推,撒开脚丫子就跑,不忘大吼一句:“唐笑,撤!”
正文 她还活着
唐笑和唐意这段时间一起行走江湖,早已培养出不少默契。
他看着唐意慢慢向何婉仪靠近,已知她打什么主意。所以,那边她把人往澹台凤鸣怀里一推,他这边也已开始发难。
抬起一脚,准确地踢向澹台文清的膝盖,手也没闲着,那把原本削着雪梨,蕴了柔情蜜意的匕首,此时变成一道寒光,直取澹台凤鸣的咽喉。
这两下攻敌所必救,澹台文清见那一脚隐隐夹着风雷之声,若不及时趋避,必然骨折筋断,他这****王爷,只怕要变瘸腿王爷。
咖所以,他当机立刻,侧身避开,同时发出一枚暗器,击落匕首。
唐笑要的就是他这一避,刹那间错身而上,成功越位到了澹台凤鸣身边。
澹台凤鸣见唐意那一笑,已知她要耍心计,但看到她向自己伸出的手,却无法抗拒这个请求。
聆当那具柔软的娇躯向自己扑过来时,他不但不避,反而一掌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何婉仪推至一旁,眼睛盯住唐意,身子一闪,堵住了门。
至于那柄飞向咽喉的匕首,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就赌唐笑要的是截住他,为意意逃走争取时间,而不是他的性命。
匕首被澹台文清发出的暗器击落,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唐意不往门边跑,反而扭身跑向了窗户。
她霍地跳上桌子,踩上窗台。
澹台文清离她最近,当下不假思索,追了过去,伸手去拉她。
唐意自腕上褪下一只镯子,往他头上死命一敲,娇叱:“打你的小人头!”
澹台文清猝不及防,额上结实地挨了这一下,肿了好大一个包,哎哟一声捂住额头。
只这一闪神间,唐意已把镯子往挂窗帘的木楔上一挂,回眸,睨着他清冷一笑。
澹台凤鸣这才发现她不是要夺门而出,竟然是要跳窗逃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脱口狂喊:“不要!”
脑中嗡嗡直响:她为了躲他,竟然连命都不要?
唐意哪里肯听?纵身一跃,自三楼窗户跳了下去,瞬间没了踪影!
澹台凤鸣再要冲回来,唐笑的剑已出鞘,他只看到一络黑发在风中飘扬。
澹台文清顾不得头上的包,跃过来加入战局,喝道:“四哥,别愣着,快下去瞧瞧啊!”
转瞬间温柔乡已变成了惊魂地。
“啊~”
“杀人啦!”
人们相互推搡挤踏,尖叫声,奔跑声,响彻了整个万花楼。
陈风和上官雅风在外面转了好几圈,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走了进来。
哪里知道,竟然看到一个如此混乱不堪的场景!顿时愕然不知所措。
从三楼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他们对视一眼,立刻循声冲了上去。
唐意自窗户跃下,安全落地,这才按动镯上机关,镯子啪地弹开成两半,顺着腕上的金线唰地回到手中。
她重新套在腕上,扭头朝趴在窗边往下张望的澹台凤鸣嚣张地比了比中指,转身没入混乱的人群里,出了万花楼。
澹台凤鸣见她安全着地,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可那刚熄下的怒火却再次狂燃了起来。
虽不知她比的是什么手势,但看她那态度就憋了一肚子火。
他冷着脸,一声没吭,从窗户跃了出去,没有往下跳,却上了房。
她没有武功,他就不信,出了这万花楼,她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果然,只过了两个屋脊,就看到她娇小的身影在街上飞跑。
唐意气喘咻咻地跑了一条街,忽地醒悟。
不对啊,他来逛窑子被她逮住,他都没心虚,她跑什么跑?
再说了,云清歌已经死了,她现在是唐意,就算被他遇上,又岂奈她何?
这么一想,她也不着急了,索性停下来等唐笑。
他以一敌众,胜算虽没有,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怎么,不跑了?”清冷温润的男音在脑后淡淡地响起。
唐意大咧咧地回头,冷冷地觑着那熟悉的脸:“我跑不跑,关你什么事?”
“意意!”他不悦地低喝。
很好,走一趟江湖,越发变得行为乖张,目中无人了!女子逛青楼,学人狎ji,竟然半丝羞愧也没有?
“你是谁呀?”唐意冷笑:“咱俩见过么?”
别以为摆出一副先人夺人的气势就是有理了?
切!真要认真计较起来,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意意,”澹台凤鸣努力抑制住翻涌的情潮,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忽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味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
虽然他对自己的判断从来不曾有过怀疑,这些日子也正是依赖着这份自信,艰难地撑过一个又一个孤寂难熬的长夜。
隔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确定,她还活着!
真好,她又在他的怀里,那么真实,那么充满了活力!
虽然,她否定他,不认他,对他满怀着怨恨,充满了叛逆。
但,这对他而言,都不是问题。
因为,她还活着,这,就够了!足够了!
“是吗?”唐意心中一痛,退后一步,努力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握紧了拳头,仰起头,冷冷地直视着他:“即使她已挫骨扬灰?”
这一句话,等于已承认了她是云清歌。
因此,她的话虽极尖锐,澹台凤鸣却悄悄松了一口气,温柔地看着她:“以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正文 以暴易暴
“解释?”唐意越发恼怒:“谁稀罕?”
皇帝了不起啊?把人杀了,一句解释就完了?
若当日真被他挫骨扬灰,今天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听他的解释?
望着她眼底那一抹倔强的微袖,他的心骤然柔软:“别使性子,跟我回去。”‘
咖唐意越发冷漠,斜睨着他:“我们素昧平生,凭什么跟你走啊?”
“就凭,”澹台凤鸣望着她,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妻子。”
唐意蓦地袖了眼眶,粗鲁地喝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聆事到如今,他怎么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她是他的妻?
在他下令将她挫骨扬灰,并且拿她的骨灰跟唐笑做了交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彻彻底底地利用了她之后?
他怎么敢?
他简直,是在污辱“妻子”这个称谓!
“意意!”他眉心轻蹙,声音里含了淡淡的警告:“不许说粗话!”
云清歌的死,促使他下了决心,要提前结束东晋这种表面平静,暗底混乱的政治格局。
可以预见,她的死而复生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若让她回归后宫,毫无疑问,她会再次站在政治风暴的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身边危机四伏。
而他,分身乏术,无法兼顾她的安全。
那么,惩戒院的事肯定还会再次上演而这次,她不一定还能如上次般幸运地逃脱死神之手。
这个时候,有人把她带走,避开风浪,于她危险降到最低;于他,则可毫无顾忌,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所以,她的离去,不论是对他还是她,都是最佳的选择。
所以,在发现唐笑可能将她带离京城时,他没有去追查她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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