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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有理由被吓得尿裤子。
　　但巴斯特还是不得不克制自己别拿膝盖去顶这温暖传来的地方。眼下是不能这么做的。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32）
“你……你将他们全部……全部杀害了。”他呜咽道，“说杀就杀害了。”
　　“不是说杀就杀了，不是全部。”巴斯特回答道，“至少还没有。”


　　“求求你！”罗伊抽泣道，“你要我做什么我都……”
　　巴斯特拿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安静。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别害怕。”
　　罗伊哭得更可怜了，有一小会儿几乎在她心里引起了某种像是怜悯的东西。如果她不是离他足够近，近得尽管她小心封锁还是能感觉到，他自己也是经常听到这种呜咽，也在他的受害人眼里见过同样巨大的恐惧，而除了蔑视和邪恶的快乐却没有过别的感觉，那么那东西也许会成为真正的怜悯的。
　　“别怕。”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杀死你。”
　　他的眼里燃升起某种东西，像是一种既绝望同时又不信的希望。“你……你不想……杀死我？”他低语道。
　　“杀死？”巴斯特的微笑消失了，让位给另一种表情，这表情比她先前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表情更可怕。“不，”她说道，“对你我有更好的打算。”
　　罗伊的眼睛睁大了，变成了*裸的骇惧。他再次力量惊人地想推倒她，但巴斯特毫不费力地用左手将他推了回去，另一只手抓向下面。她都没有费力去解他的腰带，而是轻而易举地将那几乎一手宽的皮带扯成了两截……
　　身后传来沙沙的响声，然后是呻吟和急促的喘息声。当巴斯特惊慌地转过身来时，她直接面对的是迈斯托疼得模糊了的眼睛。他醒过来了，虽然这本来是不可能的。她听到了击中他的那一棒有多重。但他还是呻吟着用臂肘和膝盖撑地爬了起来，目光中的迷糊在慢慢消失。他脸上沾满血，脸色苍白得像一具落水尸体的脸。“巴斯特小姐？”他困惑地嘟哝道，“您……您在……干什么？”
　　巴斯特不知所措地瞪着他足足有五秒钟，才重新转过身去，低头望着罗伊。“你知道吗，罗伊？”她叹息道，“你恐怕永远不会理解，但你今天真是走运。”
　　说完，她狠狠地一拳砸在罗伊的太阳｜穴上，打得他当场昏迷了过去。
　　“好了，这对您有好处。您喝吧！”沃尔什夫人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将中国的薄胎瓷杯端到迈斯托的唇边，同时又很用力，让迈斯托似乎想都不会想到反抗她，顺从地咽下那冒着热气的东西，虽然他随后就嘴唇乱撇。
　　“谢谢。”他呢喃道。
　　沃尔什夫人小心地将那只易碎的杯子放到沙发旁看样子差不多同样容易破碎的三脚桌上，迈斯托坐在沙发上——确切地说，巴斯特一将他拖进来，他就瘫倒在了那上面——耸了耸肩。
　　“我知道，估计您不会觉得它好喝。”她说道，“但它肯定会对您有好处。我在里面加进了必要的一份姜汁，它会帮助您的。”
　　迈斯托只是显得吃力地又扭了扭唇，这似乎让沃尔什夫人有点不开心，但这大概是他眼下还能挣扎着做出的唯一反应。巴斯特对他还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到这里来也是既吃惊又意外，他……好吧，至少绝大部分。最后的四分之三英里是她背他的，但她怀疑他真的还能记起这事来。即使是现在迈斯托也是昏迷着，而不是神志很清醒，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保持着一种半坐的姿势。巴斯特很想为他做点什么，但她根本不能够，至少眼下不能，只要沃尔什夫人在旁边就不能。取要比给容易得多。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33）
“我……谢谢您。”迈斯托吃力地说道，抬手匆匆地摸了摸脸，不解地望了他自己的手背一会儿，好像他不可能真的理解他看到的东西，然后，当沃尔什夫人将手伸向茶杯时，他几乎是恐慌地摇摇头。
　　“我去给您做点吃的吧。”沃尔什夫人解释道，“好好吃上一顿感觉肯定会好多了。”
　　迈斯托眼下需要很多东西，就是不需要吃饭，但他眼下也没有力气抗议，只能勉强挤出虚弱的微笑，做出某种如果你可以解释为点头的动作。无论如何，沃尔什夫人轻叹一声，起身向厨房走去——但在经过时还是谴责地望了巴斯特一眼。
　　“谢谢。”在她随手带上门之后，迈斯托嘟哝道。
　　巴斯特只是询问地望着他。
　　“谢谢您什么也没讲。”迈斯托继续解释道，“如果格洛丽亚知道了是您不得不将我背回来，我会有点难为情的。”
　　巴斯特意外地“噢”了一声。“我没想到您还记得……另外，也只是最后一段路。”
　　“这让我……很难为情。”迈斯托坚持道。
　　“我谁都不会讲的。”巴斯特回答道，“我本来应该让您躺在那里，叫一位医生的。那家伙有可能砸碎您的头颅的，您知道不知道？”
　　迈斯托重新做了个鬼脸，但他先是争取了一点时间，再次抬起手，用尖尖的手指摸了摸后脑。结果是疼得“咝咝”倒抽冷气，做了个同样疼痛的表情。当他终于抽回那只手、端详他的指尖时，见到上面没有血，让他着实很吃惊。
　　“我总是摆脱不了他成功了的感觉。”他呢喃道。
　　“好险。”巴斯特认真地证实道。她对迈斯托进行过检查，在黑暗的街道上，尽她所能，在船长允许夫人接近的范围内，对他尽管发生了那一切还是侥幸逃脱了几乎感到吃惊。估计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会头疼得厉害，但也就这样了。
　　“您也可能已经死了。”她补充道。
　　迈斯托点点头，看样子点得有点太重了，因为他又再次扭了扭脸，轻轻晃了晃。“您也可能，亲爱的。”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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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斯特没有回答他，他们之间出现一阵近乎尴尬的沉默，虽然迈斯托最后自己打破了沉默，却是用一种让巴斯特差不多同样不舒服的方式。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和身上来回扫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她的右手上。他吃惊地眯起了眼睛。“您的手！”
　　“它怎么了？”巴斯特好不容易才在最后关头压下了将右手握成拳的冲动。
　　“您……”迈斯托困惑地摇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它们受了伤的！”
　　巴斯特这时终于攥了一下拳头，然后再次张开，把玩着手指，同时以一种宽恕的、也带着轻微嘲讽的微笑望着迈斯托。“您一定搞错了，船长。”她说道，“什么事都没有，您看不到吗？”
　　迈斯托一个劲地盯着她的手，很显然他就是不相信他所看到的，即什么事都没有。那家伙的刀给她留下的深深伤口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可当时……当时可……”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指……那许多血，还有……”
　　“那不是我的血。”巴斯特打断他道，“您搞错了，船长，但您没有必要因此责备自己。毕竟您那时处于半昏迷状态，胡同里黑洞洞的，一切发生得都很快。”
　　“是的，一定……是这么回事。”迈斯托慢吞吞地回答道。但听起来他没有被说服，他显然也不相信，因为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抓起巴斯特的手，将它拉近了一点。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完好无损的黑色皮肤。书包网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34）
这抚摸让巴斯特战栗了一下，虽然是以一种他无法感觉到的异样方式。她终于成功地再次缚住了她体内的那只野兽，但它并没有彻底平静下来，在它没有得到它需要的东西之前，它也不会完全平静下来。
　　她身后的门一响，巴斯特转过身来，正好看到了沃尔什夫人的脸，她刚好走进来，吃惊地停住了。她什么也没讲，只是两眼之间出现一道意味深长的垂直皱纹，她眼里的表情在惊愕和某种也许还不是恼怒但很容易变成恼怒的东西之间摇摆。
　　迈斯托慌忙放开她的胳膊，挺一挺肩。他也突然一脸的不自在。
　　“谢谢您的关心，船长。”巴斯特说道，“但这是没有必要的。您自己看到了，我好好的。”她完全转向沃尔什夫人，朝着她抬起手掌。“好心的船长担心我可能受了伤，但他一定是搞错了——经历了这许多的激动，这也完全可以理解。”
　　一开始无论是沃尔什夫人的目光还是她脸上的怀疑表情都没有改变，她先是看看巴斯特的手掌，然后望着她身后的一点。巴斯特没有转身，但她能确切地感觉到迈斯托的脸红了。
　　“你俩都可能受伤或遭遇更严重的事情的。”沃尔什夫人最后说道。怀疑终于从她的目光里消失了，但习以为常的友善微笑没有浮现。她看上去很生气，她不掩饰她的感情。“我想，关于这一带，我已经讲得够多了。”她说道，“看样子您没有好好听我讲。您的故乡就没有坏人吗？”
　　多得你无法想象。而且不仅是人类。“有的，”她内疚地回答道，“您说得对，沃尔什夫人。您警告过我，我应该听您的话的。可我没有料到他们会五个人来伏击我。”
　　“五个人？”沃尔什夫人惊问道。
　　“巴斯特小姐将他们……”迈斯托张口说道。
　　巴斯特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我担心，这完全是我的错。我没有理解，这些男人有多危险，轻率地激怒了他们。要不是迈斯托船长出现，事情的结局很可能很惨。”
　　“雅各布？”沃尔什夫人真的很意外的样子。迈斯托也是。
　　“他真的很勇敢。”巴斯特证明道，“虽然有一点……帮助。”她边说边伸手从她的大衣下掏出了迈斯托的左轮手枪，“连那阴险的一棒都没能阻止他赶跑这帮歹徒。”
　　“您真运气。”沃尔什夫人补充道，“您清楚这些家伙会怎么对您吗？”
　　“我担心，是的。”巴斯特回答道，“可谢天谢地，迈斯托船长正好及时出现了。”
　　“您为此感谢上帝吧。”沃尔什夫人严肃地说道，“您这可不只是轻率。您给自己带来了很大的危险。”
　　尤其是雅各布·迈斯托。她顿时明白了沃尔什夫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冒火。不是因为她给自己带来了危险，一个陌生女人，除了一席短暂的谈话和她们一起喝的一杯茶，她跟她没有任何联系。她带给了迈斯托危险，她这才生她的气了。
　　“也没有那么严重。”迈斯托平息道，“您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牛皮吹得很响，可内心里他们都是可怜的胆小鬼。”他还是困惑不已的样子。他虽然在跟沃尔什夫人讲话，却目不转睛地望着巴斯特，除非瞎了，沃尔什夫人才会不明白，这里面还有许多她不知道、显然也不该知道的事情。
　　她考虑了一下，想将对那讨厌的场面的回忆从迈斯托的记忆中清除，安慰他的女房东，但后来她做出了相反的决定。她讨厌不顾一个人的自由意志，她眼下又累又饿，她甚至都不肯定她有没有足够的力气这么做。那样做甚至有可能很危险，因为那东西还在她的体内，它只在等待她过于专注，放松对它的束缚。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35）
“我能去厨房里帮您吗，沃尔什夫人？”她问道。
　　“不。我担心，除了热好的我自己吃剩的晚饭我反正不能再向您提供什么。实际上我来只是问问您是否想要茶或者咖啡的……”她耸一耸肩，“如果我了解得没错，在您的故乡人们更喜欢咖啡，对吗？”
　　“不一定。”巴斯特回答，“不过，您的茶真香，让我一杯都不想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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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尔什夫人的微笑的真诚程度跟罗伊先前的微笑差不多。她不是来问她是想喝茶或是咖啡的。但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再次默默地耸了耸肩，回厨房去了。克丽奥帕特拉，那只黑猫，利用这个机会穿过敞开的门溜了进来，在巴斯特的腿上蹭来蹭去，发出很响的“呼噜”声。
　　“对不起。”迈斯托说道。
　　“什么？”
　　“格洛丽亚。”迈斯托一脸尴尬，“我必须为她道歉。”
　　“您根本不必道歉。恰恰相反。有这么一个女友，您应该觉得幸运，迈斯托船长。”
　　“是的，这您恐怕是说对了。”迈斯托疼痛地微笑道，“哎呀呀……我得向您道谢。”
　　“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迈斯托用头指了指沃尔什夫人关好的门。“您将我说成一个勇敢的英雄，说我在最后关头骑着一匹耀眼的白马出现，打死了恶龙。”
　　“您的行为相当勇敢。”巴斯特说道。
　　“应该是相当愚蠢。”迈斯托说完，等巴斯特反驳他，没有等到，轻叹一声，再次摇摇头，接下去说道，“我担心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这格洛丽亚也知道。但是您的所作所为，真正是叫人难以置信。我还……从没见过这种事。老实说，我会认为这不可能。您故乡的人学习这种东西吗？”
　　“我不得不从小就学习自卫。”巴斯特躲躲闪闪地回答道，“我很幸运……得到一点帮助。”见迈斯托想反驳，她抬头阻止了他，克丽奥帕特拉见她停止了抓挠，抗议了起来。“您别再不露锋芒了，船长。要不是您引开那些家伙，结局可能就会两样了。”
　　她边讲边仔细地凝视着迈斯托。迈斯托意外地迎着她的目光，巴斯特越来越不自在地心想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有可能比她希望的更多。到目前为止她都认为他一直是昏迷不醒的，可事情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很可能他至少看到了一部分发生的事情。
　　当门打开，沃尔什夫人回来时，她几乎感到高兴了。沃尔什夫人端着满满一托盘餐具和一个大盖碗，盆里升腾起一股诱人的香味。迈斯托想爬起来去帮她，但巴斯特轻轻地又将他按回沙发上，自己站了起来，可惜太慢了：沃尔什夫人已经到达了她的目的地，既小心又灵活、叮当直响地将托盘里的东西搁在了壁炉前的小棋桌上，她们下午坐在桌旁喝过茶。巴斯特问都不必问就知道她每句话都听到了。
　　当她帮助沃尔什夫人清理托盘时，她发现托盘上只有两只汤碗及配套的勺子；另有一只盛着新鲜可口的面包的小篮子、一壶茶和三只精美绝伦的中国瓷杯。
　　“噢，不是，”沃尔什夫人回答了一个她还根本没有提出来的问题，“我已经吃过了。我这年龄的人反正不需要这许多。但是，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很想再跟你们一道喝杯茶。”
　　“当然。”巴斯特回答道。实际上她没有心情讲话，至少不想讲沃尔什夫人可能想着的事情。她怕再犯比她已经犯的更多的错误。无论是迈斯托还是沃尔什夫人都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36）
再加上她体内的这东西，它叽叽咕咕地扯着它的铁链。
　　但她略一犹豫还是点头了。
　　迈斯托脚步不稳地加入她们，自己搬过来一把沉重的椅子；他也是等巴斯特坐下后才坐下。不管他别的方面如何，她讥讽地想到，他是一位老派绅士。
　　沃尔什夫人给他们盛汤，当克丽奥帕特拉高翘着尾巴、大声“喵呜”着要求更多的抚摸时，她不快地皱起了眉头，但令巴斯特意外的是她没有说什么，最后坐了下来喝茶。
　　“吃饭前让我们先感谢上帝。”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他以如此神奇的方式救了您。您想做个祷告吗？”她转向巴斯特问道。
　　巴斯特的目光几乎惊慌地转向角落里的受难十字架，但她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说她这辈子还从没有做过祷告呢——还是说从前人类曾经向她祈祷过呢？
　　迈斯托帮她摆脱了尴尬。“也许，个人自己静静地祈祷更好。”
　　沃尔什夫人皱皱眉，但什么也没说。他们一声不吭地吃着。汤又烫又鲜美，如果这确实只是沃尔什夫人吃剩的晚餐的话，那么她似乎有至少提前做好两三天的饭的习惯；因为虽然迈斯托使劲地吃，巴斯特也又添了一份，当他们吃饱了，对沃尔什夫人询问和要求的目光报以默默的摇头时，盖碗里还没有吃掉一半。
　　克丽奥帕特拉乖乖地一直等到巴斯特往后靠回她的椅子里，才闪电般跳上她的大腿，惬意地“呼噜”着在那里蜷缩成一团。沃尔什夫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她依然克制着自己。
　　“真是太香了，亲爱的。”迈斯托说道，询问地望着沃尔什夫人，直等她几乎不易觉察地点点头，做出反应，他才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用壁炉里的一片木柴将它点燃。克丽奥帕特拉抬起头，低声怒叫了一声。
　　“它不喜欢烟味。”沃尔什夫人说道，“一种坏习惯。”她说话的口气清楚表明这是她对这个话题的看法。
　　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迈斯托。相反，他身体往后靠回椅子里，深吸一口，享受地闭上眼睛。
　　“请您原谅，格洛丽亚。”他叹息道，“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在这里面吸烟，可我现在就是熬不住。”


　　“这我理解，雅各布。”沃尔什夫人酸溜溜地回答道，“毕竟您不是每天都会碰上这种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