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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爱情，却并不代表可以因此而萌芽——

　　　　毕竟萧夏的无法独立本就是沈檀夕一手创造的，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果只是为了轻松，那‘不爱’最轻松，”沈檀夕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弧度，然后摇了摇头，“但有的时候别无选择，宁可累、煎熬、痛苦，也无法放手。”

　　　　沈檀夕又一次试图推开温钰，可还是失败了，于是他索性自己起身下了床，尽管身体有些吃不消，但他还是想要保持距离。而温钰眼睁睁地看着沈檀夕下了床，顿了两秒，便不客气地在床上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然后他盯着天花板，轻声喃喃道：“你现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真可怕……”
059　男人薄情
　　　　早些年的时候，他们二十三、四岁，介于男人与青年之间，百无禁忌，几乎没什么底线。一双手不仅做过龌龊的事，连血腥的事也没少碰过，甚至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有能力摆平一切，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可后来突然就变了，这个男人不再愿意沾染脏污的东西，即便是他已经站在了势力的顶峰，需要迫人信服，也都是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亲自上手。

　　　　“你觉得可怕那就可怕吧，我没什么好掩饰的，”烟瘾上劲儿，沈檀夕扫视了病房一圈，找不到烟的痕迹便掐了掐中指的骨节，“只不过‘分寸’这事，以后别再让我提醒你了，在夏夏身上，我一向没什么理智。”

　　　　温钰哼笑了两声，然后起身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后递到他唇边，随后打火机噗嗤一声燃起了火苗，小小的，但是汽劲儿十足。

　　　　沈檀夕没拒绝，就让他帮自己点了烟。

　　　　“这要是换做那孩子，肯定就会用‘为你健康着想’的理由不让你抽了吧？”温钰挑眉，俊俏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应该不介意我也抽一根吧？”说是询问，但实际上并没有要询问的意思。

　　　　温钰抽出一根烟叼住，然后凑近沈檀夕，烟头抵着烟头。

　　　　“配合点儿！”他半恼地催促了一句。

　　　　沈檀夕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吸了口烟，明亮火红的烟头很快就点燃了另一根烟——曾几何时，他们一直这样抽烟。

　　　　匆匆晃过，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温钰，别跟我耗了，”沈檀夕垂眼，狠心说道，“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尤其是年少懵懂的时候，更是容易把性和爱搅做一团，而他跟温钰也确实有过亲密的接触，亲吻、抚摸、互相打飞机，但是却没做到过最后。

　　　　为此，沈檀夕感到庆幸，温钰却觉得不甘。

　　　　“你告诉我，如果没有萧夏，我们会在一起吗？”温钰的表情淡淡的，只有嘴角还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没有如果，”沈檀夕冰冷地打断了他的幻想，“从前的四年，到现如今此时此刻，甚至我还能再为未来的三、四年发誓——除了他，我别无所求。”

　　　　温钰苦笑，半响后，哑声问道：“那，四年前呢？”

　　　　沉默了几秒，沈檀夕果断地说：“我只能说，那个时候，我无所求。”

　　　　“……”温钰缓缓地倒抽一口气，连着做了好几个吞咽的动作，好半天才找回自己方才失去的声音，“……好一个‘无所求’！”

　　　　“醒醒吧，咱们都不小了，你也该是时候踏下心来了。”

　　　　沈檀夕似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但温钰则沉默地盯了他几秒，然后猛地将两个人的烟都抽出来扔到了地上！

　　　　“温唔——”别说是身上只有一处刀伤，就算是再补上一处枪伤，他沈檀夕想推开温钰也都不过是一只手的事。

　　　　可在那一瞬间，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没做到。

　　　　唇齿贴覆，这是一个辛辣的吻，带着男人该有的烟草味道，同时它也是咸苦的，和着眼泪一起滑进唇缝。

　　　　“我爱你……”温钰伸出双手环住沈檀夕的脖子，令彼此唇瓣更加贴近，“我什么都不要了，给我一个吻，我只要这一个……”

　　　　尽管并没有推开他，但沈檀夕仍旧僵着牙关不松口，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除了抱歉，他什么都给不了他。

　　　　“檀夕……”温钰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哭腔和颤抖，几乎失去了原有的全部高傲和理智，“我爱你……吻我…求你……”

　　　　柔软的唇舌不停地触碰那冰凉坚硬的牙关，但终是求不得。

　　　　“我爱你…但为什么不是我……”

　　　　沈檀夕站在那里，半句解释都没有，只冷冷地等着他消耗完心中的最后一丝期盼，直到那唇舌终于离开他的嘴——

　　　　“别再等我了，”他微微低头，看了眼伏在自己肩头的温钰，然后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轻声道，“今天，就当作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的‘放纵’。”

　　　　温钰紧闭双眼，狠狠地攥着五指。他很想骂这个男人薄情，但同时却又清楚地明白着，这个男人的长情可能已经找到了落点。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温钰霍地起身，狼狈地摩挲了两下脸，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转瞬就恢复了理智的样子，“你最好一辈子都像今天这样，永远别给我任何机会！否则哪怕只是一线生机，我都绝不放弃！”

　　　　沈檀夕看着他：“何苦呢？”

　　　　但温钰不说话，只深深地看了沈檀夕一眼便转身离去。

　　　　仿佛瞬间，那高傲的姿态就回到了他的身上，连通红的眼眶都不能说明什么。

　　　　“温少爷？”

　　　　房门忽然打开，徐风忙拉着萧夏退了一步，堪堪躲开炮弹一样冲出来的温钰，但后者只是冷冷瞟了二人一眼，二话没说便错身走开了。

　　　　“夏夏。”沈檀夕没动，只站在原地轻唤了一声。

　　　　萧夏循声回头，见状赶忙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起来了？”看着爱人满眼的惊慌和担忧，沈檀夕满足地笑弯了嘴角，接着又立马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然后用三分力气压在萧夏的身上，鼻尖凑近他的脸颊，很是贪婪地嗅着。

　　　　“麻药的劲儿过去了吗？还疼吗？”萧夏一心关注他伤口，根本没注意压在自己身上的这只‘大猫’已经把脸凑得他极近。

　　　　门悄悄地关严，几乎没有多余的响动。

　　　　确认了屋里只剩二人，沈檀夕便无赖地说道：“很疼，要不你抱我回床上吧？”

　　　　“啊？”萧夏先是愣了一下，但看了眼近在几步之外的床铺，还是满口自信地应下来，“好！”然后他便弯下腰准备拦腰把沈檀夕抱起，但沈檀夕显然是背这举动惊愣了，直到膝弯被挽了一下，才匆匆结束了这个玩笑似的调戏。

　　　　“别别！不逗你了，我自己能过去。”沈檀夕说着就主动回到了床上，但该有的虚弱模样，还是留了几分。

　　　　毕竟这场‘求关注’的戏码才刚开始演，没个十天半月他是不会罢休的。
060　重归金笼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萧夏帮沈檀夕把被子盖好，然后就默默地站在床边。

　　　　“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怎么了？”沈檀夕像平时那样勾了勾萧夏的下巴，但仍旧没他表情有什么起色，于是二人彼此沉默了半响后，沈檀夕轻声问了一句，“难不成是知道自己错了，决定跟我这发誓以后再也不犯了？”

　　　　似是玩笑的言语，听起来却像是很认真的语气，萧夏慢慢抬头看向沈檀夕。

　　　　有一瞬，他忽然觉得自己如果不认错并承诺以后不再单独行动，怕是下一次听到这话，就再也不会有‘难不成’这仨字了。

　　　　——有错，要改，以后不可以再做任何可能会出差错的事。

　　　　这是沈檀夕没说出来，但是却要他清楚明白的话。

　　　　“对不起……”萧夏不自觉地开了口。

　　　　关于令沈檀夕两次受伤的事，他确实心有愧疚，甚至十分后悔，但是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稍微宽松的行动自由，如果因此就要被再次困于约束之中……

　　　　“以后还是让强子贴身跟着你吧，”沈檀夕开口，语气虽然温柔但却不容置喙，“虽然这次的事儿是个意外，但除了家里和学校，要是还想去别的地方就提前跟我说，我都会安排时间陪你，也省得我给自己找借口觉得是‘别人把你弄丢了’。”

　　　　话音落地，之前才稍微张弛的自由，一下子全都化为了泡影。

　　　　萧夏明白这是沈檀夕为他着想，可是心中也确实还有不甘……但说起‘借口’，如果这次真是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不要说欧阳宇必死无疑，连带着司机和徐风都不会逃得了惩罚！

　　　　他深知沈檀夕的脾气，因此在收获安全感的同时，也不免产生畏惧和排斥。但想开口说服沈檀夕，却意识到之前已经说过了无数类似这种的话，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怕是沈檀夕嘴上说着会改，但实际上绝不会放弃这种‘拿他人泄恨’的念头。

　　　　“我也是为了你好，”沈檀夕见萧夏不说话，心中多少能明白些他的想法，但‘不会再容许风险存在’的念头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你知道的，很多人都想从你身上找到我的弱点，而你也见识到了那群人有多丧心病狂，我只想护你周全。”

　　　　沈檀夕说着的时候动了一下，好像是扯到了伤口，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很疼吗？你别乱动好好躺着，小心线又崩了，”萧夏见状便无暇顾及心中辩驳的理由，忙慌张着检查他的伤口，直到确认没再出血才放下心来，松口气道，“别总是替我担心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不会再给你找麻烦的。”

　　　　沈檀夕温柔地摸了摸萧夏的头顶，宽大的手掌几乎能将他包覆：“最近公司的活儿比较多，非常时期，你就非常忍耐一下，等忙过了这段时间，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嗯，”萧夏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然后一遍小心翼翼地系着他病服的扣子，一边岔开话题说，“这几天就先别回去了，等确认没危险了再出院吧。”

　　　　“我住这里是没问题，但你呢？”

　　　　萧夏手上一顿，瞬间就明白了沈檀夕的意思，然后便抬头冲他微微一笑，说：“外间有家属床，这几天我都在这里陪你。”

　　　　“傻瓜，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这里床那么硬，老实睡一宿比做一宿爱还累。”

　　　　“……”

　　　　如愿以偿地看到萧夏迅速涨红的脸，沈檀夕忍不住探身要吻他。

　　　　可就在还差一厘米的时候，隐约的烟味让沈檀夕意识到自己自己嘴里的辣味可能会呛到他，于是犹豫着便主动停下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萧夏却主动凑前迎上了这个吻。

　　　　一瞬间，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似的，清新的味道抵消了辛辣的烟草味道，尽管没有唇齿的厮磨，仅仅是轻轻的触碰，也迅速地传递并扩散开来。

　　　　沈檀夕象征性地克制了一下，但下一秒便拥住萧夏恨恨地回应了这个吻。

　　　　或许是口腔里的烟草味真的太重，没过几秒，萧夏就有些熬不住，但那唇舌太霸道，根本推拒不开，弄得他好几次想合上嘴都失败了。

　　　　要知道从前的时候，沈檀夕可从没在嘴里烟味这么重的情况下强吻过他。

　　　　简直辣得有些想流眼泪，萧夏有些委屈地想着。

　　　　不过终归是没有推开他的动作，沈檀夕在心里无声地松了口气，想着若是此时怀里的人敢有反抗，怕是自己绝对会翻身直接把他压在床上！然后一直吻到他喘不上气，甚至流出眼泪来不可！

　　　　“吸气，连呼吸也忘了吗？”

　　　　一吻结束，萧夏本就有些头晕，听到这话更是觉得羞愧，于是习惯性地就把脸往沈檀夕的肩膀上埋。沈檀夕搂着他，不禁笑了两声：“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手要是再不从我腿上挪开，恐怕待会儿就不是被吻到喘不上气这么简单了。”

　　　　“……！”萧夏一听便赶忙挪开了手，但红着脸支吾半响，像是想斥责两句却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那无措的样子就像是被主人握住了尾巴的小猫，可爱极了。

　　　　或许这世界上比他弱的人有太多太多，但唯独此刻怀里的这人，才是他想要一生一世保护着的，沈檀夕勉强压抑了心中的**，又安抚了几句便张开双手揽住了他。萧夏十分顺从地靠进了沈檀夕的怀里，享受着熟悉的安心，而沈檀夕也不拆穿萧夏绷着劲儿不愿太压到他身体的小动作，俩人默契地保持着安静。

　　　　“我爱你，”半响后沈檀夕声声说道，随后轻轻地吻了萧夏的额角，“老天才赐给了你一副健康的身体，别再让我担惊受怕。”

　　　　萧夏眼眶一红，忽然觉得很抱歉：“对不起……”

　　　　根本就还没学会走，就十分没自知之明地想要去外边的世界跑两圈儿，还以为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以按照预想的情节顺利成章地走到结束，结果到头来只是平白给自己和别人带去了麻烦！

　　　　“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会保护你，像从前那样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沈檀夕抚了抚萧夏的后背，又轻声嘱咐道，“你也要乖，就算是等不及我陪你去，也不许再背着我找别人了，知道吗？”

　　　　萧夏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神情很是愧疚，更是忍不住地总往沈檀夕的伤口处瞄。

　　　　“放心吧，只是小伤口，等会儿就我们回家。”

　　　　“可是真的不用……”

　　　　沈檀夕挑眉，打断道：“难道你一定要我‘运动运动’，才能证明没大碍吗？”

　　　　明明已经在关键词上加重了语气，但萧夏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沈檀夕便装作不经心地摸了摸他的大腿。两秒后萧夏终于反应了过来，整个身子都弹了一下，惊慌地半张着嘴，但红着脸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招真是屡试不爽，沈檀夕不禁十分愉快地又吃起了豆腐。

　　　　“……不要！檀夕…啊……”

　　　　“别挣扎，我的伤口才刚又缝上线。”

　　　　“…啊啊…唔……”

　　　　“乖。”
061　阴差阳错
　　　　回家后，沈檀夕在家歇了两天，公司的事情全都通过用电话、视频，以及劳役徐风的方式解决了，于是整日摆出一副‘病人’模样，一会要喂水、一会儿要喂饭的，忙得萧夏团团转，廉嫂几次想去帮忙，都被姚伯巧妙地支开了。

　　　　“水喝多了，想去卫生间。”沈檀夕在躺椅上刚有要起身的动作，萧夏就赶忙扶着他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他伤口再被扯到。

　　　　只不过本以为扶着他去卫生间就可以了，但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沈檀夕见萧夏不动，便理直气壮地问道：“我不是病人吗？”

　　　　“可是你手又没……”

　　　　“但我腰弯不了。”沈檀夕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萧夏有些难为情，抬头看了沈檀夕一眼，见没有商量的余地，便颤微着伸出手去解开了他裤子上的系带——因为伤口靠近胯骨，就一直穿着非松紧口的睡裤，更是不知道哪个设计师设计的，竟然没有裆口，要扒下了一些才行！

　　　　“内裤就不用脱了。”

　　　　“……”虽然也用手给沈檀夕做那种事，但这种正当理由的状况仍让萧夏感到难为情，更是渐渐有些紧张，“……怎么没有开口？”

　　　　“你再这么摸下去，估计我就尿不出来了，”沈檀夕不由地绷紧了肌肉，声音略显低沉，“开口在这边。”他拉着萧夏的小臂，将他的手带到了正确位置。

　　　　萧夏的手变得有些哆嗦，好不容易把那活儿掏出来便想撒手不管，奈何沈檀夕哀怨地看着他，委屈地说：“这样会尿到裤子上的。”

　　　　“……”

　　　　欺负人没够，被欺负没够。可怜的萧夏想转身走开，结果连手都扯不出去——所以这么大力气！其实根本已经恢复了是吗！？

　　　　“唔……”

　　　　萧夏红着脸，扭头轻咬住下唇不再看沈檀夕，然后默默地用一只手帮他托着……然而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总之是怎么令萧夏无措就怎么来！

　　　　比如——

　　　　“直接这么喝水，会呛到的。”沈檀夕半躺着，非常幼稚地拒绝用杯子直接喂水。

　　　　但好在萧夏倒也没脾气，就说：“那我给你找吸管去。”

　　　　“吸管喝着不过瘾。”

　　　　“那，那你想