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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张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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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你在前面挡着……没问题吧?」
「当然,我没问题。」弗雷恩不敢保证别的,但是他确信自己有能力应付过去别人。这股自信并非空穴来风,而是通过自己今天这个半天的表现,得出的结论。
「而且认出来了也无所谓,我还没失败过——你算第一个——也不会失败,所以在结束之前,我会拼死保护你的安全。」
布鲁图面孔一凛,语气非常凶悍:「没人拦得住我。」
法伊神色呆然,一动不动,即使被布鲁图拉拽着,也一点都没有反抗。
弗雷恩没有太注意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暂时不在他那里。而是那些四处巡查的人身上。
他们不会,也不可能怀疑自己的。没有任何问题,不再会有别的问题了,你刚才已经确认,他们不会认出布鲁图那张脸,没有其他问题。
放轻松,不要紧张,不会有别的问题。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事情才对。
弗雷恩走在最前面,法伊和布鲁图在后,他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看见大路上的卫兵的确比较多,来回巡查。
布鲁图不会做出像是控制法伊的动作吧?就像哪里的绑架犯?他后知后觉地觉得法伊大概是被彻底下懵了,有些不安地向后看了一眼,他所担心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
至少布鲁图没有明面上,对法伊做什么,而是拽着她向走。
弗雷恩镇定呼吸,看向前方,逐渐接近了来回巡查的几个人,其中为首的那人——是个女性,她怀疑地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有小孩子闯进来了,」弗雷恩笑着答到,「这种时候总会有这种事,送她回去。」
「现在吗?」
「她似乎在赌气。」
为首的女性表情虽然稍稍信服了那么一些,但也不像完全信服了。她的视线在后方和弗雷恩的脸上来回。
他们的表现怎么样,没问题吗?不会引起怀疑吗?真的表现出了赌气的样子,或者说是战战兢兢的那种样子吗?
「你们是哪队的?」
「斯坦伯恩。机动组合。」布鲁图抢答道。
弗雷恩不爽的点着头,露出一副无法出头的郁闷表情。
「斯坦伯恩吗?」她视线朝下定了一会,「嗯,没错……你们最好也快点,马上就要开始了,要做好准备。」
「如果被多盘问几遍的话,肯定是要来不及了。」弗雷恩噘着嘴,调侃了一句。
女性叹了口气,手指朝右边指去:「走这个方向,人会少点。」
「了解了,我欠你的。」弗雷恩挥挥手,略略致意,便带着后面朝着那边转弯。
错过她身边的时候,弗雷恩觉得她朝着布鲁图看了一眼,是真的没怎么认出来他。
应该是真的,没怎么认出来他……
不对,他猛然醒悟过来,这里有问题。
问题很严重。
他自己已经背对着那几个人,所以表情的异常无人发现,但是心底的警钟越敲越响。
与后方的距离距离渐渐拉远,他们不可能听清自己的谈话之后,弗雷恩才开口:「你刚才……」
「你就不怕他们听到吗?」布鲁图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正有此意。」弗雷恩语速急促,把自己刚才想到的那一点连珠炮般地射出来,「如果他们都认不出你是什么样子的话,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你……在跟踪我?怎么认出来的?」
「难道不是……」
「我的形容就足以勾勒出你的外貌吗?不能吧?」
弗雷恩背过身,直视布鲁图。
弗雷恩无法确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布鲁图撒了另一个谎言,还是他对奈德他们的判断有问题。
从布鲁图的表情上,他看不出结果。
也就是说,他阴沉着脸,受挫的样子一闪而过。
「被摆了一道吗?」他咬牙切齿,一只手抓住法伊,瞬间加速。
弗雷恩犹豫了一下,紧随其后,不管怎么说,现在落单的风险更大,不仅是对他自己,还是对法伊。
她依旧是呆呆地任人摆布。
布鲁图没有走向那个女性指向的那条路,而是跑向了另一边。
后面的人变多,也逐渐追了上来。
布鲁图的速度很快,总是把他拉开一段距离后,才又放慢点脚步,不知道他是在顾忌弗雷恩,还是免得法伊绊个跟头。
前面也有人,而且人很多,只有一个地方布置稍弱。
「快点,这里。」
「不是陷阱吗?」
「没关系,冲。」
布鲁图飞跃的时候一个肘击,顶住盾牌,盾牌压住那个人的肚子,把他重重地向后压去。强行开出了一条路。
弗雷恩从旁边的人面前的刀尖前略过——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还有点距离。但在刀尖上起舞,这个形容也没错。
这条路很危险。
朝着这个方向继续跑,人更多了,但仍有弱点,还是明显的突破口。
依旧明显过头。
「真没问题?」
「听我的,绝对没有问题。」他一口咬定,但弗雷恩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他。
再往前的时候,街道的人数和布置应该怎么形容,该怎么形容呢?
只能说,弗雷恩开始相信,罗斯看向布鲁图时,那极为忌惮的眼神绝不算错。或许布鲁图真的有将月亮射落的能力也说不定。
不然根本不可能从这边冒出这么多人,规模仿佛一场小型地战争。
他们被团团包围。
不能冲出去,没有办法。
布鲁图紧紧挡在他面前,所以弗雷恩的视线受蔽,什么也看不清楚。
看到的,只是他抬起头的样子。
「有办法吗?」
「如果两个人都出去的话,很难。」他语调轻松。
弗雷恩楞了一下:「两个人的话……你要丢下她?」
虽然很难接受,但不是不行,弗雷恩大体信赖罗斯,也觉得这些围着他们的人不会下狠手。
至少不会对她太狠。
顺着布鲁图的视线,他看向高悬天空的明月,圆形的明月。
弗雷恩此时才察觉到,明月旁的星辰,排列整齐,这个排布有些眼熟,让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不,是你。」
恶寒窜上了他的脊背,无法接受,即使能接受隐含的信息,也无法接受背后的结果。
「什么意思?」
虽然布鲁图的口气,怎么听都不像背叛了他,但是他以冰冷而诚恳的语气说出的话,和说出来的内容背道而驰。
「我的任务到此结束,现在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这次抱歉了。」
布鲁图向前几步,周围的尽收眼底。
「你到底……」
而弗雷恩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世界开始旋转。
视线所及,都混沌成漩涡,搅成一团,暗夜,明月,火把,军服,人脸,黑色,白色,红色,绿色,黄色,全都密集地交错铺开,拉长,弯曲,最后混合,成为同一个颜色。
一切皆褪为黑暗。
第25章 换边()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上升。
不,是他在下坠。
衣服和身体之间涌入大量空气,剧烈膨胀,把他的衣服整个撑起,宽松的腰鼓着,把塞进去的衣服抖了出来。气流从胸口溢出,抽打着自己的下巴。两条腿不自然地交错,不知道应该摆成怎么样的姿势,但他再怎么行动,也没有发生什么。
体感的速度没有任何变化,他仍在直直坠落。
浓稠的黑暗没有在化开,声音也一起消失——风声和呼吸也完全听不见。
自己死了吗?没有吧?
弗雷恩的眼前出现遥远的微光,星星点点,又在一瞬间被引爆,亮度之大,使他不得不闭眼。同时,身体轰然坠落,肘部,臀部,腰部,背部,相继触地。想要用脖子支撑柱自己的后脑勺,但没有成功。弗雷恩的后脑勺在地面磕了一下,他忍不住呻吟起来,这也是他从刚才开始,听到的唯一声音。
他就这样重重地一摔,使不上力,也站不起来。睁开被泪水浸满的眼眶——他无比确信这些泪水是生理反应所致——他看到了高耸的天花板,球顶,青色的石砖聚集在了一处,在穹顶之下是柔和的,播撒开来的白色光球,其背侧的彩绘玻璃形成了一个曲面,短促弧形,不规则的色块嵌在一起,难以辨识出其中厚重的黑边。
在这有些花花绿绿的玻璃刺反光下,他意识到自己至少没有丧失视觉,还认得出来颜色。
那么,眼见为实,亲眼确认。
挺起脖子,他微微后仰,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士兵,穿着的衣服是白天在图书馆见到的那样,人很多,神色警惕。再往后,是铺开的人群,位置呈阶梯状,坐了几排,约有二三十人,再往后,是更多的士兵,隐藏在阴影之中,辨认不出什么。
自己现在的位置,就在所有人视线的中心。
弗雷恩忍不住吞下口水。
前几排的,中间的那些人穿的还算相像。除此之外,剩下的人身着的衣服各异,款式和色彩都有些区别,要说共同点,就是都很华丽,颜色的纯度很高,也很干净。花纹也都勾勒的清晰可见,无论是女士面前的,半透明的紫色面纱,还是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在领口绣上的金边,即使在一段距离之外,也认得出皆为上品。
他们都在看自己,表情不尽相同。
疑虑的,嘲讽的,评估的,冷漠的,真诚的,以及信任的。而且这些视线让人如坐针毡,虽然不至于刺穿弗雷恩身上的铠甲,但足以让他心烦意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应对这些给人留下「很烦」印象的家伙。
他把布鲁图和法伊的影子从自己的大脑中扫出去,现在不是顾及他们的时候。而且布鲁图也许就是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所以才带着法伊走为上。
那么,问题就是,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旦优先开口,也就意味着自己丧失了主动权——无论是说错还是暴露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所以,他在等待。
躺在地上的弗雷恩收起纷乱的思绪,连同着收起自己的头,在原地翻了个身——地上很干净,还画着复杂的图案,也多亏这些凹凸不平的图案,他汗湿的手心撑住地面时才没有发滑。
从蹲姿站起来,弗雷恩发现他的两边也各有士兵,而且穿的也是「华丽」的衣服。他在裤子上抹掉手里的汗,忐忑的情绪也放缓了一点,因为他对现在发生什么隐隐有所察觉。
不过,他仍在警惕地左右扫视,仿佛受惊的猫,张牙舞爪地想要屏退所有入侵自己地盘的人。
他的动作引得两边的士兵微微放低手臂,弯曲膝盖,像是随时准备上前,将他制服。
「怎么回事?」
坐在第一排正中的中年男性扶了扶头冠,开了口。从弗雷恩的角度,能够正面观察到他的表情。虽然语气威严,也很镇定,但眼神深处闪躲着怯懦,让人觉得心事重重。
除了他掸去自己身上扬尘的,轻轻的普通声之外,没有别的声音,有人还看着他,也有人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个老者上。
也就是说,这句话应该是对身边的老者问的,而那老者放松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在下认为,可能是这次出了问题,抑或是上次没有彻底失败。」
语毕,他以手段的末端轻轻敲击地面。
以此为讯号,静止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举座哗然。
虽然没有人兴奋的大叫,或者夸张的交头接耳,但窃窃私语的声音却不加抑制,仿佛是要盖过别人的交谈般,连他这里也听得到一点。
「成功了吗?」
「应该没有,看他的衣服,不是王都的驻防部队吗?」
「没有见过,我觉得不是。」
「这么年轻,就说是个笑话。」
「我挺中意他,挺有趣的。」
带着头冠的男性回过身:「安静,都安静。」
他第一遍的声音不够大,除了坐在最远的两侧,没什么反应——但那边的话本来就相比不多。
在他重复第二遍的时候,身后的那几排才静默了下来。
中年男性在看到弗雷恩衣服的时,又叹了口气,对坐在身边的老人说了些什么。老者点点头,默念了些话。弗雷恩感觉到一股气流直接穿过远处紧闭着的大门,飞向远方。
弗雷恩没有听清楚,只依稀辨认出了「拉门」这个名字。
他站起来,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话语流畅,语气也很诚恳:「那么,我是斯坦普斯王国的国王利尔斯,遥远的异乡人,请您帮忙拯救这个世界。」
「这是哪里的玩笑吗?」弗雷恩下意识地回击,挥挥手,周围的两个士兵,想要上前的动作也被他打断。
「虽然把您从您那侧的世界带过来,非常抱歉,但是这个世界即将迎来战争。我们这几个国家都希望您能够帮助我们击退来犯者,为表达我们的谢意,我们也会尽可能实现您合理的愿望。」
他提及,有好几个国家的时候,远端的座位依次起身致意。但这与弗雷恩的印象背道而驰。弗雷恩觉得,坐在利尔斯身边的人反而更加轻慢一些。
他身边的人面色苍白的退下了,其中一个人朝着第一跑过去,对着老者耳语。
「我不是很能明白。」
弗雷恩的确没怎么听懂。
「简之,我们希望您能够帮忙拯救这个世界……」利尔斯听到老者又对着他转述些什么,,眼皮一跳,「不过,您来自何方?」
任何一个动作就可以将重重压在人身上的空气推开。
「什么意思?」
「我无法听懂您说出的单字,但我能够理解您说出的话语。」中年男性环视四周,旁边的人听到他的这句话,纷纷屏息以待,「那么,您是有沟通与语言之神布里奇安的加护吗?又是来自哪个国家的呢?」
「我不明白你说的沟通之神布里奇安是什么意思。」弗雷恩摇摇头,他初步评估了一下状况。刚才,这位中年男性试图解释,也就是说,他他默认自己有解释的义务,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让对话返回原轨,「但有人早上给了我一块吊坠。」
那个男性第一句话是对着自己解释,而不是问他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现。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尽快地消除误会,不,疑虑,让他能够相信,自己就是他想要找的人,那么自己也就能够尽早得到想要知道的全部信息。
「早上?」
「对。」弗雷恩点点头,「我早上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醒来,语言不通,有好心人给了我这个,还有其他的好心人帮我换上了这件衣服……详细解释起来很麻烦。」
「这样吗?我需要求证一下。」虽然被他反客为主,利尔斯没有露出别的反应,不过他的气势明显一滞,他坐下来,向老者问了些什么,不过这次的声音更小,连单个的字都没法听清。
弗雷恩无法忍受干等下去,便又掏出待在脖子上的吊坠,微微晃着。想要看看他们的反应——他的手没有放的很深,确保周围两个看着他的士兵始终能够看清楚他的手中是否拿了些什么。
在看到他的吊坠时。有人立刻噤口不言,仿佛担心自己失礼的话被弗雷恩听了去,也有人焦躁不安跃跃欲试,仿佛立刻就想与搭上话,说服,或劝诱他。
这种焦灼的,步步惊心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但必须要忍受,自己肯定无法从这摊浑水中轻易脱身。
而在所有人中,有几个他特别在意,带着面纱的女性,高大的将军,狡黠的青年,闭上眼的老者。他无法确定别人表现如何,但这四个人在刚才的骚动之中似乎没有开过口,也没有说过话。
弗雷恩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讯号。有可能是他们谨慎,事先做好了打算,有可能是他们觉得不应该做出有失自己身份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他们料想到了自己听得懂刚才的那些骚动。
这四个人,需要优先警惕。
但他们还不是不是最需要注意的。
他的视线看向坐在利尔斯国王背后的,表情轻柔的蓝发少女。
是鲁提雅,不,应该说是克蕾奥诺亚王女。
弗雷恩迫切地想要确认她是否认得出自己,盯着她的面孔不放。
不过,从她的表情上,弗雷恩什么都读不出来。
第26章 规则()
「拉门还没有来吗?」
这样问的人不是利尔斯,而是带着面纱的贵妇。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年轻,而是上了年龄,独有一番韵味。她那里的光线并不好,在面部投下了一层阴影。
以弗雷恩的角度来看,她所坐的位置在利尔斯的右后。而且这些位置排布的也很有规律。总的来说,利尔斯与其装束相似的——大概是王室,坐在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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