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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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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好说~”唐意微笑着不肯透露。
正说着话,哗啦一声,侍卫抱着一块数十斤的太湖石从池底冒了上来:“娘娘,水底下发现一块巨石。”
唐意走过去:“池底只有这一块,还是另有许多,这只是其中的一块?”
“奴才搜遍了方圆十丈之内,只有这块石头。”另一名侍卫从水底冒出头来,答。
“你游到发现石头的位置,不要动。”
“是~”侍卫闻声游过去。
岸边一棵歪脖子古柳,枝干繁茂,碧色丝绦正好垂在他的头顶。
唐意慢慢地踱到柳树旁,先弯下腰在绕树底下看了一遍,又抬头向上观望。
澹台凤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并不阻止,眸光复杂。
“你看什么?”澹台文清却没那么多顾忌,笑嘻嘻地走过去,站在她身边,学她的样子四处张望。
“你轻功够不够用?”唐意眯起眼睛,抬袖抵挡夏日正午强烈的阳光。
不行了,光线这么强烈,她什么都看不到。
澹台文清顿时一脸黑线。
陈风险些笑出声来,忙低头掩住情绪。
“够用的话,跳到那棵枝桠上,看看有什么异常?”唐意指着侍卫头顶上方的一根枝桠。
“让奴才替王爷效劳吧~”卫队长自告奋勇。
他若是同意,岂不是间接承认自己的轻功不够用?
“不用~”澹台文清严厉地瞪他一眼,撩动长袍,飞身跃到了枝杆上。
这一下,他有意卖弄,轻飘飘如一片落叶停在枝桠上,颀长的身子随着柳树的自然摆动,上下起伏,端的是美妙异常。
“好啊~”众侍卫爆发一阵雷鸣般地喝彩声。
澹台文清得意洋洋,居高临下睨着唐意:“怎样,本王的轻功够不够用?”
唐意失笑:“得了,别王婆卖瓜了!快找找看,树上有没有留着线或绳子之类的东西?”
澹台凤鸣已然明白,眸色蓦地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正文 追凶(三)
澹台文清低头看了一遍,果然从树桠上找到一截细绳,垂在一众碧丝之间,若不是唐意点醒,根本无迹可寻。
他捏着那根细绳,自树上跃了下来,落在唐意身前:“四嫂,我服了你了,你怎知树上有截细绳?”
唐意接过绳子两头看了看,笑了:“其实很简单,既然刺客没有藏在水里,而大家又确实听到了响声,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澹台文清不耻下问。
绢“有人往水里扔了块石头呗~”唐意笑。
“为什么?”造成这样一个假象,并不能使他逃出生天,反而有曝露自己的危险,刺客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当然是想故布疑阵,把大家的视线从她的身上引开,替自己开脱。”唐意微微一笑:“可惜……”
颊“快说快说,案子究竟是怎样的?”澹台文清急不可待,连声催促。
唐意把绳子递回到他手里:“发现没有,绳子尾端有烧灼的痕迹。”
在唐意的面前,澹台文清发现自己变成了好奇宝宝:“四嫂,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把话一次说清?”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凶手事先把石头用绳子固定在柳树上,然后在树下焚香,当香燃烧到一定的时间,就会烧断细绳,石头落下,掉入水中。”
唐意一边说话,一边弯腰从古柳根部的草丛里拨出两根线香:“看,这就是证据。”
“那有什么用?”澹台文清想了想,还是没有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本来是打算让我们听到,认定凶手杀了季婕妤后从窗户逃出,跳入水中逃逸。这样,她既有了不在场证明,又有了凶手逃逸的证据,大家就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唐意举着手里那根未燃尽的线香道:“就是因为这根线香没有燃尽,细绳没有被烧断,石头才没有在预订的时间里落入水中,打乱了凶手的计划。”
“那石头是如何落入水中的?”澹台文清不明白了。
“我猜,应该是风帮了它的忙。”唐意笑。
这样一根细绳,被烧断了一半,若再加上风吹树摇,是拉不住几十斤重的太湖石的。
“不错,”卫队长眼露钦佩之色:“大石坠湖之前,确实刮起了一阵大风。”
“皇上,可以把侍卫都撤回去了,这个案子,我想,我已经破得差不多了。”唐意径直走到澹台凤鸣身边,盈盈施了一礼。
“万万不可!”叶千帆大惊:“刺客还未抓到,岂能轻易将侍卫撤走?”
澹台凤鸣淡淡地看他一眼,俊美的脸上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语气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撤~”
“是~”叶千帆无奈,只得挥手:“撤!”
几千侍卫转眼走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他临行前,狠狠地剜了唐意一眼。
唐意苦笑:看吧,好端端的,又得罪一位将军。
“那娘娘又是被谁所杀?”见没了外人,小安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而这也是在场众人最关心的问题,因此小安子话一出口,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唐意的脸上。
“有些事情,我还没想得很清楚,咱们先回娘娘的寝宫,再来谈这些吧。”唐意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
一行人重又经回廊回到前院,进入寝宫。
在穿过起居室时,唐意的目光突然定在窗前一只空鸟笼上,若有所思:“季婕妤喜欢养鸟?”
“是啊~”澹台文清偷觑澹台凤鸣一眼,轻笑道:“两年前四哥微服出巡,回来赏了季婕妤一对鹦鹉,她可宝贝得紧呢,旁人根本不许碰!”
“鹦鹉呢,哪去了?”唐意低头沉思,露出玩味之色。
她明白了!原来帮凶竟是它!
只是有一点她还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控制鹦鹉的呢?
“许是刚才人多混乱,它吓得飞走了?”澹台文清不以为意:“别管鹦鹉了,咱还是赶紧弄清娘娘的死因,把凶手抓住吧。”
“不,”唐意摇头:“若要破案,这只鹦鹉可是关键,得立刻派人把它找回来才行。”
“娘娘的话听到了?”澹台凤鸣转头,淡淡地睨着小安子。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安子应声而去,临出门时望了唐意一眼,若有所求。
唐意会意,笑道:“放心去吧,有些细节我还没有想清,等你回来再说。”
“是!”小安子脆脆地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出门办事去了。
回到寝宫,季梦涵的尸身已被内侍抬了下去,房中只剩地毡上一滩血迹。
欣如带着两个宫女正在整理季梦涵的衣物,原本散在地面的茶杯碎片也不见了踪影。
唐意脸一变,冲过去厉声叱问:“你们在干什么?案子还未告破,谁准你们动房里的东西的?”
欣如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娘娘息怒,陈大人说娘娘的尸身可以盛敛,皇上及娘娘又都已然离去,奴婢这才吩咐她们把屋子收拾干净……”
唐意冷笑,盯着欣如的眸光忽然变得锋厉:“究竟是收拾屋子,还是要毁灭证据?”
“娘娘,你说什么毁灭证据,奴婢听不懂?”欣如抬头,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
陈风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欣如竟是杀婕妤娘娘的刺客的帮凶?”
“那些茶杯的碎片呢,扔到哪里去了?”唐意冷冷地望着欣如。
欣如抿着唇不答。
“回娘娘~”环儿小声地应道:“应该还在宫墙外的垃圾回收桶里。”
唐意掉头就走。
ps:偶感冒了,高烧中,脑子一团乱,不知道逻辑有没有混乱。。
不管了,先爬去睡,有错误的话,明天再来修。。
正文 证据
唐意掉头就走,快要出寝宫时,忽地瞧见摆在高几上的香炉,淡淡的幽香随着袅袅的青烟,弥漫在寝宫中。
唐意停了脚步,唇边弯出一抹冷笑:“看来,我们不需要去翻垃圾桶了~”
“你又发现了什么?”澹台文清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并没什么特别之物。
“香炉~”唐意淡淡地答,眼睛却望着欣如。
绢欣如心里打了个突,垂下眼帘:“娘娘情绪燥郁,因此熏了些檀香,娘娘若是不喜欢的话,奴婢马上撤了~”
澹台文清已快步走到香炉旁,低下身子查看:“本王倒要瞧瞧,这香炉有什么古怪……”
话没说话,他已发现了一根细若发丝的绣线缠在了一只香炉足之上。
颊“四嫂,”澹台文清嘿嘿一笑,小心地把绣线解下来:“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燕王英明~”唐意微笑。
“启禀皇上,娘娘,鹦鹉找到了~”小安子气喘咻咻地闯了进来,手里提着个鸟笼,跑得一头一脸的汗。
他喘着气望向唐意:“娘娘,奴才没有来晚吧?”
“没有,刚刚好~”唐意失笑,从他手里接过笼子:“把它们交给我吧~”
笼中一红一绿两只锦色鹦鹉,色彩斑斓,正偏着头,骨噜噜转着一对小眼睛盯着她。
“环儿,”唐意将笼子置于桌上,转头询问:“你确定这是娘娘养的那对鹦鹉吗?”
“是~”环儿不假?鞯氐阃罚骸罢龌使锞椭挥性勖悄锬镉校俨换岽淼摹!?br /》
“它会说话?”唐意再问。
“是的~”
“让我们看看,它都能说些什么~”
“是~”环儿曲膝行了一礼,从窗台上取了些玉米粒,上前轻轻逗弄着这对鹦鹉。
“娘娘吉祥~”两只鹦鹉果然张口说话。
环儿换了个手势,鹦鹉又道:“娘娘万福~”
接下来,她又换了好几种手法。
鹦鹉所说之话也跟着变换,但都是些吉祥祝福之语,并不包括厉声喝叱和尖叫在内。
“没了?”唐意问:“就这几句?”
“是~”环儿垂头,走到一旁。
“贱婢,滚进来!”唐意走过去,试着逗它说话,鹦鹉却始终闭嘴不言。
她又敲打鸟笼,试图用惊忧之法令它慌乱惊叫,鹦鹉虽扑着翅膀满笼子乱飞,却也并不发出厉声尖叫。
怪了,难道是她判断错误?
这对鹦鹉并非帮凶,她之前的推断都是毫无根据的想象?
唐意沉吟,低着头在房内踱步。
欣如眼中掠过一抹得意之色,转瞬即逝。
唐意拧眉苦思,再望一眼那只香炉,心中一动,原来竟是这样!
她顿觉豁然开朗,一直郁在胸中的疑团顺利解开。
“这么说,”澹台文清看到这里,大悟:“四嫂怀疑当你们进到院子时,季婕妤已然死了,说话的是这对扁毛畜牲?”
唐意略有保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如此。”
“我猜,就象刚才的池塘里掉石头一样,这根小小的丝线一定也吊着一样东西?利用香炉中的热气将细丝烧断之后,令其跌落下来?”
澹台文清饶有兴趣地进行推理:“这么小的丝线,能吊起来的重量可不多,而刚才四嫂进门就找茶杯的碎片,所以,它吊着的一定是只茶杯?”
“了不起~”唐意鼓掌。
澹台文清得意地笑:“可是,凶手为什么一定要煞费苦心,安排一场摔杯子的戏呢?”
“自然是引起院外人的注意~”武德贵道:“在娘娘的寝宫,除了娘娘还有谁敢摔杯?”
“所以,”小安子接着道:“当后面鹦鹉开口说话时,即便声音有些异常,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大家也不会生出怀疑。
“四嫂,我们猜得对吗?”澹台文清急于得到证明。
“这个,就要问欣如了。”唐意微笑,转头望向欣如。
“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欣如面色一片惨白,死咬着下唇。
“大胆贱婢,竟敢谋逆弑主!”澹台凤鸣冷笑,一掌击向桌面:“事到如今,还敢抵赖不成?”
“皇上~”欣如跪倒在地,叩头道:“奴婢冤枉啊!你怎能光凭娘娘的几句随口猜测之语,没有一件证据,就认定奴婢是弑主的凶手?奴婢不服!”
澹台文清喝道:“季婕妤对这对鹦鹉十分宝贝,不是近身之人,根本不许人接近!明明是你利用掌事宫女的身份,暗中操纵鹦鹉说话,还敢犟嘴?”
“事发时,奴婢在院外,如何操控鹦鹉说话?”欣如这时反而去了怯态,挺直了腰杆:“娘娘就算要置奴婢于死地,也该拿出些证据,让奴婢心服口服。”
“也对,”澹台文清笑眯眯地望向唐意:“刚才任四嫂怎么逗弄,就算现教,鹦鹉也没说出那句话来呢,四嫂要如何解释?”
唐意微笑,低头吩咐了小安子几句,他点头领命而去。
“你要证据?”唐意这才望向欣如,笑:“好,我就给你证据。”
她快步走至桌边,伸手,取了一只茶杯,突地摔向地面。
茶杯落地,咣当一声响,碎成数片。
“四嫂?”澹台文清微愕:“你这是……”
此时笼中的鹦鹉忽地开口说话:“贱婢,滚进来!”
唐意冷笑:“看到没有?摔杯,其实不光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让我们产生先入为主的想法,更是操控这对鹦鹉说话的信号!”
正文 服毒
唐意将鸟笼提在手里,缓步走向起居室,挂在窗边的钩子上:“这就是案发当时,鹦鹉所在的位置。”
说完,她出了门走上回廊:“听到惨叫声,我是第一个冲进去的,当时寝宫的门是半掩着的,也就是说站在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鸟笼。”
“刚才环儿已给大家演示得非常清楚了,鹦鹉是根据她的手势说出不同的话的。”唐意望向欣如:“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当时你听到喝叱,奔向寝宫时,在这个位置稍稍停留了片刻,对吧?”
“换句话说,她当时就是在这里向鹦鹉发出了令其尖叫的指令。”澹台文清恍然大悟。
绢“不错~”唐意点头:“我想,欣如跟这对鹦鹉一定相处了极长一段时间,对它们极为熟悉,这才掌握了很多其他人并不知道的秘密指令,对吧?”
“不错~”答话的是武德贵:“欣如之前是专职负责侍弄这对鹦鹉的。”
“这就对了~”唐意点头。
颊这时小安子去而复返,怀里提着一只包裹,恭敬地呈了上来:“皇上,这是在欣如房里找到的。”
“打开~”
“是~”小安子将布包展开,里面是一包线香,几卷彩色绣花丝线。
澹台文清极轻易就从中找出了与绑在香炉上一模一样的细丝线和另一条绑在柳树上一模一样的细绳:“这下子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好说?”
“欣如,你还不说实话吗?”唐意叹息。
“不错,”欣如这时镇定下来,昂然不惧地道:“季梦涵是我杀的~”
“大胆,竟敢直呼娘娘名讳!”武德贵厉声喝叱。
“我连她的命都敢要,还有什么不敢?”欣如冷冷一笑,傲然答。
“涵儿待你不薄,”澹台凤鸣冷声道:“你为何要做出弑主的勾当?”
她本只是个养鸟的下等小宫女。
季梦涵得了这对鹦鹉之后,将她要去宸佑宫,专门侍弄鹦鹉。
锦如死后,更是破格擢升她做了宸佑宫的掌事大宫女,可谓平步青云。
单凭这点,季梦涵对她确然是恩宠有加。
为何她不思图报,反做下弑主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欣如恍如听到世上最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娘娘确实待我不薄,可她也杀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武德贵一惊:“你还有亲人?”
他贵为内务府总管太监,宫中杂事早已放手。
但各宫的掌事大宫女与管事,却仍要他亲自过目审核,以确保不出丝毫差错。
宫里人多事杂,调动原很平常,但掌事大宫女却非同一般,轻易不会变更。
欣如升掌事大宫女的时间不长,因此他记忆深刻。
分明当日亲阅过她的档案,记载上写的凉州人,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是个孤儿。
“就是锦如~因家贫,姐姐自小被送人抚养,欣如也是年前才得知这一事实,姐妹私下相认,不敢公之于众。”
宫规森严,若被查出家世不清,或是造假,后果十分严重。
更何况,当时锦如已升至宸佑宫的掌事大宫女一职。
她们不敢公开相认,怕坏了锦如的前程,倒也在情在理。
“我们姐妹相认,原本万分欣喜。谁料二个月前,娘娘突然中毒毁容~”欣如无限悲愤地盯着唐意:“明明是季梦涵下毒残害娘娘,事发却把一切责任推到姐姐头上,害她冤死狱中!”
“锦如死了?”唐意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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