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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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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太后亲自面见韶华,本欲将她赐死,终因她腹中有澹台家的骨肉而没有下手,只严厉警告她不许接近澹台凤麟。

    韶华受此羞辱,一度想要轻生,全凭澹台凤鸣在旁开解,一颗芳心在彷徨中渐渐又向他靠拢。

    而此时,产期一天天临近,她因不知孩子究竟是兄弟二人中谁的骨肉而终日惶恐,忧虑不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负责看守晋王的侍卫有所懈怠,这一日终于被他设法摆脱,即刻逃进京来,潜进密道,进了景瑶宫。

    他求璃月帮他设法约韶华在久已废弃的冷宫见面。

    璃月却不过情面,偷偷前往承乾宫,传递了消息。

    那一晚下着瓢泼大雨,雨势强劲地拍打着窗户,风呼呼的刮着,一阵紧似一阵,天空不时电闪雷鸣。

    璃月既担心二人的相见会不会被世人发现,又担心两人见面之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何成眠?

    翻来覆去无数次后,终于壮着胆子,偷偷跑出了景瑶宫,溜进冷宫,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

    璃月说,当时夜空漆黑一片,连一颗星星也看不见,四周像地狱一样黑暗,只有隔壁的景瑶宫的檐角几盏宫灯,朦胧浮现几点鬼火一样的光芒。

    她看到,泥泞中两条人影扭打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武功招式,只有最原始的角力和比拼。

    其中一个明显占了上风,骑在另一人身上,挥拳没命地狂揍着身下的男子。

    而距两人不足五丈处,躺着浑身湿透的韶华。

    之后,婴儿嘹亮的哭声划破天幕,扭打中的二人停了手,不约而同地跑向韶华。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璃月听到晋王狂喜的声音:“重瞳!是我的!儿子是我的!”

    就是这一句话,激怒了已在失控边缘的澹台凤鸣。

    璃月听到一声闷哑的嘶吼,澹台凤鸣一拳击飞了晋王,他毫无反手之力,象稻草人一样飞起来,撞上了一旁的假山,当场脑浆迸流而亡。

    “孽障,去死吧!”如野兽般的悲鸣从澹台凤鸣的嘴里发出,她亲眼看到他从韶华的怀里抢走了满身是血的婴儿,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正文 兄弟阋墙(三)
    “不要~”璃月惨叫一声,骇得当场晕了过去。

    亲眼看到这幕惨绝人寰的人伦悲剧发生,璃月受到极大的刺激,大病一场,昏睡了两个月。

    醒来后,世事全非。

    皇帝宣布,晋王在淞山赏菊失足坠崖而亡,太后痛失爱子,与皇帝反目,迁出后宫,住进了淞山别院。

    爵那场密谋了二年之久的谋逆反叛,也随着晋王的死偃旗息鼓。

    瑶华宫,景瑶宫,所有内侍宫婢全体被诛,韶华打入冷宫,澹台凤鸣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只在宫门前立起一块石碑严禁任何人出入。

    而她,则是双目失明,从此陷入了无尽的黑夜与无边的悔恨与自责之中。

    滕听说,那一晚之后,澹台凤鸣罢朝五日,在承乾宫中闭门不出,出来后即大张旗鼓选秀女。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错手杀了晋王后,母子之间的裂痕,他把户部侍郎戚中舟提为尚书,并娶了戚家三小姐戚雅兰,封为淑妃。

    同时,立当朝太傅叶舞阳之孙女叶竹君为德妃。

    才人祝颖儿晋封婕妤,同年,纳波罗国公主许莹为修仪……

    都说人遇到重大变故,会性情大变,尤其是澹台凤鸣在事发后杀了那么多宫婢和内侍,璃月以为那个冷漠的四哥一定变得噬血和残暴。

    奇怪的是,听芸儿回来说,四哥却突然变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甚至温柔多情了!

    唐意苦笑:他哪是变得平易近人,温柔多情?分明是戴上了一层假面具,把自己的本性藏得更深了而已!

    “四嫂,你还没睡呢?”璃月半夜醒来,不见璃月,寻了出来。

    “睡不着,吹吹风。”唐意示意她坐过来。

    “在想什么呢?”璃月好奇地问。

    “想,怎么治好你四哥的温柔病。”唐意微笑。

    “四嫂~”璃月怔怔地看着她:“都怪我,要不是我从中穿针引线,四哥和五哥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唐意不想灌输给她一些“年幼无知,犯错无罪”的错误观点。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这样至少她不会重复曾经的错误。

    况且,她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不但没有加以阻止,还推波助澜。

    她很心疼:在这场悲剧里,大家只看到了晋王的死,华妃的被废,甚至婴儿的夭折,为什么没有人看到伤得最深的那个人,其实是他?

    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给他致命一击的,全是他的血脉至亲?

    她是个孤儿,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人。

    她无法想象,当亲情泯灭,良知丧失,信任缺失,人与人之间究竟还剩下什么?

    “你当然难辞其咎,”唐意淡淡地道:“不过,他们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晋王的死与你无关,华妃被废也是她咎由自取,你勿需自扰。”

    事过境迁,现在不是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

    她想得更多是,该做些什么,才能温暖那颗日渐冰封冷漠的帝王心?

    ####################明月的分割线###################

    德妃起了个大早,一心想抢在皇上之前进到淞山别院。

    

    谁知到了别院后,才发现太后已于前几日往衡水山庄避暑去了!

    她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自然是满怀的愤怒,偏又不甘心白跑一趟,就此打道回府,被淑妃看了笑话。

    再说了,怎么也不能便宜了云清歌不是?

    于是,她一咬牙,拼着被澹台凤鸣责备几句,硬着头皮在山庄住下来,假做巧遇,实则等待。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傍晚时分,澹台凤鸣果然来了。

    德妃迎出来一瞧,随行人员中并无云清歌,登时喜上眉梢。

    此地山明水秀,她独承圣恩,说不定一举得男,从此母凭子贵。

    澹台凤鸣见到她倒未多加叱责,只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臣妾想起太后寿辰在即,临时起意,未向皇上禀报私自离宫前来探望,还望皇上恕罪。”德妃低眉敛目,态度温顺。

    “嗯,”澹台凤鸣点头微笑:“难得君儿与朕想到一块去了,朕送璃月至淞山庵堂,顺道前来探望母后。”

    德妃见他并不隐瞒,心中略感安慰:“臣妾听说云婕妤随皇上一道出宫,未何皇上至此,她却不见踪影?”

    她没有看错,皇上终究是不屑一个废后,这才先遣她返宫,只身前来探望太后。

    只是这样一来,倒显得自己心胸狭窄,没有容人的雅量了。

    “璃月首次离宫,朕怕她多有不适,特命清歌陪她一晚,明日午时于淞山镇碰面后再一同回宫。”

    “她一个孤身女子,单身上路怕是多有不便。皇上何不令她在庵中等候,到时派侍卫上山接来便是?”德妃心中欢喜,嘴里做着空头人情。

    “不过是件祭品,何必如此麻烦?”澹台凤鸣似有不耐。

    “她好歹也是你的妃子,”德妃越发放心,偎到他的怀中软语娇声,似嗔似叹:“皇上说得这般无情,倒教臣妾有些害怕呢~”

    “你怕什么?”澹台凤鸣微笑着垂眸,眼里闪过一丝厉芒:“莫非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亏心事?”

    德妃倏然一惊,背上渗出冷汗:“君儿对皇上一片痴心,我们叶家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皇上何出此言?”

    “玩笑而已,何必当真?”澹台凤鸣勾唇而笑,挥掌击灭烛火:“睡吧,不早了~”

    德妃不敢多说,老老实实地躺下。

    

正文 捕蝉
    当第二日早上,看着松间雾绕,听着崖畔钟声,唐意隐隐升起恍若隔世之感。

    如果,到老了能与心爱之人携手山林,找一处山好水好之地,过着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居生活,似乎也是不错的。

    出家人生活规律,早睡早起,用过早饭后太阳还在山尖尖上。

    唐意挂着与澹台凤鸣之间的午时之约,问明了路径,匆匆辞别了璃月,下山往淞山镇而去。

    爵出来得早,唐意的脚程又快,到达镇上的时候,还只辰时刚过一点。

    她也不急,一个人慢慢逛着,享受着难得的安逸。

    很快,一条长长而热闹的街市很快出现在她的面前。

    滕摩肩接踵的人群,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热气蒸腾的各色小吃,扑鼻而来的阵阵香气,此起彼伏的吆喝,夹着鸡鸣狗叫……竟是热闹得不得了。

    这种地方,极少有这种穿着光鲜亮丽的女子出现,小贩自然格外热情,纷纷招揽生意。

    “夫人,买只。”

    “买韭菜吧,早上摘的,新鲜。”

    “这鱼早上才从河里钓上来,还在蹦着呢~”

    唐意抿着嘴笑着,虽然什么也不买,仍是极认真地一个摊子接一个摊子逛过去。

    穿过这条长街,是一片小树林,一群孩子的笑闹着,举着竹杆在树林里奔跑着,不时停下来,仰起一张张小脸,拿着竹杆在树杆上似乎是戳着什么又象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唐意唇边泛起一丝浅笑。

    看来,不论古今,夏天捕蝉都是孩子们的乐趣呢。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童年时的自己,正领着孤儿院的那帮小罗卜头穿梭在郊外的林子里,灿亮的眼睛盯着每一棵树。

    捕到的蝉可以当晚上的美餐,蝉衣积攒起来,卖到药店里,就变成开学后她的纸笔。

    也正是为了那些孩子们,她才会在十岁那年毅然进入国安局,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现在,失去了她的庇护,孤儿院的那群弟妹们的生活变成什么样了呢?

    淡淡的心酸与失落从心底涌出漫卷到眼底,明亮的眸子里氲氤着浓浓的雾气。

    以为早已忘记,以为可以不在乎,原来不是。

    这一刻,她不能动,更无法说,只能任乡愁澎湃,任心痛一地席卷着她……

    “小公爷,可别过去,弄脏这身衣服~”孩子们童稚的笑声里,杂着的尖利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

    这声音她现在听着很熟——完全是在宫里整日听惯了的内侍们的声音。

    奇怪的是,这里是淞山,远离京城数十里,内侍们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她不自觉地转头,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孩子。

    他约摸五六岁的年纪,头上束着紫金冠,穿着件镶金线大红百蝶穿花箭袖衫,蹬一双青缎粉底靴,身量在同龄的孩子里绝对是高挑的。

    他正偏着头,愣愣地瞧着在林间玩耍笑闹的孩子。

    显然,因为身份的束缚,他从未享受过这种乐趣,十分向往。

    “滚,快滚!”几名家丁打扮的恶仆,奔入林中,凶神恶煞地驱赶着那些玩耍的孩子。

    路旁停着一辆精美的四轮双辕锦缎马车——似乎,他打此路过,听到孩子们的笑闹声,停车下来观望。

    
    唐意皱眉,忍不住走了过去。

    见有人靠近,小男孩的仆人厉声喝叱,表情十分警惕:“什么人?”

    很自然的,小男孩侧过身来,唐意不禁暗暗吸了口气,道了声可惜!

    那孩子的右半边脸十分漂亮,而整个左眼眶却深深地凹陷进去,形成一个黑漆漆的洞!

    这使得原本粉妆玉琢的他,看上去竟带了几分狰狞之色。

    “看什么看,没见过瞎子吗?”小男孩近乎凶恶地瞪着唐意。

    “想不想捉蝉?”唐意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树林:“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比他们捉得更快更多,而且更省事。”

    “呃?”小男孩愣住。

    “要不要试?”唐意不看他,径自往树林走:“我不能在这里停太久,顶多陪你玩半个时辰。如果你够聪明,咱们也许可以捉到二三十只,足够炸一盘做点心~”

    “哪里来的疯妇,敢在小公爷面前胡言乱语!”家丁怒喝。

    唐意已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只慌乱中跑散的孩子们掉落的小竹笼,拎在手里,回头,望着小男孩微笑。

    “你,没骗我?”小男孩看着唐意,眼神惊疑不定。

    “信不信随你~”唐意耸耸肩,随手拔了一根草棍在手里,低下头专心寻找蝉穴:“我自己玩也是一样的~”

    “你说谎!”小男孩跟上来,轻蔑地训斥:“蝉都在树上,而且你都没有蛛网,怎么捉得到?”

    “你说呢?”唐意轻笑。

    “你想捡他们掉的,充数!”所以,她才根本不往树上看!

    小男孩愤愤地揭露她的阴谋,却舍不得离开,亦步亦趋地跟着。

    “拿着~”说话间,唐意已找到一只蝉穴,把竹笼交到他手上:“有没有水?给我一点~”

    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出行,不可能不备着饮用水。

    “给她水~”

    唐意接过水囊,把草棍插进蝉穴,然后往里灌水,蝉果然顺着草棍爬了上来,束手就擒!

    “捉到了!”小男孩高兴地大叫,竹笼递过去,把蝉装起来。

    唐意“嘿嘿”一笑:“下面的,你自己来?”

    “这么简单,本公子早就会了!”小男孩学着唐意,从地上拔了根草棍在手里,躬下腰,仔细寻找蝉穴。

    

正文 捕蝉(二)
    “那个不是,窝口那么大,蝉肯定已经爬出去了~”

    “对,窝口小,壁很薄的那种多半就有了!”

    “呀,别用手抠,一抠,它躲在地下不出来了,灌水,灌水!”

    唐意大呼小叫,跟在他身后,不着痕迹地指点他小窍门。

    爵不知不觉,竟然捉了小半竹笼,唐意抬头看了看天色,停下来:“好了,我要回去了,下次再陪你玩。”

    “站住~”稚气中略带点霸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唐意。”唐意驻足,回眸笑望着他:“你呢?”

    滕小男孩迟疑一下,答:“我姓林,叫重生。”

    “重生?好名字!”唐意淡淡一笑,冲他挥手:“我走了~”

    林重生想要挽留,张了张嘴,终于作罢,只静静地目送着她的身影远离,直到消失。

    “小公爷,”一旁侍候着的家丁这才敢围上来:“咱们回去吧,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了。”

    “哼!”林重生眼里闪着阴鸷的光芒:“急什么?要骂也是本公子担着,与你们无干!再要罗嗦,小爷我割了你的舌头!”

    家丁打了个抖,不敢再劝。

    “走~”林重生悻悻地穿过树林,回到车上。

    “驾~”一声清叱,马儿撒开四蹄奔驰了起来,很快赶上了唐意。

    唐意听到马蹄声,极快地退让到路旁。

    林重生掀开车帘向外张望,刚好与她打个照面。

    唐意露齿而笑,向他挥手:“再见!”

    林重生没有吭声,倏地缩了回去,却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那只竹笼。

    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呢!

    唐意失笑,慢慢地走回镇上,找到兴隆酒家,问过掌柜的,这才知道澹台凤鸣他们已然到了有一会了,正在二楼雅室里等她。

    她的心情不自觉地雀跃,弯起唇角,绽了抹灿烂的微笑。

    “哎呀!”店小二看得恍了神,一脚踏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偏在此时,另一名小二提了壶滚烫的开水从厨房过来,正巧要上楼。

    她这一笑,似春花初绽,说不出的美丽,那人直愣愣地瞧着,铜壶倾斜,开水流出来,刚好淋在从楼上滚下的小二身上。

    而他被小二一撞,铜壶脱手,骨噜噜,咣当当地滚了开去,白花花热腾腾的水花四处泼洒。

    唐意身手灵活,敏捷地跳起,坐到柜台上避过开水淋身之祸。

    掌柜地扔了算盘,从柜台后跑出来,大声喝骂:“下作的东西,走路不带眼睛的啊!”

    顿时,店中客人纷纷走避,惊呼声,哀叫声,叱骂声四起,店堂里闹轰轰地一片。

    “什么事?”澹台凤鸣在楼上听得下面吵成一片,蹙起了眉头。

    “我去看看~”上官雅风推门而出,一眼望见唐意坐在柜台上,绣花鞋地脚尖上晃啊晃,笑吟吟地看着那场混乱。

    他三步并做两步下到店堂,飘然落到唐意的身前:“出什么事了?”

    唐意看到他,轻盈地自柜台上跃了下来,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两个小二撞在一起,打翻了开水罢了。”

    掌柜的心中叫苦,面上却发作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楼,转过头又大声骂起小二:“畜牲,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

    
    唐意忍俊不禁,哧笑出声。

    上官雅风狐疑地瞄着她:“你做什么了?”

    “才怪~”唐意闷笑着推门而入,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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