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他方世界-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了。”
“就算找到了你的天命也不回去?”
他没说“我已经找到了”,尽管那是事实。自从他们成为恋人以来,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天命。和她成为恋人:这件事就像魔法,就像青蛙变成王子。
“你不想要我回去?”他脱掉外套爬上床。
“我会跟你走,”她说,“我会的。”
“温暖吗?”他说,把她盖在身上的棉被拉下。
“嘿!”她说,“喂,你这大老粗。”
“真温暖。”他说着吻上她的脖子和肩膀,像个食人族般吸吮轻咬着。是血肉。但全部都是活的,活生生的。“我快融化了。”她说。他跟她肢体交缠,仿佛可以用自己长长的身躯将她吞噬,只有一小口,但回味无穷。他弯身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方,这简直是场飨宴。“我其实欲火焚身。”她说。也确实,她的体温因内心那璀璨的宝石而愈发炽热完美,她凝望了他一会儿,既惊奇又满足地看着他把她吸入他空洞无底的内心。接着她就神游去了,而他也一样,两人走进了相同的领域(后来他们提起了这件事、比较两人去过的地方,结果发现是相同的)。奥伯龙认为引导他们到那个地方去的是莱拉克。虽然他俩是在交欢,不是在走路,但他们还是四处漫游。他们被引导着走过一片无边大地上杂草丛生的幽暗巷道,穿越一个曲折离奇的漫长故事,走向无边无际的“然后”,最终目的地跟索菲在艾基伍德看见的那张名叫“盛宴”的大牌很相似: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铺着刚摊开来的桌巾,爪状的桌脚立在野花间看起来很荒谬,四周全是纠结多瘤的树木,高脚盘上堆满食物,旁边立着对称的分支烛台,诸多座位全部摆好了餐具,但座席空无一人。
【注释】
'1' 伯恩哈特(Bernhardt,1844——1923),法国女演员。
'2' 巴斯特·基顿(Buster Keaton,1895——1966),美国电影导演、演员,演出时多面无表情,人称“冷面笑匠”。
'3' 格雷戈罗维乌斯(Gregorovius,1821——1891),德国历史学家。
'4' 引自贺拉斯《诗艺》,意指成效不彰。
'5' 昆体良(Quintilian,35?——96?),古罗马修辞学家、教师。
'6' The Red Man and the White Lady,布莱克塔罗牌(有别于一般塔罗牌)里面的两张牌。
'7' 拉葛拉妮(La Grani),意为“祖母”。
第四部 黑森林
Ⅰ
他们不工作、不哭泣;
他们的形状就是他们存在的理由。
——弗吉尼亚·伍尔夫
自从把襁褓中的莱拉克从她睡梦中的母亲身边掳走后,那段时间算是昂德希尔太太漫长一生中最忙碌的几年(其实她的一生已经很接近永恒)。她不仅得负责莱拉克的教育,照看其余的人,还有许多议会、会议、咨询服务与庆典要参加。随着他们酝酿已久的事件加快步调,事情也愈来愈繁杂。此外,她还有例行的工作,每一项都琐碎无比、每个细节都漏不得。
一段时光与一趟旅行
但瞧她多成功!一年前,奥伯龙跟随幻想的莱拉克进入树林深处,然后把她跟丢了;一年后的这个十一月天,昂德希尔太太老练地上下打量真正的莱拉克,目测她的身高。刚满十一岁的她已经跟佝偻的昂德希尔太太一样高了;一双如溪水般清澈的蓝眼睛跟端详着她的那双年迈眼睛处于相同的水平位置。“很好,”昂德希尔太太说,“非常非常好。”她的手指圈住莱拉克纤细的手腕,抬起莱拉克的下巴,在下方放了一朵毛莨花。她再以拇指和食指测量莱拉克的瞳孔间距,莱拉克觉得痒,笑了出来。昂德希尔太太也笑了,对自己、对莱拉克都很满意。她白皙的皮肤没有丝毫发青的迹象,眼神里没有一丝恍惚。昂德希尔太太见过太多失败的案例了,见过太多被掉包的孩子变得黯淡无光、虚弱无力,长到莱拉克现在的年纪时,往往会因为某种模糊的渴望而支离破碎,从此一蹶不振。昂德希尔太太很高兴莱拉克由她亲自抚养。万一这件事累得她精神崩溃怎么办?不过已经成功了,她不久就会有万古的时间可以休息。
休息!她打起精神。必须有体力撑到最后。“好了,孩子,”她说,“你从熊那边学到了什么?”
“睡觉。”莱拉克说,看起来不甚肯定。
“睡觉是吧,”昂德希尔太太说,“现在……”
“我不想睡,”莱拉克说,“拜托。”
“噢,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呢?那些熊可是舒服得很。”
莱拉克嘟起嘴,用脚把一只正爬过她鞋背的拟步甲翻倒,接着又把它翻回来。她想起躲在温暖洞穴里的熊,跟雪一样毫无知觉。昂德希尔太太把它们介绍给她(她跟任何博物学家一样知道很多生物的名字):乔、帕特、马莎、约翰、卡西、乔西、诺拉。但它们没有响应,只是全部一起吸气、吐气、吸气。自从那天晚上在昂德希尔太太黑暗的屋里醒来后,莱拉克除了眨眼睛和玩捉迷藏之外,就再也没有合过眼。她无聊地站在那儿看着那七只睡眠中的熊(笨重且一动不动,活像七张沙发),心生排斥,但她还是从它们身上学到了东西。当昂德希尔太太春天来接她时,她已经学会了睡觉,因此为了奖励她,昂德希尔太太让她见识了漂浮在北方海域的波浪间睡觉的海狮,还有在南方天空边飞翔边睡觉的信天翁。她还是没睡过觉,但她至少知道该如何睡觉了。
然而时候已到。
“拜托,”莱拉克说,“如果得睡觉,我会睡的,只是……”
“没有什么如果、还有、可是,”昂德希尔太太说,“有些时间只会过去,有些时间则是即将到来。这次是时间到了。”
“好吧,”莱拉克情急地说,“我可以跟大家道晚安吗?”
“那得花上好几年。”
“那我要听床边故事,”莱拉克提高了音量,“是有这种东西的。”
“我知道的每一个床边故事都集中在这个故事里了,而在这个故事里,你现在就该睡。”她面前的孩子缓缓交叉起双臂,还在思考这件事,接着她脸上浮现一抹阴影,决定抗争到底。于是跟所有面对顽固孩子的奶奶一样,昂德希尔太太想着自己该如何让步——必须是有尊严的让步,免得宠坏了孩子。
“好吧,”她说,“我没空跟你争辩。我要出去一趟,你如果答应我当个乖孩子,回家后会睡一觉,我就带你一起去。这也许对你的教育有帮助……”
“哦,好!”
“毕竟教育才是重点……”
“是的!”
“好吧。”见她这么兴奋,昂德希尔太太第一次对着孩子产生这种类似怜悯的情绪:睡眠即将缠上她,让她变得跟死者一样温顺。她站起来。“现在听着!紧紧抓着我,虽然你已经很大了。还有别吃、别碰任何一样你看到的东西……”莱拉克已经跳起来,赤裸的身体在昂德希尔太太的老屋里苍白明亮得如同一根蜡烛。“戴上这个,”她说,从衣服里取出一片三爪的叶子,用她粉红色的舌头舔一下,再黏到莱拉克额头上。“这样你就看得到我说的东西了。而我认为……”此时外面传来一阵翅膀鼓动的声音,一道长长的阴影从窗上飘过。“我想我们可以走了。而我应该不必告诉你吧,”她警告地举起一根手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跟你看到的任何人说话,任何人都不行。”莱拉克严肃地点点头。
雨天的困惑
她们骑的那只鹳鸟飞得又高又快,越过一片又一片棕灰色的十一月景致,但她们也许还是没有脱离某些领域,因为什么衣服也没穿的莱拉克感觉不冷也不热。她紧紧抓住昂德希尔太太厚重的衣服,膝盖紧紧夹住鹳鸟的肩膀,鹳鸟光滑又带有油分的羽毛贴在她大腿上,感觉柔软又滑溜。昂德希尔太太用拐杖点点这里、敲敲那里,引导鹳鸟飞上飞下、左转右转。
“我们要先去哪里?”莱拉克问。
“外面。”昂德希尔太太说。鹳鸟旋回下降,下方远处出现一栋结构复杂的大房子,愈来愈接近。
打从婴儿时期起,莱拉克就在梦里见过这栋房子无数次(她从来没思考过自己从不睡觉要怎么做梦,但以她被养大的方式,有太多东西是莱拉克从来没去想过的,因为她对世界和自己的认知就是这样,如同奥伯龙从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一天坐在餐桌前三次、把食物塞进嘴里)。但她却不知道她做梦时,她都在那栋房子长长的走廊上游荡,抚摸贴着壁纸、挂着图画的墙壁,想着:什么?这会是什么呢?也不知道那时她母亲、外祖母和表亲都在做梦,但不是梦见她,而是梦见一个像她的人,流落他方。此时她从鹳鸟背上看见了整栋房子,立刻就认出它来,于是发出笑声:就好像在蒙眼游戏里取下了眼罩,结果发现自己先前摸到的神秘脸孔和无名衣物其实是某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正对自己露出微笑。
她们愈接近,房子就愈小,仿佛想逃跑似的不断缩小。倘若这样下去,莱拉克心想,等到我们接近得可以从窗户看进去时,我恐怕一次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了,而我们飞过去时他们不会吓一跳吗,像乌云一样让窗户一黑!“这个嘛,倘若它一直是同一栋房子的话,确实是这样没错,”昂德希尔太太说,“ 偏偏它不是。所以他们看见的鹳鸟、女人和小孩只有蚊子般大,根本就不会去注意,我甚至觉得他们根本不会看到。”
“这个,”她们骑的鹳鸟开口说话,“我还真是难以想象。”
“我也是。”莱拉克笑着说。
“没关系。”昂德希尔太太说,“现在只要跟着我看就行了。”
她说这话的同时,莱拉克觉得自己仿佛开始斗鸡眼,接着又恢复正常。房子变大、愈来愈接近,尺寸已经符合鹳鸟的比例(但她跟昂德希尔太太还是偏小,这也是莱拉克压根儿不会想到要问的事情之一)。她们从高空飞向艾基伍德,或方或圆的塔楼像蘑菇般赫然出现,在她们飞过的同时齐齐向外弯曲,墙壁、长满杂草的车道、车辆出入口和钉着木瓦的厢房也都在不同的视角下随着各自的形状,自然产生变化。
昂德希尔太太用拐杖碰了碰鹳鸟,它就像架战斗机般猛然朝右舷倾斜。她们俯冲而过时,房子的面貌不断变化:安妮女王风、法式哥特风、美国风,但莱拉克没注意到。她屏气凝神,看着树木和房屋的各个角落翘起站直、看见屋檐朝她们冲来,接着她闭上眼睛,抓得更紧。当一切恢复平稳,莱拉克睁开眼睛,发现她们已经在房子的阴影中,盘旋着准备降落在房子最冷那一侧一个突出的瞭望台上。
“看。”鹳鸟收起翅膀后,昂德希尔太太说。她用拐杖指向斜对角处一扇狭窄的哥特式窗户,窗扉半开着。“索菲在睡觉。”
莱拉克看见母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跟她自己的头发很像,鼻子从棉被底下露出来。在睡觉……莱拉克受的教育是以欢乐为重(还有目的,虽然她自己不知道),因此她并不熟悉情感和牵绊这类东西。她也许会在下雨天哭泣,但最令她年幼的灵魂感到震撼的却是惊奇而不是情感。因此她看着幽暗房间里一动不动的母亲时,内心产生许多纠缠的情绪,却说不上来是什么。下雨天时会有的困惑。他们经常笑着告诉她当初她是如何紧紧抓着母亲的头发,他们又是如何用剪刀剪了头发好把她偷偷抱走,那时她也笑了。如今她却猜测躺在那个人身边究竟是什么感觉;躺在那层层棉被之间、脸颊贴着那个人的脸、手指抓着她的头发睡觉。“我们可不可以……”她说,“靠近一点?”
“嗯哼,”昂德希尔太太说,“不知道呢。”
“倘若我们真如你说的那么微小,”鹳鸟说,“那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昂德希尔太太说,“就试试吧。”
她们从瞭望台上落下,鹳鸟伸长脖子、蹬着双脚奋力拍动翅膀。前方的窗户仿佛靠近似的愈来愈大,但她们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接近。接着,“就是现在。”昂德希尔太太说,用拐杖敲了敲鹳鸟,因此她们猛然转了个弯向下俯冲,从打开的窗子飞进了索菲房里,在天花板与地板之间飞向卧床。倘若当时有人目睹,她们看起来就差不多像两只手掌那么大。
“刚刚那个是怎么办到的?”莱拉克问。
“别问我怎么办到的,”昂德希尔太太说,“只有在这里才能这样。”她们绕着床柱飞舞,她若有所思地补充:“这就是这栋房子的重点,对吧?”
索菲潮红的脸颊像座小山丘,张开的嘴巴则如同一个山洞,顶着一头金色的鬈发。她呼吸的声音低沉缓慢无比。鹳鸟在床头停下,随即朝拼布棉被飞回去。“倘若她醒来呢?”莱拉克问。
“你敢!”昂德希尔太太大叫,但已经太迟了。基于一种类似调皮但其实强烈得多的情绪,莱拉克已经放开了昂德希尔太太的斗篷,抓住一卷金发用力拉扯。这么一拉害得她们差点翻过去,昂德希尔太太抓着拐杖挥动四肢,鹳鸟则发出嘎嘎叫声停下来。她们在索菲的头旁边又绕了一圈,但莱拉克还是没放开手里的发丝。“醒醒啊!”她大喊。
“坏孩子!噢,坏死了!”昂德希尔太太嚷道。
“嘎!”鹳鸟说。
“醒醒啊!”莱拉克把手圈成碗状放在嘴边大喊。
“快走!”昂德希尔太太嚷着,因此鹳鸟奋力飞向窗户。为了不从鹳鸟背上摔下来,莱拉克只好放开母亲的头发。其中一根像拖绳一样长的粗发丝被她扯了下来,她又笑又叫,从头到脚颤抖不已,总算有机会在抵达窗户前看见那团棉被大大翻动了一下。一到外面,她们就仿佛床单被抖开似的恢复了正常鹳鸟的尺寸,迅速飞到烟囱之间。莱拉克手里那根头发变成只有三英寸长,而且细得握不住,它从她指尖滑落、闪着金光飘走。
索菲说:“什么?”然后直挺挺地坐起来。接着她又慢慢躺回枕头间,但没闭上眼睛。她没关上那扇窗吗?窗帘正疯狂地飘动着。寒冷无比。她刚才梦到了什么?梦到她的曾祖母(索菲四岁时她就去世了)。有一整卧室漂亮的东西,银背的刷子、玳瑁发梳、一个八音盒。一尊光滑的陶瓷小雕像,还有一只鸟,背上载着一个赤裸的小孩和一个老妇。一颗巨大的蓝色玻璃球,完美得像颗肥皂泡。别碰它,孩子:镶着象牙色花边的床单之间传来一道死者般微弱的声音。噢,拜托要小心。接着一整个房间、全部的生命都在球体内变形,转为蓝色,变得奇异、华美、一致,因为全部变成了球体。噢,孩子,噢!小心啊:是个哭泣的声音。接着那颗球从她掌中滑落,如肥皂泡般慢慢朝拼花地板上掉落。
她揉揉脸颊,困惑地伸出一只脚准备穿上拖鞋(球体无声地在地面摔碎,只有曾祖母的声音说:噢,噢,孩子,多可惜啊)。她拨拨纠结的头发,妈迪都说这种头发叫精灵的鬈发。一颗蓝色的玻璃球摔碎了,但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记不得了。“好吧。”她说,打了个哈欠站直身子。索菲清醒了。
那就是命运
鹳鸟飞着逃出了艾基伍德,昂德希尔太太试图恢复冷静。
“撑住,撑住,”她安抚地说,“破坏已经造成了。”
她背后的莱拉克沉默不语。
“我只是,”鹳鸟停止疯狂地拍动翅膀,“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任何责难。”
“不会怪你。”昂德希尔太太说。
“倘若有惩罚的话……”鹳鸟说。
“不会有惩罚。别再念叨这件事了。”
鹳鸟不再说话。莱拉克觉得自己应该自愿承担一切责任来安抚这只鸟,但她终究没这么做。她把脸颊贴在昂德希尔太太粗糙的斗篷上,内心再次充满了雨天的困惑。
“我只要继续以这个形体活个一百年,”鹳鸟咕哝道,“就够了。”
“够了。”昂德希尔太太说。“也许这样反而好。事实上是一定会这样吧?现在,”她用拐杖敲了敲,“ 还有很多东西要看,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鹳鸟转了个弯,朝艾基伍德鳞次栉比的屋顶飞回去。“再绕着房子和周围地区飞一圈,”昂德希尔太太说,“然后就走吧。”
当她们从高低起伏、杂乱无章的屋顶上飞过时,有一座特别古怪的圆顶上开了一扇小圆窗,探出一张圆圆的小脸,先是往下看,接着往上看。莱拉克认出了奥伯龙(虽然她以前从没真正看过他的脸),但奥伯龙没看见她。
“奥伯龙。”她说,不是为了叫他(她现在可乖了),只是要指出他的名字而已。
“偷窥狂保罗。”鹳鸟说,因为她之前在这儿筑巢时,医生每次都从那扇窗户偷窥她和她的幼鸟。感谢老天,那些都过去了!圆窗再次关上。
绕过屋子时,昂德希尔太太指出拥有一双修长双腿的泰西。她骑着脚踏车从屋角飙过,朝那曾经很整洁的诺曼式小农舍前进,细轮胎碾过处,碎石四处飞迸。那座小农舍原本是马厩,后来变成车库(那辆古董木制旅行车就躺在里面的暗处),而现在更是成了班班和简·多伊及它们众多子女筑巢的地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