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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苏穆武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一放好嘱咐一脸不爽的男人道：“莫总，我走这几天的食物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从冰箱里拿出来热热就能吃。尽量少吃一点儿外面的东西，在食物吃完之前我应该就能回来了。呐，这里是一些饺子我特意买的大年三十和初一的时候你自己煮了吃，还有这些都是我。。。。。。”
　　“以前没有你我也没有饿死”突然莫子瀚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苏穆武的絮絮叨叨。
　　意识到自己就像个第一次出远门的母亲似的对留在家里的孩子总是放不下心要帮他把所有事安排好，苏穆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莫子瀚可不是孩子他可是堂堂的莫总啊再说以前没有他的时候莫子瀚照样活的很好，这样一想他就放心多了：“莫总，那你看着来吧，记得按时吃饭。”
　　莫子瀚点了点头，对于苏穆武的磨叨他没有意思不耐相反他很喜欢这种有人念着的感觉，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关心他过年吃什么的问题。走过去直接提起一旁的行李包“走吧，和李强说好在哪里碰面了么？”
　　“啊？啊、我们说好在火车站见的。等等莫总你这是要送我吗？哎，莫总等等，我自己去就可以，不麻烦你了。”
　　莫子瀚无视过来夺包的人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忽视手里提着的又土又丑的包，莫子瀚把它一直提到火车站递给苏穆武。
　　这是近十年来苏穆武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在家过年，所以苏父苏母早早地就打听好了苏穆武回家的日子。为了答谢李强对自家孩子的关照苏父苏母一早就准备好了饭菜打算请李强一家吃顿饭，两家毕竟是连着点儿亲戚的，将近年关趁着机会也热闹热闹，所以李强回到家里凳子还没坐热就被叫到苏家来了。
　　“来，强子吃个苹果”苏母热情的招呼着，“行，谢谢婶儿”李强自小没少跟着苏穆武到处耍这苏家他是熟悉的很，也就没了拘束。
　　“强子你武哥他怎么样没跟你添麻烦吧，武子在部队待久了懂得肯定没你多，你多教着他点儿。”苏父一边给村长一家让烟一边对李强说着。
　　“苏叔，你可别小看我武哥。现在我武哥可厉害了，他可是我们公司老总的救命恩人兼贴身保镖，我们老板对武哥那叫一个好啊，就我们回来时还是老板亲自开车把武哥送到火车站的呢。所以说啊，叔你就别担心了啊，你和我婶儿就在家好好享清福吧。”李强说的是眉飞色舞苏父苏母听得也是格外认真，他们不懂什么贴身保镖和保安有啥区别但只要知道自家儿子过得好就行。上了酒桌李强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了，天文地理不管真的假的乱侃一通儿，反正这屋子里就他和苏穆武俩人出去过见过所谓的大世面，苏穆武又是一个不问就不吭声的人，自然是李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众人平时都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现在听着这些都稀罕着呢加上李强说的有趣平时安安静静的屋子这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格外的热闹。，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苏家儿子回来了而且还在城里找了份儿体面挣得多的工作。这里不比城里人们之间联系密切再加上各种亲戚关系错综复杂，所以苏穆武这麽个人很快就传开了特别是那些家里有待嫁姑娘的人家，一听说苏穆武不仅在城里有挣钱的工作还是当过兵的那人品肯定也错不了，一时间找媒人、找亲戚托人向苏父苏母打听状况的。
　　对这种情况，苏父苏母自然是高兴的，这些天旁敲侧击地打听苏穆武的态度，首先确认了儿子现在还没有对象，于是二老就更用心了。这边苏穆武忙着应付各种桃花，那边莫子瀚过得也不轻松。明知道那人过几天就会回来，但莫子瀚就是无法心安，仿佛苏穆武一去就不回来了似的，昔日的莫子瀚已是一去不复返了如今的他竟也患得患失犯起来相思病。莫子瀚吃着被自己煮烂的饺子思念着远方的人，碗里分离的饺子皮和饺子馅证明苏穆武果然还是高看莫子瀚了。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在乡村应该算很晚了吧，那人现在应该睡了，莫子瀚没想到有一天他连给喜欢的人打个电话的勇气也没有，这些天确切地说应该是从苏穆武离开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辈子他是离不开苏穆武了。来年，面对这份感情他一定不会退缩。下定决心后继续低头和碗里的东西作斗争，吃着苏穆武走时准备的东西让他产生一种人就在自己身边的错觉，看来自己果然已经是走火入魔了啊。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莫子瀚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碗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此时也变得异常美味。
　　“老婆，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干什么呢你？看什么呢，别藏啊给我看看”
　　李莉立马抱住电脑关掉电源，敷衍道：“没什么，真的，没啥，你先去睡吧我马上就睡。看什么呀看，我就不能有点隐私啊？还看，一边去，睡觉，快，睡觉。”把人打发走李莉将电脑上的痕迹删除，哼哼，老板这次你可要好好感谢我这个无名英雄，为了你的性福着想可是费劲心思啊，想到莫总看到邮件的那一刻，哈哈哈哈哈李莉在心中大笑，看你的面瘫脸到时候一定很精彩，死闷骚男。
　　但实际上事实与李莉想的正好相反，当墨子瀚打开一封匿名邮件看见两个外国大汉交缠在一起的时候他格外的淡定，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他虽然不乱搞但在这个圈子里什么没有，有钱人有些癖好他见得并不少，所以看见两个赤裸的男人交缠在一起听着肌肤摩擦的喘息和亲吻的水啧声墨子瀚还是很镇定的。无论发件人出于什么目的发的这些视频墨子瀚此时已无心追究了。时间渐渐过去，这时的墨子瀚已忘记了那本来就不浓厚的睡意，坐在桌子前几乎一动不动，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肯定会以为他在经手什么大案子，墨子瀚就这样对着电脑里的视频一晚上，认真的态度就差拿本子记笔记了。李莉准备的还是很全面的，她特意建了个文件包里面有亚洲的也有欧美的，有英俊帅气的也有各种各样的肌肉男，有办公室的也有公车上的充分满足了墨子瀚的各种需求和各种癖好。但……现实和她的想象好像不太相符啊，墨子瀚俨然是把这些东西当作了教材，仅仅是教材而已。
　　就在墨子瀚为以后自己的性福生活而认真钻研的时候苏穆武这边也没清闲，“武哥，不是我多嘴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叔和我婶子这些天为你介绍了多少对象了，七里八乡的姑娘你也见了不少了，胖的瘦的都有你怎么就没一个动心的？”
　　“是谁让你来打探我的？”一大早李强就敲开了他们家门约他出去散步，一下神经大条的李强居然要散步一猜就知道这不正常，苏穆武停下脚步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看了眼局促地站在一旁的李强示意他坐下然后开口道：“强子，实话和你说我不想结婚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为难当我爸妈的说客。”
　　挥手制止李强开口说话苏穆武继续道：“我知道我们苏家就我一个，他们希望我赶紧结婚生子为苏家留后，但今天哥实话告诉你我不能结婚，因为我有病，我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听完苏穆武说的话李强彻底傻了，结巴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哥、哥，你说啥，你、你有病，不是你有啥病啊，你看着挺健康的啊比我壮实多了。”被吓得一跃而起的李强盯着苏穆武看了半天缓缓道：“哥，你不会得啥绝症了吧，你无缘无故离开部队是不是因为你的病？”苏穆武站起来拍了拍李强的肩膀，“强子，哥当你是亲兄弟才和你说实话，你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不能结婚，我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李强看着苏穆武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哥，你、你是不是那个”见苏穆武略带疑惑的神情李强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不行？”没等苏穆武回话李强赶紧道：“没事儿哥，你要真有病咱们过完年就去S市治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病没办法，只要不是得了绝症咱就有希望。嘿嘿，说不定过不了几年我就当叔叔了。”
　　见他想的越来越远，苏穆武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喜欢男人。”
　　“啥？男、男人，你是说你是同性恋？”李强震惊过后问道，见李强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苏穆武沉默地点了点头，早已料想到的结果没想到面对李强不敢相信的样子他还是有些失望有些心痛，当他选择把事实告诉李强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失去最好朋友的准备，苏穆武放任李强在一旁愣神自己重新坐下来。
　　李强此时脑子是有些乱的，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在S市也混了不少年，对于同性恋他还是多少知道一点儿的，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不懂一个好好的男人为什么不喜欢女人但他知道同性恋是被人瞧不起的、是要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他还记得以前有一个新闻说过同性恋是最容易得艾滋病的，反正，在今天之前同性恋对他来说还是遥远且神秘的。
　　李强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他的思绪也慢慢的回归正轨了，“武哥，虽然我对这个同性恋吧不是太了解，但你是我认定的哥，你对我好、对我的那帮保安弟兄好，在我心里不管你是啥你都是我哥。
　　“强子……”“谢谢你”
　　“谢啥呀哥，我又没做啥，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李强大手一挥，其实想一想这也没什么不就是喜欢男人吗。
　　“你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我这样肯定是不可能结婚生子的，这些话你别告诉别人特别是我爸妈。”他真的怕，自从知道自己性取向不正常之后他每一天都怕，怕别人知道，怕他的爸妈不认他这个儿子，怕对不起苏家的列祖列宗。要知道，在他们这样的小地方没有后人不留子嗣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从没有想过要结婚，他知道有很多同性恋最后不得不妥协选择结婚生子但这样做对妻子是不公平的，所以他早早就起了一辈子不结婚的念头，只是没想到才回来不到一年家里就等不及张罗他的婚事了。
　　李强一听苏穆武这么说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武哥，今儿这些话到我这就断了，我李强也不是嘴碎的人，保证做好保密工作。还有，武哥你放心这相亲的事儿回去我和我叔叔和婶子说去，保证他们俩近期不催你。”
　　“那我可就靠你了。”苏穆武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粘的土叫上人：“走吧，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你得回去报告了。”
　　“哎，回去了。让你这么一说这都到饭点了，我都饿了。”李强赶紧站起来跟上。后来不知道李强和苏父苏母说了啥，二老果然没再和苏穆武提结婚的事，知道李强办事还是靠谱的苏穆武也就乐于眼前的清闲。而一旦没有烦恼缠身了他却想起了远在S城的莫子瀚。
　　　

　　☆、第十三章

　　除夕夜一个团圆的日子，俗套的春晚已过了一半除了主持人爱党爱国爱人民的鼓舞就是毫无笑点不知所云的相声小品。但在这一天无论是繁华的大城市还是安静的乡村，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守在电视机前看着无聊的春节晚会。墨子瀚像每年除夕夜一样坐在书房继续工作，国外没有春节所以这期间莫氏还会有一些境外的单子，这些本来可以等到春节假期结束再处理的，但年年墨子瀚都是亲自接手。一个人的年过不过也没有太重要。但此时的莫子瀚却因为一个意外闯进他生活的人而乱了思绪，烦躁地推开椅子莫子瀚摘下工作时特意戴上的眼睛站起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从他坐在电脑前的那一刻起苏穆武的影子就一直在他脑海中晃来晃去。拿起手机，那个熟悉的号码他并不经常打但却是他记得最熟的，无数次把手指按在那串号码上但没有一次按下去过，明明决定要紧紧抓牢的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怕什么。来到客厅打开电视，难忘今宵的音乐响起窗外烟花绚烂了整个天空，新的一年来到了。就在十二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起莫子瀚的手机被无数个短信轰炸，每年都是如此公司职员的合作伙伴的还有一些闲杂人的，每一条短信内容大同小异，满屏的吉祥话。莫子瀚熟练地清空短信准备睡觉可就在点完确定清除后突然想起今年苏穆武也是他的“熟人”了他会不会发短信呢，看着空空如也的收件箱莫子瀚第一次后悔自己的鲁莽。
　　另一边的苏穆武呢，他其实是没想到发个短信给谁的，以前他在部队难得碰到手机过年大家又是在一起说一声新年快乐就行了，，家里呢又都是打电话的所以他对中国春节短信拜年还是群发拜年的风潮不大了解。但他不懂自然是有人教的，他认识的人不多所以十二点一到李强和他们那群小保安的短信问候就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李莉的，看到屏幕上好听的吉祥话苏穆武自然就想到了莫子瀚，按情按理他都需要问候一下大老板的。给李强他们简单回了个新年快乐，但到莫子瀚那苏穆武硬是憋了七八分钟才发出去，不过也正是这迟到的几分钟让他逃脱了被清除的命运。
　　震动声打破了莫子瀚的自我反思，皱了皱眉头拿起手机笑容不知不觉挂在那张英俊的脸上，不愧是苏穆武用了七八分钟编出的，短信占满了手机屏，新年祝福没说几句后面满是对莫子瀚的叮嘱，甚至把家里缺的东西连牌子带价钱都写下来了，看得莫子瀚是哭笑不得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此时他才有了过年的感觉。莫子瀚睡意全无地坐在床边给苏穆武回了短信，苏穆武没想到老板会给一个保镖回信息，看来莫总还是一个亲民的boss。
　　几年后的某个除夕夜莫子瀚正在苏穆武身上努力耕耘，苏穆武催他看信息时莫子瀚烦躁的拿起手机当着苏穆武的面儿按下了清除键，随手扔下手机继续扑向身下的人苏穆武才知道原来莫子瀚不是谁的短信都回的，想想几年前短短的“新年快乐”四个字苏穆武笑着搂紧了身上别扭的人。
　　　

　　☆、第十四章

　　对生活在城市的人来说新年很快就过去了，人们又重新投入忙碌的工作。但在乡村年味儿依旧很浓，这几天正是走家串乡拜访亲戚的时候。外出打工的后生不比村里人清闲。为了跟上城里人的快节奏只能买了火车票返城，开始新一年的工作，正月十五是不能和家人一起过了。向父母道别后苏穆武和李强坐上了去市里火车站的汽车，走亲访邻的人多再加上乡下的路不平坦全车的人晃晃悠悠的挤在一起不一会儿就有人晕车的晕车头疼的头疼，把车窗打开吧冷风飕飕的吹进来刮在人脸上生疼，没办法只能忍着，一路上怨声四起听得苏穆武头都炸了。好不容易将家里硬塞给他们的土特产放好李强一屁股坐下抱怨道：“都说了不拿不拿我妈硬是给我塞了两大袋子，这上了火车可怎么放啊，真是的。”
　　听到李强哀声连连苏穆武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刚刚离开时我妈拉着你和你嘀咕什么呢，那么神秘？”
　　李强一听来了精神立马弹起来“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了，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是我婶子关心的？”
　　“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知道苏穆武对这件事始终悬着心，李强也就没了开玩笑的兴致认真地答道：“哥，你别管我怎么说的反正我能保证两三年之内呢我叔和我婶不会逼你但这之后你要怎么办？你是和他们说实话还是找其他理由骗他们？”
　　这个问题苏穆武想了很多年，让他娶妻生子是不可能的了，当年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一开始吓得不行生怕被别人发现了，后来他偷偷上网查过同性恋知道很多男同最后都迫于各种压力结婚生子并且同妻的生活一般都很不幸，而且同性恋是可能遗传的不管有几分遗传概率他都不想让他的儿子像他一样为世间所不容。所以无论最后出于什么理由他都注定要伤了苏父苏母的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能挺一天是一天。”
　　听他这么说李强也叹了口气“不是我说，武哥，你说你怎么就成了同性恋了呢，你小时候也挺正常的啊，这是哪出错了？”看苏穆武只是坐着笑而不语李强又问：“武哥，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当然我说的是男人。”
　　“喜欢又能怎么样人家又不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抓住苏穆武的话李强立马兴奋了“这么说是有了，哎，快给我说说是啥样的人？我认识不？哎、看我这脑子我肯定是没见过我手里那几个兄弟你肯定看不上。”不等苏穆武说话李强又开口了：“该不会是部队里的人吧？”说完后李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部队全是男人要什么样的找不到，武哥喜欢男人在部队待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动心？又想到苏穆武当了这么久的兵都提干了留在部队大有前途就算是复原了也应该分配工作啊，但他突然转业回家还和自己一起当了保安该不会和喜欢男人有关系吧？
　　看李强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出口打断李强的胡乱猜测。或许、找个人倾述就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